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完整版本: 墨苡墨 -【庶女出沒】《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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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oou 發表於 2014-7-21 02:07 AM

第104章:嫡庶

  而白鴻禮正準備開口介紹,卻聽到正在思考些什麼的白安雅突然又輕聲說了一句:“你這樣介紹,我估計也會記混了,要不這樣吧,我挑著人來說,你來告訴我這是府上的哪一位吧,這樣我記的應該牢靠一些。”

  白安雅的話音剛落,已經端直身子的白鴻蕊一身震驚的看向主位上的年輕少女,目光裡陰陰的,許久未曾說出一句話來。

  而白鴻禮這個時候也不好多說什麼,忙急急的應道:“縣主覺得哪個好,老臣便依著縣主的建議。”

  聽白鴻禮這樣說,白安雅從主位上站了起來,四下掃了一眼之後,這才用手指了指白玉珩的方向,柔聲說道:“這位應該是府上的公子吧,不過我也是猜的,安國公就先介紹這一位吧。”

  見白安雅指的是白玉珩,白鴻禮忙急急的應道:“這位是犬子白玉珩。”

  聽白鴻禮如此說,白安雅秀氣的眉頭輕輕皺了皺,略微思考了一會這才沖著新華公主輕聲問道:“娘親,那個……犬子是什麼意思?”

  白安雅的話音剛落下,白鴻禮幾乎是一臉錯愕的看了看她,之後才發覺到自己的失態,忙又低了低頭。

  而眾人的在聽到白安雅如此問道之後,都是本能的抬起頭來,似是帶著幾分不敢相信的目光輕輕的投映在白安雅身上。

  這麼簡單的一個詞,白安雅居然都不知道,莫不是這麼多年新華公主便只是嬌寵著她,連字都不教她認嗎?

  不過瞬間之後,她們也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忙又急急的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小心翼翼的低下了頭人群中只有一人一直微微低著頭。甚至在眾人抬頭的時候,她還是微微低著。似乎對於白這雅不知道犬子意思的這件事情,並沒有太多的在意。

  這個人就是白玉瑄,其實若說詫異,她心裡不是沒有,可是到底這麼個時候,自己更要小心才好。所以心下轉了轉,幾乎硬生生的忍了下來。

  有些本能反應真的是會害了自己,白玉瑄在心裡暗暗的告訴自己。

  主位上的新華公主將眾人的表現都收進眼底,淡淡一笑。沖著身邊的白安雅輕聲解釋道:“犬子是人們對於自己兒子的一種謙稱,讓你多讀書就是不聽話,如今難住自己了吧。”

  說話的同時。新華公主素手微抬輕輕的指了指白玉瑄的方向,不過又極快的放下。白安雅雖然剛才側過頭問新華公主問題,可是也是隨時注意著底下眾人的反應。

  知道自己出了醜,她也並不在意,不過那個安然穩坐的女子。當真是有一番氣魄在裡面。

  在這麼個時候,抬頭看向自己幾乎就是本能反應,而能將本能反應壓下來的人,想來也不可能是平庸之輩。

  白安雅心下一轉,這才輕聲說道:“原來是這個意思啊,娘親也別總數落女兒吧。女兒見著書本就頭疼,你又不是不知道。”

  “就你藉口多。”新華公主懶的與她計較這些,只是隨聲應著。

  白安雅隨後便伸手指了指白玉瑄。帶著幾分不解的高聲問道:“安國公,那個姑娘可是後宅的小姐?”

  聽白安雅沒與眾人計較剛才看她出醜的事情,白鴻禮偷偷松了口氣後,順著白安雅指的方向看去,心險些露跳了一拍。白安雅到底是隨便指的。還是其它什麼原因呢?

  心下快速轉著,白鴻禮的回答也隨之而來:“那位是老臣的小女兒白玉瑄。”

  白玉瑄也沒想到白安雅會突然將目光放到自己這裡。一時也不太明白,她是隨意的還是有意的。

  不過既然指到了自己,沒有表示也不好。剛才到白玉珩那裡,因為白安雅的話就那麼岔過去了,到了自己這裡白安雅暫時還沒有反應。

  想到這裡,白玉瑄緩緩起身,行了個全禮,同時高聲說道:“白玉瑄見過公主,見過縣主。”

  因為白玉瑄順次坐下來的時候,已經是靠近門口的位置了,離新華公主她們的方向還遠一點,所以為防她們聽不清,她這才高聲喊了句。

  眾人見白安雅居然在指了白玉珩之後又指了白玉瑄,一時恨的牙都癢癢了,可是這種事情她們又控制不了,只能暗暗忍著。看向白玉瑄的目光帶著十足的記恨。

  “是個懂規矩的,為嫡還是為庶啊?”見白玉瑄如此知禮數,新華公主淡淡贊揚到,同時柔聲問道。

  新華公主的話剛落下,雖然眾人心裡因為新華公主表揚了白玉瑄而帶著幾分不滿,可是最後一句“為嫡還是為庶”還是讓眾人心裡舒服了一把。

  不過是個庶女,就算是白安雅看重了,還能成多大的氣候嗎?

  而背對著新華公主的白鴻禮卻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目光暗了暗,終是礙於身份,未多說一句話。

  此時的白玉瑄卻並未在意這些,她是個庶女,這是她改變不了的。雖然在自己的記憶裡,白鴻禮寵極自己的娘親,可是再寵也只是個妾,再多的寵愛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

  所以,幾乎是沒加什麼考慮,白玉瑄便從容應道:“瑄兒是庶出,排行老五,生母是府上的玉姨娘,已經不在人世。”

  白玉瑄在說這句話的時候,頭依然是微微低著的,面上的神色也久久未變,從容安然。

  聽了她的回話,新華公主也不在意,只是柔柔的又說了一句:“把頭抬起來本宮看看,倒是個聰明的。”

  新華公主最後一句話說的意味不明,白玉瑄一時也弄不明白是怎麼回事,在眾人再一次怨毒的目光中,緩緩的將頭抬起。

  這一抬頭,白玉瑄才發現,在她心中勾勒的白安雅形象可謂是極為相像。一身粉嫩裙裳的少女,正一臉淺笑的看著自己。雖然白玉瑄都不明白,她這笑到底意味著什麼,可是在那純真清澈的眸底,白玉瑄未看到惡意,便也算是欣然接受了。

  而新華公主,則是一身正紅的對襟長袖衫,外面配著正紅鑲金邊的披帛,配上頭上幾支華貴的牡丹步搖,公主的華貴與優雅盡在其中。

  不得不說,新華公主的這個封號是後進封的,可是她卻當真有一位公主該有的氣度與雍容!

  白玉瑄將頭輕輕抬起之後,又微微收了收,到底是皇家之人,喜怒不定。她並不敢隨意的就將目光一直這麼放著,將兩個人的模樣記下後,才微微收了收。想著以此來表示她的謙卑之意。

  而新華公主看她如此,面上的和悅之色更濃,她本以為這府裡挑不出來一個半個拿的出手的姑娘來呢,沒想到還真碰到一位。

  心下暗暗斟酌了一番之後,這才輕聲問道:“娘親可是過世許久了?”

  白玉瑄一時也弄不清楚,這新華公主如此問是個什麼意思,心下飛快的思量了一下之後,從容應道:“瑄兒的娘親已經過世五年多了,瑄兒謝過公主掛懷。”

  眾人看著新華公主似乎對白玉瑄有著極大的興趣,心中都是狠狠的敲響了警鍾。這樣下去怕是不好吧,可是這畢竟還是個公主,若是強出頭還不知道後果會怎麼樣呢。

  而新華公主也不在意眾人是怎麼想的,聽白玉瑄如此說,又淡淡應了句:“本宮福薄便只有安雅一個女兒,這段時間本宮住在府裡,你若是無事,便常去我那裡坐坐吧。”

  新華公主的意思很明顯,那就是她對這個庶出的五小姐,印象不錯。

  眾人心裡雖然不服,卻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只能強行忍著。特別是白玉瑾,明明她才是應該備受關注的,如今卻是讓白玉瑄搶了風頭!想到這一點,她心裡就極不舒服,衣袖下的秀手,緊緊的握著,眸底陣陣陰暗恍過。

  新華公主的意思,白玉瑄雖然不全摸的清,可是如今這樣說,也算是給了自己恩惠。不管怎麼樣,這份關注白玉瑄拒絕不得,所以微微頷首之後輕聲道:“瑄兒謝過公主。”

  只言謝,卻並未多說其它,新華公主微微瞇了瞇眼,似是滿意的笑了笑,側了側頭看了一臉喜色的白安雅一眼,那意思似乎是在說,可以繼續了。

  白安雅意會,便不再與白玉瑄過多交流,只是輕聲說了句:“你快回去坐吧。”

  白玉瑄聽話的起身,沖著白安雅一點頭這才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而白安雅在掃視了一圈之後,發現左邊第二位置的那個年紀不輕的女人,居然一臉陰沉的坐在那裡,心下頓時覺得煩悶異常。只是轉過頭看了看自己娘親從容的神色,白安雅耐著性子隨手一指後,沖著白鴻禮說道:“那個又是誰?”

  白鴻禮順著白安雅手指的方向看去,心險些又跳了出來,這白安雅到底是有意還是無意的啊?再這麼指下去,自己的臉面都快掛不住了。

  白鴻禮用眼角的餘光看了眼自己的姐姐,那黑沉沉的一張臉,想擋都擋不住,白鴻禮也不確定新華公主看到了沒有。

  若是看到了,也應該有所表示,不管怎麼樣這也算是個長姐,先問到她也算是對她的尊重吧。可是如今,想想白安雅新指到的人,白鴻禮只覺得額頭突突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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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嬌縱

  頭疼歸頭疼,可是白安雅既然已經問到了,白鴻禮便只能如實的回答。心下穩了穩之後,白鴻禮這才低聲說道:“這位是老臣的二女兒,喚做白玉琬。”

  因為之前有了白玉瑄這樣的範本,白玉琬便只是學著白玉瑄的模樣,緩緩從椅子上起身跪好,高聲說道:“白玉琬見過公主,見過縣主。”

  而白安雅看著白玉琬如此優雅的模樣,心下轉了轉之後,又看向了自己的娘親。只是此時新華公主的眸底似乎有著別樣的暗流湧過,卻在片刻之後又恢復如常。見白安雅看向自己,新華公主又是從容一笑:“免了吧,安國公的女兒倒都是通透的很呢。這個是嫡還是庶呀?”

  新華公主似乎對於嫡庶的這個問題很在意,可是再想想她之前對白玉瑄的態度,這份在意又有了值得商榷的地方了。

  聽新華公主如此問,白玉琬面上未有起伏,甚至是學著白玉瑄的模樣,連頭也沒敢抬,只是輕聲應道:“白玉琬為劉姨娘所出。”

  白玉琬避開了嫡庶,而是告訴新華公主,自己的親娘是個姨娘,那麼自己自然是個庶女了。

  聽白玉琬如此回答,新華公主眉頭微微蹙起了一瞬間,之後才柔聲道:“本宮不過就是隨意問問,你們也不必多想。畢竟府裡的女兒多,多問一句也好分的清楚些。”

  “白玉琬不敢。”聽到新華公主的話,白玉琬後背滲出了一層細細的冷汗,想想剛才自己的說辭還真的有點欠考慮。可是她也只是府裡養在後宅的小姐,雖然心思細了些,也略有些謀略。但這種場面卻還是真的沒有見過,難免緊張了些。

  坐在她身後的劉姨娘似乎想開口說些什麼,但是猶豫了一下又小心的噤了聲。

  “無礙。我也就是這麼一說,你不必如此緊張。起身回去吧。”新華公主說完這句,側過頭看了眼白安雅,此時的白安雅正將目光放在白玉瑄身上。

  剛才白玉琬的話落下後,底下的眾人或多或少都是有些反應的,她站在主位這一塊,自然是看的清楚。只是白玉瑄卻是一直眼觀鼻,鼻觀心的。像是對這件事情一點興趣都沒有。

  如此特別的人,白安雅突然對她產生了興趣。不過這麼個時候,顯然還不適合她進一步瞭解白玉瑄。所以無奈之下這才收回了目光。

  轉過頭見新華公主正看她,白安雅沖著自己的娘親調皮的吐了吐舌頭後,又在廳裡掃了一圈。

  在掃到白鴻蕊的時候。白安雅努了努嘴,帶著淡淡的不屑。之後又像是隨意的一指,輕聲問白鴻禮:“這位姐姐我怎麼看著眼熟呢?安國公還是先將這位優雅的姐姐介紹我認識吧。”

  白鴻禮背僵了一瞬,之後順著白安雅手指的方向看過去,這一看心裡總算是緩和了幾分。

  因為白安雅這次指的人是馬夢竹。雖然只是府裡的後輩,但是因為皇后的關系,這個兒媳婦身份到底還是特殊了幾分。

  穩了穩氣息後,白鴻禮恭敬的應道:“這位是犬子的內子,也是皇后娘娘的嫡親妹妹。閏名喚做馬夢竹,想來是縣主去宮中走動的時候。碰到過。所以才會覺得眼熟。”

  聽白鴻禮如此說,白安雅這才長長的“哦”了一聲,像是想起什麼一般。還未等馬夢竹行禮,便高聲說道:“我想起來了,那次在皇后娘娘宮中碰到的那位優雅的姐姐,就是你呀。”

  “這麼久的事情,縣主還記得。夢竹的榮幸。”馬夢竹雖然不太喜歡這樣的場面,但是沒辦法。該應酬的時候還是需要應酬一下的。到底自己現在的這個身份還是白府的少夫人,雖然是面前這位不知天高地厚小丫頭名義上的嫂嫂。可是面前的這個小丫頭也不是個簡單的身份。

  想明白這些,馬夢竹從容的行禮,面色也緩和了許多。只是馬夢竹到底心思沉了些,她一瞬間的氣息變化,白安雅並沒有看出來。倒是身邊的新華公主眸底閃了閃,但是卻並未插話。

  中宮皇后是個什麼樣的角色,新華公主雖然接觸不多,卻也明白,必須不會太簡單。能在後宮一年又一年新人的更替下,卻依然保持榮寵不衰的人物,又怎麼可能是個簡單的了呢?

  而面前的這位,是皇后的嫡親妹妹,想來也是受了不少薰陶。明明心裡不樂意,可是面上卻只是輕微的表露,饒是一般人根本都看不出來。

  白安雅雖然覺得馬夢竹極是優雅華貴,可是心裡就是生不出喜歡的意思。想到這裡沖著馬夢竹擺了擺手道:“姐姐快入座吧,我跟娘親許久未進宮了,也不曉的皇后娘娘最近鳳體如何?”

  聽到白安雅如此說,馬夢竹緩緩起身,同時輕聲說道:“前些時候有些不適,好在如今已經大好了。多謝縣主關懷。”

  “我們也是得了皇后娘娘多年關懷,只是最近忙著回來祭祖之事,前些時候進宮便只匆忙待了幾天就離開了,宮裡的具體情況都不太清楚呢。”馬夢竹剛退回到座位上,新華公主這才淺笑著說了一句,之後側過頭看了看正歪著腦袋看熱鬧的白安雅,示意她可以繼續了。

  而白安雅掃了一圈,覺得沒有她再感興趣的人了,這才沖著新華公主一撒嬌:“哎呀,娘親,安雅累了,不想這麼問下去了。要不還是讓安國公一個個介紹一下吧。好不好嘛?”

  白安雅看著也不過就是十五六的年紀,想來與白玉珂差不多同齡。如今這麼一撒嬌,帶著幾分小女兒家的慵懶。新華公主本就疼極這個唯一的女兒,自然是她說什麼就是什麼。

  無奈的看著自己的女兒一眼,新華公主搖搖頭,輕聲道:“你呀,素來如此,風一陣雨一陣的。”

  不過聽著母女倆的對話,白鴻禮在心裡長長的舒了口氣。這個小祖宗總算是不折騰了!

  而新華公主同白安雅說完,這才轉過身來沖著白鴻禮柔聲說道:“本就是自家人,原是不必如此客氣的。只是安雅她向來頑劣了些,本宮便由著她的性子來。如今她既然覺得累了,安國公便辛苦一些,逐次介紹與本宮認識吧。”

  “老臣這就為公主一一介紹。”白鴻禮點頭說完,這才一抬手,將面色已經不算是太好看的白鴻蕊介紹與新華公主道:“這位是老臣的嫡親姐姐,嫁的是錦城的書香世家高家,只是夫君早亡。老臣又這麼一個姐姐,所以時不時的會請姐姐回來小住一段時間。”

  而聽白鴻禮如此說,白鴻蕊這才一端身子,緩緩起身卻是沖著新華公主行了個半禮:“公主安,縣主安。”

  而本就看白鴻蕊不順眼的白安雅,此時一見她如此不尊敬的模樣,鼻子一歪,冷哼道:“原來是安國公的姐姐啊,我還當是哪位朝中大元的命婦呢,錦城書香世家高家,我可沒聽說有哪個在朝中任要職呢。高夫人行如此半禮,可是有著自己的緣由?”

  白安雅的話其實問的並不算太客氣,可是新華公主淡笑不語,像是默允了此事,白鴻禮急的頭上的汗都流了出來,卻也不敢隨意插話。

  而白鴻蕊這個時候才反應過來,自己本來就是想恃著是長姐的身份,而且還是長房嫡長女,想借這個半禮給新華公主提個醒。只是她一時間卻忘記了,如今坐在主位上的,不是府裡的夫人小姐們,事事都是以她為尊,以她為先的。

  而且最最重要的,如白安雅所說,高家只是書香世家,世代都未出過當官的。如今白安雅一問,白鴻蕊嚇的本能的跪倒在地,顫聲說道:“民婦知錯。”

  而白安雅似乎也沒打算就這樣放過她,而是緩緩的坐回椅了上,輕聲反問道:“高夫人倒是說說,你哪裡錯了?我怎麼覺得你這意思更像是我們錯了呢?”

