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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0980600 發表於 2014-6-21 09:39 PM

風言染 -【養女成妃】《全文完》

本帖最後由 bluesky0601 於 2015-10-6 03:49 AM 編輯

【書名】:養女成妃

【作者】:風言染

【內容簡介】:

  前世,她沒有享受過任何親情,而這一世,卻體會到一種變質的「親情」。

  傳聞冷血無情的九王爺,對自己的女兒奉為至寶,愛不釋手。

  捧在手裏怕碎了,含在嘴裏怕化了。

  【片段一】:

  「王爺,郡主,郡主她……」侍衛欲言又止。

  「說!」席旻岑眼中冷光乍現。

  「郡主說想吃烤紅薯,取了您書房一堆名畫書法,正在小樓前燒……」

  「哦?……」席旻岑語音拉長,聲音中冷冷的寒氣,令侍衛打了個寒顫。

  「你去告訴郡主,她燒一副字畫,便得親手寫一副,掛在本王書房!」

  侍衛眼角一抽,王爺您真高!為了逼郡主念書習字,竟然不惜血虧!那些名畫,哪一副不是價值連城,您每次入睡前,都會看上幾遍,現在竟然捨得讓郡主燒!真是教女有方!令人大感佩服!

  【片段二】:

  「王爺,郡主和太子打起來了。」侍衛急匆匆跑進御書房,打斷席旻岑和皇上的商議。

  「帶路。」席旻岑扔下手中還未看完的奏書,冷瞥了皇上一眼,那是你兒子!

  「此事與朕無關。」皇上趕緊撇清關係,跟著席旻岑一路前往御花園。

  席旻岑拉起嘴角還有些腫的席曼允,低頭看著年僅十七歲的太子,轉過臉,對自家女兒說:「下次別看在父王面子上,有人敢動你一根寒毛,該打就往死裏打。出了人命,就算是太子,也有父王為你撐腰。」

  皇上在一旁欲哭無淚,皇弟啊!當皇上沒人當得比他憋屈,給他留幾分顏面不行嗎?當著這麼多下人奴才,竟然這般冷漠的說出這話。

  再怎麼說,被打得鼻青臉腫的是他兒子,是一朝太子啊!現在連個郡主,都敢隨意揍太子,以後等他登上皇位,還不被天下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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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0980600 發表於 2014-6-21 11:22 PM

本帖最後由 440980600 於 2014-6-21 11:22 PM 編輯

第一卷 悲催的寵物生涯

第一章 深夜遇刺

    漆黑的夜晚,彎彎一輪明月照耀。

    冷風透過不遮風的破裂紙糊窗,將小屋內的空氣,帶下好幾度。

    床上除了一床棉被,再也沒有其他的禦寒物。席曼允用棉被將身子裹得密不透風,卻依舊擋不住寒冷,在被子裏凍得瑟瑟發抖,更別說酣然入睡。

    回想一下,自從上次任務失敗,敵人選擇玉石俱焚,炸死所有人,席曼允便這般過了八年。

    狹小的空間裏,席曼允聽得見自己急促的呼吸,就算這般,席曼允仍舊不敢掀開棉被喘氣。一旦掀開,這破舊的棉被的便很難再次捂熱。

    門咯吱響了一下,席曼允身子一動。

    “誰?”清冷的聲音悶悶透過棉被。

    這具身子,不過八歲,在岑王府是個不受寵的小郡主,平日除了照顧她的奶媽,這小院便沒有其他人踏入。而奶媽見她不受寵,總是把飯菜一擱,根本不理會這個沒娘的郡主,更不會半夜三更來小院。

    況且……門是栓著的!

    席曼允翻身而起,卻有一個速度比她更快。一雙手快速伸過來,抓緊她的衣領,將她擰起來。

    不一會,小院外火把漸漸明晰。

    席曼允掙扎幾下,有幾分惱怒這具嚴重營養不良的身子。對方臉蒙黑布,看不了全貌,但眼眸裏的焦急已經露出他的心慌。

    是個刺客,雖然不知道他夜闖王府,所為何事。但席曼允清楚的感覺到脖子上那把劍,是多麼的冰冷。也許這麼多年,王府上下,早就忘記還有一個郡主的存在。

    與其等別人來救,還不如自救。

    “再不走,護衛一到,你便插翅難飛了。”

    黑衣人一愣,低頭打量手裏的人質。

    明明生死掌握在他手裏,這小女孩卻一臉平淡沉靜,絲毫不為脖子上的劍膽怯。

    為什麼能這麼冷靜?與那張稚氣的臉截然不同的沉穩,眼裏更加沒有一點畏懼。

    “不怕我殺了你?”不知為什麼這麼問,但直覺告訴他,這小女孩將來肯定不簡單。住如此破爛的小屋,估計身份高不到哪兒去,抓了她,威脅不到護衛。眼裏閃過一絲殺機……

    席曼允在21世紀的殺手組織待了十幾年,這樣的眼神,她太過瞭解。

    “你若殺了我,一定走不出王府。現在只有我能為你指出一條路,避開護衛的追擊,才能讓你全身而退。”席曼允清明的眼,對上他。

    黑衣人眸子閃爍了一下,似乎在考慮。

    “你已經沒時間考慮,做決定吧!”

    小女孩說得對,已經不少護衛進入小院了,再耽擱一會這小屋便會被團團包圍住。他的確沒有時間去考慮這孩子,到底是不是騙他。

    劍收回,黑衣人扛起小女孩,“怎麼讓我出去?要是我出不去,你也別想活命。”

    “從窗戶走,屋後有一條小路,可以走出小院。”席曼允秀眉皺了皺,被倒扛著,十分不爽。

    迎面而來的冷風,令席曼允打了個寒顫。僅著單衣,在夜晚下看起來是那麼脆弱。

    黑衣人剛閃身出窗戶,小屋的門砰然一聲被踹開。席曼允回看了一眼,終日無人拜訪的小院,第一次迎來這麼多‘客人’。

    這條偏僻的小路,是席曼允無聊散步時發現的。但能否通出王府,席曼允無從得知,因為她從沒有去探究過。剛說幫助黑衣人逃走,不過是權宜之策。

    黑衣人個頭很高,從眉目之間,看得出是個青年,應該還是個長得不錯的青年。看著周圍越發陌生的環境,黑衣人露出了不耐,在他想像裏,岑王府沒這麼大,怎麼走了那麼久,還不到盡頭?

    “小丫頭,你是不是騙我?”

    “沒有。”席曼允口齒清晰的吐出二字,便閉口不答。

    黑衣人見席曼允繃著的小臉,壓下不快,眼角揚起一絲狡黠,道:“小孩子是不能說謊的,你帶我出王府,我便放你回去,如何?”

    “你當我三歲小孩嗎?”席曼允冷哼一聲,淡淡的語氣中,似乎帶著嘲諷。

    真是軟硬不吃的臭小孩,黑衣人有些好奇,到底什麼樣的父母,才能教出這般的鬼靈精!

    “這棵樹,我貌似剛見過一次。”席曼允指向右邊道上的一棵樹。

    席曼允一點醒,黑衣人也發現了不對。當他逃出小屋不久,那群護衛還跟著的,而現在身後一個護衛也沒跟來?他們是何時停下的?

    “難怪!這裏設了卦法!八卦而變六十四爻,周而復始變化無窮。我們進來之後,不迷路才怪。”

    “八卦?”席曼允想起中國古代神秘的八卦陣,難道這個朝代也有八卦?

    黑衣人難得露出得意,“你還是小孩,這些不懂很平常。”

    席曼允不做解釋,但八卦的奧秘,一般人的確不能明白。席曼允看向周圍,覺得設陣之人,說不定跟自己也是穿越過來的?

    畢竟是老祖宗的東西,席曼允對八卦的理解,絕對不是這個時代的人可以比擬的。眼裏的精光一閃而逝,剛還沒想到如何脫身,這片樹林倒是給了她一個不錯的機會。

    “走出這片樹林,便是王府後門。”席曼允說謊間,沒有一絲臉紅。

    黑衣人越看這小孩,越覺得這張小臉順眼。

    “我看你在王府,過得也不好,不如跟我走?至少能讓你吃好的,住好的。”黑衣人看著席曼允,殺心漸漸收起。覺得這麼個可愛的小孩,殺了挺可惜,不如留在身邊玩玩。

    席曼允眼珠轉了一圈,離開王府?這個問題她還沒想過。她現在不過是個八歲大的孩子,出了王府,被人賣了也說不定。而這個人,一看就不是好人,跟他走,自己平靜的生活,就算走到盡頭了。

    上輩子一出生,就在組織裏訓練,然後就是接受任務不斷殺人。雖然這八年的生活不好,但這份平靜,席曼允不想打破。

    “我不走。”她說了一連串的謊話,若是等黑衣人發現她在哄騙他,到時候絕對不是吃刀子這麼簡單。

    “不走?你在我手上,走不走,不是你說了算。”

    “你沒本事困住我!”

    席曼允撐著他肩膀,翻身跳下去,用盡一直蓄留的力氣,以最快的速度沖進樹林之中。

    黑衣人肩頭一重,重心往下沉,等一轉身,只見小女孩逐漸消失在樹林的背影。

    “真是個鬼靈精,遲早我會回來找你的!”黑衣人左右看了看,八卦陣不容易破,他必須早點破陣離開王府,否則等天一亮,再想出王府,就難上加難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440980600 發表於 2014-6-21 11:32 PM

第二章 相遇父親

    天邊漸漸露出魚肚白,席曼允在夜裏凍了一夜,手腳已經僵硬。這樹林雖然不大,但卦陣卻是經過精心設置過的。費了兩個多時辰,她才繞出樹林。

    席曼允知道自己堅持不了多久,身子本就營養不良,如今更是凍了一夜,走幾步,便要咳嗽幾聲。看著樹林盡頭的小樓,席曼允進退兩難。

    如果不進去,以她的體力,不可能沿路重返小屋。但如果進去……會不會有未知的危險。

    席曼允靠著樹幹,兩眼已經開始發暈。

    看來這由不得她選擇啊!

    站直身子,席曼允往前跨了幾步。

    嘎吱一聲,腳下的樹枝響起來,右側快速飛出一支箭,緊接著又是十幾支。

    有機關!

    真是體力不行,腦子也發懵。小樓外已經設有卦陣,到了小樓機關豈不是更多?

    往右邊一躲,密密麻麻的箭轉眼而至。席曼允一翻身,眼疾手快拽住差點劃破她手臂的一支箭。

    心裏暗自慶倖,還好以前覺得身子差,總是反復練習前世的格鬥招數,鍛煉身子。這身子雖差,但靈活性很高。

    “王爺,有人闖入小樓。”

    朱飛快步跑上小樓,手掌按著腰間佩劍,臉上的表情很嚴肅很呆板。

    小樓柵欄前站著一年輕男子,頭髮黑亮順直,直達腰間。朱飛不敢抬頭看那人,目光順著柵欄看向樹林,視線落在和正躲避箭羽的人影身上。樹林裏彌漫著霧氣,隱隱約約只能看見個模糊的身影,其他的看不真切。

    原來王爺已經發現了。

    “是什麼人?”

    那人轉身,身上只披了一件黑色華袍,單薄的衣服在寒冷的天氣裏,讓人看了就覺得冷。但那人像是沒有知覺,緩緩轉身,英俊的臉龐,一如千年不化的冰霜。

    “屬下已派人去查,這就去擒下那人。”

    話音一落,小樓下方傳來一聲悶哼。

    席曼允捂住被箭羽擦過的肩頭,體力不支,令她速度緩慢下來,而射來的箭羽越來越多。

    “是……是個小孩?”朱飛不相信的擦擦眼,透過霧氣,那人的個頭不高,一頭散落的烏髮,無不昭示這是個孩子。

    這個小孩竟然能走出卦陣!還能在箭羽裏存活這麼久!

