查看完整版本: 蔓妙遊蘺 -【重生之侯府嫡女】《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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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oou 發表於 2014-7-23 10:02 AM

第165章:奪回髮簪,北郡王府丟盡臉面

    秋若顏怎麼也戴著綠雪含芳簪?短暫的震驚、錯愕後,眾人瞬間明白過來,眸底暗藏著鄙視與不屑:“秋側妃髮髻上的髮簪真是別致,不知叫什麼名字,是從何處購買?”

    綠雪含芳簪稀少珍貴,市面上並沒有賣的,否則,這麼美麗,高貴的髮簪她們豈會看不到,秋若顏髮髻上戴的,就是慕容雨丟失的那支綠雪含芳簪。

    秋若顏並沒有看到眾人眸底的嘲諷,笑容得體,美眸中閃過一絲得意,她本就天生麗質,再配上這支髮簪,自是更加清麗,脫俗,小手輕撫上髮簪,滿面幸福之色:“這只髮簪是……”

    不經意間望到了慕容雨髮髻上的綠雪含芳簪,秋若顏驚訝道:“咦,嫂子也戴了同樣的髮簪啊。”莫不是少弦世子和少陵買了同樣的髮簪,少弦世子送給世子妃,少陵則送給了自己……

    心中有些得意,秋若顏沉下眼瞼,悄悄望向南宮雪晴,少陵喜歡自己勝過喜歡南宮雪晴,她會不會吃醋?

    目光望去,徑直撞進了南宮雪晴似笑非笑的眼眸中,眸底閃現的不能羨慕,嫉妒,而是淡淡的嘲諷與不屑,隱隱,還透著絲絲幸災樂禍,仿佛在說,你要倒楣了。

    秋若顏的眼眸瞬間眯了起來,目光悄悄望向眾人,發現她們看她的眼神也和南宮雪晴一樣,充滿了鄙視與不屑,事情不對勁……

    慕容雨微微笑著,意味深長:“是啊,不知若顏的髮簪是從哪裡買的?”

    祭拜祖父那天,秋若顏明明沒去相國寺,自己丟失的綠雪含芳簪怎麼會在她手裡?並且,她明顯不知道綠雪含芳簪是自己的,否則,絕不會戴到這裡來丟人現眼。

    秋侍郎夫人上前一步,面色凝重:“若顏,這髮簪是誰給你的?”侍郎夫人久居內宅,瞭解秋若顏的性子,短時間內就猜測到了事情的來龍去脈,髮簪一定是別人暗丟給若顏,故意設計她的。

    秋若顏正欲將歐陽少陵的名字脫口而出,一道清麗的女聲搶先響起:“秋側妃的髮簪是撿來的嗎!”

    秋若顏順著聲音望去,看到了滿目嘲諷的杜幽若,皺了皺眉頭:“我不明白杜小姐的意思。”少陵可是北郡王府的世子,榮華富貴享受不盡,怎麼會撿支髮簪送給自己。

    “前段時間,世子妃在相國寺祭拜老楚宣王時,不慎丟失了綠雪含芳簪,如今卻在秋側妃髮髻上出現……”

    慕容雨有孕是大喜事,前來祝賀的名門貴婦很多,杜幽若與慕容雨一共也沒說上幾句話,秋若顏之事,又讓她多了一個接近慕容雨的機會。

    她質問秋若顏,就是暗幫慕容雨出氣,慕容雨感激之餘,肯定會幫她接近謝輕翔。

    杜幽若的話沒說完,眾人卻都聽明白了她的意思,秋若顏撿了慕容雨的髮簪,不但沒有上交失物,還明目張膽的戴出來炫耀。

    還侍郎之女呢,品性真差,家中長輩都沒教過她路不拾遺麼?又或者教過了,都卻被她當成耳邊風,忘到九霄雲外了。

    “世子妃,事情會不會有什麼誤會?綠雪含芳簪,世間只此兩支嗎?”秋侍郎夫人說故意咬重了‘兩支’這兩個字,意在告訴眾人,慕容雨能打造一隻新的綠雪含芳簪出來,別人也可以,這支髮簪,不一定就是慕容雨丟失那支。

    杜幽若步步緊逼,秋侍郎夫人沒辦法了,為了保住秋若顏的名譽,只得以此言來反駁,否認髮簪是慕容雨的。

    慕容雨微微笑著,沒有半點慍怒:“綠雪含芳簪是楚宣王府世代相傳之物,以特殊的方法打造,猛然看上去,與這支新簪沒什麼不同,但是,當年打造那支髮簪的銀匠手藝高超,在髮簪上留了特殊的記號,新的髮簪上卻是沒有!”

    慕容雨望了秋若顏和侍郎夫人一眼:“想知道那是不是我丟失的髮簪,很簡單,以烈火熏烤,真正的綠雪含芳簪上會現出楚宣王府四字,其他髮簪上則是空白一片,沒有任何標記,不知秋側妃可願熏烤髮簪,以證清白?”

    髮簪本就是自己的,當然要拿回來,絕不能便宜了秋若顏。

    更何況,秋侍郎夫人居然說自己污蔑秋若顏拾物不還,自己當然要拿證據給她看看,這髮簪到底是誰的。

    瞬間,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秋若顏身上,鄙視,嘲諷,不屑幸災樂禍,仿佛在說:“敢不敢以火熏烤,證明清白?”

    少陵送給自己的髮簪,怎麼可能會是慕容雨丟失之物呢?可慕容雨說的振振有詞,不像在撒謊,到底要不要以火熏烤……

    秋若顏猶豫不決,眾人眸底的鄙視更濃,秋侍郎夫人伸手摘下了她髮髻上的髮髻:“我相信若顏的髮簪,不是世子妃丟失那支!”事已至此,無論這只髮簪是不是慕容雨的,都必須乾脆俐落的接受火熏試探,稍有猶豫,就是坐實了拾物不還的罪名。

    慕容雨命人端來兩隻火盆,摘下了自己髮髻上的髮簪交給丫鬟,秋侍郎夫人也將秋若顏的髮簪交給另一名丫鬟,眾目睽睽之下,兩名丫鬟拿著髮簪,站在火盆前熏烤。

    望著丫鬟手中熏烤的自己那支髮簪,秋若顏焦急不安,心中暗暗祈禱,千萬不要出字,千萬不要出字啊!

    一盞茶後,時間到,秋若顏的心瞬間高懸了起來,兩名丫鬟將熏烤好的髮簪放在託盤中,端到眾人面前,新髮簪的髮簪柄上,晶晶亮亮,除了雕刻的花紋外,空空如也,什麼字都沒有,秋若顏髮簪髮簪柄上,花紋圍繞的楚宣王府四字,格外醒目。

    秋若顏只覺轟的一聲,大腦頓時一片空白,上面真的有字,少陵送給自己的,是慕容雨丟失的髮簪,怎麼會這樣?

    “侍郎夫人,您不是說這支綠雪含芳簪不是世子妃的麼,髮簪柄上,楚宣王府四字,如何解釋?”秋若顏不過是侍郎之女,地位尚不及杜幽若,她不怕得罪秋侍郎府,再加上杜幽若一心想討好慕容雨,自然是替慕容雨出氣,嘲諷秋若顏。

    “這……這……”短短幾秒鐘的時間,侍郎夫人的臉色變了十多種,若顏的髮簪居然真的是慕容雨的,這可如何是好……

    “若顏,這是怎麼回事?”太妃面色陰沉,厲聲質問。

    剛才她忙著和慕容雨鬥氣,沒注意慕容雨的衣著打扮,自然沒發現慕容雨的髮簪是新的,秋若顏走進客廳時,看髮簪上寶石折射的光芒,她就知道那是楚宣王府世代相傳的綠雪含芳簪,只是,它怎麼會到了秋若顏手裡?

    當年,太妃費盡心機,也未能得到綠雪含芳簪,如今,慕容雨和秋若顏這兩個小輩,不費吹灰之力就戴到了髮髻上,她恨,她怒,她厭惡。

    更何況,秋若顏是歐陽少陵的側妃,她出了事,連累的可是整個北郡王府,這件事情,太妃不能不管。

    秋若顏迷蒙的思緒瞬間被拉回,低垂了頭,也能清晰的感覺到,眾人望向她的目光中充滿嘲諷,鄙視,不屑,怎麼辦,自己要實話實說嗎?

    “若顏,髮簪一定是別人送你的吧,他在故意設計你,你就不要再包庇他了。”侍郎夫人手中絲帕,不停的輕試眼睛:“那人是誰?你倒是快點說啊,不然,你就要替她背撿物不還的黑鍋了。”

    慕容雨揚唇淡笑,被人設計是受害者,拾物不還則是品性不好,到時,連累的不止是北郡王府,還有侍郎府,侍郎夫人將罪名推給別人,就是想摘清秋若顏,真是用心良苦,不過,慕容雨也想知道是誰送了髮簪給秋若顏,便沒有制止侍郎夫人的哭訴。

    秋若顏被侍郎夫人哭的心煩意亂,又受不住眾人那嘲諷的目光,脫口而出:“髮簪是少陵送給我的!”

    眾人皆愣,北郡王府是皇室王府,金銀珠寶多的數不勝數,少陵世子不可能稀罕一隻髮簪,撿物不還,還送給側妃秋若顏。

    如果說髮簪是少陵世子命人打造,可他是北郡王府世子,簪子上應該綴北郡王府四字,絕不可能寫楚宣王府,這髮簪絕對是慕容雨丟失那只……

    少陵世子是翩翩貴族公子,為人彬彬有禮,品性不會這麼差吧,撿物不還,據為已有,在貴族中彰顯的就是人品,修養……

    慕容雨的雪眸瞬間眯了起來,祭拜祖父時,歐陽少陵也在,他撿到髮簪的確有可能,但是,他明明知道綠雪含芳簪是自己的,為何不歸還,還借花獻佛的送給秋若顏,北郡王府不至於窮到連支送人的髮簪也拿不出來。

    太妃和北郡王妃的目光瞬間沉下:“若顏,就算你想摘清罪名,也不能隨隨便便報人名,出嫁從夫,少陵雖是你的依靠,你的天,但你自己犯的錯,就要自己承擔,斷不能將事情推到少陵身上,依靠他來解決事情!”

    小叔撿了嫂子的髮簪,不但不歸還,還做為禮物送給自己側妃,傳揚出去,少陵的名譽徹底損毀,無顏在京城立足,北郡王府也會被人嘲笑的抬不起頭來。

    罪名要讓秋若顏背下,將少陵摘出去,有個撿物不還,品性不端的孫媳婦,不算特別丟人,因為這孫媳婦是別人家教導,皇帝賜婚的,北郡王府最多落個識人不清的罪名,比起有個撿物不還,品性極差,狹隘小氣的世子強了許多倍。

    “祖母,這髮簪真的是少陵送給我的,我沒有撒謊!”秋若顏急切的解釋著,北郡王府是皇室,絕不允許臭名遠揚的側妃住在府內,若是她認下罪名,就等於承認品性不端,歐陽少陵肯定會休了她的。

    以撿物不還,據為已有的罪名被休,名譽盡毀,哪裡還會有人再願意娶她!

    北郡王妃抬起眼睛,目光冰冷:“既然你口口聲聲說髮簪是少陵所送,那就請少陵來對質!”

    髮簪之事,涉及到楚宣王府和北郡王府,堂兄弟府,關起門來,就是他們自己的事情,秋若顏認下罪名,給慕容雨道個歉,再說幾句好話,別人就不會再多說什麼,可秋若顏咬了歐陽少陵出來,將簡單的事情複雜化,眾目睽睽之下,事情不查到底,不處置個人,是萬萬行不通的,自己找罪受,真是愚蠢。

    南宮雪晴戲謔的目光在慕容雨和秋若顏身上來回轉了轉,眸底,詭異的笑容加深,慕容雨,歐陽少陵,秋若顏,綠雪含芳簪,事情越來越有趣了……

    歐陽少陵就在前面的大廳裡與貴族公子們聊天,很快便被請了過來,英俊瀟灑的容顏、氣質,溫文爾雅的舉止,微笑待人的態度,讓貴婦們對他多了分好感,怎麼也無法將他與撿物不還的惡劣品性聯繫在一起。

    向太妃,北郡王妃行過禮,歐陽少陵笑道:“祖母,母親叫我前來,可是有事?”

    北郡王妃面色陰沉:“若顏說你送了只髮簪給她,可是真的?”少陵很聰明,不需要她給任何暗示,也能給出最合適的答案。

    歐陽少陵淡笑依舊:“我是打算送雪晴和若顏每人一支髮簪,不過,銀匠還沒有做好……”

    丫鬟端著兩隻綠雪含芳簪,站到慕容雨身側,歐陽少陵笑道:“許多髮簪都是獨自一支,嫂子的髮簪倒是很別致,是一對的。”

    “咳咳咳!”太妃不自然的輕哼幾聲:“那不是一對髮簪,而是兩隻一模一樣的!”歐陽少陵是男子,對女子的髮簪等飾品不精通,眾人也不覺奇怪。

    秋若顏急忙前一步,焦急道:“少陵,你忘了嗎,那只綠雪含芳簪,明明就是你送給我的啊。”如果少陵否認,自己的罪名可就大了,撿物不還,還冤枉自己的夫君……

    “若顏,是你記錯了吧,我送你的髮簪,還沒做好呢!”歐陽少陵微笑著,目光溫柔:“既然你硬說髮簪是我所送,那我問你,我是在何時送給你的,都說了些什麼話?”

    “這……”秋若顏頓時被噎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她怎麼能告訴眾人,歐陽少陵並沒有親自交給她,髮簪是她在佛像旁撿到的……

    難道髮簪真的不是少陵送的,有人故意陷害自己?焦急無助的目光不停閃爍著,正對上南宮雪晴戲謔的目光,秋若顏瞬間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手指著南宮雪晴,怒聲道:“是她在陷害我!”

    她怕自己成為側妃,會搶了她的寵,便布了局,讓自己鑽進圈套,名譽盡毀,到時,少陵名正言順的休了自己,她繼續獨寵,南宮雪晴,好毒的心思。

    南宮雪晴眸底的戲謔瞬間轉為盈盈淚水:“若顏妹妹,撿了嫂子的髮簪,向她道個歉,還給她就好,嫂子大人大量,不會與你計較的,你沒必要為了推脫責任,誣陷少陵不成功,改來誣賴我。”

    愚蠢的秋若顏,胡亂攀咬不但不能解決問題,還會讓事情越來越複雜,原本訓斥幾句就可解決的事情,到最後肯定要重罰人才能了結。

    “嫂子的綠雪含芳簪是在相國寺丟的,祭拜祖父那天我可沒去相國寺,如何撿到嫂子髮簪,分明是你撿了,然後悄悄送給我,誣賴我,再讓少陵休了我……”秋若顏言詞鑿鑿,義憤填膺,毫無偽裝之相,讓人忍不住想相信她的話。

    眾人望望楚楚動人的南宮雪晴,再看看怒氣衝天的秋若顏,更多的疑惑在心間蕩漾開來,怎麼又牽扯到南宮雪晴身上了,事情真是複雜。

    “祭拜祖父那天你的確沒同我們一起去相國寺,但是,府中丫鬟說你悄悄出門了……”誰知道她有沒有偷偷溜進相國寺,祭拜祖父。

    “你出了北郡王府後,可有人證明你沒去相國寺,你說有人悄悄送了這只髮簪給你……”南宮雪晴似笑非笑,意味不明:“送髮簪的時間,地點,人證都有嗎?”

    “我沒有悄悄溜出北郡王府,真的沒有!”丫鬟受南宮雪晴指使,一再刻薄她,她只是避開丫鬟,在人煙稀少後門涼亭那裡清靜了片刻,絕對沒有出府。

    她收到髮簪的是時間是正式成為側妃的前一天,地點是佛堂,人證沒有,前兩樣證據沒有太大的說服力,人證秋若顏根本沒有,自然說不出個一二三來。

    秋若顏目光急轉著,一言不發,南宮雪晴笑道:“若顏妹妹拿不出這些證據嗎?”像她這麼愚蠢的人,有證據也未必拿得出來,更何況是沒證據。

    “我……”秋若顏被質問的啞口無言,一急之下,扯出了個活證據:“少陵,那天在佛堂,你應該看到佛像旁的髮簪了吧?”

    歐陽少陵淡笑著,疑惑道:“佛堂是清靜之地,除了供奉的貢品與香燭,還放了髮簪?”一句話,將事情撇的一乾二淨。

    “不是……”秋若顏急忙解釋:“當時,你上完香……”

    “夠了!”太妃怒聲打斷秋若顏的話,眸底,怒火翻騰:“若顏,撿到雨兒髮簪,心中喜歡,準備戴上幾天再還給她,不是特別大的事情,你直接承認了我們也不會多加怪你,可你倒好,為了推卸責任,誣陷別人,這些都是誰教你的?”

    秋若顏是北郡王府的側妃,她撿物不還,一再誣陷,名聲盡毀,北郡王府也跟著倒楣。

    侍郎夫人的面色瞬間陰沉了下來,太妃是在變相責怪侍郎府,因為秋若顏是侍郎府嫁出的女兒,品性不端,也是侍郎府裡的人教的,她這個母親,自然是首當其衝,被責備。

    秋若璃氣不過,上前一步:“顏妹妹在侍郎府很是溫柔賢慧,乖巧聽話,從未做過逾越規距之事!”若顏嫁進北郡王府出了事,肯定是北郡王府的人教的,尤其是歐陽少陵這個夫君,絕對沒教她好。

    太妃沉著眼瞼,面色鐵青,可惡,居然敢嘲諷北郡王府的人品性不端。

    “髮簪已經找回來,就不要再糾結此事了,我相信若顏、少陵,雪晴都是清白的,大家都是一家人,沒必要為了這支髮簪,鬧的這麼不愉快!”慕容雨微微笑著,出來打圓場。

    矛盾很激烈,再任其發展下去,對誰都沒有好處,今日是慕容雨的慶賀宴,不能讓她們這些無聊的人搞砸了。

    一支髮簪,牽扯出了秋若顏,南宮雪晴,歐陽少陵三位主子,到現在也沒有爭出結果,事情越是撲朔迷離,人們的好奇心也就越強,最晚明天,各種版本就會傳遍大街小巷,試問,一個內部矛盾激烈的北郡王府,能夠優秀得到哪裡,臭名遠揚,是遲早的事情。

    太妃橫了慕容雨一眼,心中冷哼一聲,現在才出來打圓場,慕容雨根本就是存心想讓北郡王府臭名遠揚……

    秋若顏走上前來,淚水盈盈:“嫂子,你真的相信髮簪不是我撿到故意不還的?”

    慕容雨微微笑著:“我相信!”目光透過秋若顏,望向歐陽少陵,秋若顏說的應該是真的,髮簪被他撿到了,卻沒有還給自己,陰差陽錯,髮簪又落入秋若顏手中,才會有今天這出鬧劇……

    “世子到!”

    簾子打開,歐陽少弦滿面寒霜的走了進來,無視那些眸光閃閃,梳理髮髻,整理衣衫的年輕美貌女子,徑直走向慕容雨:“綠雪含芳簪找到了!”是肯定,不是疑問。

    慕容雨笑著答應:“是的!”

    “怎麼回事?”撿了東西不還,還明目張膽的戴到宴會上來,挑釁,炫耀麼,真是膽大包天。

    慕容雨望一眼低聲抽泣的秋若顏:“一場誤會,不必計較!”秋若顏為證清白,將歐陽少陵和南宮雪晴扯了進來,回到北郡王府,少不得會被教訓,自己就賢慧,大度些,將折磨人的機會,讓給北郡王府的人好了。

    門外,丫鬟稟報:“世子,世子妃,午膳準備完畢!”

    歐陽少弦的目光落在那兩隻綠雪含芳簪上,看也沒看名門千金們一眼,千金們則暗暗瞪向秋若顏,若是沒有髮簪之事,世子的目光一定會落在她們身上的,好事都被這個災星攪和了……

    將諸多名門千金的憤怒表情盡收眼底,慕容雨輕輕笑道:“到用膳時間了,一起去用膳吧!”

    北郡王府即將成為眾矢之的,哪還能有好日子過,王府內亂,太妃,北郡王就沒空找楚宣王府的麻煩,自己和少弦輕鬆的同時,也可思索對付北郡王府的方法……

    只接招是不行的,還要主動出擊……

    楚宣王府的宴席準備的很是豐盛,眾人吃的津津有味,膳後,客人被領到客房休息,太妃,北郡王妃等人沒有休息,直接找藉口回了北郡王府,出了這種事情,吃飯味同嚼蠟,哪裡還有心思休息。

    知道她們趕回去教訓人,慕容雨沒有阻止,笑著送幾人離開,太妃,北郡王妃轉過彎,消失不見,慕容雨轉過身,十米外的宴會廳門口,站著秋侍郎夫人,目光直直望向秋若顏消失的方向,滿眼擔憂,若顏回到北郡王府,一定會被重罰的。

    收回目光,侍郎夫人看到了慕容雨,快步走到她面前,強忍著心中酸澀,就欲下跪:“世子妃,我求你救救若顏!”

    慕容雨急忙扶起侍郎夫人,冷聲道:“夫人,綠雪含芳簪之事,都已經解釋清楚了,若顏不會被罰的,更何況,我是楚宣王府正妃,若顏卻是北郡王府,少陵世子的側妃,北郡王府掌管內院的是雪晴,如果夫人擔心秋側妃,可以去北郡王府,求見雪晴!”

    自己的確想對付北郡王府,卻不會蠢到被人當槍使,這位侍郎夫人,是覺得別人都愚蠢,只有她自己最聰明麼。

    秋侍郎夫人沒有說話,目光暗了下來,慕容雨有些累了,沒心情再應付她,淡淡命令著:“琴兒,帶侍郎夫人去客房休息,瑟兒,扶我回房!”

    半個時辰後,客人睡醒了,道過別,三三兩兩離去,慕容雨心中想著事情,睡的淺,也睡短,醒來後,在府中散步,身邊不時走過離開的客人,笑著與她道別。

    “世子妃,我承蒙款待,告辭!”杜幽若輕輕笑著,美麗可人。

    慕容雨微笑道:“剛才多謝杜小姐仗義持言,我喜歡和杜小姐這樣豪爽的女子交朋友,我有身孕,不方便走動,哪天有空,就來楚宣王府陪我下下棋,聊聊天!”杜幽若費盡心機接近討好自己,自己當然要給她機會,成全她的願望。

    杜幽若心中欣喜,幸好秋若顏戴了那支髮簪來,否則,自己還不知何時才能得到世子妃的邀請,面上卻是有些為難道:“會不會太打擾世子妃?”久居尚書府,杜幽若自然明白,就算再開心,再願意,必須的客套話,還是要說的。

    “不會,我天天呆在府時,如果沒人與我聊天,會悶壞的!”自己與杜幽若接觸的多了,消除她的戒備,她才能主動鑽進自己為她設好的圈套裡。

    “那我改天有空,就來打擾世子妃!”戲謔的語氣就像在說笑話,別人不會以為她是故意想巴結暮春慕容雨。

    杜幽若走後,又有一些女客上走來與慕容雨告別,慕容雨禮貌答應著,笑容溫暖,身側走過一群人,熟悉的親切感瞬間湧上心間,慕容雨急忙回頭望去,四五名身形挺拔的男子漸漸走遠,她分不清那股熟悉感是對誰萌生的。

    正欲叫住那幾人,一隻手掌搭到了慕容雨肩膀上,慕容雨快速回頭,正對上歐陽少弦關切的眼眸:“你有身孕,應該多休息才是,怎麼跑到這裡來了?”

    歐陽少弦責備著,手中披風披到慕容雨身上,太陽漸漸下落,環境也有些冷了。

    慕容雨回過頭時,前面的四五名年輕男子已經消失不見:“買走滕花玉佩的人,來了楚宣王府!”慕容岸過世後,慕容雨只對那一人有過瞬間的親切感,剛才在身邊走過的人中,一定有他,少弦派出的暗衛,發現他了嗎?

    “真的?”歐陽少弦順著慕容雨的目光望去,客人已經走完,整個王府除了丫鬟,嬤嬤,小廝,侍衛,就只剩下慕容雨和歐陽少弦兩名主人,混在客人中,潛進楚宣王府,他一定有目的。

    “暗衛在調查他,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的!”歐陽少弦拿出綠雪含芳簪,目光深邃:“丟失的髮簪,居然找回來了!”是幸運的開始,還是災難的預示。

    “歐陽少陵撿到髮簪,為何不還給我,還暗中給了秋若顏,讓她來丟人現眼?”秋若顏是戰敗品,歐陽少陵討厭她在情理之中,可若說為了設計秋若顏,他導演這出鬧劇,那他賭的也太大了,賠上了整個北郡王府的名聲啊。

    歐陽少弦沉下眼瞼:“也有可能,歐陽少陵拿綠雪含芳簪是準備設計咱們兩人的,卻陰差陽錯,被秋若顏誤以為是歐陽少陵送她的禮物,戴了出來……”

    更有一種可能,歐陽少陵對慕容雨有意,撿了綠雪含芳簪賭物思人,卻不想出了意外,髮簪到了秋若顏手中,亮相於眾人面前……

    無論是哪一種可能都昭示著,歐陽少陵是歐陽少弦莫大的威脅,想要和慕容雨,小寶寶,一家三口做和和美美的日子,就必須剷除北郡王府……

    北郡王府,大廳

    “啪!”一隻茶杯狠狠砸向跪在地上的秋若顏,秋若顏急忙側身,茶杯擦著她的肩膀飛過,重重掉落在地,摔的粉碎,殘茶灑了一地:“做了這麼丟臉的事情,你居然還敢躲!”太妃面色鐵青,怒不可遏。

    “祖母,綠雪含芳簪不是我撿的,真的不是我撿的!”秋若顏急聲分辨著:“今天之前,我都不知道那髮簪叫什麼名字。”這個老太婆,脾氣固執,是非不分,黑白不明,難怪兒子兒媳婦都討厭她……

    “來歷不明的髮簪,你也敢戴出去,分明是故意讓北郡王府丟人現眼!”自己丟人也就罷了,還胡亂攀咬,連累自己的孫子……

    “祖母,髮簪是我在佛像旁看到的,是北郡王府的東西,我哪知道是外人的……”秋若顏急聲反駁:“更何況,我上香時佛像旁並沒有髮簪,少陵上完香才有,我以為是少陵送給我的,才會……”

    “少陵,綠雪含芳簪究竟是不是你放在佛像旁的?”在楚宣王府,當著許多人的面,太妃只能選擇維護自己的孫子,可是回到北郡王府,沒了外人,凡事就要實話實說。

    歐陽少陵微微笑著,目光淡然:“不是!”

    太妃眯了眼睛,確認道:“真的不是?”

    “絕對不是!”歐陽少陵神情自然,沒有絲毫異樣。

    太妃冷冽的目光再次轉回秋若顏身上:“你還有何話說?”

    “綠雪含芳簪絕對不是我撿到的,如果你們不相信,我也無話可說!”北郡王府的主人,加上秋若顏,共有六名,太妃,北郡王,郡王妃與她沒有利益衝突,不可能設計她。

    歐陽少陵是她的夫君,他們都還沒圓房他設計她的可能性也不大,至於南宮雪晴,與她共侍一夫,設計陷害她爭寵的可能性最大。

    秋若顏狠瞪著南宮雪晴,眸底寒光閃爍,一字一頓道:“是不是你?”

    南宮雪晴微微笑笑:“妹妹說的哪裡話,我與妹妹無冤無仇,設計妹妹做什麼?”連自己被設計了,還是無意間做錯事情了都不知道,當真是蠢的不可救藥。

    “來人,將秋若顏拉出去,重打五十大板,以儆效尤!”北郡王府的名聲受她連累,五十大板,算是便宜她了。

    “祖母,撿髮簪的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在秋若顏的哭喊聲中,兩名粗使嬤嬤走上前來,用力拖著她向外走去。

    稍頃,屋外傳來板子打在身體上的噗噗,以及秋若顏痛苦的哀嚎聲,太妃聽的心煩意亂:“來人,扶我回房休息!”剛才用過膳食就回來了,都沒午休,她有些累了。

    太妃走後,歐陽少陵與南宮雪晴也準備離開,無視院中被痛打的淒淒慘慘的秋若顏,以及她射過來的淩厲、殺人目光,歐陽少陵徑直走出了小院,反倒是南宮雪晴,出院落前,不屑的望了秋若顏一眼,真是蠢笨如豬。

    回到房間,稟退所有丫鬟,嬤嬤,歐陽少陵倒了杯茶,正欲飲下,被南宮雪晴一把搶了過去,戲謔道:“歐陽少陵,綠雪含芳簪是你撿到,掉落在佛像旁的吧!”

    南宮雪晴掌管北郡王府,丫鬟,嬤嬤們自然也聽她的,祭拜老楚宣王那天,秋若顏雖然在王府消失了一段時間,卻是沒有走出王府,她撿不到綠雪含芳簪的,反倒是歐陽少陵,慕容雨落水時,他就在岸邊,慌亂之中,髮簪掉落被他撿到,是很正常的事情。

    南宮雪晴想到的事情,太妃和北郡王妃也想到了,不過,她們兩人不願相信,也就自動選擇忽略,改想其他理由,少陵是他們的孫子,兒子,那麼優秀,怎麼會去喜歡自己的敵人,還是有夫之婦……

    “你是在設計秋若顏,想讓她千人討厭,萬人嫌,不能再與你圓房,還是,你喜歡慕容雨,撿了她的髮簪睹物思人,不小心丟了,被秋若顏撿到到……”

    歐陽少陵沒有說話,又重倒了一杯茶,南宮雪晴詭異的笑笑,壓低了聲音:“依我看,是第二種吧,你喜歡慕容雨……”小叔子覬覦嫂子,傳揚出去,又能增加老百姓茶餘飯後的笑談……

    歐陽少陵也算是癡情種,人家都成親有孕了,他還在想著她……

    歐陽少陵飲下杯中茶水,不慌不忙,嘴角依舊帶著淡淡的笑:“南宮雪晴,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你有旁敲側擊試探我的時間,倒不如好好想想對付楚宣王府的辦法……”

    站起身,歐陽少陵向外走去:“我去書房!”除了外出應酬和晚上休息時,歐陽少陵大部分時間都是在書房度過的。

    望著歐陽少陵漸行漸遠的身影,南宮雪晴嘴角的笑意漸漸淡了下去,眸底染上一層疑惑,難道自己猜測錯了,歐陽少陵並不喜歡慕容雨,綠雪含芳簪之事,只是為了設計秋若顏……

    慕容雨有孕,需要時時保持心情舒暢,多看看美景,更有益身心健康,楚宣王府景色雖美,看的時間長了,也會厭煩,風和日麗的上午,歐陽少弦推掉所有事情,陪慕容雨去了郊外散心。

    兩人在草地上下了馬車,陽光明媚,鳥語花香,芳草鮮美,落英繽紛,微風輕輕吹過,夾雜著清清河水的味道飄入鼻中,讓人心曠神怡。

    “最近幾天,你和杜幽若走的很近,可是想好設計她的方法了?”歐陽少弦一襲藏青色長袍,勾勒出他修長、挺拔的身形,慕空雨身著雪青色絲織衫,下穿同色的湘裙,兩人在草地上緩緩走動著,遠遠望去,如同一對神仙眷侶。

    慕容雨抬頭望向藍天白雲:“設計杜幽若需要合適的契機!”可這個契機一直都沒有出現,必須要自己製造了,杜幽若接近慕容雨時,慕容雨也順著她的意思,讓她見了兩次謝輕翔,還一起用了頓膳食。

    如今,杜幽若對她非常信任,她也方便出手了,否則,謝輕翔和杜幽若的婚事訂下來,一切就都來不及了……

    “快快快,那個放點鹽……這個放點佐料……”伴隨著男子的命令聲,陣陣香氣隨風飄來。

    附近有人!

    慕容雨和歐陽少弦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看到一個小山包,說話的人,就是山包的另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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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oou 發表於 2014-7-23 10:02 AM

第166章:夫妻同心,妙招化解激烈矛盾

    歐陽少弦停下腳步,凝深目光,傾聽片刻:“那邊最少也有二三十個人,武功都不錯!”不過,他們身上都沒有殺氣,不是暗衛或殺手,歐陽少弦便沒有嚴加戒備。

    “會不會是某個人派出的手下,在此辦事?”小山包阻擋了視線,慕容雨看不到那些人在幹什麼。

    “辦事不會那麼悠閒。”歐陽少弦雖看不到他們,卻能聽到他們的動作,武功高強之人,無論辦什麼事都是高度戒備的,對四周的環境很敏感,豈會發現不了已走到小山包前的他和慕容雨。

    “什麼人?”一聲怒喝,山包後躍出十多名手持長劍的男子,全身戒備,眸底隱有寒光閃爍,不過,他們穿的不是清頌特有的對襟或斜襟長衫,也不是侍衛,官兵衣服,而是一種非常古怪的服飾,檀色的底,上面繡著條條花紋。

    歐陽少弦和慕容雨不慌不忙,面對諸多危險之人,從容淡定,而那些人見站在草地上的是一對年輕男女,為首一人愣了愣,隨即笑道:“我道是誰,原來是幽會的情侶!”

    他身形高大,面黑無須,很普通的一個人,沒有任何特殊之處,站在人群裡,絕對找不到的那種。

    慕容雨和歐陽少弦是男的俊,女的俏,身上的衣服皆是雪緞所制,慕容雨的髮簪,耳環,歐陽少弦髮帶上鑲嵌的明珠皆價值不菲,一看便知家中非富即貴。

    那些人的神情鬆了松,卻絲毫都沒有放鬆戒備:“我們在這裡有事要做,你們去別處幽會吧!”

    歐陽少弦淡淡望了那些人一眼,驀然開口:“河邊被小山包分成兩個獨立的區,你們在那邊,我們在這邊,互不干涉,為何一定要讓我們離開!”

    慕容雨狐疑的望了歐陽少弦一眼,平時,對看不順眼的人,歐陽少弦都是直接出招擺平,今天居然和他們講起道理來了,難道這些人身份特殊,他在試探。

    “小子,我們知道你想在情人面前出風頭,不過……”為首一人晃了晃手中長劍:“我們辦事時,不喜歡被人打擾,識相的話,就趕快離開。”

    “如果我們不離開呢?”慕容雨順著歐陽少弦的思緒詢問,微傲的語氣中充滿挑釁。

    “你們真是不見黃河心不死,不見棺材不落淚!”為首那人有些怒了:“非得挨一頓打才會離開是不?”

    “這人說清頌話,有些生硬啊。”沒理會那人的威脅,慕容雨悄悄對歐陽少弦低語。

    歐陽少弦沉下眼瞼,目光深邃,微冷:“他不是清頌人,說清頌話當然生硬!”

    “你不會是早就聽出他不是清頌人,故意說那麼多話試探他的吧。”慕容雨明白了歐陽少弦的意圖。

    歐陽少弦微微揚唇,嘴角上揚起一抹優美的弧度,沒有說話,算是默認了。

    一名手持長劍之人,靠近為首那人,無奈道:“老大,人家在旁若無人的卿卿我我,當我們是透明人啊!”

    為首之人狠狠拍了那人一個暴栗,怒吼道:“我又不瞎,當然看得到!”

    抬頭,惡狠狠的望向歐陽少弦與慕容雨,手中長劍在陽光下,折射著幽冷的光芒:“你們是自動離開呢,還是讓我請你們離開?”

    “嗖!”藍色白雲下,一隻小黑點由遠及近。

    抬頭望向那個漸行漸過的上黑點,那些人的目光全都正色起來:“它回來了!”

    黑點沒有飛到山包那邊,而是落向慕容雨,歐陽少弦所在的這邊:“撲騰騰!”黑點收了翅膀,停在慕容雨肩膀上,那些人瞬間震驚:平時,除了主人,它誰都不理的,現在怎麼停到陌生人肩膀上去了?

    慕容雨側目一望,是只雄武的獵鷹,鷹眸底的稅利退去,轉為濃濃的疑惑與不解,一眨不眨的望著慕容雨。

    歐陽少弦大手伸到慕容雨肩膀上,望著獵鷹道:“你很重,她是女子,在她肩膀上站久了,她會累的!”

    獵鷹仿佛聽懂了他的話,依依不捨的望了慕容雨一眼,抬腳上了歐陽少弦的大手。

    那些人再次驚的目瞪口呆,這兩個到底是什麼人?居然能讓高傲的獵鷹,如此青睞?

    歐陽少弦手持著獵鷹,淡淡道:“既然你們在此有要事,我們就不打擾了,告辭!”握著慕容雨的小手,轉身欲走。

    “等等,等等!”為首那人急忙挽留,慕容雨和歐陽少弦離開,他們沒有意見,可他手中站著獵鷹,他們不能讓歐陽少弦把獵鷹一起帶走。

    “還有事?”歐陽少弦停下腳步,卻未回頭,語氣冷傲。

    “那個……”為首之人悄悄望一眼獵鷹,鷹站在歐陽少弦手裡,徑直望向遠方,神情高傲,看也沒看他一眼。

    “這只鷹是我們主人的寶貝,非常聰明,既然它當兩位是朋友,那兩位就是我們的朋友了,過去一起喝杯酒可好?”剛才他理直氣壯的要趕人離開,可是現在,為了這只鷹,他不得不放下身姿,說些好聽的話,恭維一下歐陽少弦和慕容雨。

    “我們會耽擱你們做事的,還是不要去了!”雖然慕容雨和歐陽少弦沒有壞心思,但答應的太爽快,肯定會惹人懷疑,再加上剛才他對他們的無禮,適當的讓他著急一下,也不算錯。

    “不會不會!”為首之人急聲解釋著:“剛才咱們是陌生人,互不相識,你們可能會打擾到我們做事,現在,咱們已經是朋友了,當然不算打擾……”

    “真的,不算打擾嗎?”山包那邊的事情,歐陽少弦和慕容雨也想知道,不準備過多的刁難此人。

    “當然是真的!”那人悄悄狠瞪向貓鷹,都是因為它,自己才這麼沒面子,尋到機會,定要將它的毛拔光。

    “前面帶路吧!”這話歐陽少弦不是對為首那人,而是對獵鷹說的。

    “撲騰騰!”獵鷹自歐陽少弦手上騰起,徑直向山包那邊飛去,慕容雨和歐陽少弦跟著獵鷹優雅前行,走出好大一段距離後,那些人方才從震驚中反應過來,快步跟了上去。

    以前,只有主人能命令得動獵鷹,沒想到現在它居然會聽這名男子的話。

    為首之人悄悄望向歐陽少弦,看來,這名男子絕不是簡單角色。

    河邊擺著幾個架子,上面掛著各色牛肉,羊肉,鮮魚,架子兩米外,燃著幾個火堆,幾名男子拿著幾串肉在火上燒烤,清風頓起,陣陣香氣飄散,讓人食欲大振。

    不遠處搭著一個不大不小的帳篷,帳篷門沒關,隱隱可見幾名男子圍坐在一起,商量事情。

    獵鷹徑直飛進帳篷內,撲撲騰騰的不知停到了誰身上,只聽‘咦’的一聲,一名高大英俊的男子從帳篷內走了出來,玉冠束髮,卓而不凡,手上站著那只獵鷹,目光越過河邊的其他人,徑直望向慕容雨和歐陽少弦:“剛才我的獵鷹,停在了兩位身上?”

    目光在慕容雨身上淡淡掃過,眸底閃爍讚賞的同時,也閃過一絲失望。

    “沒錯!”歐陽少弦,慕容雨在男子三米外停下腳步。

    男子緩步走上前來,笑道:“獵鷹的眼光一向很准,它認兩位是朋友,兩位就是我的朋友,若不嫌棄,留下來一起用頓便飯!”

    “公子客氣!”歐陽少弦不著痕跡的將河邊所有人的動作盡收眼底,確認他們沒有惡意,方才放下心來,不過,沒有放鬆戒備。

    一張小小的紅木四方桌從帳篷內抬出,上面雕刻著繁古的花紋,擺上烤好的牛羊魚肉,美酒,小菜,男子,歐陽少弦,慕容雨三人坐到桌邊,獵鷹吃了些食物,撲騰騰的又飛走了。

    “我敬兩位一杯!”男子端起酒杯,一口飲盡,為人豪爽。

    歐陽少弦喝下自己杯中酒後,又拿過慕容雨面前的酒杯喝幹,望著男子不解的目光,輕聲解釋:“她有身孕,不宜喝酒!”

    “恭喜夫人!”男子輕輕笑著,禮貌客氣,回頭,對著手下人吩咐:“給夫人上果釀!”

    果釀是各種營養品釀成的一種飲品,補氣補血,安神養顏,老少皆宜,尤其是對孕婦,益處多多。

    “多謝公子!”慕容雨禮貌道謝時,果釀已經端了上來,透明的杯中,盛著金黃色的液體,陣陣熱氣與香氣彌漫,再飽的人,也有了食欲。

    “現在不是用膳時間,公子怎麼會在這裡烤肉?”現在辰時過半(上午九點到十一點),吃早膳晚了點,午膳就早了點。

    男子輕輕笑笑:“連日趕路,有些疲憊,這裡湖水清澈,景色迷人,水中魚兒很機靈,味道必定鮮美,故而,留下來捕捉食用……”

    “公子快到目的地了!”否則,哪有心情停下來抓魚,烤肉。

    男子笑笑,沒有說話,歐陽少弦和慕容雨都知道,他是默認了。

    歐陽少弦夾起一塊香氣四溢的魚肉,挑去刺,送進慕容雨口中:“味道如何?”

    “很不錯!”慕容雨吃完魚肉,壓低了聲音:“比你烤焦的魚好吃多了!”那天在船上,慕容雨沒吃歐陽少弦烤的魚,不過,看那焦黑的模樣,她也知道肯定難吃。

    歐陽少弦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佯怒道:“那可是我第一次親自烤東西給別人吃,你就知足吧!”

    慕容雨揚揚眉毛,戲謔道:“如果你能把魚烤成這種味道,我絕對知足!”

    不遠處,剛才去山包那邊趕歐陽少弦,慕容雨的幾人,圍坐在一起,悄悄議論:“這兩個是什麼人,當著主人的面,也這麼放肆……”

    為首那人望了慕容雨和歐陽少弦一眼:“絕對是厲害人,身份高貴,地位不凡,否則,哪敢在主人面前如此肆無忌憚!”

    “清頌地位最高的就是歐陽皇室,他們不會是皇室之人吧!”一人猜測著。

    為首那人淡淡笑笑,高深莫測:“說不定他們就是歐陽皇室的人!”

    “皇室之人出門,都是侍衛,丫鬟一大堆,前呼後擁的,可你看這兩人,是獨自出的門啊,並且,那女的還有孕了,以清頌最重子嗣的觀念來講,她身邊最少也得跟著數十名丫鬟,嬤嬤才對……”

    一人很有經驗般望著歐陽少弦和慕容雨:“依我看,他們就是有錢商人家的子女,不懂貴族的規距……”

    “切!”眾人一哄而散,四下奔去。

    “我話沒說完呢,你們怎麼就走了!”望著漸漸走遠的人,他不知道去追哪一個。

    “你說的話,十有八九是亂猜的,沒有一點兒準確性,我們還是早點離開,免受荼毒!”

    玉冠男子輕輕笑著,輕抿杯中茶水:“獵鷹落到公子,夫人身上時,兩位可有什麼特殊的動作和手勢?”他是獵鷹的主人,獵鷹每次下落時,他都會抬手讓它站立。

    如果是獵鷹飛累了,一眼沒看到他,恰好面前的這對男女做了同樣的手勢,獵鷹飛過去落下,也沒什麼不對。

    “我在草地上好好的站著,什麼手勢都沒做,那只獵鷹飛過去,落在了我肩膀上!”慕容雨也想不通,它為什麼放著那麼多人不落,偏偏站到她肩膀上,是因為她是諸多人中,唯一的女子麼?

    “是嗎,那可真是奇怪了。”平時他不抬手,獵鷹就不下落,這次到好,人家沒做任何動作,它居然自動下落。

    好奇之下,玉冠男子多看了慕容雨幾眼,的確是個美若天仙的美人,可獵鷹是個動物,不可能與大男人一樣,因為喜歡女色,才停到她肩膀上去,難道這名女子有什麼特殊的經歷或能力?

    沒到午膳時間,歐陽少弦和慕容雨也不怎麼餓,喝了點果釀,吃了些烤肉,已經很飽了:“承蒙款待,感激不盡!”

    男子與手下還有事要做,慕容雨,歐陽少弦自然不會再多耽擱他們的時間。

    “後會有期!”男子笑著與歐陽少弦,慕容雨告別。

    他還未到目的地,暫時不宜透露太多事情,他沒問慕容雨,歐陽少弦的名字,他們也沒有問他的名字,更沒詢問他來自何方,去往哪裡,目的是什麼,只閒談些無關緊要的事情,想來兩人是知道一些忌諱的,絕不是簡單角色。

    “少弦,他們是什麼人?”歐陽少弦遊歷各國,見過的人和事多一些,不知憑這些人的言談舉止,衣著打扮,他能不能猜出他們的身份。

    歐陽少弦悄悄回過頭,望了那名男子一眼:“那些下人的衣著,是邊關百姓的穿著,那名男子神態自若,被咱們猜中了目的地,都沒有絲毫驚慌,可見他的目的地近在咫尺,他不怕出事,雖然他沒有告訴咱們他的身份,卻沒有多加掩飾……”

    慕容雨眸光沉了沉:“他是皇室之人!”他頭上戴的那頂玉冠,是身份象徵。

    “他們是哪國皇室?”清頌皇室的人,歐陽少弦都認識,看他們的衣著,也不像清頌人。

    歐陽少弦凝深了目光,嘴角揚著淡淡的笑:“若無意外,應該是……”

    “嗖!”一隻長箭劃破寧靜,射向高空,淒慘的悲鳴響徹大地,一隻黑色小點兒,自高空墜落,直直墜向地面……

    一名下人眼明手快,快速飛奔過去,伸手去接掉落的黑點兒,恰在此時,一隻利箭再次帶著強烈的破風之聲,直直射向那名下人。

    “當”一隻長劍憑空出現,擋下了那只利箭,黑點兒也掉入下人手中,赫然是那只獵鷹,不過此時的它被一支利箭前後貫穿,受了重傷……

    “誰搶了我的獵物?”一名男子身騎黑色駿馬,自遠處飛馳而來,英俊的容顏,邪肆狂妄,黑色披風隨風飄飛,周身縈繞著濃烈的煞氣。

    “是他!”歐陽少弦淩厲的眼眸瞬間眯了起來。

    “他是誰?”慕容雨不認識那位黑衣男子。

    “三皇子,歐陽夜翼!”他的脾氣可不怎麼好。

    “以前怎麼都沒見過他!”無論前世還是今生,慕容雨都是第一次聽說這個人。

    “他駐守邊關,剛剛回京!”謝輕揚駐守的是清頌對高焰國邊關,三皇子駐守的,則是清頌對離月國邊關。

    翻身下馬,黑色披風在空中飛揚出優美的弧線,動作乾脆俐落,一氣呵成,利眸凝望著男子,眸底寒光閃爍:“你們居然敢搶我的獵物!”平靜的語氣中暗藏著暴怒,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這是他發怒的前兆。

    “是你射傷了我的獵鷹!”玉冠男子緩步走了過來,面色陰沉:“獵鷹是我養的,不是野生的,公子射傷了它,沒有一點道歉的意思,還指責我們搶你獵物,未免太不講理了……”

    歐陽夜翼嗤笑一聲:“這裡是清頌京城,無論是天上飛的,地上跑的,還是水裡遊的,都是清頌的東西,身為清頌之人,我有權力射殺看到的任何一樣獵物!”

    玉冠男子側目望去,河的那一邊就是山,敢情面前這個人在山上打獵,看到了獵鷹,就緊追到這裡來了:“無主的獵物,你可以隨便打,但這獵鷹是有主的,你無權獵殺!”

    “把獵鷹給我!”歐陽夜翼語氣冰冷,眸底寒光閃爍,他懶得再和玉冠男子廢話。

    遠處,數匹快馬自歐陽夜翼前來的方向,急馳而來,應該是保護他的侍衛們。

    “不要欺人太甚,我的獵鷹被你射傷,沒讓你賠條命給我,你就應該知足了!”居然還敢找自己要獵鷹,真是找死。

    “獵鷹是我射到的獵物,你給也得給,不給也得給!”歐陽夜翼握緊了拳頭,想要動手。

    玉冠男子毫不示弱,冷冷望著歐陽夜翼:“有本事,從我手中搶走獵鷹!”

    “這可是你說的!”話落,歐陽夜翼已出手,強勢的掌力對著玉冠男子打了過去。

    玉冠男子沒有退縮,揮掌迎上,只聽:“砰!”的一聲響,兩掌相對,兩人都被震的後退三、四步方才停下腳步,眸底閃過一絲驚訝,他怎麼會有這麼強的內力。

    年輕人,爭強好勝,一旦動了拳腳,不分出勝負,絕不甘休,腳步停穩時,歐陽夜翼與玉冠男子再次出手,戰到一起。

    兩人速度極快,許多人都看不到他們是如何出手的,只看到一黑一月白兩道身影忽上忽下,忽左忽右的糾纏在一起,淩厲的掌風交錯,

    下人全都退到了一邊。

    “歐陽夜翼與那名男子旗鼓相當,短時間內難分勝負!”慕容雨習武多日,自然能看出一些玄機:“以前怎麼都沒聽人提起過歐陽夜翼?”

    身為皇室皇子,慕容雨這個嫁入皇室的大臣之女居然都不知道他的存在,別家千金就更不可能知道了,可見他有多麼的默默無聞。

    歐陽少弦站在山包中央,凝望歐陽夜翼與玉冠男子打鬥:“歐陽夜翼的母親是淑妃,過世早,他在皇宮處處受人排擠,萬般無奈之下,主動請纓,前往邊關駐守,他走了八年,京城又經歷了諸多變故,許多年輕人不認識他,也不奇怪……”

    “皇上為何沒為他擺洗塵宴?”清頌,離月能夠和平共處,全靠邊關將士的浴血奮戰,歐陽夜翼身為皇子,統領將士,功不可沒,回京豈有不接風洗塵的道理。

    “高焰國使者要到了,三皇子特意上奏皇上,他的洗塵宴與高焰國使都一起進行便可!”

    “高焰國使者!”慕容雨目光轉到了與歐陽夜翼打的不可開交的玉冠男子身上,不會就是他吧!

    當今世間,許多小國家,國力弱,國土少,不足為懼,清頌,離月,高焰三國鼎立,人才輩出,國力相當。

    小國的使者會在特定的時間前來清頌進貢,只有離月,高焰的使者,會不定時間前來清頌拜訪,慕容雨見過離月國的皇子南宮漠,公主南宮雪晴,他們的裝束不是這樣,這名男子就是高焰國使者無疑了……

    山包下,男子與歐陽夜翼打的不可開交,騎馬的侍衛們到了,的確是清頌皇室的侍衛,男子的下人站在一旁沒動,他們也站在一旁觀戰,沒有動手。

    歐陽少弦凝望戰局片刻,驀然開口:“那名男子酷愛獵鷹,應該是高焰國的五皇子,上官昭!”

    “獵鷹是不是不認生?”否則,怎麼會站到她和歐陽少弦身上。

    歐陽少弦銳利的目光落到了下人手中的獵鷹身上:“恰恰相反,獵鷹很高傲,也很挑剔,它看不順眼的人,絕不理會,它站在我手上,是因為我曾與訓練獵鷹的人學過幾天的訓鷹術,知道如何與它勾通,至於你……”

    歐陽少弦望向慕容雨:“我也不知道,它怎麼會落到了你肩膀上。”

    “上官昭看到咱們時,眸底除了讚賞,為什麼還會有失望?”會和這獵鷹有關嗎?

    上官昭在那些人中非常耀眼,想忽略都忽略不掉,他眸底的神色,自然被慕容雨盡收眼底。

    上官昭和歐陽夜翼的打鬥聲時遠時近,歐陽少弦抬頭望向天空,戲謔道:“你很美,上官昭自然讚賞,可你不是他喜歡的類型,於是他失望!”

    呃,這話是什麼意思?

    “主人,不好了,獵鷹流了好多血,怕是……”下麵的話,那人沒敢說出來,怕會刺激到上官昭。

    揮掌逼退歐陽夜翼,上官昭飄飄落於獵鷹前,目光焦急,怒吼道:“想盡一切辦法給我救活它!”

    “可是……”那柄箭刺在獵鷹動脈上,拔出來就會血流不止,獵鷹不可能活下來的。

    “沒有可是,如果你們救不活它,就一起去陪葬!”上官昭轉身望向歐陽夜翼,咬牙切齒:“還有你!”敢害他的獵鷹,活的不耐煩了。

    下人們嚇的戰戰兢兢,圍著獵鷹,卻不知如何解救,他們跟在上官昭身邊多年,自然清楚他的脾氣,愛鷹如命,如果鷹死了,他真的會讓他們去陪葬的。

    “三皇子!”歐陽少弦走下山包,走向歐陽夜翼與上官昭。

    上官昭愛鷹如命,鷹死了,他絕對不會放過歐陽夜翼,再打下去,一定會有人受傷,他們兩人一個是清頌皇子,一個是高焰皇子,傷了哪個都不好。

    清傾與高焰的戰火剛剛熄滅,不能再為一隻鷹開戰,置天下百姓的生活于不顧。

    “少弦,你怎麼在這裡?”歐陽夜翼在邊關見過歐陽少弦,回京後,也經常在皇室遇到他,對他自然不陌生。

    “三皇子?”上官昭望向歐陽夜翼的眸底寫滿疑惑與不解:“你是清頌皇子?”

    “在下坐不更名,站不改姓,清頌三皇子,歐陽夜翼!”歐陽夜翼語氣冰冷,眸底依舊寒光閃爍。

    上官昭剛才只顧著和歐陽夜翼打鬥,沒注意後來騎馬趕到的那些侍衛,只知道他們是來保護歐陽翼的,現在仔細一看,可不就是皇室侍衛:“在下高焰國五皇子,上官昭,奉父皇之命前來清頌,共商百年和平,三皇子,就是這麼招呼我的?”

    歐陽夜翼微微怔愣:“你是高焰國使者!”

    “沒錯!”上官昭咬牙切齒,眸底怒火翻騰:“如果我的鷹沒事便罷,若是有事……”

    “有事又如何,大不了我賠你一隻獵鷹!”歐陽夜翼毫不退讓。

    “誰稀罕你的獵鷹,我只要自己養的這隻……”別人的獵鷹,能和自己親手養的一樣嗎?

    “你們再吵下去,獵鷹就會失血過多死亡了!”慕容雨驀然開口,歐陽夜翼,上官昭同時抬頭,目光轉向獵鷹旁邊的慕容雨。

    “你是誰?”歐陽夜翼沒見過慕容雨,自然不認識她。

    “你看出獵鷹傷的重,能否救活它?”慕容雨察看獵鷹傷勢的動作,很是專心,專注,專業,仿佛很有經驗,上官昭的心思都在獵鷹身上,只要能救活獵鷹就好,他不會在乎那人是男女老少。

    獵鷹雖是他養大的,可鷹很強悍,幾乎沒得過什麼傷,所以,他不知道如何為鷹治傷。

    “她是我妻子,楚宣王世子妃,慕容雨!”歐陽少弦淡淡解釋著,目光在獵鷹傷口上流連,傷的很重呢。

    “我儘量試試看!”前世,慕容雨在素衣侯府無所事事,收養了許多受傷小動物,對治動物的傷勢,有些經驗。

    歐陽夜翼沉著眼瞼,不知在想什麼,周身縈繞的煞氣突然加重,又瞬間消了下去,許多人都不知道他的變化,但歐陽少弦武功高強,又站在他身邊,自然察覺到了,淡淡望他一眼,若有所思。

    片刻之後,慕容雨查完獵鷹傷勢,回頭望向眾人:“有金創藥嗎?”

    歐陽少弦搖頭:“與你出來踏青,用不著金創藥,我就沒吩咐人帶!”

    “快去拿金創藥!”上官昭對下人吩咐著,下人慌忙離開,片刻後拿出幾十個藥瓶,慕容雨打開瓶蓋聞了聞,皺皺眉頭:“這些藥的成分不太適合獵鷹……”

    “那怎麼辦?現在進城去藥鋪,能否來得及?”上官昭焦急的眸底,隱有怒火翻騰,都是清頌三皇子惹的禍,不然,自己的獵鷹,還好好的飛在天上呢。

    “這裡距京城最少也有二十裡,等你帶鷹進城,估計它也失血過多死亡了。”歐陽夜翼望了眼獵鷹,自袖中拿出一個精美的小瓷瓶,拋向慕容雨:“試試這個吧,皇宮最好的金創藥!”

    慕容雨接過小瓷瓶,打開聞了聞:“這瓶金創藥很適合獵鷹的傷!”清頌的藥材好,大夫醫術高,配製的金創藥味道清冽,適合人也適合小動物用,高焰國的金創藥,味道濃鬱,裡面放了許多不適合重傷小動物的成份。

    前世,慕容雨不懂這些,用濃郁的金創藥醫死過一隻重傷的兔子,從那之後,她便牢牢記住了適合人與動物共同使用的金創藥的味道。

    拜開鷹嘴,塞了片參片進去,鷹有氣無力,還未昏迷,可憐兮兮的目光望著慕容雨,早已沒了平時的高傲冷漠,不可一世。

    下人按照慕容雨的吩咐,砍斷露在鷹身體外的一截羽箭,手指緊握著另外半截,在慕容雨的暗示下,猛然拔了出來,血噴射而出,另一名下人快速將金創藥灑到鷹傷口上,沖出的血居然將藥粉衝開了。

    “怎麼辦?”下人額頭冷汗直冒,詢問著慕容雨的意見。

    “繼續灑,多灑些,一定要要讓血凝固!”鷹才這麼點,身上本就沒多少血,再流下去,它肯定沒命。

    下人聽從慕容雨吩咐,一次性撒許多金創藥,血很快止住了,下人暗暗鬆了口氣,拿出乾淨的布條,為鷹包紮傷口。

    上官昭高懸的心終於放了下來:“多謝世子妃!”歐陽少弦介紹慕容雨的身份時,他只顧著擔心鷹的傷勢,沒有打招呼,如今,慕容雨救下獵鷹,他當然要好好感謝。

    “五皇子不必客氣!”如果獵鷹死了,兩國可能會開戰,慕容雨救鷹,不止為上官昭,更為了兩國的老百姓。

    側目,上官昭看到了靜立一旁,全身煞氣的歐陽夜翼:“你傷了我的鷹,又出金創藥救了它,咱們之間算是扯平了,誰也不欠誰!”

    歐陽夜翼沒有說話,淡淡冷哼一聲,轉身欲離去。

    “等等!”上官昭叫住了歐陽夜翼,歐陽夜翼停下腳步,卻沒有回頭,冷聲道:“還有事?”

    “我喜歡和武功高強之人做朋友,不知三皇子是否有興趣?”在高焰國,除了高焰皇帝和太子,他還從來沒遇到過如此厲害的對手。

    歐陽夜翼站著沒動:“少弦也是高手,你為何不與他做朋友?”

    “剛才,我的獵鷹站到了他手上,我們已經是好朋友了,你傷了我的鷹,咱們大打一場,也算有緣……”上官昭除了喜歡養獵鷹外,還喜歡結識武功高強之人,與其切磋。

    確認無礙,下人小心翼翼的將鷹捧回帳篷休息,上官昭,歐陽夜翼,歐陽少弦,慕容雨四人坐到桌邊,身側,映著波光粼粼的河水,景色迷人。

    下人倒上美酒,上官昭微笑舉杯:“咱們真是不打不相識,我敬三皇子,世子一杯。”

    微微昂頭,上官昭,歐陽夜翼,歐陽少弦杯中酒皆飲盡,慕容雨喝了口果釀,果釀味道很不錯,可不知為何,慕容雨喝下後,胸口很不舒服。

    “這次最感謝世子妃,親自指揮,為獵鷹治傷……”上官昭語氣真誠,鷹救活了,他是真心實意感謝慕容雨。

    “不必客氣……”

    下人端上新烤好的牛肉,羊肉,魚肉,陣陣香氣飄處鼻中,慕容雨不但沒有半分吃的興趣,胸中一陣翻江倒海,手中絲帕緊緊捂住了嘴巴,強忍著沒吐出來。

    “雨兒,怎麼了?”歐陽少弦放下酒杯:“可是身體不舒服?”