  白鴻蕊再愚鈍,白安雅刻意的為難之意她還是聽出來了。雖然不明白為什麼初次見面,這個白安雅就難為自己,可是到底上面還坐著個公主,自己就算是心有不滿也不應該表現出來。

  這麼一想,白鴻蕊總算是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了。想來是剛才自己的面色不算太好看,刺著了新華公主的眼睛了吧,所以這會功夫,便任由白安雅在這裡刻意難為自己。

  心下穩了穩,這些年白鴻蕊雖然也參加過不少這種上層貴婦交流宴請的場合。可是那些女人跟自己都是差不多的,至少身份上沒有太多差距。

  可是面前這位卻是位公主,白鴻蕊只覺得自己的心怦怦直跳,緩了半天也沒說出半句話。

  白鴻禮在身前急的額角的汗都順著髮絲滲了進去,卻半點辦法也沒有。雖然白鴻蕊經常去難為白玉瑄,可是到底還是自己的親姐姐,白鴻禮還是有所不忍的。

  如今見自己的親姐姐如此,白鴻禮心下陣陣抽疼,同時也快速在想著對策。只是他的對策還沒想出來,卻見對面跪倒在地的白鴻蕊,一臉青紫的暈倒在那裡。

  幾乎是腳下的一個本能,白鴻禮猛的沖上前去,大喊一聲:“長姐,你這是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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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oou 發表於 2014-7-21 02:09 AM

第106章:巧合

  這麼個時候,白鴻禮倒不是完全擔心白鴻蕊真的會怎麼樣。而是怕她用那些慣用的裝暈招數。

  這個新華公主雖然長年不太出門,卻是打小就在深宅大院裡磨礪出來的好手,這麼點小把戲,若是再看不出來,怕是也白活這麼多年了。

  所以白鴻禮沖上前去,先是掐了掐白鴻蕊的人中,見她沒什麼反應,再細看了看她的面色,青紫中透著幾分不自然的蒼白。

  見白鴻蕊如此,白鴻禮這才放下心來,不是裝暈其它的都好辦。穩了穩心神,白鴻禮轉過頭沖著新華公主顫抖著說了一句:“長姐這些年身子並不算太好,如今想是過於緊張了,公主勿怪才好。”

  而新華公主本來也不太願意與白鴻蕊這樣的婦人過於糾結,只是白安雅咽不下這口氣,非要整治,她也就順著白安雅的意思。

  如今聽白鴻禮如此說,也不介意,輕輕揮了揮手道:“還不快宣了郎中過來,想來也是年紀大了,最近天又熱了些。身邊的婢女應該仔細著些才好。”

  新華公主肯放過白鴻蕊,這一點倒是出乎白鴻禮的意料之外。但是此時他也顧不得其它,忙將白鴻蕊交給身邊的茯苓,同時小聲交待:“快請了郎中回來,你們幾個仔細著侍候著。”

  茯苓點頭應下之後,這才同另外兩個婆子一起將白鴻蕊扶了出去。

  白安雅被突如其來的變故驚的張了張嘴,最後帶著幾分後怕的看了看新華公主。見自己的娘親並未有過多表情,白安雅這才放下心來。

  而新華公主在大廳恢復安靜的片刻之後,又柔聲說了句:“安國公繼續介紹就好,介紹到的人也不用起身行禮了,我知道誰是誰就好,也免去了這段時間在府裡若是遇到人。還不認識的尷尬。”

  新華公主說完輕輕的撫了撫額,她已經有好多年沒與這麼多人磨這麼多唇舌了。白鴻禮自然是觀察到她的疲倦之意,想著能快點結束也好。這個白安雅到底還是任性了些,可是新華公主寵她,白鴻禮也沒話可說。

  想到這裡,白鴻禮穩了穩心神後又順著薛靜儀的方向一一介紹下去。新華公主免去了大家的行禮,這讓本來已經準備好說辭的白玉瑾很是不滿,可是這個時候她也明白,不能強出頭。

  心下忍了忍,便在白鴻禮走馬觀花的介紹中。將自己帶了過去。只是最後介紹到白玉瑛的時候,白鴻禮像是隨意的說了一句:“明天正好是瑛兒的及笄之禮,到時候勞煩公主過來主持一下可好?”

  白鴻禮也不太確定新華公主會不會為府上的一個庶女主持及笄禮。可是一考慮到她的身份,白鴻禮還是帶著幾分征詢的輕聲問道。

  一想到自己的及笄禮,居然由公主主持,白玉瑛差點就忍不住要起身行禮了。可是新華公主又沒應下,她也沒好直接起來。不過已經在下面暗暗做好了準備,只等公主一答應,自己好快一點起身謝過,這樣還顯得自己的誠心。

  在白玉瑛看來,白鴻禮都已經開口了,想來新華公主也不可能拒絕。所以此時她的心裡才這般篤定。

  不過顯然新華公主沒隨了她的意,聽白鴻禮如此說,新華公主只是輕輕的一搖頭:“這樣怎麼好呢。生身父母都在,若是本宮主持了,怕是對外的名聲也不太好。更何況本宮這次也就是隨意挑了日子回來,與四小姐的及笄禮趕在一起,也純屬巧合。還是按著你們之前的計劃來吧。”

  而白安雅也在旁邊附和著:“對啊,我們也就是趕巧了。既是如此,安國公還是自行安排吧,明天我跟娘親過來湊個熱鬧就可以了。”

  聽到新華公主這樣說,白鴻禮也沒再強求,只是恭敬的應道:“那老臣就自行安排了,明天公主與縣主倒是一定要賞臉過來。不過今天晚上老臣安排了接風宴,公主與縣主可是一定要過去的。”

  明天白玉瑛的及笄禮新華公主不能親自去主持,那麼這個接風宴就得安排在前面。不然怕是新華公主心裡會有什麼想法,白鴻禮心裡飛快的打算著。

  而新華公主卻是帶著幾分疲倦的擺擺手:“不過就是一頓飯,左右不過那麼點意思,不擺也罷,今兒這一路折騰,本宮與縣主都累了。只想快些歇息下,不知道安國公住處可是安排好了?”

  白鴻禮小心翼翼的觀察著新華公主的表情,看著她不像是在假裝推託,這才輕聲應道:“老臣已經將主院收拾出來,這便引領公主過去。”

  聽到白鴻禮如此說,白玉瑄心下一動。白鴻禮居然肯將主院收拾收來給新華公主住?這一點明顯是她沒料到的,本來她以為要麼另尋個別院,或是將他自己的主廂收拾出來就已經算是不錯了,可是沒想到居然是主院。

  白玉瑄記得主院在白老夫人過世之後,白鴻禮便沒再讓人住進去過。當時白鴻禮本來是想將玉明涵安排進主院的,可是到底上面還礙著一個薛靜儀,幾番爭吵下來,白鴻禮直接一拍板,這個主院誰也別想著住了,就這麼空著吧。

  所以,世代都是家主與正室夫人居住的主院,到了白鴻禮這一代,居然生生的空了下來,堂堂安國公的正室夫人卻是與府裡的姨娘一樣,住在東西兩邊的側院。

  薛靜儀心裡有恨,白玉瑄也明白。可是這些恨不能成為害死自己娘親與兄長的理由。雖然現在自己沒有證據可以證明,娘親與兄長就是慘死於薛靜儀之後,可是除了她,白玉瑄也想不到更符合的人了。

  想到這裡,白玉瑄在心裡暗暗的回憶著,想努力記起一些,對自己追查這件事情有意義的線索。

  可是她還沒細想呢,就看到白安雅站在自己面前,帶著幾分歡快的說道:“哎,你愣著做什麼呀,快跟我一起去主院瞧瞧。”

  白安雅說完,也不管白玉瑄是不是願意,一把拉起她的手便向外跑去。白玉瑄事先也沒有準備,險些讓她一把拉倒了,穩了穩腳下的步子之後,白玉瑄這才在身後從容的跟了上去。

  除了前面帶路的白鴻禮,這一屋子的人便只有白玉瑄被白安雅拉了過去。其它人都只是坐在椅子上,恨恨的盯著她們遠去的背影,久久的都沒敢說一句話。

  白玉瑄不太明白,為何第一次見面,白安雅便對她產生了興趣。只是重活一世,她對於不明原因靠近自己的人都本能的生出一分警惕來。

  畢竟自己暗地裡的身份,還是眾人覬覦的,若是不小心點,怕是大仇還未報,命就已經沒有了吧。

  而快步走在前面的白安雅似乎是感覺到白玉瑄的不安一般,突然轉過頭,卻沒想到與正在暗暗思考的白玉瑄撞到一起,頭碰頭的的疼痛,讓白安雅不雅的齜了齜牙。

  而白玉瑄自然沒想到白安雅居然突然回頭,一個沒忍住,嘴裡輕輕的抽了一口氣。見她如此白安雅像是發現什麼一般,小聲的貼在白玉瑄耳邊說道:“我還以為你能鎮定到連疼痛都可以假裝不存在呢。”

  而白玉瑄因為摸不清白安雅的來意,只是沖著她淡淡一笑道:“冒犯縣主了。”

  白玉瑄說的極為客氣,卻惹的白安雅不屑的嗤笑了聲,同時耳語道:“你就裝吧,哼,我就不信我在府裡住這麼多天,你可以一直裝下去。”

  本來白玉瑄以為白安雅就是個任性的孩子們,畢竟新華公主心思沉,而且還縱容著她,想來白安雅不過就是個被寵壞的孩子。可如今聽她說出這樣一番話,白玉瑄不由暗暗的重新打量了一番面前的這個小丫頭。

  與白玉珂應該差不多的年紀,一身粉嫩色的衣裙,微微揚起的小臉中透著淡淡的清澈之意。這樣的一個小姑娘,居然也是有著幾分心思的。而且最重要的是,別人都看不出來她藏了心思的,畢竟頂著這樣一張純真的臉,總是在不經意就迷惑了別人。

  兩個人剛才頭碰頭的動靜也不小,走在前面的新華公主只是頓足側了側頭,卻並沒有回頭看過來。在前面引路的白鴻禮雖然好奇,可是卻也不敢隨意的就將頭轉過來,所以好奇歸好奇,最後還是老老實實的走在新華公主前面。

  看著這樣的白鴻禮,白玉瑄心裡也是陣陣不是滋味,那個向來儒雅安然的父親,如今卻是為了富貴將自己的腰折了下去。

  果然受皇家庇佑的同時,自己也不見的就有多好過!

  白玉瑄心裡動了動,嘴上卻了低聲回著白安雅的話:“縣主說笑了,瑄兒有什麼可裝的呢?”

  聽白玉瑄這麼說,白安雅不雅的努了努嘴,同時翻了翻白眼道:“是不是,以後我慢慢的就會知道的,不過我對你比較有興趣倒是真的呢。不如你跟我回常州吧,跟你說我可是那裡的小霸王,沒人敢惹。去那裡你就等著跟著我作威作福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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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oou 發表於 2014-7-21 02:10 AM

第107章:女風

  看著白安雅得意的模樣,白玉瑄甚至隱隱的看到常州百姓對於白安雅咬牙切齒記恨的畫面。

  這個小丫頭就是有著招人記恨的能力。隨便一句話就能將所有的仇恨就拉到自己身上,也不曉的新華公主為何就這樣放縱著她。

  不管怎麼說白安雅將來還是要嫁人的,縱容成這個樣子,將來去了夫家也是極麻煩的事情。

  而且依著白安雅這樣的身份,想著將來要嫁的人也必定是皇家之人,如此性格當真不太適合在皇家生存!

  “瑄兒是未出閣的姑娘,爹爹是不會同意瑄兒隨意外出的。”白玉瑄淡淡一笑,如實回答道。

  白玉瑄自然知道自己比不過白安雅,新華公主疼她寵她縱容她,都是有緣由的。白安雅還未出世,父親便已經不在了了。

  新華公主怕這個遺腹子受了世人輕視,自然是驕縱著她,想著就是將她脾氣寵的烈一點,外人也不敢隨意欺負了她。

  所以她在常州是個小霸王,白玉瑄相信。可是白玉瑄也知道,自己不可能跟白安雅一樣,隨意外出。便如實回答,並沒有刻意的去迎合她。

  而白安雅顯然是對這個回答不太在意,努了努嘴後說道:“未出閣怎麼了?我還未出閣呢,不一樣橫行常州的大街小巷,無人敢攔。”

  白玉瑄心裡歎了口氣,嘴上卻是小聲應答道:“縣主好福氣。”其實白玉瑄是想說,你是縣主,你母親又是公主,哪個不要命的敢去攔你呢?可是這些話,只適合在心裡說給自己聽,卻不能真說出來。

  而聽到白玉瑄這句話,白安雅卻是突然頓住了腳。上下打量了一番白玉瑄後,才緩緩說道:“行了,本縣主特准許你以後可以直接喚我名字。”說完之後,便又拉著白玉瑄的手繼續前進,只是嘴裡小聲的又嘀咕了一句:“你叫我縣主我怎麼覺得那麼不得勁呢。”

  被拖著向前走的白玉瑄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腳步淩亂了兩步,卻是極快的恢復過來了。

  不是她想太多了,而是她前世的時候便聽說過,皇都有許多好女風的貴族千金,經常在府裡養些漂亮的姑娘。任由自己閒來無事的時候欣賞。

  莫不是白安雅如今便是這樣打算的嗎?白玉瑄心下緊張的跳動了幾下之後,這才將目光放到了前面的新華公主身上。其實細想下來,又覺得這種事情的可能性……極大!

  新華公主府上想來除了一些僕人。也未有男丁。白安雅會有如此偏好,也是可以理解的。可是自己還有那麼多事情要去做,斷斷不能跟著白安雅廝混,可是今天新華公主與白安雅又算是給自己撐了不少面子,自己若是直接拒絕了怕是也不太好。

  雖然新華公主今天對於自己的看重。只會讓府裡的女眷更加記恨自己。可是那又怎麼樣呢?本來也不算太好的關系,也沒有必要虛情假義的維持著。

  想到這些,白玉瑄穩了穩心神,淡淡一笑道:“瑄兒曉的,只是這樣喚你名字,公主會不會介意?”

  聽白玉瑄這樣問。白安雅一歪腦袋,像是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句:“咦?你這麼一問我真是把我問住了,你等著。我這就過去問問看。”

  白安雅說著也不管白玉瑄是不是同意,就強行拉著她向前面跑去。身邊的白玉瑄心下暗暗叫苦,怎麼這個白安雅時而精明,時而又像是個小孩子似的,她不過就是客氣的問了一下。她居然如此認真的對待。

  “娘親,娘親。”白安雅拉著白玉瑄追上新華公主之後。這才急急的問道:“娘親,我讓瑄兒喊我安雅可不可以呀?”

  聽白安雅如此問,新華公主只是掏出帕子輕輕的幫她擦了擦額角微微起的一層細汗之後,才沖著白玉瑄的方向,輕聲問道:“瑄兒排行老五,而明天便舉行及笄之禮的是老四,想著瑄兒的生日還要小一些。而安雅卻已經二八年華,至少是長了瑄兒兩歲還要多的,又怎麼可以喚你安雅呢。”

  聽了新華公主的話,白安雅不悅的努努嘴,明明從小到大娘親什麼事情都是順著自己的,怎麼就這件事情不行呢?

  看著自己寶貝女兒委屈的小模樣,新華公主也不忍再逗她,忙急急的柔聲說道:“你比瑄兒年長,她理應叫你安雅姐姐才是,呼名字會讓人覺得瑄兒禮數不周。你這孩子當真是一點都說不得了。”

  新華公主說完,還寵溺的在白安雅的鼻尖上輕輕的刮了一下,之後才一臉淺笑的繼續向前走去。

  走在前面的白鴻禮在聽到身後聲音的時候,就已經輕輕轉過身來,步子將停了下來,在等著後面的新華公主。

  兩個人的對話,白鴻禮也是聽的清楚,只是心裡一時也想不明白,白安雅怎麼會對白玉瑄產生了興趣?莫不是……想到這裡,白鴻禮心下緊了緊,面上卻是半分也不敢表露出來。

  這個新華公主猜心的本事,可是比府裡的這些人都要厲害上不少,自己的心思若是不藏好,想來多多少少還是會被看出來一點的。

  緩過神來的白鴻禮見新華公主又邁開步子,忙轉過身在前面老實帶路。

  白安雅輕輕的揉了揉鼻子之後,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的娘親不是不讓白玉瑄喊自己名字。而是考慮到自己到底比白玉瑄年長一點,若是讓白玉瑄喊自己名字,怕是對白玉瑄影響不好。

  想明白這些,心裡對於娘親的佩服之意又深了一層,自己還是太年輕,考慮問題總是不能考慮的這樣周到。

  不過想想她與白玉瑄可以以名字相稱,心裡還是滿滿的知足,歪了歪腦袋,帶著幾分得意的沖著白玉瑄輕聲說道:“瑄兒小妹妹,快叫句姐姐聽聽。”

  那眼神,那模樣,與街上的惡霸無賴,當真是沒有什麼區別。白玉瑄明白白安雅就是個小孩子心性,也懶的再與她計較,只是輕輕的沖著白安雅一點頭,淡笑著說道:“安雅姐姐,瑄兒這廂有禮了。”

  而白安雅卻是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帶著幾分不明的輕聲呢喃道:“你這樣才像是個同齡的女孩子。總是沉穩冷靜的板著一張臉,多累。”說罷也不再看白玉瑄的神情,靜靜的拉著她的手跟在新華公主身後。

  而聽了她的話,白玉瑄身形不自覺的僵了僵,連跟在身邊的銀杏都看的清楚。今天因為情況特殊,權衡之下白玉瑄便只帶著銀杏在身邊。

  此時,白玉瑄正悄悄低著頭,暗暗回想剛才白安雅話裡話外的意思。一時間白玉瑄也不太明白,白安雅到底是真的純真清澈,還是這一切不過就是一個掩飾而已。

  白安雅說自己老氣橫秋的不像個同齡的女孩子,白玉瑄又何嘗不想像個同齡的女孩子一樣生活,可是現實的境況根本不允許她這樣。

  嫡母與嫡姐的步步緊逼,時不時的還有姨娘庶妹的攪和,甚至連本就算不得多親近的姑姑,也常常過來插一腳。想像同齡的女孩子一樣,無憂自在的生活,談何容易?

