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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nice1220 發表於 2014-1-31 05:49 PM

周夢 -【妃子血】《全文完》

本帖最後由 bluesky0601 於 2014-2-5 10:03 PM 編輯

【書名】:妃子血(罌粟花開)

【作者】:周夢

【內容簡介】:

      烈酒最香,毒花最美,而身兼二者的女子,香濃溢遠,足引人沉醉;美麗極致,卻毒可致命。

      她本是西疆黎族之女,因身懷武學秘籍,招致滿門被戮。她背負仇恨,不惜潛身妓院,伺機接近仇人。她因為一枚銀元,把自己和一個充滿野心的帝王糾結在一起。她以絕世的樂音和獨創的武學,掙扎於暗淡殘酷的命運。她將一把粗製的琵琶血染而艷,幾番輾轉,悲鳴逐漸強音……

      這是一場在架空歷史背景下的曠世絕戀,愛恨交錯,陰謀糾纏,於宮闈,於江湖,詮釋著男人與女人之間關於愛的慾念。

      題記:

      有一種花,美麗至極,卻毒可致命。

      有一種美,美到極至,卻來自地獄。

      罪惡之花,如果透過它清晰可見內心深處最壓抑的慾念,花就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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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nice1220 發表於 2014-1-31 05:52 PM

本帖最後由 bluesky0601 於 2014-2-5 09:59 PM 編輯

卷一  只今容有未開花

    1

    豪華的盛宴,絢麗的舞劇,杯觥相交的清脆,高高低低的笑語,這一切都與我無關。他們揮霍著他們的金錢,他們虛度著他們的歲月,他們在放肆他們的美醜,他們只是一群有錢有勢的行屍走肉。

    纖指輕撥,古琴悠揚。碧玉螺串成的細簾背後,無數年輕美貌的少女彈唱著比清晨啼鳥還清純,比末日黃昏更幽美的樂曲。這一切都與我相關。我是她們中的一員,從五年前開始,也許到今天或者到明天或者到明天的以後,就結束。

    這裡是京都最奢華的銷金窟,也是京都最墮落的販賣行,傾城苑,妓院,商品是美貌的女子。但對我來說,這裡只是個安身的場所。五年前,我選擇了它,五年後,我可以再次選擇拋棄它。只是在我拋棄它之前,我想要做一件事情。

    那個男人和所有人一樣,衣裝華貴舉止風流。那個男人和在座的大部分人一樣,成家立業手握權柄。那個男人和其他人沒什麼不同,每隔一段時間來一次傾城苑一擲千金為買一笑。他真的在場的男人們沒什麼不同,要說唯一的不同,不過是看者眼眸中的不同,而那位看者就是我。

    他的名字叫李雍,是西秦國最年輕有為的將軍。祖蔭好,功業也不錯,二十六歲出征南越就凱旋了。歸國後榮封二等衛秦爵,之後就一直留京掛職兵部侍郎。對一個姬人來說,即便只是與他春風一度都是件值得誇耀的事情,因為李雍除了年輕有為前程似錦,還是個高大英俊的男人。而我想做的事情,和絕大多數的姬人一樣,我想與他共赴巫山。為此,我等了五年。

    當樂曲進入高潮,當男人們暴露出原始的蠢蠢慾念,我停下了琵琶。琵琶這種樂器非常難練,我練了整整五年才有資格進入曲樂班,能在簾後參加夜宴。指弓指直,上挑下撥,時間彷彿凝固在那最後的一弦上,弦斷了。

    我身旁的姐妹吃驚地看著我站起,揚手摔碎琵琶,每個人臉上都掛著一副你瘋了的表情。

    樂聲戛然而止。我被推出了簾子。媽媽陪笑著:「管教不嚴,叫諸位大人見笑了。」轉過頭,媽媽換臉:「給我拖下去!」

    我儲存了五年的淚水終於有機會淋漓,掙脫了魁梧彪悍的打手,我衝到李雍面前,哭喊著:「李將軍救我!」

    所有人都默不出聲地看著好戲,其實他們不知道傾城苑別的沒有,戲卻是永遠不休地上演。

    打手又來抓我,我乾脆抱住了李雍的小腿。李雍眉頭一皺,卻沒有踢開我。

    「讓將軍見笑了,小蹄子今天失心瘋了!」媽媽上前賠禮。

    李雍身旁的參軍打趣道:「這小丫頭別人不找,卻偏偏抱著李將軍的大腿,好生有趣!莫非李將軍以前見過?」

    我猛然抬起頭來,但令我失望的是,李雍搖頭道:「渾話,本將從未見過她!」

    我垂下頭去,他已經忘了,不,他根本就不記得。媽媽拎起我,甩手一個耳朵。李雍擋住了。

    「媽媽何必跟小丫頭計較呢!既然這丫頭口口聲聲喊本將的名,那就看本將的面子上,饒她一回吧!」

    「哼!還不快謝恩?」

    我當即叩謝,就讓我新舊之恩一併謝過。

    「多謝將軍!」

    樂曲聲悠悠重升,李雍微笑著問:「你如何摔了琵琶?」

    我想了片刻答:「弦斷,驚手!」

    李雍大笑,抬起我的下巴。「為何只喚本將名?」

    我閉上眼,以低微而怯弱之聲答:「將軍威名,奴家仰慕已久。」

    旁邊參軍又插科:「如此甚妙!不如將軍今宵就指她了?」

    李雍未答,我只覺心似懸空。一切都在我預計之中,為何我全無半點歡喜?

    媽媽道:「她一個未開化的小蹄子,能被將軍看上是她的福分。」

    「將軍,奴家不依啦!」李雍身旁的女子,傾城苑紅牌香蘭撒嬌道,「說好今天來看我的,奴家可盼了半月了!」

    「一切但憑將軍吩咐。」我恭順之極。

    李雍還不發話,香蘭已忍受不住,指著我罵開:「你個不長眼的狐媚蹄子,故意摔了琵琶引誘李將軍,居心何在?」

    我適時抬起哭腫的眼,幽幽道:「無它,情之所鍾,分寸全失。」這是我送香蘭的,也是送我自己。我確實摔琵琶得機接近李雍,而香蘭卻真的分寸大失。

    李雍果然鄙夷地掃了香蘭一眼,一把抬起我的手臂,拉住就往外走。

    「將軍!」香蘭哭腔而呼,卻喚不回李雍的情懷。那一夜之後,李雍再未指要她。

    「你真的認識我?」傾城苑的包廂內,李雍問我。

    我整理了下思緒,開始敘述五年前那段他早已遺忘的往事。那時的我身無分文,一襲襤褸獨自來到京都,而那時的李雍剛剛征戰榮歸,一身甲冑威風神武。在京都城門前,我被浩蕩的軍旅擠倒,是李雍向我伸出了手,並且給了小乞丐的我一枚銀元。那是我生平第一次收到施恩和救濟,而李雍的大手異常溫暖。記憶如當年裹挾沙場血塵的風,沉重的掩蓋了我的過去,將我新生於那一刻李雍給我的銀元上。

    「我知道將軍早已忘了,但姝黎永遠都不會忘記。」

    「這只是微小的恩惠,你不必放在心頭。」

    我笑了笑,低聲道:「我出生富庶,家門慘遭不幸後,親戚們非但不援手還落井下石。一枚銀元,對幼年的我來說,連買個乘手的玩意都不夠,但家變之後,您給的這一枚銀元就是我此生最溫暖的慰藉。」我掏出掛在頸上的香囊,取出囊內那枚銀元。

    「正是它,讓我覺得,我必須活著,活下去……」而不是單單為了復仇。

    李雍凝視著我,緩緩而問:「你多大了?」

    「十四歲。」

    李雍又開始沉默。我跪坐在他面前,覺得心更空了。五年過去了,我無時不刻在等待自己長大成人,一了斷他的恩情,我便可以插翅而飛,離開我再不願停留的地方,做我想做的任何事。滴水之恩甘湧泉相報,而李雍與我的恩,不重也不輕。說不重那是因為我最危難的時候,別說李雍,連個鬼影都沒有。說不輕,因為他令我滿懷仇恨厭世的心釋放了一個缺口。李雍與我,是特別的。所以五年裡在我默默關注的目光中,他同所有歡場作樂的男人有一點區別,雖然只是一點。

    「來人吶!」李雍忽然起身高呼。

    「來了來了!」龜公應聲而入。

    「告之媽媽,人我要了,明日叫人到我府上送契收金。」

    我一呆,李雍的決定出了我的計劃。計劃到今天結束,意外從結束後開始。

    「將軍,奴家卑微,不值將軍如此厚愛!」

    「姝黎,你真吃錯藥失心瘋了?將軍高看,多少人求之不得!」龜公的話討來了李雍一聲罵。

    「跟我走,你不該在此蹉跎芳華!」

    「將軍……」這一刻我有些感動,很久以後我才明白李雍的心理。任一個大丈夫,當得知有女子默默牽掛了自己數年,都會動容。

    我在很多人近乎嫉妒的羨慕眼光中,邁出了傾城苑。後來有一陣,傾城苑經常鬧出姬人砸摔樂器的事件,當然她們沒有一個同我一樣踏上高枝跳出泥沼,因為她們沒有一枚銀元。...<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janice1220 發表於 2014-1-31 05:52 PM