    太多的不可思議。

    正準備請示王爺如何處理這孩子,轉頭一看,王爺的身影已經消失。

    席曼允看著前面的密密麻麻的箭羽,再也提不起力氣去躲閃。反正穿越過來,已經賺了八年,老天要把這命收回去,也沒什麼錯,為什麼不泰然接受?

    席旻岑聽到是個孩子時,便覺得驚訝,天下能走出那片樹林的人,沒幾個。今日竟被一個孩子闖進來,一時他對這孩子產生了一點點興趣。而在看見眼前的孩子,淡然接受死亡時,又不得不疑惑。

    才一個八歲的孩子,面對箭羽為何沒有膽怯,為什麼在她臉上,寫滿了一股滄桑?

    “真能看透死亡?”冰冷的聲音響起在耳側。

    “看透嗎?當然不是。”幾乎是脫口而出,她要是真能看透死亡,會每日忍受奶媽克扣的飯菜,每日在小屋被凍得手腳冰涼嗎?

    腰間突然被一個力道勒緊,天旋地轉間,席曼允撞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而離他們只有一米的箭羽,竟像撞上一股氣浪,被反震回去。在席曼允驚訝這人武功之時,下一瞬間,他們站的地方已經移到了小樓上。

    一隻大手按住她流血的肩頭,“疼嗎?”

    席曼允盯著那人面無表情的臉,下意識點點頭,根本沒意識到她還在那人懷裏。

    朱飛睜大了眼睛,沒想到王爺竟然會救這個毫不相干的小孩子。但這些都不是關鍵,關鍵是王爺抱著這個孩子!王爺可是連自己的親生孩子都未抱過一次。

    貼上溫暖的懷抱,席曼允的知覺開始慢慢恢復。

    樹林後的紅日,漸漸爬上天際,一點點驅逐著冰寒。

    “王爺,該上早朝了。”朱飛提醒了一聲。

    席旻岑點點頭,看見小女孩僅僅穿了一件白色單衣,微不可察的皺了下眉頭。

    “去準備一套衣服,給她穿上。在本王回來之前,好好照顧這孩子。”席旻岑吩咐道,抱著孩子進屋裏。

    這房間每個角落,都擺著火爐,剛進屋子,一陣陣溫暖像是潮水湧來圍住了她。

    朱飛有些困惑,為什麼王爺貌似很關心這孩子似的?但王爺的命令,他不能違抗。在沒有明白王爺的打算前,只能服從。

    席旻岑喜歡清靜,這處小樓是他休息的地方。除了朱飛一個護衛,其他的人全留在了樹林之外。而席旻岑除了在這裏睡覺,其他時間都在外面。如果那個黑衣人有幸出去,面對的不是王府後門,而是席旻岑的眾多守衛。席曼允心裏為他小小的默哀一把,逃生之路,愈加困難啊。

    席曼允往他懷裏拱了拱,這個太過年輕的男人,是她生理上的父親?與她有血緣關係的男人?那個傳聞裏冷血無情的九王爺席旻岑?

    對比了一下他們倆的臉,席曼允覺得一點也不象。他是那種有堅毅五官的男子,光是看一眼,就知道這種人是非常強勢自信驕傲,當然,他有驕傲的資本。

    朝廷上幾乎所有的軍權,全掌握在這男人的手裏。可以這麼說,這個男人打個噴嚏,朝廷大臣便要抖上三抖。

    “你在想什麼?”席旻岑放下孩子,細細打量她。

    “幾歲?”

    “八歲。”席曼允直視他的眼睛,也想看看這個所謂的父親,八年來對她不聞不問的人。

    八歲麼?席旻岑捏了捏她細小的胳膊,看起來只有六歲。

    “好好待在這裏,本王沒回來之前,不准出這房。”席旻岑站起來,往外面走去。

    房門關上,席曼允看了下房間,佈置很簡單,每一樣東西看似普通,卻珍貴非凡。

    “查查這孩子的身份,本王要確切的消息。”席旻岑一邊走出小樓,一邊對朱飛吩咐道。

    這個孩子,他很感興趣。...<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440980600 發表於 2014-6-21 11:36 PM

第三章 補償虧欠

    在席旻岑去早朝的短短時間內,朱飛已經摸清昨夜的事情經過。但最吃驚的莫過於這個臉皮蠟黃,瘦得只剩下骨頭的小女孩,竟是王爺的大女兒曼允郡主。

    席旻岑十七歲那年,曾得一女,賜名曼允。其母沈竇,難產而逝。時隔八年,這個沒有娘親的孩子,向來不被人提及,所以很快被人遺忘在無人的角落。

    朱飛這一查,將她這八年的生活全摸了個透徹。就連她何時走路,何時說話,都查得一清二楚。

    “郡主,請上藥。”朱飛板著臉,雙眉皺在一起。這話他說了不下十次,而那小女孩坐在椅子上,一聲未吭過。這位主子不上藥,等那位主子一回來,就沒他好果子吃。

    見小女孩還是無動於衷,朱飛把金瘡藥往桌案一擱,“郡主,屬下得罪了。”

    說著,朱飛竟然伸手來抓曼允。

    曼允靜坐了一會,力氣已經恢復了一些,往旁邊一閃,朱飛伸過來的手頓時落空。

    在朱飛驚訝曼允的靈活性時,曼允一腳踹上他肚子,將他踢開。

    “我不喜歡別人靠近。”又重新坐好,曼允感到肩頭一陣刺疼,顯然是剛才動作太大,牽動了傷口。

    “郡主,你別動,請讓屬下為您上藥。”

    曼允秀氣的眉毛一皺,“我說了,不喜歡別人碰我身體。”

    朱飛為難地看著郡主,“可是這傷……”

    曼允冷眼看他,眼裏絲毫沒有妥協。肩頭的傷靠近後背,光靠她一個人,是不能好好上藥的。但多年的殺手經驗,讓她總保持著警覺,不喜歡有人靠自己太近。

    席旻岑下朝剛好看見這一幕,見小孩還穿著離去時的單衣,周圍的溫度速度降下幾分。那種仿佛實質的壓迫感,令席曼允感到非常不舒服。

    “朱飛,你先下去。”席旻岑擺擺手,示意他留下金瘡藥,可以走了。

    等房門一關,室內一片安靜。席旻岑不開口,曼允同樣保持沉默。

    在回府的路上,席旻岑已經聽屬下彙報了昨夜的事情。曼允所住的小院,在樹林右側。那條小路,已經荒廢了十多年,是當初建造王府時,工匠不小心留下的通道。很難想像,一個八歲孩子,能從刺客手中逃走,安然走出卦陣。

    想起她躲閃箭羽時的身手,席旻岑很清楚這孩子雖然會些招數,但沒有一絲內力。

    “你跟誰學過武功?”席旻岑坐在曼允左側。

    他剛坐下,曼允本能的移開,隔他遠一些。這個小動作沒有逃過席旻岑的眼睛,不知為何,這個防備的動作,令他心裏非常不舒服。

    “沒學過。”曼允沒傻到把自己帶著記憶投胎的事情,告訴席旻岑。

    知道小孩沒說實話,但席旻岑沒有追問。拿起桌案上的金瘡藥,又看看她已經乾涸帶血的肩頭。

    “過來。”扭開瓶塞,席旻岑見曼允還是沒動,語氣不帶一點溫度,“話不要本王說第二次。”

    人向來都是欺善怕惡的,席曼允也不另外。她有膽量跟朱飛過招,卻不想違背眼前的男人。不知是不是血緣關係在作祟,曼允竟覺得眼前的男人,並不像傳聞那麼可怕。

    身子往前傾斜,曼允正準備揭開衣襟,一雙略帶繭子的大手立刻按住她的小手掌。

    “別揭,本王來解。”

    血液乾涸後,傷口和衣服已經黏在一起。剛看見這孩子要直接揭開衣服,席旻岑的手不知怎麼的就伸了過去。席旻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只知道真這麼揭開,這傷口又要流血了。

    他十八歲便上戰場征戰,殺過數不盡的敵人,看過流不完的鮮血,卻在看見這孩子流血時,心裏有一點點的不痛快。

    輕輕的揭開小孩的衣繩,在靠近肩頭時,席旻岑的動作不由得變得更加小心。

    曼允咬緊貝齒,忍住衣服和傷口分離時的疼苦。傷口雖疼,但心裏卻冒出一股小小的甜蜜。看著那人認真為自己上藥的神情,曼允覺得眼睛酸酸的。前世沒有體會到一絲一毫的親情,更沒有人會怕她疼。而這人為她處理傷口時極為小心翼翼,還不時用嘴巴吹氣,這樣被人關懷備至,還是第一次。

    “很疼?”席旻岑停下灑藥的手,抬起頭問。

    曼允搖頭,“不疼。”

    肩頭上的疼,不算什麼。前世就算中槍,她也是直接用刀子挑出來的,這點疼,真不算什麼。

    “那忍著。”說著,席旻岑倒了少許藥粉在傷口。

    曼允倒吸一口氣,嘴唇咬得泛白。

    席旻岑見小孩忍著疼,不叫一聲疼,眼裏閃過異樣的情緒,但很快被他壓制下去。

    從桌上取來白紗布,他將曼允的肩頭包紮好,手覆上她的唇。

    “別咬了,再咬就得破了。”掰開她的嘴唇,席旻岑揉著小孩的額頭。觸感很好,溫溫熱熱的,他也拿不准為什麼第一眼看見這個小孩,就想將她放在手心裏寵。別說什麼血緣關係,在皇家最不牢靠的就是血緣。再說,他和她之間……

    低頭看著那張帶著稚氣的臉,席旻岑輕輕捏了下,既然遇見,沒有放手的道理。

    曼允鬆開緊咬著的唇,抬起清澈的雙眼,“你不問我是誰嗎?”因為剛咬得過緊,聲音還有些嘶啞。

    “本王想知道,自然會知道。”席旻岑同樣看著她,“你是我的……女兒席曼允。”

    “那我是不是該叫你一聲父王?”曼允移開在他手裏的頭,這個無形的動作,讓席旻岑手僵在半空。

    看出小孩在拒絕他,席旻岑的臉色唰得冷下去。眼裏的冰冷,饒是曼允看了,也有幾分膽怯。

    “你是在怪本王這八年來對你不聞不問?”席旻岑收回手,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但從語氣的冰冷程度,可以判斷這個人已經動怒。

    曼允自問,怪他嗎?不是。她只不過不想和別人太過親近。當年進殺手組織,她依稀記得被告知的第一句話。

    殺手,不該有感情。

    “如果你是在怪本王,那麼本王告訴你,從現在開始,本王會補償這八年來對你的虧欠。”席旻岑伸手一探,曼允已經被他抱在懷裏,速度快得她無法捕捉。

    “我沒覺得你對我有所虧欠。”曼允張嘴反駁,在他懷裏掙扎了幾下,奈何她的身子只有八歲,她的力氣對於席旻岑來說,根本不值一提。

    “是嗎?可是本王說有。”

    “從今往後……你便同本王同住小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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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0980600 發表於 2014-6-21 11:40 PM

第四章 卸下偽裝

    曼允有反抗的餘地嗎?自始至終都是這個男人一直在說。就算她不需要補償,恐怕這個男人也會硬塞給她。

    咚咚咚……房門傳來敲擊。

    “王爺,郡主的衣服送來了。”

    “進來。”席旻岑握緊曼允的手,將她牢牢固定在懷裏。

    朱飛見席旻岑抱著曼允,眼神微閃。但到底是席旻岑的得力手下,只驚訝了一瞬,便收好自己的情緒。

    “把衣服放下,就退下吧。”席旻岑未抬眼看他,淡淡的吩咐。

    “是。”朱飛剛擱下衣服,窗戶邊突然傳來幾聲翅膀撲打的聲音。

    小樓從來不讓外人進入,每日到吃飯的時間,王府就會派一隻白鴿來通知。白鴿停在窗戶上,咕咕叫喚了幾聲,像是提醒他們該吃飯了,便又飛上藍天。

    “把衣服換了,等會出去吃午膳。”席旻岑拿起衣服遞給曼允。

    這樣關懷入微對人,席旻岑還是第一次。朱飛回頭望了一眼,在觸及王爺冰寒的目光時,迅速低頭疾步走出去。

    在朱飛的印象中,王爺一直都是無情無愛的,就算是先皇過世,王爺也沒表現出有何不同。臉上的冰寒,更是沒有一丁點的變化。

    若非對方只是一個八歲的小孩,朱飛一定認為她給王爺下了盅。否則王爺怎麼會平白無故對一個人那麼好?就算是皇上,王爺同出一脈的三皇兄,王爺也沒有關心到如此地步!