  靜下心來細想想,除了白安雅這樣,被新華公主自小寵到大的寶貝千金,這深宅大院裡的有幾個是能自在生活的,年少又怎麼樣?不爭不搶,便只有被淘汰的可能,前世的自己不就是具活生生的例子嗎?

  唇角一抹淡淡的苦笑劃過,白玉瑄帶著幾分恍惚的輕聲說道:“談何容易啊。”白玉瑄的聲音極小,就連跟在她身後的銀杏,都沒聽清楚。

  旁邊的白安雅聽到聲音歪了歪腦袋,帶著幾分迷茫的看了看白玉瑄,輕聲反問了一句:“什麼?”

  白玉瑄意識自己的失態,忙淡淡一笑:“瑄兒是羨慕安雅姐姐活的如此自在。”

  聽白玉瑄這樣說,白安雅才明白過來,不是每一個人都可以如她這般,被娘親寵在手心裡長大。

  自懂事起,家裡算是可以管事的,便只有娘親,可以說在年幼的白安雅眼裡,娘親就是無所不能的。

  她想要的,新華公主會給,她闖禍了,新華公主幫著善後。她本來以為所有的世家小姐都是如她這般無憂的生活。只是長大以後才明白,其實不是的,她是因為新華公主的疼愛與保護才活的這樣無憂無慮。

  而且最最重要的一點是,自家的後院裡,沒有那麼多的女人!

  自己的生身父親,在自己還沒出世的時候,就已經不在了。所以根本沒有機會娶那麼多女人進府,正因為如此,自己才活的如此自在。

  再想想白玉瑄,剛才那一屋子黑壓壓的腦袋,她看著就頭疼,更何況與之一起生活多年的白玉瑄。

  各房各派的爭鬥,她雖然沒親身經歷過,卻也懂得不少。想到這裡,白安雅輕輕的拍了拍白玉瑄的手,柔聲說道:“這個有什麼可羨慕的,以後你跟著我混,保證你每天都可以活的如此自在。”

  說到這裡,白安雅眉眼一轉,帶著幾分狡黠的笑了笑:“今天晚上我便讓你知道,活的自在是個什麼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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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oou 發表於 2014-7-21 02:13 AM

第108章:霸王

  白安雅的話音剛落,白玉瑄心裡就冷了冷。不是她不相信白安雅的話,而是因為相信了,再一聯想到之前自己心中的猜測,所以才會如此的不安。

  而且再想想剛才新華公主說的話,白安雅今年已經十六歲了,卻還是個養在閏中的小姐。這其中定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所以白安雅才一直未出嫁的。

  白玉瑄心中快速的算計著,若是白安雅真的好女風,自己要如何去拒絕呢?到底還有個新華公主在那裡呢,先不說自己還不厲害,就算是真厲害了,也不可能跟皇家對著來吧!

  想到這裡,白玉瑄帶著幾分試探的輕聲問道:“晚上?要如何自在?”

  看白玉瑄小心翼翼的模樣,白安雅也未多想,只是意味不明的小聲說了一句:“晚上你就知道啦,放心啦,一會你陪著我吃了晚飯,然後我就帶著你自在去。”

  現在白玉瑄心裡更是篤定了白安雅好女風這回事,而且不幸的是,今天她進府看中的第一個目標就是自己!

  若說利用,白玉瑄不是沒想過,自己就這樣從了白安雅,然後狠狠的打擊報復那些曾經的仇人!

  可是再看看白安雅純真的眉眼,到底還是狠不下心來。對於前世的仇人,她可以毫不手軟的對付著,可是白安雅到底是個局外人,甚至可以說是無辜的,自己若是利用了她,將來自己的內心也會不安的。

  就在白玉瑄糾結的功夫,身邊的白安雅已經頓了頓腳步,沒再繼續向前。白玉瑄輕輕的抬頭看了看。

  原來是主院已經到了,前面的白鴻禮正在仔細的介紹著,不過看著煥然一新的主院,想著白鴻禮之前就是做好了打算了吧。只是自己一直就沒關注這件事情,所以不知道罷了。

  此時這些東西都吸引不了白玉瑄的注意力,白玉瑄現在最關心的就是,晚上白安雅若是真對自己做了什麼事情,自己要如何應對?

  “安國公有心,只是我們住在主院是不是不太好呢?”新華公主滿意的點了點頭後,這才帶著幾分不安的小聲說道。

  “公主身份尊貴,老臣還怕這主院委屈了公主呢。”白鴻禮忙謙遜的說道,新華公主是真不安還是假不安,他這個官場的老油子難道還看不出來嗎?

  而新華公主想來也是乏了。便不再與白鴻禮計較,只是輕聲道了句:“那便有勞了,安雅走吧。順便將瑄兒帶上。咱們晚上簡單吃點,便早點歇下吧。這一路你也折騰累了。”

  聽新華公主喊自己,白安雅忙討好的上前一步,黏在新華公主身側小聲說道:“娘親,安雅還是第一次來錦城。好想去看看夜景呢,就今天晚上好不好?帶著瑄兒一起。”

  一聽小女兒如此沖著自己撒嬌,新華公主半點抵抗力也沒有,只是沖著白玉瑄淡淡說道:“有勞瑄兒幫我看著點安雅,她皮實的很,一個看不住。又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聽到晚上白安雅要帶著自己出去,白玉瑄一時也迷茫了,莫不是不敢在院子裡廝混。所以這才出去?還是只是單純的出去看看夜景?

  白玉瑄確定不了,心下微轉之後沖著新華公主一點頭:“瑄兒明白,定會護著安雅姐姐的。”

  白玉瑄心下權衡了一下,最後還是決定喊白安雅姐姐,就當做是對新華公主語氣的一個試探吧。

  而新華公主似乎也很滿意。唇角微微一扯,淺淺一笑:“這安雅姐姐確實比縣主聽起來要舒服一些。”

  “所以啊。還是我聰明呀,對不對娘親?”看得了便宜,白安雅忙在新華公主面前賣個乖巧,惹的新華公主又是寵溺的刮了刮她的小鼻子。

  而自進了主院便跟在身後的白鴻禮聽三個人如此說,忙在身後小聲插了句:“老臣晚上多派人手,跟是護著縣主的安全。”

  對此,新華公主只是淡淡一笑,之後柔聲說道:“這個安國公便不必太費心思了,這丫頭在常州就是街頭小霸王,沒人敢惹,晚上讓她帶著她的那個婢女出去就可以。不必太過引人注目,免得惹來不必要的麻煩。再說了,若是跟著的人多了,安雅玩的也不盡興。”

  聽了新華公主的話,白鴻禮還想說什麼,卻見白安雅又是帶著幾分乖巧的黏在新華公主身上,討好的說道:“娘親,你真是太好了,太瞭解我了。我保證晚上決不會闖禍,就是老老實實的逛夜景好不好?”

  “你呀。”新華公主寵溺的用手指點了下白安雅的腦袋後,無奈的念叨了一聲後,便沒再多說什麼,見此白鴻禮便沒再插嘴。

  而另一邊,回了自己院子裡的馬夢竹還未跟白玉珩說上一句話,白玉珩便沖著她抱歉一笑,帶著幾分低沉的聲音緩緩響起:“我還趕著回書院看看,晚上也不一定回來,若是府上有什麼事情,你差人去書院找我就好。”

  馬夢竹雖然心不在白玉珩身上,可是樣子總還是要做做的,所以猶豫了下才小聲問道:“最近怎麼這樣忙?連晚上都沒時間回來嗎?”

  白玉珩微微低了低頭,帶著幾分溫和的笑了笑:“快秋考了,大家都很用心的在溫習,我自然不可能在這麼個時候懈怠了。我知道總將你自己留在院裡不好,忙過這一陣,我便盡量多留在院裡。”

  聽白玉珩如此說,馬夢竹這才回想起來,去年的這個時候,白玉珩也是如現在這樣的忙。而且白玉珩這樣的儒雅君子,若是外面有了什麼心思,也不可能對自己藏著掖著的。

  雖然說自己對馬夢竹並不算上心,可到底還是自己的夫君,就算是時間長了,一種本能的心裡上的獨占性吧。馬夢竹還是很介意白玉珩在外面有別的女人的事情的。

  “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問問。你快去吧,好男兒就應該是志在四方的,妾身明白,所以會支持夫君的。”馬夢竹心裡轉了轉之後,這才柔聲說道。

  聽她這樣說,白玉珩淡淡一笑之後,這才轉身離開。

  直到白玉珩的身影消失在小院的門口,馬夢竹才緩緩的收起了臉上的笑意。一轉身沖著紅升低低的吼了一句:“你倒是跟我說說,那枚突然消失的海棠步搖,今天怎麼會插在白鴻蕊的頭上?”

  今天在府門口等候的時候,馬夢竹就已經發現白鴻蕊頭上的那枚步搖了,可是又不太敢確定。可是往悅閣走的路上,馬夢竹特別留意了幾眼,這才確定下來。

  白鴻蕊頭上的那枚海棠步搖,正是自己之前想用來陷害白玉瑄的那枚。只是在白玉瑄房間憑空不見的東西,如今居然戴在白鴻蕊的頭上!想到這裡,馬夢竹便想將紅升一片一片的撕碎。

  這幾天陪在皇后宮裡,馬夢竹也算是看清了後宮現在的形勢。自己的皇后姐姐與衛府的那貞妃,最多也就是個表面和氣,暗地裡自己的姐姐早就想將貞妃除掉了,只是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機會。再加上後宮還有一個長久以來與皇后相抗衡的榮妃。

  若說這衛府的貞妃只是衛國公府的嫡小姐,那麼這榮妃的出身可是比自家姐姐要高貴不少。

  榮妃的父親正是當今最受皇帝器重的丞相,而馬夢竹的姐姐馬夢蘭,之所以能登上皇后大位,一方面是皇帝的意思,這其中當然還有馬夢蘭自己的努力!

  後宮現在隱隱的分成幾派,而姐姐馬夢蘭雖然有些手段,而且也備受皇帝的寵愛。可是到底年紀擺在那裡,到底還是拼不過後進宮的那些美人們。最重要的是,馬夢蘭沒有皇子!

  而且這些美人中還出了個心思不少,模樣也不錯的衛府貞妃!

  本來與榮妃爭鬥多年,馬夢蘭已經是身心俱疲了,可是她進宮多年,便只為皇帝誕下一名公主,想想還是有著不甘心的。

  雖然這後宮,至今為止也沒有一名皇子,可是馬夢蘭的神經卻是一刻也不敢鬆懈下來。

  馬夢竹知道自己姐姐難處,也算是明白自己與衛承宇是徹底沒了這個緣份了。可是她得不到,她也不想讓別人得到,更何況那個人今天居然還得了新華公主的器重!

  想到這些,馬夢竹便覺得牙根都癢癢。

  而小婢女紅升在聽到馬夢竹的問話後,忙急急的跪倒在地,顫抖的說道:“這個……這個奴婢也不知道。”

  連自己都沒想明白的事情,紅升自然也不可能想明白,馬夢竹歎了口氣後沖著紅升小聲說了句:“你先起來,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交待於你。”

  紅升半信半疑的起身,向馬夢竹的方向靠了靠,靜靜的聽著馬夢竹新交待給自己的事情。

  在紅升的面色由白變紅再變白的過程中,馬夢竹輕輕的將身子向後靠了靠之後這才輕聲問道:“你可是聽明白了?”唇角極為得意的笑,看在紅升眼裡,顯得格外詭異。

  紅升心中小心的消化了一番之後,雖然這件事情的確惡毒了些,可是到底馬夢竹才是自己的主子,才是那個對自己有著生殺大權的人。至於其它人的死活與自己有什麼關系呢?想明白這一點,紅升帶著幾分鎮定的輕聲說道:“奴婢明白,馬上就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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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oou 發表於 2014-7-21 02:16 AM

第109章:寡婦

  “去吧,出入時自己謹慎著點。莫出了差錯,不然你知道我的脾氣。”看著紅升輕聲應下了,馬夢竹眸底一片晦暗,甚至隱隱的透著幾分殺氣。

  紅升自然是明白若是這次的事情再出了岔子,自己想來不死,也得脫半層皮吧,忙沖著馬夢竹一彎腰便急急的退了出去。

  只是在紅升離開之前,窗外似乎有一道身影快速的飛過,快到屋裡的兩個人都沒有察覺到。

  而另一邊,新華公主雖然說了不用特別準備,可是白鴻禮還是安排大廚房盡量將晚宴準備的細致一些。

  雖然這晚宴,便只有他與白玉瑄陪著新華公主母女。細算下來,其實白鴻禮覺得自己還是沾了白玉瑄的光,才被留下來用晚飯的。

  想到這裡,正在夾菜的白鴻禮手上微微頓了下,險些將剛夾上來的菜掉回盤中!

  桌上另外的三個人自然是看到了這一幕,白玉瑄不可能說什麼,不管怎麼說那還是自己的父親。

  至於新華公主,本身的氣度與優雅在那裡,也不可能有什麼表現,只是淡淡看了白鴻禮一眼之後,又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倒是白安雅一個沒忍住,噗的一下笑出聲來,之後還揮著筷子帶著幾分不解的問道:“安國公可是跟我娘親一起吃飯激動的?哎呀,我就說嘛,娘親雖然不及十八九的小姑娘,卻也是極其迷人的。想再嫁個好人家也不是沒人要,娘親偏偏不信,哈哈……”

  聽了白安雅的話,白玉瑄先將頭低了下來,心裡默默笑了笑了。跟這個白安雅一起吃飯,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這丫頭直接就是童言無忌,什麼都敢說呢。若是新華公主改了嫁。怕是母女倆也不會有今天這樣的尊榮了吧。難道這個道理白安雅不懂嗎?

  而白鴻禮更是驚的筷子險些掉到桌子上,他雖然知道白安雅不似他們府裡的這些小姐們懂的禮儀規矩,卻也沒想到她居然豪放到這樣的話都敢如此輕松的說出口?而且最關鍵有還是新華公主聽了這句話之後,只是無奈的搖搖頭,卻沒對白安雅有任何的不滿,或是連半個不滿的眼神都沒有。

  見過寵女兒的,可是白鴻禮沒見過將女兒寵成這番模樣的!這女兒如今還小,將來若是嫁到夫家,這用不上幾天還不得將夫家送回來嗎?白鴻禮心裡暗暗想著,可是面上又不敢表露出來。只是淡淡一笑道:“老臣剛才手抖了。”

  “原來你不是驚艷於我娘親的美貌啊?”聽白鴻禮如此一說,白安雅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道,之後還一臉同情的看著自己的娘親。

  白玉瑄剛抬起手準備夾菜。看到白安雅的表情,心裡暗暗的為新華公主流了一滴同情的眼淚。將女兒寵成這樣,新華公主將來怕是也要吃些苦頭的吧。

  被白安雅這麼一說,白鴻禮現在的處境才最尷尬,說是也不好。說不是也不好。一時間只是愣愣的保持著伸出筷子的動作,一動未動。

  “你再逗安國公,怕是他今兒別想在這裡吃個飽飯了。安雅快別鬧了,不是說吃過晚飯還要去街上轉轉嗎?你再這樣拖下去怕是什麼熱鬧也看不上了。”看著白鴻禮尷尬的模樣,再看看白玉瑄,似乎並未受任何影響。依舊是安靜的吃著自己的飯,不由對自己今天的這個決定感覺到滿意。

  寵辱不驚的姑娘與安雅在一起,新華公主還是比較放心的。只是顧及到白鴻禮。新華公主最後還是淡淡開口,化解著他的尷尬。

  “對啊,我還要出去呢。”一經新華公主提起,白安雅猛的拍了下自己的腦袋後,便舉起筷子朝向自己面前的那盤菜伸過去。

  一時間。白安雅也顧不得名門淑女的那些禮儀教化,只是飛快的扒著飯。看的新華公主又是陣陣搖頭。

  對於新華公主如此嬌縱女兒的事情。白鴻禮雖然不敢認同,卻也沒什麼說話的權利,便在尷尬化解之後,也隨之安靜的吃著已經吃不出味道的飯菜。

  用過晚飯,告別了新華公主與白鴻禮,白安雅帶上一名婢女,而白玉瑄則是帶著銀杏一起上了白府的馬車,駛出府院。

  “安雅與瑄兒倒是有點投緣,她這個孩子們被我寵壞了,在常州也沒人敢惹她,所以也沒什麼人願意跟她做朋友。如今遇到個她喜歡的,也不容易。安國公多擔待些吧,就當是看在她父親的薄面上。”直到兩個人出了府,一直站在主院門口的新華公主這才沖著白鴻禮輕聲說了一句,那語氣不同於白天時的柔軟淺淡,而是隱隱的透著幾分悲涼。

  而身邊的白鴻禮經她這麼一提,也想起自己那個二房早逝的弟弟,到底還是天妒英才。那麼優秀的一個人,居然那樣早早的就過世了,留下新華公主與白安雅這對孤苦的母女,這麼多年過的想來也不似外表那般光鮮吧。

  這麼一想,白鴻禮也算能明白過來,新華公主如此縱容白安雅的原因。她厲害霸道,才沒人敢輕易小瞧了她去。而且她這樣烈的性子,想來將來皇帝若是安排婚事,怕是一般的官家子弟也不敢輕易點頭同意了去。

  皇家的日子不好過,新華公主比誰都明白這個道理,所以她如此嬌縱著白安雅,就是想讓她遠離事非,過點平靜安然的日子。

  “縣主也不容易,老臣明白的。”心下思量半天,白鴻禮這才重重歎聲道。

  而新華公主卻是輕輕的扯起一抹淡淡的苦笑,半晌之後才應聲道:“按規矩這孩子應該喊你一聲大伯的,可是你瞧她那模樣,連我這個親娘都敢隨意戲弄,想讓她改口,怕是也難。”

  “縣主身份尊貴,老臣怎敢如此。”白鴻禮一聽新華公主這樣說,忙謙遜的彎了彎腰。

  而新華公主卻並未接著話茬說下去,輕輕歎了口氣後,這才緩緩說道:“天色漸晚了,我這門前事非也多,安國公早些回去歇著吧。至於你說的那位小姐的及笄禮,我記在心上了,明天若是不覺得勞累,便過去看看。”

  新華公主這麼一說,白鴻禮這才意識到,現在與自己站在一起的,雖然是位尊貴的公主。可是說到底其實還是個寡婦啊!想到這一點,白鴻禮忙弓了弓身,向後退一步說道:“那老臣先先退下,明天再派人過來接公主。”

  “去吧。”新華公主一揮手,白鴻禮忙急急的退了出去。

  一直到白鴻禮的身影消失在新華公主的視野裡,新華公主這才扶起身邊婢女的手,淡淡說了句:“回吧。”

  而東廂的某個院內,盛怒之下的白玉瑾狠狠的摔了不少東西之後,氣的甚至連晚飯都沒吃,卻還是覺得心中的火氣消不掉。

  在她看來,穿越女都是無所不能的,可是為什麼?到了她這裡,就出現白玉瑄這麼個異類,本來她以為這次幫著衛承宇將白玉瑄的名聲毀了之後。那麼衛承宇再想點其它的辦法,自己就可以成功的將這位一直跟自己搶父親寵愛的庶女給弄走。卻沒想到,事情到現在居然演變成這樣個子,完全不在自己的控制範圍之內了!