卷一2

    李雍有一妻二妾,出乎所有人意料,我沒有成為第三妾。李雍對著李府所有人說:「這是小姐。」他的手指著我,於是,我成了李府的小姐。

    我知道沒有人看得起我,一個出生勾欄的小姐,我也不在乎別人的目光,五年前我來到京都,甚至不惜寄身青樓,是有目的的。在這個目的沒有完成之前,我不會離開京都,傾城苑只是一個居所,因為我實在想不出比它更適合的地方。一個弱小孤女,青樓是最不堪卻又是最適合的住地。當時我決定住五年,住到我十四歲,住得太久,清倌就會被拉出去接客。不過現在好了,我換了新居所。

    我依然每天彈著我的琵琶,切切嘈嘈,嘈嘈切切,彈響的是無邊狂寂。我沒有知音。李雍行伍出身,喜歡有聲有勢的曲章。李雍的正妻孤獨氏極有涵養,從不嫌琵琶催魂只道姑娘好興致,二妾鄙夷琵琶作作,無奈要充偏房身份以眼光忽高飄低來對。至於眾侍衛小廝婢女倒明白獨樂樂不如眾樂樂之妙處,但凡李雍出府,應我以斥責、貶低和羞辱,他們的聲響比琵琶更雜,不,那就不是一圈子的。

    唯一聽出點玄妙的是管家張德仁,老頭執府多年,混得油精,一日竟送來一盒指瑁。也就他看出我不用那玩意照樣奏樂,而那些不安生的賊手們總想方設法竊取或弄壞我的指瑁。琵琶弦韌,尋常指甲如何受得住?奈何我天生一副強甲,堅硬如我心腸。

    日子就在獨樂樂和眾樂樂之間滑過,我豎著耳朵接聽一切京都趣聞。某家的大爺陞官,某家的公子結親,某某和某某連襟又是表親,西秦那些人那些事,紛亂中暗藏玄機。大約半年後,西秦盟國大杲遣使入京算是最大的飯後談資,一連數日,幾乎所有人都在議論大杲的皇后也就是西秦皇帝的長女如何艷壓群芳獨寵後宮,真給西秦爭臉,讓南越的小蹄子們脖子都長了一寸。一群嚼舌根的,說著說著就說到了我的脖子。

    李雍收我入府後,風月場所照去不誤。說是小姐,看我的目光卻又不像。當官的男人都這樣,永遠都看不透他目光背後的東西。我懶的猜,我還是在等,等一個離開的時機或是一個達到目的的時機。我曉得李雍待我不薄,贖我身不算,那一枚銀元的份量值得我感恩一次,但也僅限於一次。我沒有離開李府,只是想用掉那一枚銀元,而我還在隱隱擔憂,離開這個新居所,再找一個居所觀望我的目標是否順利。我的脖子真的很長,我望的地方實在藏得太裡面。

    就在我意識到我的脖子跟南越國後宮的女子沒有本質區別的時候,我的銀元掉了。

    李雍帶了一票貴客回府,其中就有大杲的王爺西日昌。當我在貴客前彈完一曲清水照夕人後,西日昌眼神火熱地看著我。

    「這位姑娘年紀輕輕,彈一手好琵琶!」

    「王爺可別誇壞了小女,姝黎,來見下貴客!」

    我抱著琵琶盈盈而拜,年輕俊美的王爺扶起了我。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順理成章,李雍許下了婚事,孤獨氏懸在心口的大石落下。面對李雍讚許的目光,我回席輕吟:「就讓女兒為父再彈一曲空山鳥鳴台。」

    輕快的琵琶聲響起,彷彿一隻鳥兒飛翔在寂靜的高山上,穿梭滑翔,無人打攪的清冷卻又是從容自在。

    我終於明白李雍贖我就為結一門豪姻,他藉故推脫了幾次孤獨氏的旁敲側擊,無非是將我送至他想要的位置。一枚銀元就這麼白白被他浪費了,換了別的男人,縱然再位高權重,縱然再英俊倜儻,我都不會甘願寬衣。

    我離開李府的時候,只穿了來時的一身行裝,留下了一枚銀元。它跌在桌上,掉落地上,有人會再擁有它,但那人不再是我。

    李雍許了婚事後沒有一點動作,任由西日昌帶走了我,連嫁妝都沒送一份。也罷,我只是個出身卑微的義女,那枚銀元的失落也算抹去了五年多來我心頭唯一寄存好感的男子。我雖然年少,但也明白,我要達成目標,就不該心存溫情,好在我原本就對李雍抱的不是那種不該存的情感。

    與李雍不同,西日昌對女子的手段高明得多。他風度翩翩的攜我手踏入大杲王室在京都的豪宅,同一時刻命人籌備起簡單的婚禮。見我沒帶琵琶,他還送了一把親自放到我手裡,無限溫情的說:「雖然只能委屈你做側室,但禮數我一樣都不會少。」

    我接過他的琵琶,抽離他的手,微笑道:「王爺,不必了,姝黎怕丟了你顏面。」

    西日昌的眼眸一閃,再次握緊我的手。「不用擔心,一切有我。」

    婚禮如期舉行,我不得不承認,西日昌是個既有主見又聰明的男人。婚禮前他沒有強求我,婚禮時他邀請了李雍夫婦和大杲此次來京的主使,而婚禮後,他還是沒強求我。他給了我足夠的時間,來考慮接受他的柔情蜜意,還是被打回原形,送回傾城苑。只是西日昌不清楚,當我被迫離開故土的那一天起,我的命運就不想再被任何人操控。

    我著實受不了西日昌那越來越灼熱的吃人目光,我以退為進,答應他到了大杲我就委身於他。西日昌接受了,他不怕我變卦,被賣到最低檔的大杲姬窯可遠不如傾城苑。而我的打算很簡單,在西日昌帶我回大杲的路上,我一走了之。

    我不是頂尖高手,但要逃跑並不太難,只是考慮到我直接走人李雍難脫干係,更重要的是日後在京都被搜索,不便我行事。是的,我不僅會武功,而且應該還不錯。以前傾城苑的媽媽說女人的武器是年輕和美貌,但她錯了,年輕和美貌都會隨風而去,女人的武器也是武力。只有年輕和美貌的女子,她們在世上只落二個下場一種結局,不是風光的活一段滋潤年月就是淒慘的撞遇紅顏薄命,結局都是一樣的,以姿色在男人身下討生活。傾城苑的媽媽說錯好多句話,有一句話前半句倒沒錯,男人是靠不住的,後半句也不能完全算錯,只有口袋裡的真金白銀才是親祖宗。

    我彈著我的琵琶,輕輕鬆鬆地搭上西日昌的馬車。四匹白馬,金漆紅木車,車前車窗黃色穗子彷彿像一串串金元寶。西日昌坐在我對面,看到我離開京都後心情大好,他很驚奇。

    「原來你不喜歡京都!早說我早帶你走了!」

    我莫名說了句:「我不喜歡的何止是京都!」

    西日昌柔聲道:「以後你明明白白告訴本王,哪裡喜歡我就帶你往哪裡。」

    「謝謝。」

    我們都知道,這都是虛偽。...<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janice1220 發表於 2014-1-31 05:54 PM

卷一;3

    出了京都後的第二天,我坐到了他身側,他一手搭在我肩上,斜睨的神情確實能叫世上大部分女子動心,不巧我是小部分的。

    第三天,我坐在他懷裡,輕吟淺唱,他親吻了我,又撫摩了我。我覺得很不舒服,但相比我即將離去給予他的羞辱,他未來的不舒服將遠大於我。我從他懷中抽出身來,嬉笑道:「王爺,你知道嗎,我希望你是這世上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唯一一個親吻我的男人。」

    一瞬間,我從他眼底看到跳耀的火花。好吧,我承認媽媽還有很多話沒有錯,比如這句:得不到的才叫人心動,比得不到才叫人心動更厲害的是,明知道是你的,就是吃不著。

    望了眼合衣睡在身側的男子,我沒有絲毫留戀。便宜被他佔過了,算我付出的路費。我轉身打算離開驛站的時候,異兆發生。房外一聲悶響。我認為那是守夜侍衛被人擊倒的聲音,下意識的,我飛身潛藏到房樑上。門輕輕被撬開,一個黑影竄了進來,他手中是一把寒光凜然的匕首。

    那一瞬我萌生了足令我後悔一生的念頭,初生牛犢不怕虎,我要阻截刺客。離開西日昌之前,我想驗證下我的武力。

    我跳下後,刺客反應迅疾,立刻翻手一刀向我刺來。手無寸鐵的我只能退讓閃避,幸而輕功是我用心最多修煉的。招招凶險式式奪命,騰、挪、翻、轉,我安然地遊走於死亡邊緣,血管裡莫名沸騰起一股咆哮。我能戰勝他,我能殺死他。就在我逐漸佔了上風,刺客卻虛晃一招騙過我這個初涉江湖的嫩頭,奪窗而去。我呆呆地看著空蕩蕩的窗口,擊退強敵後我才覺得後怕。這畢竟是我生平首戰,差之毫釐我就會送命。

    突然一雙手從我背後緊緊摟住我,我一顫,軟下身軀,圍繞著我的是幾天來熟悉的氣息,西日昌。這雙手從我胸前慢慢移到腰腹,後背的起伏讓我知道他也很激動。

    「姝黎,為什麼不喊?」

    我這才想到,我與那刺客一樣,都選擇了默不出聲。我這才清醒,以武力著稱的大杲國的王爺豈是手無敷雞之輩。我忽然覺得自己很可笑,竟然選擇留了下來,保護一個根本不需要要保護我的男人。