    在席旻岑懷裏動了幾下,曼允見他還沒鬆手的意思,轉頭看他,“你不放手,我怎麼換衣服?”

    聞言,席旻岑不舍的鬆開手。這小孩雖然瘦得跟柴似的,但抱在懷裏,有一種說不出的舒服。席旻岑向來是個隨心的人,心裏想什麼,就會做什麼。特別是對自己喜歡的東西,從來都不懂得放手。

    曼允滑下椅子,用沒有受傷的手拿起衣服,往屏風後走去。

    似乎不放心席旻岑,曼允回頭,皺著眉道:“你別跟過來。”

    知道自己不過是個八歲的孩子,而且對方還是這個身子的父親,一定不會產生什麼非分之想。但曼允作為殺手,早習慣了不相信任何人,所以對這個強大的父親,難免有一絲防備。

    席旻岑支著下巴愣了一下,以為小孩在害羞,便點了點頭。

    鬆了一口氣,曼允走到屏風後。由於肩膀受傷,那只手根本不能抬,一點力也使不上。平常穿衣服這種小事,突然變得困難。褪下衣襟,臉上的蠟黃色和潔白的肌膚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曼允很小就會偽裝自己,總是在臉上塗了些草汁,這樣可以讓她變得不起眼,更能在別人眼皮下得到一份平靜的生活。新衣服的料子很柔軟,和她八年來穿的麻衣,根本不在一個檔次。果然,人各有異,各有各的命。光這麼件衣服,足夠平民百姓過一輩子了吧?

    屏風是木制的,看不到後面的情形。隔了半響,席旻岑等著花兒都謝了,小人兒仍舊沒有出來。不耐的站起身,正準備催促幾聲,卻聽到屏風後?一聲倒地聲。

    運起輕功,席旻岑來不及多想,已經沖了進去。

    曼允狼狽的趴在地上,有一半的衣服倒掛在她身上。抬頭看見席旻岑站在身前,趕緊用衣服包住身子。

    “不是叫你不准進來嗎?”曼允不慌不忙的從地上爬起來。

    低頭看托在地上的一截衣服……長了,不合穿。剛就是踩著衣角,才摔倒的。

    “不用遮了,該看的,不該看的,本王都看見了。”

    曼允氣結,沒見過有人能理直氣壯說出這番話!

    “允兒惱羞成怒了?”席旻岑緩緩走過來,眼裏含著一抹玩味。

    早就覺得這孩子不簡單,沒想還有這麼一招。他就說,那個女人生的孩子,容貌怎麼會平凡?就算不是傾城之姿,也不該長得面黃醜陋,像個醜小鴨。

    允兒?曼允不反感這個稱呼,至少從這個男人口中說出來,她不反感。

    一把將小孩抱起,席旻岑百年不見一絲笑容的臉上,露出一抹興然,“允兒穿衣服不方便,不如由父王代勞。你從小就不在本王身邊,如今受傷了,本王更加得好好照顧你。”

    一件件為她理好衣襟,席旻岑揉了揉她的小臉蛋。

    “記住,有本王在,沒有人能傷害你,所以這些不必要的偽裝,收起來吧。”抱起曼允,席旻岑走出屏風,單手拿起水盆邊的帕子,往曼允臉上擦。

    凡帕子擦過的地方,露出一抹潔白膚色。

    席旻岑重新打量曼允,個頭雖然沒有同齡人高,但這張臉卻如出水的芙蓉,任誰看了都會覺得清新。

    捏捏她細小的胳膊,看來得好好補補,營養不良,可不是件好事情。

    “你不可能每時每刻都在我身邊,所以你剛說的話,我不信。”眼眸裏非常認真,曼允擋下他的手,似乎他剛說的話,不過是一句玩笑。

    “本王從不說玩笑,說出口的話,便一定會允諾。”不顧曼允擋著的手,席旻岑輕輕擦掉她臉上的草汁。

    “我憑什麼相信?”曼允試探的問。

    “要是本王違背了這番話,天打五雷轟,如何?”席旻岑毋庸置疑的看她,“允兒,懷疑誰,也別懷疑你父王,因為父王絕對不會做出任何傷害你的事情。”

    像是保證,像是承諾,曼允心裏最後一堵圍牆,在這番話前,全然崩潰。抱住席旻岑的脖子,頭埋在他的脖頸,如同一隻小貓不停的亂蹭。

    “父王……”這是曼允第一次這麼叫,像是一種認定。當這一聲‘父王’叫出口,這個男人在她心裏,已經有了一定的分量。

    似乎很喜歡聽見這聲‘父王’,席旻岑忍不住讓曼允多叫了幾次。

    當席旻岑抱著郡主出來時,朱飛整個人驚得原地呆住。王爺嘴邊那抹淡淡的笑容,不會是他看錯眼了吧?揉了幾下眼睛,朱飛才反應過來,跟上王爺的腳步。

    沒看錯,雖然那抹笑容很淡,淡得幾乎不能察覺,但朱飛知道……王爺的確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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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0980600 發表於 2014-6-21 11:44 PM

第五章 有人劫獄

    費了曼允一個晚上才走出的樹林,席旻岑只花了一刻鐘。樹林週邊每隔一米,就守著一個護衛,在看見王爺出來後,皆彎腰行禮。目光觸及王爺懷裏的孩子,都多看了幾眼。

    孩子雖然很瘦,但一張小臉粉嫩粉嫩,十分可愛。

    早聞王爺不喜歡有人近身,他們總是隔得很遠,如今看見王爺抱著個孩子,說不出的詫異。

    曼允往席旻岑懷裏縮了縮,阻斷別人看來的眼光。倒不是害羞,只不過這種探究性的目光,很令人厭惡。

    當席旻岑抱著曼允走進王府大廳,圓桌上已經擺滿佳餚。

    飯菜的香氣,遠遠就飄進了鼻間。一碟碟冒著熱氣的佳餚,引人食指大動。

    自從昨晚後,曼允便一直餓著肚子。如今看見一桌菜,肚子不爭氣的呱呱叫起來。

    “真是個小饞蟲。”席旻岑輕刮曼允的鼻樑,眼光帶著幾分寵溺。

    並沒有放下曼允,席旻岑抱著她,坐到主位。

    抬頭望了眼旁邊愣著的奴婢,立刻有人上前夾菜。

    奴僕們心裏皆犯起嘀咕,這是誰家的孩子啊?長得這麼可愛,難怪王爺會喜歡。

    “看什麼看,這是小郡主。”朱飛銳利的目光下,提醒奴婢們不是什麼東西,都能好奇的。

    朱飛是個嚴肅的人,平日裏總板著臉,王府上下都有點怕他。看見他投來的目光,當即收起自己那點好奇的心思。

    主子的心意,向來不是下人可以猜度的。他們差點就犯了禁忌。

    這個回答,令眾人心頭一顫。這個小女孩是住在小院的郡主?

    王爺自今沒有娶過一門妻室,自從八年前一個大肚子女人找上門來,便住進那小院。那個女人沒有受過封號,但是當生下小郡主後,王爺金屋藏嬌的事情不小心傳進了皇宮。

    那時候先皇還在世,幾乎是二話不說,就賜了個‘郡主’名號給小嬰兒。

    八年不為外人所見的小郡主,竟然見到了王爺?看來老天的眼睛,真是睜著的。

    “吃點這個。”席旻岑夾起一片竹筍,送到曼允嘴邊。

    曼允想拒絕,但是當著那麼多下人的面,又不好拂了他的意。只好將一直不喜歡吃的竹筍含進嘴裏。

    輕輕咬了一口,曼允皺起了眉頭。

    席旻岑注意到她臉上的變化,拍拍她的下巴,道:“吐出來。”

    “嗯?”曼允不解的看著他。

    “不愛吃的東西,下次給本王說,本王不會逼你。”

    席旻岑端來一個小碗,曼允對準那個小碗,吐出了那片筍子。

    心裏泛起一絲絲甜蜜,有父親的感覺挺不錯。

    “想吃什麼,父王給你夾。”

    看著這父慈子孝的一幕,王府上下有種不真實的錯覺。這還是他們冰冷無情的九王爺麼?

    “稟……稟告王爺,有人劫獄。”門外慌慌張張奔進一個人,撞上桌子,好幾碟菜濺翻在地上。

    這個人和朱飛有八分相像,但眉宇之間多了分活氣。

    “朱揚,注意你的言行。”朱飛叱喝一聲,令朱揚的步子一頓。幸虧沒濺到王爺身上,否則王爺一生氣,後果不堪設想。

    “哥,整天繃著臉有什麼用?王爺才不會這麼小氣!”手搭在朱飛肩頭上一按,運了幾分內力,加重力量。

    朱飛也不是吃素的,肩頭一抖,也用上幾分內力,將那只手,震飛出去。

    到底不是朱飛的對手,朱揚顫顫收回手掌,狠狠瞪了朱飛一眼。

    “以大欺小。”

    朱飛伸腿就踹他一腳,非常恨鐵不成鋼,“說正事,王爺把王府的安全交給你,不是給你當兒戲的。”

    “你看不起人!”朱揚出掌就想和朱飛幹架,但看見席旻岑射來的冷眼,下意識,吞了口水,立刻收掌,端正站好。

    曼允暗自打量兩人,這兩人雖然是孿生子,但性格卻差了十萬八千里。一個呆板嚴肅,一個活潑好動。

    “王爺,剛有大批蒙面人闖入王府,正沖往地牢。”

    朱揚在席旻岑面前,絲毫不敢放肆,說話也一板一眼,不敢敷衍對待。也許外人不知道王爺冰冷到何種地步,但從小跟從他的朱姓兄弟卻是一清二楚。眼睛偷偷瞟向曼允,真是個不錯的小孩,特別是那雙眼,比溪水還清澈。

    “當我岑王府是說闖,就能闖的嗎?朱飛,朱揚,帶些護衛去,要生擒!”席旻岑放下碗筷,將曼允放在椅子上,剛還冰寒不化的眼神變得溫柔,道:“允兒,你先在這裏吃飯,父王有事,一會再來看你。”

    揉揉她的小腦袋,席旻岑可沒有忘記,昨晚上就是那個黑衣人挾持允兒的!