    “沒事,可能是到了孕吐期!”聞到香,油的東西,她就想吐。

    歐陽少弦扶著慕容雨站了起來:“三皇子,五皇子,雨兒身體不適,我們就不打擾兩位皇子的雅興了。”

    他喜歡與慕容雨獨處,不喜歡人太多的地方,有上官昭和歐陽夜翼在,他也不想在這裡多呆,正準備找個合適理由離開,慕容雨就身體不舒服了。

    上官昭笑道:“世子妃身體要緊!”目光在慕容雨和歐陽少弦身上來回掃了掃,他們兩人,郎才女貌,倒是很般配!,

    歐陽夜翼端著酒杯,冷冷叮囑著:“路上小心。”他和歐陽少弦同是皇室之人,歐陽少弦勢力又不弱,他才會出言叮囑,若是其他人,他看都不會看一眼。

    慕容雨和歐陽少弦離開,上官昭與歐陽夜翼相談甚歡,無所顧及,走出很遠一段距離後,還能聽到風中傳來兩人的談話聲。

    “五皇子到了京城,怎麼不進宮,反而在這城外燒烤喝酒?”這是歐陽夜翼的聲音。

    “河水清,水中魚兒肥,味道鮮美,我喜歡美食,自然要品嘗品嘗,更何況,京城近在咫尺,半個時辰就能到皇宮,不必急著趕路……”

    上了馬車,喝了杯茶水漱口,慕容雨好受了些,馬車起程,趕回城內。

    想想剛才發生的事情,慕容雨感慨道:“那位高焰國的五皇子,好像沒有防人之心。”憑著獵鷹交朋友,他都沒好好瞭解過對方的為人,就這麼放心的與人暢談,真是沒有一點兒防人之心,太容易相信別人了……

    “高焰皇帝之所以派沒有防人之心的上官昭前來,就是為向皇上表達誠意,如果他派的是個腹黑狡猾之人,明裡,暗中給皇上下絆子,兩國還有何和平可言。”

    上官昭為人實在,高焰皇帝的意思,他會一字不差的講給清皇,再結合他真心實意的言談舉止,清皇必定會相信,高焰是真的想和清頌和平共處。

    慕容雨眸光閃了閃:“最近幾年,清頌和離月的邊關一直很平靜,邊關山多樹林多,小動物一定會更多,歐陽夜翼無所事事,肯定會上山跑跑馬,打打獵之類的消磨時光,同樣的事情,長年累月的做,他應該厭煩了才是,回到京城,做些京城特有的,貴族子弟們都喜歡的事情才對,為何還要打獵?”

    並且,早不打,晚不打,偏偏在上官昭到達清頌京城這天跑到山上打獵,還射傷了他的獵鷹……

    歐陽少弦皺了皺眉:“許多事情,心裡清楚就好,沒必要說出來!”歐陽夜翼的回京,上官昭的到訪,應該是京城暗亂的開端……

    “今晚皇宮會舉行上官昭和歐陽夜翼的洗塵宴,回去後,你要早點休息,養精蓄銳,才能應付晚上的宴會!”接風洗塵宴,一般只有大臣參加,慕容雨可不去的,不過,她救了上官昭的鷹,皇宮下的貼子上,一定會特別注明要慕容雨出席宴會。

    慕容雨目光閃了閃,清冷的眸底閃過一絲詭異的笑意:“少弦,對付杜幽若的契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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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oou 發表於 2014-7-23 10:03 AM

第167章:大小姐巧妙設計杜幽若           

    “少弦,你的暗衛應該遍佈大半個清頌國,重要人物的身家底細,都調查的一清二楚了吧!”慕容雨清的眸底,詭異目光漸濃,這件事情,她定要好好計畫計畫,爭取將杜幽若推離翔表哥。

    “你準備怎麼做?”歐陽少弦低頭望望懷中的慕容雨,心中暗歎,這小丫頭,準備整治人了。

    “這要等你的暗衛傳來消息後才能確定,你幫我查個人……”慕容雨低聲道出一個姓名,歐陽少弦聽後,利眸閃著疑惑:“你推開杜幽若的計畫,和他有關?”

    “不但有關,關係還大了去了,晚上就是洗塵宴,時間緊迫,快讓人幫我查他的事情……”現在已是午時,距離天黑沒多少時間了。

    “他的事情早就入了檔,回去我拿給你!”頓了片刻,歐陽少弦有些不放心:“他可不是簡單角色,你一定要小心再小心,若沒有十成的把握,就不要……”

    “放心,我有分寸!”慕容雨的計畫早就開始思索,只差一些細節需要完善了,實施時,絕對完美,他不會察覺到是慕容雨設計了他,就算某天,他知道了真相,也怪不到慕容雨身上。

    馬車外,響起一道極其輕微的異聲,熟悉的親切感再次襲上心頭,慕容雨猛然直起身體,快速拉開車簾向外望去,官道上,前後望去空蕩蕩的,只有楚宣王府的馬車在行駛,道路兩邊皆是花草樹木,除此以外,再無其他。

    難道自己剛才感覺錯了!帶著重重疑惑放下車簾,慕容雨回頭,正對上歐陽少弦深邃、凝重的目光:“你也聽到外面的聲音了?”

    聲音很輕微,一般人聽不到,但慕容雨和歐陽少弦都是習武之人,絲毫異動都逃不過他們的耳朵。

    慕容雨輕輕點頭:“剛才一瞬間,我又有了小時候與哥哥在一起時的熟悉親切感,越過馬車的,是那名買走滕花玉佩之人。”她不止一次對他有親切感,這絕不是偶然,他極有可能就是慕容岸,她的親哥哥,可是,他為什麼不認識她呢?

    強盜暗殺被救後,他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我已經讓人去調查他了,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的,你有了身孕,要好好養胎,不要整天胡思亂想!”

    歐陽少弦開解著慕容雨,沉下的眸底,利光漸濃,那人武功極高,若非怕他在用調虎離山計,歐陽少弦早就起身去追他了,先是金鋪,再是楚宣王府,現在又改成官道,他這麼頻繁的出現在歐陽少弦,慕容雨身邊,絕對有目的。

    “有關他的信息,還一點兒都沒查到嗎?”那他也太厲害了,居然能多次避開少弦親自培養的暗衛。

    歐陽少弦凝深了目光:“我已經命人去別處調查了!”那人不但武功高強,還很聰明,憑空出現在京城,從未與人聯繫接觸過,又總能想到方法甩掉悄悄跟蹤他的暗衛,所以,京城的暗衛們查不到與他有關的任何資訊。

    不過,歐陽少弦培養的暗衛也不是吃素的,只要他是生存於天地間的人,就算將世間翻過來,暗衛也一定要查到他的底細。

    談話間,穩速前行的馬車進了城門,城內人多,馬車放慢了速度,不快不慢的行駛著,慕容雨有些乏了,微閉著眼睛,正欲休息片刻,一道熟悉的聲音透過層層人群,傳入耳中:“事情就這麼定了,你們可都記清楚了?”

    這是慕容岸的聲音!慕容雨猛然睜開眼睛,掀開車簾,向外望去,金鋪裡,除了慕容岸外,還站著十多名掌櫃,臉上帶著諂媚的笑,唯唯諾諾的,連連稱是:“是是是,小的們一定按照大少爺說的做……”

    目光淡淡掃過所有掌櫃,慕容岸微微笑著,禮貌謙虛:“祖母和爹有意考驗我的能力,方才讓我掌管所有鋪子,我剛回京,許多事情都不懂,有什麼不對的地方,還請各位掌櫃不吝賜教……”

    掌櫃們笑著,恭恭敬敬:“賜教不敢,大少爺是我們的主子,有什麼事情,儘管吩咐就好,小的們一定盡力去辦……”慕容岸是忠勇侯府的正牌大少爺,老夫人,侯爺最寶貝的孫子,他們未來的主子,在他面前,他們哪裡敢造次。

    楚宣王府的馬車在金鋪前緩緩駛過,慕容岸和掌們忙著‘交心’,沒有看到慕容雨和歐陽少弦。

    放下簾子,慕容雨陷入沉思,自古以來,商比官低微的多,慕容岸是忠勇侯府嫡子,將來的忠勇侯,就算祖母和爹要考驗他的能力,也應該是給他個小官做,而不是從商管理鋪子。

    當然,如果是慕容岸全力要求的話,以老夫人對他的寵愛,絕對會答應,也就是說,管理鋪子一事,應該是慕容岸主動要做,絕不是老夫人和慕容修的意思,他究竟想做什麼?

    腰間一緊,慕容雨後背靠上了溫暖的胸膛,淡淡墨竹香縈繞鼻端,歐陽少弦堅定、好聽的聲音自頭頂響起:“別擔心,我立刻命人調查此事!”如果這個慕容岸真是假的,他潛入侯府的目的,一定不簡單。

    回到楚宣王府,歐陽少弦拿了一人的資料給慕容雨,細細翻看著資料上記載的大小事情,慕容雨清冷的眸底隱有笑意閃爍,計畫中不足的細節,慢慢填補。

    “你的計畫,到底是什麼?”看慕容雨那詭異的笑容歐陽少弦就知道,她整治的計畫很精彩。

    “晚上你就會知道了!”慕容雨收起資料,對門外吩咐著:“來人,去杜尚書府,請杜幽若!”

    慕容雨是第一次私下邀請杜幽若來楚宣王府,杜幽若自是受寵若驚,裝扮妥當,坐著馬車,越過條條道路,趕往楚宣王府。

    慕容雨邀請自己,會不會是因為輕翔的事情?自從杜幽若為慕容雨抱不平,痛斥秋若顏後,慕容雨對她就親近了起來,每隔幾天就會找機會掇合她和謝輕翔。

    雖說每次謝輕翔都與她說不了幾次話,但能見到心上人的面,杜幽若也很知足,心中卻有些納悶,丞相、丞相夫人明明早就暗示過家父家母,要輕翔迎娶自己為正妻,可時間都都過了大半個月了,他們為何還不去尚書府提親?

    莫不是出了什麼變故?

    但願慕容雨找自己前去,說的是好事,不是壞事……

    馬車猛然停下,杜幽若來不及適應,身體猛然向前一傾,險些栽倒,直起身體,美眸中怒火燃燒,正欲怒斥車夫:“你是怎麼趕車的?”

    車外搶先響起一道渾厚的男聲:“三皇子,高焰五皇子到,讓開,都讓開!”

    杜幽若凝凝眉毛,高焰五皇子應該是高焰國使者,可三皇子又是誰,自己從小在京城長大,怎麼都沒聽說過他?

    “三皇子,你酒量如何?”溫柔的男聲,優雅迷人。

    “尚可!”冷酷之中透著邪肆的男聲,讓人心神一震。

    “那今天晚上咱們比比酒量,不醉不歸……”溫柔的聲音,是高焰五皇子。

    “在邊關,我千杯不醉,今晚你輸定了……”冷酷的男聲,不帶一絲感情。

    “那可未必,在高焰,能在酒量上贏我的人,還未出現……”

    三皇子,高焰五皇子,聲音真好聽,杜幽若掀開車簾,急急向外望去,侍衛們分列兩隊,將百姓們隔在道路兩旁,不遠處,兩名身形挺拔的男子坐在快馬上,被眾人簇擁著,優雅前行,男子們是背對著杜幽若的,她看不到他們的樣子。

    不過,看女百姓眼中那震驚,愛慕的目光,她就知道,兩人定是難得一見的美男子,三皇子,三皇子,杜幽若努力搜索著以前的記憶,可無論她怎麼想,腦海中依然沒有關於三皇子的任何記憶……

    怎麼回事?京城怎麼突然冒出了一名三皇子,是自己太孤陋寡聞了嗎?連這名皇室皇子都沒聽說過?

    護著兩位皇子的侍衛走過,百姓們脫了隔離,匯到街上,遙望兩位皇子遠去的身影,嘖嘖稱讚:

    “三皇子,高焰五皇子真是英俊瀟灑,氣度不凡……”

    “人家是皇室皇子,身份高貴,修養良好,當然會氣度不凡……”

    “杜小姐,真巧,居然在這裡遇到你!”溫柔的女聲響起,杜幽若神遊九天的思緒被拉回,抬頭一望,北郡王府的馬車就在對面,與她的馬車隔著三、四米左右的距離,南宮雪晴透過車簾望著她,溫柔淺笑。

    杜幽若嘲諷秋若顏,相當於和北郡王府結了仇,南宮雪晴居然還對她笑意盈盈,絕對沒安好心,不過,南宮雪晴的地位比她高,又主動招呼她,她斷沒有不理會的道理,輕笑道:“世子妃,真的很巧!”

    “杜小姐這是要去哪裡?”杜尚書府在西邊,馬車是朝東的,杜幽若絕不是回府。

    “今日無事,出來買些東西,世子妃是要回府嗎?”杜幽若急著趕去楚宣王府,沒空和南宮雪晴閒聊。

    “是啊,時候不早了,告辭!”禮貌道別後,南宮雪晴淡笑著放下車簾,馬車駛向北郡王府。

    杜幽若也放下車簾,吩咐車夫前往楚宣王府,馬車轉過彎的瞬間,北郡王府的馬車停了下來,車簾再次打開,南宮雪晴美麗的小臉顯現,目光幽深,杜幽若去了楚宣王府,她和慕容雨關係,什麼時候變的這麼好了?

    楚宣王府宴會那天,杜幽若不惜得罪北郡王府,為慕容雨仗義執言,嘲諷秋若顏,之後,南宮雪晴又無意間看到,慕容雨和杜幽若如同姐妹般,親密的坐在一起用膳。

    今日,杜幽若更是毫無顧及,大搖大擺的去了楚宣王府,慕容雨究竟在幹什麼?下如此大的功夫,拉攏一名小小尚書,可是個賠本的買賣,慕容雨應該沒那麼蠢……

    “世子妃,要回府嗎?”南宮雪晴目不轉睛的望著前面的轉角,久久不語,車夫只得出言詢問。

    南宮雪晴回過神,斂眸思索片刻:“去楚宣王府!”

    慕容雨早就交待過下人,杜幽若下了馬車,無須稟報,丫鬟引領著,一路暢通無阻的到了慕容雨所在的軒墨居。

    “世子妃!”歐陽少弦去了書房,軒墨居裡只有慕容雨一人,坐在貴妃榻上為小衣服繡花。

    杜幽若輕輕笑著,嫋嫋婷婷走進內室,正欲行禮,卻被慕容雨伸手攔下:“以後咱們都是一家人,我還要尊稱你一聲表嫂,這些繁文縟節就免了……”

    杜幽若頓時羞紅了小臉:“我和輕翔的事情,還八字沒一撇呢……”

    “放心,很快就會有結果了!”結果與杜幽若想像中的完全相反。

    慕容雨拉著杜幽若坐下,丫鬟們快速端上兩杯茶水,又迅速退了出去,站在門外伺候著,外室只有慕容雨和杜幽若兩個人。

    “不知世子妃叫我前來,可是有事?”杜幽若一直在做事情討好慕容雨,慕容雨雖有表示,卻並未主動請她來楚宣王府,這一次請她前來,定是有事。

    “昨兒個舅母向我抱怨,說翔表哥這麼大年齡了還未成親,和他差不多年齡的貴族公子,孩子都一兩歲了,舅母準備儘快將你和翔表哥的親事訂下來……”

    慕容雨悄悄望了眼暗自欣喜的杜幽若,裝作不知:“我下貼子,請你還有翔表哥來楚宣王府,是想你們兩人多聊聊,相互瞭解瞭解,選個吉日,就可訂親……”

    之前,杜幽若與謝輕翔見過不少次面,不過,大多數時間都是謝輕翔和歐陽少弦喝酒,她和慕容雨閒談,兩人沒說過幾句話,聽慕容雨的意思,這次是專門製造了機會,讓她和謝輕翔單獨相處……

    “我與謝公子未訂親,私下見面,不太好吧!”杜幽若強壓著欣喜,努力保持著溫柔嫺靜的良好修養。

    慕容雨笑道:“我,少弦,你,輕翔表哥是朋友相聚,哪是什麼私下相見,我已經命人去請翔表哥了,不過,他有事要做,可能來的晚些……”

    謝輕翔的親事,丞相、丞相夫人早就打算給他訂下,不過,謝輕翔聽了慕容雨的建議,採用拖延之法,將訂親之事,向後推了一個月,慕容雨才得到找到推走杜幽若的契機。

    “男人應該以國事為重!”她等等,沒有關係的。

    再過不久,就能與輕翔單獨相處了,想到這點,杜幽若就壓制不住心中的喜悅,慕容雨近在咫尺,她要顧禮儀,形象,不能有太大的動作,目光悄悄望望身上的衣服,自己的衣服還算合體吧,髮髻沒有淩亂吧……

    杜幽若身著鵝黃色輕紗衣,下穿同色羅裙,精緻的流雲髻上,戴著紅玉髮簪與粉色珠翠,抬頭低頭間,閃過一道道桃色光芒。

    慕容雨望了杜幽若一眼:“幽若,昨天我問過舅母,翔表哥是非常挑剔的人,不是特別喜歡羅裙與粉色首飾……”

    杜幽若猛然沉下眼瞼,杜幽若喜穿襦裙和羅裙,髮簪也偏愛銀,粉,青色,難怪自己幾次與輕翔見面,他都極少理會自己,原來是不喜歡自己的裝束,今晚自己要與他單獨相處,定要留個最美麗的印象給他……

    到了楚宣王府,再回去換衣服,有些不太禮貌,更何況,她櫃子裡的衣服,首飾基本是同色調,想換謝輕翔喜歡的衣服,必須去鋪子買現買。

    衣服是量身定做的穿著合體舒適,但短時間內,做不出來,成衣雖美麗,想找個適合自己並完全合體的並不容易……

    怎麼辦?

    杜幽若如熱鍋上的螞蟻,急的團團轉,如果給輕翔留下壞印象,婚後自己需要很長一段時間去彌補,萬一他在這段時間,喜歡上別人,納了妾,自己可就彌補不了了……

    “幽若,看看這些衣服你喜不喜歡?”慕容雨打開衣櫃門,頓時,各式各樣的湘裙映入眼簾。

    夏天將至,湘裙所用的布料不再是綢緞,而是雪紡紗,輕盈,透氣,比杜幽若穿的經紗貴了好幾倍,樣式是貴族之中最流行的,並且衣服都是成套的,抹胸,內衣,外衣都有,不必自己再花費心思去配衣服……

    杜幽若連連讚歎,皇室貴族就是不一樣,豪華,奢侈,衣服一做就是一櫃子,所用的布料是最貴重的不說,顏色,款式還沒有重樣的,相比之下,杜幽若的衣著,首飾,顯的十分寒酸……

    “剛才下貼子時,我忘記讓人通知你了,現在回尚書府,一來一回,再加上換衣梳妝,要耽擱不少時間,到時,翔表哥來了,你卻不在,有些不太好,這些衣服都是前些日子剛做的,適合夏天穿,我有身孕,不能著涼,衣服都還沒有穿過,喜歡哪一件,就送給你了!”

    天氣已經開始轉熱,可以穿這些雪紡紗的湘裙了,不過,慕容雨有身孕,日常生活需格外小心,湘裙過段時間才能穿。

    “這是世子妃的衣服,我穿,不太好吧!”杜幽若謙虛著,目光有意無意,望向櫃子中的漂亮湘裙。

    “咱們是好朋友,將來又是一家人,相互之間,不必客氣!”慕容雨笑容璀璨,眸底卻如千年寒冰,冷的蝕骨,像杜幽若這種愛慕虛榮之人,是禁不住誘惑的,漂亮衣服,貴重,美麗的首飾,就是她的最愛。

    “時候不早了,快選一件吧,否則,翔表哥來了,就晚了!”

    在慕容雨戲謔的催促中,杜幽若選了件棗紅色的湘裙,胸口以上是半透明的薄紗,不透明的部分,鑲嵌著顆顆碎鑽,閃閃發光,由上至下,一顆比一顆大。

    望著鏡中美麗異常的女子,杜幽若難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這是自己,真美啊,人,果然是要衣裝。

    “幽若的首飾與這湘裙不是太配,先用我的吧!”慕容雨打開首飾盒,各色漂亮髮簪,耳環,玉佩,躍然顯現,這些首飾都是歐陽少弦命人為慕容雨打造的,慕容雨可以用來設計人,至於楚宣王府祖傳的首飾,她才不會讓外人戴。

    首飾盒中的首飾異常精美,杜幽若眼睛都看花了,不知道應該選哪一個,慕容雨拿起一支累絲金珠簪,金珠鑲嵌其中,如同花苞一般,片片金葉搖曳生輝,煞是好看:“用這支髮簪吧,與你身上這件湘裙很配!”

    杜幽若也很喜歡這只累絲金珠簪,正欲點頭答應,門外丫鬟稟報:“世子妃,北郡王世子妃求見!”

    南宮雪晴,她來幹什麼?

    杜幽若心中一驚,南宮雪晴不是回北郡王府了麼,怎麼又來了楚宣王府?

    “請她進來!”堂弟妹求見,斷沒有拒之門外的道理。

    “嫂子,我帶了青……”南宮雪晴嫋嫋婷婷的走進內室,笑聲在望到杜幽若時,戛然而止,瞬間轉換了內容:“咦,杜小姐也在……”

    杜幽若輕輕笑著向南宮雪晴打招呼:“世子妃!”

    南宮雪晴答應一聲,捧著盒子,徑直走向慕容雨,美麗的小臉上帶著燦爛的笑:“嫂子,這是離月國特有的青藤,安胎養顏,我知道楚宣王府進補的藥材應有盡有,不過,這是我的一份心意,希望嫂子不要推辭……”

    “雪晴有心了!”慕容雨接過南宮雪晴手中盒子望瞭望,遞給一旁的小丫鬟:“上茶!”

    “杜小姐和嫂子的品味,喜好真是相同,身上衣服的款式相差無已!”南宮雪晴望望慕容雨,再看看杜幽若,眸底的笑意,蕩漾開來。

    杜幽若來楚宣王府時,穿的是鵝黃色羅裙,若無意外,她身上這件棗紅色湘裙是慕容雨的,讓杜幽若穿上她的衣服,慕容雨到底想做什麼?

    杜幽若美麗小臉上的笑容僵了僵,南宮雪晴剛才已經見過自己,絕對知道這件湘裙不是自己的,她這麼說,是在嘲諷自己,買不起衣服,只能穿別人的麼?

    “杜小姐的衣服剛才不小心滴上了茶水,暈染的厲害,總不能讓她穿著件髒衣服和我聊天吧!”慕容雨為杜幽若解圍,衣服髒了換下來,現所當然,比為了吸引某位男子注意,改換衣服,好聽的多了。

    “嫂子手中拿的髮簪,可是要給杜小姐戴的,很配杜小姐呢!”又是換衣服,又是換首飾,將杜幽若裝扮的花團錦簇,慕容雨絕對別有用心。

    慕容雨微微笑著,將累絲金珠簪戴到了杜幽若髮髻上:“衣服換了,自然也要換相配的首飾,否則,不倫不類的,豈不是很難看!”

    鏡中的杜幽若美麗,華貴,連她自己都看直了眼睛,不過,飄蕩的兩隻銀珠耳環與衣服,髮簪不太相配,大煞了風景。

    “換這對耳環吧!”慕容雨拿出與累絲金珠簪相配的耳環,丫鬟快速戴到了杜幽若耳朵上,頓時,髮簪,耳環交相輝映,襯的杜幽若完美無缺,美麗的讓人不敢直視。

    南宮雪晴目光驚豔著,意味深長:“杜小姐真美!”將杜幽若打扮的這麼美,慕容雨的目的肯定不簡單,她究竟想做什麼?

    望著站起身,小臉微紅卻又自信滿滿的杜幽若,慕容雨笑著讚賞:“翔表哥見了,一定會被幽若驚豔的……”

    南宮雪晴的美眸瞬間眯了起來,謝輕翔和杜幽若之間的事情,她也略有耳聞,不過,謝輕翔可是慕容雨的表哥,杜幽若卻與慕容雨沒有半點關係,慕容雨沒必要幫著杜幽若吸引謝輕翔,事情會不會另有原因……

    簾子打開,琴兒拿著一張燙金貼走了進來:“稟世子妃,皇宮送來貼子,邀請您和世子晚上去皇宮參加三皇子,和高焰五皇子的洗塵宴!”

    杜幽若暗自焦急,如果世子和世子妃去參加洗塵宴,自己就要回尚書府,今晚不能與輕翔相見了,怎麼會這樣……

    慕容雨凝凝眉毛,驚訝道:“高焰國使者居然在今天到達京城?怎麼這麼巧,三皇子又是誰?”

    “這……”琴兒搖搖頭:“奴婢也不知道,貼子上是這麼寫的!”

    “姐姐身為楚宣王世子妃,都不知道清頌三皇子是誰麼?”南宮雪晴是離月國人,以前,歐陽夜翼與離月沒少開戰,故而,她是知道歐陽夜翼的。

    “我真的不知道三皇子是誰?”慕容雨滿面正色,目光真誠:“幽若,你知不知道三皇子?”

    “剛才我坐馬車趕來楚宣王府時,倒是看到了三皇子和高焰五皇子的背影,在此之前,我也沒聽說過三皇子這個人!”放眼整個京城,像慕容雨,杜幽若這般年齡的女子,估計沒幾個人知道清頌三皇子歐陽夜翼。

    “世子妃,奴婢剛才拿貼子進來進,世子正好有事外出,他說他會直接進宮,讓世子妃不必等他!”琴兒稟報著,望瞭望外面的天色:“世子妃,時候已經不早了!”裝扮完畢,也差不多到了起程時間了。

    “世子妃有事進宮,我就不打擾了!”唉,今晚是見不到輕翔了,歎息著,杜幽若伸手去摘髮髻上的累絲金珠簪,她回尚書府,自然不能戴著慕容雨的首飾回去。

    “別摘!”慕容雨急忙制止:“幽若裝扮的這麼美麗,不讓翔表哥見見,豈不是太可惜了,今晚接風洗塵宴,翔表哥應該也會去,不如幽若與我一起進宮……”

    杜幽若沉下的眼瞼,瞬間亮了起來,自己可以隨慕容雨進宮見輕翔,這是真的嗎,不是在做夢吧。

    “嫂子,貼子邀請的是堂兄與嫂子,杜小姐不是楚宣王府的人,如果跟著嫂子進宮,有些不太妥當……”南宮雪晴說的極是委婉,未經允許,擅自進宮,那可是大罪,進宮之人,帶她進宮之人,和放她進宮的人,都會受到非常嚴厲的懲罰。

    慕容雨一向詭計多端,南宮雪晴不知道她將杜幽若打扮的這麼漂亮的真正目的是什麼,卻知道,自己阻止慕容雨,就是打亂了她的計畫,慕容雨吃癟,南宮雪晴就是贏家。

    至於杜幽若,她不怕得罪北郡王府,南宮雪晴又怎會怕得罪她一名小小的尚書之女。

    杜幽若眸底燃燒的盈盈光亮瞬間暗了下來,咬牙切齒,南宮雪晴,今天的賬,自己記下了,改天定會十倍百倍奉還:“郡王世子妃說的沒錯,我不在邀請之列,不能擅自進宮……”如果皇上怪罪下來,倒楣的不止自己,還有整個尚書府。

    “少弦有塊金牌,可以隨時進宮,我拿金牌帶你進去,別人不會說什麼的!”慕容雨微微笑著,禮貌周到:“聽舅母的意思,你和翔表哥訂親的日子不遠了,今晚,你更應該去見見翔表哥,免得他對你有所誤會……”

    自己的計畫下午才訂下來,沒和任何人說過,甚至就連少弦,也不知道具體計策,南宮雪晴應該是不知道的,她阻止杜幽若進宮,只是想和趕快做對麼?

    杜幽若也非常想進宮見謝輕翔,她不知道他不喜歡襦裙和羅裙,否則,她一定會改穿湘裙、綾裙或百褶裙,今晚,一定要讓他看到驚豔的她。

    “嫂子真是用心良苦!”南宮雪晴眸底含笑,一語雙關,明指對杜幽若,謝輕翔的事情上心,實則暗示,慕容雨對她自己的目的非常上心。

    慕容雨笑著答道:“舅母叮囑的事情,我當然要認真一些,楚宣王府收到貼子,北郡王府肯定也收到了,雪晴,不如你也挑件衣服,選些首飾,咱們三人一起進宮吧!”

    明著,慕容雨關心南宮雪晴,實則,慕容雨變相的下了逐客令,慕容雨是楚宣王世子妃,進宮穿的衣服,都是象徵著身份的楚宣王世子妃服飾,而南宮雪晴則是北郡王世子妃,應穿郡王世子妃裝,如果她穿了慕容雨的衣服,被人指責、嘲諷還是小事,嚴重了,可是會被責罰的。

    “多謝嫂子,衣服,還是自己的,穿著最合適!”南宮雪晴意味深長的望了一眼杜幽若一眼:“我先回北郡王府了,咱們皇宮再見!”

    慕容雨費盡心思讓杜幽若進宮,南宮雪晴阻止不了,也就不再阻止,進宮後,眾目睽睽之下,她會時時注意慕容雨,看她玩什麼把戲!

    南宮雪晴走後,慕容雨換了正裝,梳了髮髻,和杜幽若一起坐了楚宣王府的馬車,趕往皇宮赴宴。

    洗塵宴只有大臣們參加,杜幽若一名大臣之女,無權進宮參宴,慕容雨設計杜幽若,要在百官面前進行,自然要帶她進宮才行。

    悄悄側目,慕容雨清冷的眸底映出杜幽若欣喜的美麗小臉,嘴角,輕揚起一絲嘲諷的笑,趁著現在,心情開心,高興吧,等進了宮,她可就要倒楣了……

    馬車外,幾名侍衛身騎快馬,不緊不慢的跟著,保護慕容雨,警惕的眼神不時打量著四周的環境,歐陽少弦提前出府,並不是辦事去了,而是故意離開,方便慕容雨帶杜幽若進宮。

    貼子送到北郡王府,北郡王與歐陽少陵出了大門,正準備進宮赴宴,南宮雪晴的馬車停在門外:“公公,少陵,你們是要進宮赴宴?”

    北郡王淡淡答應一聲,接過小廝手中的韁繩,翻身上馬,北郡王府被南宮雪晴管的井井有條,對這位聰明能幹的兒媳婦,北郡王說不上喜歡,也不討厭。

    “能不能帶我一起去!”南宮雪晴笑容真誠。

    北郡王微微皺了皺眉,沒有說話,接過馬韁繩的歐陽少陵淡淡笑著:“三皇子與高焰使者的接風洗塵宴,參加的都是文武大臣,你一名女流之輩,跟去做什麼?”

    “堂兄弟王府,楚宣王世子妃慕容雨能進宮,為什麼我這個北郡王世子妃不能去?”難道北郡王府的貼子上,沒有邀請自己,那為什麼楚宣王府的請貼上,邀請了慕容雨?

    歐陽少陵沉下眼瞼:“慕容雨進宮了?”正式的接風洗塵宴,不是平時的娛樂家宴,她去皇宮幹什麼?

    “不止慕容雨,杜幽若也跟著楚宣王府的馬車一起進宮了!”今晚的接風洗塵宴,慕容雨一定別有用心,自己當然要進去,看看她在玩什麼花招。

    “上馬車吧,一起進宮!”歐陽少陵輕輕笑著,翻身上馬,眸光幽深,有慕容雨在的地方,就要讓南宮雪晴出現,只要歐陽少弦不死,北郡王府與楚宣王府的爭鬥,就一日不會熄。

    拿著歐陽少弦的金牌,慕容雨和杜幽若被引領進宴會廳,時間不早不晚,宴會廳裡到了三分之一的人,基本全是男子,謝輕翔也在其中,慕容雨和杜幽若走進宴會廳時,他一眼就看到了。

    不可否認的是,今日的杜幽若清貴美麗,非常迷人,任誰見了她,都會忍不住被她的美貌深深吸引,但不知為何,謝輕翔可以欣賞她的美,卻始終對她喜歡不起來。

    謝輕翔身為一名二十歲的年輕人,站在諸多三四十歲的大臣們之中,自然十分顯眼,杜幽若期待的目光在宴會廳中掃了兩眼,就看到了謝輕翔,含羞帶怯的目光望來,謝輕翔躲不開,只得硬著頭皮上前打招呼,腦海中回蕩起下午時分,慕容雨對他說過的話。

    “如果你不想娶杜幽若,就好好配合我的計畫,晚宴時,杜幽若也會出現在宴會廳,你一定要多誇獎誇獎她……”

    不就是誇獎人麼,小事一樁,更何況,杜幽若的確很美,值得誇獎:“雨兒,杜小姐!”謝輕翔笑著走了過來,目光望了慕容雨幾眼後,便停頓在杜幽若身上了:“杜小姐今天很美……真的很美……”

    翻來覆去,就這麼一句,話中隱隱透出一絲心虛,幸好杜幽若忙著害羞,沒空計較,否則定能聽出端倪,慕容雨急忙笑著接話:“翔表哥倒是說說看,杜小姐哪裡美?”

    杜幽若還等著他的誇獎呢,就這樣傻站著,說同一句話可是不行的,謝輕翔以前很會誇獎人,為何面對杜幽若,他說不出那些誇獎之言了,難道是說真心話有詞,說虛心話就沒詞了。

    “衣服美,首飾美,人更美……”謝輕翔頓了話,心虛的有些發慌,在女孩子面前撒謊,他真的不擅長。

    杜幽若心中甜絲絲的,輕翔居然主動過來與自己說話,還誇獎自己衣服好看,他以前可是從未這麼做過,看來慕容雨說的沒錯,他不喜歡女子穿羅裙或襦裙,回去後,自己定要將櫃子裡那些礙眼的裙子全扔了……

    杜幽若抬起頭,正欲和謝輕翔說話,清麗的女聲搶先響起:“嫂子!”

    慕容雨皺了皺眉,轉身望去,南宮雪晴正笑著向謝輕翔,杜幽若慕容雨三人走來,她還真是陰魂不散,居然跟到皇宮裡來了。

    以南宮雪晴的神情來看,她雖不知道具體計畫,卻也猜出了一些事情,這麼緊追不捨,不會是打算阻止自己的計畫吧,看來,自己需要想辦法,拖住南宮雪晴,不讓她插手自己的事情!

    “雨兒!”歐陽少弦自門外走了進來,面容微冷,身後,走著許多文武大臣。

    慕容雨輕輕笑笑:“宴會快要開始了,咱們也不要在這裡站著了,找地方坐吧!”

    夜幕降臨,宴會廳裡燈火通明,大臣們基本到齊了,三三兩兩的湊在一起,悄悄議論著今日的今日的主角,三皇子歐陽夜翼與高焰國五皇子上官昭。

    “三皇子在邊關立了不少戰功呢!”

    “是啊,武功高強,雖說吃過幾次敗仗,但勝敗乃兵家常事,與他立下許多汗馬功勞相比,根本微不足道……”

    “三皇子八年前離京時,還是個小孩子,能有今天的成就,很是厲害……”

    慕容雨悄悄望向杜幽若,她正仔細聆聽著大臣們的議論,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輕輕轉動著,時而望向謝輕翔,時而低沉著,不知在想些什麼……

    慕容雨揚唇淡笑,好戲,即將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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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oou 發表於 2014-7-23 10:04 AM

第168章:大小姐智鬥南宮雪晴          

    “皇上駕到,太子駕到,三皇子到!”伴隨著太監特有的尖細嗓音,皇帝一身明黃色龍袍,走進宴會廳,目光炯炯,不怒自威,身後除去宮女,太監還跟著彬彬有禮,高貴優雅,面帶微笑的太子,以及邪肆狂妄,器宇不凡,滿面寒冰的三皇子。

    歐陽夜翼行走的速度很快,帶起的風揚起身上的黑色披風,冷漠高貴的讓杜幽若看直了眼睛,心中連連讚歎,想不到三皇子居然如此優秀,氣勢更在太子之上。

    皇帝,太子,三皇子落座後,門外太監再次稟報:“高焰國使者,五皇子上官昭到!”

    大臣們的目光再次移向門口,上官昭一襲藏青色對襟長袍,微笑著走進宴會廳。

    “參見清皇!”一言一行皆禮貌周到,宛若翩翩貴公子,沒有多一分,也沒有少一分。

    皇帝抬手虛扶:“五皇子不必多禮,平身!”

    “謝清皇!”上官昭直起身體,微笑道:“奉吾皇之命,前來清頌,是為結兩國百年之好……”

    一名侍衛遞上一隻精美的禮盒,上官昭打開,閃爍的璀璨光芒,耀花人眼,大臣們一時難以適應,全都用手遮住了光芒:“這是高焰國國寶南海明珠,世間只此一顆,還望清皇笑納!”

    “五皇子客氣!”皇帝擺手,太監會意,急忙接過明珠,蓋上了蓋子:“來人,賜座!”

    “多謝皇上!”上官昭點頭微笑,清皇沒有刁難他,應該也是希望清頌與高焰和平共處,看來,他來清頌的任務,基本完成了。

    三皇子歐陽夜翼喝下杯中酒,低沉著眼瞼,語氣冷漠:“上官昭,一個時辰前你曾說過,咱們要比酒量……”

    “當然!”上官昭輕笑著,徑直走向歐陽夜翼:“今晚不醉不歸。”

    宮女、太監們已經抬來了上官昭的座椅,準備放到歐陽夜辰那邊,可上官昭走到歐陽夜翼那邊去了,他們悄悄望向皇帝,皇帝面色平靜,沒有反對或發怒的意思,宮女,太監們急忙將座椅放到了歐陽夜翼身側。

    歐陽夜翼飲下杯中酒,頭也未抬:“和我比酒量,你輸定了!”一字一頓,鏗鏘有力,聲音不大,卻能讓整個宴會廳的人都聽到。

    慕容雨沉了眼瞼,他這句話,是不是還有另外的意思,和他比試,輸定了。

    上官昭端起宮女倒好的酒,輕輕笑著,自信滿滿:“大話先不要說的太早,誰的酒量好,要試過以後才知道……”

    大臣們相互對望一眼,三皇子駐守的是清頌對離月國邊關,怎麼會和高焰國五皇子成為好朋友的?

    “開宴!”皇帝一聲令下,宮女們端著各色菜肴魚貫而入,陣陣香氣飄散,讓人食欲大振!

    歐陽夜翼與上官昭對飲,一杯接一杯,比試酒量,關係好似多年好友,歐陽夜辰望他們一眼,低頭飲酒,淡笑不語,沉下的眼瞼,寒光閃爍:這麼快就將上官昭拉攏到了他那邊,歐陽夜翼真是好計謀。

    宴會開始,大臣們也相互交談著開始用膳,除去上菜,服侍的宮女,宴會廳裡的女子的確不多,只有慕容雨,南宮雪晴,杜幽若三人,宮女特意擺了張桌子,三人坐在一起,慕容雨坐中間,左邊是杜幽若,右邊是南宮雪晴。

    春末夏初的夜晚,還是有些冷,慕容雨,南宮雪晴穿的厚些,不怕冷,杜幽若卻穿著夏天的雪紡紗湘裙,陣陣清風自窗口吹過,她冷的險些打哆嗦。

    謝輕翔隨著謝丞相坐在百官之中,忙著應酬,沒空注視杜幽若,自然不可能前來英雄救美,宮女們的衣服又太寒酸了,她不想穿,可這夜晚太涼了,如果她再繼續凍下去,肯定會被凍病的。

    慕容雨側目望望雙臂抱在一起的杜幽若,詭異一笑,她果然被凍的受不了了:“幽若,你很冷啊!”

    “還好!”杜幽若聲音發顫,嘴唇發青,就算是冷,她也不能直接承認,否則,豈不是太丟人了。

    慕容雨望望身後大開的窗子:“現在的天氣,白天暖,夜晚冷,是我考慮不周,宴會才剛開始,不知何時才會結束,你這樣凍著也不是辦法,我認識皇后娘娘,葉貴妃娘娘和魏妃娘娘,不如,咱們去她們宮中借件外衣來穿……”

    白天很暖,慕容雨和南宮雪晴也只穿了裡衣與外衣,不能借衣服給杜幽若,想禦寒,必須去借其他人的衣服。

    杜幽若的眼睛暗中亮了亮,皇后,葉貴妃,魏妃都是皇宮中最有勢力之人,自己可以籍著借衣服的理由,與她們攀攀交情……

    慕容雨還真是自己的福星呢,總能在不知不覺間,將自己推向高處:“一切聽憑世子妃做主!”這是慕容雨主動為自己製造的好機會,自己斷不能辜負了人家的一片好心善意。

    南宮雪晴快速掃視一遍宴會廳,若無意外,慕容雨將杜幽若裝扮成絕色美人的目的應該是……

    北郡王府與楚宣王府正在暗鬥,破壞掉慕容雨的計畫,就是北郡王府贏了一次。

    慕容雨的計畫,只怕要泡湯了……

    南宮雪晴轉過身,微笑道:“嫂子,杜小姐,外面風大,寒冷,你們喝點熱湯,身子暖了,就不怎麼怕冷了!”

    杜幽若狐疑的望了南宮雪晴一眼,沒聽錯吧,她居然在關心自己……

    慕容雨開始進入孕吐期,少吃多餐,晚宴上的飯菜雖香,她簡單吃了幾口就放下了筷子,湯很美味,也是暖身體的,多喝點著實不錯,不過,南宮雪晴一向與自己不對盤,她提醒自己喝湯,絕不是為自己的身體著想,而是另有目的。

    “多謝弟妹提醒!”慕容雨端起熱湯,送至嘴邊,目光卻悄悄望向南宮雪晴,看看她到底想玩什麼花樣。

    湯放置了一段時間,不涼不熱正好喝,慕容雨瑩潤的唇觸到了湯碗,正欲喝湯,南宮雪晴的胳膊突然撞到了她胳膊上,慕容雨胳膊一傾,碗中的濃湯徑直潑向杜幽若,將她胸口潑濕了一大片……

    杜幽若穿的湘裙很薄,不過,湯已經不熱了,不會湯傷皮膚,但片片菜葉,粉條在胸口掛著,模樣著實狼狽……

    “杜小姐,別怪嫂子,她有了身孕,行動不便,不是故意將湯潑到你身上的……”南宮雪晴急聲為慕容雨說好話,並快速拿了絲帕,準備擦拭杜幽若胸口的湯。

    奇怪,自己明明設計慕容雨將湯潑到杜幽若頭上,怎麼會潑到了胸口?

    不過,終歸是設計到了慕容雨,雖說她是孕婦,可孩子尚小,不至於笨到連個碗都端不住,潑了杜幽若一身湯,她絕對夠尷尬,看她今天如何收場!

    南宮雪晴的聲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讓宴會廳裡大部分人聽到,瞬間,許多大臣的目光都望向了慕容雨,杜幽若兩人,就連比酒量比的正激烈的歐陽夜翼與上官昭都停下動作,向這邊望來。

    南宮雪晴傾下身體,手中絲帕在杜幽若胸口的濃湯上來回擦拭,可隨著她的擦拭,胸口的衣服不但沒有乾淨,反而由一小片,暈染成大片,越來越髒……

    大臣們暗暗歎氣,堂堂尚書千金,居然在眾目睽睽之下,狼狽成這種模樣,丟人丟到家了,只怕無人願意求娶……

    目光轉向慕容雨,大臣們的目光中分明帶著疑惑與不解,世子妃的身孕還未凸顯,動作應該不至於如此笨拙,怎會將湯灑到別人身上,不會是故意的吧……

    杜幽若也緊緊皺起了眉頭,慕容雨的湯端的好好的,怎麼會突然潑到自己身上來,她不會是故意的吧,想讓自己在皇上,大臣們面前出醜……

    慕容雨溫柔淺笑,南宮雪晴方才故意撞自己,目的,是想讓自己潑杜幽若一身湯,杜幽若的狼狽不堪展於眾人面前,她一定會恨死了自己,與自己反目成仇,自己的計畫不成功不說,還偷雞不成蝕把米,賠了夫人又折兵。

    南宮雪晴已經先發制人,讓眾人以為湯是慕容雨不小心才潑的,如果她解釋,說南宮雪晴先撞了她,別人定會以為她在推卸責任,還恩將仇報,誣陷自己的弟妹。

    被眾人冤枉,再被杜幽若記恨,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未必!

    慕容雨輕輕笑著,低頭望向杜幽若,清冷的眸底,暗光閃現:“幽若,夏天的衣服染了汙跡,是很容易清理的!”

    暗自懊惱,狠狠責怪慕容雨的杜幽若眼睛一亮:“多謝世子妃,汙跡不必擦拭了,我有更好的辦法清除!”

    杜幽若推開幫她擦拭汙跡的南宮雪晴,小手伸向腰帶上方,輕輕一揭,一層薄薄的紗脫了下來,衣服上暈染的大片汙跡瞬間消失不見,杜幽若輕輕笑著,美若天仙,光彩照人。

    瞬間,所有人的讚賞的目光全都望到了杜幽若身上,甚至於,歐陽夜翼,上官昭也注意到杜幽若了,尚書府的千金,果然聰明,與眾不同!

    這是怎麼回事?南宮雪晴瞬間怔愣,好好的衣服上,怎麼能揭下一層紗,還連帶著,將汙跡也揭走了?

    慕容雨輕輕笑著,用只有她和南宮雪晴能聽到的聲音解釋:“夏天天熱,衣服容易髒,可出門訪友時,又不能帶著多套衣服一同前往,清頌裁縫就想了個非常特殊的方法,衣服用許多層紗製作,外層或裡層髒了,就脫掉,紗很輕,也很薄,清洗後,很快就會幹……”

    慕容雨挑釁的目光望向南宮雪晴:“要怪只能怪你自己,誰讓你是離月國公主,對清頌的衣服不瞭解了呢!”

    南宮雪晴氣的咬牙切齒,狠瞪著慕容雨,美眸中怒火燃燒,卻又無計可施,慕容雨,算你厲害。

    慕容雨悄悄望了一眼歐陽夜翼,他正目不轉睛的緊盯著杜幽若,陰冷的眸底,隱有不明光芒閃爍。

    慕容雨揚唇淺笑,自己的計畫,成功大半了,原本,她可以將功補過,親自為杜幽若解下那層薄紗,不過,她想要杜幽若在眾人面前表現表現,出出風頭,引人注目,而她,則需要保持低調,讓人越忽略越好,否則被人看出端倪,她的計畫,可就不好進行了,故而,她只是委婉的提醒杜幽若衣服可以解紗除汙。

    “請問姑娘芳名?”歐陽夜翼放下酒杯,目光灼灼,直視杜幽若,性感的薄唇上還留有一滴搖搖欲滴的美酒。

    累絲金珠簪,棗紅色鑲鑽湘裙,細膩的肌膚,精緻的鎖骨都在雪紡紗衣下若隱若現,若人遐思,胸脯飽滿,身材玲瓏有致,的確是個人間尤物。

    “臣女杜幽若見過三皇子!”杜幽若站起身,對歐陽夜翼盈盈行禮,嘴角帶笑,眸底如一汪清澈泉水,一眼便可望到底,慕容雨輕輕轉過身,吩咐宮女將染了汙跡的雪紡紗拿去清洗,這是杜幽若表現的好機會,她可不能搶了人家的風頭。

    歐陽夜翼勾唇淡笑,目光邪肆:“姑娘可曾婚配?”

    呃,杜幽若抬起頭,悄悄望向杜尚書,她沒有訂親,可她的父母已經和謝丞相商議好她與謝輕翔的婚事,只等良辰吉日便來下聘,她這究竟是算有婚配,還是沒婚配呢……

    慕容雨詭異一笑,杜幽若愛慕虛榮,想將她推離謝輕翔身邊,必須給她找個身份,地位都在謝輕翔以上的人,否則,她鬧騰起來,誰也別想安生。

    慕容雨訂的計策,將杜幽若推給歐陽夜翼,看過歐陽夜翼的資料後,她估摸出了歐陽夜翼喜歡的女子類型,將杜幽若裝扮的高貴美麗,只為吸引歐陽夜翼的視線。

    歐陽夜翼忙著和上官昭比酒量,沒注意到杜幽若,慕容雨必須想辦法,讓他關注杜幽若。

    春末夏初,白天暖,夜晚冷,那件薄薄的雪紡紗湘裙,根本擋不住寒冷,慕容雨,杜幽若所在的宴桌是在宴會廳裡端的,想出去借衣服,必須要經過眾大臣面前。

    慕容雨本打算在經過歐陽夜辰面前時,製造點事情,讓杜幽若引起歐陽夜翼的注意,沒想到南宮雪晴居然設計,陷害她。

    慕容雨便將計就計,將湯潑到了杜幽若胸口上,經紗可以摘下一層,既可掩去狼狽,又可顯示杜幽若的聰明,隨機應變,讓她在歐陽夜翼面前好好表現一番,何樂而不為。

    如果南宮雪晴知道,她設計慕容雨不成,反而更好的推進了慕容雨的計畫,肯定會氣的吐血。

    “杜小姐怎麼不說話,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這個問題,不難回答吧?”歐陽夜翼的目光瞬間眯了起來,眸底隱有危險的光芒閃爍。

    謝丞相微微皺了皺眉頭,目光望向杜尚書,謝輕翔與杜幽若尚未訂親,在杜幽若的問題上,丞相府無權說任何話,但杜尚書是杜幽若的父親,杜幽若是否有婚配,就是他一句話的事。

    輕翔與幽若未訂親,說有婚配,那是騙人,得罪了三皇子,他哪裡還有前程可言,可謝輕翔與幽若的婚事,自己和謝丞相說的差不多了,若說沒有婚配,就是得罪了丞相府,怎麼辦呢?

    杜尚書反復斟酌半晌,決定兩面都不得罪:“回三皇子,小女幽若尚未婚配,不過……”

    “父皇,兒臣對杜小姐一見傾心,杜小姐尚未婚配,兒臣也沒有娶妻,讓她嫁我做側妃可好?”不等杜尚書把話說完,歐陽夜翼已向皇帝請婚,杜幽若只是尚書之女,身份算不得特別高貴,做皇子的側妃,已是很抬舉她了。

    杜幽若頓時懵了,三皇子要娶她做側妃,她沒聽錯吧!目光悄悄望向歐陽夜翼,皇室之人,都很英俊!

    杜尚書也是一愣,三皇子居然要娶對幽若,是真心實意,還是一時興起?

    慕容雨冷冷一笑,歐陽少弦給她的資料上,記載的很詳細,歐陽夜翼的興趣愛好,應有盡有,杜幽若是她按照他的喜好,用心裝扮出來的,他對杜幽若一見鍾情,慕容雨並不奇怪,奇怪的是,喜歡上了,就立刻求娶,歐陽夜翼的佔有欲,不是一般的強。

    杜幽若已經許了輕翔,又怎有再嫁三皇子!

    謝丞相眉頭皺的更緊,胸中怒氣翻騰,潛意識的就要站起身,卻被身側的謝輕翔一把按下:“爹,這是在皇宮宴會廳,三皇子是皇室皇子,咱們只是臣子,凡事,不能與之硬碰硬!”

    杜幽若好不容易被慕容雨設計推出去了,謝輕翔可不希望謝丞相再給他要回來。

    悄悄望向慕容雨,謝輕翔目光讚賞,雨兒真是聰明,將杜幽若推給三皇子,杜幽若嫁進皇室,絕對不會再打擾自己了!

    “不知杜尚書意下如何?”尚書之女嫁歐陽夜翼,皇帝沒有意見,為了讓眾臣信服,他還是象徵性的詢問著杜尚書的意見,婚姻大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嘛。

    杜尚書悄悄望了面色陰沉的謝丞相一眼,暗暗歎了口氣,謝丞相,皇命難為,休怪我不守信用,雖然謝輕翔與杜幽若只有口頭婚約,那他們同是朝中大臣,自是一言九鼎,杜尚書悔婚在先,自然理虧!

    “一切聽憑皇上做主,臣沒有意見!”皇上已經同意此事,他再反對也沒用,杜幽若嫁入皇室,他也算是皇親國戚了。

    “臣賜尚書府杜幽若為三皇子歐陽夜翼側妃,擇日完婚!”皇帝微笑的目光在歐陽夜翼與杜幽若身上來回掃了掃,眸底,莫名的光芒湧動。

    “謝皇上!”

    “謝父皇!”

    歐陽夜翼,杜尚書,杜幽若三人謝恩後,眾大臣上前道謝:

    “恭喜三皇子……”

    “恭喜杜尚書……”

    歐陽夜辰喝下杯中酒,眼瞼微沉,嘴角帶笑,高深莫測,先是拉攏高焰國,現又拉攏朝中大臣,歐陽夜翼準備增加實力,與自己分庭抗爭,搶奪皇位麼!

    他的如意算盤,打的倒是不錯,只可惜,他在京城沒什麼權勢,美好的理想,永遠都不會實現,就算自己不動手,也會有人出手對付他!

    夜色漸濃,在眾人的道賀聲中,接風洗塵宴散,大臣們各自坐馬車出宮回府。

    宴會廳裡不好換衣服,杜幽若戴著慕容雨的累絲金珠簪,穿著她的雪紡紗湘裙回了尚書府,相約改天有空,定將衣服和首飾如數奉還。

    深夜,大街上靜悄悄的,得得的馬蹄聲格外清晰,馬車中坐著杜尚書與杜幽若。

    杜尚書望了閉目養神的杜幽若一眼:“爹知道你喜歡謝輕翔,可三皇子的婚事,是推不掉的……”

    杜幽若睜開眼睛,眸底閃爍著傷心失望,最深的底層,卻隱有喜悅之色不斷閃現:“皇上親自賜婚,誰都推不掉,我不怪爹!”

    謝輕翔年輕有為,相貌英俊,杜幽若的確喜歡他很久了,但歐陽夜翼的相貌也不俗,比謝輕翔身份高,地位高,更重要的是,他是皇室皇子,如果她嫁了他,今生今世,榮華富貴,享受不盡。

    想想慕容雨那滿滿一盒的精美首飾,一大櫃子價值千金的雪紡紗湘裙,再看看自己那成色一般的首飾,比雪紡紗便宜十多倍的經紗羅裙,杜幽若就自卑的抬不起頭來。

    自己年輕貌美,不比慕容雨差多少,既然有機會嫁進皇室,為何不嫁。

    成為三皇子側妃後,自己就可以擁有享受不盡的榮華富貴,漂亮首飾,美麗衣服都會相繼而來,自己不必再戴著那成色一般的首飾,在名門貴族面前自慚形穢。

    對杜幽若來說,愛情固然重要,但是身份,地位,榮華富貴更重要。

    杜尚書微微皺了皺眉:“嫁給謝輕翔是正妻,嫁給三皇子是做側妃,側妃的側字足以說明,你是妾,身份永遠低正室一等!”無論是嫁太子,王爺,還是皇子,只要身份裡有側字,就是妾!

    杜幽若望了杜尚書一眼:“爹,您不要忘了,三皇子可是沒有正妃的,我嫁過去,待遇和正妃差不多!”

    “你的正妃待遇只是暫時的,等三皇子娶了真正的正妃,你就是妾了!”三皇子與太子年齡相仿,太子正著手準備立正妃,想必三皇子也會很快娶正妃。

    “無論三皇子何時娶正妃,我這個側妃可是先進門的!”杜幽若漂亮的眸底閃過一道詭異的光芒,自己先進門,占了一定的優勢,等正妃過門後,自己在她身上稍稍做點手腳,她正室的地位就會不保……

    “先不說這些了!”杜尚書歎了口氣:“你和慕容雨是好朋友,改天還她的衣服,首飾時,將賜婚之事解釋清楚,希望丞相府的人不要嫉恨咱們才好!”

    謝丞相是明事理之人,皇帝親自賜婚,自己推脫不掉,只能選擇答應,但自己和他有過口頭婚約,他多少會有些鬱悶,通過慕容雨,勸勸丞相府的人,等他們氣消了,自己再登門道歉吧。

    杜幽若撇撇嘴:“我和慕容雨才不是好朋友,我討好她,維護她,只是為了利用她接近輕翔而已!”不過,她倒是自己的福星呢,第一次帶自己參加宴會,就讓自己謀了個側妃的位子。

    杜幽若凝深目光,首飾,衣服自己會去楚宣王府還,和慕容雨的關係,也要繼續保持下去,說不定她還能幫自己做上正妃之位!

    從明天開始,自己就要待嫁了,想到三皇子那英俊的容顏,邪魅的氣勢,杜幽若心中充滿了期待,嫁給這樣的男子,也是件幸福的事情,輕翔也很優秀,可惜他只是大臣之子,身份,地位永遠比不上三皇子。

    自己即將成為夜翼的妻子,必須要將輕翔徹底忘掉,從此之後,心中只有夜翼一人,愛慕了多年的男子,突然說要忘記,有些難度,自己必須好好努力,爭取在成親前,將輕翔忘到九霄雲外。

    “歐陽夜翼,不簡單!”馬車勻速前行,慕容雨半躺在軟塌上,回想宴會廳中發生的事情,一句話,將上官昭拉到他那邊,對歐陽夜辰來說,是無聲挑釁。

    詢問杜幽若是否婚配,是對她的尊重,得知杜幽若尚未婚配,立刻求娶,說明做事乾脆俐落,心思快速,可他的性子,實在太過霸道……

    歐陽少弦拿了個柔軟的墊子墊到慕慕容雨頸下:“淑妃死後,歐陽夜翼在皇宮過的很苦,養成了這種冷酷無情的性子,處處防備所有人,對誰都熱情不起來……”

    “他對皇位,有沒有意?”淑妃生前,歐陽夜翼過的很好,淑妃死後,他就過的豬狗不如,恐怕他比誰都清楚權利的重要性,對那個九五之尊的位子,肯定也是有一定嚮往的。

    歐陽少弦倒了杯清茶,遞給慕容雨:“歐陽夜翼最近幾年都在邊關征戰,跟隨他的部下,就是那些邊些將士,淑妃的娘家,又在當年的叛亂中死傷大半,漸漸走向沒落,幫不上他什麼忙,他在京城沒什麼勢力,而太子,多年培養的勢力都在京城,如果他敢和太子爭位,必輸無疑!”

    “可他剛才在宴會廳,拉攏高焰國五皇子上官昭,又迎娶杜尚書之女杜幽若,分明就是在積蓄實力!”

    高焰國是與清頌齊名的國家,國力不容小視,上官昭和歐陽夜翼成為好友,高焰國支持他做皇帝的可能性就會增加,如果他迎娶的側妃多了,還怕沒有大臣支持他麼!

    “歐陽夜翼厲害,歐陽夜辰也不是簡單人物,讓他們兩個去鬥吧,勝者為王!”皇儲之爭,每代都不能倖免,歐陽少弦可不想攪進這潭混水。

    “小心鷸蚌相爭,漁翁得利!”除了歐陽夜辰與歐陽夜翼外,皇宮裡還有一個對皇位虎視眈眈的葉貴妃。

    想到前幾日進宮時,看到的小皇子,慕空雨輕輕搖頭,葉貴妃的兒子還太小,也沒什麼心機,論才華,能力,都是趕不上歐陽夜辰與歐陽夜翼的。

    “皇儲之爭,倒是給許多想爬高位的大臣創造了機會,只要意志堅定,一心一意追隨一名皇子,他就有成功的可能,反之,搖擺不定,或置身事外,都不可能被重用!”