    「姝黎,為什麼不走?」西日昌竭力平淡地道,「你知道嗎?剛才那人行刺的時候,是你唯一可以離開我的機會。」

    我的心如陷冰窖。原來他早看出來了,他早就知道我會武功。我奮力掙脫出他的懷抱,轉身,睜大雙眼。

    「李雍沒能看到藏在他身旁的你的厲害,慶幸的是我發現了。你手腳輕盈,能輕易逃離我的懷抱,這不是尋常女子能做到的,何況你只有十四歲,如此年輕就有這樣的身手,再過幾年,這天下第一女俠就非你莫屬了!」西日昌凝視我的眼道,「給我一個機會,也給你自己一個機會,無論你想做什麼,首先,成為我的女人吧!」

    我聽見我的喉嚨發出了難聽的一聲吞嚥,我看見他的眼閃著比先前更加火熱的光芒。

    「既然你沒有走,那就再不要走。」西日昌的聲音帶著誘惑,「讓我信任你,讓我相信我自己的眼光,讓我看見你的誠意,讓我擁有你之後做一切你想做的事情。」

    明知他不會放過我,我還是問了:「我可以拒絕嗎?」

    西日昌道:「不要逼我做我不捨得的事情,你還很年輕,你的明天有多美麗你自己清楚嗎?我能保證你跟著我,修為可獲得長足的進展。」

    我黯然,我自然清楚以我修煉的秘籍日後會達到什麼境界,但前提是我必須活著。

    西日昌悠悠道:「我在你這個年齡修為已達至清元中期,而你現在剛剛固氣之顛,這其中的差距,你認為是什麼呢?」

    我倒吸一口冷氣。為什麼會這樣?我自以為的修為進展神速,竟然不如他。

    「剛才只要你選擇逃跑,我解決完刺客後一定會不惜一切代價捉回你,前提是你先得逃過我手下的十二精衛。那刺客是他們故意放進來,留給我打算捉活口的。呵呵,你聽,此刻人已經回來了!」

    房外,侍衛適時道:「王爺,刺客已服毒自盡,他身上沒標記。」

    「知道了,下去。」

    「是。」

    我悶聲道:「如您所願。」

    西日昌無聲的笑了。他只一步,便要將我攬入懷中。雷轟電閃之間,我手一伸,沒能抓到他的咽喉,反被他握住手腕。

    「卡」一聲清脆的骨折聲,我抽著嘴角道,「王爺,您誤會了,我只是想為您寬衣。」

    西日昌好笑道:「果然是傾城苑出來的,很有天分,難怪李雍識不破你,白白便宜了本王。」他出手如風,從我鎖骨一路往下,封住了七大要穴。雖然我還能動,但內勁全封跟廢人無異。我咬著唇道:「王爺您真的誤會了,我哪敢對您下手,您隨便一指頭就能要了我的小命。」

    「放心,我還不捨得殺你。」西日昌在我耳邊溫柔的說,「但是你要再胡來,那就不能怪我了。本王的警告這是最後一次。」

    「姝黎銘記五內。」

    西日昌將我打橫抱起,「記住你字說的話,我是這世上你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唯一一個男人!」...<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janice1220 發表於 2014-1-31 05:55 PM

卷一;4

    西日昌精心編織的柔情之網最終收穫了獵物,我躺在床上,被剝光後忽然一笑。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我太年輕太幼稚了。我為我的鹵莽付出了代價,我會銘記五內,西日昌,當我有能力擊潰你的時候,絕對不會手下留情。

    西日昌意外地看著我道:「你是個很有趣的小女子。」話音未落,他的雙手已經覆蓋在我胸上,還是那種極不舒服的感覺,被抓住怎麼都不會舒服。

    媽媽說什麼男人和女人的陰陽調和是人倫之最,和諧的魚水之歡,快活的巫山雲雨,總之怎麼好她就怎麼吹。香蘭也吹噓過,李將軍如何威武如何了得真男人是也,還有其他大姐們說,男人就那麼回事,在床上死不要臉,怎麼不要臉怎麼來。

    我沒聽見西日昌的氣喘吁吁,也沒覺出他們說的那些好壞,我只覺得我的身體一分為二,我的軀體不適應外物的進入和動作,而我的頭腦在琢磨,如何讓西日昌放我回京都,我必須回去,那裡有我這一生的目標,那裡背負著我一家的血債一生的仇恨。

    疼痛的感覺是遲鈍的,作為修武者,我能抵抗遠比這強烈百倍的痛楚,倒是西日昌在我身上的動作逐漸引起我注意,他見我凝視他,忽然咒罵了聲,跟著動作猛烈起來。我抱緊他,覺得媽媽他們說的都是錯的,男人實際是很可笑的。只是這個可笑的男人目前顯然比我強大,我看見眼前冒出幾顆星星,星星越來越多,一片片的,很快模糊了西日昌的面龐,眩暈之後,我昏了過去。

    次日我在顛簸的馬車中醒來,西日昌緊緊地抱著我,低著聲道:「醒了?」

    我一動,眉頭皺起。

    「昨天太衝動了。」他撫過我的額發,「但我要你永遠記得你的第一次,將我的烙印深深地打在你的身心上,只有這樣你才會記得,不是嗎?」

    我想這就是媽媽說的,打一棒子給個甜棗。我的手還在疼,我的身體像散架了,他卻說這是為了叫我永遠記得。

    他見我沒有吭聲,沉默了片刻道:「今天我們到臨川,你喜歡坐船還是繼續乘馬車?」

    我沙啞著聲道:「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

    「你說,只要我能做的都會為你去做。」

    「我想回京都!」

    「不准!」西日昌利馬變臉,「除了離開我之外,任何事都可以。」

    我笑了笑,終於明白媽媽和我的區別,對女人媽媽沒一句只有半句說對,可對男人,媽媽沒一句說錯,全中了。男人的話不可信,前一會男人可以信誓旦旦的花前月下什麼都願為女人做,後一會就翻臉不認帳了。

    我沒再說話。...<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janice1220 發表於 2014-1-31 05:57 PM

卷一;5

    「你不太愛說話。」西日昌坐在艙內,對著吊著綁帶用另一隻手為他磨墨的我道,「你很會忍,但我認為你最大的優點是很會演戲,不然傾城苑你也不會待了五年,李雍也不會看走了眼。」

    我默認,動作細緻有條不紊,墨汁越來越濃。

    西日昌歎了聲道:「我派人去查過你的底細,很奇怪的是只能查到五年多前,你來到京都的那時候。能告訴我為什麼嗎?」

    我擱下墨,極其嚴肅地回答他:「知道的人都已入土,王爺想知道嗎?」

    「看來是不小的麻煩。」西日昌竟沒有追問,他提筆吸墨,潔白的宣紙上落下二個濃黑的大字。比我的底細更奇怪的是,他的字寫得極醜。我沒有笑,因為他書的是:鯉魚。鯉魚越門為龍,越不過門的都死了。

    「我的字寫得怎麼樣?」他放下筆。

    我抬起頭:「很醜。」

    西日昌卻笑了:「很好。你的答案若不是實話,那你就只能陪我上床。」

    我擰眉反問:「若我只願待在你床上呢?」

    「那你到死都不會獲得自由。」西日昌話鋒一轉,柔聲道,「不說這些,小黎,我先教你匿氣之法。」

    所謂匿氣之法,就是收斂動手時的凌厲氣勁,好處不言而喻。正因匿氣之法,我一直未發現西日昌身具上層修為。

    西日昌將口訣傳授於我,忽然問道:「你的氣勁很玄妙,師繼何門?」

    我恭順答:「先師臨終遺言,不得傳於外人聽。而我這點微末劑量,在王爺面前無異於米粒之光。」

    西日昌凝視我半天,卻是柔聲道:「你有傷在身,不急於一時,回了大杲再練不遲。」

    我點頭。

    我二次推搪他的問題他似乎毫不在意,還授我奇法,我就知道有貓膩。果然晚上船靠岸後,他叫了一席酒菜,上好的翡翠液一壺壺灌入我喉中。拼酒從來就沒有公平一說,一人一壺,卻是一個大男人和一個小女子。若非我出身勾欄,媽媽沒事就拿最惡劣的燒刀子練我們,我早就趴下了。

    這情景分明很噁心,一個外表出眾舉止得體的優雅貴族,溫情脈脈的一個勁勸酒,不喝也得喝,喝了還要喝,明知道他在挖坑,我卻只能往裡跳。他每過十二時辰在我身上下的禁止我無法反抗,我被他捏在手心裡,我只能忍,實在忍不下去,想辦法也要繼續忍。所以喝到半途我裝起醉來,有關我身家性命的秘密如何能洩露半句?但我也沒有對西日昌撒謊,知道這一切的除了二人別的都是死人,活著的二人一個是我一個是我的仇家。