    “知道了,父王。”拍開繼續蹂躪她頭髮的大手掌,曼允有一絲不滿,再揉下去,還不成雞窩了?

    王府闖進刺客,伺候的婢女都有幾分害怕,眼睛時不時往外面瞟。

    打鬥的聲音很大,從很遠的地方慢慢靠近。不一會大批的蒙面人出現在大廳,而他們身後緊跟著的就是護衛。

    兵刃相接,刀光劍影,當幾個蒙面人沖進來時,大廳裏立刻亂作一團。好幾個婢女一哄而散,躲到房間角落。

    蒙面人中間護著的那個人,曼允見過。雖然他沒有再蒙面,但曼允記得那雙略帶狡黠的眼睛。

    幾乎一瞬間,兩人的目光對上。

    “是你啊!小丫頭害得我好找,昨晚你可把我害慘了!”那個青年遲疑了一下,認出曼允。雖然小丫頭的臉蛋,比昨夜要乾淨粉嫩。但那雙靈動的眸子,就像一個標誌,令他不能忘記。

    雙手成掌,青年迅速攻向曼允,曼允踢開椅子,和那男人撞上。

    椅子頓時四分五裂。

    那人身上帶著幾條鞭痕,曼允想也不用想,肯定是昨夜他走出樹林,被守衛抓了個現形,然後被嚴刑拷打了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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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0980600 發表於 2014-6-21 11:47 PM

第六章 楓葉胎記

    曼允幾個旋轉,跳上圓桌。堪堪躲過青年的攻擊,在他又要伸手過來時,長腿一掃,正中青年腰間的鞭痕。

    青年一吃疼,忍不住吼:“小丫頭,卑鄙!”

    攻哪里不好,偏偏攻他受傷的地方。

    鞭痕還沒結疤,被這小丫頭一踢,鮮血又重新流出,染濕了黑衣。

    昨晚他竟然笨到相信這個滿嘴謊言的小丫頭!這丫頭昨夜還穿的破破爛爛,在小屋子裏受餓受凍,今日卻在這裏吃香喝辣。虧他剛被屬下從地牢裏救出來,就急急忙忙派人去找這個小丫頭騙子。

    怕這個小丫頭沒找到出路,餓死在樹林裏!

    看來純粹是他多擔心了,這個丫頭的生活,不知道多麼美滋滋?。

    史明非恨得牙癢癢,恨不得抓住這個丫頭,痛揍一頓,一解心頭悶氣。手下的招數越發淩厲,一點沒有手下留情。

    曼允單手過招非常吃力,咬緊牙齒,不顧裂開的傷口,跟他對打起來。

    血一流出來,史明非就有點後悔了,他一個大男人,跟一個小女孩較真幹嘛?

    不過他現在十分好奇小丫頭的身份!這裏是王府大廳,沒有身份的人,怎麼可能在這裏吃飯?光看她的一身打扮,怎麼也和昨天那個小女孩,沾不上一點邊。

    “小丫頭,這梁子結大了!”他史明非是誰?向來恩怨分明,這丫頭害的他被鞭打一頓,這口氣,絕對吞不下。

    “有本事,就放馬過來,我也不怕你!”

    放狠話,誰不會?要是她真是個八歲稚童,恐怕早被嚇得流褲子了。但實際上,她不是!

    前世二十年,不是白活的。光憑一句話,就想嚇退她,絕不可能。

    曼允見招拆招,竟然跟史明非打得不相上下。

    “少主,快走。九王爺馬上就追過來了。”旁邊一個中年蒙面人砍掉一個守衛,湊過到勸道。

    史明非也知道時間緊迫,這岑王府守備森嚴。要不是昨晚他被抓住,一群屬下也不會冒險進來救人。他們耽擱不起時間,外面一大半人馬已經被護衛解決。

    這次闖岑王府,他們可謂損失嚴重。

    只可惜,這麼大的傷亡,竟然也沒找到他想要的人!

    “孟叔,幫我抓住這個小丫頭騙子,一起帶走!”拔出劍,史明非動真格了。

    剛才是怕傷著這丫頭,現在看來她的身手不錯,要想抓住她必須出真功夫。

    “少主,這都什麼時候了!還抓什麼人!”孟叔拉住史明非的胳膊,就往外扯。

    十分懊惱平時穩重的少主,現在竟然不懂事情的輕急緩重。要是今日再被九王爺抓住,他們就吃不了兜著走。就算主上出面,恐怕也不敢開罪九王爺。

    光是他們昨晚被發現,已經令主上很為難。

    現在要是再留下什麼把柄……事情後果想都不敢想。

    “孟叔,你別扯我。今日不帶走這小丫頭,我是不會走的。”甩開孟叔的手掌,衣袖嘩啦扯下。

    史明非右手臂上露出一塊顯眼的紅色楓葉胎記,十分的絢麗。孟叔剛一看見,迅速撕下一塊衣布,將那個胎記死死纏住,似乎見不得人。

    史明非臉色也頓時黑下來,往四周一看,幸好沒有人看見。

    但目光在看到曼允時,剛還怒氣衝衝的臉,一下子變得陰狠。似乎只要曼允敢說‘她看見了’,史明非就會果決的給她一刀,讓她永遠守著這個秘密。

    曼允同時臉色一變,小手暗自按住腰間。

    那個胎記……

    曼允來不及細想,孟叔揚起手掌,已經朝她劈來。

    動作快,狠,准。根本不像史明非處處給曼允留著生路……

    曼允滑到桌子下,桌子剛好擋住劈來的大刀。桌子一分為二,躲在角落的婢女全嚇得一抖。

    史明非感覺到孟叔眼裏的殺氣,沖過來揚劍擋下孟叔的第二招。

    “孟叔,先抓回去。”

    “少主,現在你還護著她作甚。要是她說出去,這後果,不是你我能承受的!”大刀往前壓幾分,掙脫史明非的劍。

    曼允撐起手,往外逃。

    而那個孟叔怎麼肯甘休!舉著大刀,快速追出來。

    曼允沒學過輕功,光是憑兩條腿,很快被孟叔追上。

    那個胎記,應該是某一家族的印記。只要被人發現,身份就能猜出不離十。若非如此,這個被稱之為孟叔的男人,也不會這麼焦急想要殺掉唯一看見這個印記的曼允。

    九王爺在豐晏國的勢力,只手遮天。令願得罪皇上,也不能得罪手握重軍的九王爺!

    要是史明非的身份一暴露,到時候掀起大波,誰也沒辦法平息!

    曼允手裏沒有武器,體力和速度都跟孟叔差了不止一截半截。若不是史明非接二連三的擋住孟叔,曼允早就被砍成幾塊了。

    “我看你還怎麼躲!”孟叔掄起大刀,背部擋住跟過來的少主。一刀朝曼允砍去……

    他的刀,足足有三尺。一刀下去,沒有人會懷疑,能將人劈成兩半。

    曼允躲閃不及,只能睜著眼看著那刀落下。

    撕心裂肺的疼痛感,沒有如期降臨。

    如神袛般的英俊男子,幾乎是一個瞬間擋住身前。冷酷的臉龐,深邃的眼神,如刀鋒般的劍眉。在這一刻,比任何時候,都更加有魅力。

    席旻岑臉上沒有表情,但含著冰寒的眼眸,讓人一看,涼從心起。手臂微抬,雙指輕輕一夾,穩穩夾住砍下來的大刀。

    充滿危險性的大刀,在他手裏像是一根破銅爛鐵。手指一合攏,大刀碎裂成幾截。

    在場的蒙面人嚇得退後一步……

    孟叔的功夫,在他們之中是最高的。連孟叔都接不住九王爺一招,那麼他們純粹就是來送死的。

    膽怯,恐懼,在這刻爬起心頭。

    早聞九王爺一身武功蓋世,但在這刻看見了,除了不敢置信,再無其他。孟叔睜著眼,眼裏沒了剛才的兇狠,取代的是無邊的恐懼。

    “連本王的女兒也敢碰,你是不是太大膽了?”扔掉手裏的廢片,席旻岑俯視孟叔。

    這是強者對弱者的藐視,席旻岑往前走一步。孟叔嚇得雙腿一抖,摔倒在地。

    “你……你……”孟叔吞了下口水,卻一句話說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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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0980600 發表於 2014-6-21 11:51 PM

第七章 挾持離開

    “怎麼?威名遠播的孟將軍,就這麼點出息?見到本王,說不出話來了?”

    比起剛才的恐懼,孟叔的心倏地的掉入穀底。四肢微微發抖,不敢抬頭看一眼。

    孟刑乃鄰國南胄的一名將軍,算是小有名氣。在幾個國家裏,多多少少流傳著他的事蹟。

    說起南胄國,不得不提起第一強國豐晏國。十年前,豐晏國四處征戰。這南胄便是豐晏國征戰的第一個國家。

    當時南胄國的實力,跟豐晏國相差不多。兩國對戰三年,不見勝負。但自從十八歲的席旻岑加入軍隊帶兵,一套套的軍法戰略,占盡天時地利人和,將一個泱泱大國打得潰不成軍。

    南胄國的子民,最恨的,就屬九王爺席旻岑。

    但南胄國是南胄國,豐晏國是豐晏國。當席旻岑班師回朝,豐晏國就奉他為戰神。如今,他更是六軍統帥,手握重兵。一個個大將軍,為他是瞻。假如他吼一聲起兵造反,百分之八十的將領都會揭竿而起。

    孟刑沒想過自己的身份會暴露……

    他們帶人私闖王府,已經是大罪。更別提他們是另外一個國家的人,九王爺一生氣,會不會帶兵重新踏平南胄,還是個問題。

    席旻岑一腳踩在他胸口,反復擠壓蹂躪。

    胸口壓出一灘血跡,疼得孟刑躬身而起,狂吐了一口鮮血。

    “孟叔。”史明非上前,一劍挑開席旻岑的腿。

    但席旻岑豈是常人,早看透他的想法,反腿一踢,將他踹到花壇邊,背部撞上花壇才停下。

    孟刑來時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想的是,就算死亡,也不能暴露身份。卻沒想到席旻岑和他一照面,就戳穿了他的身份。

    這個認知,讓他打心裏害怕。

    到底九王爺是怎麼看穿他的身份?

    似乎知道他心中所想,席旻岑微微彎腰,唇瓣微微張合,“一般的刺客雖然身手不錯,但不能做到你們這麼嚴密統一。你們顯然受過嚴格的訓練,目標明確直奔地牢。更何況,孟將軍莫非忘記幾年前,你曾跟本王沙場對決過嗎?雖然只不過一招,但本王卻記下了將軍的模樣。”

    像是在恥笑一般,銳利的眼神直逼孟刑。

    孟刑額頭邊有一顆大痣,只要細心留意,認出他一點都不難。

    怪就怪他小看了席旻岑的記憶力。

    那場戰役,不止孟刑一個大將軍上場。當年也是如此,只不過一招,他便被九王爺打趴下。

    九王爺的武功,早就到達了深不可測。最可怕的卻不是這個,而是這個人的心思。

    這人如同寒冰,表情少之又少。心思藏得比海更深,無論你怎麼猜,也猜不中。

    這種令人難以捉摸的人,往往是最令人害怕的。

    孟刑往後退一步,至少以現在的情形看,九王爺還沒想要他的命。

    扯下麵巾,掛起一絲自嘲的笑容,孟刑道:“多年不見,九王爺別來無恙。”

    到底是個大將軍,雖然乃敗軍之將,但氣勢不減。

    “無恙?本王這是無恙的樣子嗎?真沒想到南胄國禮儀如此,不請自來。”

    席旻岑說話不留一點情面,話裏的冰寒,直滲人心。

    孟刑嘴角一僵,帶著悲哀看少主。他們這次惹簍子了!

