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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eather0525 發表於 2014-1-8 06:24 PM

心漁 -【丹崖仙途】《全文完》

本帖最後由 bluesky0601 於 2016-11-1 12:47 AM 編輯

【書名】:丹崖仙途

【作者】:心漁

【內容簡介】:

  在重男輕女的丹崖宗做個小小的練氣弟子,沒有長輩餘蔭,沒有師尊寵愛,最重要的是沒有金手指可以開。

  紅箋只能好好學習,天天向上,握緊機遇,規避風險。

  這是一個本土小蘿莉從練氣到真仙自強不息的奮鬥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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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女主的名字就知道這是有男主的文:紅箋小字,說盡平生意。——晏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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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eather0525 發表於 2014-1-8 06:28 PM

本帖最後由 bluesky0601 於 2014-1-12 12:24 AM 編輯

第一卷

      我的丹崖

楔子 一滴覆水

  千百年來,普天下的修真之人都聽到過一個傳說,這世上有一條來自仙界的真龍,入海為蜃,不知藏於何處。或一甲子,或數百年,每當機緣到來,他便會吐出一座只有化神期大能才有實力進入的蜃景神殿。

  這神殿現世的時間極短,位置更是莫測,可若有誰被運氣之神垂青,不但及時趕到了,且能經過重重考驗進到神殿的最頂一層,立時便能獲得天大的好處,甚至有可能繞過天劫,直接成為真仙,從而與天地同壽。

  這個秘密,是數千年前的化神第一人商傾醉無意中發現的,當時他放棄了長生的機會,向神殿求了一件對修真界影響深遠的大事,自此,蜃景神殿也為天下人知曉。

  可芸芸眾生,有機緣踏上修真一途的能有多少,這其中能修煉到化神期的更是鳳毛麟角。所以各大宗門的修士們總是聽說誰誰大能也殞落了,還從未聽說有哪個幸運兒能步商傾醉的後塵進入神殿,一步登天。

  可這一日,蜃景神殿於無盡海深處短暫出現,卻罕見地迎來了一位年輕的修士。

  白霧縈繞,神殿最後一重的大門就在眼前,他蹣跚走近,伸手去推,心中恍惚想道:“竟沒有人知道這門還是硃紅色的。”

  朱紅大門輕輕一推便無聲洞開,浸骨的涼意撲面而來,如一場纏綿細雨將他整個人包裹其中。

  修士腦間一清,現在他元神離體,進到這神殿的是他的元神化身,故而這霧只叫他覺著全身一陣陣發冷,若是元嬰修士,不等走到此處,早被這霧連身體帶元嬰化成了一地冰屑。

  但他知道必須要加快速度了,若叫這霧濃到連眼前都看不清的地步,大約自己便會隨著這神殿消散於頃刻之間。

  他強按著心頭的悵然和惶恐,向殿內走去。

  白霧漸濃,已經漸漸淹沒了他幻化的雙足。前方有微弱的光芒穿透白霧,吸引他走過去,那是懸浮於半空中的仙界異寶。

  他伸手虛托,仙界異寶在空中輕輕跳動了一下,便有一道訊息直接打入他腦海:“天之驕子,又是經過了重重心劫,不錯,不錯。三次機會,嘻嘻,不過我想你不必再選了,時間所剩不多,拿了這顆‘正果’,送你離開此處。”

  “‘正果’?”

  “不錯,這已是最適合你的了,善加利用,可為你增加數百年的修為,渡劫時庇護你元神不滅。不要太貪心,另兩個不會比這個更好。”

  “……多謝。可我想再看看,這個,實在不是我現在想要的。”

  “不想要?那你冒著危險跑來是做什麼的?哼!”

  “抱歉。我來的時候是想過這個,可是……”他住口,不再說下去,因為腦海間的那道外來意識在“哼”了一聲之後已經瞬間棄他而去。

  那顆令化神期大能夢寐以求的“正果”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顆翠色慾滴的丹藥,他將手放上去,這次沒有什麼東西再跑到他腦海中同他交流,他只感覺到這顆丹藥是續命用的。

  修真之人生命漫長,可再漫長也總有衰老而死之時,練氣弟子若是不能築基,活不過兩百歲,築基成功便會增添一百歲的壽元,待到結丹,又可以再多活個兩三百年,他現在是化神期,化神也是會老死的,還沒有聽說哪個化神活得過兩千歲,雖然兩千歲對他而言還很遙遠,但化神到真仙這一步卻要困難過他此前經歷過的所有,神殿裡的續命丹非比尋常,拿了說不定便可多活個幾百上千年,更重要的,他這次可以找來神殿,變成老不死,下次或許也可以進到這裡。

  他手指微顫,心中幾番掙扎,卻有一種深入骨髓的疲憊突然間湧了上來,他猛然收回了手掌,自暴自棄地想道:“算了,何必再等個幾百年,若是不成,我便留在這裡,與神殿一起消散了吧。”

  白霧已漸沒過胸口,也許是因為所剩時間無幾,這顆續命的丹藥很快消失,而最後的選擇,漸漸幻化成形,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這是一滴水,除了晶瑩剔透,看不出有什麼特別。這讓孤注一擲的他有些失望。他嘆了口氣,將手心靠近過去,咦?他猛然間睜大了眼睛,臉上露出不可思議之色,覆水難收,可這,竟是一滴“覆水”。

  白霧漸到眼前,他來不及多想,向前邁了一步,張嘴將那滴“覆水”吸入口中,他此時是元神化身,如此一來不是要將“覆水”嚥下肚去,而是將它同自己的元神融合。

  這一滴“覆水”不知會讓時光倒流多久,會不會有一百年,兩百年?他心中一酸,上蒼垂憐,這趟蜃景神殿沒有白來,雖不能將此刻那人消散於天地間的元神凝聚復生,卻可以讓自己回到過去,重新來過。

  他痴痴站立,年幼時至今的數百年往事於心頭電轉而過,忽而又有些不安,“覆水”這種神物聞所未聞,不知會叫他回到何時?若只有一時半刻,不過是再經歷一次痛徹心肺的生死決別,那他還不如就此魂飛魄散。若是能一下子回到他初結元嬰的時候,便可以重溫生命中最無畏最肆意的那段時光,他當好好珍惜,修仙逆旅雖然遍佈荊棘陷阱,但有他這活過一次的人護著,總要叫那人比從前更快活,……直到他們雙雙踏入化神,然後呢,他有足夠的力量改變眼前這個結局麼?

  眼前的霧越來越濃,可奇怪的是,他和神殿竟遲遲沒有消散。

  元神漸漸凝結不住,他索性席地慢慢躺倒,心中胡亂地想:“既然這樣,乾脆讓我回到築基之前吧,試一試道魔同修,或許會死得悄無聲息,她連世上曾有我這麼個人都不會記得,但我覺著有這麼多年的根基在,成功的把握總有那麼幾分,可那樣或許能瞞過別人,卻瞞不過我自己,我成了一個怪物,妖怪。唉,就這樣吧,只要她能活著就好,她不認得我,自然也就不會相知,相戀,她總會遇見別的人……”

  眼前漸黑,他已經看不到其它,不知是心中的傷感還是處身之地的寒冷,叫他恍惚間覺著達成所願,回到了黑暗孤獨的年少時候,他靜靜躺在那裡,閉上眼睛,眼角處不知何時滲出了一滴清淚。...<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feather0525 發表於 2014-1-8 06:29 PM

本帖最後由 feather0525 於 2014-1-8 10:06 PM 編輯

第一章 重男輕女的丹崖宗

  丹崖山,無盡海。

  今天天氣晴朗,丹崖宗的築基修士曲長河難得心情好,以法器曳雲舟載了本宗幾十個少男少女在丹崖山後的無盡海中修行。

  十三歲的紅箋跟在其中,正老老實實地聽曲師父傳授如何能更加精妙地以凝水訣控水。

  凝水訣是個初級功法,水靈根的練氣弟子很容易便可掌握,舟上這幾十個弟子都是水靈根,紅箋去年突破了練氣期四層,在這些弟子中不論年紀還是修為都是中等,但今天曲師父在舟上講的訣竅她很輕鬆便聽懂了,自覺收穫很大。

  “紅箋,紅箋師妹?”一個鵝蛋臉兒長相甜美的少女將頭湊過來。

  紅箋眼望著曲師父,聲音幾不可聞:“姚師姐,怎麼了?”

  和紅箋說悄悄話的這少女名叫姚真,丹崖宗是道修中數得著的大宗門,依靠毗鄰無盡海的優勢,底蘊渾厚,人才備出,尤其是在水木兩系功法上頗有獨到的建樹,引得修真世家和散修們紛紛將身具這兩系靈根的後生晚輩送來拜師學藝,只要資質尚可,丹崖宗便會將人收下來一體教授,直到築基之後才會被上面的長老們看重,收入門下單獨指點。

  跟著曲長河修行的這幾十個水靈根學徒中只有三名少女,這還是水靈根女修偏多的結果,修仙門派收徒重男輕女,丹崖宗也不能免俗,近一兩百年宗門到凡世間挑選身具靈根的學徒便一個女娃娃也沒有往回領。

  姚真已經十五了,仍困在練氣期四層,紅箋還能安心修練,她卻有些沉不住氣了。

  “師妹,你聽說了沒,這個月底宗門會有一次十分重要的考核。”

  這消息紅箋還沒有聽說過,她見曲長河離得遠沒有注意這邊,輕輕搖了搖頭,悄聲問道:“有多重要?知道考什麼嗎?”

  身為女徒,她在丹崖宗接觸來往的人十分有限,姚真其實也跟她差不多,兩個人都是散修的後代,被父母送到丹崖宗後已經好幾年未見過親人的面了,更不用說得到照拂,大約是因為身世相近,姚真十分樂意同她親近。

  姚真抿唇望著紅箋,臉上神情有些複雜,似是猶豫了一番,終於低聲道:“考什麼我也不清楚,總之你好好努力吧,大約是關係到咱們的將來。”

  說到將來,姚真臉上閃過一絲陰雲,練氣期六層是個坎兒,十層是個坎兒,可自己不知怎的卻困在這第四層遲遲突破不了,眼看和自己年紀相仿的已有衝到六層的,便是比自己小兩歲的紅箋師妹也步入了練氣四層,難到真要等蹉跎到二十好幾被師門放棄,嫁個同是練氣期的男修為師門打雜當差過一輩子麼?

  紅箋聽她說得如此鄭重有些吃驚,大大的眼睛在對方臉上轉了轉方才收回去。

  姚真的異樣,不免叫她亦跟著心神不寧,接下來的大半天也就沒有什麼所得。

  曲長河看學徒們感悟得差不多了,施了個口訣將曳雲舟懸浮在距離海面丈餘的半空,隨意點了幾個人的名字,叫他們演示凝水訣,紅箋只在一旁靜靜看著,果然曲長河又像從前一樣,點的都是男孩子,將她們三個小姑娘漏了過去。

  十六歲的陳載之是這些少男少女中的翹楚人物,這少年出身修真世家,個子高挑,模樣俊逸,更難得的是已經修練到了練氣期六層,有師長斷定他若是能在二十歲之前突破六層壁壘,進入練氣七層,便大有希望在三十歲之前築基,成為丹崖宗的一顆新星。

  陳載之一手負於身後,神情肅穆,單手在虛空裡畫了個圈,一個晶瑩剔透的水環隨之憑空出現,眾學徒大氣也不敢出,屏息凝神瞪大了雙眼,雖然掌握了凝水訣,此處人人能變出水來,可要像陳載之控制得如此精妙,卻幾乎無人做的到。

  水環在空中堅持了片刻方才碎裂,曲長河點了點頭,讚許道:“不錯,載之進步很快。大家要記住,水系功法的運用一定要急緩有度,不要過於用力。”

  紅箋方才被姚真擾亂的心神漸漸平靜下來,這個水環好似並不很難,十三歲正是好勝又貪玩的年紀,她在旁邊看著陳載之演示,只覺指尖有些發癢,只是雖然沒有人教過她,她卻知道不能在這裡試驗,失敗了固然丟人,萬一成功了,只怕更要惹得別人不快,暗自忍了一忍,準備回去後私下裡找沒人的地方練習。

  偏這時姚真拉了下她的衣襟,紅箋扭頭,姚真臉上露出古怪之色,飄給她一記意味深長的飛眼。

  紅箋循著她的目光望去,只見比自己大了半歲的齊秀寧不知何時到了曲長河的座前,神態恭謹地取了幾上的杯盞,又順手做了個引字訣,離遠的茶壺輕輕一晃,壺裡泡好的靈茶如一道銀線自壺口飛出來,不偏不倚落到杯盞中,齊秀寧雙手奉上,聲音清脆:“師父,請喝茶。”

  這也用得是凝水訣,雖說不如陳載之使出來的精妙,但齊秀寧畢竟年紀尚小,能控制得如此如意殊為不易,難怪要急著到師父面前顯露。

  曲長河接過來,對齊秀寧這番表現未置可否,低頭喝了口茶,便將茶盞順手放到了一旁,眼望陳載之幾個沉聲叮囑:“我聽說,你們中有人對師門遲遲不傳授你們武技功法頗有怨言,甚至有人在偷偷修練自己帶來的功法,簡直蠢不可及!既然如此,你們在家修煉就是了,何必要大老遠拜入我丹崖宗?今日我再提醒你們一次,不經築基,如何能知道自己最適合修煉哪種武技?不要因為好高騖遠走上歧途!”