    「姝姝,其實我很欣賞你。」我在裝,他也在裝,「但我對不起你,我要失言了。回到大杲後,我不能讓你做我的側妃。」

    「為什麼?哦,不用說了,其實我也不在乎。」

    「唉,當王爺也有王爺的苦惱。很多事情身不由己。」

    「那就不當了。」

    「說得容易。我給你看樣東西你就明白了。」他從懷中取出一條項鏈,紅繩上吊著一枚祖母綠。

    「這是什麼?」

    祖母綠在我眼前搖晃,綠瑩瑩的,在夜色裡猶如幽靈。

    「仔細看著……」

    我覺得我真的醉了,頭腦開始迷糊。漂亮的綠光充斥我的頭腦,讓我迷失自己,讓我沉醉其中。

    「你叫什麼名字?」

    「姝……黎……」

    「多大了?」

    「十四歲半。」

    「你練的是什麼心法?」

    「……」我忽然覺得頭大了起來,接著陣痛,「不能說,我好痛!啊!不能說!」

    「好不,換個問題,你來自哪裡?」

    「呼……啊……痛啊!」我抱著腦袋,眼中重現人間地獄,「到處都是死人,爹爹娘親都死了,哥哥也死了……我好痛……啊……痛死我了……」

    綠光倏忽不見。我面前又是英俊的西日昌。綠光過去的短暫時間,竟叫我渾身發冷,淚流滿面。西日昌憐惜的望著我,我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抬頭瞪他。

    「你對我做了什麼?催眠?」

    「我不會再追問你了。」西日昌一手將祖母綠捏成齏粉,面無表情,「若知道你那麼痛苦,我決不會這樣逼你。」

    剛才抱頭的動作使我受傷的手腕再次崩裂,嫣紅鮮血在綁帶上染出一片片血花。西日昌仔細將綁帶拆了,為我重新上藥,裹上新的綁帶。他一邊動作一邊道:「我剛才用的是羅玄門最深奧的綠光斷魂,我師曾說只有意志最堅定的人才能不被催眠,但反抗是有代價的。你忍了過去,我再問下去也不會有答案,不過將你逼瘋而已。」

    「我已經瘋了!西日昌,聽一句瘋子的勸告,有些秘密只能帶去閻羅殿。」我的頭還在疼,但綠光時間裡發現的一切我都清楚記得。

    聽我直呼他名,西日昌面色絲毫不改。我伸出手摸了一把他的臉,溫熱的是個真人。這人端的了得,借灌酒麻痺我的警戒,而後突然行使催眠,一計套著一計,把我耍著玩。我放下了手,武力上我不是他的對手,陰謀上更不是。他卻握住了我的手,按在他的臉頰上。

    「我記下了。」他無限溫柔的擁我入懷,卻令我心寒,那是一種陰嗖嗖帶著死亡氣息的滅絕之寒。...<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janice1220 發表於 2014-1-31 05:59 PM

卷一;6

    臨川河上的第二日清晨,我安靜地躺在床榻上,等著那一縷陽光穿越窗格,照到我的臉上。我等著再過一柱香時間,西日昌再來給我下禁忌。

    一個晚上的時間,我衝破了八道禁忌中的二道,對於羅玄門的奇術,我束手無策略。一隻麻雀從窗前飛過,我啞然失笑。自以為離開傾城苑離開李雍後,就可以大鵬展翅的想法多麼可笑。也許是我倒霉,一出道就碰上了西日昌這樣的人物,但不可否認,運氣也是實力的一種。說到底,我不夠強。

    「在笑什麼?」西日昌一身白衣,飄然出現在我面前。

    「我在想,也許我做個姬人,接客接到二十歲再走出傾城苑才是正確的。」再多給我六年時間,我就能達到融會貫通,將所學心法臻至最高階。

    西日昌一怔,過了片刻後悠悠道:「你不在乎貞節。」

    在絕對的武力面前,貞節有什麼用?連性命都保不住了。但這話我不會對西日昌說,所以我沉吟道:「不,我在乎。」

    西日昌手一抬,掌心中多了一枚晶瑩的藥丸。

    「這是九花六蟲丹,服下。」

    我捏起藥丸,慢慢放入口中,甜的外衣,咬碎,苦辣的內裡。

    「有這麼吃藥的嗎?」西日昌好笑起來。

    我細細的嚼完,問:「今天不給我下禁忌嗎?」

    西日昌坐在我床邊,彎下身問:「你不問我九花六蟲丹的效用嗎?」

    我歎了口氣,九花六蟲丹不正是西日昌的寫照嗎?俊美無雙的外表,更勝毒蠍的心腸。

    西日昌一手拂過我的額發,柔聲道:「九花六蟲丹能盡快恢復你的手傷,還能提升你的抗毒性。」

    提升抗毒性?一般提升抗毒的藥物本身都是毒藥。

    「什麼時候服解藥?」我問。

    西日昌瞇眼道:「回大杲我的府邸。」那隻手已下滑到我的鎖骨,而我也沒打算隱瞞衝破的二道禁忌。「我衝破了二道禁忌。」

    「哦。」他沒意外,反而讚許的道,「能沖二道也不易。不過接下來你不用沖了,我不打算再給你下禁忌。」

    有九花六蟲丹自然不必再下禁忌,但滿嘴苦澀的我還必須得說:「多謝王爺。」

    西日昌收回了手,起身道:「梳洗後到船甲上來。」

    我走到船甲上的時候,他背負雙手,一襲白衣飄然出塵。前行中的官船,風景如畫的二岸景色,都不如西日昌的風采。可惜,那只是他的皮相。我走到他身旁,侍衛躬身後退。

    「姝姝。」他輕聲喚,「身為一個修武者,面對比你更強大的對手,你會怎麼辦?」

    這說的不就是我與他嗎?我沉吟道:「殺死他!不惜一切。」

    「不投降嗎?」

    「都是死,不如拚個玉碎瓦全,魚死網破。」

    西日昌微笑道:「很好,你很快就會看到一場惡戰。」

    我一愣。

    西日昌轉面道:「我回大杲的一路上不會平靜。那晚的刺客只是開始,真正的高手在等我疲憊,等我的精衛流露倦意,他們就會動手。」

    我馬上意識到他不給我下禁忌而令我服毒的用意:我已被納入他武力的一部分。

    「慶幸的是他們還不知道我的底細,姝姝,我只講給你一個人聽。」他一手將我攬入懷,細聲在我耳畔道,「我不知道奸細是誰。」

    我微微詫異,難怪他回國路上有人行刺,原來是奸細出賣了他的回程路線。

    西日昌的柔聲細語吹暖了我的脖根,也動搖了我的心:「既然我教了你匿氣之法,你就算是我的弟子,就讓為師教你真正厲害的——這世上最厲害的不是武力,而是陰謀。」

    我正等著他繼續說下去,他卻打住了,攜我手回了船艙。

    用完早膳後,他命我自行修煉。禁忌已除的我,雖然手傷還在,但已不影響修煉。我想也不想就開始修煉匿氣之術,回大杲的一路要迅速提升修為那顯然不可能,倒不如學些玄門奇術也許有奇效。最好西日昌和暗中的對手兩敗俱傷,我可借助奇術收穫漁人之利,再擒住西日昌逼討解藥,解了毒後閹了他。可惜我也清楚這概率不高,只得走一步算一步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janice1220 發表於 2014-1-31 06:01 PM

卷一;7

    臨川河上的行程一共有七天,到了第五天,每日輪值的侍衛們有了疲態。從京都開始,他們每人每日只休息四個時辰,而刺客的出現,使他們的警戒完全被調動出來。即便西日昌沒有下增加輪值的任務,侍衛們的心弦卻不敢放鬆。連我這個嫩頭也看出來了,對方正是借刺客來消磨西日昌侍衛的耐性。

    臨川河上第七天,西日昌依然從容,像往常一樣,一清早到我床前喚醒其實早醒的我,然後並肩佇立甲板眺望遠景。但早膳過後,他卻留下了我。

    「姝姝,過了臨川就到邊境了。過境再殺我,意義就大減了。你說我該不該為了大杲獻身呢?一旦本王死於西秦境內,大杲將獲得難以想像的好處。」

    我靜靜地望著他,西日昌確實很優秀,至少換了我是他,決不會說出這樣的話,連這樣的念頭都不會有。

    「王爺怕了?」

    西日昌灑然一笑,忽然問:「你會叫嗎?」

    我一呆。

    「我是說當我在快活時,你會不會適時表現下一個正常女子應有的反應?」

    我深吸一口氣,微笑道:「我在傾城苑學習了五年。」臨川河上他一直沒碰過我,如果讓我選,侍寢和叫,那我寧願叫破嗓子。

    「我還以為你是根木頭呢!」西日昌語調變得極快,前一句撩撥後一句就陰沉,「出臨川前,你留在我身邊。」

    「是。」臨川河上的最後一天,該來的總會來的。

    「還有,讓我看下你的匿氣之術練到什麼地步了!」

    我心一驚,他如何知道我專練匿氣之術?驚訝歸驚訝,我還是老老實實的施展了匿氣之術。西日昌的狹眼一瞇,柔聲道:「很好。」

    午後的陽光懶洋洋照射在臨川河上,西日昌仔細為我解下了腕上綁帶,然後捧著我的手問:「如此纖細的手,彷彿輕輕一折就斷。」

    「王爺已經折過一次了。」我提醒他。

    西日昌微笑道:「手上沒有繭子,你專練的是什麼兵器?」

    我垂首道:「手。」

    西日昌大笑起來,他不相信也沒關係,此刻就算我手持神兵利器,也不是他對手。

    一支強駑裹挾著呼嘯之聲穿破船壁。

    「護衛!」船上的侍長喝道。

    無數支強駑從二側斜穿官船,西日昌一動不動只是捧著我的手左看右看。我也沒有掙脫他,這些弓駑還不在我眼裡。

    「王爺慣用什麼兵器?」

    西日昌不再研究我的手,站起身解開腰際環扣,一把細長的軟劍從腰帶裡抽了出來。軟劍劍身一顫,變幻出銀亮的光芒。整把劍週身沒有任何可握之處,西日昌卻在五指間把玩,彷彿這不是殺人奪命的利器,而是條鮮活有生命的小蛇。