  自己這個穿越女,居然沒了用武之地,再想想她心裡藏的那些霸業,要等到何時才能開展呢?畢竟她的年紀已經快不能等了,若不是自己暗地裡動了手腳,怕是現在已經嫁為自幼訂婚的那個陌生男人,做了婦人了!

  而薛靜儀最近精神一直不濟,在後宅沒了實權,光背著個夫人的頭銜,其實於她而言已經沒有多少意義了。不過就是空殼子,現在就連孫姨娘與自己都不算太親近了,想想也是,自己現在的這個境地,依著孫姨娘那個人的性子,必然是投奔秀芝去了。

  想到秀芝,薛靜儀就覺得心中堵著一口氣,怎麼樣都順不出來。正因為這樣,她才懶的再管白玉瑾,而是自悅閣一回來就躺了下來。

  同樣的,她連晚飯都懶的起來吃。

  而白玉瑾在聽到川貝回報說,白安雅居然帶著白玉瑄一起上街了之後,心下一轉,便將川貝喚到近前。輕聲的交待了幾句之後,這才一改之前的一臉的陰暗,卻是陰側側的笑了笑,驚的川貝小心翼翼的縮了縮脖子。

  同白安雅出了白府,白玉瑄才知道,自己之前的懷疑有錯誤。因為自出了府門,白安雅就已經耐不住性子坐在馬車裡,而是轉到一家客棧,將馬車存在那裡。之後拉著白玉瑄徒步走在大街上。

  去客棧的時候,白玉瑄心緊了緊,終還是什麼也沒說。最後發現是自己太敏感,想多了的時候,又在心裡暗暗的笑話了自己一番。

  錦城因為緊臨寧國的皇城皇都,所以哪怕是到了夜晚也是極繁華的。白安雅一身粉衣拉著一身青衣的白玉瑄,在街上還是略微帶著幾分顯眼。

  畢竟白安雅過分活潑,而白玉瑄卻帶著幾分安靜,再加上身後的兩名婢女,又都冷著一張臉,來往的路人時不時的就好奇的打量她們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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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oou 發表於 2014-7-21 02:26 AM

第110章:痞笑

  這樣的目光,白玉瑄倒是無所謂,只是回眸轉身的時候,對著身後白安雅的那個婢女不由多看了幾眼。新華公主放心白安雅只帶著這一名婢女出來,想來這名婢女也應該是個厲害的人物。

  再看她走路極輕的模樣,更是肯定了這一點。再加上一個銀杏,想來兩個人也不會出什麼事吧。

  而不同於白玉瑄的小心謹慎,白安雅想來是在常州橫行慣了。若是有人敢長時間盯著她們看,便會毫不客氣的揮起著手,惡狠狠的吼道:“想挨揍嗎?”

  路過的人一看如此漂亮的姑娘居然如此粗魯,便沒了再看的興致了。

  “本就不是惡人,為什麼偏要做個惡人的模樣?”見白安雅如此,白玉瑄在身邊淡淡一笑,輕聲問了一句。

  “不是惡人嗎?”白安雅似乎對於白玉瑄的評價不是很滿意,輕聲反問了一句之後,這才接著說道:“這就是在錦城娘親讓我收斂一點,若是在常州,本縣主逛街,誰敢隨便看,大牢裡侍候著他們。”

  聽了白安雅的話,白玉瑄淡笑不語,微微低了低頭,看著自己的鞋尖。

  而見白玉瑄如此,白安雅一歪鼻子不悅的說道:“不相信本縣主的能力嗎?我既然說了是常州的小霸王,自然也是有實力的。在常州上到刺史府台,下到各地方的縣令捕頭,就沒一個敢惹我的。我娘說一句請誰喝茶,那誰就得跪著爬進我們家。”

  白安雅說的極為得意,只是白玉瑄也微微迷茫了。說到底,其實新華公主並不算是完全意義上的公主,怎麼會有如此大的權利?

  再退一步來說,就算是名正言順的公主,也沒有這樣的權利啊?可是白玉瑄心裡懷疑。卻又不敢問出來,只是沖著白安雅淺淺一笑,認真的說道:“我信。”

  而看著這樣的白玉瑄,白安雅得意的揚了揚頭,之後又壓低了聲音貼在白玉瑄耳邊說:“其實我娘根本沒有這樣的權利,可是我娘與凝華姨母交好,而皇上又極為尊敬凝華姨母。所以,我才會成為常州的小霸王,沒人敢管。“白安雅說完,似乎是不太好意思的笑了笑後。又補了一句:“話說,我也很長時間沒見過凝華姨母了,不過據說錦城離長生觀近一些。說不定我跟娘親祭祖結束之後,還真的可以去看看凝華姨母呢。“聽白安雅如此解釋,白玉瑄總算是明白過來了。這對母女在常州如此,原來是有凝華長公主這個大靠山在呢。

  凝華長公主是先帝的嫡長女,也是先帝最疼愛的一個女兒。同時又是當今皇上最尊敬的嫡親長姐。其尊貴程度可見一般,所以白安雅說她們娘倆在常州如此厲害,全是因為新華公主與凝華長公主交好的緣由,白玉瑄還是相信的。

  不過,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凝華長公主卻是生的一顆佛心,先皇在的時候。就經常以為國祈福這樣的理由來往於庵廟之內。

  後來更是久居長生觀而不肯下山,最後先皇無奈,只能封這個位於皇都與錦城之間的一座庵廟為皇家寺廟。本來不算特別出眾的一個小觀,一時間成了香火勝地。

  而在外人看來,本應是道家修行的地方,內裡卻是實打實的佛家修行之地。

  據說凝華長公主自先帝駕崩之後,便久居長生觀。甚少回宮。如今的皇帝是她的親弟弟,對這個姐姐更是萬分的尊敬。自然是有求必應了。

  而自己最近幾年去長生觀,其實都沒有這個幸運,能一睹凝華長公主的風采。前世的時候,白玉瑄就聽過這個人,據說長公主生的極美,而且氣度也極好,只是卻是生了一顆佛心,不願理這些紅塵瑣事。

  不過,前世的時候白玉瑄也只是聽說過,沒親眼見過這位傳說中的長公主。

  如今聽白安雅這麼一提,白玉瑄倒是生出幾分好奇來,於是小聲的問道:“凝華公主似乎比新華公主要小吧?”

  聽白玉瑄這樣問,白安雅點點頭道:“對啊,我記得應該是小六歲,但是凝華姨母保養的可好了呢。反正我每次見到都會被她驚艷到。”白安雅的聲音裡帶著得意,只是聲音卻是刻意壓低了。

  白玉瑄也知道這麼個時候,不太適合討論這些,便沖著白安雅一點頭:“安雅好福氣呢。”

  “還好。”白安雅轉過頭看向了前方,意味不明的應了一聲之後,這才安然的笑了笑。

  淺淡的眉眼,溫軟的笑意,白安雅這一瞬的風華,卻讓白玉瑄微微愣了愣。心裡隱隱的也能明白過來,白安雅的內裡其實是個聰明人,只是礙於一些塵俗無法全部展現出來罷了。再一聯想到她的身份,白玉瑄隱約猜到新華公主與白安雅如此,想來也是為了避開皇家的不正常的關注吧。

  以白安雅現在的這副模樣,皇家對她有心思的估計也沒幾個人吧。這樣有身份有背景的姑娘娶回家,或多或少都是個麻煩吧。

  隨著白安雅的這一句話落下,白玉瑄便沒再多問什麼,兩個人便只是隨意的將目光放在在路兩邊的小攤上。

  “喲,這不是五小姐嗎?哎呀,那天跟著爺約好了在這街頭見的,怎麼到了時間卻沒見到小姐人呢,莫不是害羞了不成?”兩個人剛走到一處賣燈籠的小攤前,便被三個不懷好意的男人攔住了。

  為首的男人,一臉痞笑,看著白玉瑄的目光就像是在看獵物一般,只是腳下的虛浮還是出賣了他身子有所虧空的事實。

  經他這麼一說,路兩邊本來就是出來溜彎或是其它的行人也跟著停下來看個熱鬧。

  而白玉瑄聽了這話,卻只是從容的上下打量了三個男人一番,最後確認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這三個人自己都不認識。既然不是自己認識的,那麼應該就是來找自己麻煩的。

  白玉瑄心下一沉,帶著幾分從容的輕聲問道:“你們是……”

  為首的男人見白玉瑄如此問,像是事先早就準備好了,順手松了松領口淫笑著說道:“五小姐莫不是忘了那日與我們三人同時歡好的快樂了?本公子可是日日都想著五小姐那嫩白的肌膚,還有柔軟的後背呢。而且五小姐那日不是還很享受嗎?還約了本公子與這兩位公子說是,昨兒夜裡戌時再出來與咱們一道,再來一次的嗎?”

  為首的男人說的極為香艷,旁邊的行人一聽頓時開始對白玉瑄指指點點。想想看,一個女人與三個男人同時歡好,這樣的場面想想就覺得熱血沸騰的。再看看主角又是如此清秀的一位美人,人群中已經有不少男人看向白玉瑄的眼中透著淡淡的淫欲之色。

  而此時的白玉瑄卻只是心下轉了轉,既然是自己不認識的人,而這個男人又說的如此香艷。想來又不是府裡的哪一位得了自己陪白安雅出來的信,所以給自己準備好的這麼一出戲吧。

  “公子說笑了。”看著為首男人志在必得的神情,白玉瑄淡淡一笑,隨手撫了撫衣擺,姿態與平常無異,甚至連半分生氣的意思都看不出來。

  白玉瑄不承認,卻也沒否認,為首的男人明顯沒料到她會如此回答,一時間愣在那裡。不過他反應的也快,隨即又是極為不正經的一個笑容沖著白玉瑄展開,與此同時,更加不堪的話語也自口中緩緩道出:“我還記得五小姐後背的粉痣,還有大腿內側那一小片暗色胎記呢,五小姐的身體當真是讓本公子著迷的很呢。昨天既然失了約,不知道今天五小姐可是有空一起來啊?”

  為首的男人一次的內容比一次香艷,甚至連白玉瑄身體上的一些主要特徵都說了出來,旁邊的行人有個別自控力低的,都輕輕的低下頭,別扭的捂著自己的鼻子。

  連自己身上最基本的兩處特徵都能說出來,那麼這個人應該是對自己相當瞭解,而且對自己的身體也相當瞭解。

  如此,馬夢竹便被排除在外了。畢竟她與馬夢竹的梁子是剛結下的,馬夢竹一時不可能對自己有那麼瞭解。這麼一想,今天是誰對自己下的手,就已經很明瞭了。府裡有個人怕是對於自己今天入了新華公主的眼,很不服氣。

  想到這裡,白玉瑄心裡暗暗一笑,似是在心裡反問道:“白玉瑾,你便只有這點本事嗎?”

  只是面上白玉瑄卻未說話,一直到為首男人的話音落下,白玉瑄都是極為從容的立在那裡。

  雲淡風輕,淺笑安然,一點都不像是男人口中說的那個淫穢模樣。

  一時間,看熱鬧的路人也分不太清楚,這個一看就不是正經地方出來的男人的話,到底是真還是假?

  若說是真的,那麼這位他口中的五小姐,為何卻是如此從容的模樣?

  可若說是假的,那他都將這位五小姐的身體特徵都說了出來,雖然不見的就是真的,但那麼香艷的場面,想來也不太像是假的。

  不過眾人好奇的同時,更加在意的還是這位一直沒怎麼說話的五小姐,要如何處理這件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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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oou 發表於 2014-7-21 02:35 AM

第111章:套話

  而一直淡笑不語的白玉瑄似乎也沒有開口的意思,只是正了正身子,看著面前的三個男人。

  為首的男人見他沒有像自己預料中的那樣回答,不但回答沒有,連話都不說一句,一時間心裡也慌了幾分。

  到底自己也只是憑著畫像再加上有人指點才在這裡將人攔下的,如今人沒攔錯這一點應該是可以確認的。只是這花錢請他的人,給的信息確定都是真的嗎?

  為首的男人,本來也不是什麼厲害的角色,不過就是拿了人家的手短,所以此時神情間的糾結之意,看在白玉瑄眼裡,非常明顯。

  可是白玉瑄卻是極有耐心的等著他的下一句話,天色還算早吧,她還有時間陪著三個人玩上一會。

  而為首的男人見白玉瑄還是不說話,只能再來一劑狠料,帶著幾分不屑的哼聲道:“莫不是平時與五小姐廝混的人太多了,所以五小姐不記得本公子是哪一位了?本公子原以為五小姐不是姑娘的身子,原是為歹人所害,如今這麼一看,怕是本公子想的太簡單了吧。”

  這一句話一落下,旁邊的路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之後再看向白玉瑄的神色都帶著濃濃的鄙夷。

  白玉瑄心下一轉,面上神色未變,開口的語氣卻是極輕:“公子過獎。”

  一句話又是不鹹不淡,堵的開口的男人皺了皺眉頭,不耐煩的說道:“五小姐今天若是不滿足本公子,就別怪本公子不客氣。”

  為首的男人說完正欲上前,白玉瑄卻突然“撲哧”一下笑出聲來,男人便在這突然的一笑中又生生的頓了住了腳。

  “你笑什麼?”男人心虛的問了一句,同時緊緊的盯著白玉瑄的神色,想看看她到底存的什麼心思。

  可是白玉瑄的心思又怎麼可能是他所能探的到的呢?見他看著自己白玉瑄也並未多理會。只是柔聲問道:“我與三位公子幾日前可是在百裡香歡好的?”

  聽白玉瑄這樣問,男人一時也沒反應過來百裡香是哪裡,一聽帶個香字,想來也就是煙花之地吧,便急急的應聲道:“是。”

  見他應的如此痛快,看熱鬧的路人不由的皺了皺眉,在一個茶坊裡如何歡好呢?全是桌子,難道他們都不覺得咯的難受嗎?而且這百裡香茶坊只二樓有雅間,還大部分臨著窗。這幾個人還真是不一樣的特殊愛好呢!

  男人此時心裡也虛了幾分,但是給錢的人事先只交待了白玉瑄的情況。其它的事情都讓他自己想辦法。而且那人給自己錢的時候,顯的特別急,想來也是沒時間與自己說那些的吧。

  如今聽白玉瑄如此問。男人心裡想著,那百裡香許是這位小姐與別的情郎私會的地方吧。應下應該是沒錯的,這樣一想,男人的心裡總算是安穩了幾分。

  而白玉瑄卻也不著急,只是淺笑著又問了一句:“那一日。我可是穿著一身正紅色的長裙?”白玉瑄說完這一句,還略帶嬌羞的低了低頭,看的對面的男人,一時心神蕩漾,魂都快飛了出去。

  幾乎是嘴裡本能的應著:“是是是,就是正紅色的裙子。”

  本來看熱鬧的路人還有點懷疑男人話裡的真偽的。可是如今看白玉瑄的模樣,頓時心中又糾結開來了。

  而白玉瑄問完這句,又低了低頭。小聲問道:“那一日……”白玉瑄說到這裡,似乎是帶著幾分難以啟齒,在原地別扭了半天,這才小聲道出:“那一日……我可是穿著繡著牡丹的……的……”

  後面的話白玉瑄紅著一張臉半天也沒說出來,只是眾人心中也都有了自己的想法。如此難以啟齒的自然是姑娘家最內裡的一層衣服——肚兜啊!

  男人沒想到白玉瑄居然如此問。而且學別扭成這副模樣,一時間嘴也不太受控制了。恍惚的應道:“是,就是啊。”

  而一晚上都嘰嘰喳喳說個不停的白安雅,此時就像是一個局外人一般,極為安靜的看著這一切,甚至連半點上前幫忙的意思都沒有。

  而此時的白玉瑄正紅著一張臉,自然也沒時間顧的上白安雅是個什麼表情。見對面的男人答的如此痛快,白玉瑄又是嬌羞的笑了笑道:“那雇你來的人可是付了你一百兩銀子?”

  對面的男人,此時心與魂早就飛了,還哪裡有思考能力,聽白玉瑄如此問,幾乎是本能的說道:“沒那麼多,才給了三十兩而已,這其中還有十兩要到事成之後才給的。”

  一句話說完,看熱鬧的路人終於明白了這一晚上的鬧劇,原來只是一場陷害啊。看熱鬧的人中也不乏一些深宅大院的婦人或是婢女,這種事情,平時見的就不算少。如今見男人都這樣說了,稍微一想便能想明白其中的彎彎繞。

  一時間看向白玉瑄的目光都帶著深深的贊許,特別是此時的白玉瑄已經是一臉淺笑的立在那裡,哪裡還有半分羞澀的模樣。

  對面的男人後知後覺的意識到自己被耍了之後,正想開口大罵,卻沒想到站在白玉瑄身邊一直沒說話的白安雅卻是突然冷冷開口:“為了區區二十兩銀子,居然就想著毀一個姑娘家的名節,沒想到錦城如此繁華之地,居然出了你們這樣的敗類。”

  說到這裡,男人正想插話,卻見白安雅杏目微瞪帶著幾分冷凜的繼續說道:“這位五小姐乃是府裡的庶女,自然是穿不得正紅之色,而且這位五小姐也不喜牡丹,就連院子裡都沒種過一株牡丹。你如此信口開河,胡說一頓。本縣主今天若是不處置了你,就不是常州小霸王了!”