  眾學徒不管心裡想著什麼齊聲應“是”,齊秀寧臉色有些青白,向後退回原處。

  姚真幸災樂禍地撇了下嘴,這位秀寧師妹出身一個小世家,由她這麼小的年紀已是練氣五層看,資質明顯要好過自己與紅箋,難怪眼高於頂,不大愛搭理人,這下可吃癟了吧。

  紅箋卻暗暗嘆了口氣,曲師父這哪裡是針對的齊秀寧,分明是瞧不上想出頭的女徒弟,丹崖宗如此重男輕女,自己往後的日子只怕要越來越難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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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eather0525 發表於 2014-1-8 06:30 PM

第二章 一個來自遠方的屁

  回到丹崖宗,曲長河收起曳雲舟在學徒們的恭送下揚長而去。

  這會兒其實天色尚早,剩下的時間便是留給大夥自修的,姚真習以為常,招呼紅箋同行。丹崖宗地盤很大,修練水靈根的學徒都住在靠近無盡海一側的山坡上,只是曲長河沒那麼好心,從下舟的地方走去住處需要兜一個很大的圈子。

  半路經過春生林,隱隱有喧嘩聲自林子裡傳出來。

  因為木靈根的學徒們常在春生林修煉,姚真好奇地向那邊張望了一下,紅箋卻擔心地站定,左右瞧瞧再沒旁人,道:“姚師姐,你先回去。”

  姚真知道她要去做什麼,叮囑道:“小心點兒,能忍就忍了吧,反正也出不了什麼大事。”

  紅箋點了點頭示意明白,躡手躡腳往春生林過去細看究竟。姚真嘆了口氣獨自回住處,她已經夠倒霉的了,紅箋比自己還不如,不但沒有爹媽照應,還有一個木靈根的弟弟也跟來了丹崖宗。那個小累贅今年九歲,姚真見過幾回,按說九歲之齡練氣二層,修煉的速度還說得過去,姚真卻並不看好他的將來,三歲看老,這個叫方崢的孩子生性老實,一點防人之心也沒有,照這樣子十九會長成個傻大個兒。

  紅箋的確是不放心弟弟,春生林這麼吵鬧,怕是沒有師長在場,弟弟是那幫木靈根學徒裡年紀最小的,修為也是最低的,若依舊是個小不點,或許別人看他是個孩子不好意思欺負,偏偏這一年來不知吃了什麼,個子飛竄,眼看著都比自己高了,她很怕一幫半大孩子嬉鬧起來沒有輕重。

  此時春生林裡正劍拔弩張,爭執的一方是丹崖宗的木靈根學徒,另一方卻是幾個躚雲宗的練氣期少年。

  躚雲宗是與丹崖宗齊名的大宗門,今日躚雲宗的元嬰長老朱顯前來拜會丹崖宗宗主,順便帶了本宗的幾個小輩跟著開闊眼界,能跟隨元嬰長老出門的自然都不是平庸之輩,紅箋等人出海修煉之時,他們已同丹崖宗的木靈根學徒們打了不少交道,不知是功法的差異,還是這一代丹崖宗木靈根學徒中沒有出色的人才,躚雲宗幾個發現丹崖宗這幫人與己方年紀相若,修為卻差著一大截,言行舉止中便帶出了散慢輕視的意味。

  躚雲宗藏在深山之中,這幾個少年都是初次見到煙波浩淼的無盡海,目眩神迷之際突聽不知是誰罵了一聲“鄉巴佬”,登時兩下便起了衝突。

  紅箋到時,一個十五六歲的白衣少年正衝著丹崖宗眾人冷嘲熱諷:“誰要是沒種去叫師長,那就是還沒斷奶的軟蛋。也別說我是金靈根欺負你們,石師弟和你們一樣,也是木靈根。不敢動手就老老實實地認慫道歉,把那罵人的小子交出來讓我們好好認識一下。”

  丹崖宗這邊十幾個少年被對方如此挑釁臉色都不怎麼好看,方崢也在其中,站的位置稍微靠後。這些人中為首的少年紅箋見過幾回,知道他名叫張鈺,同陳載之一樣,也是被卡在了練氣期六層。

  張鈺這會兒心中頗有些後悔,不管怎麼說對方遠來是客,打輸了丟人,打贏了在師長面前肯定也討不了好,他仔細打量著對方這位“石師弟”,見他五官眉眼生得極俊,大約是木靈根的關係,少年一襲青衫,身若修竹,看上去英挺又溫和。

  張鈺估計著這人肯定比那穿白衣的少年好說話,便衝他一抱拳,道:“在下姓張名鈺,還沒有請教這位兄弟怎麼稱呼?”

  那“石師弟”還未開口,躚雲宗其他幾個已七嘴八舌叫道:“套什麼近乎,誰和他是兄弟?”“就是,清響哥,揍他!”

  “石師弟”等眾人罵完了,方好脾氣地笑了一笑,向張鈺道:“我叫石清響,不知張兄有何見教?”

  張鈺臉色已有些發青,見這姓石的還算客氣這才勉強道:“這架我們是不會打的,貴宗朱前輩大老遠來見我們宗主,必是有要緊事商量,我們這些練氣期弟子雖幫不上忙,可也不能添亂。咱們走!”

  這幾句話說得義正言辭,紅箋聽著忍不住暗自喝了聲彩,因為弟弟方崢的關係,她知道張鈺等人同自己一樣,只專注於修煉靈根,也沒有學到什麼武技,張鈺這話意指躚雲宗幾個給師門添亂,丹崖宗宗主凌虛子雖然也是元嬰,但宗門裡還有一位化神期的大長老金東樓,整個大陸的化神期大能,紅箋他們也只聽說了這麼一位,可惜金長老這幾十年一直閉關,宗門的大小事概不參與,他們這些年輕人也就無緣一睹真容。

  那邊張鈺幾個要走,石清響卻笑道:“張兄言重了,不過切磋一下而已。”話音未落,他猛地招了下手,張鈺等人腳下的泥土裡隨之冒出來數十根青藤,如同長了眼睛般向著眾人雙腿纏去。

  木系武技!張鈺臉色變了,大叫一聲:“都閃開!”他一躍而起,隨即意識到這種群攻的武技想要施展是何等耗費真元,這姓石的年紀看上去沒有自己大,卻必已突破了練氣六層的瓶頸。

  事起突然,前面的弟子還好,後面幾個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何事,倉促之下有的便撞到了一處,登時便有兩個被那青藤牢牢捆住,青藤上寸許長的倒刺直接便刺入了皮肉中。

  紅箋聽著弟弟“哎呀”一聲慘呼心猛然便縮成了一團,耳聽那石清響還似笑非笑地嘲道:“細皮嫩肉,這麼點兒小傷就受不了了麼?告訴我,是誰口出不遜,我便放了你倆。”登時便覺一股急火湧上心頭,一時氣得聲音都有些發抖,大聲道:“躚雲宗的人真是好不要臉,欺負個九歲的孩子算什麼本事?”

  她聲音清脆,還帶著童音,一聽便知是個小姑娘,林中衝突的雙方一齊停住,循聲向她望過來。

  方崢本來還大睜著兩眼緊咬牙關忍著疼,一見來的是姐姐,他再也忍不住了,癟癟嘴委屈地叫了聲“姐”,便放聲大哭。

  他這一哭,躚雲宗幾個面面相覷,場面到是詭異得安靜下來。

  石清響便像吃到了什麼壞東西,臉上露出尷尬之色,“嗖”的一聲便將那青藤收了回去,乾脆連另一個捆住的也放了。

  紅箋蹲下身將方崢扶起來,方崢的褲腿碎得一綹一綹的,腳踝有幾處還出了血,弟弟受了欺負,她心裡很不好受,提起方崢的褲角看了看,還好都是些皮肉傷,她掏出帕子給方崢擦了擦臉,又給他擼了下鼻涕,方崢長得高大,低著頭乖乖任紅箋拾掇。

  紅箋輕輕拍了拍弟弟的後背,柔聲道:“崢兒是男子漢,不哭了,這點痛都挨不了,將來還怎麼做大英雄?”方崢“嗯”了一聲,抬起胳膊緊緊攬住了紅箋的脖頸,抽泣兩聲漸漸平靜下來。

  紅箋見狀站起身,護住方崢,目光冷冷向躚雲宗的幾個望過去。她不是個寬宏大量的人,現在不是這幾個壞胚子的對手,也要將他們的樣子記下來,以後有機會再算賬。

  石清響深感頭疼,這小丫頭看著不過十二三,她弟弟說是才九歲,九歲你長這麼高幹什麼,奶奶的,他石大少竟用“伏魔藤”將一個九歲的奶娃娃打得嚎啕大哭,傳出去一世英名毀於一旦。

  他見紅箋黑白分明的眼睛帶著怒意望過來,忍不住摸了摸鼻子,開口解釋:“一場誤會,是我下手重了,我不知道令弟年紀這麼小。那個,對不住。”

  紅箋將頭扭開,拉了方崢的手,道:“姐姐帶你上藥去。”她走出幾步,突然回過頭來明知故問:“還未請教這位高手尊姓大名。”

  石清響只道她來得晚,沒聽到先前自己介紹,難得這小姑娘要息事寧人,他連忙抱拳道:“不敢,在下躚雲宗弟子石清響。”

  紅箋聞言點了點頭,又問:“不知是哪個清,哪個響?”

  石清響向來覺著自己的名字極為風雅,給這小姑娘問到,口角含笑回答:“便是‘竹露滴清響’的那個清響。”

  紅箋皺眉想了半天,口裡好似自言自語:“石……清響,那不就是一個屁嗎?”說罷拉著方崢轉身而去。

  走不幾步,紅箋便聽見身後一陣肆無忌憚地哄笑,石清響的那些同伴大聲怪叫:“清響哥,哎呀,不行了,可笑死我了。”“你快改名字去吧。哈哈。”

  她不去看那石清響的反應,拉著方崢快步走出了春生林。...<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feather0525 發表於 2014-1-8 06:32 PM

第三章 姐弟間的小秘密

  雖然羞辱了那個壞小子,紅箋的心情卻輕鬆不起來。

  這還只是開始,等過幾年,人家不再因為她和弟弟年幼自恃身份手下留情,他們是不是受了欺負就要忍著?還有那即將到來的考核,要想不被宗門放棄,表現就不能太差。

  她滿懷心事,也就忘了再安撫方崢,方崢一路跟著姐姐越走越是不安,忍不住出聲道:“姐,你別生氣,我再不惹事了。”

  紅箋心中一酸,伸手摟住弟弟,向四周望瞭望,悄聲道:“去山洞,姐姐幫你上藥。”

  紅箋所說的山洞在丹崖山一處偏僻的陡坡上,這一面山坡寸草不生,山洞外到處是醜陋的石頭,往北不遠便是大片礁石,有時無盡海漲潮,會一直漲到山坡底下,飛濺起來的浪花直衝進山洞,所以洞裡一年四季都很潮濕,生活著一些不喜見光的蟲蟻,實在不是個好去處。

  正因如此,紅箋發現這麼個地方後隔三差五便帶方崢到裡面一呆大半天,從來沒有被人發現過。

  兩人做賊一樣進了山洞,方崢腳踝的傷已經不再流血,紅箋不放心,叫方崢坐下來修煉,木系真元對治療養生最是有效,她先給弟弟上了藥,又繞到他身後盤膝坐下。

  方崢若有所覺,動了一動睜開眼睛。紅箋斥道:“專心。不想再像今天這樣受人欺負你就忍住了,別動不動就喊疼。”說完,她不再管方崢做何反應,徑直將一隻手按住了方崢的頭頂,另一隻手抵在他的背心,默默運起自身的真元。