    歐陽少弦是皇室之人,深知朝堂的生存之道,一國之君喜歡對自己忠心耿耿的臣子,討厭曾追隨過別人的大臣,無論那大臣再如何忠心,都不會再得到他的信任。

    馬車在楚宣王府門口穩穩停下,一路顛簸,慕容雨胃有些不舒服,想吐,歐陽少弦抱著慕容雨下了馬車,正準備回軒墨居,一名暗衛憑空出現,目光焦急:“世子!”

    望望歐陽少弦懷中的慕容雨,欲言又止:“手下稟報的事情,有些血腥,恐驚到世子妃……”

    歐陽少弦寶貝慕容雨之事,暗衛們都知道,慕容雨又處在有孕的特殊時期,萬一自己的稟報讓慕容雨有什麼不適的反應,他的罪過可就大了。

    歐陽少弦本想將慕容雨送回軒墨居,再聽侍衛稟報,可慕容雨看侍衛神色焦急,事情肯定是十萬火急,容不得耽擱,便讓歐陽少弦將她放了下來:“你處理事情吧,我先回軒墨居!”

    夜色很深,楚宣王府裡的走廊上都亮著燈,昏黃的光,照的樹影斑駁,婆娑,不遠處,侍衛們手持火把,來來回回的巡邏,慕容雨扶著琴兒的手,緩步走在小路上,陣陣清風吹過,難受的胸口好受許多。

    好好在軒墨居呆著,她一點兒事沒有,坐馬車顛簸一路,她非得難受上半天不可,可設計杜幽若之事,是她一手策劃,讓別人去實施,她不放心,必須親自完成,才能做到天衣無縫。

    想到皇上宣佈賜婚時,杜幽若欣喜若狂的眼神,慕容雨揚唇冷笑,她以為嫁給三皇子做側妃,就是嫁入福地,享受榮華富貴?恰恰相反,嫁入皇室,她就進了地獄,成為歐陽夜翼的側妃,就是她惡楚的開始!

    門外,暗衛稟報完事情,快速退去,歐陽少弦目光深邃,眸底隱有寒光閃現,設計暗害雨兒的居然是她,自己絕不輕饒!

    轉身正欲回府,一道修長的白色身影飄飄而來:“堂兄!”

    歐陽少弦皺了皺眉,回頭一望,正是歐陽少陵,身後還跟著笑意盈盈的南宮雪晴。

    “有事?”沒有半句廢話,歐陽少弦直接開門見山,他們兩人明明回了北郡王府,怎麼又跟到楚宣王府來了。

    “我有件事情想和堂兄商量!”歐陽少陵輕輕笑著,溫和有禮。

    “夜很深了,我有些累,什麼事非要今天談,明天說不也一樣?”歐陽少弦懶得和歐陽少陵廢話,直接下了逐客令,身後的南宮雪晴,被他徹底無視。

    歐陽少弦語氣冰漠,歐陽少陵毫不在意,淡笑依舊:“就幾句話,我說完就走!”

    楚宣王府花園那裡沒有走廊,涼亭中倒是燃著一盞燈籠,不過,光線昏暗,天上又沒有月光,四周有些黑,不過,還是能看清前行路的。

    “呼呼呼!”輕輕的風,突然淩厲起來,風中透出絲絲危險氣息,慕容雨凝神細聽,除了風聲,別無其他,時時響在不遠處的巡邏侍衛腳步聲,居然也消失無蹤。

    “啪!”不知何物打中了燈籠,燈籠掉落,天地間頓時陷入一片黑暗,身後的丫鬟有些驚慌:“來……”聲音剛剛發出,還不是很清晰,就沒了聲響。

    “砰砰砰!”熟悉的親切感在心中騰起,身後響起一陣人體倒地聲,就連慕容雨身側的琴兒都未能倖免,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快的讓人來不及反應。

    強勢的掌力襲來,慕容雨瞬間回神,快速側身躲避,可那人好像早有防備,伸手抓住慕容雨的同時,如鐵鉗般的大手狠狠掐到了她脖子上。

    男子除卻眼睛外,全身上下都籠罩在黑色之中,露在黑色面巾外的眼睛迸射出道道寒光,似要將人冰封。

    呼吸受阻,慕容雨非常難受,說不出話,不能求救,用力拍打黑衣人的胳膊,黑衣人不為所動,掐著慕容雨脖頸的大手越收越緊,黑夜中,慕容雨居然能看到他指節由於太過用力而微微泛白,清晰的經脈紋路鼓起。

    他要殺她!

    慕容雨掙脫不開黑衣人,只覺自己肺中的空氣越來越少,呼吸越來越困難,意識也越來越模糊,漂亮的眼睛狠狠瞪著黑衣人,清冷的眸底寒光迸射……

    他是奉命來殺自己的,前段時間幾次三番與自己的相遇,都是他親自製造,方便觀察自己的生活習慣與規律,從而找到下手的最好時機……

    望著慕容雨倔強不服輸的冰冷眼神,黑衣人心中突然升起一股莫名的感覺,這雙眼睛,好熟悉,好像很久之前,他就見過這雙眼睛了,可是,他究竟在哪裡見過這雙眼睛呢?

    緊繃的弦不知不覺間鬆了下來,緊掐著慕容雨的大手也慢慢放鬆,雖然他不願意承認,但他每次靠近她時,都會有一種非常特殊的熟悉感,他們以前曾經認識嗎?

    黑衣人眼神疑惑,迷蒙著,大手漸漸放鬆,慕容雨清冷的眸底閃過一絲不解,他怎麼又不殺自己了?

    “快,抓刺客!”巡邏的侍衛手持火把轉過彎,看到黑衣人掐著慕容雨的脖子,心驚的同時,伸出拔出腰間佩劍,快速揮向黑衣人。

    強烈的破風之聲響起,黑衣人神遊九天的思緒瞬間回歸,慕容雨快速後退一步,脫離了黑衣人的鉗制。

    黑衣人望了慕容雨一眼,沒有說話,目光複雜,避開侍衛的襲擊,快速飛身離去。

    其實,侍衛們的武功與黑衣人根本無法相提並論,如果他想殺慕容雨,絕對能夠成功。

    門外,歐陽少陵正在和歐陽少弦講事情,輕微的破風聲自不遠處響起,府中傳來一陣侍衛們的高呼聲:“抓刺客,快抓刺客!”

    歐陽少弦面色大變,快速轉身進了王府:“雨兒!”

    歐陽少陵與南宮雪晴相互對望一眼,隨後跟了進去,楚宣王府裡有人遇刺,不進去看看熱鬧,豈不可惜。

    “雨兒呢?”歐陽少弦隨便抓住一名侍衛,急聲詢問著,目光焦急,眸底卻如千年寒冰,瞬間將人凍結,周身縈繞著寒冰之氣,更是讓人望而生畏。

    侍衛從未見過歐陽少弦這副模樣,說話都不怎麼連貫了:“世子妃在……在花園!”今天的世子,好可怕!

    甩開侍衛,歐陽少弦對著花園的方向縱身一躍,修長的身形瞬間到了十多米外,他急需早些到達慕容雨身邊,確認她沒事……

    花園旁,侍衛拿了涼水,灑到昏迷不醒的丫鬟們身上,丫鬟們悠悠轉醒,坐起身,目露疑惑與不解:“發生什麼事了?”

    “雨兒!”歐陽少弦從天而降,將還在咳嗽的慕容雨抱進懷中,大手輕撫著慕容雨脖頸上深深的手指印,咬牙切齒道:“是誰這麼大膽?”這麼深的手印,明顯是想置雨兒於死地,如果侍衛沒有發現,雨兒已經沒命了!

    喝下一杯熱茶,慕容雨咳嗽減輕了許多:“那人你也認識,就是……”

    歐陽少陵與南宮雪晴出現在正前方,慕容雨瞬間住了口:“他們兩個怎麼會在這裡?”

    誰在這裡?歐陽少弦順著慕容雨的目光望去,歐陽少陵與南宮雪晴正相攜走來,眸底閃著關切。

    歐陽少弦的目光瞬間變的蝕骨寒冷,剛才在大門外,歐陽少陵與自己談事情,可是在故意拖延自己的時間,好讓刺客成功殺掉雨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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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oou 發表於 2014-7-23 10:05 AM

第169章:宇文明得花柳, 葉貴妃下黑手?

    四周燃著數把火把,整個花園被照的亮如白晝,慕容雨白嫩的脖頸上,青紫色的手指掐痕觸目驚心。

    望著漸漸走近的歐陽少陵與南宮雪晴,歐陽少弦周身縈繞的寒冰氣息更濃,聯合外人暗害雨兒,還敢明目張膽的進來楚宣王府,真是肆無忌憚到膽大包天,當真以為自己不敢殺他們……

    目光一寒,歐陽少弦就欲對歐陽少陵和南宮雪晴出手,慕容雨急忙按住他的胳膊,輕輕搖了搖頭,刺客已經逃離,又沒留下任何證據,如果歐陽少弦殺了歐陽少陵與南宮雪晴,北郡王和太妃一狀告到皇上那裡,歐陽少弦絕對會以性命相抵,到時,北郡王府和楚宣王府兩敗俱傷,得利的,只會是那名真正的幕後主謀。

    “嫂子沒事吧?”歐陽少陵淡淡笑著,目光漫不經心的掃過慕容雨脖頸上的青紫色掐痕,眸底隱隱湧上一層深沉寒意。

    “聽到侍衛在叫抓刺客,我們就急忙趕進來幫忙,不過,速度沒堂兄快,嫂子沒受傷吧?”南宮雪晴目光關切,心中卻是幸災樂禍,剛才在宴會上,慕容雨成功設計杜幽若,甚是開心,高興,回來就險些死在刺客手中,這就叫樂極生悲。

    慕容雨輕輕一笑:“像堂弟,弟妹這般真心實意關心我的人,看到我沒事,肯定非常高興,不像那些夥同別人設計我的惡人,見我好端端的站在這裡,表面高興,五臟六腑定會被氣出內傷!”

    刺客刺殺慕容雨,歐陽少陵與南宮雪晴是不是故意拖住歐陽少弦的,慕容雨並不知道,不過,他們來的太巧了,慕容雨不得不懷疑。

    更何況,上次歐陽少陵在馬車裡下藥,讓南宮雪晴拖住慕容雨,設計秋若顏爬床之事,慕容雨到現在都記憶猶新,他們這次故計重施,將暗算的對象換成慕容雨,不是不可能。

    南宮雪晴美麗的笑容僵了僵,慕容雨懷疑自己,少陵與刺客之事有關:“楚宣王府一向戒備森嚴,怎麼會讓刺客潛了進來?”自己沒本事,沒管好楚宣王府,被行刺也是自找的。

    慕容雨揚唇淡笑,目光清冷:“楚宣王府一向戒備森嚴,可若是有熟悉王府之人,將府內情形告知清楚,高手完全可以潛入府內行刺,少弦才二十歲,之前在外遊歷,只有十年時間是在王府,而我,才嫁入王府半年,有些人可是在楚宣王府裡住了大半輩子,若論對王府的熟悉,我和少弦都自愧不如!”

    南宮雪晴皺緊了眉頭,慕容雨是諸定,她遇刺之事與北郡王府有關!

    歐陽少陵目光微動,沉下眼瞼,若有所若。

    “楚宣王府出現刺客,我有許多事情要處理,沒時間招待你們兩位,夜深了,雨兒有孕,需要早些休息,也沒無法招呼你們,請回吧!”歐陽少弦沒說半句客套話,直接下了逐客令。

    歐陽少陵,南宮雪晴是他和雨兒的敵人,今日之事也似乎和他們兩人有關係,讓兩人安然無恙的回府,歐陽少弦已經很仁慈了。

    當然,也是因為慕容雨沒出事,否則,歐陽少弦絕不會讓歐陽少陵和南宮雪晴活著離開楚宣王府!

    南宮雪晴和歐陽少陵走後,慕容雨和歐陽少弦回了軒墨居。

    “殺你之人,是你那位哥哥?”歐陽少弦目光淩厲,早知如此,在金鋪裡見到那人時,他就會殺了那人,以絕後患。

    回想男子緊掐她脖頸時的心狠手辣,毫不留情,慕容雨百分百肯定,男子是不認識她的:“可在緊要關頭,他又放了我!”這一點兒,慕容雨深感不解,想殺她,為何還要放她。

    “楚宣王府宴會那天,他混入府中,應該是來查看地形的!”否則,他不可能越過王府侍衛的層層守衛,潛入府內行刺慕容雨。

    真是聰明。

    歐陽少弦沉下眼瞼:“剛才暗衛來報,查到了相國寺乞丐們真正的幕後主謀!”

    “是誰?”楚宣王府可是皇室貴族,歐陽少弦為人冷漠,達官貴人不敢隨便巴結討好,更加不敢輕易得罪,是誰這麼不自量力,敢暗害她和歐陽少弦。

    “葉貴妃!”歐陽少弦清晰的吐出三字,眸底寒光閃爍。

    “葉貴妃不是在拉攏你麼?怎麼會突然調轉矛頭,對付咱們?”歐陽少弦勢力不弱,卻一直沒有表態,支持皇室中的哪位皇子,葉貴妃這麼做,等同於將歐陽少弦推向了歐陽夜辰。

    歐陽夜辰增加強勢勢力的同時,葉貴妃卻多了強勢的敵人,這麼愚蠢的事情,不是狡猾、聰明的葉貴妃能夠做得出來的,事情很是蹊蹺。

    “或許她是被人蠱惑,聽信了小人讒言,又或者,咱們兩人被人設計陷害,栽贓了什麼!”歐陽少弦端了燉好的紅豆蓮子粥,坐到慕容雨身旁:“原因不重要,重要的是,葉貴妃想殺咱們,是咱們的敵人,那名男子,應該就是她派來的!”

    慕容雨雪眸微眯:‘哥哥’是葉貴妃的人!

    歐陽少弦以小勺盛了蓮子粥,送入慕容雨口中,目光凝重:“雨兒,葉貴妃勢力不弱,她培養的暗衛,武功高強,對她的命令,絕對執行,這次他沒能殺了你,還會有下一次……”

    慕容雨嘴角揚起一抹苦澀的笑:“我知道!”無論男子是不是她哥哥,想殺她卻是真的,這次,他中途停手,她撿回一條命,下一次,她未必會有這麼幸運。

    一個人,容貌可以變,聲音可以變,性格可以變,可是兄妹間的那種親情感覺卻永遠不會變,慕容雨不止一次對那名男子有熟悉感,他十有八九就是她的親哥哥,可是他們互不相識,還是敵人,若想平息這件事情,必須有一個人倒下!

    他們是同父同母的親兄妹,小時候親密友好,長大後,為了生存,要互相殘殺,世事,真是殘酷!

    “歐陽少陵和南宮雪晴,也是葉貴妃的人嗎?”否則,兩人怎會來的這麼湊巧。

    “葉貴妃和皇后勢力相當,太子登基的機會,明顯比小皇子大許多,北郡王應該不會這麼糊塗,去支持希望小的人為帝,不過……”歐陽少弦眼眸微沉:“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

    在歐陽夜辰心裡,北郡王府是比不上楚宣王府的,如果歐陽少弦和歐陽少陵同時幫他,他會更重用歐陽少弦一些,北郡王休想再搶楚宣王之位。

    如果北郡王想要王位,就必須鋌而走險,換個人支持,贏了,王位到手,享受榮華富貴,輸了,就會跌進無邊地獄,萬劫不復。

    人生如賭局,北郡王下的賭注不小,輸贏卻不是他能掌控的!

    喝完紅粥蓮子粥,歐陽少弦緊擁著慕容雨躺在了貴妃榻上,目光深邃:“雨兒,今晚你所受的苦,我一定會幫你討回來!”

    “你要對付那個人?”他是她的親哥哥,也是想殺她之人,慕容雨都不知道究竟應該怎麼辦。

    “他不認識我,會不會被人做了手腳?”如果可以,慕容雨還是希望他能活著。

    “慕容岸失蹤多年,什麼事情都可能發生!”但還有一種可能,他不是雨兒的親哥哥,不過,雨兒對他的親切感,卻是無法解釋。

    “他武功高強,暗衛一直都跟蹤不到他,不過,他應該只是其中一名手下,聽主人命令列事,咱們擒賊先擒王,教訓過幕後主謀,再教訓他也不遲!”敢傷害慕容雨的人,他一個也不會放過。

    回京後,他一直沒有太大的動作,別人以為他的勢力是浪得虛名,才敢肆意欺負楚宣王府的人,別人都欺負到家門上來了,他豈有不還手的道理。

    “這件事情我想親自動手,你的勢力,就先藏藏吧!”葉貴妃讓男子暗殺的人是慕容雨,慕容雨當然要親自給她教訓,否則,她豈會長記性。

    “你準備怎麼做?”若有似無的梅花香飄散,歐陽少弦抱緊了慕容雨。

    “過幾天你就知道了!”慕容雨目光詭異,敢暗害她的人,她豈會讓她們好過!

    北郡王府,北郡王妃躺在錦墊鋪就的躺椅上,半閉著眼睛,享受著丫鬟們力道適中的捶腿,揉肩,捏胳膊。

    門外,丫鬟稟報:“郡王妃,世子和世子妃回來了!”

    北郡王妃睜開眼睛,望望外面的天,這麼晚了,才回來。

    都是夫妻了,還像未婚情侶一般,去別處幽會,現在的年輕人,與自己年輕時完全不同。

    擺手揮退丫鬟們,北郡王妃站起身,穿上件外衣,緩步向外走去。

    秋若顏戴著慕容雨的綠雪含芳簪去楚宣王府參宴,髮簪被要回去不說,還丟人現眼,事情過去好多天了,京城裡還有人在議論,北郡王妃對她是不報任何希望了,品性如此惡劣,將來生的兒子,也好不到哪裡,北郡王府可不需要那般不成器的子孫。

    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北郡王妃希望歐陽少陵和南宮雪晴能多努力一下,儘快生個兒子,北郡王府才不會被楚宣王府比下去。

    之前,北郡王妃曾打算用特殊方法促成歐陽少陵和南宮雪晴,不過,少陵畢竟是她兒子,她不想少陵與她有所隔閡,便將嬤嬤的計策一壓再壓,但願她的勸解能奏效,她就不必使用那種方法了。

    房間亮著燈,斷斷續續的說話聲傳來,聽不真切,歐陽少陵和南宮雪晴衣衫整潔的身影映在窗子上,北郡王妃知道兩人還沒睡,制止了丫鬟們的稟報,北郡王妃獨自一人快步走向房間。

    來到門口,正欲敲門,裡面的談話聲清晰的響在耳邊,北郡王妃的手愣在半空中。

    “歐陽少陵,是誰讓你去楚宣王府,拖延歐陽少弦時間的?”南宮雪晴以為歐陽少陵只是想去挑釁歐陽少弦,方才陪他一同前往。

    慕容雨出事後,她的第一感覺就是,她被歐陽少陵利用了。

    “我只是一時興起,去了楚宣王府,哪知道有人暗害慕容雨!”歐陽少陵回答的輕描淡寫,端起茶杯喝茶時,眸底的神色卻是越凝越深,自己被人利用了。

    “也是,你喜歡慕容雨,如果知道有人刺殺她,斷不會跑去拖延歐陽少弦的時間!”南宮雪晴連諷帶刺,歐陽少陵的絕情,南宮雪晴可是見識過,為了身份,地位,他可以犧牲任何人。

    不過,剛才在楚宣王府,歐陽少陵看到慕容雨脖頸上的傷勢時很憤怒,又是怎麼回事?

    北郡王妃一驚,滿目難以置信,少陵喜歡慕容雨,這怎麼可能?

    “慕容雨被暗害,我真的不知道,信不信隨便你!”歐陽少陵輕閉了眼睛,一副不願多說的模樣:“你應該知道父親的願望,做楚宣王,歐陽少弦是一定要死的,到時,你不要哭的太淒慘才好!”

    北郡王妃尚未從震驚中回過神,一記驚雷又起,南宮雪晴喜歡歐陽少弦,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南宮雪晴不屑的輕哼一聲:“歐陽少弦是有婦之夫,我沒什麼興趣,倒是你這位成親半年,還是童子的有為男子,我開始有些興趣了……”

    北郡王妃徹底懵了,少陵還是童子,那豈不是說,少陵與南宮雪晴沒有圓房,這兩個人,究竟在搞什麼鬼?

    歐陽少陵掃了南宮雪晴一眼:“可我對你沒興趣!”

    南宮雪晴冷冷一笑:“別誤會,我對你的興趣,不是你想的那樣,咱們來做筆交易如何?我幫你得到楚宣王位,你幫我……”

    “什麼人?”輕微的響聲傳來,歐陽少陵修長的身形瞬間來到門口,全身縈繞著濃濃的戒備與冰寒,快速拉開房門,淩厲的攻勢對著門外拍了過去……

    “少陵!”強風迎面撲來,北郡王妃大驚,而歐陽少陵在看清面前人時,也吃驚不小,掌力已出,收不回來,只能轉變方向……

    “砰!”強勢的掌力擦著北郡王妃的衣服滑過,狠狠打到了院中的花壇上,數十壇花被打的粉碎。

    北郡王妃一顆心‘彭彭’直跳,心神未定,如果那掌打在她身上,她絕對沒命。

    “娘,你怎麼會在這裡?”歐陽少陵皺皺眉頭,自己和南宮雪晴說的話,她應該沒聽到吧。

    “沒事,娘剛從太妃那裡回來,見你們房間還亮著燈,就過來看看!”北郡王妃定下心神,淡淡掃了歐陽少陵與南宮雪晴一眼,戲謔道:“你們兩人早些休息,我才有孫子可抱!”

    “娘,夜深了,您回房休息吧!”歐陽少陵最討厭聽這句話,他和南宮雪晴互不喜歡,房都沒圓,哪來孩子。

    “娘是識趣之人,馬上走!”北郡王妃輕輕笑著,轉過身後,笑意瞬間收斂,眸底寫滿凝重,自己一定要查清楚,少陵和雪晴究竟是怎麼回事?成親半年多,還未圓房,是南宮雪晴不同意,還是少陵不喜歡她!

    北郡王妃走出小院,轉過彎,消失不見,歐陽少陵也起身離開:“我去睡書房!”和南宮雪晴圓房,生子,他沒興趣。

    北郡王府也是人少屋多,北郡王和歐陽少陵各有書房,出了小院後,歐陽少陵沒回自己的書房,而是去了北郡王那間。

    北郡王的書房裡還亮著燈,翻書的身影投射到窗子上,歐陽少陵推門走了進去:“爹!”

    北郡王抬起頭:“是少陵,這麼晚了,找我可有事?”

    “爹,你投靠的人是誰?”歐陽少陵的眼神,是從未有過的淩厲。

    “爹是清頌親王,效忠的自然是皇帝……”北郡王合上書本,漫不經心的敷衍著。

    “我不是指這個!”歐陽少陵來到桌前,與北郡王面對面,一字一頓:“皇子奪嫡,您支持的是哪一個?讓我和南宮雪晴去楚宣王府拖延歐陽少弦的時間,借機讓人殺掉慕容雨的計策,也是你支持的主子想出來的吧!”最後一句,歐陽少陵加重了語氣,由詢問,變成了淩厲的質問。

    北郡王面色陰沉的可怕,一拍桌子,猛然站了起來,桌上的茶杯被震到地上,摔的粉碎:“少陵,我是你父親,你怎麼能用這種口氣對我說話?”

    “爹,你還不明白嗎?他讓我和南宮雪晴拖延歐陽少弦的時間,分明就是想摘清他自己,將所有責任都推到北郡王府身上,等咱們和歐陽少弦鬥的兩敗俱傷時,他就可漁翁得利!”跟著他,只有被當成擋箭牌利用的份,這樣的主子,不要也罷。

    北郡王的面色更加陰沉:“這件事情,我會問清楚的,如果他再利用咱們,我絕對讓他好看,夜深了,你先回去休息吧!”這件事情,他需要好好思索,不希望有人打擾。

    四周黑暗一片,十幾裡內荒無人煙,空曠的地上,燃著一堆烈火,火光不大不小,能清晰的照四、五米左右的距離,一名高大男子背對著火光而立,神秘,冷漠。

    一陣清風吹過,火光搖曳,一名年輕男子再於火堆前,若是細看,便會發現,他就是那日在金鋪買走滕花玉佩之人。

    “找我何事?”背對著火堆的男子驀然開口,聲音有些蒼老,像有四五十歲了。

    “慕容雨只是一名柔弱女子,不堪一擊,殺她太容易了,你派別人去吧,給我其他任務!”腦海中浮現出慕容雨聰慧,美麗的眼睛,男子急忙穩定心神,那雙眼睛他很熟悉,每當靠近慕容雨時,他都有一種莫名的親切感,好像許久之前,他們就已經認識,他對她下不了手。

    “慕容雨柔弱,歐陽少弦卻是武功高強,除了你,咱們這裡無人能與他一較高下,更何況,咱們出來做買賣,就要講信用,人家出高價,指名讓你去殺慕容雨和歐陽少弦,你都已經接下這單生意了,哪能再反悔!”

    男子皺皺眉頭:“找個人與我合作,我殺歐陽少弦,慕容雨交給他……”

    “不行!”中年男子想也沒想,斷然拒絕:“人家出錢時特別要求,只相信你一個,你必須親手殺了歐陽少弦和慕容雨!”

    轉過身,中年男子怒斥道:“你以前做事乾脆俐落,為何今天變的這麼婆婆媽媽的?”他的臉隱在黑暗中,看不清他的樣子。

    “我只是對殺一名弱女子沒什麼興趣!”男子敷衍著,語氣依舊冰冷。

    “最好是這樣!”中年男子的聲音冰冷的讓人如臨臘月冰窖:“記清楚自己的身份,不要對任何女子有歪心思,殺歐陽少弦和慕容雨的單你接下了,就必須盡力完成,直到歐陽少弦,慕容雨,或你倒下,事情才算完!”事已至此,不是他們死,就是他亡!

    黑夜退去,黎明來臨,太陽升起。

    宇文明坐在院中躺椅上,曬著暖暖的太陽,昏昏欲睡,可每當他要睡著時,身上總會傳來一陣莫名的癢,將他從睡眠中拉回。

    隔著衣服,抓抓癢癢的地方,宇文明鬱悶至極,最近沒下雨,天氣也不潮,衣服是乾淨的,被子也是曬過的,為何自己身上還會癢。

    “公子!”桃兒和桔兒笑意盈盈的走了過來,一人喂宇文明水果,一人輕輕為他捶腿,宇文明教訓過慕容琳後,她再也沒找過兩人的麻煩,兩人對宇文明服侍的更加體貼入微了,她們的下半輩子,可是掌握在宇文明手裡呢。

    院門口,慕容琳挺著肚子,扶著丫鬟的手,緩緩走過,宇文明驀然開口:“桔兒,力道再重一些,桃兒,給爺剝個桔子……”桃兒,桔兒搶了慕容琳的寵,她會沖上來與桃兒,桔兒大打出手吧!

    聽到聲音,慕容琳快速側目,從她的方向望去,宇文明,桃兒,桔兒緊貼在一起,曖昧不清,慕容琳氣的咬牙切齒,狗男女,真是狗男女,尤其是宇文明,豬狗不如,居然當著自己這個妻子的面,如此明目張膽與下人勾搭。

    自己現在有孕,不宜生氣,等孩子生下來,自己扶為正室後,再狠狠教訓這幾個姦夫淫婦!

    強壓著胸中的怒氣,慕容琳狠狠瞪了三人一眼,徑直走回自己房間,再不走,她怕她會控制不住,撲上去狠狠痛打他們一頓。

    呃,這麼輕易的就離開了,慕容琳倒是變聰明瞭,沒再挑起事端!宇文明揚揚眉毛,望著桃兒,桔兒還算清秀的小臉,半眯了眼睛。

    桃兒桔兒是丫鬟,無論是身材,臉蛋,還是肌膚,都比不上他玩弄過的那些女子們,他寵愛兩人,只是為了刺激慕容琳,他也好找機會除去她腹中胎兒。

    如今,慕容琳一心保胎,沒心思整治桃兒、桔兒,宇文明自然也沒心思再寵愛兩人,伸手將桃兒,桔兒推到一邊,宇文明起身向外走去,在家悶了許久,是時候出去透透氣了。

    走出院子,出了二門,宇文明正欲出門,迎面碰上下人請來的大夫:“誰病了?”宇文明的心思一直都在如何除去慕容琳的孩子身上,很久沒注意過府中其他事情了。

    “回二少爺,是夫人昨晚咳嗽的厲害,侯爺命小的……”

    “行了行了!”宇文明擺手打斷了下人的話,拉起半截袖子,露出裡面健康的麥色胳膊,伸向大夫:“大夫,最近幾天我總感覺全身癢,手臂也不例外,你幫我看看是怎麼回事。”有大夫來了,自己就湊個巧,不必再專門跑去醫館看診了。

    大夫仔細觀察著宇文明的胳膊,沒發現什麼特別之處,右手手指輕扣到了他手腕上,左手勸捋著花白的鬍鬚,笑容和藹:“年輕人,一般沒什麼大病的……”

    話未落,大夫的神色猛然一變,目光震驚,這怎麼可能?宇文二公子是翩翩公子,怎麼會得這種病?

    唯恐自己把錯,大夫抬抬手指,再次為宇文明重新把脈,目光越來越凝重。

    “大夫,我究竟得了什麼病?”見大夫為他把了半柱香的脈,只是沉著眼瞼不說話,目光也越來越凝重,宇文明心中突然升起一股很不詳的預感,自己的病,很嚴重嗎?

    大夫悄悄望望四周,拉著宇文明的胳膊來到偏僻的角落:“宇文公子,最近是不是總感覺全身癢,下身還有刺痛,出現暗瘡……”

    “是啊!”宇文明不以為然:“是被子潮,衣服不乾淨,還是過敏啊?”夏天到了,花花草草較多,有些花草有輕微的毒素,沾到身上就奇癢,長小紅疙瘩,宇文明也沒在意。

    大夫重重的歎了口氣:“實不相瞞,老朽把出公子並非被子潮,或過敏,而是身患了花柳梅毒……”

    什麼,花柳梅毒!宇文明只覺轟的一聲,大腦頓時一片空白,好半天才反應過來:“你確定沒有把錯?”

    雖然他很風流,很花心,可他的眼光很挑釁,選的都是良家女子,身體很乾淨,怎麼可能得這種髒病?

    大夫重重的歎了口氣,目光凝重:“老朽行醫多年,絕對不會把錯!”年紀輕輕,卻得了這種髒病,命不久矣,任誰都不願意相信。

    宇文明呆愣半晌,猛然伸手,緊緊捏住了大夫的肩膀,滿眼期待:“大夫,我還有救,還有救的對不對?”自己以前好好的,最近才全身癢,肯定是剛剛得病,應該有救,絕對有救的。

    “這……”大夫面露難色:“公子的病情耽擱了不少時間……”如果早點醫治,說不定會有救,現在已到晚期,病入膏肓了,哪裡還能救得回來……

    “我是何時得的病?”自己一向小心,與之交合的女子,都是良家處子,不可能帶病的。

    大夫捋捋花白的鬍鬚:“應該有半年了!”

    半年!

    宇文明沉了眼瞼,將半年前與他交往過的女子一一排除,她,是真正的良家女子,不可能有病,她,也不可能,她生病時,自己為她請了大夫,沒有診出患病……

    請大夫?

    宇文明腦中靈光一閃,那名他在清水湖上遇到的女子,一向體弱多病,可每每生病時,她都會說歇歇就好,不必請大夫,難道花柳梅毒是她傳給他的?

    “來人,去太原,幫我找個人!”宇文明目光陰沉,如果罪魁禍首真是她,他一定會將她碎屍萬段!

    “大夫,今天的事情,我不希望有第三個人知道!”父母,大哥都是反對自己玩弄良家女子的,如果得知自己患了花柳梅毒,肯定會狠狠訓斥自己,自己不被病死,也會煩死。

    宇文明語氣陰冷,聽到大夫耳中,如同地獄使者,讓人毛骨悚然:“是是是,老朽明白,絕不將事情外傳!”

    “大夫行醫多年,經驗豐富,應該有辦法幫我緩解病情吧!”對這名大夫,宇文明不是完全信任,不過,他得了花柳梅毒是真的,先想想辦法,緩解緩急病情再說。

    “老朽這就去開方子!”大夫低垂著頭,快步走遠,心中暗暗歎氣,花柳梅毒的病發,要看各人體質,有的人得病十多年,活的好好的,有的人得病幾個月,就會病發身亡,這位宇文二公子,身體素質不太好,得病半年,就到了晚期,就算喝湯藥,也拖不了多長時間……

    大夫走後,宇文明也凝深了目光,放眼京城,醫術最高的就是陳太醫,自己去找他診病,或許還有救!

    歐陽夜翼納側妃,就是納妾,儀式不算隆重,但他是三皇子,一些想討好,巴結他的官員,一早就去往皇宮祝賀。

    “雨兒,你真的要親自教訓葉貴妃?”歐陽少弦有些擔憂,一切他都安排好了,不需要慕容雨出手的。

    “當然,她親自派人來殺我,我當然也要親自給她點教訓!”梳妝完畢,換上一件雪青色雪紡紗外衣,領口和袖口繡著精緻的刺繡,絲絲線線閃爍光芒。

    “小心些,葉貴妃不好對付!”勸不住慕容雨,歐陽少弦只得慎重叮囑。

    “放心,我有分寸!”傷敵一千,自傷八百的事情,慕容雨不會做,所以,慕容雨不會為了教訓葉貴妃,將自己也搭進去。

    三皇子未封王,沒有自己的府邸,杜幽若這個側妃,自然是納進了皇宮,淑妃早亡,皇后是三皇子的嫡母,將婚事操辦的妥妥當當。

    楚宣王府的馬車在皇宮門口停下,慕容雨剛剛走下馬車,王香雅走了上來,眸底閃過詭異的光芒:“都到齊了,就差你們兩人了!”

    “香雅怎麼不進去?”看王香雅的模樣,在這裡等了好長一段時間了。

    “等你們啊!”王香雅眸底亮光閃閃,今天會有好戲可看,造出好戲的人沒進宮,自己進去也沒什麼意思。

    納側妃,不必舉行太大的儀式,杜幽若被抬進皇宮後,直接送進了新房,太后,皇后,葉貴妃等人坐在大殿中,喜笑顏開。

    “今天的宮裡,真是熱鬧!” 太後坐在首座,笑顏逐開。

    “宮裡好久沒辦喜事了,許久不操辦,都有些生疏了……”皇后也是笑意盈盈。

    “夜翼的婚事,皇后辦的很合理,如果是娶正妃就好了!”太后眸底閃過淡淡的失落,叛亂起,皇室皇子死傷大半,只剩下夜辰,夜翼,夜浩三名皇子,加上魏妃的孩子,也才四名,與以往的皇室比起來,人丁著實單薄。

    更讓太后無奈的是,夜辰,夜翼兩人娶的都是側妃,而非正妃。

    “太后別急,夜辰和夜翼很快就會娶正妃,給您添重孫子了……”皇后輕輕笑著,雍容華貴,她也希望夜辰的側妃們能早些生個兒子出來,夜辰的太子之位,就會更加穩固,歐陽放翼也好,葉貴妃也罷,誰都休想搶走。

    “是啊,太子和三皇子都長大了,娶正妃,生重孫是遲早的事情,太后不必太過憂慮,不像九皇子(葉貴妃的兒子),才那麼一點兒大,什麼都不懂,什麼都不會……”

    太后佯怒的拉下了臉色:“不許這麼說哀家孫子,浩兒也很聰明的,凡事一點兒就透……”

    慕容雨和王香雅來到大殿門口時,正好聽到太后,皇后,葉貴妃這番話,嘴角輕揚起一抹冷冷的笑,葉貴妃的確聰明,三言兩語,就將話題從太子,三皇子那裡轉到了九皇子身上……

    皇后和葉貴妃,無論是明裡,還是暗中,都是敵人。

    “稟太后,皇后,貴妃娘娘,楚宣王世子妃,陸將軍夫人到!”宮女的稟報聲傳來,大殿瞬間安靜:“請她們進來!”

    慕容雨和王香雅並肩走進大殿,美麗的容顏,高貴優雅的氣質,成功讓太后,皇后,葉貴妃三人的笑容凝在了臉上,眸底閃著深深震驚,像,太像了,簡直就是一模一樣。

    有那麼一瞬間,太后,皇后,葉貴妃以為,走進來的是謝梓馨!

    “參見太后,皇后,貴妃娘娘!”清靈的問安聲響起,太后,皇后,葉貴妃瞬間回視,輕輕笑笑:“免禮,賜坐!”

    “謝太后娘娘!”慕容雨和王香雅站起身,坐到宮女搬來的座位上。

    “雨兒身體可好?”太后微微笑著,和藹可親,慕容雨有孕之事,傳遍了整個清頌京城,太后自然也知道。

    目光輕輕掃過慕容雨尚未凸顯的小腹,太后目光溫和,楚宣王府的小重孫,倒是比自己這太后的小重孫出生早。

    葉貴妃淡淡掃了慕容雨一眼,美眸中閃爍一絲冷意,她肚子裡的孩子,未必生的下來!

    “多謝太后關心,我身體很好!”慕容雨微笑著回答太后的話,目光悄悄望向葉貴妃,冷冷一笑,等會就讓她受到應有的懲罰,是生是死,看她的造化。

    太后心中暗暗歎了口氣,雨兒和梓馨長的一模一樣,看到她,就像看到了梓馨,如果當年,沒有發生那件事情,梓馨應該是自己的兒媳婦,雨兒也是自己的孫女吧……

    造化弄人,造化弄人哪!

    王香雅是直性子,沒什麼耐性,在大殿坐了一會兒,有些煩了:“太后,皇宮裡還有沒有什麼好玩的地方?”坐在這裡聽她們閒話家常,她會被煩死的。

    “皇宮你天天來,各個角落都被你玩遍了,哪裡還有其他好玩的地方!”太后望望王香雅,無奈的暗暗搖頭歎氣,這孩子,都成親的人了,還天天想著玩,就不會學學雨兒,老老實實坐著,與長輩們說說話。

    王香雅翻翻眼睛,滿眼失落,無奈歎氣,難道自己要坐在這裡,悶上一天,太無聊了,小聲的對慕容雨耳語:“雨兒,不如咱們出去轉轉看看?”

    葉貴妃望望慕容雨,心中升起一個絕妙的計畫:“前幾天,高焰國五皇子進宮時,帶來一些高焰特有的奇怪的動物,不知香雅是否有興趣前去觀賞?”高門貴族之人,整日悶在深宅大院,非常喜歡刺激,奇怪動物,很具吸引力。

    王香雅做什麼事都帶著慕容雨,她去看動物,慕容雨也一定會跟去,王香雅懂武,慕容雨卻是不懂的……

    “真的嗎?”王香雅的眼睛由於好奇,閃閃發光:“奇怪動物,有多奇怪?”

    “這個……我也只是聽說,沒見過……”葉貴妃笑的溫柔可親,把王香雅的好奇心挑起來了,不怕她不去看那些動物。

    “據說,那些動物非常兇殘,女孩子家家的,膽子小,動作又慢,去那裡,很危險,不如,等夜辰,夜翼,少弦或皓文來了,陪著你們去看那些動物,這樣也安全!”

    皇后一向喜歡和葉貴妃唱反調,同樣一件事情,葉貴妃說是白的,皇后就偏要說成是黑的。

    “姐姐多慮了,動物的確非常兇殘,不過,它們都被關在牢子裡,又有專門的人看守,傷不到人的!”葉貴妃笑容親切,皇后越阻止,她就一定要做到。

    “高焰五皇子送來奇怪動物時,還送來一些藥末,說放在荷包裡,動物聞到味道,就不敢靠近,如果香雅害怕,我命人拿些給你,帶著防身……”

    葉貴妃擺擺手,宮女領會,快步走出大殿,王香雅對著宮女的背影高喊:“多拿幾個,我和雨兒一塊去!”

    葉貴妃輕輕笑著,笑容非常詭異,王香雅和慕容雨一走去看動物,她早就料到了。

    目光輕輕掃過慕容雨美麗的小臉,眸光有瞬間的冰寒,去了,就不必再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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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oou 發表於 2014-7-23 10:05 AM

第170章:葉貴妃心狠手辣,被蛇咬傷

    稍頃,宮女芸兒端著一隻託盤走了進來,託盤中鋪墊的紅絨布上,躺著一堆胭脂色的荷包,上面繡著梅花,蘭花,荷花,畫眉,百靈,桂圓,石榴等許多精緻的圖案。

    “這麼多荷包,真漂亮!”王香雅讚歎著,拿起這只荷包看看,再拎起那只荷包望望,愛不釋手,哪只都捨不得放下,都戴著吧,累贅,也太俗氣了,她選一隻戴著就好,既端莊,又賢淑,可是,荷包都很漂亮,選哪只呢?

    清頌京城繁華,侍衛們城裡城外的巡邏,方圓五十裡內的山上沒有野獸,高門貴族的女眷又整日居於內宅,一年四季,很少出門,奇珍異寶擁有不少,但奇珍異獸,她們還真是從未見過。

    高焰五皇子帶來了珍奇動物,宮女芸兒又拿來防獸的藥物荷包,貴婦們相互對望一眼,眸底皆閃著渴望的神色,她們都想前去一觀。

    可那些珍奇動物是關在皇宮的,她們都是有修養之人,皇宮的主人沒有邀請她們,就算她們十分想去,也不好意思主動提出,羨慕,嫉妒的目光,望向王香雅的同時,也悄悄在人群中來回掃視著,希望能有人帶頭提出此事。

    將貴婦們美眸中的渴望神色盡收眼底,葉貴妃笑的溫柔可親,拉攏人心的機會,她向來把握的很好,正欲開口,清靈的女聲已經搶先響起:“香雅,只有咱們兩人觀看珍奇動物,也太無趣了些,更何況,芸兒拿來這麼多荷包,咱們兩人也用不完,不如多邀請些朋友一起去,人多,熱鬧嘛!”

    慕容雨是楚宣王府的女主人,在皇宮也是客人,她無權邀請別人去觀看珍奇動物,詢問王香雅的意見,只是在變相詢問太后和皇后的意思。

    “嗯,主意不錯,你邀請人吧!”王香雅連連答應著,目光繼續在荷包上流連,究竟選哪只荷包呢?

    皇后笑的和藹可親:“雨兒和香雅是兩名弱女子,隻身前往觀賞兇殘的珍奇動物,太后和本宮也不放心,多邀請些人一起去,安全保險!”

    目光轉向貴婦們,皇后微笑依舊,戲謔道:“有誰想陪著雨兒,香雅一起去觀看珍奇動物,快去領荷包,不然,荷包領完了,你們想照顧小輩,也沒機會了。”

    “好好好,就照皇后娘娘說的,咱們都一起跟去,看好雨兒和香雅……”

    照顧晚輩,是個美名,比好奇心重強了許多倍,貴婦們自然不會再有顧及,笑著點頭同意後,三三兩兩的湊在一起閒聊著即將見到的珍奇動物:“有虎麼?”百獸之王,她們也只聽過,沒見過,若是能見一見,真是人生一大幸事。

    “好像有豹,優雅高貴的豹……”

    “豹是動物,也能稱優雅,高貴?”一貴婦不解。

    “豹的優雅,高貴,是與生俱來,許多動物都比不上……等你見到豹就會明白了……”

    喜悅閒談的同時,眾人微笑,贊許的目光,時不時的投到慕容雨身上,慕容雨那番話,給她們找了個很好的藉口去看珍奇動物,真是聰明伶俐,善解人意的好姑娘。

    葉貴妃得體的笑容有些僵硬,沉下的眼瞼,深不見底,慕容雨的確很會拉攏人心,不過,她已是將死之人,沒有多少時間可得意的,自己不與她一般計較!

    貴婦們都是主子,芸兒是宮女,自然是宮女送荷包過來,斷沒有主子去宮女那裡領荷包的,可王香雅拿著荷包好一番挑選,還是沒想好究竟選哪一個,眼看著時間越來越晚,貴婦們心中著急,卻又不敢多說什麼。

    “香雅,還沒選出要戴哪一個?”慕容雨走了過去,王香雅再不決定下來,就到用膳時間了,哪裡還能再去看珍奇動物。

    “荷包都很漂亮,我不知道選哪個,你幫忙看看!”王香雅將手中四五個荷包捧到慕容雨面前:“哪個最漂亮?”

    慕容雨清冷的目光在荷包上繡著的畫眉,蘭花,荷花上來回掃了掃,輕輕搖了搖頭,花鳥都很漂亮,但不是特別適合王香雅,還有沒有其他花色?纖手在託盤的荷包中輕撥著,尋找合適的花色。

    諸多荷包放在託盤中,有的是正面朝上,有些是反面朝上,慕容雨撥荷包時,一隻反面朝上的荷包落到一旁,變成了正面向上,胭脂色的底上,一朵美麗的石榴花悄然開放。

    慕容雨輕輕拿了起來,美麗的嘴角揚起一抹淺淺的笑:“還有沒有這種花色的荷包?”

    宮女芸兒望望荷包的花色,小手在託盤中來回撥:“好像有!”

    “雨兒,你給我選的是這個花色?”石榴花,很普通的花嘛。

    王香雅左看右看,硬是沒看出這荷包上的石榴花有多好看。

    慕容雨悄悄對王香雅低語:“石榴喻意多子,多戴戴,吉祥如意,人丁興旺!”

    王香雅眼睛一亮:“你早說,我直接拿石榴荷包,哪用得著挑這麼久!”出嫁的女子都希望自己可以多子多孫,人丁興旺,將來老了,看子孫繞膝,享受天倫之樂,就是人生最美滿的生活。

    “我有孕了,你還需繼續努力,石榴花的荷包就送你了!”慕容雨笑著將荷包塞給王香雅,王香雅的荷包挑完了,才能輪到貴婦們,時候不早了,不能再繼續耽擱。

    王香雅急忙推辭:“你腹中的孩子,還不知是男是女,荷包喻意多子,你戴著沾沾吉祥的氣息很不錯,我還沒孕呢,不著急!”

    慕容雨是王香雅的好朋友,心中再喜歡,王香雅也不會搶她手中的石榴花荷包,只催促宮女芸兒:“找到沒有?還有沒有這種花色的?”

    荷包拿起又放下,芸兒手中已經過了十多個荷包,各種花色都有,唯獨沒有石榴花的,芸兒的額頭隱有汗水冒出:“夫人別急,石榴花的荷包絕對有!”

    “找到了!”翻到最底層,芸兒笑著拿出兩個繡著石榴花的荷包:“在最下麵呢!”

    “真漂亮!”王香雅伸手搶過一隻石榴花荷包,左看右看,愛不釋手,放至鼻端輕嗅,滿眼陶醉:“好香!”藥材的香氣清新,怡人,與專門製作的香料很是不同。

    “這麼喜歡,你乾脆戴兩只好了!”慕容雨拿過芸兒手中另一隻石榴花荷包,遞向王香雅,清冷的目光悄悄望向葉貴妃。

    葉貴妃溫和的笑著,正望向她,眸底隱隱們過一絲讓人不易察覺的詭異的笑,她果然選了石榴花的荷包,多子多孫,癡心妄想!

    慕容雨沉下眼瞼,再次抬頭看時,葉貴妃已經恢復正常,笑容和藹親切,仿佛剛才的一切,只是慕容雨的錯覺。

    “貴妃娘娘還沒有防獸荷包,這只就給娘娘吧!”慕容雨笑的意味深長,別人已經設了圈套,自己倒是省了不心心思,不必再費心設局了,借著她的圈套,陪她玩一局吧!

    王香雅的荷包選好,就到貴妃們了,宮女芸兒端著荷包正欲離開,慕容雨一手拿著一隻荷包,猛然轉身,就欲走向葉貴妃。

    可能是她轉身轉的太突然,芸兒毫無防備,兩人的胳膊撞到了一起,芸兒長久端東西,手很穩,託盤踉蹌了幾下後,穩定下來,慕容雨也沒事,手中的荷包掉到了地上。

    不過,慕容雨反應的速度很快,芸兒回過神時,她已經撿起了地上的兩隻荷包。

    “奴婢該死,世子妃恕罪!”芸兒嚇的花容失色,急忙下跪請罪,慕容雨可是有身孕的世子妃,撞壞了人,她死十次都不夠賠。

    貴婦們停止交談,目光全都集中到了慕容雨和芸兒身上,微微皺眉,怎麼這麼不小心,居然撞了世子妃。

    葉貴妃沒有說話,目光望向慕容雨手中的那兩隻荷包,心中有了計較,雖然剛才荷包掉到地上了,可她一直都有注意荷包,很清楚的知道,哪只荷包是慕容雨先拿的,哪只是後拿的,慕容雨是不是察覺到了什麼?

    太后輕抿著杯中茶水,目光微沉,宮女撞了有孕的世子妃,是件麻煩事情,不過,慕容雨是心胸寬廣之人,應該不會多加計較。

    不出太后所料,慕容雨微微一笑,美麗高貴,絲毫都沒有責怪人的意思:“是我自己不小心,與你無關,起來吧!”

    “謝世子妃!”芸兒千恩萬謝著,站起了身。

    慕容雨望向葉貴妃,美麗的小臉上,洋溢著璀璨的笑:“貴妃娘娘還沒有防獸荷包,這只荷包上繡的花色很適合娘娘!”

    “我都一把年紀了,再戴石榴花荷包,豈不是會讓人笑話!”口中說著戲謔的話,葉貴妃的目光卻是悄悄望向慕容雨左右手中的荷包,不知她會送哪只荷包給自己。

    “娘娘還很年輕,將來必定多子多孫!”漫不經心的恭維話下,暗藏著驚濤駭浪。

    “我這名孕婦走到哪裡都會給人添麻煩,還是站著不要動了,這只荷包,麻煩芸兒幫我交給貴妃娘娘!”

    葉貴妃看似無心,實則緊盯著慕容雨慢慢抬起的手,輕笑著,目光幽深,平靜的心,隨著慕容雨小手的升高,漸漸懸了起來,左右手都抬起來了,她究竟想送自己哪只荷包?

    在葉貴妃暗帶淩厲的注視下,慕容雨左手的荷包放到託盤上,右手的荷包,戴到了自己身上。

    葉貴妃不著痕跡的鬆了口氣,是自己多心了,她沒有發現端倪!

    芸兒捧著託盤來到葉貴妃面前,葉貴妃笑著拿走石榴花荷包,戴到身上。

    芸兒行過禮,端著託盤去給貴婦們挑選,貴婦們沒那麼多講究,隨手拿起一隻漂亮荷包戴上,繼續高談即將見到的珍奇動物。

    戴好荷包後,時間也不早了,身為皇宮主人的太后,皇后領著興致勃勃的貴婦們,去往關著珍奇動物的鐵籠前。

    珍奇動物關在指定的宮殿裡,外面重兵把守,動物很是兇殘,萬一跑出來,咬傷人,就晚了。

    太后,皇后,葉貴妃,慕容雨等人進入宮殿時,映入眼簾的,除了諸多侍衛,還有一排排的大鐵籠子,各色珍奇動物被關在各自的鐵籠中,沒有同伴,有些動物還在自娛自樂。

    “那只是虎嗎?”望著曾在畫卷上見過,此時正滿眼厲色的緊盯著她們的百獸之王,一名貴婦甚是驚歎,真正的虎比畫上畫的威武多了。

    “你看那只是什麼?”一貴婦指著通體黃色,頭上長著長長毛的動物,輕聲詢問。

    “回夫人,那只是獅子!”高焰國送來這些動物時,還帶了專門的人前來到照料,否則,清頌後宮的人不懂飼養,這些動物還不得餓死。

    “那只是豹?”真是優雅,高貴!

    珍奇動物有近二十種,貴婦們分散開來,細細觀賞著,連連讚歎,大千世界,無奇不有,許多珍奇動物,她們以前只在畫卷或書上看過,沒想到今天居然見到了實物,比畫卷上的氣勢威猛多了。

    貴婦們身上都戴了防獸荷包,不怕這些動物,不過,動物的模樣著實不善,她們也不敢靠的太近,站在幾步外觀賞,稱讚。

    葉貴妃和皇后,太后一樣,早就看過這些動物了,再次觀賞,早就沒了最初的新鮮感,扶著宮女的手,漫不經心的走著,目光有意無意,望向慕容雨。

    慕容雨和王香雅在一隻鐵籠前,望著籠子裡雪白羽毛,長長嘴,滿目傲然的動物,連連稱讚:“這是仙鶴嗎?真美!”

    “是啊,以前只在畫上見過,仙鶴與松配合,就是長壽,沒想到真實的鶴,比畫上美了百倍!”王香雅悄悄伸出手,碰了碰仙鶴的翅膀,眸底閃著驚奇的神色:“羽毛很滑,手感極好!”

    葉貴妃微微皺了皺眉,這兩個人,是膽子小,還有審美與眾不同,別人看虎,看豹,看獅子,她們居然在看鶴!

    身後,淩厲的視線射來,慕容雨假裝不知,拉著王香雅來到另一個籠子前:“你看,這是什麼?”

    籠子裡的動物,身上長著一塊塊的圖案,長長的脖子,大大的眼睛,頭上長著漂亮的角。

    王香雅看了半晌:“看它的長相,和鹿很像!”歐陽皇室每年都會去獵場打獵,鹿並不稀奇,奇就奇在,這鹿的脖子,怎麼這麼長?

    守在籠子旁伺養的人禮貌的笑笑:“夫人真聰明,這只是長頸鹿!”

    葉貴妃的目光在慕容雨和其中一隻籠子上來回望瞭望,目光詭異,只有一步之遙,慕容雨只要稍稍移動移動,就必死無疑!

    長頸鹿的左邊是蛇,右邊不知是什麼動物,身上一道黑,一道白,慕容雨望瞭望這兩隻動物,輕輕笑,拉著王香雅去往那不明動物的籠子前:“這是什麼動物?”

    葉貴妃眼眸瞬間眯了起來,居然遠離了危險,慕容雨是故意為之,還是無心之舉?

    “雨兒和香雅很喜歡這些動物!”葉貴妃輕輕笑著走上前來,慕容雨無聲冷笑,終於沉不住氣了麼!

    “這些動物我們都沒見過,自然覺得稀奇!”慕容雨溫柔淺笑:“娘娘以前見過這些動物嗎?”

    葉貴妃在慕容雨和王香雅身後停下:“我和你們一樣,天天久居內宅深宮,哪裡見過這些稀奇動物!”

    “咦,那只蛇在幹什麼?”一道疑惑的女聲憑空響起,不大不小,正好能讓大殿裡的人都聽到。

    眾人循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鐵籠中,一隻長約四、五米,一隻拳頭粗的金黃色大蛇,緊貼在籠子上,血紅的眼睛怒瞪著慕容雨和王香雅的方向。

    “哇,好大的蛇!”城外有草的地方,經常有蛇出沒,眾人對蛇並不陌生,不過,青色,花色,黃色的蛇他們見過不少,像這麼正宗的金黃色大蛇,眾人卻是從未見過。

    “這是西域蟒蛇,中原很少見!”負責伺養的下人急忙解釋著,不過,這蛇好像有些不太對勁。

    “碰碰碰!”金黃色蟒蛇好像受到了什麼刺激,大頭不停的撞著鐵欄,血紅的眼睛狠瞪著慕容雨的方向,仿佛想將她狠狠撕碎,吞入腹中。

    事情不妙,伺養的下人急聲道:“蛇要發怒了,各位夫人快離開這裡!”

    什麼?蛇發怒?眾人震驚,還來不及領會這句話的意思,那蛇居然撞彎了一條小鐵條,龐大的身軀靈巧的從鐵籠內鑽了出來,瞪著血紅的眼睛,飛速撲向慕容雨……

    慕容雨和裝蛇的鐵籠相距兩米,蛇的速度又很快,侍衛們根本來不及阻止。

    望著越來越近的大蛇,慕容雨冷冷一笑,站著未動,終於使出這招了,只可惜,受害的人,未必會是自己。

    在外人看來,慕容雨被嚇傻了一般,呆呆的站著,不知道應該如何反應……

    “雨兒!”王香雅驚呼一聲,就欲伸手去拉慕容雨,葉貴妃的身影突然閃了過來,用力將王香雅推向一旁:“小心!”在外人看來,葉貴妃是怕她被蛇咬到,才故意將她推開。

    王香雅毫無防備,被葉貴妃推的後退了四、五步方才站穩。

    推開王香雅,葉貴妃轉身望向慕容雨,金黃色的大蛇瞪著血紅的眼睛,吐著長長的紅信子,近在咫尺。

    “雨兒,小心!”葉貴妃驚呼一聲,抓著慕容雨的胳膊向外推去,在外人看來,葉貴妃是想將她推離危險,可葉貴妃用力的方向,卻是將慕容雨推向了蛇口。

    “貴妃娘娘,小心!”慕容雨嘴角輕揚起一抹冰冷的笑,想讓她死,可沒那麼容易。

    快速轉身避過大蛇的同時,慕容雨緊抓著葉貴妃,拽向大蛇,而在外人眼中,慕容雨是想將葉貴妃拉離危險區,葉貴妃可以明修棧道暗度陳倉,自己為什麼不可以。

    賤人!居然想讓自己做她的擋箭牌,替她擋蛇。

    察覺到慕容雨的意圖,葉貴妃冷哼一聲,和她鬥,慕容雨還差點,借著拉力,葉貴妃狠狠推了慕容雨一把,賤人,去死吧!

    不屑的冷哼一聲,慕容雨非常配合的鬆開了葉貴妃,順勢倒在了地上,既然葉貴妃想找死,自己就成全她!

    慕容雨是手先著地,身體隨後,動作很輕,就像是平常躺在床上一樣,孩子不會受到絲毫傷害,不過,她的速度極快,在眾人看來,她就是不小心摔到了地上。

    望著倒地的慕容雨,以及近在咫尺的大蛇,葉貴妃無聲冷笑,慕容雨,今天過後,你就會知道,被蛇咬死的感覺,應該不好受。

    大蛇張開了血噴大口,對著慕容雨的方向沖了過去……

    “雨兒!”

    “世子妃!”

    驚呼聲此起彼伏,想像著一名大美女,被蛇咬的慘不忍睹的淒慘模樣,眾人臉上震驚,惋惜,得意,幸災樂禍的表情,應有盡有。

    蛇大張的嘴巴擦著慕容雨的衣服越過,咬向葉貴妃,葉貴妃站在慕容雨兩米外,發現不對,想要逃離時,已經來不及,大大的蛇嘴巴,帶著腥臭的氣味,對著她的腰間,狠狠咬了下去……

    “啊!”淒厲的慘叫聲響起,映入眼簾的,是葉貴妃在蛇口下,滿面痛若的拼命掙紮的情形,蛇咬的不是慕容雨麼,怎麼又換成葉貴妃了?

    貴婦們疑惑間,侍衛們面色凝重著,大步上前,撥出身上的佩劍,對著大蛇一頓猛砍,身體疼痛,大蛇鬆了口,調轉蛇頭,血紅著眼睛,緊追砍它的侍衛。

    “快快快,把它抓起來!”幾隻大網撒下,捉住了發狂的大蛇。塞進嚴密的籠子裡。

    回過神的宮女們,也快步上前,攙了倒在地上,面色蒼白,半身是血,全身發軟的葉貴妃。

    “怎麼傷成這樣了,快扶回宮殿!”太后焦急的目光望瞭望葉貴妃血肉模糊的傷口:“來人,快去請太醫!”

    “雨兒!”王香雅也快速跑了過來,扶起地上的慕容雨,目光擔憂:“你沒事吧?”

    “沒事!”慕容雨是坐倒,又不是摔倒,哪會有事。

    “你有了身孕,必須多加注意,祖姑母,多請名太醫過來,給雨兒也診診脈!”