    「它叫細水。」西日昌指間一動,細水斜直一伸,將一支射向他的強駑擋開,駑一斷二截。

    「好劍!」

    強駑不久停了,二岸的伏兵開始強攻,身法好的已經上船,與西日昌的侍衛們纏鬥在一起,各式兵器相交的聲響猶如最激烈的琵琶曲。

    「西日昌,出來受死!」有人叫戰。

    細水一閃,卻不是對外,而是刺向了我。

    這一剎,我瞪圓了眼睛,西日昌在笑,他笑得那麼開心,使我終於忍受不住。我叫了起來。

    「兀那大杲國的王爺!你的侍衛在浴血奮戰,你倒在裡面風流快活!」船上的強人大罵起來。

    刀劍聲聲,夾雜著我的低吟細呻,沒有動搖西日昌的手下,卻深深激怒了對方。

    「殺了大杲淫賊!」

    西日昌一邊注視著我被他挑開的衣襟,一邊慢條斯理的解開他自己的衣服。

    我一邊叫著一邊豎著耳朵接聽外面的情況,有侍衛戰死了,有敵人戰死了。我能確定如果西日昌從戰鬥開始就加入,那麼他的侍衛就不會傷亡,但他不會。

    西日昌露出白皙的胸膛,邪笑一聲,一手提起了我。陰謀開始了,我聽見有人闖入的聲音,有高手殺開一條血路向我們衝了過來。

    穿過西日昌的肩頭,我看到來人面上一道清晰的刀疤,從左眼角劃到左腮。他是刀疤劉,我聽過他的大名,西秦出名的殺手。

    就在我以為西日昌要將我拉入他的懷抱,以蔑視的神情再刺激一把刀疤劉,西日昌眸中卻閃過一道殺機。我身子一輕,整個人被他丟了過去。

    「不要啊!」我驚恐尖叫。

    「哈哈!」刀疤劉大笑起來,笑到半途,他倒地身亡。我飛身一退,丟下手中之物,這一幕令刀疤劉身後趕來的侍衛駭然而退。

    一顆血淋淋的心「啪」的掉在地上。

    「這就是陰謀。」西日昌緩緩道,而第一次以血腥方式殺人的我彎下身,乾嘔卻什麼都嘔不出。

    那電光火石的一刻,我明白了一切。陰謀從他授我匿氣之術時就已開始,一切都在他算計之中。一個衣裳不整看似毫無修為的小女子,麻痺了刀疤劉,刀疤劉也考慮過殺我,他倒下前左手掌的方向正對著我,而拿刀的右手要提防西日昌和身後追來的侍衛。只是刀疤劉想不到我動手那麼快,想不到我的修為已臻固氣之顛。

    「一個即將要突破清元期的高手死在你這個固氣期的手上,但這只是開始,姝姝。」

    刀疤劉死後,來敵退去了。臨川河上的血水很快漂散。對方留下十八具屍體,西日昌死了十一個侍衛。第十一個是西日昌親手殺的,他就是跟隨刀疤劉第一個趕來的人。

    「南越、西秦還是?」西日昌低聲喃喃。

    奸細埋伏在西日昌身邊二年多,但也只知道跟他聯繫的上峰。我靜靜的站在他身旁,夕陽下他的面容竟帶著一份迷茫。...<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janice1220 發表於 2014-1-31 06:01 PM

卷一;8

    出了臨川,就到了邊境重鎮唐洲城,接應西日昌的大杲官員早安排好一切。聽聞王爺遇刺,官員驚詫後滿面怒容揚言要大動干戈。西日昌輕輕一句推過,而後問:「董將軍來了嗎?」

    「已在邊境恭候多日了。」

    「這就夠了。」

    西日昌擁我而退。唐洲城所有的大杲軍士護衛了西日昌在西秦的最後一夜,一夜無事。

    次日一早,唐洲城外已滿是大杲名將董舒海的部屬。在眾多軍士的扈擁下,西日昌安全的踏上了大杲的國土,而西秦守軍只是象徵性的出了百人軍送到邊境。我在馬車中看了故國最後一眼,暗道:我會回來的。

    進入大杲的第一晚,董舒海並沒有我想像的辦一場迎風宴,甚至沒有安排豪華的驛站,我隨同西日昌住進了軍營。也是,沒有比一支軍隊的營地更安全的地方了。

    主將帳中,西日昌略去了我的一段,簡單說了下西秦遇刺之事,董舒海也沒能說出個子丑寅卯。所有屍體都沒有標記,刀疤劉又是個管錢叫爹的殺手。

    最後董舒海才說起我:「這小丫頭是王爺新買的小妾吧?身價幾何?」

    西日昌微笑道:「傾城苑來的,李雍送的。」

    「王爺揀到便宜了!」董舒海道。

    「是啊,揀到大便宜了。」

    「那本將就不再叨嘮王爺休息了。」

    董舒海走後,西日昌輕歎一聲,問我道:「姝姝你覺得董將軍修為如何?」

    我恭敬道:「我的眼力不如王爺。」

    西日昌道:「他的修為很高,我不清楚他的底線在哪裡。一個修為很高的將軍,行事滴水不漏,從不落單,總是和他的軍隊同進同出,這意味著什麼?」

    「謹慎嗎?」

    西日昌搖頭道:「是態度。」

    「我不懂。」

    西日昌轉而微笑:「我現在很矛盾,讓你懂好還是不懂好。」忽然他抓緊我的雙手,「差點給你騙了,你早就懂了。」

    我倒吸一口冷氣,他連忙放開。「忘了,你的傷。」

    我看了看手腕,本已癒合的傷勢,經過刀疤劉一事,重又惡化。真正不被人看清底線的應該是西日昌吧!借刀殺人的他一直沒顯露過真功夫。

    「時間不早,歇息吧!」

    從這天晚上,我又再被侵犯。身上沒了禁止後,我滿腦子想的就是怎麼殺身上的男人。可是殺死他之後呢?一個西日昌我都敵不過,如何去報我的血海深仇。我的指甲深深嵌入了他的後背,正是這指甲這手指的堅硬,直穿了刀疤劉的胸膛,掏出了心臟,而現在西日昌就在我的手下。

    「想好了嗎?」西日昌忽然停了下來。

    我們四目相對,我看到他瞳仁中的自己,一個披頭散髮的憂鬱少女。

    西日昌罵了聲,顯然男人在這種時候不能停。他不再說話,衝擊的力度加大了。

    我最終忍住沒有動手,我身上的毒未解,從西日昌身上所學太少,最重要的是我未必能殺得了他。

    「不能殺我,就叫吧!」西日昌在我耳畔調笑,「殺豬一樣的,姝姝。」

    我的手從他後背移到他前胸,一推,將他推倒一旁,而後我翻身躍起,跨坐到他身上,一甩額前散發,冷冷道:「王爺,請叫我姝黎。」

    我開始律動起來,汗水慢慢沁出皮膚,滴落到身下無比妖魅的男人胸上。...<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janice1220 發表於 2014-1-31 06:04 PM

卷一;9

    回大杲國都盛京之前,西日昌一直沒有放過我,西秦國偽裝的面具撕下,他再不掩飾慾望,瘋狂的搾取著我。後來西日昌告訴我,他那樣做的原因是想喚醒我的慾望。可是他失望了,即便我的動作再配合,我的心卻是麻木的。

    香蘭曾說只有女人真正愛上了一個男人,才能體會到男歡女愛的甘美。我想我不會體會到了,我不會愛上任何男人。

    我在西日昌身上身下始終沒有發出一聲,即便昏暈過去,我都忍住了。當我走進盛京西日昌的王府時,我的腿是並不攏的。

    西日昌沒有正妃,卻有七位側妃,環肥燕瘦各有各的風韻。看似爽朗的錢妃一見我就取笑道:「你們看,王爺給我們帶了個小八回來。」

    容長臉的柳妃慎重道:「還是請王爺來介紹吧!」

    西日昌逕自坐上主位,簡單幾句介紹了我,最後道:「從今往後,姝黎就是本王的司劍。」

    司劍也就是丫鬟,專門管理王府的兵器庫,這無疑是新加的職位。我從各女的面色上看出來了,王府原先是沒這個職位的。

    柳妃又問:「那姝黎妹妹住哪個院?」

    「昌華院。」

    眾女的面色更加精彩。錢妃忍不住道:「這不是爺住的院嗎?」柳妃斜了她一眼,她當即打住了。

    「本王先去見陛下了,嫻雅你先安排下。」

    「是的,王爺。」柳妃道。

    西日昌走後,除了被點名的柳妃,別的側妃都跟著走了,其中二位還賞了我老大不小的白眼。

    柳妃坐在她的位置上,凝視我半響才道:「姝黎,做了丫頭就安分做丫頭。我把醜話撂在前面,王府裡每一位側妃都有身家,各個都是貴人,雖說王府暫時由我打理,但逢著要事,也要請教諸位夫人。你明白了嗎?」