    曼允並沒有關注眼前的這一幕,剛落了空閒,思緒又飄回到那個楓葉胎記。沒錯,她腰間也有這麼個胎記。她出生的那一剎那,母親便氣絕生亡。她依稀記得那女人死前柔情的一眼,伸著的手,想要觸碰她,卻碰不到的悲涼。

    也許是血緣關係,情感一直很淡薄的曼允,竟然記住了那個女人死前的模樣。她是個長相清麗普通的女人,但眉宇總帶著抹憂傷。記憶裏,她不自不覺留給了那個女人一席之地。

    親情,這東西很微妙。像是有一根無形的線,將他們聯繫在一起。明明不在意,卻獨獨忘記不了。

    從小到大,曼允沒聽過任何關於母親的事聞。

    當出現一個相同的胎記,那種疑問再一次冒上心頭。

    微微低頭看趴在地上的史明非,這個人,會不會也跟她有一絲血緣關係?

    一旦這個思想竄出來,便一發不可收拾。

    她想問一問……無論怎麼算,那個女人是她這一世的母親,她有權利瞭解她。

    對史明非眨了幾眼,史明非似乎不明白,茫然的看著她。

    四周被護衛包圍著,曼允動作不敢太大,趁著人不注意,往脖子一擱,史明非了然的點頭。

    席旻岑剛準備往孟刑身上補一腳,感覺身後勁風一過,迅速回頭。

    史明非一手舉劍,刺向席旻岑。席旻岑舉手欲還,卻發現史明非身形一轉,轉向曼允。

    席旻岑伸手抓住史明非,但史明非心中早有打算,不顧席旻岑的攻擊,身子傾斜,一把劍落在曼允的脖子上。

    而席旻岑的手掌,正抓住史明非的小腿。

    只要席旻岑想,可以輕易甩開史明非,但史明非的劍卻極其危險,只要史明非輕輕一動,那把劍隨時可以要了曼允的命。

    席旻岑向來天不怕地不怕,更沒有什麼東西能左右他。換成從前,無論對方手裏是誰的性命,他都可以眉頭不皺一下,一掌解決敢威脅他的人。

    但今天……他有了一絲猶豫。

    鬆開手,席旻岑轉身,冰寒深邃的眼似乎什麼都能看透。

    “要走,可以。放開本王的女兒。”席旻岑負手而立。

    曼允看不透席旻岑心裏怎麼想的……明明史明非什麼都還沒說,他卻先發制人。難道就不怕一鬆手,史明非會頃刻要了她的性命嗎?

    還是說,這個男人透徹的明白了一切?只不過在配合著她演戲?

    “謝王爺放一條生路,孟叔,快走。”史明非挾持著曼允,往王府大門慢慢移動。

    四處的護衛不敢靠的太近,瞧王爺的態度,誰都知道小郡主的地位,在昨夜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孟刑撐起身子,目光在席旻岑和曼允之間徘徊。艱難的邁開步子,退到史明非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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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0980600 發表於 2014-6-21 11:54 PM

第八章 上了賊船

    剛出王府,史明非挾持著曼允翻身坐上早就準備好的馬兒。回頭看艱難爬上馬的孟刑,道:“孟叔,你要不要緊?”

    “少主放心,末將還撐得住。我們趕緊走。”當看見曼允時,孟刑尷尬的不知所措。

    別人不知道,他可清楚的看見這個小丫頭如何給少主打手勢。

    虧剛才自己還追著她,要殺她。

    現在得以保命,靠的卻是這個小孩。九王爺才貌雙絕驚才風逸,生出來的女兒小小年紀,也是睿智非凡。若為男子,長大後,恐怕也能如九王爺一般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吧?

    孟刑這麼想著,直到史明非催促了幾聲,才勒緊馬繩,騎馬離開。

    “王爺,要不要派人去追?”朱飛解砍殺掉最後一個蒙面人,站到席旻岑身後。

    “不用,本王心裏有數。朱揚,把院子裏的屍體清理乾淨,砍下他們的頭,送往南胄國。”

    既然敢闖岑王府,本王也要回禮不是?

    不追究,那是不可能。岑王府不是任何人都能隨意闖的……雖然不知道他們夜闖岑王府的原因,但席旻岑向來不是個怕事的人。敢惹怒他,自然也得付出點代價。

    這幾年日子過得太安穩,如今有人送上門來給他解悶,他也不在乎陪他們玩玩。

    擺擺衣袖,席旻岑沉著臉走向王府大門。

    朱飛囑咐了朱揚幾句,跟上席旻岑,走出王府。

    朱揚苦著一張臉,“苦活,累活,全丟給我,你們怎麼不來清理屍體?”見兩人消失在大門,朱揚朝著那方向罵道。

    “額,你們別以為不加工錢,就能偷懶,趕快搬。清理完了,我還等著去吃飯?。”朱揚監督著幾個護衛,恨恨地跺了幾腳。

    馬蹄狂奔,揚起灑灑的灰塵。

    當再也看不見岑王府,史明非把劍放下,想要捏下曼允的臉蛋,但在看見曼允冷漠的眼神時,及時收回了手。

    “小丫頭,良心發現,知道要救我一命了?”甩了幾下馬鞭,馬兒又加快了速度。

    曼允不以為意,良心?在前世第一次殺人的時候,已經喂狗吃了。

    她哪兒還有良心?在她心裏,別人對她好,她就對別人好,就像是一場公平的交易。其他人,她不在乎。

    “我救你,有目的。”曼允絲毫不隱瞞。

    回望了一下消失的王府,她突然有點想念剛相認不久的父王。

    她就這麼放走了史明非,父王會不會生氣?他們應該是對立關係,她這麼做,是對不起他了吧?

    為何會如此在意父王的心情?但是做都做了,再怎麼想,也沒有後悔的機會。

    “找個地方,我們好好談談。我有話問你,問完,我就回王府。”

    史明非看著這個自信的孩子,揚起一笑,“小丫頭,現在才知道要回去?你都上賊船了,豈能說走就走?”

    “我說過,你沒本事困住我。”曼允直視他,不容忽視。

    “那是昨晚,今天沒有卦陣樹林,你還能跑出我手心?”史明非握了握手掌,眼裏的笑意遮掩不住。雖然不知道這孩子,怎麼走出卦陣。但仔細一想,王府都是她家的,一個小小的卦陣,怎麼可能困住她。

    “你別忘記,你和那位將軍都有受傷,你們有本事困住我?”曼允氣勢不減,臉上的自信沒有一絲變化。但只有她知道,如今的形勢,的確由不得她。

    他們是殘兵,自己又何嘗不是?

    肩頭的傷,隱隱作痛。雖然昨晚已經上藥,但剛才那麼大的動作,傷口早就裂開。

    “有沒有本事,一會便知。以前哪個得罪九王爺的人,還活在世上。今天我算是沾你光,靠你保住了一條命。他那麼在乎你,這麼個好棋子,不用太可惜了。”史明非不是什麼好人,有利用價值的人,當然得留住。

    用她來絆住九王爺,似乎是個不錯的選擇。

    原來那個無堅不摧的男人,竟然會在乎自己的女兒。

    曼允是他軟肋,對付他就容易多了。

    “我可不是那麼好操控,你可得想清楚。”曼允忍不住發出點點涼氣。

    “對啊,這麼人小鬼大的孩子,我還第一次看見。操控你的確不容易,所以我們慢慢來。”史明非似笑非笑,意味深長。轉頭看向孟刑,道:“孟叔,我們的人都折在岑王府裏了。反正也沒找到那個女人,我們還是先回南胄吧。若是九王爺帶兵來追,我們就逃不走了。”

    “少主說得對,可惜這次找不到,最終苦了主上。老夫不明白這些情情愛愛,服侍了主上幾十年,卻連他最後一個心願也滿足不了。臣有愧皇上。”孟刑情緒激動,又吐出一口血。

    九王爺那一腳,踩得他內力喪失七成,淤血聚于心,一時半會兒好不了。

    兩人沒有自保之力,為今之計,只有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你們在找什麼人?你又是什麼人?”曼允抬起犀利的眼,這個青年的來歷肯定不小。

    史明非看著被捆縛在胸前的曼允,道:“南胄國四皇子史明非。”

    “至於我們找的人,你不必知道。只要記得我的名字就行。”史明非狡黠的笑著,彎彎的桃花眼十分邪魅。

    他二十上下,長得英俊倜儻。給人的感覺,就像只狐狸。外表無害,卻一肚子壞水。摸樣有幾分吊兒郎當,但為人城府極深。乃南胄皇最寵愛的皇子,若是沒有意外,下一代南胄皇就是他了。

    猛然想起孟刑剛說的那句話,什麼叫做……滿足不了南胄皇最後一個願望?

    難道……“南胄皇快駕崩了嗎?”

    史明非一驚,隨後歎口氣,“這事沒什麼好瞞的,我這番回去,父皇估計熬不了幾天了。”

    太醫早在幾個月前,就給父皇說了最後期限。他這次夜闖岑王府,就是為了滿足父皇最後一個心願,不讓他帶著遺憾走。只可惜,白跑岑王府一趟,他們沒能找到那個女人。

    “唉。”孟刑接著歎氣。

    曼允沒再說話,南胄皇一駕崩,估計又是一次朝廷的洗禮吧。

    不知為何,曼允看史明非的笑容,竟然覺得有幾分苦澀。...<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440980600 發表於 2014-6-22 12:16 AM

第九章 詢問胎記

    天色漸漸變黑,三人都是從王府裏逃出來的,身邊沒有乾糧。孟刑自告奮勇去捕捉野味,而曼允和史明非理所當然的坐在路邊。

    月牙兒爬上樹梢,溫度隨著黑暗愈加下降。

    曼允雙手抱在胸前,坐在冰涼的大石頭上。

    夜空中除了一輪彎月,沒有一點星辰,顯得非常的寂靜。耳邊一丁點風吹草動,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昨夜也是這麼寒冷,曼允忍不住想起那個溫暖的懷抱……

    父王會不會在生氣?氣自己放走了史明非。

    突然很想看見父王,曼允忽地站起,往史明非那邊走去。

    史明非拿著幾根木柴,正在生火。看見火堆前突然出現一雙繡花鞋,抬起頭,問:“有事?”

    “你胳膊上那胎記,代表了什麼?”

    四下無人,史明非大方的掀開胳膊上的布巾,“你說這個?”指著楓葉胎記。

    “明知故問。若不是想知道這個,我不會救你出王府。”看見火生起來,曼允蹲下身子,伸出雙手取暖。

    豐晏國的秋季,一直很冷。凡到晚上,氣溫就下降得特別快。重生之後,一個人在小院過了八年,曼允發覺自己越來越怕冷。特別在這樣的晚上,越發想得到溫暖,趕回王府。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小丫頭,你現在是階下囚,沒有拷問我的資格。”史明非掏了幾下火堆,火燃得更旺。

    “我知道。但就算你不說,我也能找到答案。這胎記,應該是你們南胄皇室一族的胎記。”在看見史明非驚訝了一下後,曼允更加確定自己的猜想。但她不光想知道這個,而是那個女人的身份。

    一晃神,曼允恍惚的問道:“你可認識一個叫沈竇的女人?”