    太后微微笑笑:“宮女已經去請太醫了,葉貴妃和雨兒都不會有事的。”

    宮女們抬來一副柔軟的架子,抬著葉貴妃回宮殿,走出大殿的剎那間,慕容雨清晰的看到葉貴妃望向她的憤怒目光,如同利箭一般,想要將她碎屍萬段。

    慕容雨輕輕笑著,回以挑釁目光,仿佛在說,怪不得我,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一場歡歡喜喜的觀賞,以葉貴妃的重傷提前結束,眾人還未看完動物,卻不得不遺憾的走出大殿。

    葉貴妃被蛇咬傷,不是小事,太醫在內室為她治傷,一名名宮女進進出出的來回忙碌著,太后,皇后則坐在外室,等待結果。

    一名太醫仔細為慕容雨把了脈,確定母子平安,又開了劑安神的藥方,恭敬的退了下去。

    向太后,皇后報了平安,慕容雨和王香雅坐在桌邊,輕聲聊著事情,側目望向垂著簾子的內室,慕容雨冷冷一笑,葉貴妃重傷,絕不會放過她,等會還有場硬仗要打,她必須做好萬全的準備。

    半個時辰後,太醫從內室走出,輕輕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快步來到太后,皇后面前:“稟太后,皇后娘娘,貴妃娘娘的傷已無大礙!”大蛇有毒,幸好醫治的及時,否則,葉貴妃性命難保。

    太后鬆了口氣:“沒事就好!”

    “那蛇也真奇怪,明明是對著世子妃下去的,為何會咬了葉貴妃?”道出疑惑的不是別人,正是歐陽夜辰的側妃,宇文倩。

    “咳咳,不怪雨兒,是我自己不小心……”簾子打開,兩名宮女扶著葉貴妃走了出來,她換了身衣服,身上的傷已經處理完畢,上了藥,不再流血了,不過,面色十分蒼白。

    難怪慕容雨在蛇籠旁站了許久,蛇都沒反應,自己站了一小會兒,蛇就開始暴躁,原來是她做了手腳,將裝有引蛇藥的荷包給了自己,慕容雨害她被蛇咬成重傷,驚慌驚嚇,還吃苦受罪,她絕對不會讓慕容雨好過。

    “世子妃不慎摔倒,蛇的速度太快,停不下來,才會咬到葉貴妃!”宇文倩輕輕笑著,望向慕容雨的目光冷意閃爍:“算起來,貴妃娘娘為世子妃擋了一難呢!”

    慕容雨滿眼疑惑:“那條大蛇是擦著我的衣服劃過,為何沒有咬我?”言下之意,那蛇本就是奔著葉貴妃去的,與慕容雨沒有絲毫關係。

    “因為你戴著防獸荷包啊!”話出口,宇文倩猛然感覺到了不對,葉貴妃不是也戴了防獸荷包麼,怎麼還會被蛇咬?

    太醫凝深了目光:“剛才卑職為貴妃娘娘看傷時,發現她衣服上有幾點殘留的藥末,那不是防獸藥,而是引蛇藥!”她身上佩戴的荷包,卻是不知丟到了哪裡,可能是人多混亂,荷包擠丟了。

    “引蛇藥!”眾人已經察覺到事情不對勁。

    “是的!”太醫目光凝重:“蛇聞到那股藥味,就會煩躁不安,攻擊人,貴妃娘娘身上有那種藥,才會被蛇咬!”

    眾人震驚著望向葉貴妃受傷的地方,是掛荷包的腰間,那個荷包有問題:“我們荷包裡的藥,沒問題吧!”想想葉貴妃被蛇咬的淒慘相,眾人心有餘悸。

    太醫輕輕笑笑:“諸位夫人的荷包都沒事!”否則,哪還能平平安安回到這裡。

    “娘娘明查!”芸兒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雙目含淚:“奴婢就是有一百個膽子,也不敢暗害娘娘!”荷包是她端去呈給眾人的,有人出了事,芸兒自然難辭其咎。

    葉貴妃輕輕歎口氣:“你是我的丫鬟,我當然相信你,可是,這件事情,要怎麼解釋?”託盤裡裝著這麼多荷包,只有葉貴妃一人的出了事,聽上去,有些不可思議。

    眼角余光望向慕容雨,葉貴妃氣的咬牙切齒,自己親眼看著慕容雨掉荷包,撿荷包,她交給自己的荷包,應該是裝著防獸藥那只才對,為何會換成了裝著引蛇藥那只……

    芸兒悄悄望了慕容雨一眼,怯生生道:“娘娘,奴婢在給您那只荷包前,世子妃曾拿過……”

    瞬間,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到了慕容雨身上,眸底寫滿疑惑與不解,怎麼回事?難道荷包上的引蛇藥,是慕容雨放的?

    慕容雨淡淡笑著,清冷,淩厲的目光望向芸兒:“我對藥並不精通,進宮參加喜宴,也不知道今天要看獸,更何況,我是在眾目睽睽之下拿了那只荷包,如何避過所有人的目光做手腳?是我會未卜先知?還是會特殊功能?”

    荷包只經過她與芸兒的手,葉貴婦幫著芸兒摘清,豈不是將髒水潑到了她身上,想誣陷她,可沒那麼容易。

    “世子妃,奴婢一心一意為貴妃娘娘,絕不會做手腳設計娘娘的!”芸兒哭的淒淒慘慘,大顆淚珠順著臉頰滑落。

    慕容雨淡笑依舊:“我知道芸兒是個忠心護主的好宮女,可是,你沒害貴妃娘娘,並不代表是我在害她……”

    “是啊,當時,雨兒手中拿著兩隻荷包,她只是隨手給了貴妃良娘一隻,如果她交給貴妃娘娘的不是引蛇藥荷包,而是防獸藥,那現在被蛇咬傷的可是她……”王香雅目光閃閃。

    眾人瞬間明白,也許那人想害的是慕容雨,陰差陽錯,害到了葉貴妃,荷包可是芸兒端來的……

    芸兒抬起頭,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中,閃著晶瑩的淚珠:“奴婢和世子妃無冤無仇,為何要害世子妃!”

    “我與貴妃娘娘也是無冤無仇,為何要害她?”就事論事,慕容雨可是比誰都精通。

    “奴婢記得,世子妃拿了荷包後,不小心與奴婢撞到了,荷包掉到了地上……”芸兒聲音雖低,卻理直氣壯,暗中指責慕容雨偷樑換柱,設計葉貴妃,嫁禍於她。

    慕容雨冷笑道:“這些荷包都是事先做好,封好的,眾目睽睽之下,我沒有時間做手腳,更何況,我並不知道你今天要發荷包,不知道你的荷包是哪種顏色,大小如何,上面繡的花色怎樣,怎能事先準備好了拿出來調換……”

    孕婦,都喜歡喻意與子女有關的飾品,想來葉貴妃早就算計到慕容雨會選石榴花的荷包,便在上面做了手腳。

    荷包眾多,慕容雨也仔細觀察過,每種花色的荷包,都有四五個,如果只有一隻石榴花荷包,必定會引起懷疑,所以,葉貴妃又多加了兩個塞在下麵,打消慕容雨疑惑的同時,也防止拿混。

    只是葉貴妃怎麼都沒想到,慕容雨將計就計,將裝著引蛇藥的石榴花荷包,送給了她,讓她自食其果,被蛇咬成了重傷。

    葉貴妃沉下眼瞼,強忍著胸中怒氣,暗中對芸兒使了個眼色,芸兒心神領會,正欲再次找理由,抨擊慕容雨,門外太監來報:“稟太后,皇后,貴妃娘娘,大殿裡的大蛇死了……”

    “死了?”太后,皇后貴婦們都有些震驚,剛才還好好的,怎麼突然間說死就死了:“怎麼死的?”

    “回太后,經太醫檢驗,大蛇是吃了這個東西,被上面的毒毒死的!”太監手中所端的託盤上,靜靜躺著一隻胭脂色荷包,上面沾了許多汙物,但荷包上那朵美麗的石榴花,透過層層汙物,開的正鮮豔。

    蛇死時,肚子有些膨脹,侍衛割開一看,居然是只荷包,敢情那蛇咬傷葉貴妃時,把荷包吃進肚子裡了。

    葉貴妃和芸兒相互對望一眼,面色微變,只顧著整治慕容雨,忘記蛇的事情了,它死的太早了!

    “荷包裡放的引蛇藥將蛇毒死了?”太后有些吃驚,引蛇藥只能讓蛇煩燥,將其引出洞府,應該毒不死它的吧。

    “回太后,毒死大蛇是是荷包外抹的一種劇毒,並非是引蛇藥所為!”小太監耐心回答著:“不過,荷包裡除了引蛇藥外,還放了一種叫做曼陀羅的藥物,聞了的時間長了,可讓人全身發軟,神智不清……”

    查清荷包中的成份後,太醫就知道事出有因,急忙稟報了皇上,皇子就命小太監將證物端了過來,一查究竟,沒想到這裡已經開始審理此事了。

    曼陀羅!太后的眼眸瞬間眯了起來,眸底隱有怒火翻騰:“來人,請羅昭儀前來!”

    “是!”宮女領命前去,皇后沉下眼瞼,目光幽深。

    “難怪剛才貴妃娘娘沒有躲開大蛇,原來是被曼陀羅所害……”

    “是啊,全身發軟,沒有力氣,哪能躲得開大蛇……”

    貴婦們望向葉貴妃的目光,多了幾分同情,弱女子一名,在大蛇口下撿回一條性命,不容易啊!

    慕容雨雪眸微眯,曼陀羅怎麼又和羅昭儀扯上關係了,一隻荷包,牽連出不少人啊,後宮,真是複雜。

    “稟太后,羅昭儀到!”伴隨著太監的稟報,一名柔美女子微微笑著,走進外室,青春朝氣,容顏美麗,雙眸水水靈靈,脈脈含情,雙眉間,一點紅色朱砂格外醒目:“參見太后,皇后,貴妃娘娘!”聲音溫碗動聽。

    “免禮!”太后淡淡答應著,冷冷望著羅昭儀:“羅昭儀,曼陀羅花,整個皇宮,只有你房間裡種著幾株,如今,它出現在這只荷包裡,險些害了葉貴妃,你有何解釋?”

    “這……”羅昭儀怔愣當場,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卑妾也不知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她年輕貌美,又得皇帝寵愛,在後宮樹敵不少,極少有朋友,平時無事,就在自己宮裡寫寫字,繪繪畫,剛才正在繡花,太監突然來報,太后有請,她不知原因,打扮妥當前來,沒想到竟是請她來治罪。

    “太醫檢查,荷包中有曼陀羅花末,你敢讓哀家去看看你的曼陀羅是不是少了花瓣?”如果事情與她無關,她的曼陀羅花肯定好好的長在曼陀羅上。

    “三天前,曼陀羅花的確掉了幾片花瓣,不過,宮女說,是打掃時不小心撞掉了,卑妾便沒有在意!”曼陀羅花是她家鄉的花,也是她最喜歡的花,遠嫁京城,她無依無靠,但養了幾株曼陀羅花,以慰思鄉之情,哪曾想,這花瓣會給她帶來災難。

    太后嚴厲的目光轉向芸兒:“芸兒,你的荷包是什麼時候封好的?”

    “回太后,也是三天前!”芸兒低垂了頭:“奴婢封荷包時,羅昭儀曾來過……”

    “五天前,你說貴妃娘娘想要幾個曼陀羅花的花樣,三天前,我是來給你送曼陀羅花樣的!”羅昭儀急聲解釋著,目光焦急:“這些你都不記得了嗎?”謀害貴妃,可是大罪,沒人受不起。

    芸兒抬頭望向羅昭儀:“奴婢都記得,可是,太后調查的是荷包中的曼陀羅和毒藥,不是您送來的曼陀羅花樣……”

    慕容雨冷冷一笑,好一招一箭雙雕,先給自己戴內封引蛇藥,曼陀羅,外抹劇毒的荷包,當蛇咬死或咬傷自己時,荷包會被它無意吞入腹中,荷包外抹的劇毒會將蛇毒死,到時,蛇腹被剖開,帶毒的荷包展於人前。

    曼陀羅只有羅昭儀宮殿有,說毒不是她下的,誰信?

    謀害世子妃,可是大罪,人證物證俱在,羅昭儀休想脫罪,葉貴妃這步高招,除去自己的同時,也除去了她在宮中的障礙,真是高明。

    羅昭儀承認她三天前來過這裡,也就等於間接承認了在荷包中下毒的是她,後宮之人,不應該如此愚笨吧,還是說,她還有後招……

    “稟太后,奴才在羅昭儀房間搜到了這個!”太監將一隻小盒子呈上,打開來看,裡面躺著一隻精緻的小瓷瓶,太后是聰明人,命人請羅昭儀前來時,也暗中讓人去搜查了她居住的宮殿。

    “太后,卑妾沒有這樣的瓷瓶,它不是卑妾的。”太后的面色很難看,羅昭儀說的小心翼翼。

    “這件事情,哀家自有定判,斷不會冤枉了你!”太后語氣微冷,緊緊皺了皺眉,太醫會意,急步上前接過瓷瓶,打開,倒出一些粉末,仔細檢查,片刻後,得出結論:“稟太后,這就是那只荷包中所放的引蛇藥!”

    太后平靜的面色,瞬間陰沉的可怕,抬頭望向羅昭儀,怒聲道:“羅昭儀,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有何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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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oou 發表於 2014-7-23 10:06 AM

第171章:初較量,葉貴妃慘敗

    羅昭儀撲通一聲跪到地上,美眸中淚水盈盈,纖細的身子單薄如紙,仿佛一陣風就能將她吹倒:“請太后明察,卑妾真的沒有害人,卑妾不知道這瓶毒藥是如何出現在卑妾房間的……”

    太后冷眼望著羅昭儀:“照你的意思,有人故意陷害你……”謀害貴妃也好,算計世子妃也罷,都是大罪,推脫罪行,早在太后預料之中。

    “太后,曼陀羅花雖然種在卑妾的房間,但宮殿內室時常有宮女,太監走動,卑妾也有離開的內室,出去散步之時!”如果有人趁她離開,偷娶曼陀羅花,再暗藏了瓶子到她房間陷害她,不是不可能……

    太后沒有說話,眼眸卻是半眯了起來,眸底隱有淩厲的光芒閃爍,在宮裡住了大半輩子,她自然明白嬪妃們的手段,設計,陷害的把戲,她看煩,也看厭了……

    葉貴妃暗中對芸兒使了個眼色,芸兒心神領會,淒慘的哭了起來:“太后,千錯萬錯都是奴婢的錯,如果奴婢小心仔細些,荷包就不會被人動手腳,貴妃娘娘不會被蛇咬傷,羅昭儀也不會有事。”

    太后皺了皺眉頭,沒有說話,芸兒繼續煽情:“太后,貴妃娘娘和昭儀都是主子,是皇上最信任,寵愛的嬪妃,千萬不能讓她們因為奴婢所犯的錯誤受重罰,奴婢自知罪過深重,願以死謝罪……”說著,芸兒站起身,狠狠向石柱上撞去。

    “芸兒!”驚呼聲響起,一名宮女迅速起身,在芸兒撞到柱子前,伸手將她攔了下來,芸兒邊哭邊掙紮:“我罪過深重,你讓我死,讓我死……”

    那名宮女拉著芸著,哭著訓斥:“你怎麼這麼傻,一死了之,不能證明你的清白,便宜了那名真正的兇手不說,別人會以為你是畏罪自殺,娘娘的一世英明,全都被你毀了……”

    “夠了!”太后面色陰沉,冷冷望了葉貴妃和羅昭儀一眼:“羅昭儀用毒謀害貴妃,證據確鑿,賜白綾三尺,即刻行刑!”

    這件事情,說大不大,說小不說,完全看她如何處置,若是按照羅昭儀的說法,再次追查下去,還不知會牽扯出什麼人,現在就有個宮女要死要活的,再查下去,後宮還不得翻了天。

    居皇宮多年,她豈會看不出芸兒是在算計她的顧慮,不是她要順著葉貴妃的意思走,而是太后、皇后坐鎮後宮,凡事,必須速戰速決,處理的乾脆俐落,絕不能拖泥帶水。

    羅昭儀害人,人證,物證都找到了,當然可以判罪,至於她不承認此事,試問,有哪個人做了壞事會自己承認的?

    羅昭儀懵了片刻,快速回過神,咚咚的不停磕頭:“請太后明察,卑妾沒有害人,真的沒有害人!”頭磕的很用力,不消片刻,額頭滲出血來,映著她兩眉間的朱砂,格外妖媚。

    慕容雨揚唇冷笑,好一招以退為進,置之死地而後生,要死要活的演這齣戲,就是為了讓太后看清局勢,避免再次牽連,儘早解決此事,處死羅昭儀。

    外室坐的都是聰明人,也能聯想到事情的重要性,就算心裡同情,也絕對不會為羅昭儀開口求情,眼睜睜看著她死,實屬無奈。

    “太后,請您明察,卑妾沒害人,真的沒害人……”兩名太監走過來,架了羅昭儀的胳膊,用力拖向門外,羅昭儀哭的梨花帶雨,聲嘶力竭,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中,充滿絕望,她真的沒有害人,為什麼要處死她……

    葉貴妃神色平靜,這種事情她經歷了不止一次,再驚天動地,也激不起她半點反應,沒能算計到慕容雨,的確很遺憾,不過,除去了羅昭儀這個大威脅,收穫也不小……

    淡淡掃了葉貴妃一眼,慕容雨嘴角輕揚起一絲詭異的笑:“太后,有句話,不知當說不當說?”

    “有什麼話,但說無妨!”太后的心情很糟糕,說出口的話,失了原來的和藹可親,變的淩厲,威嚴,若是其他人開口,早被她不耐煩的回絕了,可慕容雨是王香雅的好朋友,太后又是王香雅的祖姑母,她相信慕容雨是向著她的,斷不會做出讓她為難的事情來。

    “太后,今日是三皇子納側妃的大喜之日,不宜開殺戒!”葉貴妃想讓羅昭儀死是吧,自己就偏要救下她,破壞葉貴妃的奸計。

    嗯!

    太后,皇后以及嬪妃,貴婦們瞬間回過神,是啊,今日是三皇子大婚,若是開了殺戒,就是大凶,三皇子是清頌皇室的皇子,他大凶,可是會牽連到皇室的,六年前的叛亂,直到現在都心有餘悸,她們可不想再經歷一次了。

    太后望向葉貴妃和芸兒的眼神,瞬間冷了幾分,提醒自己開殺戒,真是一對好主僕,是嫌棄歐陽皇室還不夠亂,想再加上一把火,攪和的更亂嗎?

    葉貴妃努力保持的笑容僵了僵,胸中怒火燃燒,咬牙切齒,慕容雨,真是可惡,又是她壞了自己的好事!

    “三皇子大喜,後宮赦免罪行,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饒,羅昭儀謀害貴妃,證據確鑿,撤去昭儀封號,貶為庶人,打入冷宮!”太后年勢已高,若非事情嚴重,必須儘快解決,她也不想再造殺孽,對羅昭儀改叛的很是快速。

    “多謝太后開恩!”事到如今,羅昭儀不求其他,能保住一條命,就是最好的事情。

    羅昭儀被太監們拖了下去,出門前,感激的望了慕容雨一眼,若非慕容雨求情,她很快就會是個死人。

    “芸兒身為宮女,卻怠忽職守,讓別人有可趁之機,下毒謀害貴妃,重打五十大板,以儆效尤!”太后冷冷的下了命令。

    芸兒怔愣片刻,急忙請恩:“奴婢多謝太后開恩!”以前都是直接處置了兇手即可,為何這次太后要打自己這名小宮女板子,難道羅昭儀死刑變囚禁,太后心有怨氣,發洩到自己身上來了……

    “葉貴妃身體有傷,早點歇著吧,擺架回宮!”皇宮嬪妃爭鬥,她看多了,也看煩了,這個烏煙瘴氣的地方,她一刻也不想多呆。

    “恭送太后!”眾人下跪送別,太后走出幾步後,好像想到了什麼,停下腳步,轉過身:“香雅,雨兒,隨哀家回宮吧,給哀家講講京城的趣事!”

    “是!”慕容雨,王香雅站起身,緊隨太后,離開房間,出門的剎那間,慕容雨回過頭,正對上葉貴妃佈滿陰霾的雙眸,慕容雨輕輕笑著,目光挑釁,這才只是開始,更精彩的在後面,慢慢享受!

    回到慈寧宮,稟退宮女,太監,太后端著香茶輕抿,眼瞼微沉。

    慕容雨跪到軟墊上,沉聲道謝:“多謝太后!”

    太后面色平靜,淡淡道:“為何要謝?”

    “若太后沒有將我叫來慈寧宮,肯定有人找我麻煩!”葉貴妃雖然受傷,但她的勢力還在,太后,皇后離開,派幾個人找慕容雨麻煩,不是難事,雖然慕容雨能應付得了,但太后幫她,是份心意,她當然要謝。

    太后暗暗歎了口氣,是個聰明的孩子:“起來吧,後宮的事情,很複雜,能不摻和的,就不要摻和了!”後宮正因為人多,才會亂,若是再加幾個人進來,亂上加亂。

    慕容雨和王香雅坐到紅木椅上,輕啜著杯中茶水,清香怡人,放下茶杯,慕容雨目光閃了閃:“太后,後宮之事我們這些外人的確不方便插手,不過,我總覺得,羅昭儀是冤枉的。”

    太后皺皺眉頭:“此話怎講?”

    “整個皇宮,只有羅昭儀房間有曼陀羅,如果她用曼陀羅迷人心智,豈不是不打自招,向別人表明事情就是她做的!”慕容雨目光清亮:“羅昭儀是個聰明人,如果她想害人,完全可以用其他藥品代替,絕不會用暴露她身份的曼陀羅!”

    太后沉著眼瞼,面色平靜:“這些話,你剛才怎麼不說?”羅昭儀已經被打進冷宮,這些理由,說晚了。

    “按照羅昭儀所說,偷取羅陀羅花瓣的是宮女或太監,他們身後必定是有主子的,那主子身後,會不會又有主人?”後宮複雜,看似毫不相干的人,暗中可能會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曼陀羅之事,牽連甚廣,若是一再的追查下去,尋找真相,將真正的兇手逼急了,他可能什麼事情都做的出來,讓下人亂咬幾個人出來,做替罪羊不是不可能,到時,後宮必定大亂,人人自危,後宮與朝堂又是息息相關,後宮亂,朝堂也會跟著亂,近而影響到京城乃至整個清頌……”

    太后沒有說話,輕啜著杯中茶水,靜聽慕容雨的分析。

    “叛軍隱入暗處,休養生息,隨時都會反撲,如果清頌亂了,正好給了他們可趁之機,趁亂攻擊清頌,奪位,到時,清頌百姓就會再次流離失所,民不聊生……”

    “再退一步說,叛軍勢力弱,不敢明目張膽與皇室做對,但高焰國使者還在這裡,如果京城亂了,他們趁機殺掉高焰使者,清頌和高焰休想再和平共處。”

    “前有離月虎視眈眈,後有高焰憤怒尋仇,內有叛軍伺機而動,清頌內憂外患,國家會大亂,苦了黎民百姓!”將羅昭儀打入冷宮,所有事情被消滅在萌芽狀態,是最好的方法,太后做的,一點兒沒錯。

    更何況,就算慕容雨講出理由,羅昭儀不會被治罪,葉貴妃還是會繼續找她的麻煩,慕容雨能幫她一次,兩次,幫不了她一輩子,讓她進冷宮,消除葉貴妃戒心的同時,也能想清楚後宮時勢,聰明,強大起來,打倒自己的對手,才是最正確的方法。

    許多時候,外力的幫助只能是一時,想要繼續生存下去,必須要靠自己。

    太后放下茶杯,目光淩厲:“為什麼要對哀家說這些?”她也想到了這些事情,才固執的叛了羅昭儀的罪。

    “因為我們不知道算計羅昭儀的人是誰,是僅僅為了爭寵,還是另有所圖?”慕容雨目光凝重:“如果是為了爭寵還好些,可如果她是叛軍的人,故意擾亂後宮,朝堂,太后就不得不防了……”

    叛亂平息四五年,後宮新納了不少嬪妃,除了京城的貴族小姐外,還有許多外省的官員之女,叛軍的人混進來,不是不可能!

    太后輕輕歎了口氣,眼神疲憊:“我累了,你們回去吧!”

    想說的話已經說完,太后又委婉的下了逐客令,慕容雨也不必再多留,向太后跪了安,和王香雅走出了慈寧宮。

    兩人的身影消失不見後,太后睜開眼睛,暗暗歎氣,雨兒能看透事情,非常異常,不知當年的謝梓馨,是否也與她一樣……

    宮裡人來人往,極是熱鬧,身邊耳目眾多,慕容雨和王香雅一路走著閒談些無關緊要的事情,對葉貴妃,羅昭儀之事,隻字不提。

    “世子妃,世子在東宮與太子商議事情,請您在偏殿等候!”估摸著慕容雨的事情處理的差不多了,歐陽少弦便讓人請她去東宮,以防葉貴妃再出詭計。

    雖然歐陽少弦和慕容雨不怕葉貴妃的詭計,但慕容雨有了身孕,要多休息,不宜長時間勞累!應付葉貴妃,鬥智鬥勇,需要耗費不少氣力與才智,不是省心的事情。

    “少弦找你,我就不跟去妨礙你們了,陸皓文的喜酒也應該喝的差不多了,我去找他!”不等慕容雨說話,王香雅已轉過身,歡歡喜喜的大步離開,大功告成,她要趕快回去,向陸皓文邀功!

    東宮雄偉壯觀,四周景色迷人,尤其是距離東宮門口百米遠的地方,有口大水塘,裡面隱有荷葉冒出,三面種著青青垂柳,另一面用來走路,紅色,黃色,黑色的魚兒在水中游來遊去,甚是歡樂,陽光明媚的照著,波光粼粼的水面折射出點點金光。

    皇帝身穿龍袍,頭戴龍冠,坐在不遠處的亭子裡,有一口,不一口的喝著杯中酒,身旁,太監,宮女垂首而立,靜等皇帝的吩咐。

    抬眸,皇帝遙望著美麗的水塘,輕輕歎息,世間景色依舊,人間,卻早物是人非……

    幾名宮女自水塘邊走過,皇帝重重歎了口氣,正欲收回目光,一道熟悉的身影突然映入眼簾,女子一襲雪青色絞絲上襦,下著同色湘裙,烏黑的墨絲隨風輕揚,明媚的臉龐,熟悉的笑容,與二十年前那天完全重疊……

    馨兒!皇帝震驚著,心中默念著那個名字,不知不覺的站了起來,邁步向前走去,馨兒回來了,她回來了……

    水塘邊,慕容雨扶著琴兒的手,優雅前行,對皇帝的震驚,靠近,絲毫不知。

    十多米遠的地方幾名宮女拎著籃子快速行走著,不知是何原因,一名宮女腳下一滑,身體傾斜,雖沒摔到地上,但籃子裡盛的果子掉了幾個。

    宮女急忙停下腳步,轉過身的剎那間,透過宮女,慕容雨看清了那人的模樣,好熟悉,好像在哪見過?

    宮女急急忙忙,彎腰撿果子,慕容雨猛然想起,三年多前,她在相國寺那晚,遇到的掉荔枝的宮女,不就是眼前這位?

    幾年過去,宮女還和以前一樣,做事毛毛躁躁的,不過,那晚她見到自己像見鬼一樣,驚聲高呼,肯定有原因!

    宮女撿完果子時,慕容雨離她只有幾米遠的距離,抬頭望到慕容雨,她沒有再驚叫,面色卻是變的非常難看:“世子妃,奴婢有要事,先走一步!”

    不等慕容雨說話,宮女拎著籃子,匆匆忙忙的大步向前走去。

    她見過自己兩次,表情都很不自然,她應該知道些什麼,否則,不會如此驚慌。

    慕容雨沉下眼瞼,正欲讓人旁敲側擊,查查那名宮女的底細,身側一陣墨竹香飄過:“喜宴結束,咱們可以回府了!”

    腰間一緊,慕容雨補歐陽少弦擁進懷中:“累不累?”成功設計葉貴妃,可不是容易的事情。

    “還好,我也沒做什麼事情,不會很累!”慕容雨抬頭望著歐陽少弦英俊的容顏:“和太子談完事情了?”

    “談完了!”事情談完,慕容雨還不見蹤影,歐陽少弦就出來尋找,在水塘邊見到人了。

    丫鬟們識趣的退到一邊,濃情蜜間的小夫妻,映著身後波光粼粼的湖面,身形俊美,恩恩愛愛。

    走到十多米外的皇帝瞬間回神,猛然停下了腳步,一向威嚴的眸底,閃過一絲苦澀的笑,是自己糊塗了,馨兒已經過世六、七年了,怎麼可能還會回來……

    “天色不早了,咱們回府!”附近草木眾多,歐陽少弦和慕容雨又沉浸在兩人世界裡,沒有看到皇帝,相偕著,向宮外走去。

    太監正欲高喊,提醒他們兩人,皇帝揮手制止,等慕容雨和歐陽少弦走遠後,方才開口:“剛才的是楚宣王世子妃?”

    “是的,皇上!”剛才皇上莫名其妙出了亭子,走來這邊,宮女太監們自然也跟了過來,不過,皇帝的問話,他們很是不解,能與楚宣王世子如此親密的,當然是楚宣王世子妃,皇上為何應該知道,為何還要再問。

    望著慕容雨漸漸遠去的身影,皇帝眸光沉重,像,真是太像了,慕容雨和馨兒的相貌,簡直一模一樣……

    “父皇,您在看什麼?”歐陽夜辰走上前來,順著皇帝的目光望去,只看到幾個小黑點,慕容雨和歐陽少弦已經走遠了。

    “沒什麼!”皇帝收回目光,轉身向前走去:“你隨朕來,朕有些事情要交待你!”

    二十年前,他,謝梓馨,慕容修三人的感情糾葛,以謝梓馨嫁給慕容修告終。

    二十年後,歐陽夜辰,慕容雨,歐陽少弦三人有沒有感情糾葛皇帝不知道,但慕容雨嫁給歐陽少弦,歐陽夜辰對慕容雨有份感情,皇帝卻是能察覺得到。

    皇帝瞭解歐陽夜辰,也知道感覺之事最難處理,他有必要提醒提醒歐陽夜辰,他是太子,將來的一國之君,要以國家為重,不能因小失大!

    馬車離開皇宮,駛向楚宣王府。

    “雨兒,你怎麼擅做主張,沒照我們訂的計畫?”歐陽少弦制訂了完美無缺的計畫設計葉貴妃,可慕容雨雖說出教訓了她,卻用了另外一個方法,歐陽少弦的完美計畫,被她拋諸腦後了。

    “葉貴妃使詭計,我將計就計豈不更好,就算將來查出,也是她在設計咱們,咱們是受害者,名聲臭的是她!”葉貴妃實力強,皇上,太子的實力可能更在其上,今日之事的真相,早晚有一天,會被查出來,葉貴妃設計慕容雨,和慕容雨設計葉貴妃,後果完全不一樣。

    “將計就計好是好,但是,你受了不少苦吧!”主動出擊,佔據主導,大權掌握在自己手中,可隨心所欲的掌握別人動向,將計就計,主導掌握在別人手中,時時揣摩別人的心思,很費心神不說,大多數時候,都很被動。

    “寶寶還小,一點兒小苦而已,我受得住!”慕容雨蓮藕般細膩的胳膊攀到歐陽少弦脖頸上,吐氣如蘭:“別忘了,今天是什麼日子!”

    “不就是三皇子納側妃……”歐陽少弦猛然頓了話,目光幽深:“你想幹什麼?”

    “我一名弱女子,能做什麼!”慕容雨笑容詭異:“今天是三皇子的大喜日子,葉貴妃卻硬要在今天開殺戒,這可是成心和三皇子做對,三皇子的脾氣,可不怎麼好。”葉貴妃的‘好日子’,才剛剛開始。

    皇宮

    “那些人半個多月前就收了我的銀子,怎麼到現在還沒有任何動靜?”葉貴妃斜躺在軟塌上,美眸中怒火燃燒,慕容雨不但活的好好的,還能反設計自己,真是氣人。

    三皇子回京不久,葉貴妃卻能清晰的感覺到,他不是簡單角色。

    強勢,陰寒,濃烈煞氣是三皇子的代名詞,皇宮沒人敢輕易得罪他,按照葉貴妃的計畫,羅昭儀算計慕容雨,與葉貴妃扯不上任何關係,她們兩人在三皇子納側妃這天找事,出事,就是故意給三皇子找晦氣,三皇子絕對不會放過她們。

    慕容雨是歐陽少弦的世子妃,三皇子想教訓慕容雨,必須先過歐陽少弦這關,歐陽少弦又與歐陽夜辰友好,三皇子對付歐陽少弦時,歐陽夜辰絕不會袖手旁觀。

    葉貴妃的如意算盤就是,讓歐陽夜辰與歐陽夜翼互相殘殺,她兒子坐收漁翁之利。

    可惜,慕容雨一招偷樑換柱,葉貴妃成了被害人,最後會和三皇子反目成仇的,也由歐陽夜辰變成了她葉貴妃,氣,怒恨,都不足以解決問題,殺掉她,才最解恨。

    簾子外,暗衛聲音低沉:“回貴妃娘娘,那邊傳來消息,正在尋找機會!”他們殺人與暗衛不同,沒有百分百的把握,絕不動手。

    葉貴妃冷哼一聲,不屑道:“整天畏首畏尾,能找到什麼機會,告訴他們,三天內,我要看到慕容雨的屍體,否則,休怪我不客氣!”收了她的大把銀子,卻不辦事,天天敷衍她,她豈會讓他們好過。

    “屬下馬上去警告!”暗衛跟在葉貴妃身邊多年,知道她這次是真的發怒了,不敢有所再耽擱,快速飛身離去,警告收錢之人。

    馬車在熱鬧的大街上不緊不慢的走著,陣陣香氣傳來,慕容雨睜開了眼睛:“少弦,咱們很久沒出來用膳了,晚上就在醉情樓用吧!”楚宣王府廚子做的飯菜也不錯,不過,天天吃同一個人幫的飯菜,有些煩了,想換的口味。

    “這種事情,你做主就好!”只要慕容雨喜歡,歐陽少弦絕對不會反對。

    馬車停穩,歐陽少弦扶著慕容雨下了馬車,距離兩人固定的用膳時間還差大半個時辰,再加上慕容雨也有好幾天沒出來了,歐陽少弦準備陪她四處走走,等會再回來用膳。

    不遠處,一名男子從藥鋪走了出來,神色有些慌亂,不時的輕觸鼓鼓的衣袖。

    “那個是宇文明嗎?”是人都會生病,進藥鋪拿藥沒什麼奇怪,怪就怪在,他怎麼鬼鬼祟祟的?拿了藥還怕別人知道,莫不是得了什麼見不得人的病?

    歐陽少弦淡淡掃了宇文明一眼:“讓暗衛查查就知道了!”相國寺那晚後,對宇文明,他一直都很討厭,沒什麼好感。

    “那名女子的裝扮很特殊!”宇文明走進了另外的道路,他身後的行人現了出來,慕容雨一眼便望到了人群中的那名特殊女子。

    女子約摸十五、六歲,梳著精緻的雙環髻,髮髻上戴著幾隻綠色珠花,髮髻旁綴著一圈小巧的銀環,耳朵上戴著銀環耳墜,脖頸上戴著銀環項圈,上面點綴著精緻的圖案,素面朝天,未施粉黛,純樸如同天然美玉,上穿淡紫色針織衫,下著同色羅裙,美麗的小臉上洋溢著自信的笑。

    身後,還跟著一名綠衣丫鬟。

    “荷花,別四處亂瞄了,快點幫我看看,有沒有適合成親的男子!”女子毫無顧及,對著身後的丫鬟,直接命令。

    悶在家裡十多年,早晨天一亮,母親說她已經及笄,可以嫁人了,於是,趕她出來尋找合適的男子成親,還下了命令,讓她務必在十天內,找個養眼的帶回去,否則,就不許她進家門。

    女子搖搖頭,將煩亂的思緒趕出腦海,她在京城晃了一上午,就沒看到一名順眼的,十天內找名養眼男子,任務艱巨啊。

    綠衣丫鬟四下觀望著,眼睛突然一亮:“小姐,小姐,你看那位公子,真英俊!”

    女子順著丫鬟的目光望去,看到了歐陽少弦和慕容雨,狠狠一巴掌,拍到了丫鬟額頭上,訓斥道:“仔細看清楚,人家已經名草有主了,你想讓我嫁過去做小啊,快點找別的!”

    回過頭,悄悄望向歐陽少弦,真是高貴不凡,可母親說過,要做正妻,絕不做妾,好不容易遇到個順眼的,卻有了心上人或妻室,自己是不是及笄的晚了些……

    “小姐,小姐,你看那位公子如何?”綠衣丫鬟又找到了新的目標,雖不及剛才那位公子氣質高貴,也算是英俊的。

    女子抬頭望去,看到了急步前行的宇文明,微微皺了皺眉:“尖嘴猴腮,滿面邪氣,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麼好東西,比剛才那位公子差遠了,繼續找……”長的帥,心思壞,跟著他絕不會有好下場,這可不是她想要的夫君。

    “好!”綠衣丫鬟收斂心神,一雙大眼睛,滴溜溜的轉,在人群中,四下掃視著,小姐這麼漂亮,配個年輕英俊的少爺,綽綽有餘。

    突然,丫鬟的目光停在了一個人身上:“小姐,你看看這個人如何?身邊沒有女子,滿面正色,英俊瀟灑……”

    “有這麼優秀!”女子轉過身,漫不經心的望去,有了前兩次的前車之鑒,女子對這名男子沒報太大希望,卻在看清那人的容貌時,瞬間眯起了眼睛,眸底隱有色色的光芒閃現:“不錯不錯,這一次,你的眼光,著實不錯……”

    口中誇獎著,女子已快步向她看中的男子走了過去,隔的很遠,放聲高呼:“請問這位公子,你叫什麼名字?”

    宇文振從醉情樓出來,正欲離開,身側傳來清亮的女聲,抬頭望去,卻是一名年輕的美麗女子,正笑容滿面的向他走來,四下望望,周圍沒人,宇文振疑惑道:“姑娘在和我說話?”

    “這裡只有你一個人,我家小姐當然是在和你說話!”綠衣丫鬟搶先回答,被女子一把拉到了身後,輕笑道:“我叫薛澀澀,薛是百家姓裡那個薛,澀是羞澀的澀,請問公子的名字是?”

    宇文振仔細打量紫衣女子,很美很純樸,與他見過的所有高門千金完全不同,如果沒有慕容雨,這類女子,是他最喜歡的類型,可是,面前這位小姐,眼神有些古怪,與她純樸的氣質,完全不同,目光望著他,直直的,眸底,是毫不掩飾的欣賞與愛慕。

    薛澀澀,她可沒有半分羞澀的意思,大膽直接,毫不掩飾自己的心思,應該叫‘薛色色’才對。

    “在下還有事,先走一步!”宇文振越過薛澀澀,大步向前走去。

    “小姐,他怎麼走了!”望著宇文振漸漸遠去的背影,荷花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就問個名字嘛,不是很難回答吧。

    宇文振不理她,薛澀澀不怒反笑,朝著宇文振離開的方向,快步追了過去:“他沒被我的外表所迷,是個心神穩定的男子,可靠,你家未來姑爺就是他了……”相貌英俊,品性也不錯,與自己倒算般配……

    “那女的是誰?”薛澀澀漸漸遠去,行走時揚起的紫色衣袂在空中上下翻飛,格處醒目:“看她的衣裝打扮,不像京城人!”宇文振武功極高,輕功也不錯,不知她能不能追得上。

    “幾面有敵,別人的事情,咱們就不要管了,宇文振那麼厲害,一定能妥善處理這種事情的!”感情的事情,他們自己可以輕鬆解決,若是別人插手,只會越幫越忙,歐陽少弦不方便管,也不準備管:“太陽落山了,咱們去用膳吧!”

    “哥哥,咱們晚膳吃什麼?”嬌嬌的童音響起,不用看,慕容雨也知道是誰來了。

    “醉情樓有許多菜,想吃什麼都可以!”這道聲音慕容雨也聽過,是慕容岸。

    “那我要吃麻婆豆腐,紅燒茄子,酸辣土豆絲,青椒肉絲,肉沫粉條……”慕容莉報了一大堆菜名,慕容岸笑著一一應下:“今天哥哥請客,莉兒想吃什麼,儘管說……”

    轉過彎,慕容岸和慕容莉出現在慕容雨,歐陽少弦面前,身材高大的慕容岸,笑容滿面輕牽著慕容莉胖胖的小手,慕容莉也嬌俏可愛,仰頭望向慕容岸,滿目信任,一眼望去,兩人親昵的樣子,就像一對親兄妹。

    “世子,雨兒!”在這裡遇到慕容雨和歐陽少弦,慕容岸有些吃驚。

    慕容雨笑的意味深長:“哥哥,莉兒!”真是兄妹情深,就是不知,兩是真兄妹,還是假兄妹。

    “姐姐!”慕容莉鬆了慕容岸的手,笑著跑向慕容雨:“哥哥要請我吃飯呢,姐姐和世子哥哥也一起吧!”

    “哥哥怎麼只請了莉兒一個,沒請祖母和爹爹?”老夫人為人有些小氣,多大的付出,就要拿回多大的回報,如果她知道,她疼在心尖尖上的孫子,只請了沒怎麼幫忙的孫女用膳,將她那個大功臣忘到一邊,肯定會氣壞的。

    慕容岸是個聰明人,應該不會做這種蠢事,莫非老夫人有事不能來……

    “爹有事應酬,不回府用膳了,祖母感染了風寒,吃過藥睡了,府裡的飯菜,我和哥哥都吃厭了,就想著來醉情樓,換的口味……”慕容莉年齡雖小,思路清晰,口齒伶俐,回答的天衣無縫。

    “巧了,我和少弦也是吃煩了府裡的飯菜,出來嘗嘗鮮!”慕容雨笑容璀璨:“醉情樓生意興隆,用膳時間很難訂到雅間,不如,咱們四人一起用膳!”

    “好啊好啊,人多熱鬧!”慕容莉興高采烈的點頭同意,拉著慕容雨的手走進醉情樓:“姐姐,咱們快進去吧,我餓了!”

    雅間早就定好,飯菜也上的很快,簡單吃了一些,慕容雨驀然開口:“祖母病的重嗎?”

    “府醫說只是輕微的風寒,喝點藥,多休息,就會沒事!”慕容莉抱著一隻雞腿,啃的很香。

    慕容雨望了兀自吃菜的慕容岸一眼:“祖母生病,爹爹在忙,哥哥和莉兒是不是很無聊?”

    “哥哥為了鍛煉能力,在幫著爹爹和祖母管理府內事情,天天忙的很,最無聊的是我……”慕容莉厥起小嘴,嘴角還夾著一根啃幹肉的雞骨頭,那模樣,要多可愛,有多可愛,有多無辜,有多無辜。

    慕容雨心中暗笑,管理鋪子是掌管府內事情,分配指揮下人,也管理府內事情,慕容莉倒是聰明,回答問題,避重就輕,若非慕容雨知道慕容岸在管理侯府鋪子,還以為他只是在侯府裡面試驗,斷不會想到他在管鋪子。

    天氣已經很熱了,馬上就到夏天,最近也沒有忽冷忽熱的反復天氣出現,老夫人這風寒,感染的很蹊蹺,她生了病,慕容修又忙著朝堂的事情,忠勇侯府的大權,落到慕容岸手中了吧!

    側目望向慕容岸,他握著筷子,低沉著眼瞼,吃的很慢:“哥哥,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慕容岸抬起頭,笑容親切:“沒有,我很好,雨兒怎麼這麼問?”

    “哥哥以前吃飯時喜歡說話,現在卻是一聲不吭,專心用膳,我以為哥哥有心事!”慕容岸失蹤前很小,吃飯時很不老實。

    “哥哥經歷那麼多痛苦的事情,變的深沉內斂,很守距規,用膳時,自然不會再多言!”慕容莉稱讚著,滿眼敬佩:“長大了,我也要做個像哥哥一樣厲害的人!”

    “哥哥很厲害嗎?”慕容雨揚唇燦笑,她曾對慕容岸多次試探,有許多次都是慕容莉搶先給出答案,明著看,她對慕容岸非常瞭解,可是細細一想,她一名十歲的孩子,哪能如此瞭解一個剛回府不久的陌生哥哥。

    偏偏,慕容岸與慕容莉配合的天衣無縫,讓人找不到破綻,慕容雨試探不出這個慕容岸究竟是真是假。

    “哥哥當然厲害,是我最崇拜的人……”慕容莉稚聲稚氣,慕容雨腦揚唇淡笑,腦海中突然閃過一道靈光,慕容莉和慕容岸,會不會早就是一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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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oou 發表於 2014-7-23 10:06 AM

第172章:大小姐PK 慕容莉

    “喂,別走那麼快,等等我,等等我!”走人的大道上,宇文振在前面快速飛奔,薛澀澀在後面緊緊追趕,累的氣喘吁吁,卻仍然不肯放棄,丫鬟荷花步伐太慢,跟不上,早就不知被她甩到了哪裡。

    抬頭望去,鎮國侯府近在咫尺,宇文振放慢了腳步,薛澀澀快走幾步,追上了他,急聲道:“就問你一個名字而已,幹嘛不說,說了又不會少斤肉!”

    宇文振停下腳步,回望薛澀澀,不解道:“姑娘為何一定要知道在下的名字?”

    “因為我喜歡你呀!”薛澀澀張口就答,絲毫沒有閨閣女孩子應有的羞澀與矜持:“不喜歡的人,我才懶得問他們名字呢!”就像那個尖嘴猴腮,心思壞透的臭男人,她才沒心情管他叫什麼。

    薛澀澀毫不忌諱的大膽表白,宇文振沒有感動,只覺好笑,在街上見到他,就喜歡上他了,一見鍾情啊,可他對她,沒什麼感覺:“我不喜歡姑娘!”感情的事情,要速戰速決,不能拖泥帶水,否則,豈不是耽擱了人家。

    “沒關係!”薛澀澀不以為然的擺擺手,目光清亮:“等你和我相處的時間長了,就會喜歡上我了!”

    宇文振額頭隱有冷汗冒出,自己拒絕的這麼無情,一般的女孩子,肯定跑的遠遠的,躲在解落,獨自一人傷心難過,她倒好,不以為然。

    “我已經成親了,還有個平妻,家中小妾十幾房,如果姑娘想嫁我,不能做妻,只能做妾……”薛澀澀的裝扮,不像京城人,但衣著與佩戴的首飾皆貴重,家中非富即貴,她是絕不可能給人做妾的,這一次,她應該知難而退了吧。

    “少騙我!”薛澀澀將宇文振上下打量一遍,撇撇嘴:“就你這樣子,妻妾成群,只怕連正妻都沒娶了吧!”

    她的眼睛可真厲害,這種事情也能看得出來!

    再想個什麼辦法拒絕她?

    宇文振眼睛暗了暗,隨即又亮了起來,刷的一聲,摺扇合上,輕挑起了薛澀澀的下巴,戲謔道:“你真聰明,我的確一妻未娶,整日流連青樓妓院,臭名遠揚了,京城的女孩子都不肯嫁我,也是她們太沒情趣,見個面都扭扭捏捏,害羞半天,挑不起我半分興趣,煙花女子,禮貌大方,溫柔似水,嘖嘖,人間尤物,惹人憐愛……”

    宇文振常年出入青樓,逢場作戲的本事早就練的爐火純青,扮紈絝,調戲女子或與女主調情,都是自自然然的信手拈來。

    有誰願意嫁一名睡了無數煙花女子的花心風流種,這一次,薛澀澀應該被嚇跑了吧。

    哪曾想,薛澀澀不但沒被嚇跑,雙眼還閃閃發光,揮手打開摺扇,爽快道:“男人不花妄為男人,婚前逛逛青樓,跑跑妓院沒什麼大不了的,等成親後,你收了那些花花心思,全心全意顧家就好……”進了自己家的門,就是自己的人,只要成了親,凡事自己都是自己做主,哪會由他亂來!

    說著,薛澀澀親熱的伸手挽上了宇文振的胳膊:“不過,說實話,你們京城的女子,太中規中距了,看起來,有些死板,別說你不喜歡,就連我這個同為女子的人,也不喜歡她們那副楚楚可憐,扭扭捏捏的模樣,不過你放心,我和她們完全不同的……”

    “青樓女子都是如何禮貌大方,溫柔似水的,你帶我去看看……”

    宇文振如同被火燒一般,快速甩開了薛澀澀的手臂,像看怪物一樣望著她:“你究竟是什麼人?”自己調戲她,她不但不生氣,還主動迎上來,衣裝打扮與京城女子不同,面對事情的態度,反應,也和京城女子完全相反。

    “我的名字,薛澀澀,早就告訴過你了,至於我家在哪裡!”薛澀澀詭異的笑著望向宇文振,伸手又去挽他的胳膊:“十天內,你什麼時候有空,隨我回家一趟,就知道了!”

    第一次見面,居然就讓自己隨她回家,這女子真是……

    宇文振無語的閃躲薛澀澀,胳膊沒挽到,小手抓住了他的袖,一個拉,一個閃,只聽:“嘶!”的一聲,衣袖撕爛了。

    望望掉了大塊布料的衣袖,宇文振不悅的瞪了薛澀澀一眼,這件衣服,不能再穿了。

    薛澀澀手中拿著半截衣袖,不好意思的笑笑:“那個,天色尚早,鋪子都沒關門,我幫你買件新的!”第一天見面,把人家衣服撕爛了,的確有些不好意思。

    宇文振皺了皺眉:“不必了,我家裡有衣服……”他的衣服都是量身訂做的,料子,花色,針角的細密也都是特訂的,容不得半點馬虎,相比之下,成衣遜色了好幾個檔次。

    “大哥,你回來了!”宇文振話未落,宇文明從鎮國侯府內走了出來,看到薛澀澀站在宇文振身旁,微微吃了一驚:“這位姑娘是?”薛澀澀氣質純樸,一看便知是良家女子,宇文明暗暗納悶,大哥什麼時候也改玩良家女子了?

    大哥!薛澀澀皺了皺眉,原來壞心思男和自己的心上人是兄弟啊:“我叫薛澀澀,你未大嫂!”

    “咳咳咳!”宇文明一口氣沒順上來,嗆的連連咳嗽,大……大嫂,這女人的胃口可真大,居然想做未來鎮國侯夫人。

    “她開玩笑,二弟別當真!”越過宇文明,宇文振大步向府內走去:“天色已晚,薛姑娘請回吧!”她很純樸,可他已無心,不想與她再有交集。

    宇文振走進府內,很快消失不見,宇文明正欲離開,薛澀澀急忙叫住了他:“你大哥叫什麼名字?”

    宇文明驚訝的瞪大了眼睛:“你都不知道我大哥的名字,就準備做我大嫂?”這女人,是真不知道大哥的名字,還是在裝傻?

    薛澀澀狠狠瞪了宇文明一眼:“你大哥不肯告訴我他的名字,你來說!”

    “大哥叫宇文振,我叫宇文明……”這女人,挺有意思的,如果大哥不想要,自己倒是……

    “小姐……小姐……”荷花氣喘吁吁的跑了過來,累的上氣不接下氣:“奴婢……終於……找到小姐了……”

    薛澀澀抬頭望望鎮國侯府的牌匾:“這是姑爺的家,你跑了一遍,記清楚了吧?”

    荷花點頭如小雞啄米:“記清楚了……”小姐的命令,她哪敢不記清楚。

    “記清楚了,咱們就走吧!”再次望了鎮國侯府一眼,手中拿著半截衣袖,薛澀澀轉身離開,她沒興趣和宇文明這個壞心男過多交談。

    荷花稍做休息,急急追來:“小姐,你準備如何俘獲姑爺芳心?”

    薛澀澀眼睛一亮,目光詭異:“當然是投其所好!”她性子直率,卻不是無腦之輩,她知道,感情的事情急不得,宇文振不喜歡她,她必須想辦法讓他喜歡,不能讓他討厭,這也是薛澀澀剛才沒追進鎮國侯府的原因。

    他還沒有喜歡她,如果她死皮賴臉的追進去,宣佈宇文振歸她所有,他一氣之下,對她生了厭惡,再不見她,她得有一番忙和了。

    可惡的宇文振,居然不喜歡自己,什麼眼光,等自己俘獲了他的心,有的是時間狠狠教訓他,以報今日被他無視之仇:“荷花,幫我辦件事情!”

    夏天天長,慕容雨,歐陽少弦慕容岸,慕容莉用過晚膳,太陽還未落山。

    “哥哥,天色尚早,我想回侯府看看祖母!”老夫人感染風寒,是慕容莉‘被逼’說出,慕容雨現在回府,能夠看出老夫人是真的病了,還是出了事情,如果過幾天再回去,慕容岸,慕容莉有了防備,慕容雨就看不出端倪了。

    “你有了身孕,不宜太久顛簸,去侯府再回楚宣王府,會不會太勞累了?”三皇子納側妃,京城裡的百姓,多多少少都知道一些,婚禮辦的不是特別隆重,慕容岸沒進宮祝賀,卻知道慕容雨和歐陽少弦一定會去皇宮慶祝。

    從楚宣王府到皇宮,再從皇宮來這裡,休息片刻,又從醉情樓去忠勇侯府,然後回楚宣王府,一天的時間,慕容雨帶著雙身子,坐馬車走了不少的路,肯定很累,慕容岸的關切,也在情理之中。

    “孩子尚小,我的精神好的很,回侯府再回楚宣王府,不會累的!”慕容雨悄悄望向一旁的慕容莉,她正拿著個花球,玩的興高采烈,對慕容雨要去忠勇侯府之事,毫不關心。

    慕容岸輕輕笑笑,目光有意無意望向歐陽少弦:“如果雨兒不累,隨時都可以去侯府探望祖母,不過,你需不需要徵求一下世子的意見?”

    “我陪著雨兒,京城附近,她可以隨便走動!”歐陽少弦語氣冷漠。

    慕容莉拿著花球,笑嘻嘻的走了過來:“世子哥哥對姐姐真好,哥哥,將來你也會對嫂子這麼好嗎?”

    慕容岸笑著揉了揉慕容莉的頭髮:“小孩子,每天快快樂樂的成長就好,不必關心這些事情……”

    慕容莉揮手打開慕容岸的手,怒瞪著他,厥嘴道:“我不小了,馬上就十一歲了!”

    慕容莉生氣,慕容岸急忙柔聲輕哄著:“好好好,莉兒十一歲了,是大姑娘了……”

    “哥哥和莉兒是走過來的嗎?”忠勇侯府距離醉情樓不是特別遠,走過來,用膳後,再散步回去,正好天黑,慕容岸的時間計算的這麼準確,到過醉情樓不止一次。

    “是啊,莉兒調皮,不肯坐車,我們只好走著過來了!”一句話,很好的解釋了他們走來的原因,慕容雨揚唇笑笑:“一起坐馬車吧,速度快些!”

    “哇,好漂亮的馬車!”夏天,慕容雨怕熱,歐陽少弦便將馬車重新佈置,除去了厚厚的保暖層,換上薄薄的輕紗,上面綴著串串水晶珠,隨著馬車的走動,左右搖擺,非常漂亮。

    忠勇侯府的馬車雖然也換上了輕便的夏飾,但楚宣王府屬皇室,馬車自然比忠勇侯府的高貴,漂亮許多,慕容莉看著,連連讚歎,漂亮的大眼睛裡,閃著濃濃的驚歎。

    “喜歡就上去坐坐!”慕容雨微微笑著,眸底流轉著疑惑與冰冷,慕容莉,真的如此單純嗎?

    馬車停穩,慕容莉迫不及待的爬了上去,站在馬車上,歡樂的笑著:“水晶珠漂亮,窗棱的花色也漂亮,輕紗的花紋更漂亮,哥哥,你也要將侯府的馬車佈置的這麼漂亮才行……”完全是小孩心性。

    慕容岸笑著搖搖頭,無奈道:“好好好,一切都聽莉兒的,回府哥哥就將馬車佈置漂亮……”

    熟悉的親切感突然襲來,慕容雨一驚,急忙回頭望去,街上人來人往,她不知道他在哪裡?

    “雨兒,怎麼了?”歐陽少弦發現了慕容雨的不正常,順著她的目光望去,滿大街全是人。

    “沒事,上車吧!”他又來殺自己了麼?

    轉身離開的剎那間,一道修長的身影從角落中走出,望著慕容雨和歐陽少弦的身影,疑惑的目光越凝越深。

    第一次坐楚宣王府的馬車,新鮮,好奇,慕容莉嘰嘰喳喳誇了一路,到了忠勇侯府,她又第一個跳下馬車,笑嘻嘻的向府內跑去:“如果祖母知道姐姐回來了,肯定會很高興的,我去告訴祖母這個好消息……”

    慕容雨冷冷一笑,別是去做什麼掩飾才好!

    “雨兒臉色不太好,要不要先回煙雨閣休息片刻?”煙雨閣是慕容雨出嫁前的院落,也是她回娘家後的休息之處,老夫人一直都有派人打掃。

    “不用,我先去看祖母吧!”慕容莉已經跑去松壽堂稟報老夫人她回來了,她必須儘快出現在老夫人面前,在煙雨閣休息後再去看老夫人,老夫人不悅還是輕的,她絕對會被安上不孝的罪名。

    “大少爺,大小姐,世子……”走進忠勇侯府,下人對慕容岸恭恭敬敬的行禮問候,慕容雨和歐陽少弦都落在了他後面。

    慕容雨悄悄打量慕容岸,這才回來幾個月,就將侯府的下人管的服服帖帖,當真是好本事。

    府內景色依舊,有小部分做了修改,放眼望去,倒是別有一番風味。

    “雨兒,你有身孕,慢點走,小心摔著!”慕容雨習過武,行走的速度很快,慕容岸忍不住在一旁輕聲提醒。

    “沒事,我在楚宣王府,走路也是這麼快的!”身旁又有歐陽少弦陪著,她哪裡會出事,倒是走的慢了,讓慕容莉掩飾妥當,才是真的有事了。

    慕容雨在侯府長大,對府中的道路非常熟悉,不必丫鬟引領,優雅快速的走向松壽堂,遠遠的,看到慕容莉火紅色的小身影跑進松壽堂,慕容雨冷冷一笑,加快了腳步,想遮掩,沒那麼容易!

    “祖母,姐姐來了……”慕容雨踏進松壽堂時,慕容莉稚聲稚氣的提醒從屋內傳來,慕容雨慢下了腳步,難道慕容莉不是來遮掩,只是來報信的?

    簾子打開,慕容雨走進松壽堂內室,映入眼簾的,是老夫人疲憊的眼神,憔悴的面容:“祖母怎麼突然間感染了風寒?”

    老夫人在丫鬟的輕扶下坐起身,圍著被子,披了件厚外衣,輕輕歎口氣:“人老了,身體差,前幾天,晚上蓋了件厚被子,半夜裡熱了,迷迷糊糊的,我就將被子掀了,哪曾想,第二天早晨就頭暈的起不了床……”

    “大夫怎麼說的?”房間中充斥著濃濃的藥味,慕容雨細細聞了聞,的確是治風寒藥的味道。

    “小風寒,喝點藥,休息幾天就會好!”話未落,老夫人重重的咳嗽了起來。

    “快快快,端冰糖雪梨汁來!”銀葉急聲命令著,冰糖雪梨汁,專治咳嗽。

    “祖母吃了幾天藥,怎麼都不見起色?”風寒只是小病,再嚴重,也不至於吃了四、五天的藥都不起作用,還越來越重。

    “人老了嘛,身體差,病好的自然也慢!”老夫人眼神疲憊,昏昏欲睡,強撐著沒有閉眼睡著:“你爹也在忙,這段時間多虧岸兒在,分擔了不少事情,否則,侯府肯定亂套了!”