    她說得那麼透徹我如何不懂?做了丫鬟就別指望晉陞,諸妃都是我得罪不起的人物。

    「多謝夫人,姝黎記下了。」

    柳妃蘭花指捏起茶蓋,瞟了一眼道:「也不知爺怎麼想的,你是李將軍的義女,按說這身份也夠了。」

    我不知該裝作一副不甘的模樣還是該表明立場,所以我沉默了。

    柳妃呷了口茶,道:「你也別多想了,以後好好做事就成。我會幫襯著,但你自個兒也要懂事。」

    「我明白了,夫人。」

    我跟著柳妃先去了兵器庫熟悉未來的地盤,而後去了衣庫領了四季十二身丫鬟衣裳以及二床被褥。柳妃的大丫鬟青兒幫我拿了些,衣庫執事也喚了個小廝幫手。

    柳妃是個心細的人,看了一會我的步子後她擰起眉頭,卻也沒說個什麼。她的爺什麼德行她很清楚。

    「就這吧!」柳妃指了下昌華院第二進廂房。

    「姝黎,住進這院的你可是第一人,也別怨自己的命了。」柳妃踱了幾步,又道,「也不知爺的意思,三進的院子,擱中間總不錯。」

    我這才覺得柳妃少許有趣了。她臨走前,蘭花指輕點我額頭:「在裡面無妨,到外間自己看著點,小姝黎!」

    「嗯。」...<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janice1220 發表於 2014-1-31 06:05 PM

卷一;10

    西日昌回來得很晚,帶著一身的酒氣。他見到我站在他寢室門前,摸著額頭道:「怎麼還不睡?」

    「藥!」

    西日昌一手揮退小廝。「跟我進來。」

    他一進房就再無一絲醉態,斟了杯茶後,他微笑道:「還以為等的是我的人呢!」

    我垂首。面前過來他的手掌,掌心裡卻是枚黑色藥丸。

    「其實我一直都沒有忘,你的藥。」他把「藥」字咬得很重。

    我一口吞下藥丸,咬碎。面前又多了一倍茶。我喝了。

    「這次才是真正的毒藥。」他悠悠道,「在路上我只會殺人,不需要毒藥。」

    我一怔,滿口的甜蜜卻是苦在心底。西日昌再一次算計了我。要知道當時我沒有中毒,就算閹不了淫賊,至少可以逃跑,刀疤劉拖他一會不是問題。

    「良藥苦口,這毒藥的滋味如何?很甜吧!我特意向王兄討要的。落霞丸,每半月服用一次。」

    我跌坐椅上。他還在說:「我可從來沒說過九花六蟲丹是毒藥,不過你以為是,我懶得解釋罷了。」

    「騙子!」我終於從牙縫裡迸出二字。

    西日昌面不改色的道:「說對了,陰謀就是靠騙。把劣勢變為優勢,你就能殺死我,殺死任何你想殺的人。而在此之前,你只能任我蹂躪。」

    我冷靜了下來,站起身,一件一件的脫衣。

    「教我,陰謀。」

    西日昌眼中閃過一道火花,手上卻又斟滿一杯茶,從我頭上澆下。冰涼的茶水流過我赤裸的身軀,淌到地上。

    西日昌放下茶杯,溫柔的道:「消消火,最近你累了,今晚我睡錢妃那。」

    說完,他拋下我,揚長而去。

    我穿上了衣裳,開始了王府的生活。轉眼一個月過去,西日昌沒有碰過我一次,我漸漸淡出了諸妃的視線。彷彿我只是個尋常丫鬟,彷彿西日昌只是興起,弄了個丫頭在院中,即便有些什麼,不過是個通房的。

    我只在昌華院和兵器庫行走,西日昌在府中的時候我隨侍,不在的時候我自行修行,每天彈一次琵琶。琵琶和修行一樣,只有每天堅持才不會荒廢。諸妃之中只有邱妃也愛絲絃,她的院中時常響起簫聲。我們從不說話,偶爾見面,我向她行禮她點點頭,更多的時候,我們各自在自己院中。我們從不合曲。從她的簫聲中,我感受到,她是個天性很高的人,而我的琵琶,我自認為是庸俗之章。擅長絲竹的人多清雅如蓮,我是朵喇叭花。

    我的低姿態換來的是更多的蔑視,幾個得寵的側妃下人見到我無不趾高氣昂,言辭比之當日的長脖子有過之而無不及。我謹記柳妃的話,眼觀鼻鼻觀心,一任耳畔東風西雨。

    來到王府的第二月,我見到西日昌的次數更少了。他似乎變得很忙,總是早出晚歸,晚上也很少睡側妃院裡。這變化卻使我倒了血霉。

    一日在兵器庫裡,我撞上了錢妃。她帶著四個丫鬟好像在專門等我。

    「見過夫人。」我規矩的行禮。

    「哼,姝黎,都什麼時候了,你才到兵器庫,爺交代你的活你就這麼應付的嗎?」

    我一聽她口氣不善,便謹慎酌詞:「回夫人的話,爺說每天午後來一次,姝黎不敢不違。」

    見我推給西日昌,錢妃面色更難看了。

    「你每天待在昌華院都幹什麼去了?吃個午飯要吃那麼久嗎?」

    我皺起眉,這雞蛋裡硬要挑骨頭我也沒法子。

    「還不快答夫人的話!」一個丫鬟指著我罵,「沒聽見夫人問你,吃什麼吃那麼久!」

    我苦笑道:「吃完午飯我立刻就趕到這了。」

    果然接下去錢妃冷笑道:「好啊,我都還沒吃午飯,你就已經吃了!主子還餓著,奴婢卻吃撐了磨蹭到這時辰才來幹活,這還有家法嗎?」

    原來是等了一上午,難怪火氣大。我垂首道:「還請夫人息怒。」

    「芷韻,這死丫頭氣死我了!」錢妃摸著心口道。我悄悄斜了她一眼,當日親熱的說這是小八啊,這會就成了死丫頭,成了她的眼中釘。

    「夫人別氣,為這小蹄子氣壞身子骨可不值,還是讓我來替夫人出這口氣吧!」芷韻捲起袖管。

    「嗯。」錢妃等的就是這句話。找不到機會也要造一個。

    一旁兵器庫的小廝見機跑了,他不在場就與他無關。

    「夫人息怒啊!」我沒有反抗,挨了芷韻正反八個巴掌,最後一下還被劃花了臉。

    「以後安分點,別以為近水樓台那麼好得月的。」見我那麼懦弱,錢妃心滿意足的離去。

    我忍受的原因是我想到了西日昌。不是想他為我出頭,而是我聞到了一股陰謀的味道。

    摸著火辣辣的臉,我心道:錢妃,芷韻,我先記下了,欠我的,可是要還的!...<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janice1220 發表於 2014-1-31 06:06 PM

卷一;11

    我頂著難看的臉回到昌華院,午後的陽光明媚足夠讓一路上的小廝和丫鬟看個清楚分明。縱然我再鎮定,羞辱感卻悄然而生。被西日昌擒拿之後,我就一直在壓抑。為什麼我要忍受為什麼我不能隨心所欲,倘若是命運不公造化弄人,我為何不拋棄神明的眷顧?我體內的血液在不甘在咆哮,慫恿著我拿起真正的武器,不顧一切逃離惡魔的殿堂,哪怕是死。

    我在昌華院門前駐足,西日昌的身影鬼魅般出現。連續一月見不著影兒的人偏生在我挨打後出現,從他臉上我確定了陰謀的猙獰面孔,而我心底的殺機再無法偽飾。

    他望著我的臉,歎曰:「彷彿一張傳世名畫慘遭塗鴉。」但從他眼底我看到的不是憐惜而是冷酷。

    「姝黎,為什麼不動手?我所有的女人加起來都不夠你捏的。」

    我將早準備好的答案奉上:「我動手,除死無它。」錢妃和她的丫鬟不過是配角,真正的主角在我面前。

    西日昌笑了起來:「你看你滿臉的殺氣,本王還以為你待的不耐煩了,想要殺出王府了。」

    我一怔,這是給我的台階嗎?在明明看穿我的殺意之下。

    「陳風,請一品太醫屠千手速至王府。」西日昌轉身道,隨著他的話語,一個幽靈般的男子在他身後出現,一拜後又倏忽消失。我的眼皮一跳,這個陳風是昌華院執事,一個多月來我見過不少次,想不到他的身法竟如此高明。這樣的人物就在我眼皮底下,而昌王府還有多少個這樣的人?