    “沈竇?沒聽說過。”史明非不屑說謊,記憶裏搜索裏一下這個名字,前所未聞。

    不認識嗎?連她都有這樣的胎記,那麼母親也一定有。南胄皇族姓‘史’,而她母親姓‘沈’。說不定為了掩人耳目,母親曾經改名換姓。

    她和史明非有著相同的胎記,也就說明她和他有一層血緣關係。甚至可以變相的說,她和南胄國有一層關係。

    曼允突然很想看一看南胄皇朝的族譜,要是能翻一翻,找出母親的身份就容易多了。

    曼允沒打算繼續問下去,母親既然選擇改名換姓,一定有她不能說的原因。若是繼續問下去,牽扯出一些未知的事情,曼允不知道怎麼解決。這麼一算,她還不如回去問問父王。

    至於史明非,曼允看了他一眼。不管他與自己有什麼關係,曼允沒打算相認。

    心裏有父王一個親人,已經夠了。

    “我回去了。”站起身,曼允轉身往來時的路走。

    史明非一聽,按住她的肩頭,卻不想正好按在曼允的傷口,血又流了出來,曼允吃疼咬緊牙。

    史明非趕緊鬆手,閃身擋在曼允身前。

    “小丫頭,你是我的保命符,你一走,九王爺隨時能要了我命。所謂送佛送到西,還是先陪我回南胄吧。”史明非口上這麼說,但心裏打的什麼主意,沒有人知道。

    曼允雖然不聰明,但也不笨。自然不相信他口上說的這一套,繞過他,就想往前走。

    “勸你別動手。”看見史明非舉起來的手,曼允的聲音不高不低,卻讓史明非停下了動作。

    “行,我不動手,你坐回去,跟我回南胄。”

    曼允看著擋路的史明非,道:“不,我要回王府,你擋不住我。要是你不想把性命丟在封晏國,就放我離開。”

    “荒郊無人,誰能幫你?就算要把我的命留在這裏,也得有人來收!”史明非雙手環胸,眼睛眯成一線。

    “若本王來收??四皇子!”清冷如冰的聲音時遠時近,飄忽不定,讓人分不清說話人身在何地。

    曼允一個激靈,是父王的聲音!

    伸著頭四處張望,漆黑的夜裏,只聞其聲,不見其人。

    孟刑剛回來,一聽到這個聲音,嚇得手裏提著的兔子,掉到了地上,一溜煙的跑了。

    小跑到史明非身邊,孟刑低聲道:“四皇子,怎麼辦?”

    知道席旻岑在意曼允,史明非準備故伎重演,抓住曼允威脅席旻岑。

    但第一次是曼允施的計,第二次怎麼會讓史明非那麼容易得手。一個滾地,跳離史明非幾米遠。

    在這時,兩道身影,落在曼允身前。

    一個是席旻岑,還有一個是朱飛。

    席旻岑一隻手搭在曼允額頭上,輕輕揉了幾下,只淡淡道:“下次不准任性。”

    聽到席旻岑這句話,曼允知道父王肯定心知肚明她放走史明非一事。這樣包容她,讓她更加喜歡父王。父王沒有因為她而生氣,當她犯了錯誤,只會偷偷跟上來,在危險的時候,及時挺身而出。

    撲到席旻岑懷裏,曼允悶悶道:“曼允知道錯了,父王。”
    不知是不是年齡變小的緣故,曼允竟覺得自己的心智也下降到一個程度。剛才那一聲父王,竟帶著幾分撒嬌的意味。

    拂開擋住曼允眼睛的碎發,席旻岑一把抱起她。

    “討好父王沒用,回府再罰你。”

    剛說完,席旻岑又對朱飛道:“拿下他們兩個。”

    “是,屬下遵命。”朱飛拔出劍,上前,跟史明非扭打。

    曼允挽住席旻岑的脖子,“父王,我睏。”

    “先在父王懷裏睡一會,等擒下他們兩個,我們就回王府。”

    席旻岑的肩膀很寬,硬邦邦的胸膛,有種安全感。懷抱也很暖,當曼允一接觸到,大腦就昏沉沉的想睡覺。從昨晚開始,她就沒合眼,如今睡意一來,大腦再也不受控制。

    斜靠在席旻岑懷裏,月光照在他英俊的臉上,就像為他鍍上一層光輝,俊美得不似凡人。

    滿足的閉上眼。

   ──────────

    作者有話:

    為什麼曼允會第一個猜想母親和南胄國有關係,而不是席旻岑。——原因很簡單,我解釋一下哈…曼允認為像席旻岑這樣一個男人,根本不會帶綠帽子。那麼強勢的一個人。而且潛意識裏,曼允也希望他是自己的父王,所以才會懷疑母親身上有胎記。

    況且吧,對於母親的事情,她知道的比較少,所以第一個懷疑的才是她。

    現在曼允只不過認為母親是南胄皇室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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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0980600 發表於 2014-6-22 12:19 AM

第十章 一場交易

    史明非在王府地牢受過一頓鞭打,身上本就有傷,和朱飛打了幾個回合,漸漸敗陣下來。

    朱飛在席旻岑身邊待了多年,在王爺說擒下兩人時,他就明白王爺是要活的。沒敢狠下殺招,朱飛一招招與之對打,企圖耗盡對方的體力。

    史明非知道自己沒有勝算,也不想多做無謂的掙扎。一個旋轉,退開幾步。甩出劍,劍鋒插入泥土三分。

    “行了,不用打了。反正我逃不掉,還不如省點力氣。今日我史明非落在九王爺手上,也不虧。要殺要剮,隨你們的便。”擺擺手,史明非站定,乾脆棄劍認輸。

    孟刑心裏也明白,就算他和四皇子合力,恐怕也打不過這個護衛,更別說堂堂九王爺了。與其這般,還不如認輸來得痛快。

    朱飛見勢,重新把劍插入劍鞘,站到席旻岑身邊。

    “四皇子挺識相。”席旻岑抱著曼允,緩步走到四皇子面前。

    眼裏冰寒,如看死物。

    害怕把懷裏的小孩吵醒,席旻岑放輕聲音,道:“四皇子,和本王談一場交易,如何?只要你答應,今日之事,本王不為難你。”

    史明非打量他,心裏暗做衡量。

    席旻岑不是善類,和他談交易。誰虧,誰有益,還不一定。

    但他們現在是別人砧板上的魚肉,除了談,貌似別無他法。

    “九王爺請說。”斟酌了一會,史明非開口道。

    “天下大局,相信四皇子心裏也有數。雖然七年前,豐晏國戰勝了南胄國,兩國之間也簽訂了一些條約。但實際上過了這麼多年,南胄還是沒有真正歸順我朝的意思。就拿上次的貢品來說,足足比上一個年份少了十分之一。”

    看史明非的臉色已變得鐵青,席旻岑絲毫不在意,繼續道:“要本王放你們離開,不難。只要你回南胄之後,立刻歸順我朝,發誓永不起謀反之心,並融入豐晏國疆土。至於皇位,本王亦可以助你。”

    史明非握緊了拳頭,吐息了一口氣,才平復自己的心情。

    臉上的笑意,有幾分僵硬,“九王爺,你這是要將本殿置於不忠不義的地步啊!恕本殿不能答應。”

    七年前的戰爭,令南胄國元氣大傷。就算到現在,仍舊沒有能力跟豐晏國一拼高低。但要是真歸順了豐晏國,那麼他們就再也沒有翻身的餘地了。

    這樁買賣,怎麼算,都不划算。

    知道史明非不會輕易答應,席旻岑也不著急。但語氣中的寒氣又降低了幾分,“那麼……別怪本王心狠。這麼好的條件,四皇子不願答應,本王只能選擇後者。一月後,等著本王帶兵血洗南胄國。”

    似乎不願多談,席旻岑轉身欲走。

    史明非和孟刑像被別人敲了一棒子,愣了半響,似乎不能從剛才那番話中回神。

    從豐晏國回南胄國,也就差不多一個月。席旻岑估計早就得到消息南胄王那時候會駕崩,才掐著點要血洗南胄。到時候內憂外患加起來,足夠南胄國受了。

    而且,九王爺的領兵才能,眾國周知。和豐晏國鬥,任何國家,只有投降,才是明智之舉。

    史明非早就知道惹怒這個男人,沒有好下場。但沒想到這個男人,竟然能隨意說出血洗南胄國這類話。

    心裏打起退堂鼓,雖然不戰而敗,有幾分懦弱。但他不能拿南胄國百萬人民的生命來開玩笑……

    看見孟刑同樣頹廢的臉色,史明非無奈歎氣,“九王爺留步,本殿答應。”

    說完,史明非雙腿跪地,匍匐在席旻岑腳下。

    這一拜,南胄國就徹底淪為附屬國了。

    席旻岑步子頓了一頓,沒有回頭,“那麼四皇子走好,本王不遠送了。”

    挺拔的背影,漸漸消失在茫茫的黑夜中。

    曼允睡覺多數是淺眠,很少能睡死。在朱飛和史明非打鬥之時,已經被刀劍交錯的聲音吵醒。後來聽見父王要談交易,強撐著精神,將對話全數聽了進去。

    這個男子霸氣天成,不當皇帝,真有幾分可惜。

    曼允用手戳了戳席旻岑的胸膛,眼睛勉強掙開一條縫隙。

    “父王,你這場交易,賺翻了。”

    “是嗎?”席旻岑沒有流露出一絲高興,低下頭,打量懷裏那張稚氣的小臉,道:“父王若說,剛才那些只不過是為你報仇的代價,你可相信?”

    不過挾持了兩次,這樣的代價,是否太重了?光是三言兩語,就能葬送一個國家。這個男人幸虧是自己的父王,若是有這麼個敵人,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只要是父王說的,曼允都相信。”蹭了蹭父王的胸膛,曼允滿足的笑了。

    席旻岑沒有說話,只寵溺的揉了揉曼允的烏髮。

    時間能驗證一切,等以後,這番話的真實性,自然能夠證明。

    涼風吹起兩人的髮絲,交錯在一起。就像是預言,暗示兩人,必定有千絲萬縷的關係。...<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440980600 發表於 2014-6-22 12:48 AM

第十一章 承認錯誤

    睡夢中,溫暖的潮水,一寸寸包圍自己。就像置身在溫暖的海洋中隨波飄蕩,卻不用害怕隨時會被捲入海浪。那種溫意,非常安全而柔適。

    重生八年,就今日睡得最舒服。曼允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胳膊碰到一堵硬邦邦的肉牆。睜開眼,父王俊美的臉龐近在咫尺。濃濃細長的眉,一雙如冰霜的眸子正一眼不眨的盯著她。

    紅日慢慢從東方升起,薰染了一大片雲彩。雲彩紅薰薰,炫麗非凡。

    窗戶外的紅日,淪為背景。忖得這男人,更加傲氣尊貴。

    “醒了?”席旻岑曼斯條理的掀開棉被,站起身。

    昨晚回府的路上,曼允迷迷糊糊就睡著了。模糊中曼允感覺到有人為她敷藥,斜看了一眼包紮好的傷口,曼允更加確定這不是夢。

    “父王,早。”曼允伸出胳膊,準備掀開棉被。

    但下一刻,看見自己光溜溜的胳膊,曼允趕緊拉回被子,蓋的嚴嚴實實。似乎不肯相信,曼允掀開被子一瞧,果然,自己真的全身一絲不掛。

    席旻岑欣賞足了她不知所錯的樣子,才悠然道:“難道你以為本王會容忍你穿著那身髒衣服上床睡覺?”