  白安雅說完這句話之後,沖著身後的婢女輕聲喊道:“多寶,將他們三個給本縣主捆了。”

  白安雅的話音還未落,身後被喚做多寶的婢女便一步上前,幾乎是兩招之下,三個大男人半句話還沒說出來就軟軟的倒在地上。

  而多寶直接就地取材,將三個人的褲帶解了下來,一反手便將三個人捆了起來。這一系列動作行雲流水,一看就知道已經不知道做過多少次的了。

  饒是銀杏這個會點功夫的,也看的直愣神。沒想到一晚上跟自己走在一處的,居然還是個高手。這下她也能明白過來,為什麼新華公主如此放心的讓白安雅出來。這其中都是有原因的,守著這樣一個高手,白安雅想來也遇不到多麻煩的事情。

  而突然被捆的男人顯然不服,帶著幾分蠻橫的吼道:“你這個賤人,你知道我是誰嗎?居然敢捆我?”

  看他嘴巴居然不老實,多寶直接將他的鞋子揪下來,耐著惡心的將男人的襪子脫下後,又毫不留情的堵進還想開口罵些什麼的男人嘴裡。

  之後,多寶又將自己的手在男人衣服上蹭了半天之後,這才緩緩起身沖著白安雅一點頭:“捆好了。”

  向來榮辱不驚的白玉瑄,此時也是愣住了。本來她以為白安雅到底是初來乍到,怕是信不過自己是個什麼樣的女人,所以才一直觀望著沒有出手。

  卻沒想到,她不是不出手,而是等著自己澄清之後,才動手。因為她若是一動手,這三個男人怕是命不久矣。

  可是這樣的語氣其實還是留著的好,又一想,他們三個可是知道自己的身體特徵,雖然他們一說出來,街上看熱鬧的都知道了。到底也不是什麼好事,還是別留著了,這樣的渣子早晚都是個禍害。

  還不如就隨著這位常州小霸王的意思,該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吧。

  “我都說了我是常州小霸王,你怎麼還如此不知趣的問我呢?真是不聽話,多寶先抽他兩鞋底子,讓我聽個動靜痛快一會。”白安雅看那男人被堵了嘴,還是在掙紮,一時不舒服,便沖著站在自己身前待命的多寶說了一句。

  她的話剛說出口,看熱鬧的路人嘴角不自覺的抽了抽,聽個動靜痛快一會?難不成這個小姑娘還有什麼特殊偏好不成?

  而且看那樣子,想來也是有點背景的。人群中也不全都是普通百姓,也有些權貴夾在其中,跟著大家一起看個熱鬧的。

  只是這麼個時候,在沒摸清白安雅的真實身份之前,大家誰也沒有強出頭的意思。而且那三個男人本身也不是什麼好東西,為他們強出頭?這些權貴又不是閒著沒事情做。

  而多寶得了命令,也不管白安雅的命令有多麼的……匪夷所思,卻還是在三個人身上打量了一圈之後,蹲下身來,脫下其中一個人的鞋子,沖著剛才為首的男人狠狠的抽了下去。

  問題是現在那個男人的嘴還堵著,出不了聲響呢。多寶一時也為難了,轉過頭看了看已經做好看熱鬧準備的白安雅。

  這主子沒開口說要將東西拿下,多寶也不敢隨便拿啊。

  本來白安雅還想呢,都這麼用力的抽了下去,怎麼還沒有聲響呢?當接收到多寶的目光的時候,白安雅這才明白過來,大手的揮道:“拿下來,我要聽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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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oou 發表於 2014-7-21 02:52 AM

第112章:出手

  得了命令的多寶,忙眉眼俱笑的拿下堵在男人嘴裡的臭襪子,另一隻手的動作也緊接著落下。

  “啪……”一聲清脆的聲響之後,被打的男人似乎愣了一下,不過這一下只是極快的一瞬間。

  很快便聽到男人淒慘的吼叫:“啊……你這個臭娘們居然下手這麼狠,你們等著我小舅子一會就過來了,到時候你們都得吃不了兜著走!”

  而聽了她的話,白安雅眨了眨眼,看向身邊的白玉瑄,帶著幾分不解的輕聲問道:“他小舅子是誰?”

  “我怎麼知道。”正在陪大家一起看熱鬧的白玉瑄幾乎是本能的應了一句。

  不過這也是事實,白玉瑄連這個人都不認識,又怎麼會認識他小舅子?白安雅也就是隨口那麼一問,聽白玉瑄如此說,又轉過頭沖著多寶喊了句:“這裡沒人認識他小舅子,多寶,接著揍他!”

  兩邊看熱鬧的路上有點懵了,再看看男人的臉,終於反應過來了。白玉瑄她們不認識這個男人的小舅子,可是路邊的百姓還有那些權貴中也有認識的。

  這不是錦城縣太爺那個不爭氣的姐夫嗎?想到這一點,再看向白玉瑄與白安雅的目光就帶著深深的同情之意了。

  白玉瑄本就敏感一些,覺得旁邊的人們目光不太對勁,心裡也意識到,這個男人的小舅子說不定還是官家出身呢。

  就是不知道,是自己父親的官位高一些,還是這位小舅子的官位高一些呢?不過再高也高不過凝華長公主吧?

  而多寶的第二下剛落下,隨著男人長長的一聲哀號,旁邊突然沖出一隊人來,領頭的一身縣令官服,見到自己的姐夫被捆好扔在地上。眉頭皺了皺之後,這才冷冷一喝道:“哪裡來的刁民?居然敢在本縣的管轄之地撒潑,看本縣如何收拾行李了你。”

  而白玉瑄一看這個人,眉頭微微蹙了一瞬之後,這才壓低了聲音沖著白安雅小聲說道:“想來他小舅子就是這個吧?”

  這個縣令白玉瑄前世的記憶中一點印象都沒有,因為她嫁進衛府之後,便已經不是這個縣令了。至於她嫁進去之前,因為沒什麼機會出府,也接觸不到,所以並不知道是誰。

  莫不是這個縣令就是在這一次的事件中……栽了?

  聽了白玉瑄的話。白安雅眉頭皺了皺之後,這才歪著腦袋輕聲問道:“那個,他穿的那個是幾品的衣服?”

  “應該是七品的吧。”對於官階。白玉瑄也不算太懂,只是模糊的說了一句後,又補充道:“具體的我也不太清楚,我不是很瞭解這些。”

  “我也不瞭解,不過除了皇上。誰也別想拿我想怎麼樣。”說到這裡,白安雅整理了一下衣服後,站了出來,沖著那縣令厲聲說道:“你便這無恥之徒的小舅子?還真是蛇鼠一窩,都聚到一起了呢。”

  “大膽,居然敢如此跟本縣說話。你活的不耐煩了嗎?”縣令被白安雅如此一激,脾氣頓時就上來了,兇狠的沖著旁邊跟著的衙役說道:“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快上前一步解決了她們。”

  聽到縣令的這一句話,銀杏本能的將白玉瑄護在自己身邊,而白玉瑄捏了捏她的手,給了她一個不能動手的暗示。

  看了看旁邊的人群,銀杏頓時明白了。這個時候若是出手了,那麼自己會功夫的這件事情就算是暴露了。可是若是不動手。白玉瑄若是受傷那又如何是好呢?

  銀杏心下雖然糾結著幾分,卻是精神緊繃著,隨時防著身邊的意外發生。

  而白玉瑄輕輕的從頭髮上拔下一枚髮簪,這個還是今天銀杏非說戴著顯著貴氣,才插到自己頭上的。關鍵時刻,說不定還能派上點用處。

  縣令那邊的人剛動手,多寶幾乎是不加考慮的就順手將捆好的三個人狠狠打暈。出手的厲害程度,讓旁邊看熱鬧的百姓都隱隱的覺得,自己的後頸……疼!

  白安雅雖然看上去一頑劣了些,關鍵時刻卻也不含糊,白玉瑄如何也沒想到白安雅居然會功夫!

  而且她的武器還是一把極短的匕首!

  多寶還未出手呢,白安雅直接就將沖過來的兩個衙役,一刀一個直接抹了。

  出手之快,動作之狠辣,饒是白玉瑄如此涼薄之人看了,都覺得後背陣陣陰冷!

  而多寶雖然手上沒有可用的傢夥,卻是越過沖過來的兩名衙役,直接從後頸將兩名衙役的脖子生生擰了!

  如果說白安雅出手是狠辣,那麼多寶絕對算的是上凶殘。因為在白玉瑄看來,多寶那完全不像是在殺人,而是在切菜。

  看著多寶從容的表情,白玉瑄覺得,她就是在切菜。

  一時間四名衙役倒地,縣令嚇的腿都軟了,看向白安雅的目光帶著不安的恐懼,只是這麼個時候了嘴還是有點硬:“你……你你是什麼人,居然敢在本縣眼前殺人。”

  而聽了縣令的話,白安雅帶著幾分隨意的將刀收起,沖著縣令一聳肩道:“常州小霸王啊,我之前報過名號的。”

  若是在錦城提起常州小霸王,本是沒幾個人知道的。可是這位縣令卻是知道這位常州小霸王的。

  因為他之前有一位好友就是在常州因為做惡而被常州小霸王抓到,才下了大牢,沒多久,連音信都沒有了。

  想來後果也不會太好了,如今這常州小霸王是覺得常州沒意思了嗎?所以才跑到錦城來禍害?自己爬了這麼多年,將自己幾個妹妹都送與那些大官做了小妾之後,才爬了上來,如今是要毀在這個小霸王手裡了嗎?

  看著縣令發愣的神情,白玉瑄不得不好心的提醒一句:“這裡是錦城,誰知道常州小霸王是誰呀?”

  經白玉瑄這麼一提醒,白安雅才恍然大悟,之後低低的道了句:“兩條人命,看來我果然得去拜見凝華姨母了。”

  “兩條?不是四條嗎?”聽白安雅如此說,白玉瑄帶著幾分不解的反問了一句。難不成這白安雅連數都數不明白了?

  而聽了白玉瑄的話,白安雅輕歎一聲:“人命是鬧著玩的嗎?我下手知道輕重,只是劃了他們的脖子,死不了。”

  “那為什麼會倒在地上,半天都沒起來呢?他們不疼?”雖然白玉瑄現在心裡是願意相信白安雅的,可是既然不是致命,那麼這兩個人還是如此老實的躺在地上,那也真是勇士了!

  對此,白安雅無奈一聳肩,同時小聲說了句:“估計是嚇暈了吧,我對自己出手的程度還是很有信心的。”

  而一邊的多寶看了看白安雅,見她似乎帶著幾分無奈,之後再看看那個已經嚇的傻掉的縣令,覺得這件事情估計這麼就結束了。

  想到這裡,走到剛被自己擰了脖子的兩名衙役身邊,手下一個用力“卡”被擰歪的脖子又正了回來。

  之後,多寶又沖著兩個人的人中位置,一手一個狠狠的帶著幾分內力的戳了下去……

  “嗷……”這一聲吼叫可是比之前那個男人吼叫的撕心裂肺多了……

  而對此,旁邊看熱鬧的百姓們早就傻傻的瞪著眼睛,本來他們以為這人已經死了,卻沒想到只是脖骨錯了位置,片刻之後擰回來,人就還有的救。

  就連白玉瑄都是愣了愣,若不是多寶時間掐的准,想來這兩個人也是沒有活命的可能了!

  不得不說,白安雅身邊跟著一個多寶,比跟著一群侍衛都要好用。只是如此人才居然跟在白安雅身邊,白玉瑄都不得不佩服新華公主的能力了。

  想來這一切應該都是她一手為自己的女兒安排的吧。

  想到這裡,再看看眉眼明顯閃亮了不少的白安雅,白玉瑄淡淡一笑,無限風華:“這下可以了,沒有人命,你可以晚一點再去拜見長公主了。”

  而白安雅得意的點了點頭,沖著多寶說了一句:“都交給你了,本縣主要回去睡一覺,錦城真是不安寧啊,想出來轉轉還遇到這麼多的事情。對了,本縣主腳底下這兩只,你快點給看看,不然一會該死透了。”

  她這話剛說完,便沒顧其它,拉著白玉瑄就往回走。白玉瑄對於她的說話風格總算帶著幾分適應了,只是如今聽她這樣一說,還是不由自主的笑出聲來。

  不過想想白安雅做這一切的初衷其實都是為了維護自己,再想想自己不過就是隨口跟她說了一句,自己的院子裡種滿了胡姬花,因為已經過世的娘親喜歡,所以一直種著。白安雅便記著她不喜歡其它的花,想到這些,白玉瑄心裡是柔軟的。

  雖然重活一世,她對於人的信任其實已經微乎其微了,可是如果可以,她想讓自己慢慢試著去相信白安雅。

  而白安雅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說給白玉瑄聽的一般,沉默許久之後,才緩緩說道:“其實坦蕩蕩一點不好嗎?非要暗地裡使這麼些手段,這樣就算贏了都沒有成就感。”

  “這就是生在深宅大院裡的痛苦,習慣總會好的。”白玉瑄無奈的應了一句後,帶著幾分自嘲的笑了笑。

  白安雅卻在此時微微側了下身子,帶著幾分不明意味的開口說道:“白白讓人撿了場好戲看,真想收手收拾了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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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oou 發表於 2014-7-21 03:01 AM

第113章:困頓

  聽了白安雅的話,白玉瑄微微蹙了下眉頭,卻也只是一瞬間,之後淺淺一笑,帶著幾分試探輕聲問道:“人嘛,就是喜歡湊個熱鬧,今天若是換了別人,想來咱們也會去看這個熱鬧的。”

  聽了白玉瑄的話,白安雅突然頓住腳,側過身來細細的打量了她一番,之後像是不屑的說道:“沒想到你的仇家還挺多的呢。”

  “過獎。”白安雅的話讓白玉瑄愣了一瞬,之後卻是淡淡一笑,只說了兩個字。

  而白安雅看著她這副模樣,卻是努了努嘴,面色帶著幾分不悅的小聲說道:“又來了,明明比我還小的小姑娘,偏偏弄成這般老氣橫秋的模樣。也不知道的你心裡是怎麼想的。”

  白安雅不動聲色的將剛才她提到讓人看戲的事情岔開,而白玉瑄自然是明白白安雅並不想繼續說這件事情了。所以也不再多說什麼,只是笑了笑之後,淡淡說了句:“回吧,明天是四姐姐的及笄禮,怕是又要忙一天了。”

  “四姐姐是哪個?”聽白玉瑄這樣說,白安雅本來已經邁開的步子又生生的頓住,輕輕皺著眉頭,小聲問道。

  而聽了白安雅的話,白玉瑄心下陣陣暗笑,白天折騰了半天,白安雅居然還是沒記住這些人啊。

  想到這裡,白玉瑄難得帶著幾分調侃的輕聲問道:“那長姐是哪個,你記不記得呢?”

  白安雅看似大條,其實心思也很細致,自然是看出來白玉瑄是在調侃她。卻也並不介意,只是腦袋一揚,帶著淡淡的屑之後才冷冷的回了一句:“她是誰關我何事?”

  白安雅這般表現。白玉瑄心裡一時也不太敢確定,她是真沒記住,還是故意逗自己的。一時間沒了應對之詞,白玉瑄便淡淡的補充道:“府裡的嫡長女,也是府裡唯一的嫡女,打扮最高貴那個便是了。”

  “打扮最高貴的那個是我娘。”白玉瑄的話音剛落。白安雅很不給面子的急急說了一句,饒是白玉瑄再淡定,此時面對著這樣的白安雅,心裡也有一瞬間的失神。

  白安雅不同於府裡的那些女人,至少現在看來,對於自己的態度就跟府裡的那些女人不一樣。

  而且最重要的是。在眾人眼裡,白安雅就是一個被寵壞的孩子。可是事實上這只是白安雅給眾人的一種錯覺。白玉瑄在心裡慢慢的將自己退出現在的這個思維模式之後,才發現其實新華公主與白安雅都是聰明人,選擇了一種聰明的方式讓自己活的更好。

  但是這種聰明的方式的前提背景是她們有一個凝華長公主做靠山,這一點白玉瑄比不了,所以白玉瑄還是只能繼續自己的那種方式。

  路是自己選的,哪怕疼。也要堅持下去!

  “也是,公主才是最高貴的那一個。”白玉瑄說完,輕輕的拉起白安雅的手。當她確定了白安雅對她並沒有自己想的那種想法的時候,白玉瑄的心裡是坦蕩的。所以此時拉起白安雅的手,輕柔中帶著十分的自然。

  而此時的白安雅卻是帶著幾分懷疑的看了會自己的手,之後轉過頭,不確定的小聲問道:“那個……你好女風?”

  一句話,讓兩個人的手成功僵在半空。白玉瑄在最初的驚訝之後,終還是恢復到淡然的模樣,穩了穩心神之後,認真的關白安雅:“如果是,你會怎麼樣?”

  白安雅明顯沒想到白玉瑄居然好女風,看了看兩個人牽在一起的手,再想想這一晚上兩個人大部分時候都是牽著手一起走的。莫不是真的是好女風?白安雅抿了抿嘴,同時小心翼翼的吞了下口水後,不確定的問道:“真的嗎?”

  而白玉瑄難得如此輕松一回,便正經的應道:“自然。”

  白玉瑄回答的特別自然與流暢,一瞬間白安雅也弄不清,她到底是在逗弄自己,還是真的對自己……深情告白?

  看著這樣的白安雅,白玉瑄一直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只要白安雅不是好女風,這個朋友,她還是願意結交的。畢竟她身後的力量,說不定什麼時候就可以幫自己一把呢。

  想到這裡,白玉瑄輕輕的將兩個人的手放回正常的位置,之後這才淺淺一笑,揶揄一笑:“逗你呢,這裡是錦城,這種風氣不重的。”

  聽白玉瑄這樣說,白安雅長長的舒了一口氣,輕輕的撫了撫胸口後怕的說道:“還好你說的早啊,不然我真怕自己控制不住,會一匕首割了你的脖子。”

  聽白安雅提到匕首,白玉瑄這才想起來她會武功的事情。心下猶豫了片刻之後,終還是輕聲問出口:“公主居然由著你學功夫?”