  水生木。

  紅箋懂事很早,被送來丹崖宗之前她九歲,方崢只有五歲,她清楚記得爹娘的模樣,記得爹萬分不捨地摸著她的腦袋,語氣卻很鄭重:“箋兒你天份極好,以後要照顧好弟弟,你還這麼小,爹爹對不起你們。”

  她那時已經知道水靈根的娘親為什麼會那麼虛弱地躺在床榻上,方崢沒有仙緣,方家卻有一門不傳之密:萬化生滅功。娘親自損修為,硬生生為他在體內造出了木靈根,並將他送上了練氣一層。爹娘有很要緊的事去做,必須將他姐弟二人留在丹崖宗。

  當時比笤帚高不了多少的紅箋明明紮在爹娘懷裡哭得滿臉是淚,卻還是拉起方崢的手,大聲地說:“我照看弟弟,你們也要早些來接我。”

  一句應承,四年過去,姐弟倆再沒有見到爹娘,紅箋卻在這山洞中以家傳的萬化生滅功幫助弟弟達到了練氣二層。她原覺著九歲的練氣二層,在同齡人中已經是佼佼者,但今天她見到躚雲宗的那些人才知道還遠遠不夠,石崢的性子不知隨了誰,憨厚聽話有餘,機靈應變卻差得遠,隨著他一天天長大,在這重男輕女的丹崖宗自己能為他做的必然越來越少,只有讓他趕緊成長起來,若是在月底那場關係到將來的考核前能衝上練氣三層,說不定便會引來某位師長的青眼。

  萬化生滅功是一門損己利人的功法,紅箋自己也不過練氣四層,一會兒的工夫便覺汗濕重衫,那股熟悉的空虛感湧遍全身,她吸了口氣,緩緩收功,停了一會兒才克制住一陣陣的噁心頭暈,將兩手自石崢身上移開。

  她睜開眼仔細觀察了一下石崢的情形,臉上氣色看著還好,按她的經驗這麼一次對石崢應該是大有裨益的,只不知道為什麼近兩年一到這時候石崢便喊疼,紅箋將眼睛挪開,決定不去管他。

  山洞裡到處濕乎乎的,紅箋的真元恢復得到是極快,不過一炷香的時間那股空虛感便消失了,萬化生滅功今天是不敢再施展了,過猶不及,用得太頻繁,她再是勤奮,也很難跟上旁人的進度。

  紅箋悄悄起身,躬著腰走到洞口,距離太陽落山還有一段時間,海浪有節奏地衝擊著下面的礁石灘,更顯得這一方天地十分安靜。

  她在洞口處靠著石壁坐下來,覺著心中空空的,望著鮮紅奪目的夕陽發了會兒呆,抬起右手,照著太陽的輪廓畫了個圈,一個晶瑩剔透的水環漸漸在她手指下成形,然後突然崩潰,紅箋像個大人一樣嘆了口氣,每當和方崢在一起,她便特別想念爹娘,那句應承就像一副擔子,一天比一天沉重,壓得她透不過氣來。

  “姐!”方崢不知何時結束了修煉,正瞪著眼睛欽佩地望著她。

  紅箋沉下臉,問道:“今天不疼了?”

  方崢張了張嘴,不知所措地避開了紅箋的目光,嘴裡不知道嘀咕了句什麼。

  紅箋每回看到他這沒出息的樣子就覺著頭疼,她忍了忍火氣,道:“明天開始,每天這個時候我都在春生林外等你,咱們一起過來修煉,崢兒,姐姐不在你身邊的時候也要用功,知道麼?”

  方崢有些吃驚,沒有像以前那樣姐姐說什麼他都應好,而是爬起來走到紅箋身邊蹲下,兩眼望著紅箋,一臉的不安:“姐,我用功,你不要再把真元給我了好不好?”方崢不懂萬化生滅功是什麼,卻知道姐姐為了自己,耽誤了自身的修為。

  紅箋白了他一眼,沒好氣地道:“你要真心疼姐姐,就趕緊給我衝到練氣三層。”說完這話,她見方崢漲紅了臉,一幅泫然欲泣的模樣不由又有些後悔,將手搭在方崢初具規模的肩膀上,說話的語氣也溫柔起來:“好了,和姐姐說說,師兄們對你怎麼樣,有沒有誰欺負你?”

  方崢飛快地搖了搖頭:“都挺好的,沒人欺負我。”

  紅箋知道方崢對自己這個姐姐畏懼大過親昵,又問了一句:“那有什麼有趣的事麼,崢兒也給姐姐講講。”

  方崢遲疑著想了想,仍舊道:“沒有什麼。”

  紅箋摸了摸方崢的頭:“崢兒長大了,這麼高了,借肩膀給姐姐靠一會兒。”說著她慢慢把頭靠在了方崢的肩膀上。

  過了一會兒,紅箋說道:“聽說這個月底,宗門會考核咱們,這個消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要去和別人說。崢兒這些天好好努力努力,爭取個好成績,好不好?崢兒有出息了,姐姐也能跟著沾沾光。”

  方崢用力點頭:“嗯,好。”...<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feather0525 發表於 2014-1-8 06:32 PM

第四章 怪叔叔

  一連幾天,每到傍晚紅箋都在山洞裡偷偷為方崢施展一次萬化生滅功。

  月底考核的消息很快便傳得沸沸揚揚,所有人都在憋著勁加緊修煉,前兩天姚真終於突破,進入練氣五層,而木靈根學徒那邊大約是受了躚雲宗那幾個壞小子的刺激,據方崢講也有好幾個突破的,如此一來,紅箋覺著壓力好大。

  她感覺方崢距離突破只差了一線。

  這一天曲長河給學徒們講的是真元枯竭的反應和應對,為叫這些小不點兒們親身體驗一下真元枯竭的感覺,他叫大夥兒當著他的面不停地施展凝水訣,直到將真元全都耗盡。

  最後所有學徒俱都呼吸困難面無人色,一大半兒的人吐得稀里嘩啦,紅箋這段時間頻繁地使用萬化生滅功,身體對真元枯竭的後遺症已有了些適應,雖然出了身透汗,但看上去比旁邊奄奄一息的姚真和齊秀寧可正常太多了,以致曲長河破天荒地多看了她一眼。

  這天傍晚,紅箋為弟弟施展萬化生滅功的時候有些猶豫,按說白天真元耗盡過一次,曲長河當時的告誡還在耳旁,但她又覺著自己體內的水系真元已經完全恢復,不知為什麼,這些天她真元恢復的速度明顯比原來快了不少。方崢突破在即,最後紅箋沒能抵制住誘惑,還是強按著弟弟照常修煉了一回。

  沒等到結束,紅箋便知道糟了,她強行終止了萬化生滅功,硬撐著等方崢練完功將他打發走,倚著石壁,兩手抱住了頭,忍不住呻吟出聲。

  這一會兒工夫她只覺眼前髮黑,兩耳嗡嗡作響,更要命的是識海針扎一樣的鋭痛,紅箋毫無經驗,出了這等事不知怎麼辦才好,生怕會越拖越厲害,最後無法收拾,只得咬咬牙打算去向師長求救。

  她掙扎著勉強爬起來,出洞時一腳踏空,由兩丈高的半空直接摔落到亂石灘上,頭磕到了石頭,登時便昏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紅箋醒來,先痛哼了一聲伸手去捂腦殼上腫起的大包,這才想起剛才發生了何事。好在昏迷這一會兒之後,識海到是不怎麼疼了,她撐著身子坐起來,天色已經微黑,自己躺在這海灘上的時間著實不短了。

  “醒了?”

  紅箋吃了一驚,這才留意到身旁一塊大石頭邊上坐著一個陌生人。

  說是陌生人,其實紅箋沒有看到他長得什麼模樣,這人穿了件灰撲撲的連帽斗篷,帽檐遮住了大半張臉,聽聲音是個男的,他蜷坐在黑影裡,無端叫紅箋想起小時候大人用來嚇唬她的“老貓猴子”,時間太晚了,本來便人跡罕至的碎石灘變得說不出得凶險,叫她心中一寒。

  陌生人大約見紅箋面露緊張,“呵呵”笑了兩聲,慢吞吞地道:“小姑娘,你膽子真大,這麼晚了還在這裡,沒有人告訴過你,天黑以後這些地方很危險麼?”

  紅箋很想跳起來掉頭就跑,卻知道跑只能讓處境變得更糟糕,她悄悄攥緊了拳頭,強撐著出聲:“你……是丹崖宗的前輩?”她覺著自己肯定是遇上了壞人,但這人沒有趁她昏迷下毒手,也沒有將她擄走,她只有先虛與委蛇,探探對方有什麼圖謀。

  “丹崖宗……”陌生人意味不明地嘟囔了一句,突道:“剛才那小子是你什麼人?我看你挺照顧他的。”

  紅箋心跳如擂鼓,這人一直在暗處偷窺著她?他想做什麼,會不會去對方崢不利?

  她努力裝出小孩子的天真不諳世事:“他是我弟弟,我自然要照顧他。”

  那人笑了一聲,卻道:“行了,別裝模作樣,你方才可不是這樣的,要不是看他呆頭呆腦,我都要以為你們是躲在這沒人的地方幽會。”

  紅箋心中大怒,臉不由漲得通紅,她忘了害怕,一骨碌爬起身來便要離開。

  那人卻在黑影裡伸了個懶腰,不知怎的,紅箋只覺身上一沉,竟是被定在了原地,不要說走,連手指想輕輕動一下都做不到。明明那人還離得挺遠,紅箋卻恍惚覺著有人在她脖子後面吹了口寒氣,接著識海一陣刺痛,陌生人的聲音響了起來:“連修煉的大門都沒有摸到,竟然便弄傷了神識,嘖嘖!”

  要不是被定住了不能動,紅箋覺著自己能不能有勇氣還站著都是個問題,耳聽那人又懶洋洋地道:“瞧著還有些小聰明,偏去做些吃苦受罪又不討好的事。罷了,你去給我弄一顆丹崖宗的月華丹來,我就幫你保守這個小秘密,你那神識的傷,我也給你順手治了。怎麼樣?”

  月華丹是什麼,紅箋聽都沒有聽說過,忍不住道:“我不過是個練氣期學徒,是死是活宗門根本不會在意,去哪裡給你弄那月華丹?”

  她被那人施了法術定住,唇齒不聽使喚,這句話說得有些含糊不清,那人卻聽明白了,輕聲一笑,說話的語氣中帶著惡意:“想修仙,沒有膽量和頭腦可不成。月華丹曲長河那裡大約便有,你若沒有頭緒,那可得趕緊想辦法了,我不會等你太久,過幾天你不送來,我便自己動手了,若是曲長河、潘聰這些人哪一個為此有了好歹,你會不會覺著愧疚?”

  我愧疚個屁!紅箋暗自咬牙。短短幾個回合,紅箋心中便有了判斷:“這個陌生人非但不是丹崖宗的,恐怕十九還是敵人,不然他想要什麼月華丹,大可大大方方去向曲師父他們開口,何必這麼鬼鬼祟祟的?這人膽子很大,敢跑到丹崖宗的地盤來興風作浪,如果不是吹牛的話,那就是比曲師父還要厲害,保命要緊,只得先應了他把眼前糊弄過去再說。”

  她心念電轉,口中說道:“別,我答應你就是了。”

  那陌生人似覺著滿意了,施了個法訣將紅箋放開。

  紅箋轉過身來,後退了幾步,向著那團黑影匆匆忙忙許諾:“我,我這就去想辦法。”她一刻也不想在這亂石灘多呆,掉頭就走,心中“撲通”“撲通”亂跳,又有著終於逃出生天的僥倖。

  那陌生人幽幽嘆了口氣,說道:“小姑娘,你連月華丹是什麼模樣,做什麼用處都不問一下麼?”

  話音未落,紅箋便拌上了一塊大石頭,結結實實摔了個狗吃屎。她趴在那裡半是沮喪半是狼狽地想:“壞了,這下完蛋了!”