    慕容莉坐在一旁,睜著兩隻漂亮的大眼睛,滿眼期待的望向慕容雨:“姐姐,是不是府醫開的藥不好啊,要不要再給祖母請個大夫?”

    老夫人輕咳幾聲,笑道:“祖母知道莉兒孝順,風寒這病急不得,所用的方子也差不多,過幾天就會沒事的!”

    “可是祖母這個樣子,莉兒真的好擔心……”慕容莉說的可憐兮兮。

    慕容雨眸光閃了閃:“祖母,我學過一些治風寒的方法,雖然不能快速治癒,卻能緩解病情,您要不要試試看?”

    “好啊好啊!”慕容莉率先點頭答應:“是什麼方法,姐姐教教我,祖母再生病時,我也可以幫忙了!”

    “去找府醫借副銀針來!”吩咐完,慕容雨對慕容莉微笑道:“用銀針緩解風寒,需要一定的力道,莉兒還太小,力氣不夠,等你大些,姐姐再教你……”

    “好吧!”慕容莉滿眼失落,垂頭喪氣的坐到了一邊。

    銀葉拿來銀針,慕容雨撚起一根又細又長的,在火上烤了烤:“祖母,你把眼睛閉上!”

    老夫人依言閉了眼睛,慕容雨纖細的手指捏著銀針,慢慢靠近老夫人的兩眉間,銀針要紮在那裡,疏通堵塞的脈絡。

    針尖輕觸肌膚,慢慢旋轉著,拔出後,一滴暗色的血液被帶了出來。

    “姐姐,這是怎麼回事?”慕容莉站在一邊,問的小心翼翼。

    “祖母感染風寒,脈絡不通,我用銀針慢慢幫她打通,剛才帶出來的,就是堵塞脈絡的血液!”回答著慕容莉的問題,慕容雨手中的銀針再次對著老夫人的肌膚紮了進去。

    慕容莉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漂亮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望著慕容雨手中銀針。

    隨著銀針的不斷下落,拔出,老夫人的面色好看了不少,疲憊的神色,也緩解很多,慕容莉滿眼崇拜,蹦著跳著,鼓起掌來:“姐姐好厲害!”

    不知怎麼的,腳下一滑,直直撞到慕容雨身上,手中銀針不受控制,瞬間改變方向,對著老夫人的眼睛紮了下去……

    “老夫人……”房間中響起道道尖銳的驚呼聲,卻來不及阻止,眼睜睜看著慘劇發生……

    銀針在到達老夫人眼皮時,瞬間改變了方向,刺向一旁……

    慕容雨沉著眼瞼,嘴角輕揚起一抹淡淡的冷笑,果然不出所料,慕容莉絕對有問題!

    孫女將祖母刺成了瞎子,傳揚出去,自己哪還有臉做人,更別提做楚宣王妃了,皇室妨礙於面子,定會讓少弦休了自己,再淨身出戶,老夫人恨極了自己,不會允許自己回忠勇侯府,到時,自己孤身一人,身無分文,還懷著身子在大街上流浪,日子絕對苦不堪言!

    慕容莉,好毒的心思!

    不過,聰明如慕容莉,絕對想不到,自己這招銀針治病,為老夫人緩解病情倒在其次,主要就是為試探她。

    慕容莉太聰明瞭,慕容雨試探多次,都沒找出任何破綻,可她總覺得慕容莉不對勁,方才出此下策,反其道而行,以自己為餌,引慕容莉來設計她,下針時,她時時注意著,豈會被慕容莉算計了去!

    在老夫人心中的孝順孫女形象毀了,看慕容莉如何挽回……

    “嗚嗚嗚……姐姐,祖母,對不起!”慕容莉哭的傷心欲絕,美麗的眼眸中,流出大顆淚水:“我也不知怎麼回事,腳下突然一滑,身體就不受控制了……”

    老夫人狠狠瞪了她一眼,怒氣衝天,還有臉在這裡哭,若非剛才雨兒手快,現在的自己就成瞎子了!

    “祖母,您別生氣,我相信莉兒是無心之舉!”慕容雨輕聲為慕容莉求情

    老夫人是長輩,又沒出什麼事,就算慕容雨不求情,老夫人也不會多加怪罪於她,求了情,倒是可以減低慕容莉的戒心。

    老夫人狠瞪了慕容莉幾眼,強忍怒氣:“祖母知道你是無心的,玩了一天,肯定累了,回房休息吧!”讓她繼續呆在這裡,再來個一不小心,闖出禍來,就是老夫人的不是了。

    “祖母真的不怪我嗎?”慕容莉瞪著漂亮的大眼睛,眼巴巴的望著老夫人,長長的睫毛上,凝著幾滴小淚珠。

    “你是祖母的好孫女,祖母怎會怪你,回房休息吧!”老夫人低沉著眼瞼,有些不耐煩。

    “姐姐一定要幫祖母把風寒治好,我先回去了!”慕容莉輕聲啜泣著,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了松壽堂。

    老夫人輕輕歎了口氣:“莉兒這孩子,什麼都好,就是有時候,做事毛毛躁躁的,愛闖禍……”看似平靜的語氣中,明顯帶著不悅,與以往的和藹,完全不同。

    “莉兒在府裡闖過許多禍嗎?我看著她很安靜啊!”老夫人的風寒治的差不多了,慕容雨慢慢將銀針收了起來,旁敲側擊,慕容莉的事情。

    老夫人又是一陣歎息:“莉兒在外人面前的確很安靜,不過,最近這段時間,她在自己人面前,可是皮的很,經常蹦蹦跳跳的,老是闖禍!”若非老夫人天天為慕容莉的事情操心,身體也不會累的這麼差。

    慕容雨揚揚眉毛:“現在有哥哥管著莉兒,祖母不必太過操心了,身體要緊!”

    說到慕容岸,老夫人眸底是掩飾不住的喜悅與讚賞:“幸好有岸兒,否則,侯府肯定會亂了套!”

    慕容雨不屑的撇撇嘴,先別叫的這麼親熱,是不是你的親孫子,還不一定呢:“祖母,您的風寒,我已去掉二、三分,時候不早了,我先回府了!”慕容雨不是大夫,她施的針法只能緩解風寒症候,讓老夫人好受些,不能徹底根治。

    慕容雨來侯府的目的,是為看望老夫人,試探慕容莉,如今,兩件事情都已完成,她沒必要再留在這裡。

    “用過晚膳再走吧!”老夫人病的重,雖然以銀針疏通的脈絡,神情還是有些疲憊,根本無法招待客人,慕容雨雖是她的孫女,也是楚宣王府的世子妃,明知她不會留下,客套話總是要說的。

    “我已經用過晚膳了!”慕容雨微微笑著,扶老夫人躺下,輕輕為她拉好被子:“祖母注意休息,我先回去了!”

    歐陽少弦和慕容岸正在客廳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天,見慕容雨走進來,慕容岸站起了身,望望慕容雨空蕩蕩的身後,不解道:“莉兒在陪祖母?”

    “不是,莉兒累了,祖母命人送她回房休息了!”慕容雨微笑著,暗中觀察慕容岸的反應。

    慕容岸輕歎口氣,了然道:“她是又闖禍了吧!”

    慕容雨沒有反駁,戲謔道:“莉兒以前很沉默的,自從哥哥來了以後,她的性子越來越開朗,看來,與哥哥很是投緣啊!”

    “呵呵,我們是兄妹嘛!”慕容岸眸底的神色,有些不太自然。

    “哥哥,咱們兩人才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妹,莉兒與你,可是同父不同母,你和她的關係,好像比和我還親,對她的影響,也比對我大啊……”慕容雨戲謔的眸底,隱有清冷目光閃現,讓人猜不透她究竟是在開玩笑,還是較了真。

    “雨兒已經出嫁了,一個月裡,咱們難得見幾次,我與莉兒同住侯府,每天低頭不見抬頭見,熟悉起來,關係就近些,不過,咱們兩人的血親關係,卻是莉兒比不上的……”慕容岸望著慕容雨,滿面正色,似解釋,又似發誓。

    “我開個玩笑而已,哥哥何必如此認真!”慕容雨輕笑出聲,戲謔道:“難道哥哥不記得,咱們小時候,經常開玩笑?”慕容岸再三強調自己和他是血親,唯恐自己懷疑他的血緣,分明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如果他回答記得,就是想肯定他們的關係,如果他答不記得,就是……

    慕容岸恢復正常,笑笑,正欲開口,響亮的稚嫩女聲搶先響起:“事情過去多年了,哥哥可能不記得了吧!”

    話落,慕容莉火紅色的身影出現在客廳門口,美麗的小臉上,帶著淺淺的笑,漂亮的大眼睛輕輕眨眨,俏皮可愛。

    “莉兒不是回房間休息了麼,怎麼又來了這裡?”慕容岸快步迎了上去,英俊的臉上,帶著寵溺的笑。

    “我悄悄跑出來的,想和姐姐多呆會兒,千萬不要讓祖母知道!”慕容莉神神秘秘。

    慕容岸輕輕刮了刮慕容莉的鼻子,笑著柔聲道:“放心,哥哥會替你保守秘密的!”

    慕容雨揚唇冷笑,真是完美的答案,一句不記得,將所有事情撇的一乾二淨,無論他是不是慕容岸,都不會露出絲毫破綻。

    “時候不早了,我們要回府了!”想做的事情都已經做完,又有慕容莉這個小人精在此,慕容雨也試探不出其他事情,自然沒心情再留下看慕容莉和慕容岸兄妹情深。

    “路上小心!”太陽早已落山,夜幕悄悄降臨,慕容岸也不好再挽留慕容雨和歐陽少弦。

    “姐姐,有空了,我可不可以去楚宣王府看你?”慕容莉站在大門外,抬頭仰望馬車,滿眼期待。

    “好啊,等過幾天有空了,我命人來接你進府!”慕容雨有了身孕,為防別人打擾她養胎,歐陽少弦一直嚴禁客人的,不過,慕容莉這麼期待,慕容雨多少要說些客套話,應付應付她。

    簾子放下,馬車勻速駛向楚宣王府,轉過彎,忠勇侯府消失不見,站在門口目送他們的慕容岸和慕容莉自然也不見了。

    “老夫人只是單純的感染風寒嗎?”歐陽少弦沉著眼瞼,驀然開口。

    “表面上看,是這樣的!”慕容雨拿出一隻小瓶子,只面放著幾滴紅色液體,正是她為老夫人紮銀針時,銀針帶出來那幾滴:“我悄悄取了老夫人的血,顏色,倒是很正常,應該沒有中毒,至於有沒有其他問題,我看不出來。”交太醫檢查檢查,若是沒問題,老夫人就是真的感染了風寒,若是有問題,事情不簡單……

    回到楚宣王府,夜幕完全降臨,將瓶子交給太醫檢查,慕容雨回了軒墨居,走進屏風後沐浴。

    兩盞茶後,慕容雨帶著一身熱氣走出時,歐陽少弦正坐在美人塌上看信件,面容凝重。

    “可是又出事了?”慕容雨拿著大棉帕坐到歐陽少弦身邊,歐陽少弦如往常一樣,放下信件,接過棉帕為她擦拭頭髮。

    “也不是什麼大事,暗衛剛才來報,宇文明得了花柳梅毒!”這件事情早在預料之中,如今得到證實,歐陽少弦不覺意外:“不過,他的病,擴散的很快,已經到了晚期,沒多少時間可活了!”

    慕容雨揚揚眉毛,宇文明不能再有其他子嗣,慕容琳腹中的胎兒,是他唯一的骨血,他死後,宇文家的人,還不得當寶貝供著,這可不是慕容雨想要的結果。

    輕輕吐出一個人名,慕容雨拿起了桌上的信件:“少弦,幫我查查這個人在什麼地方。”

    “你找他幹什麼?”歐陽少弦疑惑不解,這人普通的很,沒什麼特長,大街上隨便揪出一個人,都和他相差無已。

    “這個嘛,山人自有妙計,等找到了,我再告訴你!”如果他如往常一樣普通,沒有任何特長,慕容雨會另外尋人的。

    “慕容岸侵吞侯府產業,這可是真的?”望著信件上所寫的內容,慕容雨心中震驚,慕容岸胃口真不小。

    歐陽少弦望了信件一眼:“暗衛再三核實過,件件屬實,老夫人,侯爺對他十分信任,鋪子的事情都交給他管,極少過問,又不到過年匯總的時候,自然沒有發現端倪……”

    “慕容岸究竟想幹什麼?”慕容雨緊緊皺起了眉頭:“在賬上做手腳,私吞銀子,也太小兒科了,如果他想要侯府產業,大可以偷拿鋪子的房契,到縣衙公正,將鋪子的主人由老夫人,換成了他的名字……”

    “慕容岸回府不久,老夫人雖然放心的將鋪子交給他管,但用不到房契,這麼重要的東西,老夫人肯定藏的很嚴密,慕容岸想偷,不是容易的事情!”歐陽少弦目光凝重:“據暗衛調查,侯府有兩家鋪子流失了許多老主顧……”

    “怎麼回事?”侯府的鋪子,開了幾十年了,很有信用,老主顧都讚不絕口,為何突然間說走就走?

    “據暗衛調查,老主顧在鋪子裡買正品,可拿回家一試,居然是次貨,可鋪子硬說他們賣的都是正品,次貨與他們無關!”一言不合,老主顧自然翻臉,再也不去鋪子買東西,以次品抵正品,是手段惡劣,沒有信譽,一傳十,十傳百,鋪子名聲臭了,生意哪裡還能紅火的起來。

    “慕容岸不是很厲害麼,這種事情,他就不管管?”老夫人稱讚他能力出眾,他就是這麼處理事情的,不管不問?聽之任之,任由老主顧流失?

    他就不怕這些事情傳到老夫人耳中,他會在侯府失去信用?

    “老夫人感染風寒,整日病懨懨的,侯爺又忙於朝堂之事,哪有空理會鋪子!”忠勇侯府慕容岸最大,他想怎麼做,下人誰敢有意見?就算他將侯府敗光了,老夫人,慕容修不知道,下人們也不敢多說什麼!

    頭髮七八成幹了,歐陽少弦拿了熏籠,薰陶髮絲,陣陣怡人的香氣飄散,慕容雨眨眨眼睛:“最近我沒事可做,就暗中管管這件事情吧!”

    鋪子每日盈利的銀子都貪,慕容岸哪裡有貴族少爺的風範,分明就是大街上,見錢眼開的小痞子,不是侯府大少爺,想貪墨侯府的銀子,做夢!

    “最近的京城不太平,出門小心些!”歐陽少弦有事情要忙,不可能天天陪在慕容雨身邊,侍衛,暗衛,他會安排妥當。

    “放心,我會小心的!”慕容雨拿過一旁的小竹籮,裡面放著針線和做了一半的小衣服,拿起針線,正欲繡花,歐陽少弦熏完了頭髮,放好熏籠的同時,也拿走了慕容雨手中的針線,衣服:“你有了身孕,晚上一定要早些休息!”

    放好小竹籮,歐陽少弦抱著慕容雨躺到了床上,寶寶未過危險期,兩人不能行房,絲絲梅花香夾雜著熱水餘溫飄入鼻中,歐陽少弦有些心猿意馬,運功強壓欲望的同時,與慕容雨說些不著邊際的話,轉移注意力。

    “雨兒,謝輕翔年齡已經不小了,就算你推掉了杜幽若,謝丞相,丞相夫人還會另外給他訂親的,到時,訂的女子,他也未必喜歡!”

    歐陽少弦一句無心之言,慕容雨卻是靈光頓現,想讓翔表哥開心,就要給他找個他喜歡的女子為伴。

    前世,他與那位姑娘夫妻恩愛,肯定是喜歡她的,今世,也讓他娶那位姑娘吧,算算日子,那位小姐應該早就出現了才對,為何遲遲沒有露面呢?

    難道自己重生,改變了多人的命運,也推遲了那位小姐來京城的時間?

    “雨兒,你準備怎麼對付慕容岸?”歐陽少弦沉悶、暗啞的聲音自頭頂傳來,仿佛在盡力壓制著什麼。

    “這個慕容岸,十有八九是假的,不過,他有信物,身上有朱砂痣,許多事情又對答如流,讓人找不到絲毫破綻,應該是早有預謀……”並且,幕後主謀,應該是非常熟悉侯府的人……

    “老夫人心疼孫子,對他的話深信不疑,想要拆穿他,揪出幕後主使,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慕容雨突然頓了話:“少弦,他敢肆無忌憚,毫無顧及的假冒哥哥,會不會因為哥哥就在他們手中……”又或者,被他們控制,不會跑出來拆穿他……

    “有這個可能!”歐陽少弦抱著慕容雨胳膊不知不覺間緊了緊:“夜深了,睡吧,別想這些煩人的事情了!”事情比較複雜,一時半會兒,也理不出頭緒。

    “少弦,我準備明天就去調查鋪子!”假冒哥哥,他們一定有陰謀,查清這件事情,揪出幕後主謀,應該就能找到哥哥。

    慕容雨向來對忠勇侯府沒報過希望,不過,她絕不允許別人以慕容岸的名義毀掉忠勇侯府!

    敢來做惡,就必須付出代價,無論是假慕容岸,還是慕容莉,她都不會手下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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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oou 發表於 2014-7-23 10:07 AM

第173章:大小姐技驚四座,慕容岸丟盡臉面

    陽光明媚的天氣,適合郊外踏青,泛舟閒遊,不過,京城的人都在忙,沒有時間欣賞風景。

    歐陽少弦有事,一大早就被宣召入宮,慕容雨用過早膳,坐在美人塌上做小衣服,做著做著,衣料用完了,小夾襖還差兩條袖子:“琴兒,去庫房裡拿些同樣花色的綢緞!”

    小孩子肌膚嬌嫩,所用布料必須要夠柔軟,夠細膩,絕不能磨到小孩子的肌膚,這款花色的綢緞很適合做小孩子的衣服。

    琴兒應聲去了庫房,一盞茶後,兩手空空的跑了回來:“回小姐,同樣花色的綢緞已經用完了,庫房裡沒有庫存,奴婢立刻請管家出府採買!”

    慕容雨正欲答應,瑟兒捧著一隻信封急急忙忙的走了進來:“小姐,韓侍衛送來的信,請您親自過目!”

    韓毅早晨隨少弦進宮,兩個時辰後回府送信,信,可是少弦寫的?

    慕容雨拆開信件,快速流覽著,清靈的眼睛,隨著瞧上的內容,輕輕轉動,看到最後,眸底已然盈了一層笑意。

    信件看完,丫鬟急忙端來火盆,慕容雨纖手一松,信件掉入火盆中,瞬間化成灰燼:“吩咐下去,我要親自出府買綢緞!”這件事情,自己必須親自去做,不能借他人之手。

    梳了精緻的墮馬髻,戴著累絲滕花簪,換上一件雪紡紗的月牙色暗紋外衣,慕容雨扶著琴兒的手,在丫鬟,嬤嬤,侍衛,暗衛的重重保護下出了楚宣王府。

    不是慕容雨喜好排場,而是歐陽少弦這麼安排的,慕容雨不忍拂了他的好意。

    楚宣王府位於繁華之地,走上十多米,轉過彎就是熱鬧的大街,坐馬車太麻煩,上了車,就要下車了,浪費時間,步行非常合適。

    街上人來人往,熱鬧非凡,慕容雨這一行人前行排了八、九米,浩蕩前行,很是惹眼,過往行人紛紛駐目觀看。

    “那不是楚宣王府的世子妃麼?”有人認出了慕容雨。

    “是啊,據說有了身孕……”楚宣王府一向人丁單薄,有身孕的世子妃,肯定會被當成寶,寵上天的。

    “那她怎麼不在家好好養胎,來大街上幹什麼?”太過勞累,對胎兒不好。

    “可能是有事吧……”

    楚宣王府是皇室,百姓們不敢得罪,心有疑惑,也不敢大聲說,悄悄議論幾句,快步離開,慕容雨出府可是有目地的,一心想著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對百姓們的話,並未放在心上。

    “雨兒!”伴隨著熟悉的呼喚,忠勇侯府的馬車在慕容雨身後停下,簾子打開,慕容修從車上走了下來。

    慕容雨揚唇淺笑,少弦的時間算的真准,自己從楚宣王府步行前來,正好能碰到慕容修,轉過身,美麗的小臉上洋溢著璀璨的笑:“爹!”

    “不在王府好好歇著,來街上幹什麼?”慕容修佯怒的語氣中充滿關切,經歷了慕容岸失蹤之事,他更清楚‘子嗣為重’這四字的含義有多沉重。

    “我在為小孩子做衣服,布料用完了,管家出來採買肯定會耽擱一定的時間,我等不及,就親自出府挑選!”慕容雨簡單扼要,將原因講述清楚:“爹,你這是要去哪裡?”

    “剛和幾位大人談完事情,正準備回府。”!女兒有了身孕,在街上碰到,斷沒有不管不問的道理,慕容修望望街道兩旁的鋪子,目光在其中一家的牌匾上定住:“身體要緊,你也別在街上亂逛了,前面有咱們侯府開的綢緞鋪,你喜歡什麼花色的,多拿些回去,算是爹送你的……”

    慕容雨順著慕容修的目光望去,看到了集絲行,這家鋪子就是慕容岸接手以來,以次充好,得罪客人最多的綢緞鋪,據暗衛調查,鋪子半個月前就開始虧損,極少有客人登門,慕容雨今日的目的,就是引慕容修前往集絲行。

    “那我就先謝過爹爹了!”慕容雨微微笑著,目光戲謔,楚宣王府是皇室,金銀珠寶,綾羅綢緞多的數不勝數,不缺買綢緞的銀子,慕容雨道謝,說明對慕容修信任,依靠,讓他很有成就感。

    心中喜悅的同時,父愛盈滿胸腔:“我回府也沒什麼事情,陪你去選些綢緞吧!”最近他忙於朝堂之事,很久沒管過鋪子了,岸兒初回京城,也沒什麼經驗,不知鋪子管理的妥不妥當,今日正好可以前去查看一番。

    “爹,最近朝堂很忙嗎?”慕容雨沒話找話,距離集絲行還有二三十米,總不能一路沉默著走過去吧。

    “還好,不是特別忙!”慕容修敷衍著,心思早就飛到了集絲行裡,不知岸兒將鋪子打理的如何了?

    “少弦最近卻是很忙,天不亮就出府,天很黑了也不見回來……”慕容雨動聽的聲音中透著一絲幽怨。

    慕容修笑笑,勸解道:“男人要以國家為重,少弦身為楚宣王世子,必須要擔起一定的責任,你是楚宣王世子妃,管理內務還行,朝堂之事,你幫不了他,如今,你又有了身孕,不要胡思亂想,平平安安生下孩子,就是對少弦最大的支持……”

    “我知道!”慕容雨笑笑,正欲開口,前面傳來一陣爭吵,許多人朝正前方湧了過去。

    “出什麼事了?”慕容雨明知故問,嘴角輕揚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少弦的手下,的確厲害,時間計算的真准,她和慕容修即將到達集絲行,他們就製造出了矛盾。

    一名侍衛眺望幾眼:“回世子妃,是集絲行裡有人在鬧事!”

    慕容修的眼睛瞬間眯了起來,大步向前走去,居然敢在集絲行鬧事,是鋪子的問題,還是有人生事?

    慕容雨也急步跟了上去,漂亮的眸底,詭異笑意閃現,假慕容岸對鋪子做的手腳,會一一展現在慕容修面前,看他如何自圓其說:“慕容岸在鋪子裡嗎?”

    “好像不在。”如果在的話,早就出來解決事情了才對,不會讓人大吵大鬧。

    慕容雨笑笑,笑容詭異:“去叫他過來!”這出好戲是專門為慕容岸準備的,他不在怎麼行。

    “你們這鋪子也太坑人了,你看看,你看看,這是什麼料子,什麼針腳……”侍衛在前撥開人群,慕容雨走進集絲行,一眼便望到一名身穿淡黃色羅裙,頭戴銀環,身材窈窕的女子,拿著件衣服對著掌櫃,夥計大吵大鬧。

    掌櫃,夥計低垂著頭,一言不敢發,任由女子罵的狗頭淋血。

    不對呀,少弦信上說的,前來鬧事的是男的,拿的是成匹綢緞,不是衣服,這是怎麼回事?

    不經意間側目望去,人群中,有名中年男子拿著匹綢緞,望著鬧哄哄的集絲行,面色為難,不知是進還是出,慕容雨瞬間明瞭,不是臨時換了人,而是真有不滿的顧客找上門來了。

    “姑娘,有話好好說!”慕容修走進集絲行,見吵鬧的是位姑娘,明白應該是鋪子出了事,不是人家故意來鬧事的。

    “說什麼,說什麼?”女子轉過身,將怒火轉移到了慕容修身上:“我前天訂的是雪紡紗料,二十四針角的衣服,付了定銀的,特意叮囑他們,一定要做好,我可以多給一倍的工錢,可是你看看這衣服……”

    女子將衣服舉到慕容修眼前,怒吼道:“香雲紗,十六針角,當我是傻瓜,看不出來嗎?居然這般敷衍我,你們這鋪子不是以誠信為本的嗎?居然以次充好,欺騙顧客,這就你們的誠信?”

    慕容修被問的無話可說,狠狠瞪向掌櫃,夥計,究竟是怎麼回事?

    “是啊,是啊,這集絲行賣的東西,大不如前了……”

    “以次充好,這不是明擺著欺騙客人麼……”

    門口看熱鬧的人議論紛紛,慕容修的臉色陰沉的可怕,年後,做春裝時,他曾來過鋪子,一切正常,為何幾月後,竟成了這副模樣……

    掌櫃悄悄望了慕容修一眼,小聲解釋著:“小姐的衣服要的急,我們鋪子做衣服的又多,一不小心,用錯布料和針腳了……”

    “用錯布料,針腳,真是好理由!”女子怒氣衝天,不依不饒:“我付的銀子夠買一套半衣服了……”

    “小姐息怒,我們會將多餘的銀子退回……”掌櫃恭恭敬敬,禮貌謙虛。

    “我要的不是這種衣服,別說讓我出銀子買,就是白送,我也不要……”女子對著掌櫃大吼。

    咦,這女子不就是前幾天,追著宇文振離開那名,叫什麼,薛澀澀。

    想起薛澀澀對宇文振毫不掩飾的愛慕與親近,慕容雨只覺這女子性子直率,有一說一,有二說二,不像京城閨秀,多是表裡不一,溫柔大方的表皮下,掩藏的是道道多端詭計。

    集絲行賣綢緞的同時,也做衣服,薛澀澀的衣服,想必就是買了綢緞,讓集絲行的師傅裁做,出了事情。

    夏天做衣服,要輕便透氣,最好的衣料當屬雪紡紗,其次是香雲紗,不過,香雲紗雖比雪紡紗低一個檔次,手感卻差不多,若非內行人,根本分辨不出來,這位姑娘,也是個厲害角色。

    “我是沒出集絲行,發現了衣服不對,你們沒法抵賴,如果出了這集思行,你們就敢說衣服是我自己調換的,與你們無關了對不對?”薛澀澀一句話,戳中了掌櫃,夥計的心思,全都羞愧的低下了頭,最近一個月,他們沒少這麼做過。

    “這位姑娘,有話好好說,到底出什麼事了?”慕容岸撥開人群,急急忙忙的走進鋪子,抬頭看到面色陰沉的慕容修,心中咯噔一下,朝堂不是很忙,他沒空理會鋪子的嗎?為何會來了這裡?

    若在平常,鋪子出了事,慕容岸高興還來不及,象徵性的處理一下,把客人得罪徹底了事,可慕容修在此,慕容岸定要使出渾身解數,將事情圓滿解決了,讓客人非常滿意,也讓慕容修看看他的能力,管理鋪子三個月,他多少學到了些東西,解決這種小事,不成問題。

    “你是這家鋪子的老闆吧!”

    薛澀澀冷冷掃了慕容岸一眼,甩手將衣服扔到了他身上:“這是我送給心上人的衣服,必須完美,你們居然給我做成了次貨,想個辦法解決吧,如果解決的結果我滿意,你好,我好,大家好,如果我不滿意,你們這鋪子就休想再做生意!”

    薛澀澀怒氣衝衝的放下狠話,從衣袖中拿出半截碎布料,在掌櫃,夥計面前晃了晃:“看到沒,看到沒,這才是真正的雪紡紗!”

    她仔細研究了這截衣袖的布料,針腳,特意叮囑師傅做成宇文振喜歡的樣式,哪曾想,他們以次充好,欺騙她,幸好她拿到衣服後仔細查看了,否則,將這次貨送給宇文振,他肯定會討厭她的。

    “我立刻命師傅為小姐做套新的,不收銀子,就當是我們對小姐的歉意!”慕容岸拿著香雲紗的衣服看了半天,都沒看出是次貨,暗道,這女子倒是厲害,一眼就看出衣服是香雲紗,不是雪紡紗。

    不過,人總喜歡貪便宜,白送她一件雪紡紗衣服,價值近千兩銀子,她占了大便宜,自然不會再多說什麼。

    慕容修卻是微微皺了皺眉,他不懂經商,卻也知道,彌補事情,要花最少的代價,達到最好的效果,白送別人一件雪紡紗衣服,浪費了許多銀子不說,別人還不會說好,因為是鋪子出錯在先,免費送人家衣服,是應該的……

    望著興致勃勃與人交談的慕容岸,慕容修連連搖頭,岸兒處理事情的手段,還不夠成熟!

    荷花搬來一隻椅子,薛澀澀悠哉的坐了上去,接過荷花遞來的茶杯,以杯蓋輕拂著水面上的茶葉,目光淡淡掃過慕容岸,掌櫃,夥計:

    “解決的方法不錯,我很喜歡,開門做生意,誰都不容易,我也不為難你們了,快點拿布料來,我要看著他做衣服,動作快點,天黑前我還要拿去送給心上人呢!”

    白送的衣服,哪有不要的道理,不過,她可不打算就此善罷甘休,被騙了一次,她可不想再被騙第二次,親眼監督他們用雪紡紗,二十四針腳,直至做完衣服,她才放心。

    “這……”慕容岸有些為難:“小姐,做衣服,需要一定的時間,天黑前,只怕做不完……”這女子,還真不好伺候。

    “啪!”薛澀澀手中的茶杯狠狠甩到了地上,摔的粉碎:“三天前,咱們好說的,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如今,我銀子放在這裡了,是你們衣服不合格,失信在先的,想補救,也必須在天黑前完成,否則,就是失信,信不信我砸了你這集絲行!”

    慕容雨輕笑出聲,表面上看,薛澀澀很大度,只要拿出衣服,她就放過鋪子,可是做衣服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就算做工師傅的速度再快,也不可能在半天的時間裡做好一件成衣,薛澀澀此舉,分明就是設計砸了集絲行洩憤,還讓人挑不出絲毫錯處,真是聰明的女子。

    “姑娘,你這不是故意為難我們麼?”慕容岸如熱鍋上的螞蟻,急的團團轉,薛澀澀胡攪蠻纏,事情解決不了,慕容修一定會懷疑他理事的能力,怎麼辦,怎麼辦呢?

    “出來做生意,就要講誠信,咱們早就說好的事情,怎麼能叫為難!”薛澀澀說的輕描淡寫,敢拿假貨騙她,不砸了鋪子,哪能洩憤。

    反駁完慕容岸,薛澀澀抬頭望向慕容雨,不悅道:“你笑什麼?我說的不對嗎?”

    “姑娘說的很對,開門做生意,最重要是講誠信!”慕容雨拿起香雲紗的衣服仔細看了看,以香雲紗冒充雪紡紗,每匹紗裡可賺上千兩銀子,慕容岸的含墨的如意算盤打的倒是不錯。

    側目望望慕容岸焦急無奈的模樣,慕容雨無聲冷哼,一個街頭痞子,目光短淺,又沒見過大世面,能想出什麼好辦法解決商場之事。

    慕容雨只想讓慕容修知道慕容岸的無能與貪婪,不想搞垮忠勇侯府的鋪子,這件事情,慕容岸處理不了,她會解決。

    “小姐想在天黑前拿到雪紡紗衣服,並不難!”慕容雨側目望向掌櫃和夥計:“鋪子裡有和那位小姐訂做衣服差不多尺寸的雪紡紗半成品嗎?”

    每到換季做衣時,鋪子裡的客人就會增多,量紗,做衣天天忙的暈頭轉向,腳不沾地,為了減輕每天的活量,臨近換季時,鋪子裡的做工師傅們都會按照大眾的身形,身高,提前剪好一定的布料,做成袖子,前襟等半成品,等到客人來定制衣服時,如果尺寸合適,就直接用上了,方便,快捷。

    “有有有,小的馬上去拿!”夥計答應一聲,快速跑到後院去了,半成品的衣服,就放在那裡。

    荷花端來一杯新茶,薛澀澀接過,悠閒的品著,她不是無理取鬧之人,有人來救場,就看看她的本事如何,如果救得了,自己可以拿著衣服送給宇文振,如果救不了,定要砸了這家耽擱自己事情的臭鋪子。

    半盞茶後,夥計從後院跑回來,手中拿著幾件半成品:“大小姐,其他的尺寸都差不多,不過,有一塊前襟,大了些!”

    慕容雨接過前襟看了看,的確是大了些,不過,後院已沒有合適的半成品,現做前襟,肯定是來不及的……

    薛澀澀放下茶杯,走到放半成品的高桌前,拿起上面的袖子,後背一一檢查:“的確都是雪紡紗,不過,袖子是十六針腳的,我要的是二十四針腳。”

    十六和二十四針腳就是針法的細密,十六比二十四要松一些,但針法是一開始縫製衣服時就決定的,想再改變,就要把袖子拆開重縫,這不是故意為難人麼?

    薛澀澀瞪了慕容岸一眼:“別看我,我一開始要的主要二十四針腳的,是你們沒按要求做,錯也錯在你們鋪子!”

    慕容雨拿起袖子看了看:“十六針腳變二十四針腳,不是很難,去後院拿副針線來!”

    後院就是做衣服的地方,各種針線都有,琴兒拿來了一隻小竹籮,裡面放著適合雪紡紗料子的各色線,拿出一條與料子顏色相近的線,熟練的穿到針上,遞給慕容雨。

    接過針線,慕容雨拿起袖子,熟練的來回縫合,一盞茶後,十六針腳變成了二十四針腳:“這位小姐可還滿意?”

    薛澀澀淡淡掃了袖子一眼:“二十四針腳的雪紡紗,我當然滿意,不過,它還不是衣服!”

    慕容雨輕輕笑笑:“很快就是衣服了!”纖手拿起衣領,後背,快速縫合,手法極快,眾人都來不及看清她是如何縫製的,衣領與後背已經合到一起了。

    前襟有些大,直接縫上去,肯定不倫不類,沒有美感不說,整件衣服也是不能穿的。

    看熱鬧的人,有些幸災樂禍,看她怎麼辦!

    眸光閃了閃,慕容雨將前襟大出的部分在邊上捏成一個個的褶皺,縫合時,每隔一段距離,出現一片褶皺,然後,選了小朵的龍盤扣,釘到褶皺上,遠遠望去,還以為那褶皺就是扣。

    “哇,真是化腐朽為神奇!”有人忍不住讚歎著,將大的衣襟改成花形褶皺,真真是心思巧妙。

    “是啊是啊,這位姑娘真是心巧,手也巧!”

    接上袖子,縫好衣帶,衣服圓滿完成,擦擦額頭的汗水,慕容雨抬頭望望爐中的香,用了一柱香的時間:“小姐,這件衣服,可還滿意?”

    薛澀澀拿起衣服,仔細看著,料子好,針腳細,尤其是龍盤扣下的褶皺,好像與扣融為了一體,遠遠望去,別有一番風味。

    荷花悄悄湊了過來,小聲道:“小姐,這衣服姑爺穿上肯定好看!”

    薛澀澀笑笑,將衣服塞進荷花手中,拿出一張銀票:“這件衣服的確不錯,我很喜歡,這是剩下的銀子……”她不是貪便小宜之人,衣服滿意了,絕對不會吝嗇銀子。

    慕容雨輕輕笑笑:“剛才弄錯了衣服,耽擱小姐與心上人相見,剩下的銀子就不必付了,算是鋪子對小姐的歉意!”

    薛澀澀出手很大方,定衣服時,已經付了百分之七十的定金,就算剩下的銀子不要,鋪子也賺錢,如此一來,也能落個有錯就改的好名聲,何樂而不為。

    慕容雨語氣誠懇,薛澀澀也不再推辭,收起銀票,橫了慕容岸一眼:“看在這位小姐的面子上,我不砸你的鋪子,你應該對天謝恩,有這麼好的朋友幫忙解圍……”

    “他是我哥哥!”慕容雨輕聲解釋著,假冒的哥哥。

    薛澀澀難以置信的目光在慕容雨和慕容岸之間來回掃了掃:“你這麼聰明,居然有這麼愚蠢的哥哥,嘖嘖,天妒紅顏,老天不想讓你過舒服日子,就派這麼個人,下來拖累你……”

    不屑的望了慕容岸一眼,薛澀澀拿著衣服,嘀嘀咕咕的走了,慕容岸面色鐵青,可惡的女人,居然說自己愚蠢……

    “岸兒,究竟怎麼回事?”慕容修目光嚴厲,客人來做衣服,布料,針腳,應該記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才是,怎麼會弄錯的?還錯的這麼離譜,不知道的,都以為咱們鋪子以次充好,欺騙客人,這樣下去,哪裡還有生意。

    慕容岸暗中給掌櫃使了個眼色,掌櫃上前一步,急聲解釋:“回侯爺,那位小姐是晚上來的,做工師傅急著回去,將兩套衣服弄錯了,香雲紗,十六針腳是另一位客人訂做的……”

    慕容修緊緊皺起了眉頭:“就算急著離開,也應該將客人的要求記清楚了才是,怎麼會犯這麼大錯誤……”若是今日雨兒不在,集絲行十多年的招牌豈不是要砸了。

    掌櫃答應著,連連點頭:“是是是,侯爺教訓的是,小的一定謹記教訓,絕不再犯同樣的錯誤!”

    “其他客人定做的衣服再仔細核實一下,千萬不要再出錯了!”慕容雨沉聲提醒著,掌櫃看看慕容修的臉色,急聲答應下來,快速去翻記錄了,找點事情做,比站在原地被慕容修罵強多了。

    慕容岸低頭來到慕容修面前,一副做錯了事情的模樣:“爹,都是我不好,只顧著侯府,對鋪子疏於管理,才會出今天這種事情……”

    慕容雨揚揚眉毛,老夫人感染風寒,不能再管侯府之事,慕容岸接下重擔,將精力集中到侯府,盡力盡力照顧老夫人,顧不上鋪子,鋪子才會出事。

    他是將自己摘的一乾二淨,把所有錯誤都推到了掌櫃和夥計身上,真是聰明,掌櫃和夥計雖然在鋪子裡辛苦多年,但他們是下人,慕容岸是主人,他們斷不敢以下犯上,指責慕容岸。

    慕容修輕輕歎口氣:“不必自責,爹知道,事情不能全怪你!”岸兒初回京城,能力有限,鋪子和侯府,不能兼顧……

    “咦,掌櫃,這明明到了換季時節,做衣服的為何不增反減了!”趁著掌櫃不注意,慕容雨拿起了桌子上的記錄本,上面記著每天所接的衣服單子。

    慕容雨設計慕容修前來集絲行,是想讓他看清慕容岸那齷齪的能力,收回慕容岸管理鋪子的權力,能證明慕容岸能力不足的證據,她當然要設法讓慕容修看到。

    掌櫃不自然的笑了笑:“這上面記的不全!”伸手去搶慕容雨手中的記錄本:“大小姐,小的還要查看尺寸……”

    “我看完這些,馬上給你!”不著痕跡的避過掌櫃伸來的手,慕容雨的小手輕輕搖晃,記錄本自動翻到了第一頁:“前幾個月,不是換季,每天會做十多套衣服,為何到了換季時,每天只有一兩套呢……”

    疑惑不解的喃喃自語著,慕容雨慢慢將記錄本遞向掌櫃,目光卻是悄悄望向慕容修,自己說的這麼明顯,他怎麼沒有半點反應……

    慕容修緊皺著眉頭:“雨兒,記錄本拿來,讓我看看!”

    “好!”慕容雨等的就是這句話,快速收回記錄本,拿給了慕容修。

    慕容修一頁一頁仔細翻看著,目光越來越沉:“幾個月前的淡季每天十套衣服,現在的旺季每天才一兩套,究竟怎麼回事?”鋪子的生意,怎麼越來越差了?

    “回……回侯爺……這只是其中一本記錄本,還有一本在做工師傅手中,記錄著最近幾個月所做的衣服,不過,那師傅今天有事,沒來鋪子……”掌櫃管理鋪子多年,應付人的完美理由,信手拈來。

    “把這幾個月的帳本拿來我看看!”慕容修居於朝堂多年,掌櫃那點小心思,哪瞞得過他的眼睛。

    “好……”掌櫃望望慕容岸,慕容岸的目光望向他處,看也沒看他一眼,看來是不打算管此事,掌櫃眼睛急轉著,思索不到好的解決方法,只得硬著頭皮將帳冊遞給慕容修。

    慕容雨揚唇冷笑,記錄本上的衣服套數可以做假,但帳冊可是寫實的金銀記錄,萬萬做不得假的,就算做了假,慕容修也能的看的出來,掌櫃這次慘了,慕容岸也休想好過。

    “啪!”不出慕容雨所料,慕容修翻著帳冊,臉色越來越陰沉,看到最後,也沒了心思,直接一巴掌,帳冊被狠狠拍到桌子上:“掌櫃,你在鋪子辛苦多年,一直都沒出過差錯,為何這幾個月,錯的這麼離譜,你看看這帳冊,上面有許多對不起來的地方,加起來,差了上萬兩的銀子……”

    掌櫃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侯爺,小的沒有貪鋪子的銀子,真的沒有貪……”

    “你沒貪,那銀子都到哪裡去了?”慕容修怒氣衝天,對掌櫃的話,明顯不信。

    “銀子,銀子……”掌櫃悄悄望向慕容岸,他是侯府大少爺,鋪子未來主子,掌櫃不敢得罪他,可若是不供他出來,掌櫃的就要背黑鍋了……

    慕容岸眸光微閃,怒聲訓斥:“掌櫃,你私吞銀子,還敢狡辯!”

    掌櫃急聲分辨著:“小的沒有私吞銀子,真的沒有……”分辨聲在看到慕容岸暗中的口型時戛然而止:‘敢咬我出來,殺了你全家,快認下錯誤,我保你全家和美,衣食無憂!’

    “掌櫃,諒在你為鋪子辛苦多年的情份上,只要你交出吞掉的銀子,所有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慕容岸一副大度之相,看到慕容雨眼中,只覺他是一個跳樑小丑,在演著明知結局的無聊滑稽戲。

    “多謝……大少爺!”慕容岸是慕容修的獨子,將來的忠勇侯,就算咬出他來又如何,他貪的是自己家的銀子,慕容修最多訓他幾句了事。

    可掌櫃的只是一名普通百姓,得罪了貴族公子慕容岸,他哪裡還有好日子過,認下罪名,保全一家性命是正事:“小的的母親得了重病,急需銀子,小的本想先借用下鋪子裡的銀子,過年前再還上,沒想到這麼早就被侯爺發現了……”

    慕容岸輕輕歎了口氣,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苦口婆心的勸解著:“掌櫃打理鋪子十多年,是鋪子的大功臣,有什麼困難可以直接和我或爹說,我們一定會幫你的,你怎麼做這種傻事?”

    “是小的考慮不周,一切聽憑侯爺,大少爺處置!”掌櫃語氣甚是悲哀,慕空岸望望慕容修,下了定判:“掌櫃管理鋪子多年,一直井井有條,可是,侯府有規定,不能用犯了大錯的下人,不如這樣,你把貪去的銀子都還回來,取了你應得的月錢,自謀生路吧!”

    掌櫃是鋪子的功臣,可他畢竟犯了錯,很難處置,處罰的輕了,惹人閒話,處罰的重了,也會被人非議,慕容岸的懲罰,不輕不重,合情合理,既維護了侯府利益,也教訓了貪墨小人,慕容修很是滿意,暗暗點頭。

    慕容雨冷冷笑著,在侯府鋪子混了三個月,慕容岸多少也學了些東西。

    掌櫃認罪謝恩後,被侍衛們押回家取銀子了,慕容岸走上前來,低聲道:“爹,對不起,我只顧著侯府之事,對鋪子疏於管理,不知道掌櫃貪墨了這麼多銀子……”

    慕容修望了慕容岸一眼,拍拍他的肩膀,輕輕歎了口氣,眼眸中閃爍的不是責備與不悅,而是鼓勵:“別著急,能力都是鍛煉出來的!”岸兒會是將來的忠勇侯,如果連這十多家鋪子都管不了,將來在官場上,肯定會吃虧的,必須慢慢鍛煉他的能力……

    慕容岸目光堅定,眸底閃著感動的淚光:“多謝爹信任,我一定會努力管好鋪子的!”忠勇侯慕容修,居然被自己騙的團團轉,是他太愚蠢,還是自己太聰明!

    “爹,哥哥,這家鋪子的掌櫃趁著哥哥繁忙,無瑕他顧,貪墨鋪子銀子,以次充好,得罪顧客,將鋪子折騰的烏煙瘴氣,還險些毀壞侯府名聲,其他鋪子會不會也有類似的事情發生?”

    慕容岸想輕鬆過關,可沒那麼容易,這一家鋪子虧損不能讓慕容修提高警惕,自己就多讓他看幾家,到時,不怕他不懷疑慕容岸。

    “應該不會吧,好幾家鋪子掌櫃都是祖母陪嫁來的,人品,值得信賴!”懷疑掌櫃人品,就是懷疑祖母,那可是大不孝。

    慕容岸輕輕笑著,心裡卻將慕容雨詛咒了千萬遍,今天的慕容雨,怎麼處處和自己做對?她是無心之舉,還是故意為之?

    “這鋪子的掌櫃,雖不是祖母的陪嫁,當年也是百裡挑一的老實人,十多年來,管理鋪子沒出過什麼差錯,怎麼突然間就貪墨起銀子了……”

    慕容雨淡淡掃了慕容岸一眼:“爹,這間鋪子的進出賬,是什麼時候開始不對的?”

    慕容岸的面色瞬間變的煞白,慕容雨,她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這個,我也沒看很仔細!”慕容岸略略沉吟:“最近兩個月的帳目,有很大的出入……”

    慕容岸暗暗鬆了口氣,慕容修著實厲害,他明明已經讓掌櫃巧妙的掩飾了,慕容修居然還能看出帳目不對……

    “爹,難得您今天有空,和哥哥一起去檢查檢查其他鋪子吧!”有了這家鋪子的前車之鑒,慕容修一定會仔細檢查鋪子帳目的,肯定能發現許多不對之處。

    “雨兒有了身孕,早些回府休息吧,鋪子的事情,就交給我和爹去查。”慕容雨有沒有發現問題慕容岸並不知道,不過,他卻知道,她心思縝密,若是跟去鋪子,一定會發現許多端倪,便委婉的下了逐客令。

    慕容雨輕輕笑著:“太醫囑咐我多走動走動,少弦有事在忙,我獨自一人在府裡呆著也沒事,咱們一家人,難得聚在一起,我就隨你們一起去查查其他鋪子好了,放心,我會靜靜坐在一邊選布料,不會妨礙到你們的!”

    慕容修對慕空岸很信任,他欺騙慕容修是輕而易舉的事情,自己今天的目的,可是拆穿他那齷齪的能力,強佔侯府產業的壞心思,讓慕容修對他有所懷疑,目的都沒達到,哪能離開。

    “既然雨兒回去無事,就一起去鋪子吧!”慕容雨為集絲行解了圍,慕容修非常高興,自然願意帶著慕容雨一同前往,說不定其他鋪子也出了事,需要雨兒解圍呢。

    慕容修在前,慕容雨和慕容岸居後,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去了別家鋪子查看,大半天的時間,將十多家鋪子查遍,原本都在盈利的鋪子,居然有兩三家開始虧損,五六家出入平衡,不賠不賺,五、六家有點小盈利,與去年的大賺銀子相比,簡直就是一個地上下,一個天上。

    “岸兒,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慕容修的面色陰沉的可怕,他已經仔細看過那些帳冊了,都是近兩個月才開怒虧損的,也就是說,鋪子之前都在賺錢,慕容岸接手管理鋪子後,鋪子的生意,才開始穩步下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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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oou 發表於 2014-7-23 10:07 AM

第174章:被人設計

    “這……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虧損,不盈利的鋪子都被慕容修揪了出來,除了裝傻充愣,置身事外,慕容岸實在想不出更好的解決方法了。

    “我到鋪子巡視時,掌櫃都告訴我,鋪子在盈利的……他們都是掌管鋪子多年的老掌櫃……我以為……他們不會撒謊……哪曾想……”

    不知是慚愧,還是什麼其他原因,慕容岸低垂著頭,說話都不怎麼連貫了。

    “哥哥,管理鋪子,每日都要檢查帳冊,核對上面的出賬和入帳,你都沒發現不對嗎?”想逃避責任,沒那麼容易。

    “我……我不會看帳冊……”吱吱唔唔大半天,慕容岸咬咬牙,實話實說了,從小到大,他就沒接觸過這東西,哪裡看得懂那本子上都密密麻麻的寫了些什麼。

    慕容修一愣,岸兒失蹤時才十二歲,什麼都不懂,什麼都不會,跟著兩名老人六七年,根本學不到有用的東西,回京不久,自己都沒仔細瞭解他,就將鋪子交給他打理,是自己疏忽了……

    不會看帳冊,被掌櫃欺騙,造成鋪子盈利下滑,自己也有責任,不能全怪他。

    “對不起,爹!”慕容岸一副做錯了事的羞愧模樣:“最近這段時間,除了忙侯府的事情外,我還在向別人學習看帳冊,處理鋪子問題等好多事情,可能是我請教的太明顯了,他們知道我不會看帳冊,方才悄悄貪墨鋪子銀兩……”

    慕容雨心中不屑的嗤笑一聲,慕容岸撒謊的本事真是高明,說的謊話,天衣無縫,可惜,自己在這裡,絕不會讓他的苦情計成功。

    抬抬眼瞼,慕容雨驚訝道:“哥哥沒回侯府前,鋪子都是掌櫃們在管,每天打理的井井有條,顧客盈門,生意興隆,祖母每個月到鋪子巡視一次,掌櫃們都不敢造次,就算是哥哥管理鋪子,祖母也會抽空前來巡視,他們怎敢如此囂張跋扈?”

    慕容岸是侯府未來主子,管理鋪子三個月,和鋪子裡的掌櫃,夥計都混熟了,如果這麼輕易的就放過了他,他肯定會變本加利貪墨侯府銀子,自己必須想個辦法,讓他貪不到銀子。

    慕容修也有了絲絲疑惑,岸兒怎麼說都是侯府大少爺,掌櫃們再自恃博學,也不敢如此囂張的欺瞞他,事情有些蹊蹺!

    慕容岸輕輕歎了口氣,無奈道:“鋪子裡的掌櫃,都是元老了,我只是新到京城的大少爺,什麼都不懂,什麼都不會,他們不服我管,也很正常!”

    慕容雨心中冷笑,裝可憐給誰看,自己可不吃他這一套:“你是侯府大少爺,是他們的主子,身份高貴,掌櫃們再聰明,再厲害,也是下人,你管他們,是天經地義的事情,誰敢不服?”

    慕容岸再次無奈歎氣,目光迷蒙:“哥哥雖是侯府大少爺,卻無才無德,又無功名,甚至於,連帳本都看不懂,掌櫃們看不起我,也是應該的……”

    慕容修皺了皺眉,厲聲道:“無才無德無能力,的確會讓人看不起,不過,你是侯府大少爺,要爭爭氣,把自己鍛煉的博學多才,能力非凡了,看看誰還敢看不起你!”

    慕容雨望望高疊的帳本:“侯府銀子的主要來源,就是這十幾家鋪子,如今虧損大於盈利,對侯府著實不好,先交給爹爹,儘快管理妥當了,速速盈利是正事,爹爹管理時,哥哥也可在一旁學學經驗與處事的方法……”

    慕容岸的目光不自然的閃了閃,面容凝重,慕容雨是想讓慕容修收回自己管理鋪子的權利麼?她是嫌棄自己能力不夠,還是發現了什麼?

    慕容修也有些為難,一下子收回岸兒手中所有權力,他會難過的,掌櫃們也會以為自己不重視他,對他更加不尊重,流離失所多年,他受了很多苦,能回到侯府,已經很不容易了,自己這做親生父親的,斷不能再貶低他……

    將慕容岸和慕容修的神色盡收眼底,慕容雨心中有了計較,慕容修對慕容岸雖有懷疑,卻因父子親情,不願治他難堪,自己想徹底打垮慕容岸,不能急於一時,否則,慕容岸裝裝可憐,以老夫人和慕容修對他的信任,最後吃虧倒楣的一定會是自己。

    一步一步慢慢來,讓慕容修漸漸認識到這個慕容岸的可惡性,從心裡討厭他,那時,他才是真正的失敗。

    “要想真正鍛煉能力,還需做些實事,哥哥沒有參加科舉,不能在朝中做事,不如將集絲行和糕點鋪交給哥哥管理,一來鍛煉能力,二來這兩家鋪子虧損的著實厲害,如果哥哥能讓他們扭虧為盈,哥哥的能力就算是鍛煉好了,京城無人敢看不起你……”

    集絲行和糕點鋪被慕容岸弄的烏煙瘴氣,嚴重虧損,老主顧損失大半,每日入不敷出,就算將這兩家鋪子交給他全權管理,他也撈不到多少油水,既能打消慕容岸的懷疑,又能減去慕容修的愧疚,何樂而不為。

    “好,就照雨兒說的,將集絲行和糕點鋪交給岸兒打理!”慕容修笑著答應下來。

    侯府是百年望族,家底雄厚,祖上留下的產業幾輩子都吃不完,鋪子好好經營,很快就會扭虧為盈,集絲行和糕點鋪,就交給岸兒鍛煉能力吧,能賺錢更好,不能賺錢,也無所謂,就當沒開那兩家鋪子。

    “岸兒,明天我便為你請名先生,教你看帳本!”將來的忠勇侯,如果連帳本都不會看,豈不是會惹人嘲笑,慕容家的後代,就算不能出類拔萃,也要有一定的能力與實力,絕不能被人看不起。

    “謝謝爹!”慕容岸感激的道著謝,陰冷的目光悄悄望向慕容雨,眸底寒意迸射,都是她,壞了自己的好事!

    “雨兒選好布料了嗎?”處理完兒子的事情,慕容修改關心女兒。

    “已經選好了!”慕容雨笑著站起身,天色不早了,她的目的也已經達到,沒必要再留下妨礙人家討好‘父親’:“太陽要落山了,我先回府了!”

    歐陽少弦處理完事情就會回府,慕容雨身為楚宣王世子妃,斷不能回去的太晚了,慕容修深知出嫁從夫的道理,便沒有挽留她,楚宣王府排排侍衛護送,慕容修還是有些不太放心:“我送送你!”

    “出了門,走上幾百米,轉過彎就是楚宣王府,路程很近,不會出什麼事的,爹爹就不必送了,回府和祖母,哥哥,莉兒一起用晚膳吧!”老夫人病重,慕容修繁忙,一家人很少聚在一起用膳,如今好不容易有了時間,慕容雨當然不會耽擱。

    “雨兒慢走!”不等慕容修說話,慕容岸已笑眯眯的搶先下了逐客令,笑容意味深長,耐人尋味,隱隱,帶著別人看不懂的詭異神色,慕容雨,還真是不簡單!

    慕容雨不急不惱,扶著琴兒的手走向門外,眼瞼微微沉下,遮去了眸中淩厲的清冷光芒,先讓慕容岸得意幾天,等自己找到人證,物證,證明他不是真正的慕容岸時,看他還能不能笑的出來!

    出了鋪子,抬頭望去,日薄西山,紅霞滿天,街上行人漸少,慕容雨一行人沐浴著淡淡的餘光,緩步前行,十分惹眼。

    不知是不是慕容雨的錯覺,四周雖有三三兩兩的行人,卻靜的出奇,陣陣清風吹過,初夏的溫暖天氣,帶著絲絲冷意,令人後背發涼。

    轉過彎,遠離了熱鬧的大街,走進了通往楚宣王府的小道,四周靜的詭異,讓人不安,冷意漸漸襲來,寒意縈繞周身,走在後面的丫鬟,嬤嬤不知不覺間,緊了緊身上的衣服,心中暗暗納悶,奇怪,怎麼突然間冷起來了?

    “嗖嗖嗖!”一道黑色身影在四面八方不停閃現,如同閃電一般,轉瞬即逝,速度快的讓人來不及反應,帶起的陣陣清風,冰冷陰寒。

    慕容雨神色平靜,柳眉微蹙,是他來了!

    丫鬟,嬤嬤全都嚇的不知所措,驚慌的望著四周,祈求老夫保佑,能夠平平安安。

    “什麼人?”侍衛們高度戒備,高呼著拔出手中長劍,將慕容雨,眾丫鬟圍在中間,嚴厲的目光,戒備的注視著四周的一舉一動。

    “嗖嗖嗖!”黑色身影瞬間出現在侍衛們身邊,在他們還來不及反應時,雙手快速揮出,所過之處,侍衛,丫鬟,嬤嬤一聲未吭,軟軟倒地,就如那晚,暗殺慕容雨時一樣,無聲無息,除去了她身邊的所有保護者。

    不同的是,男子解決掉所有人後,並沒有掐慕容雨的脖子,而是站在她三米外的地方,靜靜與她對峙,兩人冰冷的目光在半空中交匯,電光火石間已過了上百招,周圍的空氣瞬間被凍結,無邊的殺意快速漫延……

    “我是來殺你的!”男子率先開了口,目光淩厲。

    “我知道!”慕容雨語氣冰冷,眸底隱有寒光閃爍:“那塊滕花玉佩,你是自己留著,還是送人了?”戴著面紗,她也照樣認識他。

    男子猛然一震,眸底閃過一絲震驚:“你認識我?”

    “不認識,不過,每當你靠近我時,我總會有一種非常熟悉的親切感,小時候,我只對我哥哥有這種感覺!”慕容雨清冷的雙眸凝神觀察著男子眸底的每一道神色:“七年前,我哥哥失蹤了,我就再也沒有見過他……”

    “忠勇侯府大少爺,已經回來了!”男子不是京城人,但他來京多日,對京城的事情知道不少,更何況,慕容岸歸來,轟動全城,他又豈會不知。

    慕容雨不屑的嗤笑:“那是個冒牌貨,我對他沒有小時候對哥哥的親切感,對你卻有,你是誰,記不記得十二歲之前的事情?”

    “當然記得!”男子的語氣越發的冷冽,仿佛不願和慕容雨多說話,微低著頭,慢慢拔出了身上的佩劍,動作極慢,仿佛很享受拔劍的過程:“你可以選擇一種死法!”

    她曾幫他買下滕花玉佩,他便還她一份人情,讓她自由選擇死法。

    “誰派你來殺我的?葉貴妃嗎?”葉貴妃權利欲,控制欲都極強,從來只有她設計別人,絕不允許別人設計她,慕容雨設計葉貴妃被蛇咬,還得罪了三皇子,她當然不會放過慕容雨。

    至於慕容岸,慕容雨才剛剛得罪他,慕容修又和他在一起,他根本來不及找人殺她。

    男子目光冷冽:“你的問題,太多了!”事關機密,他一個問題都不會回答,讓她選擇死法,已經是對她手下留情,若是換了其他人,早就成了一具死屍。

    “你膽子不小,居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跑來這裡殺我!”真不知他是急糊塗了,還是被他的主子逼糊塗了。

    男子守口如瓶,慕容雨套不出任何事情,也就不再試探:“五米外,就是楚宣王府!”只要慕容雨高呼一聲,就會有數名侍衛,暗衛出來護衛。

    “歐陽少弦不在王府!”黑衣男子目光炯炯,除了歐陽少弦,楚宣王府的其他人,他根本沒放在眼中,如果敢妨礙他的事情,來一個,他殺一個,來兩個,他殺一雙:“我的時間,耐心有限,你想好死法了嗎?”