  聽白玉瑄這樣一問,白安雅卻是帶著幾分得意的揚了揚頭道:“這個當然,娘親說了,雖然我身邊有多寶保護著,可是姑娘家家的,自己會點功夫防身也不錯。而且姑娘家家的武刀弄槍的也不太好看,就只是請了師傅教了些比較實用的防身之法。所以我的武器便只是一把小匕首。”

  說完這句,白安雅淺淺一笑,帶著幾分純真,之後繼續說道:“這匕首我可是隨身攜帶的,就算是我將來的夫君,也沒辦法將這把匕首從我身上拿下來。”

  “將來的夫君你也要防著?”聽白安雅說將來的夫君也要防著,白玉瑄心裡猛的一顫。她原以為自己是重活一世,所以對人才會有那麼多防備,可是白安雅小小年紀就已經有了這麼重的防備之心,莫不是銀杏說的另一個異數就是面前的這一位嗎?

  聽到白玉瑄如此問,白安雅帶著幾分不在意的輕聲應道:“為什麼不防?我現在這樣的身份,都不知道我未來的夫君圖我什麼,才娶的我。自然是要多多防備,而且這世上除了我娘,我不會完全的相信任何一個人。”

  說到這裡,白安雅頓了頓,心裡卻是想起了新華公主對她說這番話時候嚴肅的表情。其實白安雅並沒有完全說出來,因為新華公主的原話是,這世上沒有一個人是你可以完全相信的,除非那個人願意以自己的命來博取你的信任。

  可是白安雅知道,自己的娘親值得自己相信。這麼多年,新華公主步步籌謀,完全都是為了自己,所以她願意相信!

  白安雅的話給了白玉瑄不小的震動,站在原地緩了半天,白玉瑄的心才緩緩平靜了下來。

  若是前世的自己,有白安雅一半的警覺,想來都不會落的那樣的下場吧。不過聽白安雅如此說,白玉瑄心裡倒是不懷疑白安雅是那個異數了,但是她身後的新華公主,白玉瑄卻覺得極有可能!

  “有著防備之心,終究是好的。總好過被人騙的人財兩空要好的多吧。”久久之後,白玉瑄這才意味不明的說了一句,像是說給白安雅聽,又像是說給現在的自己聽。

  而見白玉瑄如此,白安雅不解的皺了皺眉,之後像是解釋似的說道:“其實你不必多想的,我雖然不能完全相信,但是現在你是我的朋友,信任這種東西是可以慢慢建立的。”

  說到這裡,白安雅盯著白玉瑄的臉靜靜的看了一會,之後這才輕輕歎了口氣道:“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你不像是一個十幾歲的少女。”

  白安雅的話讓白玉瑄心中陡然一跳,莫不是自己暴露的太厲害了?想到這裡,白玉瑄收回了恍惚的情緒,柔軟一笑:“那我像什麼?”

  “你像深宮裡那些滿腹算計的婦人。”白安雅不留情面直白的說了一句,說話的同時靜靜的盯著白玉瑄的眼睛。

  而白玉瑄卻是極從容的應對著,同時語氣淡淡的說道:“我哪裡比得上那些人,至少那些人表面還是光鮮的呢。”

  而盯了半天也看不出什麼來的白安雅最後只能帶著幾分頹敗的收回目光,極深奧的說了一句:“你怎麼知道,有一天你不會比她們光鮮呢?”

  聽到這句話,白玉瑄眉眼閃了閃,卻也只是一瞬。之後白安雅帶著幾分悠遠的聲音又在耳邊響起:“可是那些虛假的光鮮有什麼用呢?如此美好的人生為什麼就一定要用來籌謀算計上?這天下如此大,世間如此之美,若是縱情山水,遊遍名川,其實也未嘗不是對人生的一種尊重。我們終究還是擺脫不了凡俗,終究還是被凡塵所拖累了。”

  自重生之後,白玉瑄的內心一直都是無波無瀾的。甚至為了更好的掩飾自己,連神情都是雲淡風輕,遇到再大的事情,都是從容面對。

  如今聽了白安雅的話,白玉瑄卻有一瞬間的迷茫,自己如今這番費盡心機的復仇,到底值還是不值?

  只是她的思緒還未飄遠,便被白安雅拉起,猛的向前跑去。白玉瑄不明所以,而白安雅卻是帶著幾分輕松的側著頭說道:“年輕人,多活動活動好呀。剛才那些話可都是凝華姨母與我娘聊天的時候說的,我也只是偷聽哦。”

  而白玉瑄卻是淺淺一笑,認真的應道:“可是卻很有道理。”

  聽到白玉瑄的話,白安雅微微愣了下,之後才得意的笑笑道:“那是自然,也不看看是誰說的。咱們快回府吧,明天還參加誰誰的及笄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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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oou 發表於 2014-7-21 03:03 AM

第114章:放燈

  這一會的相處,白玉瑄也大概能摸出白安雅的性子,看對眼的可以試著去相信。而看不上眼的,甚至連名字都懶的去記。

  但是白玉瑄也不敢肯定,這個便是真實的白安雅,就像現在在白安雅眼裡,面前的這個自己,也不是完全的自己。

  畢竟初次相識,大家多少都還是會有所隱瞞的,這一點白玉瑄自己明白,所以也並不強求著白安雅。

  低下頭,靜靜的走在白安雅身邊,看了看兩個人牽在一起的手。明明不過就是一種相攜而行的無意之舉,可是白玉瑄卻突然在心底湧起一絲感動。

  自重生以來,自己將太多的東西背負在心裡,以至於自己的每一步都走的異常艱辛。也許這一生她都沒有這樣的機會,如白安雅這般恣意而活的機會。

  可是,至少此時,她的心是安寧的,那樣便好!

  收起心底那剛剛湧起的情緒,白玉瑄側了側頭,看著錦城夜晚的繁華,雖然帶著微微的陰暗,卻是人來人往,熱鬧至極。

  前世的自己,便將短暫的一生困於後宅爭鬥之中。如今重活一世,難道還要如那般生活嗎?白玉瑄對著如此熙攘的人群,輕聲的在心裡問自己。

  而心底那個遠遠的聲音回答的是:“還要如此。”

  大仇未報,玉氏一族還未崛起,自己又怎麼可能任性而為,過自己期望中的生活呢?

  “今天又不過節,前面那些人為什麼在放孔明燈啊?你們錦城有什麼特殊的習俗?”就在白玉瑄想著心事的時候,身邊的白安雅突然輕聲問了一句,開口的同時,慢慢轉過頭看了白玉瑄一眼。

  而白玉瑄極快的收好自己的情緒。淺淺一笑,柔聲解釋道:“錦城緊臨皇都,與皇都百姓一般,都喜歡熱鬧。並不是要有節日了才可以放燈,若是家裡或是族裡有了什麼人生辰,或是有了喜事。都喜歡出來放個燈,圖個吉利。”

  “哦哦哦,我明白了,這就跟常州的放河燈其實是一樣的,就是圖個喜慶。”白玉瑄的話音剛落,白安雅便急急的說道。只是提到常州的時候,眉眼間的異樣光亮還是讓白玉瑄的眸底恍了恍。

  那是在提到自己在意。或是自己嚮往的地方才會有的目光,白玉瑄問自己若是有朝一日離開了錦城,再與他人提及之時,自己是不是會如此?

  答案是模糊的,至少這個時候,白玉瑄覺得自己沒辦法回答。沒有經歷過異鄉的遊走,她沒辦法去理解這份鄉情。

  “對啊,常州是水鄉。河流又多,百姓可能放河燈多一些。而錦城就不一樣了,稍微乾燥了些,便只有七月逢個雨季,還能緩緩田地上的疾苦。”說到這裡的時候,白玉瑄的腦中突然閃現出來一片又一片的荒漠,白玉瑄隱約記得這應該是自己聽說過玉氏一族消失之後,那片土地的模樣。

  一片荒蕪人煙的沙漠,遮蓋了曾經所有的繁華。

  白玉瑄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有沒有能力,將這一片沙漠揚起,還玉氏一族一個美好的明天。

  “那還等什麼,咱們也去放一個吧,就當是……”說到這裡白安雅頓了頓,歪著腦袋認真的思考了之後,這才眉眼閃亮的說道:“就當是慶祝咱們相認一場,如何?”

  “自然是好。走吧。”對於這個提議,白玉瑄沒有反對,若說一開始白安雅主動靠近的時候,白玉瑄心裡曾經打過她身份的主意的話。那麼如今的白玉瑄只是單純的想交這個朋友。不摻雜任何利益與目的的朋友。

  聽白玉瑄應下了,白安雅拉著她的手便飛快的向前跑去,絲毫見不到一位縣主該有的嫻淑與優雅。可是白玉瑄卻是喜歡這樣的白安雅。

  許是快雨季的原因,許多百姓在放孔明燈的時候,嘴裡都在小聲念叨著:“多下點雨吧,多下點雨吧。”

  白安雅趁著白玉瑄看熱鬧的功夫,已經買下兩盞孔明燈,白玉瑄正想說什麼,卻被白安雅先開口打住:“本縣主是常州小霸王,自然是付錢的時候也很霸王的。走,放燈去。”

  白玉瑄看著揚起頭,帶著一臉得意的白安雅,低低的笑了笑,也沒好意思多說什麼。

  “那邊吧,我看那邊的人好像少一點呢。”白安雅總是覺得人多,怕她的燈剛放出去,就被誰的打下來。所以一直拉著白玉瑄四處竄,白玉瑄也四下瞧著,看有沒有合適的地方,最後發現,離著錦城城中心稍微偏北一點的地方,人還不算太多。

  “那就去那邊。”看到那裡人不算太多,白安雅忙拉著白玉瑄過去,路上還小聲嘀咕著:“你們錦城不是七月才雨季嗎?這才六月剛下旬,怎麼就這麼急著出來放燈求雨啊?”

  “常州是水鄉,自然不用為雨水發愁,可是錦城就不同了,便只有雨季的時候,雨水充足一些。大家提早一點求,也是想表示自己的誠心。”白玉瑄好笑的輕聲解釋著。

  聽了白玉瑄的話,白安雅不在意的努努嘴,卻也沒再多說什麼。

  好不容易擠過人群,兩個人來到之前看好的地方,白安雅輕輕歎了口氣道:“總算是過來了,雖然這裡人也不少,不過還好啊,總比那邊強一點呢。放這個是不是可以許願?不過娘親說這些都是騙小孩子的,可是每次放河燈的時候,我都會許願。”

  “心誠則靈,試過總比不試的好。”聽白安雅帶著幾分抱怨的聲音,白玉瑄輕聲開口,淡淡的鼓勵著。

  而白安雅卻是眉頭一挑,帶著幾分得意的說道:“我也覺得是呢,好了開始吧,不許偷聽哦。”白安雅說完便將孔明燈放在胸前,輕輕的閉上雙眼,一臉虔誠的表情。與此同時,白安雅的嘴巴也一張一合的,卻是半天也沒發出聲間。

  見此,白玉瑄也將孔明燈放於胸前,可是眼睛卻久久的沒辦法真正的閉上。白安雅至少知道自己的願望,至少明白自己想要什麼。

  可是白玉瑄呢?白玉瑄不知道自己現在除了報仇,心裡還剩下什麼?想到這裡,白玉瑄帶著幾分苦澀的輕輕合上雙眼,心裡默默的念道:“願娘親與兄長的身體,長安地下,魂靈早日輪回。”

  白玉瑄將心中的願望默默的念了三遍,這才緩緩睜開雙眼,一轉頭看到白安雅剛將點燃的孔明燈放飛,再看看自己的,還在懷中抱著,一時間覺得新華公主說的對,不過就是些騙小孩子的東西,自己一個活了兩世的人居然還願意去相信。

  而白安雅看著自己的燈飛起來之後,這才轉過頭看看身邊的白玉瑄,見她還抱著燈發呆,一時急了,忙一把將白玉瑄的孔明燈奪過來,掏出火摺子點燃之後,雙手放飛。

  放飛之後白安雅還極得意的轉過頭驕傲的說道:“你的燈可是我幫著你放的呢,將來你的願望若是沒辦法實現,可以跟我說,我可以幫你。”

  說到這裡,白安雅收起了面上的得意之色,一臉認真的看向白玉瑄,半晌之後才緩緩說道:“在常州,沒人敢惹我,可是也沒人願意與我做朋友。可是來到這裡,我覺得你很不一樣,娘親當時看你的神情是帶著欣賞的。能得娘親欣賞的人並不多,而你入了她的眼,同時也入了我的眼,所以只要你願意,從現在開始,你便是我白安雅的朋友。”

  白安雅說到這裡,咬了下唇後,又一本正經的繼續說道:“與身份無關,與利益無關,只是可以交心的朋友。”

  饒是白玉瑄向來淡定,可是如今聽白安雅如此說,面上還是有一瞬間的恍惚。她不是沒想過白安雅的目的會是什麼,因為畢竟自己暗地裡的身份讓那麼多人覬覦,所以自己不得不小心的應對身邊每一個靠近自己的人。不得不多想一想他們靠近自己的目前的。

  雖然曾經衛承宇也是如此認真的與自己許下一世相守的誓言,最後卻是深深的背叛了自己。可是如今的白玉瑄在面對白安雅的時候,還是想賭一把。

  不一定如白安雅說的那般交心,卻可以友好相待,這樣至少比自己身邊多一個強敵要好很多!

  恍惚的瞬間,白玉瑄已經考慮清楚,之後這才沖著白安雅溫暖一笑,輕聲說道:“我之榮幸!”

  白玉瑄的笑透著軟軟的溫暖,甚至比此時漫天的孔明燈還要閃耀上幾分,看的對面的白安雅恍恍的看直了眼。

  白安雅不是歎於白玉瑄的美麗或是從容,她只是很久沒有看到如此能讓自己心安的微笑,所以一時失神。

  甚至連白玉瑄的話,她都只是隱約的聽了個模糊。

  回過神的下一瞬間,白安雅輕輕的握了握白玉瑄的手,輕聲說道:“走吧,咱們一起回去。”

  “好,一起回去。”微微低了低頭,白玉瑄看到兩只蔥白細嫩的柔荑,緊緊相扣,那模樣看著似乎比夫君還要堅定上幾分。

  白玉瑄心下一軟,又輕聲補充道:“一起回去,姐姐。”

  白安雅在這一句深情的姐姐中,悄然濕了眼角,小心翼翼的別過頭,努力不讓白玉瑄看到自己的尷尬。

  兩個人的身影很快便淹沒在人群之中,而在她們背後,一枚又一枚孔明燈,緩緩飛起,承載了眾人心中最美的願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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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oou 發表於 2014-7-21 03:04 AM

第115章:跟蹤

  “後背有個粉色的痣,大腿內側有個暗色胎記。這麼私密的事情,那個男人是如何知道的?”直到白玉瑄與白安雅的身影沒入了人群,一直躲在暗處看熱鬧的落松才一臉不解的看向身邊神色微微不善的長離公子。

  而長離公子只是給了他一記眼刀,卻並未開口,只是目光又一次放到了白玉瑄離開的方向。

  “不過呢,這個五小姐也真是厲害,稍稍動動手指頭,那個男人就什麼都說了。哎呀這個要是再脫脫衣服什麼的,那個男人是不是就得當場血噴致死啊?”落松似乎對今天晚上所發生的事情特別感興趣,見長離公子不說話,便又得寸進尺的說了一句。

  而他的話音剛落,一直沉默不語的長離公子卻是冷冷的瞥了落松一眼之後,帶著幾分隨意的撣了撣身上的白色長衫,開口的語氣帶著幾分淡笑:“這白色的長衫就是太容易沾上塵土,剛穿上這麼一會,就覺得不太幹淨了呢。”

  長離公子的話音剛落,剛才還一臉幸災樂禍的落松瞬間就沒了神采,帶著幾分討好的輕聲問道:“那個公子,這長衫不是今天晚上出來的時候,剛換上的嗎?這個我看就……”

  “本公子說髒了,便是髒了,莫不是你不想洗?”長離公子突然邁開步子,也不在意身邊的落松是什麼樣的表情,不鹹不淡的說了一句。

  而落松見自家公子往前走,自然是一刻也不敢落後,忙快步跟了上去,帶著幾分討價還價的又說了一句:“要不明天一早再洗吧,反正屋子裡也不是沒有衣裳穿。公子覺得好不好啊?而且現在更深露重的,也不容易幹呀?”

  而長離公子連頭也不回的在前面輕聲應道:“已經入夏了,而且雨季未到,錦城的夜裡還是很乾燥的。”

  落松知道自己剛才又犯是嘴賤的毛病,最後只能苦著一張臉跟在長離公子後面,小聲求著饒:“公子。屬下錯了,再也不敢說五小姐的不是了。您大人有大量,心寬能高壽,就放過屬下這麼一回吧。您是不知道,這白色長衫是有多難洗啊?而且這大晚上,燈光又暗。屬下再一個看不清,洗不幹淨。公子的長衫豈不是可惜了嗎?這衣裳可都是真金白銀買的,洗壞了,您不心疼,可是屬下心疼啊。”

  走在前面的長離公子似乎也極有耐心,任落松說了長長的一串,卻是連半個字都沒有說過。

  而當落松的話終於說完了。長離公子這才帶著幾分淡笑的轉過頭,看了落松一眼之後,才緩緩開口:“我屋裡的夜明珠可以先借給你照明用。還是今夜就洗了吧。我明兒一早急著穿。”

  說完這一句之後,長離公子又轉過身,繼續腳下的步子。

  落松一聽,心頓時就枯成一片了。自家公子心黑的事情,他不是才知道,可是都黑成這樣了,將來還能娶到媳婦了嗎?