    席旻岑有輕微的潔癖,昨晚抱著髒兮兮的曼允,已經是忍耐的極限。若是換成另外一個人,他碰都不會碰一下。

    而那身衣服,不是泥土,就是血漬。剛回到小樓,席旻岑便一刻也忍不住,抱著曼允去沐浴了。

    經過他一番折騰,也沒能吵醒這小孩。看她真是累壞了,所以就放任她一晚上隨她睡。

    “等會朱飛會送衣服過來。”

    看著曼允紅撲撲的小臉,席旻岑又按耐不住說道:“昨晚父王不光為你上藥,還伺候你睡覺。不慰勞一下父王就罷了,如今還擺出這麼副摸樣。你是本王的女兒,本王不過看了幾眼,難道還要跟父王慪氣?”

    曼允當然不是這個意思。

    雖然是八歲的身子,但曼允還是不習慣在別人面前袒胸露背。

    但想一想,那人是自己的父王。一個父親,看自己年幼的女兒光著身子,似乎不是那麼不能接受。

    想通了,曼允臉頰上的紅潮漸漸退去。

    “朱飛什麼時候來?”

    剛說曹操,曹操就到。

    門外傳來一聲熟悉的聲音。

    “王爺,昨日訂做的衣服,全送來了。”朱飛手裏捧著好幾件衣服,恭敬地站在門外。

    小樓裏沒有奴僕,這些雜事,全都落在了他頭上。雖然不至於洗衣煮飯,但讓他一個侍衛,幹這些事情,實在有些大材小用。

    沒有讓朱飛進門,席旻岑壓好曼允的被子,讓她躺好。自己慢步走向大門,接住朱飛手裏的衣服,又關上門,重新走到床邊。

    曼允清澈的雙眼,如蓮花般高潔。

    席旻岑思考片刻,從一大堆花花綠綠的衣服中,選出一套白色的紗衣群給曼允。

    曼允也很滿意,對於她而言,穿什麼顏色都一樣。不過前世,她沒有太多時間挑選衣服,大多時間都花在暗殺敵人身上了。哪有時間去裝扮自己……

    接過衣服,曼允也不嬌作,從被子裏爬出來。當著席旻岑的面,開始換衣服。

    自己全身都被這個男人,看遍了。也不在乎這一次二次。

    套上最後一件衣服,曼允發現這次的衣服非常合身。雖然是一天之內趕造出來的,但手工也非常精緻,特別是衣擺處的蓮花,仿若真花兒一般綻放著。

    見曼允穿好衣服,席旻岑不急不燥的走過來。一把抱住她,讓她倒趴在自己腿上。

    曼允頭蒙了,父王這是幹嘛?眼神無聲的詢問。

    小鹿般的眼神,泛著迷茫。

    但席旻岑絲毫不為所動,有時候該罰,就得罰。相對的,有時候該吃豆腐,就得吃豆腐。

    “允兒,還記得昨日做了什麼錯事嗎?”冷冰的聲音中,透著訓導。

    當席旻岑訓導起來時,全身的威嚴鋪散開。那股子的威嚴,令曼允想反駁的心,跟著雲霧飄散得無影無蹤。

    “允兒不該放走史明非。”

    俗話說,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俗話說,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在父王這裏,曼允識相的不敢找任何藉口,搪塞他。

    “光是這一點?”似乎不滿意曼允的回答,席旻岑的聲音微沉。

    難道還有別的?

    想了一會,曼允還是想不出其他原因。

    席旻岑也不想難為她,一條一條的為她列出來,道:“允兒剛說的,是第一點。第二點,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得損傷。允兒,你瞧肩頭……”輕輕觸碰她受傷的肩頭,曼允立刻咬緊了牙齒。

    傷勢加劇了。

    這傷接二連三的裂開,若不是王府裏很多珍貴藥材,鐵定留疤。

    一個女子身上留疤,可就不怎麼美觀。

    曼允知道父王是在心疼自己,當下點頭認錯。

    鑒於曼允認錯態度良好,席旻岑的臉色稍微緩和一些,“允兒可願意接受懲罰?”

    “允兒知錯,願意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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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0980600 發表於 2014-6-22 12:55 AM

第十二章 氣走夫子

    話音一落,席旻岑的手掌落在曼允的屁股上。

    啪一聲,非常響亮。

    他手掌用了三分力,能讓曼允疼上幾天,卻不會受傷。

    這種教訓小孩子的方式,曼允第一次感受到。臉頰浮現一片紅暈,有些難堪。

    屁股火辣辣的疼,曼允咬緊牙,不讓自己叫出來。

    足足打了十下,身後的手掌才停下。

    席旻岑把小人兒翻過來,抱在懷裏,冰涼的聲音夾雜著絲心疼,問:“疼嗎?”

    “疼。”曼允點頭。

    “記住這種疼,下次受傷,父王一定打得比這次厲害。做事情前,應該再三思考。解決不了的事情,先請示父王。”擦掉曼允頭上流出的汗,席旻岑細聲細語說道。

    眉宇間,難得露出一絲溫柔。

    看著突然變得柔和的臉,曼允小臉上浮現呆滯。

    席旻岑一張冰寒的臉,已經引得那些女人心花怒放。若是能看見這男人流露出溫柔的神情,怕是死了也甘願。

    不得不說,這男人的魅力,的確很難抵擋。

    曼允呆愣許久才回神,她竟然看自己親生父王看呆了。

    揉著屁股,曼允想坐端正。但一觸及床板,立刻又彈起來。

    席旻岑見了,把她按進懷裏。見曼允還想逃開,拿出殺手?,道:“允兒,父王說過要補償你。跟父王同吃同睡,父王也好就近照顧你,從現在開始你得習慣本王。”最後一句話,才是席旻岑的心聲。

    父王,只是一個能令她放鬆警惕的身份。而目的,不言而喻。

    “這八年來,你沒學過詩書禮儀,父王為你請了一個夫子,吃完早飯就去見見。”

    抱起曼允,席旻岑往外走。

    曼允有反對的機會嗎……

    一想到古代人搖著腦袋,一個勁的念著之乎者也,曼允心裏一陣惡寒。

    心中盼望著父王快些去上早朝,自己也好獨自面對夫子。

    曼允一心想著要見夫子的事情,一桌子菜肴,吃得食之無味。目送席旻岑走出王府,曼允才松了口氣。

    朱飛跟從席旻岑進宮朝聖,而弟弟朱揚,從保衛全府安全的護衛長,變成了曼允的貼身護衛。凡是王爺不在的時候,都必須跟從曼允。

    小郡主的身份,足夠讓人眼紅。特別是史明非這事情後,席旻岑更加不能讓有心人抓住曼允威脅自己。

    曼允心裏也明白,所以當父王下令朱揚跟從自己時,沒有反對。

    “小郡主,去後院書房吧,夫子已經候著了。”朱揚見曼允放下筷子,馬上出聲。

    為什麼要在郡主前,加個‘小’字?曼允很想問一問,但看見朱揚笑眯眯的眼時,便放棄了。

    這人腦海裏,估計也沒有什麼等級觀念。王府裏難得有這麼個真性情的人在,曼允不想為了一個稱呼,而跟他吵翻。

    “走吧。”小小的身子,從椅子上跳下來。

    她也必須會會夫子。

    因為王爺辦公,幾乎都在小樓。所以王府的書房,如同擺設,很少有人進去。

    當曼允走進書房,一股書卷味迎面而來。八個書架上,放滿了各種書籍。有詩篇,詞賦,還有這時代的一些雜集。

    書桌前,坐著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男子,手裏正拿著一卷書,捧著看得津津有味。

    王府裏的藏書,非比一般。看那人的神情,就知道這裏的書,有多麼令人追捧。

    似乎發現有人來了,那人微微抬頭,站起身,卻沒有給曼允行禮。

    臉上寫滿驕傲,看他的衣著打扮,就知道這人估計也是有身份的。

    “小人見過郡主,以後就由小人陳甯教導郡主的功課了。”

    嗯了一聲,曼允低頭瞧陳甯手裏的書,問:“書很有趣?”

    “常言道,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書中的樂趣,自然很多。”

    文縐縐的回答,令曼允一陣頭疼。

    懶得理會這人,曼允走到書架邊,找了一本關於人文地理的書,拉開椅子,在陳甯對面坐下。

    “那麼夫子說,你的知識多,還是書本的知識多?”

    似乎沒想到這小郡主會這麼問,陳甯楞了一下,才道:“小人的知識,來源於書,自然比不得書本裏的知識淵博。”

    聽了這番話,曼允不指望這人能教導自己什麼知識了。

    “既然書中樂趣甚多,本郡主以後一個人看書就行。至於夫子,請自便。”說完,曼允翻開書,慢慢細讀。

    在過去八年中,曼允已經將這個世界的文字認得了。

    前世受過的教育,比起這些夫子教的,超過太多。曼允不覺得這樣迂腐的人能教她,與其浪費時間,還不如自己找些需要的書來看。總比在那裏呆坐著,聽別人說,來得有用。

    陳甯一惱,甩開衣袖,“孺子不可教也!”

    “好個伶牙俐齒的小孩,晏城多少人請我來教,我還不願意來。我這就走。”說完,人就氣衝衝邁開步子。

    他走的很慢,似乎等著曼允反悔。

    但曼允看都沒看他一眼,只盯著手中的書本,似乎真找到了什麼有趣的東西。

    朱揚原本想挽留,卻在聽見這人諷刺小郡主的話後。伸腿送了他一程,踹得他背朝天趴在地上。

    “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王府請你來,是看得起你。不就是個文狀元,還把自己當根蔥了!”

    文人吃了點墨水,總覺得比人身份高些。見自己被一個小小的護衛踹了,心底那點虛榮心爬上頭。氣得身子如同篩子抖個不停,“我非讓九王爺,好好管教你個下人。我怎麼說也是個朝廷命官,豈能是你踹的。如果不給我交代,我非告到皇上那兒……!”

    見朱揚提起的腿,陳甯話沒說完,逃命似的跑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440980600 發表於 2014-6-22 01:00 AM

第十三章 找上門來

    “父王怎麼會請這種人,給我當夫子?”見陳甯連滾帶爬的落荒而逃,曼允才抬起頭,問朱揚。

    “也不算王爺請來的,朝中官員哪個不想巴結王爺。得知王爺要給小郡主找夫子,那些文人學士,都快把門檻擠爛了。前幾個月剛考完科舉,王爺就讓文狀元來試試。”朱揚見四下無人,大大咧咧趴在桌子上。

    書案上擺放著一碟糕點,朱揚拿起一個,塞進嘴裏。幾乎一口,就吞了下去,也不怕噎著。

    曼允了然的點頭,原來如此啊。

    不過就剛才那人的德行,竟然也能考上文狀元。估計他腦子裏,除了死讀書,什麼也不會。

    主人都還沒動口,朱揚就快把糕點吃完了。

    曼允見勢,搶過碟子,讓朱揚的手落空。挑了一個比較有賣相的小兔子糕點,放進嘴裏。

    不是很甜,但很可口。

    一邊吃著糕點,曼允一邊看書。

    朱揚俯下身子,瞧了眼書的封面。上面寫著《豐晏國史記》,講述的是豐晏國從開朝,到如今的一切大小事情。

    “小郡主,你識字?”可他們沒聽說有人教過小郡主啊。

    朱揚有些好奇,盯著曼允。

    “認得幾個字。”曼允不敢說全部認得,回答得比較模糊。

    豐晏國的文字,跟中國古代的繁體字差不多。但有的字,還是有一些稍微的改變。好在大多都形似,並不難認。

    “誰教你的啊?小郡主。”陳甯一走,對面的位置就空了,朱揚走過去,支著手坐下,打量著曼允。

    下人的規矩,朱揚從不遵守。面對曼允,也跟朋友似的。

    這點,讓曼允和他呆在一起,很自在。

    “小院裏,有幾本書。平時無事,我就翻翻,慢慢就認得了。”知道朱揚在套話,曼允不敢多說。

    前世的事情,曼允不能隨意說出口。沒准說出來,別人就會把她當妖怪活活燒死。

    捧著書,曼允開始細細閱覽。從歷史,到習俗,然後是地理。在書房裏泡了一個上午,曼允眼前的書,換了一本,又一本。

    眼皮沉重,非常疲憊。

    “朱揚,走了。今天就看到這裏。”曼允合上書本。

    朱揚早就等得昏昏欲睡,支著頭,在小憩。被曼允這一吼,手一滑,下巴磕書案上了。

    捂著發疼的下巴,朱揚跟上已經走出門的曼允。

    鵝卵石鋪成的小道,有幾分磕腳。路邊列著一叢叢假山和花圃,蕭蕭落葉飄灑,鋪滿小道。偶爾幾個家丁,拿著掃帚在清理。

    曼允走得很慢,經過大廳時,前院裏傳來吵吵嚷嚷的聲音。自認為父王一走,她就有幫父王看好家的義務。步子一調頭,曼允走向大門。王府大門,幾個護衛手裏拿著長棍正擋著,似乎不讓什麼進入。

    其中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正是上午被曼允氣走的文狀元。

    “你們這群下人,太大膽了。沒見到李公公來了嗎?”