  那陌生人輕易識破紅箋在敷衍他卻並未動怒,兩眼自帽檐下盯著紅箋,隔了一會兒方才淡淡地道:“月華丹是治療神識的丹藥,淺綠色,聞著有股苦杏仁味,不要搞錯了。”

  紅箋如聞大赦,爬起來飛快地逃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feather0525 發表於 2014-1-8 06:33 PM

第五章 做,還是不做

  紅箋努力地想把亂石灘發生的這件事忘掉,在她看來為了一個不懷好意的怪人去招惹曲長河簡直就是找死,向師門報告那人行蹤大約才是她應該做的事,但不知為何,她直覺上卻又不想如此。不如就過一天算一天,只當沒這回事。

  可幾天之後,紅箋卻忍不住開始去想,自己到底能不能弄來一顆月華丹。

  有這麼個人隱藏在暗處,亂石灘的山洞紅箋是不敢再去了,不僅如此,這些天她都儘量呆在人多的地方,這個人神秘又鬼祟,丹崖宗這麼多金丹、元嬰大長老,他肯定忌憚得很,不敢弄出太大的動靜,紅箋覺著她只要與姚真、齊秀寧三五個人呆在一起就必然是安全的,可如此一來,她幫助方崢衝擊練氣三層的大事就不得不暫時擱下了。

  本來紅箋還可以好好修煉提高一下自己,可要命的是自那天回來她只要一運轉真元,識海便會針扎樣的疼,看來真叫那人說中,她的神識受了傷,對此紅箋毫無辦法,她只依稀覺著經過這幾天的休養,情況似有好轉,大約本就是練氣期,修為低微,好好養上一段時間也能痊癒,這些天她連曲長河當面指點都得想辦法糊弄,本是考核前的重要時期,人人拚命,這寶貴的時間卻被自己這麼生生地浪費了,心疼得紅箋夜裡輾轉反側,不得入眠。

  若說這些苦惱還不能叫紅箋改變主意,緊接著又有一個巨大的誘惑擺在了她的面前,吸引著她,叫她不得不好好盤算得失利弊。

  躚雲宗的人果然不是無緣無故跑來拜訪丹崖宗的,因為這些天又有幾個大宗門的要緊人物相繼趕到丹崖宗,這其中既有與他們交好的小瀛洲,又有雙方有著不小過節的仙霞洞,做客的前輩們無一例外,都帶著不少自己門派的練氣期弟子,一時丹崖宗熱鬧無比,一副各大修仙宗派盛會的氣象。

  離月底的考核還有十天左右的時候,西方第一修仙大宗門符圖宗的宗主戴明池也到了。

  這個消息是紅箋自姚真那裡聽來的,自從姚真上回透露給她宗門要考核的事之後,紅箋覺著這位師姐身上有了不小的變化,比原來忙了,有主意了,消息也靈通了不少。姚真同齊秀寧等人處得不好,有什麼話都跑來和紅箋說。

  “紅箋師妹,聽說戴宗主前兩個月進入化神期了,是整個大陸除了咱們金大長老之外的第二個化神大能。只不知長得什麼模樣,怎麼能想個法子見一見就好了。”

  “大消息,大消息,紅箋師妹,你知不知道這麼多前輩齊聚咱們丹崖宗是要做什麼?敢情和咱們真有關係,金大長老出關了,聽說是他老人家和戴宗主決定這回要收幾個親傳弟子,由他們兩位化神大能帶在身邊共同傳授。你說誰要是有那福氣被他們看中,是不是一步登天?是不是?”

  紅箋雖然叫那怪人攪得心神不定,乍聽到這匪夷所思的事還是嚇了一大跳。她眼睛眨也不眨地望著姚真:“姚師姐你聽誰說的,怎麼可能?那這徒弟是算咱們丹崖宗的還是符圖宗的?金大長老和戴宗主又不可能總在一起,再說他們那樣的人物,哪裡有空帶徒弟?”

  “哎呀,就知道你不會相信,不過這肯定是真的沒錯,過幾天大家就都知道了。聽說是要破除門戶之見,不管哪家哪派的,只要符合要求,都有可能被選中。最重要的,這次只要十八歲以下的練氣期弟子。師妹,你說會不會要女徒?”姚真臉頰緋紅,明亮的目光中俱是憧憬。

  紅箋使勁兒點了點頭,半是安慰姚真,半是鼓勵自己:“會吧,咱們又不比別人差。說不準金大長老看在咱們是自己人的份上,還會格外照顧。”話是如此說,她卻不由想到同門中最厲害的陳載之和張鈺也不過都是練氣六層,而那天所見躚雲宗的石清響修為明顯要高過兩人,要真放在一起考量,只怕還是那姓石的更有希望些。

  她想到的姚真也想到了:“師妹,我知道這個月底的考核是要做什麼了,你看著,各家都只來了十幾個人,就咱們人多,雖說咱們占了東主的便宜,也肯定不會叫咱們全都去參加,這次就是要先刷掉一些人。”

  大約這麼一想,姚真又覺著自己著實沒什麼希望,她轉了一個圈冷靜下來,坐到了紅箋身旁,兩隻白皙秀氣的玉足垂在半空前後晃了晃,不知在盤算什麼,突然感慨道:“要是我這兩天能再突破一次就好了,我比陳載之還小著一歲呢。”

  這個時候,紅箋也在默默地想:“要是能趕緊突破就好了。”與姚真不同,她想的那個人不是自己,而是弟弟方崢。

  雖然不知道這次考核側重什麼,但可以肯定,若是方崢能趕緊突破,一個九歲的練氣三層弟子是絶不會被淘汰的。不但不會被刷掉,而且接下來的機會也比別人大,方崢年紀小,方崢憨厚,這些平時快將紅箋愁死了的弱點或許在前輩眼中都是方崢的長處,而且他還有個優勢,他是丹崖宗的。

  紅箋一直想給弟弟找個靠山,如今突然有一條金光閃閃的大道出現在眼前,怎能不叫她心動,還有什麼比找個化神期大能做師父,可以一靠上千年不倒更安逸的事?不,還不是一個,是整個大陸僅有的兩個。只要努努力,動動心眼,冒點風險,說不定便可將方崢這個壓死人的大累贅給交出去了,再也不用擔心他缺這個少那個,害怕他受人欺負,更重要的,自己也不用再練那叫人要死要活的萬化生滅功了。多麼美好。

  等紅箋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一臉傻笑呆坐在那裡,姚真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跑掉了。

  做了半天的美夢,紅箋冷靜下來看了看現實,不由想到哪怕是本宗的金東樓,那也不是自己和方崢的爹娘,不會只看著方崢便越看越喜歡,怎麼辦?亂石灘那個怪人應該還在吧,從來富貴險中求,看來這月華丹還真是有必要去搞一顆來。

  可怎麼搞?

  曲長河對自己向來愛答不理的,不管討好還是坑蒙拐騙,都沒有一絲一毫成功的可能,紅箋覺著自己要將一輩子的聰明才智都耗盡在這件事上了,魂不守舍地過了兩天,她決定不在曲長河這棵樹上吊著,將主意打到了木靈根那邊的授課師父潘聰身上。...<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feather0525 發表於 2014-1-8 06:34 PM

第六章 賭輸了的做啞巴

  潘聰是木靈根的築基後期。

  紅箋見過幾次,覺著這人看上去比曲長河和善,方崢也說潘師父脾氣很好,就連前些天他們和躚雲宗學徒發生了那場衝突,潘師父後來責罰了張鈺和幾個帶頭的,責罰了同方崢一起被青藤捆住的孔辰,卻大約是看著方崢年紀還小,將他放了過去。

  紅箋忍不住揣測,這肯定是嫌他們吃了虧丟人,若是那天打贏了,潘師父說不定就當不知道,睜一眼閉一眼讓這事過去,不見躚雲宗那幾個鄉巴佬依舊招搖得很?這也說明潘師父同曲長河相較更有人情味,萬一事情敗露了也不至於得罪到死,簡而言之三個字:好下手。

  時間緊迫,這天一得空紅箋就跑去了春生林,大考在即,木靈根的學徒們都在憋著勁自行修煉。紅箋雖然找好了目標,怎麼下手卻是一籌莫展,沒看見潘聰,失望的同時卻也暗暗鬆了口氣。

  紅箋倚著樹看了一會兒方崢修煉,雖然都是閉目打坐看不出什麼來,她卻知道弟弟必然還沒能突破。要是突破了,他肯定會第一個跑來向自己邀功,才九歲,愛玩愛鬧的年紀,卻要像個小和尚一樣整天枯燥地坐著。

  紅箋使勁閉了下眼睛定了定神。等方崢收功時她已經穩定了情緒,去叫了弟弟,兩個人手拉著手向外走。

  有道是冤家路窄,紅箋剛出春生林,迎面便遇上了躚雲宗的兩個壞胚子,一個是那天領頭挑釁的白衣少年,另一個正是石清響。

  看兩人說說笑笑,似是心裡一點兒煩惱也沒有,紅箋皺了皺眉,暗忖難道這兩個還不知曉師門叫他們來丹崖宗的真正目的?便欲帶著方崢避開。

  對面兩人此時也注意到了紅箋和方崢。

  “哎呀,方小弟,你這是打完坐了麼,真是用功,這麼個小不點兒,就知道勤能補拙了,了不起。”白衣少年搶先開口,嘴角微翹,他和方崢打招呼,眼睛卻不停瞄著紅箋。

  方崢站住,對方這話聽著似是在誇讚他,語氣卻不像那麼回事,叫他訥訥不知如何答話。

  紅箋沉下了臉,將弟弟向後一拉,反唇相譏:“仗著早生幾年只敢欺負年紀小的,這種人才叫蠢笨,不但蠢笨,還狂妄無知。”眼珠一轉看向石清響,又添了一句:“清響師兄覺著我說得對不對?”

  那白衣少年江焰早便領教過紅箋嘴上的刻薄,他同石清響最是交好,前些天因為這小丫頭片子一句話,自家兄弟被同門好一通取笑,只怕今後連名字都不敢往外報了,他心中不忿,今天遇上特意要找紅箋的麻煩,眼見這死丫頭還敢去撩撥石師弟,額上青筋迸起,便想趁著周圍無人給她點兒厲害瞧瞧,石清響一見江焰這表情便知道他要做什麼,上前抓住他手,阻止道:“江師兄,算了,好男不和女鬥。”

  大約因為方崢在一旁瞪大眼睛看著,紅箋到覺著特別有勇氣,她斜著眼目光冷冷由著江焰抬手指著自己,聽那小子叫喚道:“死丫頭,管好自己的嘴,丹崖宗沒人了麼,你再敢胡說八道,我就去揍張鈺和陳載之,然後告訴他們,都是你惹得禍,不信你就試試!”

  方崢身子一震,神情有些惶急,若是真發生了這種事,姐姐的日子必然要變得極不好過。

  方崢都能想明白的事,紅箋自然更加清楚,她心裡恨死這兩個臭小子了,可突然之間,她心中一動,冒出一個既有希望得到月華丹又能叫他兩人吃個大苦頭的絶妙主意來,這會兒來不及細想,她便先行動起來。

  她的兩眼因為憤怒變得十分明亮,握緊了拳頭,衝著他二人叫道:“我要同你們比試。敢不敢打賭,誰要是輸了,便老老實實做一個月的啞巴。”

  此言一出,在場的另外三個人都愣住了,江焰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奇道:“石師弟,我沒聽錯吧,還有上趕著做啞巴的?死丫頭,你覺著你能打得過我們哪一個?”

  紅箋昂起頭,傲然道:“你只說敢不敢賭吧!”

  江焰詫異地笑了:“賭,為什麼不賭,石師弟,咱們跟她賭了,能叫她做一個月的小啞巴也挺有趣的。”石清響一旁接口道:“好!”

  紅箋可不管方崢在使勁兒拉她的衣角,點了點頭,正色道:“既然這樣,我要找個見證,免得有人輸了耍賴。”她轉向方崢道:“你快去將張師兄他們都叫來。”

  方崢不是很情願,但見姐姐的神色漸漸嚴厲起來,只得帶著一副快哭出來的表情跑去春生林中喊人。

  江焰和石清響都不蠢笨,正相反,這兩人資質極好,又受師長寵愛,尤其是江焰平日在門派中常以聰明人自居戲弄同門,這會兒見紅箋如此篤定不由生出不安來,兩人面面相覷,但男子漢話已出口哪有收回來的道理,石清響想了想,忍不住道:“你要比試什麼?先說一下,必須與修煉有關係,否則我們可不奉陪。”

  江焰與他一唱一和:“就是,難不成你要比繡花,比編辮子這些,我們也要同你比麼?”