    男子持意要殺她,慕容雨也懶得再和他費話,揚唇冷笑:“怕只怕,死的人不是我,歐陽少弦的確不在楚宣王府,但並不代表,他不在其他地方!”

    話落,一道修長的檀色身影從天而降,輕輕飄落于慕容雨身側,風吹起衣衫,在半空中飄揚,揮劃出優美的弧線:“看來,你的主人應該是葉貴妃!”

    “嘩啦!”原本空蕩蕩的街道瞬間湧出了數不清的侍衛,暗衛,將男子團團圍住,男子冷眼掃了掃,毫無懼色:“你們早就知道我要來?”

    “更確切一點兒說,設計葉貴妃之後,我們每天都設著天羅地網,專等你送上門!”葉貴妃報復心那麼強的人,被慕容雨設計了,豈會不氣,不恨,絕對會派人暗殺慕容雨。

    “我得罪葉貴妃,就是為引你出來,看你究竟是不是我哥哥!”結果有些失望,所有事情,男子全部否認。

    “雨兒,他不是你哥哥,又是葉貴妃派來殺你的,萬萬留不得!”歐陽少弦目光凝重,語重心長,對敵人,他向來是一擊必殺,絕不會心慈手軟,手下留情!

    慕容雨笑笑,笑容有些苦澀:“我只關心我的親人,既然他不是,隨你處置!”

    “你的侍衛,太弱,根本殺不了我!”男子語氣孤高冷傲:“讓他們前來,只是白白送死,歐陽少弦,敢不敢與我一較高下?”男人年少氣盛,就喜歡爭強好勝,男子走遍各國,第一次遇到歐陽少弦這麼強的對手,不比試比試,太可惜了。

    “如你所願!”男子武功高,歐陽少弦能察覺得到,這麼多侍衛,暗衛,聲勢浩大,根本抓不住他,想要擒拿或殺掉男子,還得他親自來。

    侍衛們後退幾步,讓出一片空地,歐陽少弦和黑衣男子走到中央,面對面而立。

    男子露在黑色面巾外的眼睛寒意縈繞,凝望歐陽少弦片刻,驀然開口:“我很慶倖接了這個單,遇到你這個強勢的對手!”

    接單?他是殺手!不是葉貴妃培養的暗中勢力。

    “你很快就會後悔接了這個單!”以前賺的銀子,也是有命拿,沒命花!

    “歐陽少弦,如果你死了,我會再送你的世子妃下去陪你,不會讓你孤單的!”男子語氣冷漠,慎重承諾,他接的單,本來就是殺掉歐陽少弦和慕容雨。

    歐陽少弦冷冷一笑:“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麼主意,你接單要殺的人不止雨兒,還有我吧!”慕容雨雖然設計了葉貴妃,但出嫁從夫,她會以為,這是歐陽少弦的主意,哪裡會放過他。

    “如果侍衛,暗衛一起動手阻攔你,我帶雨兒回府,你就殺不了我們,向我提出挑戰,只是你的一招戰略部署,先殺了我,再伺機除去雨兒!”

    慕容雨的武功在黑衣人眼中根本不堪一擊,只要歐陽少弦死了,慕容雨失去了保護傘,也就活不久了。

    “知道我要殺你,為何還要迎戰!”歐陽少弦是聰明人,不會打沒有把握的仗,自己與他的武功相差無已,短時間內根本分不出勝負,他那麼自信滿滿,是諸定自己會輸?

    難道他還有後招?否則,不可能這麼自信。

    “放心,暗箭傷人那麼卑鄙、齷齪的事情,我歐陽少弦不屑做,我會正大光明的與你交手,分勝負!”

    對卑鄙無恥的小人,歐陽少弦會用詭計,對正人君子,他會正大光明,男子雖是殺手,做事光明磊落,沒用卑鄙無恥的方法殺人,歐陽少弦自然不會用齷齪的方法對付他。

    “如此,甚好!”話落,黑衣男子手腕猛然翻起,手中長劍以迅雷不及掩耳,快速刺向歐陽少弦,長劍所過之處,亮起一道幽深的寒光。

    歐陽少弦立於原地未動,當長劍即將刺到他身上時,微握的大手猛然抬起,‘當’男子手中長劍,與歐陽少弦的軟劍相撞,閃出一道耀眼的光芒。

    “青羽軟劍!”男子後退幾步,望著歐陽少弦手中軟劍,輕聲讚歎:“想不到這把劍居然在你手中!”難怪他遍尋不到,原來已有了主人。

    “這把劍會永遠追隨我,無論何時何地,都輪不到你!”黑衣男子的想法,歐陽少弦一清二楚,殺了他,拿走青羽軟劍,做夢。

    歐陽少弦與黑衣男子出手很快,眾人只看到兩道修長的身影忽上忽下,忽左忽右的纏鬥在一起,看不清他們是如何出招的。

    散著森森寒光的兩柄長劍隨著兩人的動作,在夜色中揮劃出各式各樣的弧線,劍劍相撞聲不絕於耳,侍衛,暗衛們戒備的同時,也情不自禁的望向戰圈中打鬥的兩人,武功之高,他們望塵莫及。

    歐陽少弦與黑衣男子的武功相差無已,打了大半個時辰,還未分出勝負,歐陽少弦沉著、冷靜,從容應戰,黑衣男子似乎有些焦急,他是來殺人的,不是來比試的,照這樣打下去,天亮也未必贏得了歐陽少弦,必須想個辦法,儘快殺掉歐陽少弦才行。

    四周,侍衛,暗衛密密麻麻站滿了整個街道,手持長劍將戰圈圍的水泄不通,男子殺人後逃離,還是件麻煩事呢。

    男子分神想事情,躲閃的速度慢了些,軟劍來到面前,才慌忙躲閃,長劍擦著頭滑過,一縷頭髮被斬落,飄飄落地……

    顧不得理會那縷斷發,男子打起十二分精神,與歐陽少弦較量。

    眼看著天色越來越晚,男子有些焦急,腦海中一個模糊的計畫漸漸成型,四周全是歐陽少弦的人,在氣勢上,他已經輸了一分,歐陽少弦的心態很好,別無他想,一心應戰,而他必須分神思索殺人,逃離等事情,氣勢又輸了一分。

    交手近百招,男子隱隱察覺到,歐陽少弦的武功似乎比他還要略勝半籌,光明正大的殺掉歐陽少弦,根本不可能。

    男子悄悄望去,慕容雨被侍衛們重重保護著,非常嚴密,他甩開歐陽少弦,殺慕容雨,也不可能。

    慕容雨,歐陽少弦都很難殺,為了完成任務,別無他法,只能兵行險招。

    分神想事情,男子的動作慢了半拍,被歐陽少弦一掌打中肩膀,踉蹌著向後退去,歐陽少弦步步緊逼,手中軟劍發出陣陣劍鳴,直奔黑衣男子的要害而去。

    望著離他越來越近的軟劍,男子不慌不忙,嘴角輕揚起一抹詭異的笑,果然中計了!

    軟劍近在咫尺,眼看著就要刺到他身上了,黑衣男子猛然側身躲過,手中長劍直奔歐陽少弦的胸口而去。

    人的身體不能與劍刃相撞,歐陽少弦正欲側身躲閃長劍,身側突然襲來一陣冷氣,側目一望,竟是黑衣男子左手拿著匕首偷襲他……

    右手長劍的攻擊是虛,左手匕首的偷襲才是實,真是聰明又惡毒,空著的左掌,對著黑衣人的額頭打了過去。

    男子用了暗招,歐陽少弦也不再客氣。

    “砰!”額前三寸處,歐陽少弦的手掌被男子攔下,眸底,寒光迸射:“歐陽少弦,你居然偷襲!”

    歐陽少弦冷冷一笑:“這不是偷襲,是對你的警告!”話落,歐陽少弦的手腕猛然一轉,手掌如同遊龍一般,飛速越過男子手掌的攔截,狠狠打到了男子額頭上……

    男子眼冒金星,大腦一片空白,踉蹌著向後退去,三道金光自男子後腦射出,無聲掉落於地……

    站穩腳步,男子甩甩昏沉的腦袋,抬頭望望四周的重重侍衛,清澈見底的眼眸中,明顯閃著疑惑與不解……

    突然,清澈的眸底瞬間被陰霾代替,男子好像看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眼睛圓睜著,緊緊皺起了眉頭,目光四下掃視,不經意間望到了慕容雨,眸底閃著濃濃的震驚與難以置信:“慕容雨!”

    “我們的比試還未分出勝負,你是投降,還是繼續!”歐陽少弦冰冷如臘月冰窖般的聲音自身側響起,男子沒有說話,低頭思索片刻,手腕一翻,片片白色粉末灑向一側的侍衛,侍衛們嗆的連連咳嗽,快速躲閃,自然讓出一條路,黑衣男子快速飛身離去,並在身後灑下一片粉末,防止有人跟蹤……

    “層層天羅地網,居然讓他跑了!”慕容雨有些惋惜,男子是葉貴妃派來的,上次沒殺她,有了這一次,這一次又沒能殺了她,應該還會有下一次。

    煙塵散盡,半地白色粉末,三道金色的物體,在白色的地面上格外顯眼,歐陽少弦彎腰撿起,居然是三枚金針,在火把的照射下,閃爍金色光芒。

    交待侍衛們將昏迷的侍衛,丫鬟,嬤嬤抬回房間,並處理這裡的其他事情,慕容雨和歐陽少弦回了軒墨居。

    “是那名男子掉落的嗎?”打鬥時,慕容雨是正對著那名男子的,並沒看到金針從男子身上竄出來。

    燃燒的燭光下,歐陽少弦撚著細長的金針,目光幽深:“這是用來封穴的金針!”

    “封穴?”慕容雨雖懂武,卻都是王香雅教的,在開學上知道的東西,不及歐陽少弦多。

    “所謂金針封穴,是以三枚金針刺入人後腦的三處大穴,可封去一定的記憶,這是苗疆那邊的詭異醫術……”歐陽少弦打男子額頭,只是在給他教訓,沒想到,居然打出了他後腦的金針。

    “又是苗疆,難道那名男子是叛軍的人?”慕容雨沉沉眼瞼:“金針被打出,那名男子會怎麼樣?”

    “恢復被封存的記憶!”剛才之前的男子,是少了一定記憶的人,雨兒又對他有親切感,他會不會就是真正的慕容岸?

    “他會是我哥哥嗎?”慕容雨還報著一線希望,如果他是真正的慕容岸,就可以出面拆穿那個假貨了。

    小時候,慕容岸很愛護慕容雨,他失了記憶,不認識慕容雨,才會來殺她,如今,他恢復了記憶,又是真正慕容岸的話,應該不會再傷她。

    “這個問題,只有那名男子知道了!”封掉慕容岸記憶的人,應該也知道。

    “假的慕容岸能拿到哥哥的信物,還在手臂上弄那麼相像的朱砂痣,他和哥哥多多少少都會有一定的聯繫!”極有可能,他們受命于同一個主子。

    “少弦,剛才你是故意放走那名男子的嗎?”男子雖然撒了不少粉末阻攔侍衛,但歐陽少弦抓住他,還是不成問題的。

    “沒錯!”收劍回鞘,歐陽少弦大手緊撚著那幾枚金針:“我看到金針掉落,就知道他被人封了記憶,他的主子封他記憶,就是不想讓他記著以前的事情,極有可能,他們兩人之前是敵人!”否則,哪用得著封存記憶。

    “記憶恢復,他的心裡一定充滿仇恨,就算我抓了他,也關不住他,倒不如直接成全他,讓他離開!”有仇報仇,有冤報冤。

    “他不會有危險吧!”如果那名男子真是慕容雨的親哥哥,她不希望他有事,之前他殺她,是因記憶被封,他不記得她,她不會計較。

    “恢復記憶之事,除了他和咱們兩人外,無人知曉,以他的聰明才智,高絕武功,混在危險之地,應該不會出事!”不過,他奉命來殺自己和雨兒,失敗而歸,任務沒有完成,受罰也是一定的。

    更有一種可能,他的主子,一氣之下,殺了他,不知以他的聰明才智,能不能應付的了。

    “雨兒,假慕容岸的事情,你自理的如何了?”黑衣男子的命運是未知的,歐陽少弦不想再繼續,快速轉移了話題。

    “架空了他的權力,只剩下集絲行和糕點鋪讓他管!”這兩家鋪子已經沒有多少油水可撈,以他那貪婪的性子,肯定會另想辦法拿銀子,繼續派人盯著他,找到機會,就將他的醜陋面目展現在老夫人和慕容修面,看看他們兩人還會不會繼續維護他。

    “有沒有完整的計畫?”慕容岸剛回京城幾個月,不成氣候,以楚宣王府的勢力,慕容雨的聰明,拆穿他,不是難事。

    “對付慕容岸,不需要太過完美的計畫,街頭痞子一個,根本不堪一擊,倒是慕容莉,有點麻煩!”一個不到十一歲的孩子,有如此深重的心機,出乎了慕容雨的意料。

    不過,慕容莉與慕容岸關係親密,抓到慕容岸的把柄,不愁拆不穿慕容莉。

    自己是不是應該拋個餌給慕容岸,儘快解決他,免得天天在眼前晃來晃去的煩人。

    “少弦,那名男子的事情……”如果他是真正的慕容岸,沒有完成任務,回去主人那裡,肯定很危險。

    “放心,我已經派暗衛去調查此事了,很快就會有消息的!”三皇子回京,太子,葉貴妃,三皇子分成了三派,京城的局勢越來越亂,更要小心應付,並且,再有幾個月,自己就要封王,歐陽少陵遲遲沒有動靜,會不會在暗中計畫什麼陰謀?

    月上柳梢頭,歐陽少陵一襲竹青色長袍,俊逸出塵,動作優雅,行至涼亭前,亭子裡,北郡王妃正在喝茶,納涼:“娘,你找我!”

    放下茶杯,北郡王妃擺了擺手,丫鬟們識趣的快步退到十多米外,將空間讓給北郡王妃和歐陽少陵。

    “少陵,你實話告訴我,你究竟喜不喜歡南宮雪晴?”成親大半年,還沒圓房,這兩人也真是。

    歐陽少陵輕輕笑著,目光幽深:“她是我的世子妃!”無論他喜不喜歡,她都是北郡王,北郡王妃,太妃逼他娶的世子妃。

    “別轉移話題,娘只問你,你喜不喜歡她?”這就是北郡王妃叫歐陽少陵前來的原因,她的計畫,早就成熟,怕少陵會反感,才一直拖著,沒有實施。

    “夫妻之間,自然相互喜歡!”最近這段時間,歐陽少陵和南宮雪晴關係生疏,沒怎麼親近過,難道母親發現了端倪:“怎麼突然想起來問這件事情?”

    “成親之後,你們兩個三天兩頭分房睡,一個在臥室,一個在書房,極少有同睡一張床的時候,哪像夫妻,我還以為你不喜歡她!”聽少陵的意思,是喜歡南宮雪晴的,就是南宮雪晴不識抬舉了。

    “朝中事情多些,我在書房處理著,就到了大半夜,累的不想動,就睡在書房了!”歐陽少陵漫不經心的敷衍著,婦道人家,就喜歡管這些無聊的事情,若非北郡王妃是他母親,他根本懶得回答。

    北郡王妃的眼睛,瞬間眯了起來,少陵喜歡南宮雪晴,又是血氣方剛的年齡,娶了世子妃,豈會不圓房,除非南宮雪晴不願意,他不願強人所難。

    剛才,少陵將所有錯誤都攬到了自己身上,沒有說南宮雪晴半句不是,更加肯定了北郡王妃的猜測,南宮雪晴不喜歡歐陽少陵,才拒絕與他圓房間。

    北郡王妃頓時怒氣衝天,自己兒子英俊瀟灑,風度翩翩,放眼京城,名門貴族的小姐搶著嫁,南宮雪晴得了寶,居然不懂珍惜,自己這個做婆婆的,有必要教教她,什麼叫出嫁從夫!

    “少陵,歐陽少弦很快就要封王,慕容雨又有了近三個月的身孕,你和雪晴也要爭爭氣,儘快生個孫子!”同是老楚宣王的孫子,北郡王府,絕不能讓楚宣王府比下去。

    “是!”北郡王妃吩咐了一大堆事情,歐陽少陵漫不經心的隨口答應著,眸底隱有詭異的光芒閃現,歐陽少弦想封王,必須先過他這關。

    月上中天,北郡王妃終於說完了事情:“少陵,我說的這些,你可記住了?”楚宣王已死,北郡王就算贏了,接下來,是歐陽少弦與歐陽少陵的爭鬥,年輕人的時代,他們的些長輩會幫一定的忙,卻不再是主角。

    “全部記下了!”生個孩子而已,居然羅囉嗦嗦的叮囑一大堆,歐陽少陵聽都聽煩了。

    北郡王妃滿意的點點頭,抬頭望向天空,這才發現,夜很深了:“這麼晚了,少陵,快回去休息吧,明天朝中還有事情要做!”

    問過晚安,歐陽少陵轉身離開,身影消失不見後,嬤嬤快步走了過來,北郡王妃滿眼期待:“事情成功了?”

    嬤嬤重重點頭:“不負郡王妃所望!”

    北郡王妃詭異的笑笑:“賞,重重有賞!”進了北郡王府的門,就是北郡王府的人,南宮雪晴不讓少陵碰她,難道還想著去找其他野男人?

    如果歐陽少陵不喜歡南宮雪晴,也就罷了,既然少陵喜歡她,北郡王妃這個做母親的,自然要成全兒子。

    遠離涼亭,歐陽少陵走上岔道,一條是去書房的,一條是回房間的,想到北郡王妃剛才叮囑的話,踏上小道的腳猛然頓住,思索片刻,收了回來,改走另一條路,回臥室。

    臥室裡亮著燈,南宮雪晴還沒睡,沐浴後,正半躺在床上看書,小臉明媚動人,如瀑的墨絲散了大半張床。

    “吱呀!”房門推開,歐陽少陵走了進來,南宮雪晴望望門口,目光繼續轉到書上流連:“今晚你不睡書房嗎?”

    “分房睡的太久,母親好像有些懷疑咱們的關係了,最近幾天,我都會回房休息!”歐陽少陵走進內室,望了南宮雪晴一眼:“你把衣服穿好!”

    多日來,臥室只有南宮雪晴一人休息,天氣漸漸轉熱了,晚上睡覺時,她穿的衣服極少,除了肚兜外,只穿一件輕紗睡衣,很薄的紗,七分透明,穿在身上,勾勒出完美的身材曲線,裡面的肌膚若隱若現,讓人浮想連翩。

    歐陽少陵進了屏風後沐浴,南宮雪晴放下書本,下床走到櫃子邊,拿出一件不透明的睡袍換上,躺到床上,背對著外面,閉上了眼睛,歐陽少陵回房休息時,他們都是背對背而眠,為免休息時相背無語,她還是先睡著吧。

    香爐中燃燒的茉莉花香料漸漸飄散,彌漫,歐陽少陵沐浴完畢,從屏風後走出的時候,床上傳出均勻的呼吸聲,南宮雪晴好像已經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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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oou 發表於 2014-7-23 10:08 AM

第175章:南宮雪晴不是處子?

    歐陽少陵穿著睡袍躺到床上,拉過一側的薄被蓋上,正欲休息,身側的南宮雪晴突然轉過了身,柔若無骨的身體,不欺然的貼到了歐陽少陵後背上,身體滾燙,美麗的小臉上也浮現不自然的潮紅:“歐陽少陵,我好像,中媚藥了!”

    “你是泡冷水還是找人幫忙?”歐陽少陵坐起身,避開南宮雪晴貼過來的柔軟嬌軀,嘴角揚著淺淺的笑,語氣冷漠,毫無感情。

    南宮雪晴全身發燙,眼神迷蒙,臉頰上散著不自然的潮紅,一看就知是中了媚藥。

    解媚藥的方法只有兩種,泡冰水,陰陽交和,他對南宮雪晴沒興趣,不過,身為盟友,如果她要求了,他會找其他男人來幫她忙。

    南宮雪晴深深呼吸,努力讓自己保持一絲理智,狠狠瞪了歐陽少陵一眼:“幫我……準備冷水!”無論和哪個男人,那種骯髒的事情,她想想就想吐,死都不會做。

    “白天你都去了哪裡,怎麼會中媚藥的?”漫不經心的詢問著,歐陽少陵掀開被子,翻身下了床,隨手披上一件外衣,大步向外走去。

    泡冷水解媚藥,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丫鬟們都回房休息了,歐陽少陵決定親自去打冷水,水井距離這裡不遠,出了小院,走上二十多米就到。

    “我一整天都呆在王府裡……根本沒出去過!”媚藥一定是王府的人給她下的,只是何人如此大膽,居然敢暗算她這個掌權者。

    歐陽少陵幾不可見的皺了皺眉,在王府中媚藥,不太可能吧,除非……

    歐陽少陵剛剛走出內室,體內突然騰起一陣熱流,瞬間襲遍全身。

    心中一驚,歐陽少陵猛然停下了腳步,糟糕,自己也中媚藥了,可自己一直很小心,吃、喝的東西,沒發現任何異常,怎麼會中媚藥的?

    濃郁的茉莉花香縈繞鼻端,歐陽少陵抬頭望去,香爐裡燃著茉莉香,淡淡煙霧自爐中徐徐飄出,彌漫著整個房間。

    歐陽少陵瞬間明白,媚藥不是吃進去的,而是通過茉莉香吸入人體的。

    快速拿起桌上的茶壺,澆滅了香爐裡的熏香,歐陽少陵的面色陰沉的可怕,是誰這麼大膽,居然設計他和南宮雪晴,在別人眼中,他們可是夫妻,行房是天經地義的,不是什麼新鮮事……

    腦海中突然閃現北郡王妃詢問的那些古怪問題,難道母親不願意北郡王府輸給楚宣王府,急著抱孫子,方才下藥設計自己和南宮雪晴行房,生兒子?

    歐陽少陵緊緊皺起了眉頭,面色陰沉,母親怎麼這麼糊塗,自己的房事之事,哪輪得到她來操心。

    快走幾步,房門近在咫尺,歐陽少陵用力拉了幾下,門卻紋絲不動,透過門縫可見,外面上了鎖。

    若在平常,一扇小小的門根本難不住歐陽少陵,可他剛才吸了許多摻雜媚藥的茉莉香,全身發軟,用不上絲毫內力,滾燙身體的某一處,卻腫脹的難受,叫囂著想要釋放。

    香裡不知下了多少媚藥,歐陽少陵感覺到被算計,想要運功時,已經來不及,媚藥迅速侵襲全身,也迷蒙著他目光與理智。

    搖搖頭,歐陽少陵努力保護清醒,跌跌撞撞的回了內室,大床上,南宮雪晴小臉紅的快要滴出血來,難受的在床上來回翻騰著,望到歐陽少陵,微微錯愕:“這麼快就回來了,冷水呢?”

    “門被鎖上了,我現在全身沒力氣,出不去!”歐陽少陵大步走到窗前,用力拉窗子,卻非常悲哀的發現,窗子也被關嚴了,根本打不開。

    “你不會也中了媚藥吧!”南宮雪晴驚訝不已,歐陽少陵面色也泛著潮紅,眼神很是迷茫,是中了媚藥的典型症狀。

    是誰這麼大膽,居然敢設計她和歐陽少陵!

    屏風後是歐陽少陵沐浴過的水,溫的,根本解不去媚藥的強勢藥力,歐陽少陵站在窗前,扶著桌子,目光陰沉,母親將所有事情都算計到了,斬斷了所有後路,看來,她是吃了秤砣鐵了心,想讓他們兩人行房!

    為了贏楚宣王府,母親居然連他的終身幸福都算計進去了,當真是好計策!

    歐陽少陵不喜歡南宮雪晴,南宮雪晴也不喜歡他,如果他們兩人行了房,還真是天大的笑話。

    嘴角輕揚起一抹冷冷的笑,當初,他用媚香設計歐陽少弦,沒想到今天,他會被親生母親設計,中了媚香……

    強忍著體內不斷叫囂的欲望,歐陽少陵快步走向屏風後,裡面的水應該涼了,先去去藥效,恢復恢復內力,自己就可破門出去找冰水,泡冰水……

    媚藥一陣又一陣強勢襲來,歐陽少陵神智不太清醒,眼神也迷蒙著,走路雖快,全憑感覺,突然,腳下一絆,歐陽少陵直直向前倒去。

    眉頭緊皺著,歐陽少陵以最快的速度側身,避開要害接地,胳膊觸到了柔軟的大床,身體一歪,徑直倒在了床上。

    女子特有的幽香縈繞鼻端,歐陽少陵的意識瞬間模糊,全身的血液快速彙集到一處,體內的血管漲的難受,仿佛隨時都會暴裂,如果再不解媚藥,他們就會沒命了。

    南宮雪晴比歐陽少陵中媚藥早,滲入的也深,身體染上了一層粉紅色,小臉更是紅的能滴出血來,眼神迷離,難受翻滾時,身體碰到了歐陽少陵,瞬間,兩人居然感覺到對方身體比自己清涼,強烈的欲望促使兩人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樣,抓住對方不放,兩具身體緊緊貼在一起,相互取涼。

    在媚藥和欲望的驅使下,一切順理成章,紫色的帳幔放下,男子和女子的衣服一件件飄落於地,房間中的溫度快速高漲,大床吱呀吱呀響,男子的粗喘和女子的低吟聲交織在一起,在這寂靜的夜裡,分外響亮……

    站在屋後觀察情形的嬤嬤輕笑一聲,快步離去,好事已成,郡王妃肯定非常高興,她等著領賞就行!

    行房本是件開心,快樂的事情,可屋內大床上的歐陽少陵眸底只有欲望,不帶一絲感情,仿佛只是在發洩,而南宮雪晴,美麗的小臉由於痛苦而扭曲著,隨著歐陽少陵的不斷動作,眸底閃著絕望與深深的厭惡!

    不知過了多久,欲望退去,理智漸漸回歸,歐陽少陵率先清醒過來,白色雪紡紗的睡袍匆忙之中,被兩人壓在了身下,低頭望去,睡袍上潔白一片,歐陽少陵緊緊皺起了眉頭:“你不是處子?”

    南宮雪晴眼神還在迷茫,神智卻已清醒大半,面對歐陽少陵的質問,她沒有委委屈屈的遮掩或辯解,而是厲聲怒吼:“是的,我不是處子!”早就不是了,早就不是了!

    歐陽少陵快速翻身下床,眸底縈繞著濃濃的厭惡,抓起地上的睡袍穿在身上,頭也不回的大步向外走去,他有潔癖,無論那個人或物件再美再好,只要別人用過,他從來不碰,可就在剛才,他居然和別人用過的女人……真是骯髒!

    一腳踢開房門,歐陽少陵大步向書房走去,遠離骯髒的地方,骯髒的人,快些找水,洗去這一身的污垢,否則,他會寢食難安……

    來到書房,命下人抬來一桶桶的熱水,歐陽少陵一遍又一遍,不停清洗著,真是骯髒,一定要將她的痕跡徹底清理了,不能留半點污垢,剛才他被欲望驅使,才會和南宮雪晴行房,不過,圓房時,他還是有一絲理智的,若是知道她被別人用過,他死也不會碰她!

    與此同時,南宮雪晴也在屏風後沐浴,狠狠搓洗著已經被她揉的發紅的肌膚,眸底閃著濃濃的厭惡與憤怒,她居然又和男人行這種骯髒,齷齪之事了,身體真髒,真髒,一定要洗乾淨,徹底洗乾淨……

    為了活命,她才和歐陽少陵行了房,可行房後的噁心與厭惡,她受不了,真的受不了,太髒了,太髒了……

    半夜三更,北郡王妃居住的水怡院中燈火通明,嬤嬤從院外快步走了進來,滿面喜悅,北郡王妃滿目期待的急聲道:“成了?”

    “是的,郡王妃,事情圓圓滿滿!”嬤嬤喜笑顏開,世子,世子妃圓房,自己功不可沒。

    “賞,所有人通通有賞!”不過是離月國送來和親的公主而已,南宮雪晴有什麼可傲嬌的,自己兒子配她,是看得起她:“嬤嬤多加一季的月錢!”

    在北郡王妃眼中,歐陽少陵是最優秀的年輕一輩,世間任何一名女子都配不上他,他喜歡南宮雪晴,是她的福份,她不但不感恩,還拒絕歐陽少陵,北郡王妃當然好好要教教她。

    “多謝郡王妃!”丫鬟,嬤嬤們皆笑容滿面,主子高興,他們也跟著受益。

    “我餓了,讓廚房做點精緻的宵夜!”從下午到現在,北郡王妃一直在操心這件事情,連飯都沒怎麼吃,如今事情圓滿成功,她感覺到了饑餓,當然要好好犒勞犒勞自己。

    “是!”得了賞,丫鬟,嬤嬤們非常高興,做事也比以前俐落幾分,眨眼的功夫,幾樣精緻小菜端到北郡王妃面前,輕嘗一口,味道真不錯。

    “世子!”門外響起小丫鬟恭敬的稱呼,北郡王妃還來不及疑惑,修長的身影如風一般闖進房間,眸底陰霾縈繞,面色陰沉的可怕,全身散發著濃烈的怒氣,厲聲道:“都出去!”

    歐陽少陵在眾人眼中,是一名翩翩公子,彬彬有禮,聲音溫柔,突然而至的暴怒,嚇壞了眾人,悄悄望望北郡王妃,一聲不吭的快步走出房間,走在最後的那名丫鬟還識趣的帶上了房門。

    “少陵,這麼晚了,你怎麼來了這裡?”北郡王妃問的小心翼翼,這個時間,他應該在臥室與南宮雪晴……

    不會是南宮雪晴生氣,將少陵趕出房間了吧,這個賤蹄子,真是不識好歹……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歐陽少陵瞪著北郡王妃,眸底怒火燃燒,塞一個不知被多少男人用過的骯髒女子給他,知不知道他有多厭惡,多噁心。

    北郡王妃的目光不自然的閃了閃:“少陵,你說什麼呢,我怎麼聽不懂……”

    “啪!”歐陽少陵結實的大手狠狠砸到了桌子上,將桌子砸出一個大洞,望向北郡王妃的眸底,厲光閃現:“少裝傻,我知道今晚的事情,都是你一手安排的,為什麼要插手我和南宮雪晴之間的事情?”

    “我……我……”

    “你娘是為了你好!”北郡王接著北郡王妃的話,推門走了進來,狠狠瞪了歐陽少陵一眼:“成親大半年了,連房都沒圓,傳揚出去,別人還以為你沒那個能力,我北郡王府,豈不是要被人笑掉大牙……”有什麼會比有一個‘無能’的兒子更恥辱的。

    “難怪南宮雪晴嫁來王府這麼久,半點忙都沒幫上!”沒圓房,就不是北郡王府的一員,北郡王府的事情,她當然不會幫忙。

    “你們口口聲聲北郡王府,北郡王府,為了北郡王府的名聲,你們可以犧牲我的幸福,我是你們的兒子,親生兒子,難道在你們眼中,這些虛名都比不上我的幸福重要……”事到如今,他開始羨慕歐陽少弦,無父無母,無人嘮叨管束,更不會橫加干涉他的事情,更不地強逼著他做一些他不願意做的事情……

    歐陽少陵隱忍多時,怒氣突然發洩出來,如同洪水開閘,銳不可擋,北郡王和北郡王妃皆是一愣:“娶南宮雪晴,是你自願的。”

    “我是在你們的一再逼迫下才同意的!”歐陽少陵一字一頓,咬牙切齒,眸底怒火顯現。

    “身為北郡王府世子,你可以三妻四妾,不喜歡南宮雪晴,你可以另娶喜歡的女子,圓房是讓南宮雪晴將身心交給你,你又沒吃虧,大吵大鬧的幹什麼?”北郡王也怒了,他的兒子不會是想為喜歡的女子守身吧,真是天大的笑話。

    歐陽少陵不能告訴北郡王和郡王妃,南宮雪晴不是處子,否則,不必外人來設計,北郡府裡就已經亂了套,翻了天,內部矛盾激烈的北郡王府,被外人抓住弱點,根本不堪一擊……

    滿腔怒氣,卻無法發洩,歐陽少陵憤怒的眸底,由於隱忍,瞬間變成了赤紅色,非常的暴怒,可怕。

    悄悄望了歐陽少陵一眼,北郡王眉頭微皺,男子漢大丈夫,要以大事為重,打垮歐陽少弦,搶到楚宣王之位是正事,女人不過是生育的工具而已,和哪個睡,根本沒什麼區別,何必這麼較真。

    “這件事情,要怪就怪歐陽少弦,誰讓他三個月後就要封王,娶的世子妃又有了身孕的,你娘也是著急,不想你輸給他,才會出此下策!”

    北郡王將所有過錯都推到了歐陽少弦身上:“如果沒有他,你就是將來的楚宣王,想什麼時候成親,就什麼時候成親,娶什麼樣的女人,就娶什麼樣的女人,沒人會逼你,也沒人會算計你,南宮雪晴根本不會強塞給你……”

    總而言之一句話,歐陽少弦搶了屬於歐陽少陵的身份,地位,才害歐陽少陵處處被動……

    不知為何,歐陽少陵腦海中突然浮現出慕容雨美麗的小臉,低頭望望當日救她時,曾圍過她小腰的手臂,鼻端縈繞著她身上特有的淡淡梅花香,溫軟的身體,靠在他懷裡,柔軟的不可思議。

    如果沒有歐陽少弦,她會是他的,哪會像現在這樣,被迫和一名骯髒的女子圓房!

    “我會打敗歐陽少弦,搶回楚宣王之位的,以後,我的事情,你們不要再插手!”歐陽少陵咬牙切齒扔下這句話,轉過身,頭也不回的大步離去,被下藥,行房之事徹底激怒了他,他必須出狠手,不能再像以前那樣,處處留情,否則,受傷倒楣的人就會是他。

    歐陽少陵走後,北郡王狠狠瞪了北郡王妃一眼:“少陵是很有主見的人,你一個婦道人家,沒事插手他的事情幹什麼?”還嫌北郡王府不夠亂。

    剛才當著歐陽少陵的面,他不好指責北郡王妃的不是,如今,房間只剩下他們兩人,北郡王也不再顧及,各種教訓的話都對著北郡王妃都噴了過去。

    婦道人家,見識短淺,一天到晚,就知道兒女情長,殊不知,男子漢大丈夫,應該以大事為重,身份,地位才是最重要的,女人,發洩和生育的工具而已,有了身份地位,還怕找不到女人麼?

    “我以為少陵是真心喜歡南宮雪晴,才會出此下策,想幫他……”早知道少陵不喜歡南宮雪晴,她才不會用這種方法,北郡王府名聲重要,可對她來說,兒子更重要。

    少陵在她面前是個聽話的乖兒子,從小大到,她就沒見過他發那麼大脾氣,看來,他是真的生氣了。

    “以後沒事,就在家時好好呆著,沒有見識,就不要胡亂管我和少陵的事情,我們做的可都是大事,不是你一名婦道人家能理解,參與的!”扔下這句警告,北郡王一甩衣袖,大步走出房間,以前她很聰明的,進退有度,為何現在這麼不知輕重,當真是老糊塗了麼?

    “嬤嬤!”北郡王妃怒吼一聲,等在外面的丫鬟,嬤嬤等人戰戰兢兢的進了房間,北郡王,世子怒氣衝衝的離開,她們就已經察覺到,事情不對。

    “把嬤嬤拉下去,重打五十大板,罰一年月錢!”都是她出的好主意,才害自己和少陵母子失和。

    少陵看在她是長輩的情份上,沒有為難她,可她看的出來,他很憤怒,很生氣,身為母親,她要給兒子一個交待。

    “郡王妃!”嬤嬤滿目驚恐,她年齡不小了,五十大板,她未必受得了:“這件事情,是經過您同意的啊!”世子,世子妃圓房時,所有人都賞了,憑什麼世子一發怒,只罰她一個人。

    “我是被你蠱惑話語蒙蔽了,才會同意你設計少陵!”北郡王妃怒氣衝天,做錯了事,不認錯,還推到自己身上,真是刁奴,自己身邊,怎麼會養了這樣的奴才:“愣著幹什麼,還不快拉下去打板子!”

    “是是是……”粗使嬤嬤們連連答應著,不理會嬤嬤的連連求饒,用力將她拖了下去:‘噗噗噗!’板子打在人身上,發出沉悶的聲響,嬤嬤痛苦的哀嚎聲響起,北郡王妃被吵的心煩意亂:“讓她閉嘴!”

    嬤嬤的嘴巴被塞住,面容由於痛苦而嚴重扭曲,重重的板子聲傳來,北郡王妃置若罔聞,端著茶杯,重重的歎了口氣,有什麼好辦法,能修復自己和少陵之間的母子親情呢?

    翌日,蔚藍的天空晴朗如洗,暖暖的太陽照射大地,是適合走親訪友或出遊的好日子,可宇文明卻關在房間,暴跳如雷,太原那名女子死了,居然死了。

    花柳梅毒,不治身亡,想到侍衛傳來的調查結果,宇文明就不寒而慄,自己的花柳梅毒,就是她傳染的,她是無意間遇到了自己,還是有人故意安排!

    想想那天在碧水湖上,兩人浪漫的相遇,宇文明總覺不對,不是自己疑神疑鬼,她一定是別人故意安排來設計自己的,一定是,絕對是!

    她的幕後主使是誰?

    她死了,線索也就斷了,可宇文明每日都活在花柳梅毒的陰影中,眼看著病情越來越重,他的時間越來越少,宇文明痛苦、憤怒的快要抓狂,幕後主使究竟是誰,他和自己有何冤仇,為何要這麼對自己?

    “公子!”桃兒和桔兒楚楚可憐的敲敲門,走了過來,望著滿地狼籍,雙眼淚汪汪的,如同小鹿一般,驚慌失措:“誰惹公子生氣了?”

    最近這段時間,宇文明沒去找她們,整個鎮國侯儲的人都知道她們失寵了,勢力的下人,給她們的吃喝用品,也比以前差了不少。

    慕容琳也時時找她們麻煩,沒有宇文明從旁制止,慕容琳的膽子越來越大,昨天更是公然扇了兩人四五個耳光,到現在臉頰還疼呢。

    得知宇文明在書房,她們兩個就急急忙忙的跑過來了,想重獲寵愛,好好整治整治那些狗眼看人低的下人們。

    “滾……滾……”宇文明心緒煩躁,怒吼著,拿起一隻青花瓷的筆冼,狠狠扔到了地上,摔的粉碎。

    “公子……”桃兒,桔兒滿眼驚慌,公子今天怎麼了,自己以往這般溫柔時,他都是目露寵愛的啊。

    “滾,不要讓我再說一遍!”宇文明滿目陰冷,桃兒,桔兒嚇的一個激靈,低垂著頭,快步退出了房間:“奴婢這就離開!”

    桃兒,桔兒走後,宇文明又砸了滿屋的瓷器,心緒煩燥的出了府,沐浴在陽光下,漫無目的的走著,如同行屍走肉,隨著他的走動,衣領下的脖頸裡,現出兩顆紅色的圓疙瘩,那是花柳梅毒的標記。

    “宇文兄!”溫和的男聲自身側響起,宇文明停下腳步,抬頭望去,是歐陽少陵:“世子!”

    “宇文兄可是有心事?”歐陽少陵風度翩翩,溫和有禮,回來不久,就和諸多高門貴族的年輕公子成為好友,宇文明風流倜儻,又是鎮國侯府的嫡子,歐陽少陵自然熟悉,看宇文明那眉頭緊鎖的模樣,他就知道,出了大事:

    “心事悶在心裡,可是會悶壞人的,說出來,心情舒暢些,也可以讓大家幫忙想想辦法。”

    宇文明重重的歎了口氣:“我的心事,一言難盡!”花柳梅毒是絕症,沒人治得好,就算告訴了歐陽少陵,也沒用。

    街上,人來人往,不是說話的地方:“前面不遠就是觀景大院,咱們去那裡坐坐!”

    宇文明失意,四處亂逛,沒有特定的目的,歐陽少陵的建議,他沒有反對。

    觀景大院中有戲班在唱戲,由於是夏天,綠樹成蔭,聽戲的客人稀稀落落的,坐在樹蔭下,聽的真切,自在。

    歐陽少陵和宇文明走進院落,找了個相對偏僻的位置坐下,其他人也都在聽戲,沒人注意到他們:“宇文兄,到底出什麼事了?”兩人十米內空無一人,臺上唱聲很大,兩人說話的聲音很小,不必擔心所談的事情會被別人聽到。

    望望歐陽少陵,宇文明重重的歎了口氣:“世子可知,世間生命力最頑強的生物是什麼?最毒的毒是哪一種,最可怕又無藥可醫的病是什麼?”

    身為鎮國侯府嫡子,宇文明也是有身份,地位的人,他可不能直接告訴歐陽少陵,他得了花柳梅毒。

    歐陽少陵微微笑著:“生命力最頑強的生物是蟑螂,歷經千百年,依然生存於世間,最毒的毒,是鶴頂紅,喝下去,一盞茶的功夫就會斃命,最可怕,無藥可醫,堪稱絕症的病,當屬花柳梅毒,這些和宇文兄有關係嗎?”

    宇文明又是一陣重重歎氣:“不但有關係,關係還大了去了,我一個好朋友,得了花柳梅毒,他上有七十歲祖母,下有剛出世的孩子,父親有病,幹不得活,他是家裡的頂樑柱,如果他不在了,這一家人可怎麼活……”再笨他也不會說是自己得了花柳梅毒……

    歐陽少陵淡笑依舊:“你這位朋友,是在青樓染了花柳梅毒嗎?”青樓女子接客多,身體不乾淨,得這種病,不稀奇。

    想到已經不是處子的南宮雪晴,歐陽少陵沒來由的一陣噁心,但願她身上沒什麼髒病才好……

    “是啊,妻子有孕,他備受煎熬,生活又苦又累,就去了青樓一次,沒想到,唉……”宇文明除了歎氣,就是憤怒,如果被他查出幕後主謀,一定將他碎屍萬段。

    歐陽少陵沉吟著:“其實,花柳梅毒也不是完全沒有救……”

    “你說什麼?”宇文明耳尖的聽到了歐陽少陵的自言自語,猛然一震:“得了花柳梅毒還有救?”

    “我也不是特別肯定,我師傅懂醫術,一直在研究鶴頂紅,花柳梅毒等毒藥,重病的解法,小有所成……”

    “那你師傅現在在哪裡?”宇文明看到了一絲曙光,眸底閃著狂喜的神色,太好了,自己有救了。

    歐陽少陵搖搖頭:“師傅喜歡四處遊歷,我也不知道他在哪裡,不過,我可以用獨門的聯繫方法聯絡到他……”

    “太好了,我替我的好朋友謝謝世子和師傅!”宇文明眼眸微眯,自己有救了,等治好病,定要找出設計自己的那名幕後主謀,碎屍萬斷……

    “世子,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宇文明端起茶杯,先幹為敬,長袖滑下一截,露出了胳膊上的紅疙瘩,歐陽少陵瞬間明瞭,得花柳梅毒的就是宇文明。

    “小姐,有人送來一個盒子,說是給您的!”熟悉的女聲響起,歐陽少陵一愣,循聲望去,西南角的大樹下,坐著慕容雨和王香雅。

    坐下來的時候,隔的遠,歐陽少陵沒看到她們,她們也沒看到他和宇文明。

    怎麼是王香雅陪著慕容雨,歐陽少弦呢,去做事情了嗎?對封王一事,他的確很在意,連心愛的女子都不顧了。

    歐陽少陵眯起了眼睛,他沒空理會嬌妻,自己倒是可以幫他‘照顧照顧’!

    “誰送的禮物?”王香雅非常好奇,搶先接過,打開來看,眉頭皺了皺:“誰這麼小氣,居然送這東西?”

    “送的什麼?”慕容雨接過盒子,向裡望去,盒底,靜靜的趴著一隻軟藤編的蜻蜓,心中一驚,思緒瞬間回到十年前。

    那一年,她不到七歲,哥哥九歲,母親,張姨娘陪著祖母在雅間聽戲,慕容雨被慕容琳攛掇著悄悄跑到院子裡玩耍。

    正玩的高興,突然出現幾個小男孩找她們麻煩,慕容琳把她推出去做擋箭牌,自己偷偷跑掉了,小男孩們正想欺負她,哥哥來了,打跑了那些想欺負她的人,自己也受了傷,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慕容雨心疼的哭了,哥哥顧不得自己的傷勢,不停安慰她,還編了一隻難看的軟藤蜻蜓給她玩……

    慕容雨拿起盒中的軟藤蜻蜓,嘴角揚起一抹淺淺的笑,當年那只軟藤蜻蜓,少了一條腿呢!

    翻過手掌,這只軟藤蜻蜓,兩邊不對襯,赫然缺了一條腿。

    哥哥!慕容雨清冷的目光快速在人群中掃視著,哥哥就在這裡!

    “雨兒!”輕柔的呼喚自身側響起,慕容雨抬頭望去,慕容岸正微笑著向她走來。

    慕容雨疑惑道,難道軟藤蜻蜓是他送的,他真的是自己的親哥哥?可自己對他,為什麼沒有半分小時候的親切感?

    低頭,慕容岸望到了慕容雨手中的蜻蜓:“咦,這蜻蜓編的倒是別致,就是腿少了一個,不太完整了,不然,等小侄出世,給他玩很不錯!”

    慕容岸對著那只蜻蜓又誇又貶,慕容雨輕輕笑了,意味深長,冒牌貨就是冒牌貨,處處都是破綻,登不得大雅之堂,哥哥回來了,可他為什麼不現身呢,是因為沒有證據證明自己的身份嗎?

    傳家寶的玉墜,母親留下的玉鐲,都被這個冒牌貨拿來證明身份了,如果哥哥和父親長的不像,又沒有這些信物的話,的確很難讓人信服。

    “嫂子!”歐陽少陵輕輕笑著,優雅走了過來:“陸夫人!”

    “嗯!”王香雅沉著眼瞼,淡淡答應一聲,對北郡王一家,她向來沒有好感,自然沒心情理會歐陽少陵。

    “堂弟約了人!”少弦即將封王,歐陽少陵應該想千方設百計的阻止才是,絕不可能悠閒的在這裡喝茶。

    慕容雨側目望向歐陽少陵身後,宇文明坐在桌前,對著慕容雨舉了舉杯,似炫耀,又似挑釁,狹長的雙眸中,隱有色光閃爍。

    慕容雨揚唇冷笑,得了花柳梅毒,快要歸天的人了,腦子裡還在想著色,不過,宇文明和歐陽少陵聊的非常投機,真是物以類聚。

    歐陽少陵最近出門,頻繁與貴族子弟喝茶聊天,是準備對付少弦了麼?

    再有三個月,少弦就要成為楚宣王,北郡王府的人,果然等不及要出手了!

    清風頓起,歐陽少陵身上飄來一陣濃郁的桂花香,慕容雨胸中一陣波濤洶湧,面色瞬間變的非常難看。

    “雨兒,是不是很難受,快喝杯茶!”王香雅端起茶杯遞給慕容雨,慕容雨接過,正欲喝下,眼角餘光望到歐陽少陵淩厲之中暗帶狠厲的眼神,慕容雨放下茶杯,緊捂著嘴巴跑到了一邊。

    “雨兒,你怎麼了?”王香雅快步緊跟了過去,丫鬟們也走過去了,桌旁只剩下歐陽少陵一個人,望著灑了半杯的殘茶,凝凝眉毛,一滴沒喝,那孩子的生命力,可真頑強!

    慕容雨剛才吃下的東西全部吐了出來,用清水漱了口,身體虛弱,全身無力:“我很累,想提前回府,不能繼續聽戲了。”

    “不能聽就不聽了,我陪你一塊回去!”王香雅擺擺手,不以為然,她根本不喜歡聽這些伊伊呀呀的唱腔,如果不是為了陪慕容雨,她根本坐不到現在。

    向慕容岸,歐陽少陵告了別,慕容雨和王香雅坐上了回楚宣王府的馬車。

    “你說什麼,那杯茶水被下了藥?”王香雅瞪大了眼睛,目光震驚,她喝茶時,也看著茶杯的,沒人動過手腳啊。

    “歐陽少陵是高手,下藥肯定十分高明,若是被咱們看出來,也不能稱之為高手了!”慕容雨拿出絲帕,白色的底上,暈染了一小片黃:“我沾了些茶水回去,讓太醫檢查檢查就會知道答案!”

    老夫人血液檢查的結果已經出來了,血液中含有輕微的藥量,但老夫人感染風寒,天天吃藥,血液中有藥,不足為奇。

    必須想個好辦法,儘快拆穿假慕容岸,否則,真哥哥無法回歸:“我已命暗衛調查歐陽少陵和宇文明的談話,很快就能知道他們都說了些什麼。”歐陽少弦和歐陽少陵的楚宣王之爭,這才開始激烈。

    宇文明是將死之人,已經沒有多少利用價值了,歐陽少陵想讓他幫忙奪位,真是惘然……

    等等,自己設計宇文明得花柳梅毒的事,萬一被他們查出端倪,聯合朝中大臣上書,彈劾少弦,她和歐陽少弦可就慘了……

    馬車一沉,侍衛的稟報傳入耳中:“稟世子妃,屬下查到,歐陽少陵在想辦法幫宇文明醫治花柳梅毒!”

    慕容雨的雪眸瞬間眯了起來,他們果然是在商量這件事情。

    歐陽少陵很聰明,如果他幫宇文明醫好花柳梅毒,宇文明肯定感激不盡,他說什麼,宇文明都會相信。

    事到如今,歐陽少陵最想要的是楚宣王之位,隨便編造個理由,將宇文明得花柳病的事情栽到少弦身上,宇文明一氣之下,鎮國侯府肯定會幫著歐陽少陵對付歐陽少弦。

    更何況,宇文明的病,就是慕容雨一手造成的,雖然她做的乾淨利索,但難保不會留下蛛絲馬跡,若是較起真來,一查到底,肯定能知道真相,最後,吃虧倒楣的還是歐陽少弦和慕容雨。

    “雨兒,你準備怎麼做?”慕容雨送花柳梅毒女給宇文明的事情,王香雅也知道,心中不免為她捏了把汗。

    慕容雨回過神,目光凝重:“歐陽少陵治花柳梅毒的藥什麼時候會到?”

    “回世子妃,據歐陽少陵所說,三天後!”

    “三天!”慕容雨沉吟片刻,清冷的眸底寒光閃爍:“足夠了!”

    “雨兒,你想做什麼?”王香雅是慕容雨的好朋友,此時,卻猜不透她的心思,潛意識中知道,慕容雨要有大動作了。

    “在歐陽少陵的解藥來到前,殺了宇文明!”到時,死無對症,看歐陽少陵還怎麼利用他來對付少弦。

    “鎮國侯府嫡子被殺,肯定會轟動京城,到時,皇上肯定會派人徹查此事!”雨兒設計宇文明的陳年舊賬,絕對會被翻出來,少弦一定會受牽連,得利的只會是北郡王府。

    慕容雨揚揚眉毛,瞪了王香雅一眼:“我有說過要用刀劍殺掉宇文明嗎?”

    想讓一個人死亡的方法有很多種,刀劍殺人,太明顯,也太愚蠢,更會留下諸多線索讓人調查,慕容雨才不會用。

    王香雅微微錯愕:“不用刀劍殺,那你想讓他怎麼死?”

    慕容雨揚唇淡笑,目光詭異:“山人自有妙計,過兩天,你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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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oou 發表於 2014-7-23 10:09 AM

第176章:宇文明之死

    夜色漸濃,歐陽少弦處理完事情,出了書房,大步走向軒墨居。

    軒墨居裡亮著燈,一道窈窕的身影被燭火清晰的投在窗子上,女子的一舉一動,表露無疑。

    “雨兒,怎麼還沒睡?”推開臥室門,歐陽少弦快步走了進去。

    慕容雨有身孕,早睡晚起,為了不打擾她休息,歐陽少弦都是在書房處理完事情,沐浴後才回房間的,本以為慕容雨已經睡著了,哪曾想,她居然坐在桌邊,凝眉思索。

    慕容雨回過神,抬頭望去,驚訝道:“這麼晚了!”月亮都升到正空了。

    “是啊,已經子時了,你怎麼還沒睡?”歐陽少弦抱起慕容雨,大步走向床邊:“熬夜對身體不好,以後別再熬了!”

    “我沒想到時間過這麼快!”她只是坐著思考問題,不知不覺間,就到了子時。

    “遇到什麼難事了?”小心翼翼的將慕容雨放在床上,歐陽少弦也躺了上去,拉過薄被蓋在兩人身上,並伸手將慕容雨抱在懷中。

    有孕後,慕容雨一直都很小心,每天準時用膳,睡覺,像今天這般,出神的熬到子時,還是第一次,肯定是遇到很難解決的事情了。

    慕容雨抬起頭,望著歐陽少弦的眼睛,一字一頓:“歐陽少陵承諾給宇文明緩解花柳梅毒的藥,明天就會來到京城,如果宇文明服了藥,病好了,他一定會和歐陽少陵聯合起來對付咱們的……”

    “所以呢?”歐陽少弦知道,慕容雨有計劃了。

    “我準備在藥送到鎮國侯府前,殺了宇文明!”慕容雨清冷的眸底,閃過一絲冷冽:“不過,最近兩天,宇文明悶在鎮國侯府,閉門不出,我找不到機會設計他……”是歐陽少陵對他說了什麼,還是……

    歐陽少弦抱著慕容雨胳膊的手臂不知不覺間緊了緊:“這件事情,你就不要操心了,交給我吧!”引宇文明出府而已,小事一樁。

    “夜深了,快睡吧,否則,對你和孩子都不好!”

    歐陽少弦是沐浴後回來的,淡淡的墨竹香夾雜著清冽的熱水餘溫縈繞鼻端,慕容雨莫名心安,點點頭,閉上了眼睛。

    夜已經很深了,早過了慕容雨的休息時間,宇文明的事情得以解決,慕容雨放下心來,安然入睡。

    懷中傳來均勻的呼吸聲,歐陽少弦低頭望去,慕容雨雙眸微閉,櫻紅誘人的唇輕抿著,鼻樑秀挺,呼出的溫熱氣息透過薄薄的衣服滲到歐陽少弦肌膚上,癢癢的,心神蕩漾間,歐陽少弦有些心猿意馬。

    運功壓制體內不斷奔騰的欲望,歐陽少弦閉上了眼睛,強迫自己入睡,孩子的危險期未過,他們是不能行房的。

    血氣方剛的年齡,禁欲兩、三個多月,滋味很不好受。

    柔若無骨的嬌軀在懷,感受著她溫軟的身體,輕嗅著若有似無的梅花香,歐陽少弦體內的欲望不但未能壓制,反而越來越強烈。

    歐陽少弦慢慢低下了頭,輕輕親吻著慕容雨香軟的櫻唇,心中不停告誡自己,只是親親香唇而已,不會做其他事情的。

    可有些事情,一旦開了頭,接下來的事情,根本不受控制。

    不知不覺間,歐陽少弦已不滿足於只親香唇,靈舌探入口中,輕巧的啟開慕容雨的貝齒,不斷開疆擴土,追逐著她的丁香小舌,一同戲嬉,略顯粗糙的大手,也不受控制的解開了慕容雨的睡袍衣帶,探入衣服內,輕輕摩挲著她如綢緞般細滑的肌膚。

    胸口被重物壓著,沉悶的難受,慕容雨喘不過氣,悠悠轉醒,眼神迷蒙著,神智也不是特別清醒,望著歐陽少弦近在咫尺的容顏,疑惑的輕喚道:“少弦!”

    歐陽少弦猛然驚醒,低咒一聲,該死,自己怎麼會這麼忘形!

    翻身躺到一邊,歐陽少弦為慕容雨拉好了衣服,緊抱在懷中,柔聲道:“夜深了,睡吧!”

    慕容雨困意連連,本就不是很清醒,胸口不悶了,窩在歐陽少弦懷中,很快又進入了夢鄉,歐陽少弦就沒那麼好過了,抱著慕容雨,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子時過,醜時到,天亮後,歐陽少弦還有事情要做,必須睡覺,埋首在慕容雨馨香的頸項間,輕歎一聲,小寶寶還要好幾個月才能出世,他煎熬的日子長著呢,早知如此,就過幾年再要孩子了!

    翌日,陽光燦爛,緩解病情的藥下午就到,宇文明心中欣喜,太好了,自己馬上就有救了,服下藥,花柳梅毒好了,自己定要將設計自己的幕後主謀揪出來,碎屍萬段!

    宇文明心情好,看什麼都覺得順眼,拿著本書,在裝模作樣的看,心中思索著教訓幕後主謀的方向,書上的內容自然是一個字都沒看進去。

    幾道輕微的腳步聲由遠及近,緊接著,門被推開,鎮國侯與幾名大臣走了進來:“這件事情咱們在書房詳談……”

    抬頭,鎮國侯望到了書桌後的宇文明,驚訝道:“明兒,你怎麼在這裡?”宇文明除了吃喝嫖外,對其他的事情都不感興趣,尤其是書,翻上兩頁,他就煩了,安安穩穩坐在書房看書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我閑來無事,找幾本書看!”宇文明站起身,卷起了書本,故意將有字的那面凸起,書的名字,大臣們看的一清二楚:“你們聊吧,我先回去了!”

    拿著書本走出書房,宇文明舉止優雅,飄然遠去,大臣們輕聲讚歎著:“二公子好才學,年紀輕輕就看那麼深奧的書……”

    “是啊,二公子才華橫溢,若是考科舉,必定是新科狀元……”

    “虎父無犬子嘛,有鎮國侯這般厲害的父親,二公子豈會差……”

    鎮國侯被他們誇的有些汗顏,不瞭解宇文明的人,都以為他是翩翩君子,才華橫溢,可鎮國侯府的人卻知道,他是不學無術的花花公子,捏不得他們這般誇獎。

    “那小子心性散漫,年少氣盛,做事莽撞,必須歷練兩年,才敢讓他入朝做事,否則,好事也能讓他搞砸了……”不願再繼續談宇文明,鎮國侯快速轉移了話題:“別說他了,談談咱們要商量的這件事情吧!”

    出了書房,走在諾大的鎮國侯府,想到即將拿到的藥,宇文明的心情莫名的喜悅,天比平時藍了,雲比平時白了,就連平時討厭的嘰嘰喳喳的鳥鳴聲,也變的悅耳動聽了。

    “宇文兄!”幾名年輕公子笑容滿面的走了過來。

    “你們怎麼在這裡?”這裡是鎮國侯府,自己的家,這幾個傢夥什麼時候進來的,自己都不知道。

    “最近幾天,不見你蹤影,我們以為你病了,就來看看你,剛才在門口遇到了你大哥,是他告訴我們,你在這裡的!”將宇文明上上下下,仔仔細細的打量一遍:“宇文兄這不好好的嘛,最近怎麼窩在家裡不出門,不像你的風格啊。”

    “外面太熱了,我怕熱!”宇文明隨口敷衍著,他心情好,看什麼都順眼,說事情也有耐心!

    “戲班裡新來了名花旦,宇文兄要不要去看看?”貴族紈絝子弟,除了跑馬,遛鳥外,還喜歡看戲,當然,醉翁之意不在酒,他們想看的,是演戲的漂亮花旦,青衣。

    “有多漂亮?”宇文明見慣了美女,對美已經有了一定的免疫力,再美的女子,他也提不起太大的興致了。

    “是個嫵媚溫柔,風情萬種,又清純可人的美麗女子!”經常在一起捧花旦,朋友自然瞭解宇文明的喜好:“以前見的都是清純女子,集合這麼多特點的,還沒見過吧,不如,一起去開開眼界?”