  落松心裡想著這件事情,嘴裡也不受控制的說了出來:“公子,您一直這麼心黑的話,是娶不到媳婦的。您想想啊,這將來哪個姑娘家家的願意跟一個心黑的男人過日子啊,問題是還得天天幫著他洗白色長衫!”

  聽了落松的話,走在前面的長離公子,身形微微的一僵,腳下的步子也頓住了。就在落松以為自己不洗衣裳的事情有緩和的餘地的時候,長離公子卻是輕歎一聲之後,小聲說了句:“我又怎麼捨得讓她洗。”

  長離公子並沒有轉過頭,可是落松知道,此時自家公子的表情,一定是恍惚中透著隱隱的沉痛。

  其實落松也不明白,自家公子這般宛若嫡仙一般的人物,怎麼就看上那樣一個女人了呢?

  更何況他們公子身後的力量,也是這個放蕩的女人所配不上的!至少在落松看來就是配不上!

  這麼一回想,落松突然想起來,這一次他們突然潛進寧國錦城,全都是因為老祭祀的一番話。

  那個已經隱居多年的老祭祀也不曉的長離公子是如何尋到的,他說寧國的錦城有一位女子可助長離公子完成心願。至於這位女子是誰,老祭祀卻是說什麼也不肯說,只道一句,天機不可洩漏!

  老祭祀本就是長離公子尊敬之人,而且他所算之卦象從未出過錯。為長離公子算的這一卦,想來也不會錯。

  長離公子相信,而落松幾個人也是相信的!

  正因為如此,這個月月初的時候,長離公子帶上落松化身成一名畫師,來到寧國的錦城入了這裡最出名的畫坊——蝶羽畫坊。

  而來到錦城之後,長離公子幾乎都是真正的靜下心來做畫,唯一一次對外界之事產生了興趣,便是那一天在街上引起一陣小騷動的白府五小姐。

  只是,他們來錦城的第一天,聽到的便是這位五小姐不知檢點,甚至是與男人苟合的傳言。本來落松以為傳言不可信,可是一個人這樣說,落松不信。但是整個錦城的茶餘飯後,那個時候都在議論這件事情的時,落松心裡還是動搖了呢。

  雖然他不太明白,明明老祭祀沒說關於那位女子的一點信息,為什麼自家公子就認定了是這個白府五小姐呢?

  雖然這個五小姐在落松眼裡,也不是一無事處的,多少還是有著自己的小聰明的。可是這樣一個女子,落松覺得她當真配不上自家公子!

  而且今天晚上的事情在落松心裡還是落下了幾分陰影,若不是那個五小姐自己行為放蕩,又怎麼會讓人知道了自己私密之處的特徵呢?

  想到這些,落松想開口,聲音卻是堵在了喉間。許久之後,落松才像是呢喃的說道:“公子為何就認定了老祭祀說的那位女子就是她呢?”

  而剛緩過神來的長離公子,卻是轉過頭極為高深的看了落松一眼之後,這才又轉回去,繼續前行。

  落松知道,自家公子一定聽到了自己怕疑問,可是他卻並沒有說出口。微微低了低頭,落松似乎帶著幾分明了,長離公子如此做,不過就是想讓他自己去尋找答案。

  別人說的再多,也沒有自己親自去尋找來的真實。

  想到這裡,落松一改之前的憊懶模樣,一本正經的在長離公子身後小聲說道:“屬下一定會尋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走在前面的長離公子未回頭,甚至連腳步都未曾停下過,可是落松卻是滿足的笑了笑之後,快步的跟了上去。

  遠遠的似乎還能聽到他帶著幾分討好的聲音:“公子,當真就得今天晚上洗嗎?”

  直到長離公子與落松的身影與熙攘的人群沒成一片,一直躲在陰暗角落裡的多寶才緩緩走了出來,沖著長離公子他們的方向微微瞇了下眼睛後,轉身沖著安國公府的方向,沒入夜色之中……

  而本來已經與人群沒成一片的長離公子與落松卻是突然自一個拐角中閃了出來,沖著多寶消失的方向,凝望了放久。

  “公子,這個人的功夫不錯啊。”半晌之後,落松終是耐不住沉默,輕聲開口說了一句。

  而長離公子卻是意味不明的扯起一抹淡笑之後,輕聲說道:“奪命羅剎二號,很久之前就背叛了組織,下落不明了。”

  經長離公子一解釋,落松這才恍然大悟,用手柱著下巴,同時不住的點頭道:“我說呢,這麼一看,與那一年的……”

  落松的話還未說出口,長離公子便冷冷的瞥了他一眼,落松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剛才差點說了些什麼,忙急急的將自己的嘴捂住,生怕再犯了錯誤。

  而長離公子似乎對於他這樣的表現也很滿意,點了點頭又補充了一句:“她沒跟咱們交過手,想來也不會認得咱們,你也不必太擔心什麼。而且她現在的這個模樣,一般人是很難認出她的。”

  “那公子是怎麼認出她的?”落松終還是沒忍住,又將雙手拿開,不解的問道。

  而長離公子卻是淡淡的掃了他一眼,同時又撫了撫自己的衣擺後才小聲說道:“眼神,那是一個殺手歷盡千帆之後,慢慢沉澱下來的一種眼神。我不過再聯想一下,最近幾年突然消失的比較有名的殺手而已。”

  對於這個答案,落松顯然是不滿意的,歪了歪嘴,卻沒敢再多問什麼。

  奪命羅剎這個殺手組織其實不止是在江湖上很有名氣,在各國的朝堂之上也是有些名氣的。

  因為他們的宗旨是,只要出的起錢,就是連皇帝也敢殺!

  而且他們的組織成員,一旦為組織所拋棄,或是背叛了組織,下場都會很慘。本來落松以為這個二號早就已經不在人世了,卻沒想到竟是換了一個身份,重新生活了。

  知道了多寶的身份之後,落松也明白,定是之前他跟自家公子散慢的跟蹤模樣引起了殺手二號的注意,這才讓她沒入暗處跟蹤他們。

  好在他與自家公子都是警覺之人,這才沒著了這個二號的道。想到這裡,落松帶著幾分討好的沖著長離公子軟聲說道:“可不可以請大人大量的長離公子,看在屬下今天如此警覺聰敏的份上,不洗這件衣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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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oou 發表於 2014-7-21 03:14 AM

第116章:投緣

  遠遠的,長離公子回了一句什麼也聽不太清楚,只是聽見一道溫潤的聲音沒入了習習的涼風之中……

  而另一邊,剛到府門口的時候,白玉瑄心裡就跳了跳。因為在她一轉身去看旁邊的白安雅的時候,之前消失不見的多寶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的,此時正板著一張臉站在身後,白玉瑄知道有些武林高手都是來去無聲的,可是她到底還沒真的遇到過。

  唯一遇到一個會功夫的還是身邊的銀杏,而銀杏卻也只能算是會一點功夫。與白安雅身邊的這名婢女一比,就太不夠看的了。

  心裡驚訝歸驚訝,白玉瑄極快的就反應過來了,沖著白安雅盈盈一笑,眉眼都閃著淡淡的華澤:“咱們會不會回來的晚了一點?”

  “沒事的,只要多寶在身邊,娘親都不會擔心我的安危的。你也不用太過擔心,安國公那邊由我來說。”白安雅說著松開拉著白玉瑄的手,輕輕的在白玉瑄肩膀上拍了拍,似乎是示意她安心。

  而白玉瑄卻也沒再多說什麼,左右她們都回來這麼晚了,現在再想補救的辦法怕是也沒有了,還不如就隨了白安雅。

  剛進府門口沒走幾步,白玉瑄便看到一身灰白長衫的白鴻禮正身形筆直的站在通往主院的小路中間。暗暗的夜色,有那麼一瞬間,白玉瑄覺得這位疼惜自己多年的父親,居然給自己一種淡淡的悲涼感。

  穩了穩心下的情緒,白玉瑄輕聲喚了一句:“爹爹,瑄兒回來了。

  聽到聲音的白鴻禮緩緩的轉過身來,看向白玉瑄與白安雅的目光帶著軟軟的溫潤,片刻之後這才輕聲說道:“回來了?

  說話的同時。緩步向前挪了挪,卻是在兩個人近前的位置停了下來。

  而白玉瑄輕輕咬了下嘴唇,像是一個犯了錯誤的孩子一般,半天之後才囁喏著說道:“嗯,瑄兒玩的有點過頭了,害爹爹擔心了。瑄兒知錯。”

  白玉瑄說完,微微低了低頭,緊緊的盯著自己的腳前尖。身邊的小樹叢伴著剛入夜的涼風沙沙作響,低著頭的白玉瑄輕輕抖了一下,便又老實的站住了。

  旁邊的白安雅本來想說什麼,卻被白鴻禮先行開口打斷:“老臣送縣主回去。想來這麼晚了,公主也是擔心了。”

  白鴻禮說完。側了側身子將路讓出來一段,對著白安雅作了一個“請”的動作。

  本來依著白安雅的性子,自然是維護白玉瑄到底的,可是她正想開口說什麼,一直握著她手的白玉瑄卻是緊緊握了一下她之後,又將手松開。

  白安雅知道白玉瑄有自己的處理方式。便沒再多說什麼,順著白鴻禮引領的方向,緩緩走去。

  走出幾步之後。白安雅還是不太放心,索性轉過身來,沖著在她身後一步距離的白鴻禮冷聲說道:“五小姐是我拖著出去的,安國公若是罰了她,我多少還是會有些想法的。雖然說在宗族裡我理應是喚你一聲大伯的,可是到底我還是皇家受封的縣主,也許是比不得你這個有著功勞的安國公,但我頭上卻還有一個娘親,至於輕重,安國公自己衡量著來吧。我也不好多說什麼。”

  “縣主很喜歡瑄兒?”聽了她的話,白鴻禮也不生氣,面上依舊是淡淡的儒雅之風,微微低了低頭,淺聲問道。

  白安雅不明白他為何會突然這樣問自己,心下轉了轉之後,才如實說道:“算是投緣,不能說是喜歡,到底都是女子,若說喜歡怕是難聽了些。”

  聽白安雅如此說,一路上都低著頭白鴻禮卻是淡笑出聲,那聲音在白安雅聽來,帶著淡淡的悲涼,白安雅一時也不太明白,白鴻禮突然如此淺笑出聲,到底是因為什麼?

  “投緣也好。”許久之後,白鴻禮這才輕聲說了一句,說完之後卻是將頭側到了路兩旁的小樹叢上。

  白安雅猜不太明白白鴻禮如此隱諱的應答,可是看他的模樣,白安雅突然心生一絲不忍,便沒再多說什麼。

  一直到白鴻禮與白安雅的身影消失在小路上,白玉瑄這才沖著身邊的銀杏小聲道了一句:“回吧,這一天折騰下來,我也有些累了。”

  “奴婢扶小姐回去。”銀杏本來是想問,不用在這裡等著白鴻禮嗎?可是想了想,便也明白了,白安雅剛才雖然沒說話,可是不代表著白鴻禮送她回去的一路就不會再開口,白玉瑄想來也是料到了這一點,所以才沒有繼續等的。

  而白玉瑄在回小院的路上,卻是一句話也沒說,只是抬頭看了看這暗暗的夜色,心中突然浮現適才看到的白鴻禮那帶著幾分悲涼的身影。

  白玉瑄雖然對白鴻禮的這份父愛產生了懷疑,可是這個男人到底還是愛過自己娘親的。

  白玉瑄只能判定白鴻禮愛過玉明涵,而不太敢確定,如今的白鴻禮是不是還如從前一樣愛著那個柔弱的女人?

  若是不愛,卻又對自己格外疼惜,可若是還愛著,那麼又怎麼可能輕易的就抬一個姨娘進後宅呢?就算是為了制衡薛靜儀,白鴻禮也可以有許多方法,卻是用了這樣一個。

  雖然抬秀芝進後宅,幾乎是白玉瑄一手促成的,也是她樂意見到的,可是當秀芝真的被抬成了姨娘的時候,白玉瑄心裡湧起的不是報復之後的快感,而是陣陣淒涼!

  特別是那一晚在秀芝那裡陪著白鴻禮他們一起用晚飯的時候,若不是有一個礙眼的白鴻蕊在,白玉瑄都要錯誤的以為,那是一對新婚夫妻該有的溫馨與甜蜜。

  離院門口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遠遠的能看到綠兮正站在院門口四處張望,想來是在等著白玉瑄回來。

  而白玉瑄在看到綠兮的時候,心下有一瞬間的悸動。原來這府裡還是有人願意等著自己回來的!

  想到這裡,白玉瑄快走了幾步,來到綠兮身前故做嗔怪的說道:“我陪著縣主出去了,也不曉的什麼時候能回來。以後若是遇到了我很晚都沒回來的時候,就別站在這裡等著了。現在快入夏了還好,若是冬天呢,豈不要凍壞了。”

  白玉瑄的話雖然帶著怪罪的意思,可是綠兮也是通透之人,自然是聽出了話裡的關切之意,微微低著頭,扭捏了半天後這才小聲說道:“奴婢就是不太放心,所以便一直在這裡等著。”

  綠兮一系列的動作白玉瑄都看在眼裡,心下一轉,白玉瑄似乎能明白綠兮突然對自己如此示好的原因了!

  秀芝被抬成了姨娘,這若是綠兮還在身邊的話,那麼綠兮必定就是身邊侍候的一等婢女。可是如今她被秀芝支派了出來,想提也提不上去,而且白鴻禮又將她提成了自己屋裡的一等婢女,綠兮未來的出路其實還是在白玉瑄這裡。

  想明白這一點,白玉瑄沖著綠兮淺淺一笑,伸手牽過綠兮的手,一起跨進了院子裡。邁步的同時,白玉瑄淺淺的說道:“我這不是回來了嗎?一會讓銀杏侍候著我簡單梳洗一下就歇下了,你早點回去歇著吧,明天想來也是要忙一天的。不早點歇下明天怕是也會沒精神。”

  聽白玉瑄如此說,綠兮這才反應過來,明天還是白玉瑛的及笄之禮。而且此次的及笄之禮與其它幾位小姐的還不同,這一次說不定新華公主也會參加。

  想到這裡,綠兮這才輕聲應道:“奴婢曉的,這便退下了,怕小姐睡的不安穩,奴婢晚上熬了百合粥給小姐安神,奴婢這就去端過來。”

  綠兮說著便退了下去,銀杏似乎想說什麼,卻被白玉瑄伸手制止住了。

  而綠兮將百合粥端上來之後,便老實的退了出去。銀杏小心翼翼的看了看門外,又看了看白玉瑄,這才小聲說道:“今天在街的時候,奴婢感覺到有人似乎在有意盯著咱們。”

  “這個我猜到了。”聽了銀杏的話,白玉瑄素手微抬,示意銀杏先停止,之後才淡淡說道。

  “小姐猜到了?”銀杏知道白玉瑄不會武功,所以此時她說聽到了,銀杏覺得有些詫異。

  “我是從白安雅的話裡分析出來的,我現在比較關心的是之前跟你說的那些迷藥還有增強閏房樂趣的藥物,你可是抽時間準備出來了?”白玉瑄知道時間已經不算太早了,有些問題也來不及細說,便急急的問向銀杏。

  而銀杏又四下看了看,確定了屋子裡沒有其它人,而門外應該也沒有人偷聽了之後,這才從腰間小心翼翼的取出兩個小紙包出來。

  輕輕的遞給白玉瑄,銀杏細致的解釋道:“粉色紙包的是迷藥,而白色紙包的則是那種藥,不過之前我在貓身上試驗的時候,看起來挺烈的樣子,小姐還是仔細著用,別傷到了自己就好。”

  “嗯,這個我知道。”白玉瑄極為小心的接過兩個紙包,在心裡又暗暗的記了一遍之後,這才沖著銀杏繼續說道:“明天的及笄禮事情怕是不會少了,先不管別人說什麼,你只管聽我怎麼吩咐。哪怕是覺得心裡不太明白,也只按著我的吩咐做就好,我這樣說你能明白嗎?”

  聽了白玉瑄的話,銀杏微皺了一下眉頭,繼而點點頭道:“奴婢明白,一切聽從小姐吩咐。”

  而白玉瑄在得到銀杏的回應之後,這才帶著幾分疲倦的倚到床頭,心裡卻是暗暗歎了一句:“前世你們曾經送給我的大禮,如今我可是要加倍送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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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oou 發表於 2014-7-21 03:23 AM

第117章:叛變

  翌日一早,雖然昨天晚上陪著白安雅也沒少折騰,不過早醒已經成了一種習慣。除了偶爾身體承受不住,白玉瑄還是醒的很早。

  本來綠兮想進來侍候的,可是看到比她早一步的銀杏也不好多說什麼,到底銀杏才是陪著白玉瑄長久的婢女。想到這裡綠兮便老實的退下,奔著小廚房的方向走去。

  而正在給白玉瑄梳頭的銀杏自然是看到這一點,輕輕咬了咬下唇,卻還是沒說什麼。手上為白玉瑄梳頭的動作,卻是半刻未停。

  而白玉瑄自銅鏡之中看到了銀杏帶著幾分糾結的表情之後,心下也是快速的考慮著。既然綠兮示好,自己也不能將她真正的拒之門外,可是她與銀杏不同,銀杏與她有著共同的敵人,在這個敵人沒被打敗以前,銀杏不可能輕易的背叛自己。

  可是綠兮呢,她本就是秀芝派過來的探子,如今卻是因為怕自己在秀芝那裡得不到重視了,才考慮到投靠自己。

  這樣的人,白玉瑄要仔細研究過後才可以真正的信任!

  “小姐當真要穿這一身嗎?”正在為白玉瑄梳頭的銀杏突然帶著幾分探詢的輕聲問道。

  今天的白玉瑄,嫩青色的對襟短衫,同色系的月華長裙,最簡單不過的打扮了。甚至說如果不仔細觀察還以為她是穿著昨天那一身衣裳呢。

  “有什麼不好嗎?”白玉瑄不解的反問道,之後低下頭看了一眼之後,又反問了一句:“你是想說這一身跟昨天那一身沒多少區別嗎?”