    忍耐住,我握緊了雙拳。

    「怎麼了,我的姝黎,看得很眼熱嗎?」西日昌笑問,「你的輕功也不錯啊,需要本王再指點一下嗎?」

    「請王爺指教。」

    西日昌悠悠道:「你每日在身上綁個十幾二十斤的沙袋不就可以了嗎?」

    我一怔,在傾城苑的時候我也曾想過,但考慮到一不方便,二者似乎是個笨法子。

    「雖然這法子很笨,卻行之有效喲!」西日昌彷彿看出我的疑惑,拉長語調道,「修行沒有捷徑可尋,天道酬勤,特別對一些本來就不夠聰明的人來說。」

    我垂首,將受傷的臉跟著身影一起埋入庭院的陰影之中。

    「好了,來我房裡,彈一曲琵琶等屠千手吧!」

    我隨他入房,撥弦調音後,吵雜的琵琶曲響起。轟鳴的戰鼓不絕於耳,激烈交戰的二軍勇士,誓死破敵的悲壯戰場,這是長歌行的原韻,很得李雍的歡心。但實際上,我手下的長歌行卻是喧鬧有餘,撕殺卻如兒戲。不可動殺機,至少現在不能。通過陳風我已意識到自己的力量不夠撼動昌王府,而手刃西日昌簡直是個笑話。

    一曲長歌行生生被我踐踏成市井之鬧,但西日昌卻聽的有滋有味。

    「如此別緻的長歌行還是首次聽聞。」一曲終,房外傳來一個陌生蒼老的聲音。

    「千手大人來得倒快!」西日昌微笑道。

    「王爺有請,自當插翅來奔。」

    「坐。」

    屠千手背著個陳舊的藥箱,瞬間坐在了西日昌面前。我一驚,這太醫的輕功猶在陳風與我之上。

    「哦,是這位小夫人有傷啊!」屠千手白髮白眉白鬚,面色紅潤,望了我一眼後就打開了藥箱,取出了二個小瓷瓶。

    「白瓶的是活血去淤,藍瓶的養顏祛疤。外敷,每日早晚各一次。」說完後,屠千手雙手抱胸,笑吟吟的望著西日昌道,「出診金!」

    「你倒乾脆!」西日昌也不惱,抓起我的手放他面前,「把脈都省了!」

    「還有病啊?」屠千手二指搭上我手腕,忽然「咦」了一聲,隨之面色沉重起來。

    我想他定是把出了落霞丸的毒。一旁西日昌卻說起了山裡霧裡的話:「時光荏苒,轉眼你我相識已有二十八載。」

    「咳!」屠千手笑叱,「王爺打從娘胎開始算,二十九年。」

    「是啊,二十九年,千手大人還老當益壯,本王羨慕啊!」

    屠千手離開我的手,正色道:「這位小夫人身子金貴,我也不多說了,你我心知肚明。我開一方藥石,王爺自己看著辦吧!」

    我完全不明白這二人的說話,只知面前的白髮老兒不僅與西日昌私交甚好,更是位武力和陰謀並重的人物。能與西日昌同席言笑的豈是善頭?

    屠千手刷刷手書藥方,他的字跡與西日昌有的一拼,整張藥方我看了半響,都沒看懂一字半句。西日昌輕巧奪過我手中方子,冷冷道:「沒你的事!還不退下。」這還是他首次在我面前張揚王府的威風。

    將我打發回自己房間,西日昌留宴屠千手。平日裡丫鬟身份的我都輪不上正餐之座,何況王府大家的酒宴。我在自個房中用著廚房送來的三菜一湯,正琢磨著尋些重物加身,提煉輕功修為,總管陳雋鍾竟登門了。

    陳雋鍾也就是陳風的父親,手提一盒食籠,慎重的放我桌前。「這是姑娘的湯藥,以後每晚服用。」

    「姑娘保重身子,老夫還有要事在身,告辭了。」說完,陳雋鍾提著食籠就走了。

    總管竟親自送來,可想這藥的重要,但問題是這究竟是什麼藥?我不過挨了幾耳光,而體內的毒西日昌必不會叫屠千手為我解除。

    我打開食籠,瞠目結舌的是裡面只有一隻空碗。

    仔細回想西日昌和屠千手的對話,身子金貴,時光荏苒,二十有八!一個可能性脫穎而出,我不禁再次握緊了雙拳。殺千刀的西日昌,一而再再而三的算計我,彷彿不把我搾乾就不甘休。

    我在房中左右踱步,卻怎麼都消不去心頭積憤,西日昌那日的話猶在耳畔:

    身為一個修武者,面對比你更強大的對手,怎麼辦?

    拚個玉碎瓦全,魚死網破!

    將我步步逼到如斯境地,次次利用個乾乾淨淨,西日昌,你以為你就可以主宰一切玩弄我於股掌嗎?狗急了還跳牆,而我並非全無反抗的弱者!距離下次服食解藥還有十天,這十天足夠我潛入太醫院。我就不信了,除了屠千手就沒有別的太醫能解落霞丸。

    我將空空的藥碗砸到地上,一地的碎瓷片彷彿在嘲笑我,沒有真的中毒卻不逃跑,而真中了毒卻破罐子破摔。...<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janice1220 發表於 2014-1-31 06:10 PM

卷一;12

    六枚銀元,是我二個月司劍的月例錢,換回來時的窄袖百褶裙,我推開了房門。夜色籠罩下的昌華院一片靜幽。

    我輕步踏出第二進院子,一個冰冷的聲音在背後響起:「司劍留步!」

    是陳風!我自不會停下腳步,我加快了步伐。此時不走更待何時?西日昌還在宴上,整座王府的精衛都聚集在他身旁。

    「司劍止步!」第一進院裡,幽暗的樹影花蔭下又出現二條身影。我不得不停在三人之間。

    陳風面無表情的道:「司劍多日來從不夜出昌華院,今晚為何出院?」

    我沒有答他,我的手刀回答了他。在昌王府修行的一個多月裡,我已突破了固氣期,清元初期的修為使我擁有比絕殺刀疤劉更大的自信。一交手,前方的二員便折損了一人,雖然沒要那人的命,但被我手刀劈中的手腕,沒十天半月休想再提起重物。

    尖利的鳴哨聲響徹昌華院,陳風示警。我瞪眼另一人,顯然只有固氣期的對手遲疑了。

    「擋我者死!」

    我從他身側擦肩而過,刀聲在我身後呼嘯。

    「找死!」我人在半空,雙腳後踢分飛燕,一腳踢落他的刀,另一腳踢中他胸口。暗衛口噴鮮血跌落在地,卻也成功的拖延了片刻。十幾名侍衛衝進了一進院門。

    倒地的暗衛猶在殘喘,嘴上卻道:「司劍還是留下來吧!」

    我擰緊眉頭,已然開殺決無收手之理。陳風在我身後沉聲道:「司劍當真要走也成。」

    我凜然回頭,只聽陳風道:「王爺吩咐過,只要司劍留下一雙胳膊和一條舌頭,司劍隨時都可以離開王府。」

    勁風在我五指間響起,留下一雙手與要我性命有何不同?

    院前的十幾名侍衛合成半攏,後方是陳風,我開始後悔沒有從兵器庫順一把兵器,赤手空拳雖然是我強項,但面對十幾把明晃晃的長刀長劍顯然討不到好。

    「要戰便戰!」我返身,惡狠狠的衝向陳風。只要力斃在場侍衛中修為最高的他,以我的輕功甩開另十幾人應該不難。

    陳風冷笑一聲,除去身上的匿氣,濃重的殺意立刻團團圍繞上我,陰風颼颼,一時間院子彷彿驟然進入了隆冬。陳風的修為竟到了清元後期,可那又如何?我一頭撞向他,拼著兩敗俱傷也要拿下他。

    我的手彷彿切到銅牆上,陳風一掌接住了我的手刀。我忍痛手腳並用,手刀、掌刃各式腿法與他近戰,招招不顧惜的硬拚,而陳風也毫不退縮,一招一式的沉穩以對。在殺氣上他毫不遜我。我們的激烈交戰插不進第三人,那十幾名侍衛見況合成了完圓的包圍圈,駐守四周靜待我露出破綻。

    肩膀上受了陳風一記重拳後,我心知再拖下去只有死路一條,只得冒險使一招我獨門心法上的秘術了。一踏腳,我整個人氣勢變了,陳風眼中閃過一絲驚詫,竟看出凶險後退了半步。週遭寂靜了起來,整個院子彷彿只有輕風伴著心跳。

    「咄!」我猛喝一聲,一指前曲單手結印,如尖刀似毒針刺向陳風面門。陳風被迫雙手交叉受了我這一招。卡卡聲後,他的衣袖破裂,如飛舞的蝴蝶,破片揚起,露出手腕上的一對鐵護腕,鐵片碎裂掉落地上。

    「啪啪啪!」掌聲從門外響起。我紅著眼含恨望去,門外那不是西日昌又是何人?

    「不錯。」西日昌道。

    「王爺。」一眾侍衛行禮。西日昌款款而入,瞟了眼陳風的手後對我道:「姝黎,本王還是小看了你。若本王來遲半步,這院子怕死傷無數了吧!」

    我口噴一口鮮血,適才與陳風的交戰已迫使我傾盡了全力,他那一拳也不是白打的。而我使用秘術全憑一口氣,這口氣提到最高處不得舒展未殺一人,便是落入了虛空,導致的後果就是內傷。

    西日昌避開我噴出的血,皺眉道:「你看你都成什麼模樣了!」

    我摸著心口瞪眼於他,我知道我面上有傷,激戰後一身落魄卻滿面殺氣,應與羅剎無異。

    陳風猶疑了半響還是道:「王爺,司劍身懷絕技,還請王爺斟酌。」

    西日昌鼻哼一聲,冷冷道:「你們退下吧!」

    陳風不再言語,率先離去。很快,院中只剩下我和西日昌二人和幾片鐵護腕碎片,至於破碎的衣布,早隨風而去。

    我緩緩的癱坐地上,連陳風都打不過,如何是西日昌的對手?