    “就是就是,天天悶在家裡,你也不嫌悶壞了……”

    “戲班子裡有冰的,嫌熱的話,咱們多要幾盆放著……”

    朋友們七嘴八舌的勸解著,宇文明心動了,藥要下午才送到,自己在府裡,的確是閑來無事,不如就去戲院看看,自從得知有病後,他心情暴躁,好久沒有細細觀賞過美麗女子了。

    “走吧,去看美人!”轉過身,宇文明快步向前走去,集合了這麼多優點的女子,會是什麼模樣的呢。

    身後的紈絝子弟們也喜笑顏開的緊跟上來,大家好朋友,好事,壞事一起做,跑馬遛鳥一起,捧花旦當然也要一起。

    滿含期待的來到戲院,花旦扮的戲中人物,果然柔情似水,風情萬種,一顰一笑,一舉一動,都透著與清純女子完全不同的風情,宇文明坐在雅間,看的漫不經心,心中暗暗定了她為下一個目標。

    戲散,看戲的客人三三兩兩的離開,宇文明的朋友們起著哄:“怎麼樣,對她滿不滿意!”

    “還可以吧!”宇文明敷衍著,拿起一顆花生扔進口中,眸底隱有色光閃現。

    “喜歡的話,要不要兄弟們牽線搭橋?”多年的好朋友嘛,自然瞭解宇文明的喜好。

    “不必,我自有辦法!”宇文明自信滿滿,一名戲班花旦而已,憑他的手段,不出三天,就能到手。

    “這位公子,我家小姐有信給您!”一名打雜的小廝走了過來,遞向宇文明一封信。

    “你家小姐是誰?”宇文明可不想招惹貴族女子,她們有身份,有地位,出了事,請爹娘出面,他會被訓不說,還得為女子負責。

    “我家小姐,就是剛才演戲的花旦!”小廝恭恭敬敬,語氣沉穩。

    “快接過來看看,上面寫了什麼?”一朋友起哄。

    “就是就是,千萬不能辜負了美人的一番心意……”朋友們搶著替宇文明接過信件,打開來看,滿目讚歎:“她約你今晚在碧水湖相見!”

    夏天天熱,碧水湖是納涼的好去處,也是幽會的最佳場所,才子,美人單獨相見,想想也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

    “難怪宇文兄不要咱們幫忙,人家花旦已經看上他了……”

    “宇文兄英俊瀟灑,風流倜儻,那花旦也算有眼光……”

    朋友們七嘴八舌的議論著,走出戲院,戲院位於相對偏僻的地方,旁邊也有不少鋪子,不過,夏天天熱,許多人悶在家裡不出來,這裡就顯得有些冷清。

    想到下午的解藥,晚上的幽會,宇文明心中得意,漫不經心的四下觀望著,一道窈窕的身影映入眼簾,眼眸瞬間一緊。

    “那花旦,風情萬種,柔情似水,宇文兄今晚可要好好享受,千萬不能錯過了那良辰美景……”身旁的朋友滔滔不絕的誇獎著花旦的各種優點,宇文明提不起半分興趣了:“你們接下來準備去哪裡?”

    “還能去哪裡,當然是進茶樓聽曲了……”朋友們聽出了宇文明的話外音:“你不會是現在就想……”天氣炎熱,下午人們極少出門,戲班是不唱戲的。

    “咱們先走吧,不要打擾宇文兄幽會美人!”

    “就是,咱們不能站在一旁發亮,打擾人家興致!”

    “走走走!”朋友們調侃著,快速走遠。

    宇文明望望四周,沒什麼人,轉過身,沒進戲院,而是走向不遠處的那名女子:“世子妃,怎麼獨自一人在此挑選東西?世子呢?”

    沒理會宇文明,慕容雨吩咐琴兒和瑟兒拿著買好的東西,轉身離去。

    “世子妃,世子妃……”宇文明在後面緊追不捨,眸底,隱隱閃著詭異的森冷笑意。

    轉過彎,慕容雨走上了另一條道路,前後空無一人,宇文明眸光閃了閃,快走幾步,來到慕容雨面前,擋住了她的去路:“世子妃,怎麼說我也是你妹夫,和你說話,你怎麼不理人?”

    慕容雨冷冷掃了宇文明一眼:“我不喜歡不守禮法之人!”

    宇文明揚揚眉毛,她在暗諷自己和慕容琳私通,未婚先孕:“我很守禮法的,是慕容琳勾引我,我才會犯了錯……”

    “蒼蠅不盯無縫的蛋,如果你真是正人君子,別人又豈能勾引的到你!”嘲諷的望望宇文明,慕容雨起身欲走,宇文明胳膊一伸,擋住去路,琴兒,瑟兒上前一步:“宇文公子,請自重!”

    “我一向都很自重的!”兩掌揮下,琴兒,瑟兒被甩到兩邊,宇文明的大手直奔慕容雨而去。

    慕容雨成親後,比以前出落的更加美麗,宇文明看到她,總會有瞬間的失神。

    想到相國寺那晚,歐陽少弦英雄救美,俘獲美人心,他卻撞到桌角上,傷了關鍵部位,每月只能三次房事,心中更加痛恨,都是慕容雨和歐陽少弦,害他變成這樣的,他受苦,他們也休想好過。

    女子最重的是名節,如果失了名節,肯定痛苦萬分,可為了身份地位,她又不敢告訴別人,只得打落牙齒和血吞,自認倒楣。

    想到那晚,慕容雨柔軟馨香的身體,宇文明就莫名的興奮,眸底色光更濃,那樣的身子,抱在懷中絕對舒適,在自己身下承歡,肯定銷魂蝕骨,欲仙欲死,不像慕容琳那具死板身體,他提不起幾分興趣!

    狠狠蹂躪慕容雨,讓歐陽少弦戴綠帽子的想法,充斥著宇文明的整個頭腦,惡爪潛意識的對著慕容雨的小臉伸了過去。

    慕容雨柳眉微皺,側身躲過惡爪的同時,翻手一掌,狠狠打到宇文明臉頰上,俊臉被打偏過去,小小的五指山赫然顯現,下巴處,還被長指甲劃出一條血痕。

    “你居然敢打我!”宇文明側過頭,惡狠狠的緊盯著慕容雨,眸底陰狠的厲光閃現,從小到大,沒人敢打他,慕容雨吃了熊心豹膽了,居然敢動手打他。

    慕容雨目光挑釁,隱帶不屑:“無恥之徒,就應該狠狠教訓,怎麼,你還想打過來嗎?”

    宇文明詭異的笑笑:“你說對了!”囂張的女人,就是欠修理。

    抬手正欲扇慕容雨耳光,身後響起熟悉好聽的男聲:“出什麼事了?”語氣冷漠,不帶一絲感情。

    宇文明一驚,抬到半空中的手猛然停了下來,歐陽少弦怎麼來了這裡?歐陽少弦出神入化的武功,他到現在都心有餘悸,若是交手,他肯定走不過二十招。

    “少弦!”慕容雨狠狠瞪了宇文明一眼,越過他,徑直走到歐陽少弦身側:“宇文明正準備教訓我,你就到了,真及時!”

    “宇文明教訓你?”歐陽少弦皺了皺眉,毫不避諱,輕扶著慕容雨的小腰,冷冷望著宇文明,不怒自威:“宇文公子能解釋一下,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嗎?”

    宇文明眸光閃了閃,輕笑道:“一場誤會,剛才世子妃髮髻上有片葉子,我只是想幫忙摘下來而已……”

    “宇文公子剛才分明想調戲我!”慕容雨冷聲反駁著。

    “世子妃聽錯了吧,我只是開了個玩笑……”詭辯的功夫,宇文明可是十分精通:“世子妃有了身孕,聽錯話在所難免,琳兒也是這樣的,時時聽錯我話中的意思……”

    據說,孕婦有些神經質,與平常人不同,歐陽少弦守著慕容雨這麼多月了,應該知道這些,自己這番話,可是駁的慕容雨啞口無言,看她還如何告狀。

    “男女授受不親,雨兒和你又都是成親之人,更加不能逾越了規距!”歐陽少弦聲音也冷漠的沒有一絲溫度。

    “世子教訓的是,在下受教了!”宇文明滿面苦澀,目光無奈,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我並未碰到世子妃的髮髻,世子妃已經打了我一巴掌……”

    歐陽少弦凝凝眉,冷聲下了逐客令:“事情已了,宇文公子請回吧!”

    “在下告辭!”離開,宇文明求之不得,轉過身,頭也不回的大步向前走去,身後傳來慕容雨憤憤不平的告狀聲:“少弦,他剛才明明對我無禮,你怎麼不罰他……”

    “雨兒,你有了身孕,比較敏感,剛才可能感覺錯了,宇文明對你沒惡意的……”

    宇文明得意的揚起了嘴角,果然不出所料,慕容雨有孕後,非常敏感,在楚宣王府,肯定做了許多離譜的事情,歐陽少弦都不相信她了。

    摸摸下巴上的小血痕,宇文明輕哼一聲,等下次找到機會,再好好教訓她,就算她告訴歐陽少弦,他也未必會信……

    宇文明轉過彎,消失不見,慕容雨眸底的氣憤瞬間轉為森森冷意,死到臨頭,還色心不改,讓他死在色上,一點兒沒錯!

    “雨兒,你的計畫成功了?”宇文明下巴上那條血痕雖然不長,也是流了血的傷口。

    慕容雨望望長長的指甲:“成功了大半!”藥已經滲入宇文明體內,卻不是要人命的毒藥,想讓他死,還需要做另一件事情。

    約宇文明出府的人是他的好朋友,卻也是歐陽少弦故意安排的,帶他去看花旦,只是想激發他心中暗藏的色欲,出了戲院,看到美人,他當然會壓制不住,前來調戲,慕容雨就趁機打他一巴掌,讓藥滲入體內。

    “接下來,你準備去哪裡?”歐陽少弦一直都在附近,暗中保護著慕容雨,她去哪裡,他就會跟去哪裡。

    “去京城最繁花的街道!”她要設計的那個人,會在最繁花的地方出現。

    大街,人來人往,熱鬧非凡,道路兩旁,鋪子林立,小攤無數,慕容琳坐著馬車,來到寶齋行。

    昨天,寶齋行的夥計去鎮國侯府通知她,為小孩打造的長命百歲鎖已經做好了,無奈昨天不是吉日,不能送過來,今天陽光明媚,鳥語花香,是吉日,又是親生母親親自取來,小孩子戴上,肯定吉祥如意,長命百歲!

    鋪子的掌櫃,夥計說了一大堆吉祥話,慕容琳被恭維的笑顏逐開,賞了掌櫃夥計幾兩銀子,拿著打造的長命百歲鎖和漂亮首飾,高高興興的出了寶齋行。

    為孩子打造長命百歲鎖,她也有關油水可撈,十成金的鎖,被她換成了五成,剩下的銀子,她又添了些,在寶齋行打造了一隻絞絲金簪,很是漂亮。

    等孩子出世後,自己會被扶正,別人送的金銀禮物肯定也堆成了山,到時,自己不愁沒錢花,沒首飾戴,沒漂亮衣服穿。

    憧憬著未來的美好生活,慕容琳正欲上車回鎮國侯府,身側響起熟悉的女聲:“小姐,小心點!”

    慕容琳停下腳步,側身望去,琴兒扶著慕容雨的手,緩步走向一家藥鋪。

    “姐姐!”慕容琳笑著,親親熱熱的走了過去,漂亮的眸底,晶晶亮亮的,炫耀似的輕撫著她高高隆起的小腹:“姐姐身體不舒服嗎?”

    慕容雨停下腳步,臉色有些蒼白,輕輕笑笑:“出來的時間長了,有些難受,來醫館看看大夫,琳妹妹這是要去哪裡?”

    “我來拿孩子的長命百歲鎖!”慕容琳炫耀的搖了搖手中的小鎖:“大夫已經把過脈了,確認是名男孩!”等他生下來,自己就可以扶正了,慕容雨肚子裡的,還不知是男是女。

    “有了身孕就這樣的,時時難受,輕易會累!”慕容琳一副很有經驗的模樣,教導慕容雨:“姐姐啊,平時,您要多喝幾味藥,再注意些吃法,就能生兒子……”

    慕容琳興致勃勃,滔滔不絕的給慕容雨講解如何生兒子之法,慕容雨細細聽了她說的一些食物和藥,輕輕笑笑:“琳妹妹根本沒吃過這些藥吧!”

    教導被打斷,慕容琳非常不悅:“這些東西我全吃過,孩子健健康康,咱們是親姐妹,我才告訴姐姐的!”如果是別人,她根本懶的說。

    慕容雨淡笑依舊:“可琳妹妹說的這些食物,大半有很大的寒性,是孕婦的禁忌品,喝下去,孩子根本保不住,哪裡還能生得下來?”更何況,沒病吃藥幹什麼,腹中好好的孩子,也會被吃成傻瓜。

    慕容雨使了個眼色,琴兒心神領會,拿出一張單子:“這單子上列的,都是孕婦禁忌品,奴婢隨身帶著,防止世子妃吃錯東西,二小姐說的食物中,有許多在上面……”

    唯恐慕容琳不信,琴兒將單子呈到慕容琳面前:“二小姐要不要看看!”

    “不必!”賣弄被拆穿,慕容琳哪會有好心情,甩手揮開了單子。

    教育慕容雨不成,反被她嘲笑,慕容琳胸中怒火翻騰,扶著丫鬟的手,轉身欲走,身後傳來焦急的呼喚:“這位可是宇文明公子的夫人?”

    慕容琳轉過身,禮貌微笑:“是啊,不知掌櫃有何指教?”慕容琳只是貴妾,比正妻差遠了,這掌櫃居然直呼她為夫人,慕容琳自然高興。

    “宇文公子還好吧?”掌櫃問的小心翼翼。

    “很好啊,掌櫃找他什麼事?”慕容琳和宇文明住在同一個屋簷下,低頭不見,抬頭見,並且,天天抱著美人在她眼前晃,慕容琳想想就討厭。

    掌櫃暗暗鬆了口氣:“宇文公子的藥,這兩天都沒來拿,麻煩夫人帶回去吧!”錢提前付過了,一直沒來拿藥,掌櫃的還以為他病發出事了。

    身旁的丫鬟接過藥,慕容琳小聲嘀咕著:“宇文明病了,精神怎麼還這麼好?”

    “應該是宇文公子心態好!”得了那種病,哭也好,笑也罷,都沒幾年可活了。

    “我得病的時候,心態也不錯,為何整天沒精神!”慕容琳不贊同掌櫃的意見。

    掌櫃輕輕笑笑:“二公子的病很特殊,與精神無關!”

    慕容琳凝凝眉毛:“宇文明得了什麼病?這麼特殊?”

    “夫人不知道?”掌櫃皺了皺眉,目光不自然的閃了閃,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快步走向藥鋪:“我還有事要做,麻煩夫人了!”

    慕容琳意識到了事情不對,伸手抓住了掌櫃的衣服,小聲道:“掌櫃,宇文明得的到底是什麼病?”

    “這……”掌櫃目露難色。

    “快說!”掌櫃越是吞天吐吐,慕容琳心中的好奇越強:“你小聲一點兒,只讓我聽到就行!”

    自己拿捏到了宇文明的把柄,錯處,不怕他不乖乖聽話,若是再敢嘲諷,刺激自己,自己絕不會讓他有好日子過。

    “是……是花柳梅毒!”掌櫃猶豫再三,輕聲吐出答案,目光不安。

    慕容琳只覺轟的一聲,大腦頓時一片空白,腦海中不停重複著這句話:“宇文明得了花柳梅毒!”

    “夫人!”腳步踉蹌著,慕容琳險些摔倒在地,幸好扶住了丫鬟的手,才站穩腳步:“這是什麼時候的事?大夫快幫我把把脈!”自己不會也得了花柳梅毒吧?

    大夫的手指輕搭在了慕容琳手腕上,片刻後,收了回來:“夫人不必擔心,母子正常!”

    慕容琳暗暗鬆了好氣,還好還好,自己沒得那髒病:“多謝大夫!”

    轉過身,慕容琳微微笑著:“姐姐,明得病了,我得回去照顧,告辭!”

    “有了身孕,怎麼還到處亂跑?”歐陽少弦走了過來,拿著件薄薄的披風,披到了慕容雨身上,目光溫柔,語氣輕柔,看的慕容琳羨慕,妒忌。

    “天很熱,怎麼還給我披披風?”慕容雨皺皺眉,就欲將披風拿下。

    歐陽少弦急忙制止:“這裡有風,孕婦的身體受不得寒,否則,會落下病根,進了房間或馬車,沒風時,再摘披風……”

    側目,慕容雨望到了滿目嫉妒的慕容琳,輕輕笑笑:“妹妹真是辛苦,有了身孕,還要去照顧夫君!”慕容雨可是在享受夫君的照顧。

    “我還有事,先走一步,告辭!”轉過身,慕容琳陰沉著小臉,頭也不回的大步向前走去,她是來炫耀身孕,刺激慕容雨的,哪曾想,炫耀不成反被教訓,刺激不成被慕容雨刺激,氣死她了,氣死她了。

    都是那個不成器的宇文明,處處風流,到處留情,對她不管不問,哪及得上英俊瀟灑,器宇不凡的世子,溫柔體貼。

    如今,報應來了,得了這種髒病,命不久矣……

    慕容琳猛然頓下了腳步,宇文明的病,應該是瞞著家人的,否則,自己一定會知道。

    嘴角,輕揚起一抹森冷的笑,慕容琳打定了主意回去後,定要好好教訓教訓宇文明,看他還敢不敢在自己面前耀武揚威。

    慕容琳坐馬車離開,掌櫃的暗暗鬆了口氣:“世子,世子妃!”交待他的任務,已經完成了。

    宇文明做夢也想不到,他病急亂投醫,來的這家藥鋪是歐陽少弦開的。

    “做的不錯!”歐陽少弦擺擺手,掌櫃直起身體,走進藥鋪。

    歐陽少弦擁了慕容雨,在她耳邊吹氣:“想不想去看熱鬧?”得知宇文明有花柳梅毒,慕容琳一定會大吵大鬧,將整個鎮國侯府攪的雞犬不寧。

    “熱鬧會發生在鎮國侯府,咱們貿然前去,有些不妥!”歐陽少弦與鎮國侯府沒有太大的交情,如果他一去,宇文明就出事,別人肯定會懷疑的。

    “放心,咱們不進府!”歐陽少弦目光詭異,拉著慕容雨快步向前走去,慕容雨親自策劃的熱鬧,不親眼看看,豈不可惜,更何況,這場熱鬧,不一定要進鎮國侯府,在府外,照樣能看。

    慕容琳坐著馬車,急急忙忙趕回鎮國侯府,馬車停在門外,慕容琳等不及丫鬟動手,自己挑開了簾子,快速下了馬車,大步向府內走去,宇文明,今天就讓你好看。

    走進後院,隱隱聽到宇文振與桃兒,桔兒的笑鬧聲,慕容琳揚唇冷笑,盡情的笑吧,鬧吧,反正他也沒幾天好活了。

    扶著丫鬟的手,悠哉遊哉的來到三人所在的院落,慕容琳溫柔淺笑:“夫君今天好興致,居然想起來桔兒和桃兒了,三個人玩樂會不會太無聊了,要不要我再多叫些丫鬟來陪你們,人多才熱鬧嘛!”

    宇文明從歐陽少弦手中成功逃離,朋友們散開了,他便回了鎮國侯府,進門就看到了桃兒和桔兒,心情極好的他,對美人自然是體體貼貼,百依百順,三人就打鬧起來,正玩的高興,慕容琳回來了,真掃興,不過,她今天的態度,有些奇怪。

    宇文明望了慕容琳一眼:“人太多了也不好,不如琳兒加入我們,四個人一起……”

    慕容琳格格的笑著,聲音如同銀鈴,十分動聽:“免了,我有了身孕,不宜多動!”自己才沒興趣與這得髒病的人一起玩樂。

    抬眼望望宇文明,慕容琳笑道:“夫君的體力有限,兩名女子就已足夠,多了,也滿足不了!”最好是三人都得了嚴重的花柳梅毒,一起死掉算了,免得天天看著鬧心。

    慕容琳每句話都連諷帶刺,宇文明聽出了不對勁,正欲詢問,慕容琳率先開了口:“夫君,這是保和堂的掌櫃讓我交給你的,說是治一種病的藥!”

    望著慕容琳手中熟悉的藥包,宇文明的眼眸瞬間眯了起來,抓住慕容琳的胳膊,拽著她快步向屋內走去:“跟我來!”

    “輕點,輕點,我胳膊很疼!”宇文明動作粗魯,沒有絲毫的憐香惜玉,心中只有一個目的,防止慕容琳說出這個秘密,否則,他在京城,還如何做人。

    進了房間,宇文明隨手將慕容琳甩到一邊,‘砰’的一聲,關上了房門,轉過身,眸底寒光閃現:“你都知道了些什麼?”

    慕容琳輕揉著被捏的通紅的手腕,疼的險些掉眼淚,沒好氣的回答著:“自己做了什麼事,得了什麼病,自己心裡不清楚,還需要我再說一遍嗎……”

    話未落,宇文明已來到慕容琳面前,緊緊掐住了她的脖子,眸底寒光閃爍:“這件事情,除了你之外,還有誰知道?”

    “咳咳咳……”慕容琳被他掐的有些喘不過氣,不停拍打著宇文明的胳膊,宇文明懂武,力氣比慕容琳大的多,她打不開他,胸口悶的難受,只得妥協求饒:“沒人知道,真的沒人知道了……”掌櫃說這些話時,聲音很小,除了她之外,沒有其他人聽到。

    宇文明鬆了手,目光深邃,暗帶威脅:“慕容琳,這件事情,你最好守口如瓶,否則,我不介意讓全京城的人都知道,花柳梅毒是你傳給我的!”

    慕容琳捂著脖子,重重咳嗽著,狠狠瞪了宇文明一眼:“少威脅我,剛才大夫已經為我把過脈了,我根本沒得花柳梅毒,哪能傳給你!”他不檢點,得了髒病,還誣賴到自己身上,真是不知羞恥。

    宇文明冷笑著,慢慢逼近慕容琳,笑容詭異:“你很快就會得病了!”

    說著,抓起慕容琳的衣領,像拎小雞一樣,把她拎到了床上,翻身壓了上去,狠狠撕扯著她的衣服……

    慕容琳知道他得了花柳梅毒,一定會將事情四處宣揚的,到時,他一定會身敗名裂,為了堵住她的嘴,他只能這麼做,讓她也得了花柳梅毒,她就不會再四處嚷嚷了。

    “宇文明,你這混蛋,你幹什麼……”慕容琳拼命掙紮著,卻還是掙不過宇文明,身上的衣服,被撕碎,一件件遠離身體。

    “我有了身孕,有身孕了……”危急關頭,慕容琳拿出了殺手鐧,如果宇文明碰了她,就會增加得病的機率,她不要得花柳梅毒,不要得這髒病啊。

    “孩子都四五個月了,基本穩定,行房沒問題的!”宇文明不管不顧,徑直撕扯著衣服。

    再過一個時辰,他就能拿到藥,緩解花柳梅毒,就算慕容琳的孩子沒了,他也可以找其他女子生孩子,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阻止慕容琳說出這件事。

    夏天天熱,慕容琳穿的衣服本就不多,片刻功夫,已被宇文明全部撕碎,零亂的散落一地。

    制止著慕容琳的掙紮,沒有任何前戲,宇文明長驅直入,目光陰沉著,狠狠發洩怒氣!

    慕容琳全身疼痛,痛苦異常,掙紮著想推開宇文明,卻被他緊緊按住動彈不得,被迫承受他的獸性。

    宇文明不知是心情好,還是什麼其他原因,眸底染滿情欲,要了慕容琳一次又一次,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慕容琳全身軟軟的,聲音嘶啞著,目光呆滯,早就沒有了反抗的能力,只希望宇文明快些盡興了,放過她和孩子,心中不斷祈禱著,千萬不要染上那髒病……

    突然,宇文明的雙眸變成了赤紅色,眸底閃著瘋狂的神色,用力動了幾下,突然倒在慕容琳身上不動了。

    慕容琳以為宇文明發洩完了,她可以休息了,長長的鬆了口氣。

    慕容琳還懷著孩子,宇文明壓在她身上,她難受不說,也擔心孩子會被壓壞,畢竟,那是她扶正的籌碼,千萬不能出任何事情!

    休息片刻,慕容琳伸出胳膊,用盡全力去推宇文明,手指不小心碰到了他的鼻子,突然發現,他居然沒有呼吸了……

    心中一驚,慕容琳不停安居自己,是錯覺,一定是自己的錯覺,宇文明雖說得了花柳梅毒,但剛才還好好的,哪能說死就死。

    懷著一線希望,慕容琳顫抖著小手再次探到宇文明鼻下,那裡早就沒有熱氣呼出……

    他死了,真的死了!慕容琳震驚的不知所措:“啊……”一聲驚叫穿透雲層,響徹雲霄,驚動了鎮國侯府的每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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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oou 發表於 2014-7-23 10:10 AM

第177章:痛打慕容琳

    歐陽少陵拿著剛到的藥翩然來到鎮國侯府:“宇文明在嗎?我與他有約。”他手中拿的藥,是師傅新配出來的,雖不能完全醫治花柳梅毒,卻可以緩解病情,將性命延長一定的時間。

    宇文明是鎮國侯府的嫡次子,他欠了歐陽少陵人情,就相當於整個鎮國侯府欠了他人情,無形之中,將鎮國侯府拉到了他這邊,與歐陽少弦的王位之爭,他又多了一份支持與力量。

    “你是?”歐陽少陵沒來過鎮國侯府,侍衛們不認識他。

    歐陽少陵拿出一塊代表身份的權杖,侍衛急忙行禮:“北郡王世子,二公子就在府中,卑職馬上……”

    “啊……”慕容琳淒厲的驚呼聲透過層層房屋傳到門外時,已經十分微弱,侍衛們沒有聽到,歐陽少陵卻聽的一清二楚:“什麼聲音?”

    “聲音?”侍衛住了口,聚精會神的仔細聆聽,陣陣清風頓起,吹的樹上葉子嘩嘩作響:“是風吹樹葉聲……”

    “不是,是另外一種聲音。”歐陽少陵的目光,是從未有過的凝重:“鎮國侯府出事了!”

    來不及過多解釋,歐陽少陵大步走進府內:“宇文明住在哪裡?”

    他沒來過鎮國侯府,不知道宇文明住哪裡,不過,大宅院的佈局有些相似,歐陽少陵能找到內院所在的方向與道路。

    “卑職給世子帶路!”北郡王府的世子,又和宇文明有約,侍衛們不敢得罪,不過,他直直闖進侯府,很是不妥,侍衛領他進去,直奔宇文明的住處,以免生出亂子。

    侯夫人所住的正院與宇文明,慕容琳住的院子相隔不遠,她的驚呼聲,侯夫人聽到了,急急走了過來,推開房門,不悅的訓斥著:“大白天的,大呼小叫些什麼,不知道府裡有客人麼?”明兒是個不太懂事的孩子,娶了個慕容琳比他還任性,這日子要怎麼過?

    粉紅色的大床上,慕容琳拿著一床淺藍色錦被,遮擋自己不著寸縷的身體,但纖細的脖頸,圓潤的香肩仍然露在了外面,美麗的大眼睛盈著淚水,似害羞,又似驚恐,宇文明則赤身裸體的趴在床上,好像睡著了,映著粉紅色的帳幔,畫面甚是香豔。

    房間中充滿著情欲過後的奢糜氣息,不用問侯夫人也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下人們全都低頭轉過了身,嬤嬤們倒還好些,那些未出嫁的小丫鬟,個個羞的面紅耳赤,長這麼大,她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事情。

    侯夫人也快速側過目,望向窗外,不悅的責備著:“大白天的,你們兩個居然……”就算再血氣方剛,情不自禁,也沒必要折騰的這麼激烈,叫的那麼響亮,整個侯府都聽到了吧,更何況,慕容琳還有四、五個月的身孕。

    “夏天屋內還有些冷,琳兒,別只顧自己,給明兒也蓋上被子,還有,你有了身孕,服侍夫君之事,讓通房丫頭們來吧……”這小夫妻,就像小孩子一樣,處處讓人操心……

    “你們歇著吧,我回去了,府裡還有一大堆事情等著我處理呢!”

    侯夫人轉身欲走,驚魂未定的慕容琳猛然反應了過來,急聲叫住了她:“娘,別走,我感覺,明好像沒氣了……”她可不想獨自一人面對這具冰冷的屍體。

    “什麼?”侯夫人大吃一驚,快步來到床前,手指探到了宇文明鼻下,那裡冰冷一片,早就沒了呼吸……

    侯夫人只覺轟的一聲,大腦頓時一片空白,腦海中不斷閃過一個念頭:宇文明死了,宇文明死了……

    “明兒,你醒醒,醒醒啊,你不要嚇娘……”侯夫人淒慘的痛哭聲在寂靜的小院響起,格外響亮,清晰:“快請大夫,請大夫……”

    鎮國侯與幾位大人商量完事情,正欲送他們離開,淒淒慘慘的哭聲傳來,鎮國侯不悅的皺了皺眉:“怎麼回事?”大白天,好端端的,哭什麼。

    “侯爺,不好了,不好了……”一名小廝急急忙忙跑了過來,面色焦急,望望幾位大人,欲言又止。

    鎮國侯的眉頭皺的更緊:“何事如此慌張?”

    “是……”小廝悄悄抬眸,望向幾位大人,這種事情,讓外人知道,終究不好。

    “到底是什麼事,快說,不要吞吞吐吐的。”鎮國侯自認府上不會出什麼讓人非議的卑鄙齷齪事,不準備避開這幾位大人。

    “是二公子他……沒了……”小廝低下了頭,聲音也越來越小,說到最後,聲音已經輕的幾不可聞。

    鎮國侯只覺轟的一聲,身體不受控制的踉蹌了幾步,身旁的大人急忙扶住他:“侯爺,小心!”怎麼回事?宇文二公子好好的,怎麼會突然間說沒就沒了。

    “我沒事!”鎮國侯拂開大人的手,努力穩定心神:“什麼叫二公子沒了?”好好的人,怎麼可能說沒就沒了。

    “侯爺,二少爺是真的去了,若您不信,可去二少爺的房間看看,夫人正在哭呢……”養了十多年的兒子,說走就走了,白髮人送黑髮人,確實悲痛,。

    鎮國侯的面色陰沉的可怕,顧不得和大臣們打招呼,快步向內院走去,他不相信,宇文明死了!

    大臣們相互對望一眼,快步跟了上去,不知鎮國侯府出了什麼事,他們去看看,或許能幫上忙……

    進入小院,哭聲震天,鎮國侯每走一步,都沉重無比,門口的丫鬟,嬤嬤輕抹著眼淚,看到他,快速退到了邊,讓出了一條路。

    房門大開著,鎮國侯徑直走了進去,內室,慕容琳已經穿好了衣服,坐在旁邊的椅子上抹眼睛,看到宇文明的屍體,她只覺厭惡,可這裡是她的房間,她又是宇文明的妻子,不能扔下他不管,獨自去休息。

    侯夫人則坐在床邊,抱著毫無知覺的宇文明痛哭:“明兒,你醒醒,醒一醒啊……”

    鎮國侯踏著散落一地的衣服碎片,緩緩來到床前,向著窩在侯夫人懷中,像睡著一樣的宇文明緩緩伸出手,臉冰涼,身體也毫無溫度,他真的死了!

    鎮國侯的手,無力的垂了下來,眸底閃著濃濃的震驚與難以置信,剛才他還好好的坐在書房中看書,拿著書本彬彬有禮的走出書房,陽光照在他年輕的臉上,是那麼溫暖,璀璨,朝氣蓬勃,怎麼突然間說沒就沒了……

    歐陽少陵來到門口,望著毫無聲息的宇文明,握緊了手中的藥,面色陰沉的可怕,自己的藥拿來了,宇文明卻死了,世上不可能有這麼巧合的事情。

    他不是單純的死亡,應該是被人害死!

    那人是單純的與他有仇,還是沖著自己來的?

    大臣們也來到了門口,望著死去的宇文明,先是一愣,隨後輕輕歎了口氣,好好的年輕人,居然……真是可惜了!

    “大夫來了,大夫來了……”小廝領著一名大夫,匆匆忙忙的走了進來。

    侯夫人猛然打了個激靈,急聲道:“大夫,快看看明兒這是怎麼了!”他還有救,一定還有救的!

    “夫人,你怎麼了?”貼身丫鬟發現了侯夫人的不動勁。

    侯夫人的眼睛直直望著大夫:“我沒事,大夫,快看看明兒,他是不是感染了風寒,燒的睡著了!”

    宇文明只蓋著被子,沒穿衣服,大夫捏著他的手腕為他把脈,猛然一驚:“花柳梅毒!”

    “什麼?花柳梅毒?”除了慕容琳,房間內外的人皆是一驚。

    “回侯爺,夫人,二公子身上這些小疙瘩,就是花柳梅毒!”大夫語氣凝重:“剛才發生什麼事了?”

    侯夫人最先反應過來:“琳兒,剛才是怎麼回事?”好好的,明兒怎麼會得花柳梅毒,又怎麼會突然死亡。

    鎮國侯卻是怒氣衝天,閉著眼睛,一幅恨鐵不成鋼的模樣,這個臭小子,風流成性,花心不改,最終還是死在了色字上!

    “嗚嗚嗚……”慕容琳哭的淒慘:“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剛才我從寶齋行回來,夫君正和桃兒,桔兒‘聊天’,我說累了,想休息,就進了房間,沒想到夫君跟了進來,與我……”

    “嗚嗚嗚……”慕容琳又是好一頓大哭,鎮國侯聽的心煩意亂:“別哭了,趕快把事情講完!”死之前,明兒居然還想著這種事情,當真是無藥可救了!

    停止哭泣,慕容琳還帶著哭腔:“行房後,我以為夫君累了,準備給他蓋被子,手指碰到了他的鼻翼下,居然沒氣了……”

    慕容琳將所有責任都推到了宇文明身上,是宇文明強行要與她行房,快樂死的,滿地的碎衣料,足以證明宇文明非常急切。

    大夫捋捋花白的鬍鬚:“二公子得了花柳梅毒,身體素質下降許多,若他好好靜養,可活上幾年,若他時常春宵,壽命就會減少,按照少夫人所說,二公子是行房時太過急切,行房的時間又過長,掏空了身體……”精盡人亡四字,大夫沒有說出來,但許多人都猜出來了。

    掏空身體,精盡人亡,丟人,丟死人了!鎮國侯又氣又悲痛,孽子,活該有這種下場,可宇文明是他活了十多年的親生兒子,白髮人送黑髮人,他豈能不悲痛!

    “大夫確定宇文二公子的死因是這個?”歐陽少陵緩步走了進去,望著宇文明慢慢變冷的屍體,凝深了目光,他死的太巧,太蹊蹺,讓人不得不生疑。

    來人是北郡王世子,質疑他的能力大夫不高興,卻也不敢放肆:“老朽行醫多年,又仔細看過,絕不會診錯,若是世子不放心,可多叫幾名大夫來診……”

    大夫一字一頓,語氣堅定。

    歐陽少陵的眉毛皺的更緊了,若他真是死於精盡人亡,倒是無妨,如果是因有原因,害死他的人,真真厲害!

    “狐狸精,是你害死明兒的,怪你,都怪你!”侯夫人像瘋了一樣,惡狠狠的對著慕容琳撲了過去:“你還明兒命來,還明兒命來……”宇文明是與慕容琳行房後才死的,侯夫人悲痛欲絕,將錯都怪到了慕容身上。

    “快拉住夫人!”宇文明已死,慕容琳腹中的可是他留下的唯一骨肉,斷不能再出任何差錯。

    侯夫人發瘋般揪著慕容琳痛打,幾巴掌下去,慕容琳的小臉上紅腫一片,眸底淚光閃動,眸底卻是寒光閃爍,老太婆,居然敢教訓自己,人多,暫時不宜還手,等找到機會,定會痛打她一頓,以報今日之仇!

    幾名丫鬟慢騰騰的走上前,拉住了侯夫人,急聲勸解著:“夫人,夫人,冷靜點,冷靜點……”二少爺已經被慕容琳這個災星害死了,夫人一定要保重,千萬不能再出差子!

    侯夫人不斷掙紮著,狠瞪向慕容琳:“你這個狐狸精,害死了明兒,我詛咒你,不得好死!”

    “嗚嗚嗚……”慕容琳頂著紅腫的小臉,繼續淒慘的哭:“為了孩子,我勸過夫君的,可夫君一意孤行,硬要……早知如此,我就是拼著性命,也會阻止的……”死老太婆,明明是你兒子自尋死路,居然怪到了她身上,可惡,可惡……

    慕容琳又將所有錯都推到了宇文明身上,在眾人眼中,他成了好色成性,猴急行房才會精盡人亡,剛才還有些同情他早亡的人,瞬間改了觀,妻子有孕,應該小心呵護才是,居然不管不顧的激烈行房,死也是他自找的,自作自受,死有餘辜。

    不過,二公子身上的花柳梅毒是如何得來?莫不是碰了不乾淨的青樓女子?良家女子都是很乾淨的,絕對沒問題,煙花之地的風塵女子,他們就不敢保證了……

    鎮國侯狠瞪著慕容琳,這麼丟人的事情,反復講個不停,還嫌侯府不夠亂:“愣著幹什麼,二少爺過世,快去準備靈堂……”

    鎮國侯傷心難過,卻不能垮下,因為他是鎮國侯府的男主人,肩負著一家的重任,如果他倒了,眾人就沒有支柱,侯裡肯定會亂套。

    “慕容琳,我殺了你,殺了你……”侯夫人不停叫嚷著,眸底寒光閃現,掙紮著要衝過去殺慕容琳,鎮國侯無奈的歎了口氣:“夫人神智不清了,快把她扶回房間,大夫,麻煩你了!”

    侯夫人被扶走,大夫也跟了過去,宇文明的屍體被抬了出去,慕容琳叫丫鬟進來,將房間打掃乾淨,鎮國侯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年,對門外的大臣們,苦澀的笑笑:“家門不幸,讓你們看笑話了!”

    “白髮人送黑髮人,侯爺的悲痛,我們理解!”就是宇文明死的太窩囊了,身患花柳病,精盡人亡,傳揚出去,真的很不好聽!

    “侯爺有事要忙,告辭!”

    大臣們走後,鎮國侯抬頭望向天空,重重的歎了口氣,家門不幸,家門不幸啊!

    茶樓雅間的窗口,站著兩道身影,鎮國侯府發生的事情,被他們盡收眼底。

    茶樓就在鎮國侯府的對面,位置極佳,不偏不倚,剛好能將慕容琳和宇文明院中發生的事情看個一清二楚。

    “宇文明終於死了!”慕容雨暗暗鬆了口氣,目光望向右手的長長指甲,劃破宇文明的下巴時,滲進去的是一種非常特殊的藥,若中藥之人心緒平靜,藥起不了任何作用,幾個時辰後,隨排泄排出體外。

    若中藥之人暴怒,則可催發藥性,耗盡體力而亡,慕容雨設計慕容琳知道宇文明有花柳病,就是想讓他們兩人吵架,宇文明發怒時,藥起效,他就會死掉……

    “他比我想像中,死的精彩!”精盡人亡的確比吵架氣死精彩了百倍。

    “不會被大夫發現端倪吧?”歐陽少弦的目光停頓在宇文明的屍體上,死的倒是很安詳,便宜他了。

    慕容雨眨眨眼睛,目光詭異:“他死時,藥效發揮到極致,死後,藥效全被消耗掉,不會有人發現端倪的……”

    “苗疆的藥,的確好用!”慕容雨讚歎著,回望歐陽少弦:“少弦,你怎麼會有這種藥的?”

    “機緣巧合,無意間得到的,就這麼一點兒,全用在宇文明身上了!”苗疆的人就喜歡配製這些奇奇怪怪的藥,養些古古怪怪的動物,殺人無形。

    “人死了,戲完了,咱們走吧!”慕容琳成了寡婦,還是間接害死夫君的兇手,鎮國侯,侯夫人討厭她,丫鬟,嬤嬤也會厭惡她,她在鎮國侯府的日子,絕對不會好過了。

    “雨兒,你有身孕,好好在家養胎,不要再四處亂走了!”慕容雨和歐陽少弦上街,車來車回,下車走的路並不多,歐陽少弦還是有些擔心。

    “如果沒有這些煩人的事情,我才不會出府走動!”在府裡養胎,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生活很是愜意,可外在的威脅不消除,慢慢的成為大患,她在府裡也休想好過。

    “宇文明的事情已了,暫時沒什麼事了……”

    “我哥哥的事情還沒解決,再有三個月,你就要封王,北郡王府不可能再繼續觀望,他們一定會有所動作的……”慕容雨也想安安靜靜的在府裡養胎,可有些人,就是不願讓她平靜。

    “堂兄,嫂子!”出了茶樓,慕容雨和歐陽少弦正欲上馬車,歐陽少陵不知從哪裡冒了出來,嘴角輕揚著淡淡的笑,眸底隱隱閃過一絲冷冽。

    “堂弟怎麼一人在此,弟妹呢?”剛才看小院中的情形時,慕容雨和歐陽少弦的確看到歐陽少陵了,卻沒想到他也察覺到了他們兩人的存在,並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準確找到了他們的位置,好敏銳的洞察力。

    “我來拜訪宇文二公子,不方便帶她出來!”知道南宮雪晴不是處子後,歐陽少陵非常討厭她,躲避都來不及,哪裡還會帶她出行。

    歐陽少陵望著慕容雨和歐陽少弦,目光幽深,語氣清雅:“剛才,宇文二公子死了……”

    慕容雨揚揚眉毛,沒有說話,歐陽少弦則淡淡答應一聲:“是嗎?”

    歐陽少陵似笑非笑:“他死了,你們兩位好像沒有絲毫驚訝!”仿佛早就知道他已死去。

    慕容雨淡淡笑笑:“京城每天都在死人,宇文明不過是一名大臣之子,整天遊手好閒,無所事事,又不是影響大局的重臣,死了有什麼好驚訝的!”

    歐陽少陵望著慕容雨,淡笑加深:“宇文明的夫人,是嫂子的妹妹吧……”宇文明死了,就是她的妹妹沒了夫君和依靠,她不為妹妹擔心,還一幅不以為然的模樣,怎麼看都可疑。

    “據琳妹妹說,她成親後,和宇文明經常吵鬧,兩人不像夫妻,像冤家,若非為了腹中孩子,她早就和宇文明和離了……”妹妹討厭的夫君死了,妹妹解脫了,她高興還來不及,哪裡會難過。

    歐陽少陵凝凝眉毛,難道宇文明的死,真的與他們無關?

    “堂弟對鎮國侯府的事情如此瞭解,可是去過鎮國侯府了?”慕容雨溫柔淺笑,眸光清冷,如蒙了一層寒冰:“琳妹妹可好?”

    “慕容姑娘一切安好!”歐陽少陵淡淡回答著,目光幽深。

    “雨兒,出來半天了,你還有身孕,回府吧!”望了歐陽少陵一眼,歐陽少弦擁著慕容雨的小腰向前走去:“先休息休息,鎮國侯府來報喪時,咱們再來弔唁……”

    馬車漸漸駛離茶樓,距離歐陽少陵也越來越遠,直到消失不見:“歐陽少陵,好像在懷疑咱們?”馬車轉彎的瞬間,慕容雨透過揚起的車簾,看到了歐陽少陵眸底的堅定與冷冽,他要出手了!

    “懷疑又如何,他拿不出任何證據!”歐陽少陵是聰明人,在沒有確鑿的證據前,他不會將事情到處宣揚,否則,真相大白後,倒楣的可是他。

    “他已經開始計畫對付咱們了!”否則,他才不會好心給宇文明拿送藥。

    “我知道!”還有三個月自己就要封王,北郡王府終於沉不住氣了。

    “你準備怎麼做?”慕容雨有了身孕,精力有限,設計完宇文明,她還要思索如何拆穿假慕容岸,幫不上歐陽少弦什麼忙了。

    歐陽少弦揚唇淡笑,笑容詭異:“堡壘最容易從內部攻破!”如果北郡王府亂了,他們就沒空想陰謀詭計對付自己了。

    夜黑風高,伸手不見五指,城外的空地上照例燃了一堆火,一名中年男子背對著火堆而立,仿佛在等待什麼人的到來。

    稍傾,清風頓起,將火堆上的火苗吹的搖曳不定,一道修長的黑色身影出現在火堆前,與中年男子隔火堆而立:“你失手了,慕容雨和歐陽少弦還沒死!”

    “我發現了一個天大的秘密,與楚宣王府有關,才沒有殺他們!”年輕男子語氣冷漠,毫無溫度。

    “什麼秘密?”中年男子語氣平靜之中略帶了一絲好奇。

    “事關重大,我想親自和主人說!”男子的語氣依舊冷漠。

    中年男子皺了皺眉:“你是我親自教出來的,算是你半個父親,你連我都信不過嗎?”準備自己帶著秘密去主人那裡邀功麼?這種人,他見得多了。

    “不是信不過,只是,這個秘密很特殊,我想,應該先讓主人知道比較好!”在沒有見到所謂的主人前,他是不會將秘密說出的。

    “主人遠在苗疆,無論是你趕去那裡,還是主人前來京城,都需要一定的時間,你的秘密如果很特殊,還是先告訴我,再由我轉達比較好!”中年男子毫不退讓,他是自己的手下,做事豈能越過自己。

    “茲事體大,我不敢輕易透露這個秘密,請允許我現在起程去苗疆,見主人!”年輕男子守口如瓶,半個字的秘密都不肯透露。

    中年男子緊緊皺起眉頭:“你現在的任務是殺了慕容雨和歐陽少弦,若是被主人知道,你放著任務不做,跑去打擾他……”

    “和秘密相比,他們兩人根本微不足道!”黑衣人眸底寒光閃爍:“若是主人掌握了這個秘密,加以利用,別說是楚宣王府,整個清頌都會掌握在他手中……”

    “秘密真是如此重大?”中年男子沉著眼瞼,若有所思。

    “千真萬確!”年輕男子冷冷注視著中年男子:“你應該瞭解我的脾氣,從來不開玩笑,也從不將事情誇大其詞!”

    中年男子沉下眼瞼,他的確是這樣的人,有一說一,有二說二,從不撒謊:“我立刻聯繫主人,儘快讓你見到他,如果你說的秘密沒有這麼重大,你應該知道後果!”

    “多謝關心,我心中有數!”中年男子去連絡人了,年輕男子冷冷笑著,火光映出他的眼眸,閃著駭人的厲光,就要見到神秘的主人了,真是期待!

    宇文明得花柳梅毒,精盡人亡之事,不出一天,就已傳遍京城每個大街小巷,成為人們茶餘飯後的笑談,每到一處客人的聚集地,都能聽到有關宇文明的事情。

    “宇文二公子不是翩翩公子麼,怎麼會得了那髒病,還死的這麼……”齷齪,精盡人亡,想想就想笑。

    “知人知面不知心,有的人長的相貌堂堂,儀錶道貌岸然,內心齷齪的連老鼠都不如……”宇文明顯然就是這類人。

    宇文家是鎮國侯,名門望族,百姓們不敢大聲喧嘩,只敢三三兩兩的聚一塊,悄悄議論議論,過過嘴癮。

    集絲行,糕點鋪不盈利,還頻頻賠錢,慕容岸沒了銀子來源,急的團團轉,獨自一人坐在大廳裡喝悶酒,思索著解決方法。

    “小二,再來壺酒!”眾人的笑談聽到慕容岸耳中,不但不好笑,反而更加煩躁,拿不到銀子,交不了差,主人不再看重自己不說,還會重罰自己,怎麼辦,怎麼辦呢?

    慕容修收回了那十多間鋪子的管理權,在他的嚴格管理中,鋪子的生意慢慢好轉,他明明是學著做的,可集絲行和糕點鋪不但不賺錢,還賠的比以前更厲害,怎麼回事?

    “啪!”慕容岸雙目赤紅,心煩意亂,手中酒杯狠狠甩到了地上,杯中酒水四濺,險些迸到一名客人身上。

    胭脂色的衣擺映入眼簾,慕容岸抬頭望瞭望,眼睛無精打采的,隨即扭過頭去,繼續喝酒:“你來幹什麼?”

    慕容莉走到慕容岸對面坐下,望著他頹廢的模樣,輕哼一聲,稚嫩的小臉上,浮現與實際年齡不符的成熟與穩定:“我來看你是如何醉死的!”

    遇到難事,不想解決方法,就知道借酒消愁,逃避現實,真是沒用的蠢貨。

    慕容岸放下酒杯,緊緊皺了皺眉頭:“銀子都在老夫人和慕容修手中,我根本拿不到……”眼看著期限就要到了,若是這月沒有一萬兩銀子上交,主人是不會放過他的。

    集絲行和糕點鋪是兩個賠錢的鋪子,糕點鋪暫且不說,小本生意,物品就是白麵之類的一些原料,集絲行裡有許多值錢的絲綢,值不少銀子,可慕容修每天都會過來查看,根本不能賣!

    “急什麼,不是還有我麼!”慕容莉淡淡掃了慕容岸一眼,目光不屑,一萬兩銀子而已,小意思,他居然難成這副模樣,真是愚蠢,一看就知道,沒見過大世面。

    “你準備怎麼做?”慕容莉雖有不少的金銀首飾,可價值不算高,就是全賣了,也不夠一萬兩。

    慕容莉冷冷一笑:“山人自有妙計!”這一萬兩銀子,一定要拿的不著痕跡才行!

    慕容岸和慕容莉說話的聲音很小,再加上附近又有人在高談闊論,一般人聽不到他們在說什麼,不過,身旁不遠處,有個耳力非常每銳的人,卻是一定不差的聽進去了,端起酒杯輕抿一口,嘴角輕揚起一抹優美的弧度,忠勇侯府要出事了。

    懷孕養胎,慕容雨每天除了吃,睡,再就是做做小孩子衣服,歐陽少弦沒事時,都會留在府裡,陪慕容雨走走,散散心。

    “鎮國侯府那邊怎麼樣了?”樹蔭下,放了一張美人塌,歐陽少弦半躺在塌上,微閉著眼睛,好像睡著了,又好像清醒著,慕容雨坐在床塌上,拿著針線做小衣服,場面很是溫馨。

    歐陽少弦翻了個身,面對慕容雨,睜開了眼睛:“鎮國侯府素白一片,宇文明已經下葬,慕容琳成了寡婦,並且,所有人都將宇文明的死歸到了慕容琳身上,若非看著她有了身孕,又是宇文明唯一骨肉外,早就被趕出鎮國侯府了!”

    “還有,通房丫頭桃兒和桔兒查出患了花柳梅毒,已經被鎮國侯府秘密處死了,至於慕容琳,好像沒染上病……”

    慕容雨輕輕笑著,手中針絲在衣服上來回穿梭,一朵漂亮的石榴花繡好了,慕容琳氣數已盡,就算沒染上花柳梅毒,也過不上安穩日子了,她不必再費心思。

    “慕容岸那邊有什麼動靜?”冒牌貨在侯府作威作福,真正的慕容岸卻不能現身,想到這件事情,慕容雨就生氣。

    “如往常一樣,每天侯府,鋪子,酒館來回跑!”喝酒時多是獨自一人,沒發現任何異常,京城到處都有暗衛,他也不敢明目張膽的與人聯繫。

    慕容雨剪斷紅色絲線,換上了綠色的,準備繡葉子:“他遲遲沒有動作,我們就找不到破綻,抓不到把柄……”哥哥回來,也是遙遙無期。

    哥哥到底在哪裡?那天給自己送過軟藤的蜻蜓後,就再也沒了音信……

    “放心吧,你哥哥那麼聰明,一定不會出事的!”武功高強,心思縝密,是歐陽少弦回京後,遇到的最強敵手,豈會輕易被人算計了去。

    “把假的扳下臺,真的自然就能回來了!”慕容岸按兵不動,肯定是生活太過安逸,他不需要做任何事情,可以考慮給他製造些麻煩,讓他不得不出招……

    繡了幾針綠葉,慕容雨沒心情了,放下繡品針線,拉起了歐陽少弦:“少弦,陪我回侯府看看吧,說不定能找到什麼破綻!”天天坐在楚宣王府裡,無異於守株待兔,哪能抓到假慕容岸的把柄,破綻。

    歐陽少弦伸手將慕容雨抱在懷中,躺到了床上,動作雖快,卻很輕柔,傷不到慕容雨或寶寶:“大夫囑咐,你要好好在府裡養胎!”三個月身孕的人了,哪還能三天兩頭向外跑。

    慕容雨抬頭望向歐陽少弦:“呆在府裡,找不到事情的解決方法,假慕容岸在一天,咱們身邊就有一分危險!”

    “有北郡王府這個大危險在,其他的危險,都不叫危險!”歐陽少弦閉了眼睛,下巴輕觸著慕容雨柔軟烏黑的墨絲:“更何況,你祖母和爹總是識人不清,相信外人,不信你,讓他們受點教訓,也是好的!”

    著急孫子是人之常情,可也沒必要為了孫子,不信孫女,慕容雨試探慕容岸時,老夫人那反感,不悅的眼神,歐陽少弦至今都記憶猶新,既然她那麼喜歡孫子,就和孫子好好相處吧,被孫子設計傷害死時,就會知道,有些孫子也是靠不住的!

    慕容雨細細一想,也是,老夫人和慕容修很相信慕容岸,如果她現在跑去拆穿他,成功了還好,若是失敗,老夫人和慕容修會更討厭她,出力不討好的事情,還是不要做了……

    自己想想辦法,做些其他事情,逼迫慕容岸露馬腳,再讓他狗急跳牆,給老夫人和慕容修吃些苦頭,長長記性,也是很不錯的。

    想著事情,慕容雨睡意朦朧,迷迷糊糊間,琴兒的稟報聲響起:“侯府來人稟報……老夫人甚是想念……想讓小姐回府一敘……”

    “告訴那名小廝,雨兒正在養胎,身體要緊,哪裡都不去……”雨兒已經出嫁,是楚宣王府世子妃,不只是侯府大小姐,養胎期間,身體要緊,哪能隨意走動。

    歐陽少弦微慍的聲音傳入耳中,慕容雨醒了過來,慢慢睜開了眼睛:“出什麼事了?”

    “沒事!”歐陽少弦面色微沉:“告訴小廝,等雨兒身體無礙,徹底安全了,就去看她!”

    “是”琴兒悄悄望了慕容雨一眼,快步離開,歐陽少弦的意思,她不敢違抗。

    “到底什麼事?”歐陽少弦的面色不同尋常,慕容雨知道,一定有事。

    “老夫人說想念你了,讓你回府一趟!”老夫人只關心孫子,哪裡還想得到雨兒,這麼明顯的謊話,小廝也敢說,肯定是個沒腦子的人派他前來的。

    “估計是假慕容岸搞的鬼!”可是,他讓自己回府做什麼?算計自己麼?自己和他,還沒有太大的衝突,若是因為鋪子之事,那他也太愚蠢了,設計了自己,他的身份也暴露了。

    “忠勇侯府肯定設下了天羅地網等著你,暫時還是不要去了,應付他們費心費力,過度勞累,可是會傷身體的,過上幾天,他們的戒備肯定鬆懈,咱們再去,打他個措手不及!”

    真假慕容岸的事情,一定要有個了結,不過,真的慕容岸究竟去哪裡了?鳩占鵲巢,自己的位置被人頂替了,他為什麼還不出來澄清自己的身份?

    “北郡王府那邊如何了?”嚴格算起來,北郡王府那些人,才是慕容雨和歐陽少弦最大的敵人。

    “還是老樣子,一直按兵不動!”歐陽少陵是放棄爭奪楚宣王之位了,還是另有打算,這只是暴風雨來臨前最平靜的時刻……

    北郡王府人多,力量相對強些,不過,太妃和北郡王,郡王妃都有了矛盾,也沒有多少共同語言,彼此之間,說不到幾句話,就會生氣,這點可以利用,說不定是個很不錯的突破點……

    月黑風高夜,郊外依舊燃著火堆,中年男子站在火旁等候,時間到,年輕男子現身火堆旁,尚未說話,中年男子已搶先開口:“主人要見你,跟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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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oou 發表於 2014-7-23 10:11 AM

第178章:歐陽少陵又起毒計           

    年輕男子與中年男子一前一後的走在樹林中,面容凝重,健步如飛。

    一盞茶後,出了林子,一條寬闊的大道現于眼前,大道旁,還停著一輛馬車,車旁站著一名老車夫,面容沉著,眸底隱有光芒閃現,一看便知武功高強。

    中年男子拿出一條黑巾,遞給年輕男子,命令道:“把眼睛蒙上!”

    年輕男子皺了皺,中年男子補充道:“這是規距,第一次見主人,都要蒙眼睛,獲得主人信任了,就可免去蒙眼!”

    年輕男子沒有言語,面容冷峻著接過黑巾,蒙到了眼睛上,和中年男子一前一後的上了馬車。

    夜色漸深,又是郊外,路上基本沒有行人,馬車行駛的極快,每每轉彎時,坐在馬車中的中年男子和年輕男子都要踉蹌幾下,轉彎轉的又很頻繁,往往這個彎剛轉完,車裡的人還未坐好,下個彎又到了。

    七轉八轉的不知轉了多少彎,跑了多少路,兩人都快給繞暈了,馬車終於停下,中年男子率先下了馬車,抓著年輕男子的手腕,拉他下車:“我領你進去,等見了主人,才能摘黑巾!”

    腰間佩劍被拿走,中年男子解釋道:“去見主人,不能帶兵器!”

    年輕男子輕揚嘴角,不愧是主人,真是小心謹慎!

    四周靜的出奇,若非感覺到輕微的呼吸聲,年輕男子都要以為,這附近根本沒人。

    上了臺階,跨進大門,迎面撲來一陣花草香,很是清雅,腳下的路,有些凹凸不平,不是一般人家的青石路,像是鵝卵石鋪就的道路,陣陣清風吹過,帶來一股陰冷的氣息。

    越向裡走,陰冷氣息越濃,隱隱夾雜著絲絲若有似無的血腥味,縱使天氣炎熱,年輕男子武功高強,殺人無數,被這陰冷氣息包圍著,全身的汗毛也不知不覺的豎了起來。

    “轟”輕微的響聲過後,濃烈的殺氣夾雜著莊嚴肅穆氣氛迎面撲來,耳邊響著輕微的呼吸聲,年輕男子知道,屋裡站的,都是高手,前方,透來一股無形的強勢壓力,越向裡走,強勢壓力越濃。

    進屋二十步後,中年男子停下腳步,將年輕男子眼睛上的黑巾摘了下來,房間燃著夜明珠,很亮,年輕男子一時未能適應,猛然轉過頭,閉上了眼睛。

    “夜煞,你回來了!”強勢冷漠,冰冷無情的聲音自前方響起,年輕男子轉頭望去,一名身形高大的男子坐在黃金雕琢的王座上,明明是夏天,他卻穿著黑色斗篷,全身籠罩在黑暗之中,連臉都看不到。

    “是,主人!”夜煞,是年輕男子用了七年的名字,不著痕跡的四下望去,他正站在房間中央,身側站著兩排身穿黑衣的勁裝男子,周身殺氣縈繞,卻有些稚嫩,是剛訓練出來的殺手,身側站著領他進來的中年男子,他距離王座上的斗篷男子,有五六米的距離。

    “呵呵,當初救你回來時,你還是個小孩子,沒想到幾年不見,夜煞長大了,走近些,讓我仔細看看!”斗篷男子明明在笑,可夜煞感覺不到絲毫暖意不說,還有些毛骨悚然,他的笑聲,真特殊。

    “是!”夜煞低沉著眼瞼,緩步上前,在臺階下站住腳步,與斗篷男子相距不到半米的距離。

    “主人!”夜煞單膝跪地,向斗篷男子行禮。

    斗篷男子如枯爪般的手伸了過來,輕輕撫上夜煞的後腦:“呵呵,夜煞真的長大了!”