  紅箋冷笑了一聲:“放心就是。”說罷不再理睬二人,轉身只等著張鈺等人到來。

  兩個少年到底不過才十五六歲,見紅箋如此也勾起興趣來,在一旁小聲地嘀嘀咕咕,這兩人一個金靈根,一個木靈根,難得的是都已突破了瓶頸達到了練氣七層,平日裡自詡躚雲雙傑,他們到丹崖宗已經有些日子了,這個修仙大宗門年輕一代是個什麼情況也不是不知道,要說這個小丫頭片子憑真本事能贏得過他倆中的任何一個那是絶無可能,故而也就放下心來,只當是個樂子,等著看紅箋自作自受。

  過不多時,張鈺帶著七八個同門跟著方崢趕來,方崢說得不清楚,張鈺還有些莫名其妙,見紅箋同躚雲宗兩個弟子遙遙對立臉色就變得頗為難看,警惕地瞪了江焰和石清響一眼,向紅箋問道:“出了什麼事?”...<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feather0525 發表於 2014-1-8 06:34 PM

第七章 賭

  紅箋見方崢領著張鈺等人到了,深吸了口氣。事情到了這份上已經不容她退縮,她先行了個禮,開始告狀:“各位師兄,我將你們叫來,是因為他們兩個方才胡言亂語辱及我們的宗門,被我和弟弟恰巧聽到。”

  石清響皺了皺眉,江焰已喝道:“你胡說什麼!”

  張鈺早對躚雲宗的人憋著一肚子氣,沉著臉道:“方師妹別怕,你只管如實說,不行我們去請潘師父過來。”

  方崢正擔心得要命,聞言連忙附和道:“我去。”

  紅箋哪能叫弟弟這時候去請潘聰來,連忙將他拉住,向江焰冷笑道:“你剛才親口說,我們丹崖宗沒人了,我有沒有冤枉你?你們還恐嚇我,叫我管好自己的嘴,不然你就去揍張師兄和陳載之陳師兄,有沒有這回事?”

  張鈺沒想到對方竟還特意提到了自己,登時氣得漲紅了臉,向方崢望去。方崢連忙點了點頭:“我也聽到了。”紅箋一旁不由地將小拳頭握了握,暗讚了一聲:“好弟弟!”

  丹崖宗的學徒們一片嘩然,他們和紅箋不熟,但與方崢同為木靈根,天天在一起修煉,都知道這小子心眼實得很,他都這麼說了自然不會有錯,一齊將憤怒的目光投向江焰和石清響。

  張鈺兩眼發紅,這是那天和這“臭屁”動了手,被他發現自己好欺負,還準備當軟柿子繼續捏啊。若不是心知不敵他早衝上去雪恥了,手指江焰和石清響,顫聲道:“你們也不過是練氣期弟子,有什麼好神氣的,咱們走著瞧,往後總有大爺收拾你們的一天!”

  江焰張了張嘴,見張鈺如此激動反到不知說什麼好了,那小丫頭告狀的一番話是他所說不假,可他當時並不是這麼個意思呀。

  江焰還想解釋,石清響將他拉開,先向張鈺說了句:“你們誤會了,我倆並不是這個意思。”便不再理睬後到的這些人,徑向紅箋道:“既然你們的人喊來了,你說吧,要比試什麼,我奉陪。”

  石清響比江焰沉穩冷靜,他這會兒已經發覺若論搬弄口舌上的是非,他和江焰兩個人加起來也不是這小丫頭的對手,再加上他有些真生氣了,便想給這方紅箋一點兒教訓,等她輸了賭約不能胡言亂語,再和丹崖宗這些笨蛋解釋也不遲。

  果然那小丫頭不再糾纏其它,三言兩語將打賭的事和丹崖宗的人說了,不待張鈺反應,回過頭來一本正經地道:“石師兄,我年紀比你小,只有練氣四層的修為,比別的肯定不是你的對手,也不公平。咱們就比真元枯竭後的反應吧,你我運功將真元耗盡,誰能堅持到最後誰就贏了。”

  眾人一時面色各異,石清響不由有些猶豫,他自然知道真元枯竭的滋味不好受,師長教誨的時候不過叫他們淺嚐輒止,目的是警告他們運用真元要有分寸,若是與人交手時不小心將真元耗盡,這架不用打也就輸了,並且如此比試很容易傷到神識。他到是不覺著自己會輸,只是怕事情鬧大了失去控制。

  紅箋好不容易想出來了主意豈能容他退縮,她三言兩語搞定了張鈺等人,激石清響道:“石師兄,這個不能說同修煉沒有關係吧,大丈夫一言出口,駟馬難追。你要是不敢比,直接認輸就是。”

  張鈺亦道:“師妹放心,我們看著絶不叫這小子耍賴。”他也想通了,紅箋師妹這賭打得正大光明,她修為這麼差,輸了也就輸了,若是萬一贏了,這姓石的小子一個月不能說話,看他還神氣什麼!

  石清響冷冷地望了張鈺一眼,到這時候他還有什麼好說的,只得向紅箋道:“行,那就開始吧。”

  說罷他信手向不遠處一指,“伏魔藤”自土裡躥出來,幾條青藤纏住一塊巨石,猛然將那石頭掀到了半空,這一下帶著他的怒意,“撲通”一聲重重落在地上,砸得塵土飛揚,聲勢極大。

  如此折騰了一陣,他收住手,向紅箋道:“我差不多了,你也來吧。”

  紅箋能拿得出手的只有“凝水訣”。她依言使出“凝水訣”將真元慢慢耗盡,兩人都開始感受到真元枯竭的不適。這個賭約一經開始,只看誰能堅持到最後。

  前段時間紅箋神識受的傷其實不重,養了這麼多天,已經差不多痊癒了,這個時候再次讓身體處在真元枯竭的狀態,很容易傷上加傷,令還處於虛弱狀態的神識受到重創,對這個紅箋比誰都清楚,她打這個賭便是要在張鈺等人的眼皮底下既乾淨俐落的贏了自視甚高的石清響,給丹崖宗漲臉,還要豁上再次受傷,以得到潘聰或者其他人的憐憫,到時候不管是月華丹還是別的治療神識的藥,她都可以撐住了不用,去拿給亂石灘的那個怪人,用來換取別的好處。

  這麼想著紅箋暗自苦笑了一下,她覺著自己簡直利慾熏心,為了好處命都不要了。

  真元枯竭帶來的痛苦絶不是多體驗過幾次就會減弱,她敢拖著修為遠高於自己的石清響折騰這個,不過是仗著她真元恢復的異常。

  頭疼得像是要裂開,空蕩蕩的識海只有水靈根在寂寞地運轉,空虛的經脈受到擠壓,像要活生生從身體裡抽離出來,冷汗沿著紅箋額頭流下,自下巴匯聚滴落,她覺著自己很像一條被丟上了岸的魚。

  她沒有餘力去看石清響,神識的傷沒有好利索,這一回遠沒有平時施展完萬化生滅功的時候輕鬆,她閉著眼睛坐下,緩緩靠上一棵大樹,暗忖:“忘了這是在春生林,便宜姓石的了。”春生林對於木靈根修煉大有裨益,就像水靈根們修煉都喜歡去無盡海一樣,但不管怎樣,只要石清響不認輸,她會一直堅持下去。

  四下靜悄悄的,張鈺等人更多將目光投諸在石清響身上。

  石清響顯然也並不好過,他臉色發青,盤膝坐在草地上,汗水已經洇濕了後背,可大約是因為他後背挺直,少年看上去卻不顯得有多麼狼狽。...<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feather0525 發表於 2014-1-8 06:36 PM

第八章 世間總有冤大頭

  過了一陣,石清響輕輕抬手,撫上身側灌木的枝葉,一抹綠光自他手掌上一閃而逝,眾人看得清楚,這是“青木訣”,是木靈根最基礎的一個法術,丹崖宗的木靈根弟子人人都會。既然賭的是真元枯竭狀態下誰能撐得更久,那麼這期間恢復的真元自然要隨時消耗掉,真元用盡後再恢復非常緩慢,這半天只夠他施展一次“青木訣”。

  紅箋饒是閉著眼睛,卻聽到了眾人的竊竊私語,知道出了何事,暗忖:“好快。怪不得張鈺突破不了練氣六層,他可以。”她現在的真元勉強夠施展一次“凝水訣”,但她決定等一會兒再說,能耍賴就耍賴吧,反正她才練氣四層,恢復得慢些才正常。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天都快黑了,紅箋和石清響這邊還在僵持。

  兩個人像是從無盡海中才撈出來的兩隻水鬼,臉色煞白煞白,良久施展一下法術都是有氣無力的,紅箋喉間泛腥,眼前一陣陣發黑,她未敢偷偷積攢下太多的真元,一是怕露了馬腳,再者她生怕石清響也如此耍賴,所有人都覺著石清響應該比她恢復得快些,她便用這個逼迫對方儘快施展“青木訣”。到了此時,勝負還未可知,她神識的傷卻如願的復發了。

  唉,若是沒有舊傷就好了,沒有舊傷,姓石的怎麼也不可能是自己的對手。紅箋覺著有些頭暈,跟著舌尖嘗到了甜腥,她將嘴唇裡面的皮肉咬破了。

  方崢的哭聲好像從很遠的地方傳過來:“姐姐,不比了,咱認輸吧,嗚嗚,姐姐,姐,我去找潘師父來……”

  紅箋給他哭得有些心煩,迷迷糊糊地想:“可惜還沒有贏呢,傷得好像也不重,潘聰來了,不知道會不會大發慈悲,給我一顆月華丹。”方崢的哭聲還在繼續,好像被人勸住了。

  血腥味漸溢滿口,紅箋強迫自己不能暈倒,倒下就輸了,不但前功盡棄,還要一個月不說話,她強忍著極度的噁心,又施展了一次“凝水訣”。

  “看,我說你姐姐沒事,能不能行她自己有數,你就別添亂了。”這是張鈺的聲音。

  “姓張的,我怎麼這麼想揍你呢?”說話的好像是那個躚雲宗的江焰。

  “神氣什麼,你也不過是只比我先到了練氣七層,往後的路還長著呢,你我可以訂個十年之約,且看到時候是誰厲害。”張鈺嗤笑了一聲,又道:“為了你好,聽我一句,少得罪點兒人,別活不到十年後可就糟糕了。”

  “你說十年就十年?你他娘的,我現在就揍死你!”

  就在這一片混亂之中,紅箋突然聽到一個聲音:“我認輸!”

  她還以為自己太難受以至聽錯了,四周卻驀地安靜下來,只聽到石清響的聲音又一次響了起來:“行了,結束吧,我認輸。”

  “石師弟,你搞什麼?你會輸給那個小丫頭?你看上去可比她好得多!”

  似乎在為江焰這句不甘心的吆喝做註腳,紅箋心弦一鬆,只覺腸胃猛地一陣抽搐,再也控制不住那強烈的噁心,連忙將頭側到一旁,張嘴欲吐。這會兒已經過了吃晚飯的時間,白天紅箋心裡有事,也沒有吃多少,她嘔了兩下,卻吐無可吐,只有些酸液,方崢撲上前哇地一聲抱住了紅箋:“姐,姐,你怎麼吐血了?”

  紅箋很想說自己沒事那並不是吐出來的血,你快起來別抱那麼緊,卻被緊隨而來的又一陣噁心打斷,連忙將弟弟推開。

  大約這個時候,只有紅箋自己知道其實她的情況並不如何嚴重,不管是張鈺等人還是江焰看到她突然吐血都有些駭然,連正在同江焰說話的石清響都目不轉睛地望著她。

  張鈺見紅箋這次沒吐出什麼來,定了定神,向躚雲宗的兩個冷笑道:“不管怎樣,這場比試你們可是認輸了的。”

  江焰指了指坐在地上起不了身的紅箋,又回頭看看已經沒有什麼大礙的石清響,張嘴還欲辯駁,石清響卻已說道:“放心,我不會不認賬。”

  張鈺幾個見江焰黑了臉,明明應該幸災樂禍,可眼前這樣子卻又叫人笑不出來,張鈺指了石清響,提醒道:“你和方師妹的賭約,既是你輸了,要記得當一個月的啞巴,你不許去向師長告狀。”

  石清響臉上到沒有什麼懊惱的神情,淡淡地道:“說好了的事,石某是不會抵賴的。我這個月大約還要呆在貴宗,她既是請你們來見證,接下來只管看著我就是。”

  說話間他強撐著慢慢站起身來,卻沒有站穩,身體猛地搖晃了一下,江焰嚇了一跳,連忙伸手將他扶住,這才意識到兄弟這會兒是真得虛弱之極,若不好生調養只怕要大病一場,他心中一慌,將刻薄的話嚥回了肚子裡,緊抿著薄唇不再作聲。

  石清響深吸了一口氣,他在春生林裡占著地勢的便宜,真元恢復得極快,故而他到極為佩服對面這個丹崖宗的小姑娘,他見方紅箋吐了血,這會臉色蠟黃,顯是在強忍著神識受傷的痛苦,不由更加懊悔,硬撐著向紅箋道:“方師妹,這個賭約既無謂也沒有任何的意義,害人害己,是我不對,我不應該答應你。這是其一。再者,我意識到不對,就應該立刻認輸,為著面子硬撐到兩敗俱傷,是錯上加錯。你還小,卻有這樣的毅力,我很佩服你。先前我不該對貴宗的練氣期弟子抱有偏見。我害你受了傷,我這裡有一顆治療神識的丹藥,你拿去用吧。”

  紅箋正閉著眼睛思考怎麼叫弟弟方崢和張鈺等人去求潘師父來一趟,卻聽石清響竟似在賠不是,經過這通折騰,他的聲音有些乾澀,卻是越說越鄭重,最後竟還提到了丹藥。咦,丹藥?