    曼允不清楚這裏的事情,但一聽到‘李公公’,就知肯定是皇宮裏的人。才一上午的功夫,這文狀元,還真去搬救兵了!

    “李公公是什麼人?”曼允轉身問朱揚。

    朱揚雖然平時吊兒郎當,但腦子裏裝的東西也挺多。探頭往大門一看,道:“不就是皇上身邊的大紅人。文狀元果然有幾分能耐,真告到皇上那兒去了,也不知道皇上打的什麼主意。”

    照常理說,皇上和王爺二十多年的兄弟,不該站在陳甯那邊。

    朱飛低下頭,看著只到他半腰高的小郡主。

    估計是沖著小郡主來的吧!

    皇上應該是聽到些風聲,不好自己前來打聽,特意派李公公來一探虛實。

    “你們,你們這是幹嘛?灑家是奉皇上口諭來的,你們攔住灑家,就是抗旨不尊!”李公公蘭花指一翹,一句話比陳甯十句話管用。

    抗旨不尊,是大罪,要砍腦袋的。看守大門的幾個護衛臉色一變,為難道:“可是王爺吩咐了,不准任何閒雜人等入內。”

    “皇上是閒雜人等嗎?皇上是王爺的親兄弟,灑家奉命而來,自然也不算閒人。是吧?……朱護衛。”李公公眼尖的看見遠處的朱揚,扯開尖細的嗓子吼了一聲。

    朱揚掏了掏耳朵,擺擺手,“得了,耳朵聾了,都得怪你。”

    推了推前面的小郡主,提醒道:“小心應付。”

    幾個護衛一瞧見朱揚在場,馬上得見了救兵似的,那眼神,看得朱揚頭皮發麻。

    “行了,你們幾個退下。讓李公公跟……陳大人進來吧。”朱揚臉色不好,顯然記起這人諷刺小郡主的話。

    李公公五六十的年紀,但人老心不老,一張臉塗滿胭脂水粉。每走一步,在陽光的照耀下,就能看見一些水粉飛飛揚揚。

    手掐著蘭花指,腰一扭一扭,隔了一會,李公公才走到曼允面前。

    曼允看了一眼他的臉,移開視線,道:“李公公來王府,有何貴幹?若是找父王,他不在王府。”

    聲音如同黃鶯般清脆,鵝蛋臉,小鼻子小嘴。這孩子怎麼看,怎麼可愛。光看外表,的確過得了關。這也難怪能入九王爺的法眼。李公公收起打量的眼光,拂塵擺在臂彎處,微微一笑,道:“今日陳大人告到御前,說是在岑王府裏受了委屈。皇上特意派灑家來瞧瞧。”

    “陳大人乃今年的文狀元,學富五車,才高八斗。聽曼允郡主說,令願看書自學,也不要陳大人教學,難道郡主的才學,已經超過陳大人了嗎?”李公公處處針對。

    陳甯露出驕傲,神情越加不可一世。

    曼允揚起頭,總算知道李公公的來意了。李公公並不是為了陳甯的事情而來,而是打探她這個突然得寵的小郡主吧。

    一開口就針對她,還真當她好欺負?

    “陳大人的才學,本郡主沒見識過。但本郡主認為……他的確沒有資格教我。”揚起頭,曼允指向陳甯,氣勢一點不屬於李公公的氣焰。

    “何出此言?”李公公心裏暗道,哎,這孩子不錯。有皇家子女的威儀啊!人中龍鳳!

    陳甯惱了,自入朝為官以來,還沒人有敢質疑他的才學。“小郡主,太目中無人了吧!要怎麼樣才算有資格教你!”

    這個問題,曼允暫時沒想過。但論資格,有一點是必須的,那就是——“才學至少比我高。”

    陳甯嗤笑一聲,才不過一個八歲的孩子,就敢狂妄的說出這話!他看了幾十年的書,難道還比不過一個年幼小孩?

    “這個容易,我和郡主來場比試?只要郡主能贏過我,我就把名字倒著寫,而且認你為夫子。但郡主輸了,必須上城樓,當著皇都眾百姓的面,給我道歉。”陳甯笑容擴大,似乎已經拿到勝利,看見了這個狂妄小孩低著頭,給他說道歉的場面。

    一個四十歲的男子,竟然向一個八歲孩子提出比試!

    擺明的欺負曼允人小。

    李公公覺得陳甯蹬鼻子上臉了,他這舉動,明顯過了。剛想插話,打斷。但有一個清脆的聲音,比他更快。

    “行,一言為定。”...<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440980600 發表於 2014-6-22 01:01 AM

第十四章 提出比試

    曼允有必勝的信心,中國古代歷史上那麼多偉大的詩人,難道還比不過一個小小的文狀元?

    死讀書,未必有用。

    必要的時候,可以選擇‘借鑒’一下古人的智慧。大家同為華夏後裔,借用一下他們詩詞,爭口氣,不為過吧。

    “陳大人想比試什麼?曼允奉陪到底。”曼允跨前幾步,走到陳甯身前。

    雖然個頭比陳甯矮了一截,但身上那股皇家的威嚴和貴氣,已壓下陳甯一頭。

    但曼允越是這幅高高在上的摸樣,越令陳甯氣的磨牙。

    這八歲小孩一點不把他放在眼裏!顧不得身份懸差,以大欺小,陳甯道:“文人比試,不外乎詩詞歌賦,我們一場定勝負,就比試作詩吧。”

    “誰來主持這場比試?”曼允問。

    在場的人,除了李公公地位比較高,似乎沒有位高權重的人。

    曼允看向李公公,李公公立即搖頭,道:“灑家就識得幾個字,哪里會作詩。”實際上,呆在皇上身邊的人,哪里會有庸人。就算李公公會,他也不敢主持這比試啊!他這一參合進去了,不就代表皇上和陳甯一起欺負小郡主嗎?

    皇上可是小郡主的親叔叔!

    陳甯沒長腦子,但李公公在皇宮裏打滾了那麼多年,這點見識難道還沒長?不管是輸是贏,這名聲只能臭下去。輸了,你就等著聲名狼藉,說你不如一個八歲孩子。贏了,那就等著被萬人唾棄,說你以大欺小。

    皇家最注重名聲,要是李公公把這事辦砸,光想一想,自己一個腦袋,就不夠皇上砍的。

    朱揚同樣不行,看他的樣子,就知道肚子裏沒幾滴墨水。而且身份,只是王府的一個小護衛。這些條件,統統不夠。

    曼允為難的看著陳甯,那意思是這場比試沒人主持,哪里比試得下去!但陳甯理把曼允的表情解錯了,以為曼允是怕了,現在才想退縮。

    “既然今日沒有人能主持比試,那麼明日我們去風雅樓,如何?小郡主。”陳甯仗著幾十年的學問,說話比較自信。總之是不肯輕易放過曼允。

    曼允本不想惹麻煩,但有人找她麻煩,她也不會怕事,只懂委曲求全。

    “本郡主隨意。”意思是答應了。

    “那好,陳某不打擾了。今日多謝李公公為小人討回公道。”陳甯轉身,向李公公鞠了個躬。

    李公公可受不起這禮!心說,今日他把王府裏裏外外都得罪了!以後要是九王爺找自己麻煩,他哪兒哭冤去!

    臉色難看,李公公僵硬著臉,笑了一下,“這不關灑家的事,灑家都是聽命於皇上。要謝,陳大人還是謝皇上去吧。”

    李公公能撇清一點關係,是一點。

    朱揚湊到李公公耳邊,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譏諷道:“李公公,急於撇清關係做什麼?回頭王爺,說不定還會好好謝謝您。”

    李公公雙眼驚恐的瞪大,輕聲道:“朱護衛,你可別亂說。要是九王爺問起來,你得幫我澄清澄清。此事真跟灑家沒關係啊!灑家怎麼知道陳甯打的是這主意。”焦急的拍了拍手。

    李公公不是第一次來王府了,平日跟朱家兩兄弟還有幾分交情。憑朱揚的腦子,他怎麼不可能自己的來意。

    “皇上只不過好奇,才讓灑家來看看小郡主有什麼過人之處,能得到九王爺的寵愛。根本沒把陳甯的事情,放在心上,更沒想過為陳甯討回公道。”李公公哭喪著臉,早知道就不為皇上跑這趟了。

    九王爺一發怒,連皇上這九五之尊也無可奈何!

    “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再不走,是不是要我送你一程!”朱揚兇神惡煞的盯著李公公,目光跟要吃人似的。

    雖然對方只是個護衛,但他是九王爺身邊親近的護衛。那地位就非同一般了……

    李公公提起墨綠色的褲擺,“別,灑家這把老骨頭經不起你折騰,灑家這就走。”

    曼允就站在朱揚身邊,那些對話,一言不差的落入她耳朵。

    雖然李公公最開始說話,處處針對自己,但後面聽見陳甯說要比試,那焦急想要阻止的表情,不是裝出來的。這件事,估計真跟他沒關係。

    御花園,涼亭。

    席旻岑碰了碰已經見底的茶壺,抬起冰寒的眼,看向坐在對面的一國之君。

    “皇兄,一壺茶你都喝光了,還想留本王到什麼時候?”

    皇上——席慶麟尷尬的握著茶杯,仰頭望瞭望天空中的烈日,覺得時間也不早了,估計李易把事情辦得差不多了。

    “我們兄弟這不是很久沒聚在一起嗎?皇兄不過多留了你一會,這麼快就想走了。好吧,若是你有急事,為兄就不留你了。”

    聽了這話,席旻岑站起身跨了一步。見這次他真沒有伸手拽住自己衣擺,才繼續走出了涼亭。

    九王爺一走,旁邊的宮女低著頭上前請示,“皇上,用午膳的時候到了。”

    席慶麟挑了挑眉,捂著自己肚子,道:“今日不吃了。”

    剛為了留住皇弟,他硬把那一壺茶喝光了,哪里還吃得下飯。只希望李公公把事情辦妥了,否則這一壺茶,他白灌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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