    瞬間,道道寒光射向夜煞,進了這裡,他們都被教成一個信念,成為最厲害的殺手,夜煞是最優秀的,又得主人誇獎,他們自然嫉妒,若非礙於這裡是大殿,他們早將夜煞叫出去比試了。

    對殺手們的敵視視而不見,夜煞微微傾身:“主人,楚宣王府的秘密,事關重大,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斗篷男子只與他閒話家常,絲毫不提楚宣王府的秘密,夜煞只得主動提及。

    “你離我這般近,小聲的說,他們聽不到的!”斗篷男子語氣冰冷,隱帶戲謔。

    大殿裡站的,都是主人的心腹,隨時可以為他去死,主人沒有遣退他們,而是讓他小聲稟報,小心謹慎的態度,世間只怕無人能及!

    夜煞拿出一卷卷軸,輕輕打開:“主人,屬下要稟報的秘密,都在這張卷軸上……”

    卷軸緩緩散開,如畫般美麗,散到最後,完全打開時,一道寒光閃現,夜煞眸光一寒,揮手拿起,以迅雷不及掩耳,直刺斗篷男子的心脈。

    夜煞速度極快,斗篷男子毫無防備,絕對是一擊必中……

    近了,更近了,眼看著匕首就要刺進斗篷男子心脈,手腕被人緊緊抓住,再也近不了半分,抬頭望去,正對上黑色的斗篷帽,隔著斗篷,夜煞也能感覺到斗篷男子目光淩厲,帶著濃濃殺氣。

    “夜煞,你殺不了我的!”揮掌,對著夜煞的胸口打了過去!

    夜煞一驚,揮掌對上斗篷男子,只聽“砰!”的一聲,兩掌相撞,斗篷男子穩穩坐在王座上,紋絲不動,夜煞卻被打飛出去,重重掉落在冰冷的地面上,嘴角,鮮血溢出。

    “你是如何發現我不對勁的?”夜煞坐起身,眸底寒光縈繞,他自認,掩飾的很好,不會被人發現破綻,為何會被斗篷男子拆穿。

    身側,黑衣殺手們拔出長劍,劍尖直指夜煞,不過,斗篷男子沒下命令,他們不敢動手!

    斗篷男子冷冷一笑:“你後腦上的那三枚金針鬆了,你記起以前的事情了,又怎麼可能再對我忠心!”

    七年前,夜煞蘇醒後,後腦上就被封了三枚金針,照顧他的人告訴他,那是為他治傷用的,他便沒有懷疑,救命恩人的話,誰會懷疑。

    直到前些天,歐陽少弦打出了那些金針,他才知道金針的真正用途。

    為了不讓斗篷男子懷疑,夜煞找來三枚金針,紮進了穴道,找理由混進來,準備刺殺主人,沒想到還是被斗篷男子發現了端倪。

    “我母親,是不是被你們害死的?”事情被拆穿,夜煞也不再掩飾,七年前的一幕浮現眼前,冰冷眸底的寒光與厲光漸濃。

    斗篷男子冷聲道:“害死你母親的,另有其人,我是你的救命恩人……”

    夜煞像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般,不屑的冷笑:“你救我,只是想讓我給你賣命,我被你騙了七年,聽你的命令,殺人無數,欠你的債,早就還清了,這一次,你居然讓我去殺我的親妹妹,我再不反抗,枉為人!”

    “親妹妹!”斗篷男子坐在王座上,穩如泰山,語氣不屑:“你這雙手沾滿鮮血的殺手,哪配做人家楚宣王世子妃的哥哥,侯府大少爺慕容岸與侯爺慕容修有七八分的像,拿著玉墜,玉鐲,手臂帶著朱砂痣,前去認親,合情合理。”

    “你呢,相貌與慕容修可曾有一分的相像?玉墜,玉鐲,朱砂痣,能證明你身份的東西,你又有幾樣?直接沖到侯府,說自己是正宗大少爺,裡面那個是假的,別人可會相信?”

    夜煞揚唇冷笑,笑容苦澀,是的,他沒有證據能證明他就是慕容岸,所以,他沒有回侯府,而是來這裡,與害他的主人同歸於盡……

    “就算沒有這些證據,還有一個人,相信我是慕容岸!”慕容雨,他的親妹妹,相信他是哥哥,已經足夠了。

    斗篷男子說的也沒錯,他是殺手,殺人無數,雙手沾滿了血腥,如果他回到侯府,認祖歸宗,只會給家人帶來危險!

    他送她那只軟藤蜻蜓,就是告訴她,侯府那個慕容岸的確是假的,可他沒有辦法拆穿,只能交給慕容雨了,他要回來這裡,為母親報仇,也為慕容雨減去一份危險,只要主人死了,就沒人再下令刺殺慕容雨,她也就安全了!

    “慕容岸,你回不到侯府的!”斗篷男子的人正在侯府做事,豈能讓真正的他回去攪局:“殺了他,重重有賞!”

    斗篷男子一聲令下,殺手們手中長劍對著夜煞刺了下去……

    夜煞冷冷一笑,若他如此輕易便被殺,他就不是殺手夜煞!

    身體旋轉著騰空而起,足尖踏到了殺手們的長劍上,借助長劍的推力,修長的身形向著殿外飛去,殺手太多,主人又十分厲害,留在這裡,他根本不是對手,留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先逃出去,再找機會回來刺殺不遲!

    他不怕死,卻不想死的毫無價值!

    “快關殿門!”中年男子高呼著,數枚暗器直直射向夜煞,殿門不大,兩人推著,快速合向一塊。

    身後惡風襲來,夜煞快速閃身躲過,手中匕首擲出,刺到了關殿門的一名黑衣人身上,動作慢了半拍,夜煞看准機會,從門縫裡擠了出去。

    “一群廢物,這麼多人,居然還讓夜煞跑了!”斗篷男子怒氣衝天,對著殺手們的身影怒吼:“如果殺不了他,你們就提頭來見!”

    大殿裡的動靜,外面的人也聽到了,夜煞剛剛出了殿門,數名殺手圍了上來,對著夜煞,又砍又殺。

    夜煞不敢戀戰,退為主,戰為輔,快速向外退去,憑藉高超武功,夜煞退到了門口,一記霹靂扔過去,地面騰起陣陣白煙,趁著殺手們停頓的空隙,夜煞躍出了大門。

    輕輕飄落於地,映入眼簾的不是黑漆漆的夜,而是一個莫名其妙的地方,藍天白雲,鳥語花香,遠處花瓣飄飄,清水流淌,一名美少婦正坐在椅子上,拿著本書,給圍繞膝邊的一對兒女講故事,女子美麗的容顏,溫暖的笑容是那麼熟悉,那麼慈愛。

    “岸兒,雨兒,聽明白了嗎?”女子溫暖的笑容,如同冬天裡的暖陽,可融化所有寒冰。

    小女孩頭髮上戴著兩朵蝴蝶花,撲閃著兩隻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茫然的搖搖頭:“沒聽明白,娘親再講一遍!”

    小男孩拉了小女孩的手:“娘親累了,讓她休息會,哥哥聽明白了,哥哥講給你聽!”

    小男孩和小女孩走去一旁講故事了,女子回過頭,對著夜煞溫柔淺笑:“岸兒!”

    “娘親!”不知不覺間,夜煞朝著女子走了過去。

    “岸兒,娘好想你!”女子笑容詭異,美麗的容顏突然變的猙獰起來,夜煞察覺到不好,想要逃離時,已經來不及,一股冷氣瞬間刺入身體,五臟六腑仿佛被冰封,冷的徹骨!

    眼前的美麗景色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暗黑的夜,面前的人不是謝梓馨,而是領他來這裡的中年男子,目光陰冷,嗜血:“夜煞,你是我帶出來的,理應死在我手上!”

    夜煞望著中年男子,冷冷一笑:“那也要看看你有沒有那麼大本事!”幻術已解,回歸現實,他沒什麼可怕的。

    “卡”夜煞揮手打斷了長劍,抓著劍刃,猛然將體內長劍拔了出來,鮮血飛濺間,夜煞手中的斷刃飛速刺向中年男子……

    “哥哥!”熟睡中的慕容雨驚呼一聲,翻身坐了起來,額頭佈滿冷汗,望著熟悉的燭光,熟悉的帳幔,熟悉的擺設,暗暗鬆了口氣,原來是在做夢。

    “雨兒,怎麼了?”身側的歐陽少弦被驚醒,坐起身,倒了杯熱水給慕容雨,拿著絲帕輕輕擦拭她額頭的冷汗:“做惡夢了?”

    慕容雨喝下熱水,狂跳的心臟慢慢平靜下來,點點頭:“我夢到哥哥出事了!”

    “別擔心,許多夢都是相反的!”接過水杯放到桌子上,歐陽少弦擁著慕容雨躺下:“你哥哥那麼聰明,就算出了事,他也能應付。”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你肯定是擔心他,才會做惡夢!”歐陽少弦輕輕吻吻慕容雨的額頭:“暗衛在四處找他,很快就會有消息的,夜深了,別胡思亂想,睡吧,你和寶寶不能熬夜。”

    窩在歐陽少弦懷中,輕嗅著淡淡墨竹香,慕容雨閉上了眼睛,最近幾天,她天天思索著如何拆穿假慕容岸,讓真的回來,的確是想的太多了,才會做夢……

    均勻的呼吸聲響起,慕容雨睡著了,歐陽少弦卻再無睡意,目光幽深似潭,深不見底,暗衛查了許多天,都沒查到他的蹤影,真不知道他躲到哪裡去了,難道離開京城了?雨兒夢到他出事,會不會是真的……

    夜煞刺傷了中年男子,用盡全部力氣,躍過高高的草叢,快速離去,眾殺手跑出大門時,門外早已是空蕩蕩的,除了受傷倒地的中年男子外,不見半個人影。

    “夜煞呢?”殺手閃開,斗篷男子現了出來:“你們這麼多人,居然還讓他跑了,真是沒用的廢物,快追,務必要取下他的項上人頭,否則,你們全部提頭來見!”

    殺手們躍過草叢,快速消失,斗篷男子望一眼受傷的中年男子,冷聲道:“傷勢如何?”

    “多謝主人關心,皮外傷,沒有大礙!”中年男子手捂著不斷流血的傷口,語氣恭敬。

    斗篷男子淡淡掃他一眼:“皮肉穿透,險些傷到內臟,這也叫皮外傷……”

    “屬下慚愧!”被自己教出來的人,重傷成這樣,中年男子的確慚愧:“主人,夜煞不好對付……”

    “我知道!”如果好對付,他剛才就死在這裡了,哪還能逃掉。

    斗篷男子冷冷打斷了中年男子的話:“通知忠勇侯府那個冒牌貨,加快速度,務必要在夜煞回去前,解決侯府!”

    “主人,夜煞沒有任何信物可證明他就是慕容岸,就算回去,也未必有人相信他是慕容岸!”

    斗篷男子輕哼:“只要夜煞出現,冒牌貨的身份就會被懷疑,他還有機會整治侯府嗎?”速戰速決,是最好的方法,就算夜煞回去,也是個空殼子在等他,報仇,做夢。

    夜煞躍出草叢,一路狂奔,他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跑向哪個方向,只知道,盡力向前跑,遠離那座大殿,他就有生還的希望。

    夜煞傷的不輕,為了掩飾蹤跡,他一直強勒著傷口,一路急奔,血流加快,傷口被震的更裂,血再也抑制不住滲透衣服,有一滴,沒一滴的滴落在地。

    失血過多,夜煞的眼睛有些模糊,身體也變的軟軟的,沒有力氣,眼神迷蒙間,不遠處現出一座大院,夜煞警惕的走了過去,拍拍高牆,是實體的,不是中年男子用來設計他的假相。

    深吸一口氣,慕容岸翻身躍進了院內,他沒有惡意,只想找些藥材,止住傷口,否則,他會失血過多死亡的。

    夜深了,院子很靜,夜煞放輕腳步,緩緩前行,一盞茶後,來到一座小院前,輕輕走了進去,院子很精緻,除了小路外,到處種著各種各樣的花草,這些花草不止能觀賞,還可入藥,陣陣清風吹過,花香怡人。

    偏房門外,掛著一個籮筐,是用來盛放草藥的,夜煞心中一喜,這裡應該是存放草藥的倉庫,快步上前,推開了偏房門。

    屋子很黑,夜煞點燃了火摺子,四下望去,果然是一屋子的草藥,不過,沒有一樣是成品藥。

    隨著血液的流失,夜煞的體力越來越差,反應也越來越慢,頭部傳來一陣暈眩,夜煞來不及再去尋找成品藥,湊和著找了幾樣止血的草藥,正欲研碎,敷到傷口上,身後傳來輕微的腳步聲。

    夜煞一驚,猛然回頭望去:“什麼人?”

    “砰!”他轉身的瞬間,一根棍子狠狠打了下來,夜煞想躲閃,卻全身沒有力氣,棍子打到了他後頸上,昏迷的前一刻,他看到了一張美麗,驚恐又愧疚的小臉……

    “什麼?慕容岸恢復記憶,快要回來了?”集絲行內室,假慕容岸聽到這個消息,震驚的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嘴巴大張著,半天沒合攏,自己回來三個多月,福都沒享夠呢,哪能輕易離開。

    侯府大少爺做慣了,每天錦衣玉食,再讓他去過那清苦的日子,絕不可能。

    “主人吩咐,侯府的事情,要速戰速決!”在慕容岸回來前,將事情全部解決,就算他沒被殺死,僥倖跑回來,也無依無靠。

    “我明白,會儘快解決這件事情的!”假慕容岸承諾的很好,可是,心裡卻是一百個一千個不想離開忠勇侯府。

    他是主人派來暗算忠勇侯府的,但是,侯府大少爺,很悠閒,很享受,他當了,就不想再離開,本以為,侯府是百年望族,他每月向主人上交一到幾萬兩銀子,將侯府掏空,混上個幾年,十幾年的沒問題,哪曾想,真的慕容岸恢復記憶了,他被逼在最短的時間內,解決掉侯府。

    慕容岸啊慕容岸,你做你的殺手夜煞,讓多人聞風喪膽豈不很好,恢復記憶幹什麼?害得自己也沒福享了……

    心情鬱悶,假慕容岸悶悶不樂的向前走著,眼前突然出現一人,擋住去路,慕容岸皺皺眉頭:“麻煩讓路!”四字尚未出口,對方已搶先出言:“慕容公子怎麼心事重重的,可是遇到了難事?”

    慕容岸抬眸望去,歐陽少陵正站在面前,笑容如三月春風:“世子!”慕容修帶慕容岸見過不少名門貴族,歐陽少陵是歐陽少弦的堂弟,他自然認識。

    “一點兒小事而已,有些煩心!”慕容岸漫不經心的回答著:“世子,我還有事,先走一步……”身為北郡王府世子,又在外歷練多年,肯定是厲害人,真慕容岸恢復記憶,身為冒牌貨的假慕容岸自然心虛,怕被歐陽少陵看出端倪,故而,不敢與他有過多的交集。

    快走幾步,慕容岸擦著歐陽少陵的肩膀走過時,魔魅的聲音傳入耳中:“你是怕真慕容岸回來,會將你打回原形吧!”

    慕容岸猛然一驚,轉身望向歐陽少陵,眸底閃著濃濃的震驚,與難以置信,周身嚴密戒備:“你究竟是什麼人?”對自己的事情,為何會知道的這麼清楚?

    歐陽少陵淡笑依舊:“別緊張,我沒有惡意,否則,我會去忠勇侯府,警示老夫人和侯爺,而不是站在這裡,與你閒話家常!”

    宇文明死後,歐陽少陵心情不好,去酒館喝酒,無意間聽到了慕容岸和慕容莉的談話,疑惑不解之際,讓人暗中調查,發現了事情真相。

    周圍,人來人往,人聲鼎沸:“慕容公子不會是準備站在這裡與我說話吧!”慕容岸的身份,可是機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世子請!”不遠處,有間茶樓,很清靜,雅間也是隔音的,是說話,聊天的好去處。

    小二送來茶水,轉身退出,並關上房門,慕容岸急於知道歐陽少陵的目的,沒有多餘的話,直接開門見山:“世子叫我前來的目的是什麼?”

    歐陽少陵輕輕笑著,持起茶壺,為自己和慕容岸各倒了一杯茶:“想不想做忠勇侯?”

    呃!慕容岸瞬間怔愣,高官厚祿,誰不想要,沒進忠勇侯府前,他連做夢都在想:“世子能讓我成為忠勇侯?”

    “慕容家的忠勇侯位是世襲的,只要慕容修死了,就會輪到你來做!”歐陽少陵說的輕描淡寫,仿佛慕容修死,是與吃飯,睡覺一樣,很平常的事情。

    “我不知道慕容修的親生兒子在哪裡,卻知道,你不是他親生的,如果真正的慕容岸回來,你將一無所有,男子漢大丈夫,一定要有手段,有計謀,方才能成就大事!”

    “世子的意思,在慕容岸回來前,我當上忠勇侯!”如此一來,即便真正的慕容岸回來了,無憑無據,又沒有證人,他拿自己沒辦法。

    歐陽少陵目光讚賞:“果然是聰明人!”他喜歡和聰明人打交道。

    “慕容雨好像一直在懷疑我的身份!”慕容雨對他很不錯,不過,慕容莉時時警告他,讓他少和慕容雨說話,以免露出破綻。

    “放心,我有辦法讓慕容雨不再懷疑!”如果冒牌貨成了忠勇侯,她就算再懷疑,拿不出證據,也沒用。

    “世子會協助我成為忠勇侯吧!”慕容岸沉思片刻,下定決心般,昂頭飲下了杯中茶水,成為忠勇侯,就榮華富貴,享受不盡了,比天天呆在那黑暗的地方,吃苦受罪強。

    “當然!”歐陽少陵笑容加深:“做為回報,還請慕容公子也幫我一些忙!”

    “咱們兩人合作,互惠互利是應該的,不知世子說的是什麼事情?”想想成為忠勇侯後的榮華富貴,慕容岸心情愉悅,只要不是要他的命,什麼條件都會答應。

    “無論何時何地,發生任何事情,我都希望侯爺能支持我!”和楚宣王府的較量,他需要一些堅實的後盾,忠勇侯是百年望族,在京城,有一定的威信,得到了他的支持,就相當於積蓄了一部分實力。

    慕容雨和這個冒牌貨是名議上的兄妹,如果他都反過來幫自己了,朝中大臣肯定會非議慕容雨和歐陽少弦的不是,不費一兵一卒,就能打壓楚宣王府的氣焰,何樂而不為。

    “世子幫我大忙,我支持世子是應該的!”慕容岸語氣豪爽,他以為是什麼大事,原來只是出面表表態,支持下而已,小意思。

    “那咱們就這麼說定了!”歐陽少陵輕輕笑著,舉起茶杯,與慕容岸的茶杯碰到一起:“君子一言!”

    “駟馬難追!”慕容岸笑著接下歐陽少陵的話:“以茶代酒,敬世子一杯!”

    昂頭飲下杯中酒慕容岸堆滿笑意的面孔,有些陰沉,目光不自然的閃爍著,猶豫片刻,慢吞吞的開了口:“世子,我還有一件事情,想請你幫忙!”

    陽光明媚,鳥語花香,芳草鮮美,落英繽紛,近郊的景色,非常迷人,大樹掩映中,現出一座大宅院,青磚紅瓦,建築古老。

    昏昏沉沉中,夜煞好像做了一個長長的夢,身體慢慢恢復知覺,受傷的腹部還有些疼,嗓子乾渴的難受,潛意識叫著:“水……水……”

    眼神迷蒙間,驚喜的女聲響起:“小姐,他醒了,他醒了……”

    腳步聲快速遠去,又急速奔來,瓷杯觸到唇上,冷熱正好的溫水喝入口中,乾渴的嗓子好受了許多。

    慢慢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美麗、驚喜的小臉,這張臉他昏迷的前一刻曾見到過。

    “你醒了!”女子身著淺藍色的上襦,下穿同色的羅裙,精緻的飛雲髻,戴著一隻累絲銀簪,笑意盈盈,長長的鬆了口氣:“終於醒了,不然,我都不知道要怎麼辦了……”

    隨即,女子低下了頭,不好意思道:“對不起,我不是有意打昏你的,我以為,你是小賊……”

    “這是哪裡?”天藍色的賬幔,淺藍色的被子,房間中簡單有序的擺設,夜煞如墜雲裡霧裡,猛然坐起身,卻牽動了傷口,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裡是郊外,傷口還沒癒合,你別亂動!”女子急忙制止。

    “我昏迷多久了?”夜煞語氣冰冷,全身戒備,不是他懷疑女子,而是多年的殺手生涯,他已經養成了這種習慣,面對陌生人,就會戒備。

    “三天三夜!”

    “小姐,藥熬好了!”一名丫鬟端了藥過來,望著夜煞,忍不住讚歎:“公子的命可真大,那一劍再刺偏一些,公子就沒命了……”

    “是啊,傷的那麼重,失血又過多,還能再醒過來,真是奇跡……”女子接過丫鬟手中的藥碗,輕輕攪動,盛出一芍藥,就欲喂夜煞。

    夜煞潛意識的側身避過,接過了藥碗:“多謝,我自己來吧!”多年來,他早已習慣了親力親為,別人服侍喝藥,他不習慣。

    女子輕輕笑笑,也不在意:“我叫楚雨蒙,就是煙雨濛濛的意思,你呢?叫什麼名字?”

    雨蒙!夜煞喝藥的動作頓了頓:“你和我妹妹名字裡,都有個雨字!”

    “是嗎,真是有緣,她叫什麼名字,現在在什麼地方?”楚雨蒙很健談,舉止得體,不忸怩,也不毫邁。

    夜煞沉下眼瞼,沒有說話,英俊的臉上,浮現憂傷。

    楚雨蒙猛然想起,他是帶傷闖進這裡的,難道他妹妹出事了:“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挑起你的傷心事……”

    “多謝姑娘相救,若我還能活著,一定報答姑娘恩情!”慕容家的人都有血性,有仇報仇,有恩報恩:“告辭!”

    不等楚雨蒙說話,夜煞掀開被子,翻身下了床,抓起一旁的外衣,揮手披上,快步向外走去,昏迷三天三夜,已經耽擱了不少時間,他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不能再耽擱了!

    “公子,你的傷還沒好!”楚雨蒙追出房間時,夜煞已經騰空躍起,瞬間出了高牆,消失於眼前。

    一名小丫鬟自院外跑了進來,不停嘀咕著:“小姐,老爺,夫人又派人來催您回去了!”

    見楚雨蒙的目光望向高牆,小丫鬟無奈的歎了口氣,明明是千金小姐,偏要學醫術,還親力親為的照顧那名公子,為他耽擱了行程,老爺、夫人派人催了好多遍,小姐再不回去,他們都要親自來接人了!

    陣陣清風吹過,揚起楚雨蒙淺藍色的衣袂,回過神,輕輕歎了口氣:“吩咐下人,回府!”他的傷勢已經好轉,沒什麼大礙了,的確不需要她照顧了。

    天色陰沉沉的,仿佛隨時都會下雨,陣陣大風吹起,揚起層層飛沙,吹的人睜不開眼睛,街上賣東西的小攤快速收拾著,準備回家,三三兩兩的行人也匆匆忙忙的走著,想要早點到家,避開這場未知的暴雨。

    一名身著墨藍色長袍的男子出現在街頭,緩步前行,頭髮有些淩亂,卻掩飾不住他的英俊與陰冷,好像是大病初愈,他的面色和嘴唇都不自然的蒼白著,眼神也有些憔悴。

    身旁,百姓行色匆匆,與他的鎮定自若,形成鮮豔明的對比。

    優雅的腳步,前行,再前行,最終來到了一條小巷前,向裡望去,青磚紅瓦,走上幾米,楚宣王府的大門就可看見。

    他恢復記憶,背叛主人,主人絕不會放過他,派遣的殺手埋伏在各處,隨時都會出現圍殺他,他不怕死,卻不想白白犧牲。

    他沒有玉墜,沒有玉鐲,也沒有朱砂痣,相貌與慕容修更是沒有半分相像的地方,他無法證明自己的身份,就不能回到侯府,拆穿假慕容岸。

    記憶恢復前,慕容雨曾對他說過,她對他有熟悉的親切感,她相信他是她的哥哥,所以,他準備來找慕容雨,共同商量計策。

    “天好陰啊,暴風雨要來了,快跑回家啦!”一群小孩打打鬧鬧的從身邊跑過,夜煞一概無視,徑直走向小巷,心中有些忐忑,雨兒相信他是哥哥,可他曾傷過她,險些將她掐死,她會怪他嗎?

    沉思間,面前一陣急風吹過,夜煞瞬間回神,快速後退幾步,戒備的望著眼前你:“你是誰?”沒有立刻動手出殺招,是因為來人心平氣和,沒有殺氣,也同帶兵器,不像惡人。

    “北郡王世子,歐陽少陵!”歐陽少陵微微笑著,報上姓名,目光掃視夜煞,不愧是第一殺手,警覺力,洞察力,都非常人可比。

    歐陽少陵,是歐陽少弦的堂弟:“你來找歐陽少弦?”歐陽少弦是慕容雨的夫君,他是慕容雨的哥哥,直呼歐陽少弦的名字,沒什麼不對。

    “不,我是專門在這裡等你的!”歐陽少陵淡笑依舊,他以為自己和他同進小巷,是為去楚宣王府,非也!

    “你在這裡等我?”夜煞隱隱察覺到了不對,暗暗戒備:“為什麼?”他們是第一次見面,根本不認識,聽歐陽少陵的語氣,好像早就知道他會來。

    “為了殺你!”歐陽少陵毫不避諱:“你是第一殺手夜煞,前段時間,三番四次害我堂兄和嫂子,同為楚宣王一脈,我豈有坐視不理的道理!”

    話落,四周湧出數不清的侍衛,將夜煞重重包圍,夜煞一驚,心中湧上濃濃的傷痛,雨兒不是相信自己就是哥哥麼,為何還要派人來殺自己?

    夜煞不知道歐陽少弦和歐陽少陵之間的恩怨,以為堂兄弟之間,關係肯定不錯,歐陽少陵殺他,是受了歐陽少弦、慕容雨的意,畢竟,當初他對慕容雨的傷害著實不小,歐陽少弦設計甕中之鼈時,也沒有對他手下留情。

    夜煞心中湧上一層苦澀,我真的是獨自一人了,孤立無援,連雨兒都不肯相信我!

    “殺了他!”歐陽少陵一聲令下,侍衛們手持長劍,對著夜煞揮了過去,夜煞閃身躲避,手中長劍還擊侍衛時,修長的身形借機進了巷子。

    侍衛多在大街上,夜煞逃不掉,明知進小巷可能是死路一條,他也必須進,否則,死的只會更快。

    大批侍衛攻來,夜煞且戰且退,若是平常,這些侍衛,他根本不放在眼中,可是現在,他受了重傷,尚未痊癒,不能有太激烈的動作,否則,傷口就會裂開……

    望著被侍衛圍在中間,奮力拼殺的夜煞,歐陽少陵嘴角揚起一抹冷笑,讓慕容雨親眼看著真正的慕容岸死在她面前,過段時間,得知真相的她,不知會是何種反應,傷心,難過,都表達不出她內心的痛苦與悔恨。

    她和歐陽少弦是自己的敵人,他們越痛苦,自己就越開心!

    軒墨居,歐陽少弦出府尚未回來,慕容雨躺在貴妃塌上睡的正熟,輕微的打鬥聲傳來,慕容雨被驚醒,皺皺眉,不悅的詢問著:“怎麼這麼吵,外面發生什麼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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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oou 發表於 2014-7-23 10:13 AM

第179章:較量,歐陽少陵慘敗          

    琴兒快步走進內室,面容焦急,凝重:“回小姐,好像是府外有人打鬥,侍衛們已經去查看了!”

    軒墨居距離大門有很遠的一段距離,打鬥聲居然透過層層房屋傳到這裡,可見打的有多激烈,絕對是一場惡戰。

    光天華日之下,在楚宣王府外激烈交手,肯定沒安好心,不會是沖著少弦和自己來的吧?

    慕容雨快速穩妥的下了床,拿過一旁的外衣披上:“隨我去府外看看!”她有了三個多月身孕,時時處處都要格外小心。

    “小姐,世子不在,您還是不要出府了!”萬一這是別人設的陷阱,引慕容雨出府加害,出了事,後悔就來不及了。

    “放心,我會等侍衛確定外面安全後再出府!”有了前兩次,黑衣人來楚宣王府行刺的教訓,慕容雨做事,格外小心謹慎,同樣的錯誤,她不會再犯第二次。

    慕容雨是主,琴兒是僕,琴兒拗不過她,只得聽她的命令,扶她前往大門外,望著慕容雨清冷,堅定的目光,琴兒暗暗下定決心,如果出府有危險,她會用生命,保護好慕容雨。

    府外,受傷的夜煞被上百名侍衛重重包圍,用盡力氣打鬥,卻仍然逃出不出歐陽少陵早就布下的天羅地網。

    望著緊閉的楚宣王府大門,夜煞心中漸漸升起一股絕望,雨兒恨他,不肯出來見他,可他傷她時,被金針封穴,根本不記得她,不是故意的……

    夜煞身負重傷,漸漸體力不支,侍衛們人多,可以輪番休息,越戰越勇,再繼續打下去,他不被殺死,也會被累死,不能再這樣漫無目的的打下去了,必須想個穩妥的辦法。

    “等等!”揮開身前的幾名侍衛,夜煞冷冷望著歐陽少陵:“我有話要說!”

    “罪惡滔天,雙手沾滿血腥的殺手,死到臨頭,還敢多言!”歐陽少陵未開頭,一名侍衛首領已搶先厲聲質問。

    歐陽少陵淡淡笑著,擺了擺手,侍衛首領退至一邊:“有什麼話,但說無妨!”對將死之人,他一向大方。

    “我想見慕容雨!”夜煞目光如炬,究竟是不是雨兒讓歐陽少陵來殺他的?死,他也要做個明白鬼:“放心,我不會殺她,更何況,你們這麼多人守在這裡,以我重傷之軀,也殺不了她……”

    歐陽少陵淡淡笑著,看似平靜的目光中透出絲絲詭異:“我很想完成你的願望,不過,堂兄吩咐過,嫂子身體不適,要在王府靜養,不見任何客人……”

    嘴角,隱隱揚起一抹苦澀的笑,夜煞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經過前兩次的刺殺,雨兒對他絕望了,不是不能來見他,而是不想見他……

    抬頭望向楚宣王府緊閉的大門,夜煞迷蒙了雙眼,心在滴血,雨兒,我是哥哥,我恢復記憶了,不會傷害你的,你出來見見我吧!

    輕微的響聲傳來,歐陽少陵對侍衛首領使了個眼色,首領會意:“愣著幹什麼,快抓住他,殺人如麻的血腥殺手,理應送進大理寺,受盡折磨,再淩遲處死……”

    夜煞武功高強,耳力自然也敏銳,歐陽少陵聽到的輕微聲音,他也聽到了,眸底閃過一絲莫名的情緒,巧妙的避開包圍他的重重侍衛,快步奔向楚宣王府,是雨兒嗎?是雨兒嗎?

    “刷!”一柄寒光閃閃的長劍迎面刺來,夜煞快速側身躲過,看准空隙,繼續向前奔,他只想見慕容雨,無心事侍衛們多做糾纏。

    夜煞急於見人,動作敏捷,侍衛們的武功不及他,數次攔截,都被他避開,眼看著就要來到楚宣王府門前了,歐陽少陵淡淡笑著,修長的身影瞬間到了夜煞面前,揮掌攻向夜煞:“只要有我在,你休想傷到堂兄和嫂子!”

    門裡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歐陽少陵出招阻攔,夜煞再也前行不了半分,心中焦急著,目光一寒,右手與歐陽少陵過招,左手暗藏的匕首快速刺向歐陽少陵,速度快的讓人來不及反應。

    歐陽少陵看到匕首時,急忙側身躲避,匕首還是深深的紮進了他的左肩,鮮血瞬間染紅了衣衫……

    “世子!”侍衛們驚呼一聲,閃著寒光的長劍,對著夜煞刺了下去,將夜煞逼離楚宣王府,望著被侍衛們再次圍在中間,奮力打鬥的夜煞,歐陽少陵淡笑的眼眸中,隱隱閃過一絲詭計得逞的笑意!

    “刷!”十名面容冷峻的侍衛自府內走出,手持佩劍分列兩邊,慕容雨扶著琴兒的手,快步走了出來,目光清冷:“出什麼事了?”

    “嫂子!”歐陽少陵以手帕輕捂著還在流血的傷口,緩步來到慕容雨面前,英俊的臉上,依舊帶著淺淺的笑:“這裡太亂,你還是回府吧!”

    侍衛們將夜煞重重包圍,密不透風,慕容雨看不到具體情形,只能猜測,這麼多侍衛,在圍攻什麼人?

    “有名刺客刺傷了世子,卑職們正在抓人!”慕容雨的目光頻頻望向侍衛們的包圍圈,目光疑惑,侍衛首領上前一步,輕聲解釋著。

    刺殺世子可是大罪,歐陽少陵帶這麼多人來抓他,並無不對,這是北郡王府的事情,與楚宣王府沒有絲毫關係,慕容雨一介女流之輩,不宜插手此事。

    慕容雨望望歐陽少陵的傷口,血還在流,傷的的確不輕,揚揚眉毛,輕笑道:“光天化日之下前來刺殺,是這名刺客頭腦糊塗,還是堂弟做了什麼人神共憤,天理不容的事情,氣的人家不顧自身性命前來報復?”

    慕容雨語氣戲謔,明著聽,是在調侃歐陽少陵受傷之事,暗中卻是在嘲諷歐陽少陵,多行不義,壞事做絕,不怪仇家找上門。

    “嫂子說笑了,我也不知道他為何刺殺我,當時我正在茶樓喝茶,身邊走過一人,突然刺了我一劍……”

    北郡王府戒備森嚴,如果說在府內遇刺,侍衛們就是菜包,刺傷了世子,還讓他逃了,侍衛又是直接聽命于主人的,他們笨,主人也厲害不到哪裡。

    茶樓裡人來人往,不設防被人暗算了,不足為奇。

    慕容雨溫柔淺笑:“堂弟真是小心謹慎,出門喝茶,帶這麼多侍衛保護!”

    清頌正值太平盛世,國泰民安,雖說做不到夜不閉戶,但一年之中,少有大罪惡之事發生,繁華的人來人往,如果問心無愧,獨自一人上街,天不怕地不怕。

    可歐陽少陵進個茶樓喝茶,居然帶了這麼多侍衛,是得罪的人太多,膽小如鼠怕死,還是早有預謀……

    歐陽少陵淡笑依舊,慕容雨的確聰明,這麼快就拆穿了他的謊言,不過,他挨這一劍的用處,可不止這些。

    “雨兒,雨兒……”透過層層侍衛,夜煞看到了慕容雨,可是慕容雨只顧著和歐陽少陵面對面的談話聊天,看也沒看他一眼,夜煞的心沉了又沉,真是雨兒授意歐陽少陵來殺自己的嗎?不想相信,也不願相信。

    心中只有一個念頭,他要向慕容雨當面問清楚這件事情。

    如果真是慕容雨授意歐陽少陵來殺他,他不會怪她,因為是他傷她在前的,他會自盡于慕容雨面前謝罪,只求她能拆穿假的慕容岸,不要再讓他以侯府大少爺的身份作威作福下去了。

    打鬥很激烈,夜煞的聲音剛剛出口,便被激烈的兵器交接聲蓋了下去,慕容雨聽不到他的呼喚,側目望向激烈打鬥的人群,心‘砰砰砰’的跳個不停,仿佛有重要事情發生。

    被侍衛圍在中間的殺手是誰?為什麼歐陽少陵要將他逼到楚宣王府門口來抓,歐陽少陵不是拖遝囉嗦之人,他這麼做一定有目的,難道那名殺手與楚宣王府有關?

    眸光閃了閃,慕容雨正欲想辦法看清刺客的相貌:“雨兒!”夜煞騰空而起,焦急的目光鎖定在慕容雨身上,想要飛身過來,卻被侍衛們淩厲的招式壓了回去。

    哥哥!慕容雨一驚,側目望向歐陽少陵,清冷的眸底寒光閃現:“究竟是怎麼回事?”

    歐陽少陵輕輕笑著,戲謔道:“我在茶樓喝茶,他刺傷了我,就這麼簡單,嫂子不會是認識這名刺客吧,不然,幹嘛這麼著急?”

    他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受的傷,傷的很重,沒人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所以,不會有人懷疑,他是故意受傷,刺殺世子的罪名,夜煞背定了!

    慕容雨清冷眸底的寒光漸濃,歐陽少弦即將封王,北郡王府與楚宣王府的關係,十分微妙,夜煞是刺殺歐陽少陵的刺客,如果慕容雨說認識他,就是變相說明,刺客是楚宣王府派去的,刺殺世子,可是大罪,到時,不但救不了哥哥,還會連累少弦,不能封王倒在其次,嚴厲懲罰,貶低身份是一定的,北郡王府的人就可順利搶到楚宣王之位。

    夜煞被百名厲害侍衛圍攻,如果慕容雨不管不問,他不被殺死,也會被累死,眼睜睜看著親哥哥死在面前,卻不能伸手援助,悲傷的錐心之痛,會讓慕容雨自責一輩子。

    幫夜煞,是陷阱,不幫夜煞,也是陷阱,慕容雨白嫩的小手緊握成拳,沉下的眸底,寒光與厲光交替閃現,歐陽少陵,你好狠!

    “我是在替堂弟著急!”抬起頭,慕容雨面容平靜:“侍衛們裡三層外三層的圍著,只有最裡層的能打鬥,浪費時間,也浪費精力,不如撤回一些,只留最裡面的侍衛,速戰速決!”侍衛少了,阻礙就少,以哥哥的武功,安全逃離,應該不成問題。

    歐陽少陵淡笑依舊:“多謝嫂子關心,不過,刺客武功高強,又非常狡猾,若是撤離侍衛,他趁機逃了,可是不妙!”慕容雨的小心思,歐陽少陵早就看穿了。

    “啊!”淒厲的慘呼透過層層侍衛傳入耳中,慕容雨暗自焦急,再打下去,哥哥會沒命的,怎麼辦?怎麼辦呢?

    焦急間,慕容雨望到了朱漆大門,眼睛猛然一亮,歐陽少陵看似觀賞戰局,實則暗暗注視著慕容雨的一舉一動,慕容雨背過手,在瑟兒手心裡寫下幾個字,瑟兒心神領會,趁著眾人不注意,快速跑進王府。

    瑟兒的腳步聲漸漸遠去,慕容雨暗暗祈禱,哥哥,你再堅持一會兒,很快就可以救你了。

    “雨兒!”夜煞焦急的呼喚透過層層侍衛,再次傳來,聲音明顯虛弱許多,很快就會體力不支了。

    歐陽少陵輕輕笑,笑容冰冷:“大膽刺客,居然敢直呼嫂子的名字,是想將事情栽贓到嫂子身上麼,活的不耐煩了,傳命下去,就地正法!”

    慕容雨揚揚嘴角,猛然聽上去,是歐陽少陵為了維護自己,殺那名刺客滅口,相當於變相說明,夜煞是楚宣王府派去刺殺歐陽少陵的,如果夜煞死了,就是死無對證,這番話被侍衛們傳揚出去,慕容雨和歐陽少弦就坐實了派人刺殺的罪名,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側目,歐陽少陵望向慕容雨,溫柔淺笑:“嫂子,刀劍無眼,你又有了身孕,實在不宜看這麼血腥的場面,速速回府休息吧……”

    “不必!”就地正法的命令一下,打鬥聲越發的激烈,慕容雨冷眼望向歐陽少陵:“堂弟,你也是聰明人,刺客與你無冤無仇,他們定是受人指使方才前來刺殺,如果殺了刺客,死無對證,豈不是便宜了那名幕後主謀,這次刺殺失敗,還會有下一次,再下一次……”

    歐陽少陵微微笑著:“那以嫂子之見,怎麼做才最妥當?”

    “抓住刺客,逼問幕後主謀,揪出幕後之人,堂弟才能高枕無憂!”侍衛抓人,肯定不會再下狠毒的殺招,哥哥可看准機會,迅速逃脫:“堂弟是聰明人,應該知道,這是最好的處理方法!”

    “我曾聽說過,有些聰明過頭的人,為了某種利益,自己派人刺殺自己,然後殺掉刺客,嫁禍給別人,一箭多雕,不過,我知道,堂弟肯定不是這樣的人……”

    慕容雨的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如果歐陽少陵再一意孤行的下令殺夜煞,就是應了慕容雨的話,自製刺,栽贓嫁禍於人。

    歐陽少陵淡淡笑著,沒有說話,眼瞼微沉,似在沉思。

    “啊……”一聲聲痛苦的慘呼響起,慕容雨知道,夜煞撐不下去了,清冷的目光望向歐陽少陵,他穩穩站著,狀似沉思,一言不發。

    可惡,他是想等哥哥死了再開口說抓人,如此一來,只能說侍衛們失誤,沒等他的命令出口,就快速殺了人,他可摘清自製刺殺的惡名。

    “住手,快住手!”慕容雨對著戰圈急聲命令,但侍衛是北郡王府的侍衛,聽命於歐陽少陵,對慕容雨的話,置若罔聞,出手的速度與力道,還越發的快速了起來,準備在最短的時間內,殺掉夜煞。

    可惡,可惡,可惡!

    慕容雨氣的咬牙切齒,卻不能表現出來!

    “小姐!”瑟兒氣喘吁吁的跑了過來,由於急跑的原因,小臉紅撲撲的,眼睛晶晶亮亮。

    慕容雨眼睛一亮:“事情辦完了?”

    瑟兒用力點頭,語氣凝重:“照小姐的吩咐,全部安排妥當!”

    “全都住手,否則,休怪我不客氣!”慕容雨目光冷冽,一聲令下,楚宣王府高牆上湧出數不清的侍衛,手持弓箭,戒備的緊盯著府外人的一舉一動:“擅動者,殺無赦!”

    打鬥中的侍衛和夜煞全都停止了動作,如此密集的弓箭下,縱使他們武功再高,也沒有安全逃脫的把握,還是乖乖聽命的好。

    夜煞的目光透過人群,望向慕容雨,欲說還休,這麼多外人在此,他是慕容岸的機密不能說。

    “嫂子,你幹什麼?想救刺客麼?”歐陽少陵淡淡笑著,笑容分明帶了幾分冷然。

    “眾目睽睽之下,刺客刺殺堂弟,幕後主謀膽大包天,分明是沒將北郡王府放在眼中,藐視皇室尊嚴,是死路一條,如果刺客死了,豈不是便宜了那名幕後真凶?”慕容雨冷聲反駁。

    “我這麼做,完全是為堂弟著想,抓了他,逼問出幕後主謀,永絕後患,豈不更好,堂弟為何急著殺他?”莫不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秘密掌握在別人手中?

    夜煞的目光在慕容雨和歐陽少陵身上來回轉了轉,自己是刺客,刺殺歐陽少陵?

    “如此說來,嫂子不反對我殺刺客?”歐陽少陵似笑非笑,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能讓十米外的夜煞聽到。

    慕容雨悄悄望了夜煞一眼:“他刺殺的是堂弟,不是我和少弦,你抓他回大牢,逼問出幕後主謀後,自然是隨便你怎麼處置!”以哥哥的聰明和武功,自己再命人暗中相助,押回北郡王府的路上,巧妙逃離,應該不成問題。

    歐陽少陵輕輕笑著:“我做事,喜歡速戰速決,乾脆俐落,不喜歡拖泥帶水,逼供,不必去他處,這裡就很好!”

    “歐陽少陵,這裡是楚宣王府,不是你的北郡王府,刺殺你的刺客已經抓到,帶回北郡王府審問,不要在楚宣王府門前放肆!”刺客血染楚宣王府大門,傳揚出去,別人會說歐陽少弦殘暴,不會怪到歐陽少陵身上。

    歐陽少陵是吃了秤砣鐵了心,想盡千方百計想讓歐陽少弦身敗名裂。

    歐陽少陵淡淡笑著,壓低了聲音:“嫂子是想給刺客製造逃跑的機會麼?”

    “你的侍衛這麼厲害,百人包圍一名刺客,無論走到哪裡,他都逃不掉吧?”如果逃得了,侍衛們和酒囊飯袋沒什麼區別,要他們何用?

    四周侍衛們手持長劍,惡狠狠的緊盯著他,高牆上,楚宣王府的侍衛手持弓箭,對準了下麵的每一個人。

    夜煞目光沉了沉,用盡全力,雙足猛然輕點起,修長的身影騰空而起,躍過高牆,飛速離去。

    “刺客逃了!”北郡王府的侍衛驚呼一聲,騰空而起,正欲越過高牆前去追人:“嗖嗖嗖!”數不清的羽箭射來,將騰起的侍衛全部射落在地,反應慢些的侍衛靜立原地,再也不敢騰起追人……

    望著倒在地上,像刺蝟一般全身插滿羽箭的侍衛,歐陽少陵冷聲道:“慕容雨,你在幹什麼?”在別人眼中,他受了重傷,不能再追趕,否則,定會讓人懷疑是假傷。

    慕容雨冷冷望了倒地侍衛們一眼:“我早說過,輕舉妄動者,殺無赦,誰讓他們不聽命令了,堂弟,是你剛才那番話,給了刺客暗示,他才會選擇逃離!”

    歐陽少陵的聲音很低,夜煞根本聽不到,是慕容雨那句提高了聲音的‘你的侍衛這麼厲害,百人包圍一名刺客,無論走到哪裡,他都逃不掉吧?’給了夜煞暗示。

    楚宣王府的侍衛手持羽前,緊盯著府外的所有人,夜煞逃離,是在拿命賭,賭慕容雨想幫他,不會害他,賭今天的事情都是歐陽少陵一手策劃,與慕容雨無關,不可否認的是,他賭贏了。

    慕容雨在瑟兒手中寫的字,就是讓她通知侍衛們,放過夜煞,北郡王府的侍衛如果敢追,殺無赦!

    “剛才那名刺客,一直叫著嫂子的名字,真是讓人費解?”這句話讓人浮想連翩,是楚宣王府派去的刺客,還是他與慕容雨有私情。

    慕容雨淡淡笑笑:“名字只是個代號而已,誰都可以說,更何況,堂弟又不是他,怎知他口中叫的雨兒就是我,放眼整個京城,名字裡有雨字的,最少也有幾人吧……”

    “刺客也逃了,世子妃怎麼不射他?”質問的不是歐陽少陵,而是侍衛首領,怒氣衝天的他,若非被羽箭指著,早就沖上去打慕容雨兩個耳光了,都是她,毀了自己立功的機會。

    “他速度太快,侍衛們沒反應過來而已!”慕容雨將事情推到了侍衛們身上。

    侍衛首領重重的唾棄:“楚宣王府的侍衛還真是酒囊飯袋,反應如此遲鈍!”

    慕容雨不急不惱:“彼此彼此,如果北郡王府的侍衛反應快,在刺客逃離前,就抓住他了,哪會被射成重傷!”大家半斤八兩,誰也別說誰。

    慕容雨擺擺手,高牆上的侍衛們收了羽箭,卻拿出了佩劍,戒備的緊盯著北郡王府侍衛的一舉一動,夜煞已經安全離開,沒必要繼續惡對北郡王府侍衛,否則,歐陽少陵又該找理由做亂了。

    “世子妃,那刺客傷了少陵世子,未去別處,直奔楚宣王府,您不覺得奇怪嗎?”危險解除,侍衛首領的膽子也大了起來,他分明是楚宣王府的人派的刺客。

    “刺客都是受過訓練的,殺人之後,肯定是有多遠跑多遠,哪會跑到自己家門口讓人懷疑,只有傻瓜才會分不清東南西北,被人追回家,端了巢穴!”慕容雨說的輕描淡寫,暗諷首領是白癡傻瓜,沒有頭腦。

    首領怒氣衝天,卻又無言反駁,心裡將慕容雨詛咒了成百上千遍。

    “刺客已經逃走,首領與其在這裡蠻不講理的質問我,不如帶人去抓刺客,也讓世子少些擔驚受怕!”慕容雨轉過身,扶著琴兒的手,緩步向府內走去:“我累了,恕不遠送!”夜煞已經離開,她可沒心情和這兩名無恥之輩多說廢話。

    “慕容雨!”歐陽少陵修長的身影瞬間來到慕容雨身側,壓低聲道:“暫時的領先,沒有太大作用,未到最後,說什麼都為時尚早,你和歐陽少弦贏不了我的!”

    慕容雨微微一笑,眸底如千年寒冰,瞬間將人冰封:“那就試試看!”楚宣王的位子本來就是歐陽少弦的,他們會力爭,絕不會讓給無恥的北郡王一家。

    回到軒墨居不久,歐陽少弦急急忙忙的趕了回來,見慕容雨好端端的坐在貴妃塌上,暗暗鬆了口氣:“雨兒,出什麼事了?”

    當他聽到侍衛稟報,歐陽少陵在府外與世子妃對峙時,匆匆忙忙趕了回來,他不能讓慕容雨出事。

    “哥哥來找我,被歐陽少陵發現了!”夜煞穿的不是黑衣,也沒戴面巾,不是刺殺人應有的行頭,慕容雨趕到府外時,歐陽少陵的傷口,還在流血,很明顯是剛剛刺傷的。

    歐陽少弦的目光幽深似潭,深不見底“歐陽少陵極有可能知道了你哥哥的身份!”否則他不會安排那麼多侍衛在楚宣王府外,守株待兔。

    “他與害哥哥的人是一夥的?”七年前叛亂時,歐陽少陵也只是個孩子,不可能這麼早參與這種事情,難道是北郡王……

    “暗衛查到,前兩天,歐陽少陵與假慕容岸在茶樓吃茶聊天!”歐陽少陵很聰明,從不做無用功,他接近那個冒牌貨,一定有目的。

    “哥哥看我的眼神,很奇怪,歐陽少陵肯定和他說了什麼!”肯定不是好話,哥哥不會是誤會自己了吧。

    “你用楚宣王府的侍衛,震懾了北郡王府侍衛,放走夜煞,他那麼聰明,一定能想明白事情的前因後果,絕對不會誤會你的!”夜煞來見雨兒,在門口被侍衛抓住,怎麼看都像是故意設的天羅地網,引他入甕。

    歐陽少陵的確聰明,在街上拐彎的地方布下天羅地網,既能避過歐陽少弦的耳目,又能成功抓到想抓的人,真是妙計!

    “哥哥受了重傷,你說他會去哪裡?”光天化日之下,他跑來找自己,肯定是有要事相商,當時,情勢嚴峻,楚宣王府與北郡王府的對峙,他逃離是最好的辦法。

    “別擔心,我已經命暗衛尋找了,絕對會趕在歐陽少陵之前找到他!”自己快要封王,歐陽少陵終於忍不住出手了,可是,他為什麼要對夜煞出手?他只是一名殺手,妨礙不了歐陽少陵的事情!

    慕容雨輕抿著杯中茶水,冒牌貨頂了哥哥的位置,才害哥哥回不去侯府!如今,他又被歐陽少陵追殺,不能露面,自己一定要找個機會,清查這件事情,拆穿那個冒牌貨,還哥哥一個清白。

    “世子,世子妃,飛鴿傳書!”一名侍衛拿著一張紙條走了進來,歐陽少弦接過,打開來看了看,遞給慕容雨:“你要找的人,來京城了?”

    “真的?”慕容雨打開紙條,快速流覽著,嘴角上揚起一抹優美的弧度,他來的不早不晚,剛剛好:“來人,寫張貼子!”他回了京城,自然要找幾個好朋友,為他慶祝一番。

    “雨兒,你又想幹什麼?”歐陽少弦坐在慕容雨身旁,緊擁著她的小腰:“你有了身孕,要好好休息,凡事交給我就好!”慕容雨和歐陽少陵對峙之事,絕不會再發生第二次。

    “這些都是小事,你來處理,浪費時間,才能,我天天坐在府裡,閑著沒事,處理這些事情,也算調劑調劑無聊的生活。”

    低頭望望紙張上所寫的內容,慕容雨笑容詭異,不知等她見到他時,會是何種反應?

    宇文明下葬多日,鎮國侯府仍然是素色一片,侯夫人的情緒不太穩定,天天嘀咕慕容琳是狐狸精,害死了她的兒子,若非礙于慕容琳懷著身孕,侯夫人早就把她趕出侯府了。

    得花柳梅毒,精盡人亡,是件非常丟臉的事情,府中伺侍過宇文明的丫鬟,全都被秘密處決,給他陪葬去了,桃兒,桔兒也在其中。

    宇文振尚未娶妻,宇文倩嫁入太子府,鎮國侯終日繁忙,侯夫人懷疑不穩,少了宇文明與女子們的打鬧,調笑聲,整個內院異常安靜,慕容琳坐在樹蔭下,扇著扇子,常常以為,這大大的院落裡,只有她和丫鬟兩人。

    “慕容姨娘不會是掃把星吧……”丫鬟們的悄聲議論隱隱約約傳入耳中。

    “我看應該是,你看二少爺,多好的人,娶了她之後,就完全變了,不但和丫鬟們打情罵俏,還和青樓女子……”丫鬟們都以為,宇文明是和青樓女子發生了事情,才會染了花柳梅毒。

    “桃兒,桔兒都得了病,為何姨娘沒得……”有丫鬟不解。

    “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唄,像慕容姨娘這樣的人,肯定長命百歲,不然怎麼禍害人啊……”

    “你們幾個,說什麼呢?”慕容琳氣的俏臉通戲,對著丫鬟們怒吼,宇文明死後,她每天都會被人非議,侯夫人討厭她,對此事不管不問,丫鬟們越發的大膽起來。

    “姨娘,午膳到了!”丫鬟們端著飯菜走了進來,語氣不屑,目光嘲諷,態度也很惡劣,慕容琳對她們發脾氣,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她們早就見怪不怪。

    蓋子打開,碗中飯菜顯了出來,慕容琳大吼:“清燉白菜,白菜粉條,白菜豆腐,醋溜白菜,白菜湯,四菜一湯都是白菜,府裡就沒有其他菜了嗎?天天吃白菜,誰都會煩的,我肚子時的孩子,可是宇文明唯一的骨肉,餓壞了他,你們十條命都不夠賠。”

    丫鬟們撇撇嘴:“回姨娘,這是夫人吩咐的,如果您想換菜色,必須通過夫人同意才行!”孩子,孩子,誰知道那野種是不是少爺的。

    “飯菜送到,奴婢告退!”不等慕容琳說話,丫鬟們已福身離開。

    “回來,你們給我回來!”慕容琳急的直跳腳,大吼著,丫鬟們裝沒聽見,徑直向外走去。

    “姨娘,消消氣,別傷到孩子!”身側的丫鬟,有一下沒一下的給慕容琳打著扇子,冷聲提醒著,少爺唯一的骨肉,有個三長兩短,十個姨娘都不夠賠。

    “我知道你們都看不起我,滾,都給我滾!”慕容琳怒氣衝天,看誰都不順眼,對著丫鬟大吼大叫。

    “奴婢告退!”丫鬟傾傾身,扇著扇子大搖大擺的走了,趕自己走,自己還懶得給她扇扇子呢。

    “賤人,賤人,一群賤人!”慕容琳也不知哪來的力氣,揮手將桌子上的飯菜掃到了地上,可惡,可惡,可惡!狗眼看人低,狗眼看人低。

    宇文明是自己不檢點,染了花柳梅毒死掉了,關自己什麼事?死不講理的侯夫人,為了兒子的美名,將所有錯誤都推到了自己身上,什麼東西。

    “姨娘!”一名小丫鬟拿著貼子走進小院,望著滿地狼籍,愣在了那裡,不知應該怎麼辦?

    “什麼事?”慕容琳餘怒未消,對著小丫鬟怒吼。

    “姨娘的貼子!”小丫鬟怯怯的回答著,將貼子遞向慕容琳。

    慕容琳伸手接過,快速打開,美麗的眼眸瞬間眯了起來,慕容雨居然約她去醉情樓用膳,真的假的,不會是有什麼陰謀吧?

    慕容琳凝眉思索著,不經意間望到了地上的殘羹剩飯:“備馬車,我要出府!”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自己已是孑然一身,沒什麼好怕的,就去赴赴約,看慕容雨究竟在玩什麼把戲。

    “姨娘,夫人交待過,您不能出府?”五個多月的身孕,不容馬虎,更何況,最近這段時間,鎮國侯府對慕容琳多有苛刻,萬一她跑回忠勇侯府告狀怎麼辦?

    慕容琳得意的笑著,揚了揚手中貼子:“看清楚了,這可是楚宣王府送來的請帖,我姐姐要請我去做客,當然,夫人也可以不放我出去,我就坐在這裡,靜等姐姐坐著楚宣王府的馬車親自來接我好!”

    “這……”小丫鬟有些為難:“奴婢去稟報夫人!”這種事情,她要做不了主。

    “速度快些,姐姐相約,我可不能遲到!否則,姐姐會以為鎮國侯府對我不好,遲遲不放我出府……”慕容琳看似漫不經心的語氣中,透著絲絲得意,心中暗暗盤算著,自己出府後,找個機會回侯府,然後,就不回來了,在忠勇侯府住著,吃,穿,住,用肯定比這裡好多了,如果侯夫人要怪,就去怪慕容雨吧,是她請自己出府的。

    “什麼?慕容岸逃了?”冒牌貨又驚又怕,夜煞可是武功第一的殺手,連北郡王世子都奈何不了他,自己占了他的位置,他一氣之下,跑來殺了自己怎麼辦?

    “放心,夜煞身負重傷,他需要養傷,短時間內,沒空來找你麻煩,你只要在他回來前,成為忠勇侯,大局已定,他就無可奈何!”

    夜煞逃脫,不知藏到了哪裡,北郡王府的人快將整個京城翻過來了,依舊沒找到他的身影。

    距離歐陽少弦封王的日子越來越近,不能再等了,只能用第二個方法了,殺了慕容修,讓冒牌貨繼承爵位,成為歐陽少陵的堅實後盾。

    “這樣做,好嗎?”進忠勇侯府三個多月,慕容修對他像親生父親一樣,很是不錯,殺他,冒牌貨有些於心不忍。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如果慕容修不死,你就成不了忠勇侯,等真正的慕容岸歸來,你就會被打回原形,繼續去過苦日子,更有甚者,慕容修恨你欺騙了他,一氣之下,上奏皇上,將你斬首,不是不可能!”冒充侯府大少爺,也是一項不小的罪名。

    冒牌貨輕歎一聲,想想慕容修對他的和顏悅色,以及對犯錯下人的無情懲罰,暗道一聲沒錯,慕容修以為他是慕容岸,才會對他寵愛無邊,疼愛有加,真正的慕容岸歸來,他就和慕容修沒有任何關係了,還是個撒謊欺騙了慕容修的人,慕容修一氣之下,上奏將他斬首,不是不可能。

    緊捏著細瓷茶杯,冒牌貨眸光一寒,下定了決心,事情不怪他,要怪就怪慕容岸,誰讓他恢復記憶了,否則,慕容修可以活到七老八十,享受過風光榮譽,榮華富貴後主動讓位的。

    人不火已,天誅地滅,他沒必要為了別人,陷自己無貧困之中,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為了榮華富貴,他什麼事情都敢做:“說吧,要我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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