  紅箋猛地睜開眼睛,卻見那壞小子江焰不情不願地幫忙從石清響貼身口袋中取出一顆圓溜溜的丹藥,黑著臉向她這邊過來,她不由自主伸出手去,江焰“哼”了一聲,惡狠狠地道:“這是我宗朱長老賞給石師弟的弱雨丹,他拿到手裡還沒捂熱乎呢,便宜死你個小丫頭!”

  石清響看著紅箋將丹藥接在手中,衝她點了點頭,由江焰扶著蹣跚而去。

  紅箋呆呆望著他二人遠去,五指合攏,緊緊握住了這顆來自躚雲宗的“弱雨丹”,鼻子微微有些發酸。

  丹藥,到手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feather0525 發表於 2014-1-8 06:37 PM

第九章 叫人失望的收穫

  “姐,你要去山洞麼,我背你!”

  紅箋好不容易擺脫了張鈺等人,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方崢搞不明白姐姐為了一個賭約將自己折騰得這麼慘為何還不回住處,偏要來這偏僻的亂石灘,還以為姐姐是害怕有人打擾,要到山洞裡用那顆“弱雨丹”療傷。

  四處黑沉沉的,只聞不遠處海浪一聲聲衝擊著礁石,這偌大的海灘除了姐弟兩個再無旁人。

  紅箋還沒有緩過勁來,但她不敢讓弟弟在這神秘人出沒的地方久呆,同方崢道:“崢兒,就在這裡吧,你放我下來。”

  方崢習慣於聽話,並未問為什麼,扶她小心坐在一塊石頭上,主動說道:“姐,你快把那顆丹藥吃了吧,這裡應該不會有人來,我幫你看著。”

  紅箋心中一暖,臉上卻很平靜,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我沒事,別怕。剛才我收穫很多,準備趁這機會好好感悟一下,時間會很久,你先回去。”方崢嘴巴不嚴,紅箋不敢叫他知道的太多,上次那怪人見過方崢,紅箋還不知道他是善是惡,要冒險自己一個人也就夠了。

  方崢露出猶豫之色,紅箋最知道怎麼對付他,將臉一板:“馬上就要大考了,你還沒有到練氣三層,不回去修煉在這杵著做什麼?是不是想偷懶?”

  果然方崢臉上掛滿了委屈,沒有再多囉嗦,默默地轉身獨自回去了。

  紅箋望著弟弟的背影暗自嘆了口氣,她知道弟弟沒有同伴,孤單得很,分開的時候她也常常會檢討,是不是就因她這簡單粗暴命令式的相處,才會叫方崢長成這樣單純而沒有心機,可下一次見面她的耐心又會很快耗盡。

  微涼的夜風帶著來自無盡海深處的咸腥拂在紅箋臉上,稍稍緩解了她心頭的噁心煩躁,神識再次受創,紅箋哪還敢貿然修煉,等人無聊,她抬頭仰望著天上璀璨的繁星,到丹崖宗幾年了,她還真沒有幾回這樣的閒暇。

  “看來心情不錯,東西到手了麼?”

  那個陌生人的聲音在紅箋身後響起時,好像距方崢離開只隔了一小會兒,叫紅箋不由暗自嘀咕這人若非一直守在亂石灘,便是今天一早便在暗中跟著自己。

  紅箋回頭太急,扭到了脖頸,疼痛襲來忍不住“嘶”地倒抽了口氣。果然見離她僅有兩三丈的一塊大石旁多了一個人影。黑暗裡那人見紅箋忙不迭地伸手去捂後頸,非常惡劣地低聲而笑,笑聲在紅箋聽來有些嘶啞難聽,叫她覺著一時連頭髮梢都站起來了。

  那人笑罷道:“好幾天不見,我還當小姑娘你再不敢來這海邊了。”

  紅箋定了定神,和他說實話:“‘月華丹’我沒有能弄來,不過我幫你帶了顆躚雲宗的‘弱雨丹’,也是治療神識的,不知道可不可以?”

  那人怔了一怔,似是頗為意外:“你認得朱顯?也行,給我瞧瞧。”他似是才將注意力集中到了紅箋身上,立時便發現到不對勁兒:“你怎麼還沒好?不對,是又受傷了。”

  紅箋扯了扯嘴角,說道:“我不認得朱顯,和你說的曲長河、潘聰也都不熟,不這樣去哪裡能弄到治神識的丹藥?”接著她便將和躚雲宗弟子打賭的事簡單同那人說了說,說到底這在她看來還是一場交易,遭了這麼大的罪要讓對方知道,雖然沒有實力同這神秘人談條件,她也不願意將手裡的“弱雨丹”平白無故交出去。

  那人似覺著紅箋的講敘頗為有趣,一直聽她說完,才笑了一聲:“運氣不壞,遇上個憐香惜玉的小少爺。也是,沒胸沒屁股的,叫你去對付那些糟老頭子是有些難為你了。‘弱雨丹’嗎,讓我瞧瞧他有沒有騙你。”

  紅箋太小了,雖然聰慧,但丹崖宗是名門大宗,她生活的環境使她僅是對這陌生人上次提到的“幽會”感到了憤怒,像這樣帶著惡意的調戲反到沒有聽出來,這人既然要看貨,她便以掌心托起那顆“弱雨丹”,隔著兩丈遠給他看了看。

  那人毫不介意,“嘖”了一聲,讚道:“品相還不錯。”他猶豫了一下,沉吟道:“我也不能叫你吃虧,這樣吧,這顆‘弱雨丹’給我,我傳你幾句口訣,好好修煉,你這個程度的傷便可治癒。我看你這小姑娘沒人管著有些胡來,神識三天兩頭的受傷,這樣一來也解了你的後顧之憂,畢竟這‘弱雨丹’也不能反覆使用。”

  有些失望,但總比空手而回強。

  對方看著不像好人,紅箋也不討價還價,道:“好。”抬手將“弱雨丹”向那人拋去。

  她此時氣力不濟,拋得偏出很遠,那人袖子微動,“弱雨丹”中途改了方向,直接沒入他斗篷裡。黑暗中紅箋看得不是很清楚,卻聽到那丹藥竟發出“咻”的一聲鋭響,那人已笑罵道:“小機靈鬼。”

  紅箋心中微動,忍不住問道:“前輩您是金靈根麼?”金生水,就像丹崖宗因為臨著無盡海,宗派善長水木兩系功法,金靈根的前輩高人也大多對水系功法有著天然的親近和涉獵,這人若是金靈根,到無怪能教導自己。但同時木靈根的方崢怕是得不到好處了。

  那人沒有回答,只是哼了一聲,紅箋莫名覺著氣氛變得有些冷滯,停了一停才聽那人道:“好好聽著,我只教一遍,學不會是你自己蠢笨,需怪不得我。”

  紅箋不敢再惹他,連忙應是。

  那怪人所說的口訣很短,還不到五十個字,甚至沒有紅箋先前所學的“凝水訣”複雜,紅箋隱隱聽人說過,功法的口訣越長,代表這門功法越是高深難練,現在情況反過來,不由叫她大為失望,看來這功法只對她這小小的練氣四層有用,也難怪這人要叫她去想辦法弄治療神識的丹藥。

  偏那怪人還拿著當寶貝一樣,惡狠狠地叫她發了個不得外傳的毒誓,紅箋在心中翻了個白眼,修仙之人生怕出現心魔,少有違誓的,何況是這麼毒的誓言,明明是白菜一樣的功法,還得找個靈玉的箱子藏起來,真是。

  失望歸失望,這功法對她而言卻是現下最需要的,紅箋還是一字不錯地背了下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feather0525 發表於 2014-1-8 06:37 PM

第十章 突破性進展

  那個人所謂的只教一遍,還真不是隨便說說。

  不知是不是因為這個功法出自他這金靈根之手,五十個字裡到有大半是紅箋從未聽說過的名詞,顯得特別晦澀難懂。紅箋聽得吃力,只得先囫圇吞棗強行記下,回頭再慢慢捉摸。等她想通了個大概,時間已經不知過去了多久,那陌生人也早不見了蹤影。

  紅箋按照功法試圖調動真元,一次,兩次,不管她怎麼努力,識海中的真元都像一潭死水毫無動靜。

  紅箋心中焦躁,身體的種種不適好似突然加重了數倍,這破功法不會是假的吧?

  紅箋有些氣急敗壞,猛地一運力,像是有誰在她識海中放了個煙花,眼前一黑,跟著金星亂冒,劇痛瞬間傳遍了她全身每一寸肌膚,紅箋連痛都叫不出來,兩手抱著腦袋翻倒在地。

  好不容易將這陣子痛苦硬挨過去,紅箋趴在亂石中,顧不得身上沾滿了沙子和碎石,手臂臉頰上都蹭出了細小的血痕,呻吟著“呸”了一聲,罵道:“死騙子!”

  她神識受了傷,腦袋裏昏沉沉的,直到這會兒才想起來練這功法要先調動大量的真元,而她此時連撐著用個“凝水訣”都生不如死的,怎麼可能?這根本就是被坑了嘛。

  直到第二天早上紅箋還帶著滿心的狼狽不甘,加上神識又受了傷,不免垂頭喪氣,以致忽略了眾人對她的態度有了很大改變。

  姚真好幾次欲言又止地和她搭話,陳載之破天荒叫了聲“方師妹”,連曲長河授課的時候都格外多看了她幾眼。

  直到曲長河離去,紅箋聽到聚在陳載之身邊的幾位師兄嘻嘻哈哈地說要去躚雲宗那邊,才突然意識到向她認輸的石清響這會兒已經不能說話了。紅箋大人一樣嘆了口氣,折騰成這樣,卻什麼好處也沒撈著,她真是太對不起那位石師兄——的“弱雨丹”了。

  就是懷著這種不甘,紅箋三言兩語打發了跑來看望她的方崢,天快黑時又硬撐著去了亂石灘,她顧不得危險,只想叫那陌生人說個明白。可叫人氣憤的是,那個混蛋不知藏到了哪裡,連個面都沒有露。

  深夜下起了雨,固執等人的紅箋很快淋了個透濕,她覺著很委屈,特別想哭。等紅箋將這充斥於胸腹間的酸意壓下去,不知哪根筋抽了,坐在昨天那陌生人出現的石頭附近,冒著大雨深吸一口氣,以破釜沉舟的心態全力調動身體內的真元,她要再試一次那死騙子所教的功法。

  不知是不是因為這次有了思想準備,紅箋覺著雖然識海中依舊波瀾不興,腦袋木木得疼,還有些發暈,但比昨晚的情況好太多了。

  既是豁出去了,她乾脆咬牙堅持,不知過了多久,她突然發現體內的真元竟是在向著識海匯聚,到了識海附近便自行化作細雨,涼涼的,如絲如霧,登時所有的不適全被剔除,這種舒服的感覺便像大熱天泡在了清涼的海水中,每個毛孔都被照顧周到,叫她欲罷不能。

  紅箋雙目微闔,嘴角微翹,臉上還帶著甜甜的笑意,全然忘了自己竟是坐在地上淋雨,更不會知道那雨落在她身上,再飛濺開來,竟散作一些晶瑩細小的水粒,帶著不知由何而來的微光,自她裸露在外的臉、手臂悄悄沒入到她的身體裡。

  紅箋醒來的時候雨已經停了,天空不是很晴朗但卻高遠,無盡海黑沉沉的卻一望無際,還有那巍峨的丹崖,那一瞬間她心情好得簡直想在泥水裡打個滾兒,這才發覺困擾她多少天的神識之傷竟然徹底痊癒了。

  紅箋發了一會呆,突然帶著一身的雨水跳了起來,向著無盡海發出一聲歡呼,她好了,這功法竟是真的,那人沒有騙她,是她自己沒有學會,幸好人家今晚沒來,不然多麼丟人啊。還好還好,沒有白忙活,最關鍵的是,這功法練著實在太舒服了,簡直有一種在媽媽懷抱裡的滋味。