  銀杏本來想說是的,可是想了想終還是沒敢說出口,只是微微低了低頭。繼續為白玉瑄梳頭。

  而白玉瑄一看銀杏的表情便明白了,果然如此啊。

  白玉瑄如此穿,自然是有白玉瑄自己的打算,想到這些,白玉瑄也不太方便跟杏透露太多,見銀杏不再多問。白玉瑄也對著鏡子愣了愣神。

  這邊銀杏剛將白玉瑄梳洗打扮完畢,那邊綠兮便端著早餐走了進來,看到白玉瑄已經起身向這邊走來,這才緩緩說道:“奴婢今天早上除了給小姐準備了白粥,還備了一些點心,四小姐的及笄之禮。光儀式就要好一會的,奴婢怕小姐到時候餓著了。”

  “難得你想的周到。”白玉瑄緩步來到屋子中間的桌子邊上。輕輕坐下之後這才沖著綠兮淡淡一笑說道。

  而綠兮卻是謙虛的笑笑,抿了抿嘴道:“這是奴婢份內的事情,小姐莫取笑奴婢才好。”

  看到綠兮習慣性的動作,白玉瑄微微恍惚了一瞬,前世的時候,那些藥是不是就是在這個時候。通過食物進入自己的體內的?

  想到這裡,白玉瑄心裡剛對綠兮升起來的一絲好感,瞬間被打的灰飛煙滅!

  前世的時候。早餐也是綠兮準備的,那個時候銀杏傷未好全,自己不忍心。所以這才讓綠兮準備的早餐。

  那個時候她雖然對綠兮也不算太相信,可是畢竟已經吃過那麼多次,都沒出事。所以那一天的早餐白玉瑄也沒多想。

  最最重要的是,白玉瑄就沒料到他們居然會在她的早餐上花了心思!

  如果不是自己前世摸准了這些人的習慣,若不是自己對身邊的婢女觀察入微,重活這一世,想來自己還沒給人下套呢,就先著了別人的道了!

  心下快速的轉著,白玉瑄雖然不知道綠兮為什麼會突然背叛自己,可是現在這個不是她關心的,她現在最需要面對的是這一盤點心,或者說是這一碗白粥,到底要如何處理掉?

  而身邊的銀杏似乎看出了白玉瑄的猶豫,心下一轉,這才一拍腦袋,輕聲道了一句:“哎呀,奴婢當真糊塗,昨天小姐換下來的衣服奴婢好像還扔在偏室了,也不曉的會不會劃壞衣服。”

  說到這裡,銀杏像是後怕似的看了白玉瑄一眼之後,又轉過頭求助似的看了看綠兮,猶豫著說道:“綠兮,要不你陪我過去看一下吧,我昨兒又做噩夢了,現在不太敢自己去偏室。”

  看著銀杏可憐兮兮的模樣,綠兮也沒太多想,看了看白玉瑄又看了看銀杏這才沖著白玉瑄輕聲說道:“那奴婢先陪著銀杏過去。”

  “嗯,快去快回。太晚了,怕是爹爹他們會不高興。”白玉瑄自然知道銀杏是在為自己解圍,但是又不能表現的太明顯,所以淡淡說了一句後,這才沖著兩個人揮了揮手。

  而銀杏這才低著頭拉著綠兮的手向偏室走去……

  兩個人的身影剛消失在視野,白玉瑄也顧不得其它,從盤中拿出一塊點心包進了帕子裡,而那一碗白粥確是難住了白玉瑄。

  這東西用帕子包,怕是也不行,能滲出水來啊!白玉瑄左右看看,這才看到床頭案幾上的那盆花,也顧不得其它,忙飛快的扒了點土,將粥倒進小半碗之後,又將土填好。

  做好這一切,白玉瑄才端著那剩下的小半碗粥來到桌邊,低頭看了看自己指甲裡的土,再看看那會梳洗時剩下的水,白玉瑄也顧不得其它,忙快步過去,將手指甲裡的土清洗幹淨之後,這才回到座位上端坐好。

  只有她自己知道,因為剛才的一系列動作,後背已經隱隱的滲出一層細汗。

  片刻之後,綠兮與銀杏這才走了進來,只是看著那說笑的模樣,衣服的事情想來是應該解決了。

  見到碗裡的粥還有小半碗,而點心白玉瑄只吃了一塊,綠兮皺了皺眉後試探著問道:“小姐不再吃點了?今天儀式的時間可能會久一些。”

  “不了,你收拾一下,咱們這就出發吧。”聽綠兮如此問,白玉瑄緩緩起身之後,這才淡淡道了一句。

  而綠兮也不好再說什麼,小心翼翼的端著剩下的東西退了出去。

  在綠兮退出去之後,銀杏似乎想問什麼,可是猶豫了幾番之後終還是沒問出口。

  旁邊的白玉瑄倒是先開口輕聲說道:“銀杏,你幫我記著,這是我給她的第一次機會。”

  說到這裡,白玉瑄頓了聲之後,又繼續說道:“她也只有這一次機會。”

  而銀杏似乎是不太贊同她的做法,帶著幾分陰冷的說道:“小姐還是仁慈了些,放虎歸山其實不是明智之舉。”

  聽銀杏如此說,白玉瑄只是淺淺一笑:“不是仁慈,之前她護我一次,如今我給她一次機會,如此我們便兩不相欠了。這雖然是兩回事,可是在我心裡卻是同等對待。”

  聽白玉瑄的解釋,銀杏這才明白過來,那一次綠兮護著白玉瑄的事情,銀杏雖然不知道,可是後來多少還是聽說了一些。

  對於白玉瑄這樣的做法,銀杏還是認同的。不能因為復仇而將所有的人都一棒子打死。

  該承的人情,白玉瑄在心裡承了,卻也在用她自己的方法在償還!

  銀杏估算了下時間,想著綠兮也快回來了,便沒再多說什麼。

  綠兮進來的時候,就看到白玉瑄在銀杏的攙扶下,已經安然的立於門口,只等著自己準備好,便一起出發。

  “奴婢手腳慢了些,小姐恕罪。”見此綠兮不好意思的說了句,之後又小心翼翼的低了低頭。

  而白玉瑄像是沒看到她的表情一般,只是淡淡應了句:“走吧。”

  白玉瑛本是庶女,這及笄之禮本來也不必過分隆重,可是到底還是養在薛靜儀房裡。而且白玉瑾還打著自己的主意,所以也算是請了不少人過來。

  因為新華公主現在住在主院,加上之前白鴻禮也沒允許府裡的人住進主院,所以白玉瑛的及笄禮是在白府用來接待賓客的悅閣舉行的。

  悅閣除了剛一進入時候的那個大的會客廳,入了後院,便是一處跟主院差不多寬敞的院子。

  白玉瑛的及笄禮能在這裡舉行,白鴻禮之前也算是給了薛靜儀不少臉面了!

  當白玉瑄趕到悅閣的時候,已經有不少好事的貴婦小姐趕了過來,看了看外面的天空,再算了下時辰,白玉瑄在心裡暗暗的流了流汗。

  就算是在聯絡感情,也不用趕著這麼早過來吧?

  不過到底是客人,而且今天的主角也不是自己,白玉瑄便低調的穿過人群來到自己府裡的那些姐妹站的地方。

  今天的白玉瑛一身富貴紫衣,襯著她本就嬌好的肌膚更加美艷。不過看著那一身紫衣白玉瑄心裡暗暗的笑了笑。

  昨天她那一身衣服,想來白鴻禮定然會覺得眼熟,今天又穿的這一身,不知道白鴻禮作何感想呢?

  不過讓白玉瑄意外的是,向來習慣穿紫衣的白玉琬卻是穿了著了件嫩黃色的對襟短衫,配著一條水粉色的月華長裙。

  這一身打打扮雖然不及那一身紫來的華貴,卻是穿出了另一種美感。

  而白玉珂素來穿的比較隨意,許是隨了孫姨娘的習性,都是喜歡偏暗一點的顏色。比如今天的白玉珂,居然穿著一身淺煙色的長裙,讓白玉瑄有一瞬間的錯覺,還以為是白鴻蕊與那幾個姐妹站在一起呢。

  而白玉瑾想來是不想刻意與白玉瑛爭搶這風頭,卻是也甘於落後,一身玫紅長衫配著同色系的長紗披肩,讓白玉瑾的風華不輸給任何人。

  白玉瑄正想在心裡暗暗的歎一句:“白玉瑾其實真的是個美人。”

  只是這個念頭剛在心裡升起,耳邊便響起一道尖尖的女聲:“喲,五小姐怎麼過來的這麼晚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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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oou 發表於 2014-7-21 03:24 AM

第118章:蛇蠍

  這道聲音白玉瑄還是有著幾分印象的,畢竟幾日前她還剛聽過這個女人在自己面前冷嘲熱諷了一番呢。

  想到這裡,白玉瑄微微側了側頭,便看到一身寶藍長裙的衛清灩,此時正與趙嫻月自身後緩緩進了過來。

  今天的趙嫻月,水藍色的對襟短衫配著同色的鳳尾長裙,再配上長裙上面大朵大朵的荷花,當真帶著幾分媚色。

  白玉瑄換位思考了下,若是自己每天低頭抬頭之間都能看到如此容貌的女子,會不會動心呢?

  多少會一吧,這是白玉瑄在心裡給出來的模糊答案。不管是會還是不會,都不能成為暗害自己的理由。

  想到這裡,白玉瑄卻是沖著衛清灩一點頭,便示意銀杏扶著自己向前走去。到底不是府裡的姐妹,白玉瑄還沒有心情與跟她怎麼樣。

  可是白玉瑄不計較,不代表著衛清灩就會這樣輕易放過她。

  見白玉瑄只是禮節性的點了點頭,便又繼續向前走,衛清灩面色沉了沉之後,又搶前一步將白玉瑄的路攔上,帶著幾分不悅的說道:“白五小姐便如此待客嗎?丟下客人自己先走。”

  白玉瑄本不想與她怎麼樣,而且這輩子她也不可能再去與衛承宇怎麼樣,如今衛清灩卻為了幫趙嫻月出氣,處處為難自己。想到這裡,白玉瑄眼角的餘光掃了趙嫻月一眼,微微低著頭的可憐模樣,當真是與自己前世生命終結的惡毒模樣,聯系不到一起去呢!

  “今天是四姐的及笄禮,府裡想來也是安排了專門負責接待的禮儀。衛小姐如此難為於我,可是有著別的什麼原因啊?”白玉瑄笑的一臉純真。似乎是帶著幾分不解的抬頭看向衛清灩。

  其實衛清灩應該是與白玉珂差不多年紀,卻比白玉瑄高出半個頭,所以此時在身高上,白玉瑄突然覺得沒什麼優勢了呢!

  聽白玉瑄如此問,衛清灩本能的愣了一下,其實衛府的後宅也不算多安穩。只是她到底還是二房的遺女,很少跟著那些女人一起摻和。

  可能也是因為身世的緣故,所以衛清灩才會與趙嫻月特別投緣。都是孤女,總有著幾分同命相憐的感傷在裡面。

  而一直在身後沉默的趙嫻月卻在此時突然開口說話,聲音低低的,細聽之下還帶著幾分不明的顫抖:“灩姐姐。咱們便不與五小姐計較了吧。先去那邊看看好不好?”

  曾經那麼熟悉的聲音再一次在耳邊響起的時候,白玉瑄只覺生活真是一個接著一個的諷刺。

  曾經的趙嫻月也是這般的會做人。總是能讓自己安下心來去相信,她只是想求一個妾室之位,來圖個安穩的生活。

  那柔柔弱弱的小模樣,與前世記憶中的,還真沒什麼兩樣。想到這裡,白玉瑄將目光放到了自己之前注意的方向。

  果然啊。此時的白玉瑾正跟著一眾姐妹站在自己不遠處,悠閒的看著熱鬧。

  如此姐妹情深,白玉瑄覺得自己是不是應該好好珍惜呢?

  就在白玉瑄心底感慨之時。剛才還被堵的沒話說的衛清灩卻是又帶著幾分尖銳的開口:“月妹妹說的也是,咱們還是去看看熱鬧,總比在這裡看著討厭的人好一點。”

  聽衛清灩這樣說,趙嫻月的眸底似乎閃了閃,不過看著她帶著幾分得意的小表情,白玉瑄在心裡暗暗的問自己,前世的時候,到底是因為什麼才會輸在這樣一個淺薄的女人手裡?

  看著衛清灩拉著趙嫻月的手便準備離開,白玉瑄只是淺笑出聲道:“也是,看這位姑娘這般眼生,想來是衛府的客人吧。白府這悅閣雖然只是待客之地,卻也佈置的不錯。姑娘正好跟著衛小姐一起過去開開眼,就當是長了見識吧。”

  白玉瑄知道趙嫻月只是養在衛府的孤女,而且她跟衛承宇的事情,雖然是大家默許的了,可是到底還是沒抬到明面上來。所以之前的趙嫻月也沒什麼機會參加錦城這些貴族的聚會。

  趙嫻月想借著衛清灩來打擊自己,那麼白玉瑄不介意再借著衛清灩的手再還回去。

  果然聽白玉瑄如此說完,趙嫻月變了變臉之後,這才一臉無助的看向了自己身邊的衛清灩。那楚楚可憐的模樣,當真是我見猶憐,更何況是個男人呢?

  可是白玉瑄卻知道,這樣可憐的一張臉下配著的卻是一顆惡毒無比的心腸!

  “白五小姐這是在暗指我月妹妹身份不明,見識少嗎?”聽完白玉瑄的話,再加上趙嫻月也轉過頭可憐兮兮的看著她,衛清灩心下一惱,說話也便不太控制。說到這一句的時候,見白玉瑄沒有反應,這才冷冷的繼續說道:“別以為我三哥向白府求了親,你便以為自己可以進衛府成為名正言順的正室夫人,就你……一介庶女,也配嗎?”

  “是配不上。”聽了衛清灩的話,白玉瑄淺笑著應了一句,只是另一句留在了心裡,她本來想說的是:“是配不上,衛承宇這樣的人渣,配自己當真是配不上!”

  可是白玉瑄卻沒有全說出來,她不過就是說了四個字,如何理解,完全都在個人了,她並不想多解釋什麼。

  而衛清灩聽了她的回答,眉頭一挑,得意的繼續說道:“自己知道就好,月妹妹雖然這幾年家境不如從前,卻也是家裡正兒八經的嫡女,身份豈是你可以比擬的了的?說不定將來你進了衛府的門還是要喚她一聲姐姐的。”

  衛清灩的話音剛落,趙嫻月在一邊嬌羞的小聲說了一句:“灩姐姐慣會拿妹妹開玩笑。”

  話是這麼說,可是那得意的眉眼,還有那帶著幾分微紅的臉頰,還是讓白玉瑄在心裡冷笑了一瞬。

  白玉瑄四下淡淡掃了一眼,自己再與衛清灩扯下去,怕是光讓外人看了熱鬧了。想到這裡白玉瑄只是盈盈一笑,之後才輕聲說道:“那我便在這裡,提前恭喜這位小姐了。我雖然未見過衛府的公子,但是想來這位月小姐與衛府的公子定然是極其般配的,如此好的姻緣,月小姐可是要努力握的住才好。”

  白玉瑄的話說的意味不明,卻是成功讓趙嫻月變了變臉色,此時的趙嫻月心裡比什麼都明白,在衛承宇沒有得到衛家之前,是不可能娶自己為正室夫人。每次想到這一點,趙嫻月便只是暗暗傷神,饒是跟她交好的衛清灩,她也從來沒敢告訴過。

  而白玉瑄說完這句話,便自衛清灩身邊繞了過去,沖著白玉瑾那邊便走了過去。

  “五妹妹與那位衛小姐很熟識?看著你們聊的很投機的樣子,我們都沒敢過去打擾呢。”白玉瑄剛走過去,向來都是借力使力的白玉瑾居然一改之前的套路,突然先開口。

  而白玉瑄卻是從容應道:“長姐誤會了,剛才衛小姐攔住瑄兒,就是想告訴瑄兒她們府上準備辦喜事了,正好遇到瑄兒,便想著討一句恭喜。”

  “辦喜事?”白玉珂並不太想念白玉瑄的話,剛才她們之間的距離雖然遠了點,可是看著那衛清灩的模樣,就不像是在說好事情。想到這一點,再看看正微蹙著眉頭不說話的白玉瑾,白玉珂只能帶著幾分不解的高聲問了一句。

  而白玉瑄並不著急,只是淡淡回了一句:“衛小姐是這麼說的,至於是何喜事,瑄兒也沒好意思細問,到底不是自己府上的事情,問多了瑄兒怕討人嫌。”

  白玉瑄說完這一句,心下暗暗歎道,自己一手策劃的喜事算不算是喜事呢?

  而白玉珂似乎還想問什麼,可是卻又不知道從何問起。白玉瑄只是說了是喜事,而且又說那衛小姐沒有細說,她也不好多問什麼。

  而白玉瑛今天到底是宴會的角,想了想一早上白玉瑾對她的交待,此時她也不敢隨意開口說話。

  白玉琬素來不參與她們的爭鬥,此時的她正帶著幾分虛弱的倚在身邊的婢女半夏身上。

  白玉瑾淡淡的看了白玉瑄一眼,再一想起昨天晚上川貝跟自己回報的事情,心下一股火騰的就竄了出來。只是勉強壓了壓,再想想之前的計劃,白玉瑾這才緩緩說道:“既然不是自己府上的事情,便別再多問。省的讓人覺得咱們府上的小姐規矩學的不好。”

  “長姐教訓的是,瑄兒定當記得長姐的教誨。”白玉瑾眸底明明有火在燒,可是她卻在極力的壓抑著,至於什麼原因,白玉瑄自然是明白的。

  前世的自己已經栽過一次,這一次自然不可能就這樣隨意讓白玉瑾,還有另一個人輕易暗算了去!

  “大小姐,夫人遣了奴婢過來請四小姐過去,說是儀式該準備的都已經準備妥當了,讓四小姐先過去候著。”白玉瑄的話音剛落,薛靜儀身邊的婢女甘草一路小跑著過來,輕聲在白玉瑾耳邊說道。

  而白玉瑾不動聲色的掃了白玉瑄一眼之後,這才淺聲應道:“四妹妹,我陪著你一起過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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