    西日昌站在我面前沉默了很長時間,月光傾瀉拖出他修長的暗影,將我覆蓋其中。良久他才開口:

    「本王曾告戒過你,不要背叛本王。本王也已暗示過你,以你現在的修為,想殺出王府可不容易。」

    我慘然仰頭:「我留下一條舌頭和一隻手,王爺能放了我嗎?」

    西日昌彎下腰,拉起我的一條手臂。

    我閉上眼,預想的斷臂之痛沒有傳來。西日昌的聲音猶如吟唱:「你渾身上下都是本王的,你哪兒都休想去!」

    接著,我被他打橫抱起,我一怔之後,怨恨再無法禁錮,淚水奪眶而出。我奮力的掙扎,如一隻受傷的野獸,錘打撕咬手足並用。「啪」一聲,我被他摔到地上,倒地後我瞬間彈身,又撲上前去,與他扭打在一起。一次次被摔倒,一次次又跳上前去。我的氣力越來越小,動作越來越遲緩,而西日昌的眼越來越亮。我已然失去了理智,只想叫眼前的男人付出一點代價,哪怕只是輕微的一道傷口,一滴鮮血。

    「發洩夠了嗎?」西日昌依然衣冠楚楚,風度翩翩,而我只能匍匐於地大聲喘氣,喘到一半我忽然喉間一癢,再次吐血。

    「還有氣力嗎?」西日昌站在我面前,宛如不可打倒的無敵。

    我聽到自己頹然的聲音:「沒了。」

    他一把把我提起,英俊的面龐在我眼前放大。

    「輪到我了。」

    他猛然撕裂我的衣裳,我回過神來咬破下唇憋出最後的一絲力量,抗拒。我們再次撕打在一起,他拖著我往裡,我死死的掙扎,但身上的衣裳化成一片片碎布,散落一地。等我被他拖進了寢室,我已身無寸縷。

    我決絕的望了眼房外,既然已經到如斯地步,我還抗拒什麼呢?我再次彈跳起身,卻是緊緊的抱住了他,瘋狂的撕起他的衣裳。錦綢華緞揚起又落下,我最後倒在他的床榻上,宛如倒在一片漫無邊際的血泊中,鮮血的味道從唇邊早滲透到心底。...<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janice1220 發表於 2014-1-31 06:11 PM

卷一;13

    西日昌開始夜夜留宿於昌華院,坐實了我狐媚惑主的罪名。我如實的付出了自己的身體,不計瘋狂的付出代價是真的傷病纏身。年少的身軀承受不住不分晝夜的無休止索取,若非我是位修武者,恐怕早夭折於西日昌的荒淫下。

    彷彿整個身子被利劍貫穿,彷彿腰肢隨時都會被折斷,眼前出現片片雪花漫天飛舞的皚皚白雪籠罩天地,死一般的靜美,然後天就黑了,幽魂和亡靈開始召喚我。

    黎……姝……姝……黎……

    是嚴肅的父親?是溫厚的母親?還是從來拿我沒轍的兄長?他們在呼喚我,他們在召喚我,他們伸出雙手展開懷抱期盼著我。

    我一斷為二,撲倒在床,口中流出的血印紅了被單,暗紅的血一灘灘映紅了我的視線。我身上的男人驚聲而呼:「姝黎!」

    我微弱的應聲:「我沒事。」而後我陷入了沉睡,這一睡就是整整一天。

    當我醒來的時候,西日昌正坐在我床旁。他無聲的凝望我,還是那張英俊的臉,還是那雙時而溫柔時而冷酷的眼,只是多了一丁點暖意,而這暖意曇花一現。

    「你醒了?你睡了一日一夜。」他低低道,「你睡著的樣子真美。」

    我伸出軟弱無力的手摸了摸面頰,那道劃傷已然成疤,不出幾日即將消失,但我心裡的傷不用血洗決不會褪色。

    西日昌叫來了粥菜,他親手餵我吃下一小碗米粥,我沒有半分感動,因為在桌上還有一隻空碗,那便是我所謂的藥。

    「屠千手來過了,他說你自行療傷能助修為。」西日昌溫柔的為我擦去嘴旁粥跡,「受不住為何不說呢?除了那日在船上虛叫了幾聲,就沒聽過你出聲。」

    我閉上眼,不想說話更不願看他。

    接下去連續幾天夜裡,他都摟著我睡覺。每天清晨我都能覺察出他不滿的欲求,但是他卻沒有再碰我。

    白天幾乎見不到他,他在忙什麼我也不想知道。他先前埋下的陰謀已經拉開序幕,整座王府都在暗地裡流傳我懷孕的消息,而我自傷病臥床後就再未邁出過昌華院,完美的配合了他的陰謀。

    昌華院是昌王府的重地,沒有授命任何人不得輕易入內,所以柳妃的丫鬟青兒也只是在院外托陳風傳話於我。

    「柳妃使青兒來問,司劍何時再往兵器庫?」

    我瞥了眼陳風萬年不變的木頭臉,輕描淡寫的反問:「若我不小心掐死幾位夫人,會如何呢?」

    陳風穩穩答:「不如何。最壞不過千刀萬剮。」

    我凝視他許久,然後作揖而問:「我是西秦平民,全然不曉大杲國的勾勾搭搭,請教陳侍衛,幾位夫人金貴在哪?」

    陳風回了個侍衛之禮,道:「家世,無不出自各方權貴。」

    「能說詳細點嗎?」

    陳風木然道:「陳風也不過一介大杲平民,那些老爺大人的名字記不全。」

    我沉默了。

    最終我還是請陳風回青兒,但憑王爺吩咐。

    西日昌其實有兒有女,不過所出不多。只有白妃誕了二子,邱妃一女。西日昌遲遲不立正妃讓諸妃的家門都有盼頭,所以他當然也沒立世子。作為大杲皇帝西日明的同母手足,昌王西日昌在大杲的地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他的兒女即便是庶出,日後封爵拜侯也板上釘釘。

    之前西日昌的不分雨露已經使我挨了耳光,而現在我肚子裡莫須有的小侯爺或小郡主,想來要承受更大的怨恨。所謂司劍何時復職,已然是個危險信號。昌華院連只蒼蠅都飛不進來,只有我到兵器庫才會出狀況。所以我把復職的時間推給西日昌,網是他布的,什麼時候收魚自然由他。

    果然夜間西日昌疲倦而歸聽了我的上告後,摸著我的頭道:「很好。」

    這一晚,他吻了我,在我即將沉睡前,小心翼翼而後纏綿悱惻,如同他第一次在馬車上吻我。我在那微可忽略的輕歎聲中睡去。我知道他歎的不是我。...<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janice1220 發表於 2014-1-31 06:49 PM

卷一;14

    屠千手說的沒錯,我自行療傷後,修為再進一層。重傷、絕境、瀕死若不能要了武者的性命,那不啻於靈丹妙藥會大幅提升武者的修為。所以當我痊癒的時候,我達到了清元中期。

    西日昌給我一本他當年修行的武學秘籍——《手速》——同他傳我的匿氣之術一樣屬於奇門密術。其實當武者修行到一定境界,技師熟練技能到一定程度,動作的速度都能出神入化。但《手速》特別的是,手速大成後速度會「慢」,快到眼睛追不上後,就慢了。這也就是我第一次為西日昌所擒,折傷手腕的原因。

    應該說這本秘籍很適合我。

    冬季轉眼而至,我身上的衣裳多了起來,如果不看臉的話,任人見了都會覺得我比入府時胖了一圈。兵器庫我一直沒去,我沉浸於修行,而西日昌還沒有收網。我不懂王府的幾位側妃有什麼好整的,但我清楚西日昌不會做無謂的行動。

    西日昌依舊睡在我身旁,他不再如狼似虎,但溫柔的他,風流萬種的他卻徒增我的厭惡。和一個不愛的,仇恨的男人每日每夜在一起,是世上最折磨人的刑法。離開傾城苑大半年後我再次想起媽媽的話,姬人是沒有資格挑三揀四的,只要喜歡嫖客口袋裡的金銀財寶即可。

    可我做不到。

    我忍耐、忍耐再忍耐,直到被他一巴掌打醒。

    「你當本王是什麼?」

    這是我第一次見他發怒,將陰鬱狠毒和俊美的面龐揉成一種令人窒息的美。窒息是因為他的手掐住了我的脖子。

    「本王賞識你、恕你叛逃、惦你傷了沒把你當棋子免了你再次受辱,寵你、忍你,你就是這樣回報本王的嗎?」

    我無法呼吸更無法言語,我雙手抓住他的手,我的指甲抓傷了他的手。

    「長恨不如短痛。」西日昌手上力度一大,我喉間巨痛,在生死攸關之際,我忽然放開他的手,在他臉上輕輕一撫,然後微笑。西日昌一頓,我脖頸上的壓力暫釋。我的手順著他弧度完美的臉頰移到了下巴,輕點過喉結,繞過鎖骨,貼上他的胸膛,這一系列動作是玩火更是玩命。他知道我的手有多麼犀利,我知道他的手還在我脖頸上。

    我的手從他腋下穿到後背,他的手也放開了我。

    做不到也要做,因為我必須活下去。

    「教我……」我嘶啞著吶喊,「你會的所有!」

    西日昌陰鬱的臉色開始舒展,他用力一挺,我開始野蠻的回應。這一次我終於體會到性愛的另一種詮釋,求生的慾望和著無邊無際的仇恨,也可以釋放出跌宕起伏的洶湧。所謂的抵死纏綿也可以恨不能你死我活。

    室內炭火正旺,燒烤著我的軀體,暖不了我的心。當我像條死魚一般靜靜的吐納拚死換來的呼吸時,西日昌遞來了細水。

    「這把劍陪伴了我十餘年,今日轉贈於你。希望你明瞭,你與我的意義。」

    「姝黎。」他撫著我的背道,「明日帶著它,殺了所有挑釁你的人,錢妃除外。有些事不是外表看上去的那樣。」

    我抽了下嘴角,果然,一切都在他陰謀之中。...<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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