  紅箋回味半晌,連帶著對那陌生人也大起好感。要不是滿身的泥水,她真想再坐下來試試,看能不能重新進入那功法的美妙狀態中去。

  既然她已經好利索了,大考在即,當務之急便是想辦法叫方崢更進一步。紅箋想得很明白,重男輕女不獨是丹崖宗,各門各派都非常嚴重,再說這幾天工夫她便是衝到練氣五層也不過與齊秀寧相仿,想做化神大能的親傳弟子還需重新投個男胎。

  好在她還可以將希望寄託於方崢。

  好容易盼到獨處,紅箋毫不猶豫便將方崢帶到了山洞。方崢看這架勢便知道她又要為自己施展萬化生滅功,忍不住期期艾艾地道:“姐,我自己練吧。我可以的,你還傷著,歇一歇吧。”

  這個樣子敢說出反駁的話的方崢,是紅箋很少見到的,大約是前天被那場賭約中她的表現嚇到了,紅箋心中暖洋洋的,伸手摸著他的頭髮,道:“姐姐心裡有數,那傷已經全好了。來。”

  以前紅箋覺著用了萬化生滅功之後全身被抽空的感覺十分受罪,可經過這幾天神識反覆受傷的折磨,再次體驗,她卻覺著其實這種程度的痛苦也沒有什麼。

  方崢還要繼續修煉消化一陣,紅箋便坐在一旁等著恢復真元,待到方崢收功,紅箋驚訝地發現她的真元竟也恢復得差不多了,她心中一動,跳起來向準備收拾了回去的弟弟道:“再來。”

  是啊,就該這樣,有了神秘人所傳功法,她用起萬化生滅功來還有什麼顧忌,至多她的修為暫時停滯一下,方崢卻肯定會順利衝上練氣三層,在這一瞬間紅箋甚至滿心豪情壯志地想其實方崢沒被選上也不要緊,大不了往後她辛苦一些,可以帶著弟弟這樣一直修煉下去,若是被選上了,他肯定是要離開自己的,這麼小,也不知道能不能應付得了。

  患得患失之下,她按著方崢又施展了一次萬化生滅功,這次練到中途,方崢體內的木靈根突然瘋狂運轉起來,巨大的吸力瞬間便吸乾了紅箋體內所有的真元,紅箋先前有過一回經驗,登時喜出望外:方崢突破了。九歲的練級三層,任誰看都是前途無量。

  她不敢打擾,在一旁等著弟弟穩定下來,這才後知後覺地感到一陣訝異:今天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她兩次清空了所有真元,為何神識竟會一點損傷也沒有呢?...<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feather0525 發表於 2014-1-8 07:13 PM

本帖最後由 feather0525 於 2014-1-8 10:57 PM 編輯

第十一章 萬流歸宗

  方崢歡歡喜喜地睜開眼睛,還未來得及向姐姐撒嬌,卻聽姐姐說要再練一回。

  方崢嚇壞了,吱唔著說自己這裡疼那裡不舒服,紅箋一眼便看出來他在撒謊,瞪了他一眼,總算看在他剛剛突破的份上沒有再堅持,叫他回去夜裡好好鞏固一下,自己明天再檢查,方崢如聞大赦,說了句“姐,你也早早休息。”便飛快地跑了。

  紅箋獨自留下來,她迫不及待地想再修煉一回那神秘人所教的功法。

  不知是因為這會兒她身體沒病沒痛,還是有過一回經驗掌握了訣竅,紅箋雖然遲遲沒能進入狀態,可也沒怎麼受罪,她停下來,睜開眼睛思忖片刻,自山洞裡出來,下到亂石灘,尋了塊靠近海浪的礁石打坐。

  果然這一次沒怎麼費力便再次感受到了昨夜那種異常舒適的感覺,紅箋很快沉溺其中,一呼一吸漸與潮汐相和,全然忘記了身處何地,更不會發覺此時那個蒙著斗篷的神秘人便站在距她數丈開外的一塊礁石上,正默默地注視著她,臉上的神情頗為複雜。

  這一次紅箋修煉的時間並不長,她自入定中醒來,見天際尚有餘輝,眼前因為退潮露出一大片沙灘,意猶未盡地嘆了口氣,有些猶豫是不是要跳下去洗個海水澡。

  “練得不錯。”一個有些低啞的聲音突然在她身後響起。

  紅箋嚇了一大跳,猛然回頭,見是那神秘人才大大鬆了口氣,她連忙起身,口裡感謝道:“多謝前輩指點。”這不是一句空話,紅箋不管神態還是語氣都很真摯,她從心裡對這個肯傳授她奇妙功法的人既恭敬又感激。

  那人輕笑了一聲,跳到她身邊坐下來,道:“別客氣,只是場交易,談不上指點。”說著他攤開手掌,向紅箋道:“你看。”

  這塊礁石不大,他一坐下來就占了大半,紅箋站在他身旁,到是第一次距離這神秘人這樣近。

  那人示意紅箋看的是他掌心裡的一顆丹藥,那藥呈淺綠色,看著並沒有什麼出奇,紅箋心中一動,彎腰湊近了聞了聞,果然!她忍不住道:“月華丹?”

  那人見她突然做出這小狗一樣的舉動,忍不住又笑了一下,另一隻手捏了一顆大小相仿的丹藥,將它也放到了手心裡,這顆紅箋認得,是她送出去的“弱雨丹”。她依舊對那顆月華丹充滿了好奇,抬眼看了看神秘人的表情,追問道:“這真是月華丹?哪來的?”

  這次離得近,由於角度的關係,紅箋看清了這人的長相。

  這個男人已經不年輕了,一臉的大鬍子顯得有些潦倒,但他長得並不難看,尤其是一雙眼睛看上去格外得深邃,紅箋怔了一怔,她說不出是一種什麼感覺,只覺著這人長得和她周圍的人都不大一樣,好像來自很遠的地方。

  那人向旁邊讓了讓,示意身邊:“坐下來說。”語氣十分和善。

  紅箋就挨著他坐下來,那人並不解釋他從哪裡又弄來了一顆“月華丹”,只將兩顆丹藥那樣放在掌心裡,紅箋看了看丹藥,又看了看他,說道:“前輩您是神識受了傷麼?那功法也治不好嗎?是不是修為高了以後靠它就用處不大了呢,您,您是金丹修士麼?”

  不知道為什麼,這一連串的問題就那麼接連蹦了出來,好像根本沒有經過大腦,這幾年,在方崢面前她是值得依賴的姐姐,在同門面前她沉默寡言,其實她也不過是個才十三歲的孩子,在這個陌生人身邊,她下意識覺著比當著本宗曲師父要自在得多。

  那人輕輕哼了一聲:“哪來那麼多話?”看著倒不像是生氣了的樣子。

  紅箋吐了下舌頭,嘿嘿一笑。

  那人瞥了她一眼,收起兩顆丹藥,空出手來向她道:“手給我摸一下。”

  紅箋有些吃驚,她雖然年紀小,卻並不是什麼都不懂,對男人有著天生的提防,這話聽著太像是要占她便宜了,叫她瞪大了眼睛,一時連寒毛都豎了起來。

  那人遲遲不見紅箋動作,奇怪地又望了她一眼,隨即臉上露出古怪之色,不屑地“嗤”了一聲,伸手便抓住了紅箋的手腕,肌膚接觸的時間很短,真的只能算是摸了一下便已將她放開。

  “這等資質,又是在名門大宗,竟然剛剛練氣四層,真是蠢得可以。”那人口氣惡劣,說出來的話也毫不客氣。

  紅箋自覺誤會了那人,一時紅了臉頗為慚愧,聞言期期艾艾地道:“前輩,您能教教我怎樣才能快點兒提升修為麼?”方崢已經是練氣三層,她再不快點兒提升自己,萬化生滅功能起到的作用便會很小。

  那人輕描淡寫地道:“你真元恢復既然異於常人,找個正經功法修煉一下,自然事半功倍。”

  紅箋歪了頭不解地道:“修煉功法?曲師父不讓我們學,說是捨本逐末,叫我們等到築基之後再練,不過別的宗門到有練氣期弟子學了武技的。”她想起了石清響那帶著尖刺的青藤。

  各大宗門修煉的規矩訣竅那人自然知道,他只是淡淡解釋:“築基定性,一般而言你們要到築基之後才能看出來最適合修煉哪種功法,若是提前走歪了路,自是有害無益,你師父說的也沒有錯。至於躚雲宗那個小子,若不是被人所誤,便是情況比較特殊。”

  紅箋顧不得好奇石清響,她敏鋭地抓住了那人話中之意:“前輩,你又叫我修煉功法,我的情況也特殊麼?”

  那人冷笑了一聲:“是,你特殊在於遇見了我。”

  這句話十分自負,紅箋沒有被他引開注意,逕自問道:“那前輩,我最適合修煉什麼功法?”也許是先前所學治療神識那功法太過神奇,紅箋對眼前這人有著莫大信心,相信他只摸了一下手腕,便可以提前斷定自己日後正確的修煉方向。

  誰料那人並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她道:“你自己想如何選擇?你喜歡什麼樣的水?”

  他這一問到將紅箋問住,水靈根的修煉出路其實很窄,大多數武技功法的初期威力都十分有限,只除了冰雪術法那個分支,丹崖宗的現任宗主凌虛子修的便是“積素經”,聽說一經施展,術法籠罩下萬物冰凍直接碎裂成渣,其他靈根的元嬰大多不敢領教,但由丹崖宗弟子這麼多年的築基情況看,有這種資質的少之又少,大多數還是選擇了別的功法修煉,紅箋思來想去突生奇念,暗自思忖:“難道他的意思竟是只要我想,便可修煉麼?”

  幾乎是立時,她便打消了這個荒謬的念頭,天底下哪裡會有這種好事?

  可那神秘人還在等著她的回答,選擇和宗主一樣的冰雪術法?紅箋只是猶豫了一下便知道不成,走這條路未來能有多遠還不清楚,但冰是生不出木來的,方崢那裡自己怕是一點兒忙也幫不上了,她想了想,心中一動,指著浩瀚無際的無盡海道:“我喜歡那個,像無盡海一樣的功法。”

  紅箋這選擇似是早在那人的預料之中,他點了點頭,道:“不錯,那你現在應該學的功法是‘萬流歸宗’。”...<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feather0525 發表於 2014-1-8 07:15 PM

本帖最後由 feather0525 於 2014-1-8 11:02 PM 編輯

第十二章 宗門考核

  “萬流歸宗”名字聽著嚇人,其實是一個十分尋常的法術,而且有很大的侷限性,如此也便沒有宗門將它當寶貝,大約在不少水靈根散修手裡都能找到它的口訣。

  這個功法對敵時會瞬間吸走對方武技中大量的水,若敵人也是水靈根,那還算是一場修為高下的比拚,遇見木靈根,也能勉強一斗,可敵人若是金火土這三系的,你拿“萬流歸宗”來對付不免有無處下口之感。

  紅箋還不知道在以水修享譽天下的丹崖宗,築基之後涉獵一下這“萬流歸宗”的修士不少,可若真是將它當做第一個法術去認真修煉的,創宗數千年一個也沒有。

  因為練氣期弟子修煉武技在丹崖宗是禁忌,紅箋要學“萬流歸宗”,還要央告那神秘人教她口訣。

  這一回那神秘人倒是痛快,將“萬流歸宗”的口訣傳給了紅箋,也不管她如何修煉,便起身離去。

  紅箋這一次注意到了那人的去向,見他竟是直接走進了無盡海,不見他如何施法,便在海面上越走越遠,很快變成了一個小黑點兒,最後隨著一個浪頭消失不見。

  不知紅箋的身體是不是真得非常適合練這“萬流歸宗”,她上手極快,對力量的渴望加上初學武技的新奇,這一夜她在亂石灘呆到天際微白,其間真元幾番耗盡,紅箋也未感覺有什麼太大的不適,只在最後又修煉了一陣那神秘人先前所傳的功法滋養了一下神識。

  一夜未睡,紅箋卻覺著精神奕奕,趁著天還未亮,她悄悄潛回住處。

  照顧到學徒們夜裡修煉,丹崖宗將紅箋等人安排在緊靠無盡海的一處山坡上,地方有限,又種著不少花樹,所以每個人的房子都很小,唯一的好處便是推開窗戶低頭向外望,便能看到無盡海。

  紅箋對住處沒有太高的要求,身為女徒,丹崖宗單獨為她提供了一間遮風擋雨的石屋已經不易,更何況她左邊的小屋住著姚真,右邊住著齊秀寧,小姐妹們不管平時是否交心,一旦有了事情總是個照應。

  紅箋回來得太晚,生怕驚動了領居還要費口舌解釋,便儘量放輕了腳步。

  經過幾年的相處,紅箋早知道姚真喜歡睡懶覺,前幾夜她有時回來得晚了,還能聽到姚真迷迷糊糊的夢中囈語。

  紅箋穿過花叢,自姚真門前經過,她的腳步突然停了一停,門內一片寂靜,連呼吸聲都聽不到,這個時候,姚真竟然不在屋裡?

  紅箋心中奇怪,她沒有多呆,逕自回到自己的屋裡換下濕衣服洗漱,做這些事的時候,她不由暗暗在想:“姚師姐做什麼去了?難道同自己一樣也是在外邊修煉?”

  紅箋突然意識到,好像從那天姚真同自己說了化神大能要收親傳弟子的消息之後,除了大家一起上課的時間,她就再沒見過姚真。

  第二天姚真是到得最晚的學徒,她匆匆趕來,臉頰紅暈,眼睛閃閃地,身姿帶著水靈根少女特有的曼妙和柔軟,就像一滴晨露那麼新鮮,紅箋忍不住羨慕,暗忖:“唉,整天修煉修煉,竟未發覺姚師姐這段時間長高了這麼多,越來越好看了。”

  紅箋本來便遲疑地想著就像自己也有秘密,姚真的私事自己不應該瞎打聽,這麼一猶豫的工夫曲長河便到了,她就將到了嘴邊的話嚥了回去。

  平日裡說說悄悄話還行,但今天曲長河陰著臉,明顯心緒不佳,自陳載之往下大家個個提著小心,生怕他發作到自己身上,更何況紅箋幾個小女徒。

  曲長河沒有說修煉的事,神情嚴肅,上來直奔正題:“五天之後,你們要進行一次大考。宗門對此次考核非常重視,到時會由閆師叔親自主持,不過你們也不要緊張,好好準備。”

  考核的事不算什麼秘密,大家都已有所耳聞,這是正式的通知了,曲長河提到的主考“閆師叔”名叫閆長青,是丹崖宗的水靈根金丹修士,紅箋只在以往宗門大典上遠遠見過幾回,不知道他到時會考大夥什麼,是寬是嚴。

  同一天方崢那裡也接到了通知,木靈根的考核將與紅箋他們同時進行,主考的是宗門的金丹修士費承吉。

  只剩下五天時間,紅箋覺著縱是將方崢逼出個好歹來他也到不了練氣四層,所以大發慈悲,暫停了每天的萬化生滅功,只叫他好好練習青木訣。

  停下幫助弟弟還有一個原因,不知是因為修煉那滋養神識的奇妙功法還是萬流歸宗,紅箋覺著昨夜收穫極大,若是再有這樣五個晝夜的時間,她說不定能向前一步,進入練氣五層。

  所有的練氣期學徒都在憋著勁兒修煉,時間飛快過去,在宗門考核的前一天夜裡,紅箋順利突破,當時她正在練習萬流歸宗,在那瞬間,退下去的潮水有了很大的動靜,猛然掀起了一個丈許高的巨浪,將坐在礁石上的紅箋由頭至腳澆了個落湯雞。

  紅箋異常開心,蹦蹦跳跳地回去換衣服休息。

  這個時候姚真依舊不在住處,不但是今晚,一連幾晚她都行蹤成謎,紅箋第一天沒能開口相問,接下來看姚真白天心情很好,但對晚上的去向閉口不談,也就不再多事。

  次日一早,曲長河帶著所有的水靈根學徒去了閆長青所在的丹崖宗晚潮峰,紅箋等人的此次考核將在那裡進行。

  晚潮峰是閆長青的師尊元嬰長老孫幼公的地盤,孫幼公是宗主凌虛子的同門師兄,在丹崖宗的地位僅次於化神期的金大長老和宗主,紅箋等人第一次來晚潮峰,跟在曲長河身後亦步亦趨,不敢東張西望。

  到了半山腰的觀潮台,曲長河命令眾人先在台上等候,他上峰去請師叔閆長青過來。

  他離去之後,沒有人敢大聲喧嘩,紅箋自知練氣五層接下來的考核足以應付,至於化神大能收徒這事卻是想都沒有想過,故而心情十分放鬆。

  她眼珠一轉,便將眾人的反應都看在了眼裡:有幾位師兄不言不動臉色蒼白,明顯是很緊張,陳師兄陳載之兩眼望著遠處起伏的山巒發怔,不知在想些什麼,他穿著窄袖勁裝,袖子外邊的兩隻手緊緊握拳,咦,難道連他也在為馬上到來的考核擔憂?...<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feather0525 發表於 2014-1-8 07:17 PM

第十三章 叫人吃驚的考核結果

  等候了不長時間,便見曲長河引著閆長青下峰來。

  閆長青一身道袍,長袖飄飄,看上去像個尋常老頭兒。眾學徒不敢多看,一齊拜倒,齊呼:“拜見師叔祖。”

  出乎眾人預料,這位閆師叔祖非常和善,見狀彎下腰笑道:“哎呦,好了,不用多禮,都起來吧。”待眾人都起身站好了,他向曲長河問道:“聽說這裏邊有幾個練氣六層了?”

  曲長河恭恭敬敬地道:“回師叔,確實有兩個已經到了練氣六層,陳載之和鄭謹。練氣四層、五層的弟子多一些,也有幾個年紀尚小,還未摸到修煉的訣竅。”

  閆長青點了點頭,溫言道:“這些孩子資質都不錯,你要好好督導。”曲長河連忙稱是。

  這次來參加考核的都只是些未到二十歲的少男少女,見閆師叔祖這般和氣,不由長長鬆了口氣。

  閆長青挨著個兒看了看,沒有再多囉嗦,吩咐曲長河帶著眾人自半山腰繞路去峰後的金波院。

  這金波院又大又偏僻,孤零零的不知做什麼用途,院內只長了幾棵老槐樹,一側是長長的迴廊,安安靜靜不見有人。迴廊外整齊地擺放著幾十口黑色的大水缸。

  閆長青見眾人的目光不停往水缸那邊兒瞟,含笑道:“彆著急。那兩個練氣六層的小子呢,先站出來給我看一下。”登時艷羨的目光紛紛落到陳載之和鄭謹身上。

  陳、鄭二人出列又向閆長青見了一回禮,閆長青打量著兩人,眼睛微微眯起,問身後的曲長河:“他們倆多大了?”

  曲長河忙道:“陳載之十六,鄭謹十八了。”閆長青摸著鬍鬚微微點了點頭,示意二人歸列。

  紅箋心中一動,想起了姚真向她透露兩個化神大能收徒限制在十八歲之下的那番話,隱隱覺著閆師叔祖這話問的意有所指,忍不住悄悄向旁側的姚真望去。

  姚真沒有注意到紅箋,她正目光灼灼盯著陳載之和鄭謹,臉色紅得有些不自然,輕輕抿著唇,不知在盤算什麼。

  閆長青望著對面一雙雙滿含期待的眼睛,笑道:“都看到那邊的水缸了?不錯,那就是你們今天的考核內容。過去吧,一人一個。”學徒們齊聲答應,跑到水缸前很快重新站好。

  紅箋低頭看著眼前這個高達自己胸口的大水缸,水缸足有兩個成人的懷抱那麼粗,裡面是空的。不用猜,這肯定是要叫大家往缸裡裝水。

  果然閆長青見大家都做好了準備,便收斂了笑容,神色鄭重起來:“想來大家已經發現,金波院的環境不像你們平時修煉的無盡海那麼潮濕,這次考核,便是要你們以‘凝水訣’凝出水來,注入面前的水缸。我會根據你們的表現和修為年紀綜合考慮,給出結果排名,好了,現在開始吧。”

  師叔祖話一出口,紅箋便估計到他們這幾十個人裡成績最好的必是陳載之無疑,而自己若是正常發揮,會在練氣五層的弟子當中名列前茅,師叔祖沒有限定時間,自從和躚雲宗的石清響打過那個賭,紅箋心中便有了數,在場這麼多練氣弟子,便算上陳載之,也不會有人真元恢復的速度快過自己。說起來自己比練氣六層的鄭謹少了五歲,二人最後的排名情況還要看閆師叔祖如何定奪。

  想到此紅箋心中一熱,似乎連日來的辛苦都有了回報,更何況若是姚真的消息不假,自己說不定還能與方崢一起到化神期大能的徒弟選拔大會上長長見識。

  所有的練氣期弟子都在全心全意施展著“凝水訣”,一時金波院內除了水流或徐或疾落到缸裡的“嘩嘩”聲,聽不到別的聲響。

  練氣五層和六層,相差的不但是體內真元的多寡,還有同樣耗費真元施法而產生的效果,所以紅箋從沒有想過在這種比試上可以勝過陳載之和鄭謹,聽聲音就知道,同樣是運轉凝水訣,陳載之和鄭謹那邊流水聲格外得又快又響,……還有紅箋旁邊的姚真。

  此時已經有別的人也發現了姚真那裡的異樣,曲長河先前在一旁看著,這會悄悄站在了姚真的身後,他微微顰起眉,滿心的疑惑不解:如果他沒有記錯,這個小姑娘是不久前才達到練氣五層的,怎的這麼快更進一步,追上了陳載之和鄭謹?

  閆長青無聲自旁側走過,瞥眼由頭至腳打量了一下姚真,臉上沒有太多表情,他走到了陳載之身後,站住。

  陳載之額上漸漸滲出汗來,他先前還想著要和比自己大兩歲的鄭謹一較短長,可不知為何,自從師叔祖接近,他突然感覺到一股難言的壓力,不但空氣變得凝滯起來,連運轉真元也比方才要費力得多。

  他心中詫異,忍不住偷眼去看師叔祖,師叔祖的袍袖上綉著同色的花紋,離遠看不甚明顯,只有這樣近才會注意到那些紋路像浪花又像雲朵,師叔祖正在看著自己麼?

  未等看到閆長青的臉,陳載之突覺識海被什麼東西狠狠蟄了一下,眼前一黑,哪裡還顧得上正在進行的考核,出乎意料的劇痛令他兩手摀住了腦袋驚呼出聲,引得眾人一齊抬頭去看。

  紅箋一眼便判斷出陳載之是神識受了傷,她心裡只是詫異了一下,考核剛進行過半,她這練氣五層的修為,一刻不停的施展凝水訣,也還有一小半的真元未用,看鄭謹和姚真那輕鬆的模樣,怎麼想陳載之也不應該傷到神識。

  閆長青沉聲道:“你們繼續,不要分心。”他上前按住陳載之肩頭,另一隻手輕輕在那少年的頭頂撫摸了一下,轉而向曲長河道:“他傷了神識,接下來的考核不能參加了,帶他下去休息吧。”

  曲長河臉色有些難看,再看陳載之經過閆長青的治療已經昏睡過去,依言將人自師叔手中接過去,暫且送到迴廊裡躺著,回來接著看其他弟子的考核情況。

  中途退出,就算有成績也肯定是墊底的,經過陳載之這麼一鬧,學徒們都有些心驚膽顫,生怕自己真元用盡步了陳載之的後塵,大夥兒適可而止,草草的結束了這場考核。

  閆長青不需逐一查看,他微微閉眼,將神識外放,便已經知道了全場的情況。

  曲長河將諸人年紀逐一報上,閆長青思忖片刻,宣佈道:“自己處在個什麼位置,我想大家都有數了。這是本次考核的排名,各人自己看吧。”說罷他一甩袍袖,每個學徒頭頂隨即出現了一片水幕,水幕上慢慢顯現出一個數字。

  場上一陣騷亂,紅箋先看姚真,果然那是一個斗大的“壹”字,鄭謹頭上的是個“叄”,她心裡有了數,抬頭去看,果然自己頭上的是個深藍色的“貳”,她顧不得高興,幾乎是帶著敬畏的心情盯著這片水幕,這是閆師叔祖展現的“凝水決”,金丹期的強大實力使那個數字纖毫畢現,經久不散。

  閆長青向曲長河道:“看來這裡面到是女弟子更加出色一些。你教得不錯。回頭將前面十個人的名字給我。”

  紅箋這才注意到前十人中沒有陳載之,準確地說閆師叔祖在排名次的時候已經將陳載之排除在外,有趣的是齊秀寧名列第五,難怪曲長河臉都黑了,這對向來看不上女弟子的他而言,實在是個絶妙的諷刺。...<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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