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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萍妹 發表於 2013-10-13 01:23 PM

六月浩雪 -【重生之溫婉】《全文完》

本帖最後由 bluesky0601 於 2016-10-21 01:02 AM 編輯

【書名】:重生之溫婉

【作者】:六月浩雪

【內容簡介】:

  重生到古代,不僅成為口不能言的啞巴;還是祖母不喜,爹不疼,後母惡毒,克父克母克全家的不祥人。

  面對種種艱辛,各種刁難,她迎難而上,一一化解。

  中毒、暗殺、陷害接踵而來,她也無所畏懼。

  她本只想平淡,安靜地過一生,可是時不待人。

  既如此,她再不願如上輩子一樣黯然傷逝,這世,她定要活出風采,創造屬于她的傳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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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萍妹 發表於 2013-10-13 01:25 PM

本帖最後由 C萍妹 於 2013-10-13 05:56 PM 編輯

《重生之溫婉》正文

楔子

   「溫婉,對不起,請不要怪我」最好的朋友劉倩愧疚地說著。

    「值得嗎??」死死地看著眼前的女人,為了一個男人,拋棄了兩個人二十年的友誼。二十年啊,一個人能有多少個二十年,從小一起長大的情誼,敵不過一個男人的甜言蜜語。

    「值得的,為了他,值得。」斬釘截鐵,沒有一絲猶豫。

    溫婉閉上了眼睛,無奈地笑著說:「既然值得,那就好,只要不後悔,那就好」

    「對不起」說完就退了出去。

    「祝你幸福」在她離開的時候,最終還是送出了自己的祝福。

    金錢、權利、愛情,果然是能讓人迷醉的東西。溫家的三小姐,那億萬的遺產,自己真的不在意。跟那些金錢比起來,自己更在意的是這個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可為了一個男人,把自己賣了個徹底。

    騙自己簽股份轉讓合同,除了她,還有誰能做到呢!連認識二十年的朋友,一起長大,兩小無猜,情如姐妹的人都能背叛自己。相戀五年海誓山盟的男人,為了錢就跟別的女人結婚。最親的兩個人,選擇了一樣做一樣的事情,背叛。這個世上,還有什麼是可以相信的!

    溫婉打量了這棟自己工作了四年的高樓大廈,笑了笑,收拾好東西,轉身離去。當天,很多人看著她離開,然後,再也沒有回來。

    在去火車站的路上,溫婉心如稿灰。劉倩,你太心急了。如果你能慢一點,這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我快要死了,最多還有半年時間。自從父母沒了,你就是我最親的人。沒想到,你卻為了一個男人,做出這樣的事。

    算了,反正生不帶來,死不帶去,希望,你能幸福吧!看著窗戶的風景,如是想到。

    「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一個母親,跪在地上,向著行人哀求。她的孩子得了一種病,一種很嚴重的病,需要很多錢來治。

    看著那個母親哀求痛苦的樣子,溫婉覺得,她不是裝的。溫婉自從知道得了不治之症後,就覺得生命真的很脆弱,看著那個母親,心裡不落忍。寫了個地址,拿了封信給那個婦女,讓她去找一個人,也許,能救她的孩子。

    那位母親不相信地看著溫婉,溫婉笑著說,去吧,也許,真的能治療好了呢!那位母親,對著她磕了三個頭,然後飛奔而去。

    溫婉又重新坐了下來,翻了翻報紙,看著那麼多需要幫助的人,突然神色一動。做了一個決定,唰唰地寫了一行字,再放在文件袋裡,快遞了出去,自言自語說「劉倩,很多人,比你更需要這些錢」

    之後,上了火車。

    「咚」一生巨響,整個火車翻了過去。

    溫婉昏迷最後的一個念想:火車出事率1%都不到,都能讓自己撞上,連最後的半年壽命都不給我,老天,真的看不過我嗎?

    幾天後,在一個墓園的墓前,聚集了很多人,都是來送葬的。看著相片裡的女子笑得那麼溫婉,有幾個年輕人偷偷地掉了眼淚。還有一個男子,與溫婉,有四分相似,神色悲慼。

    溫婉,二十四歲。三歲丟失,六歲找回,在找回家的路上出了車禍,父母雙雙喪命,她是被母親護在懷裡,逃過一劫難。找回家後,不喜說話,乖巧可愛、懂事體貼、性情溫婉、與人無爭。這是,身邊的人給予溫婉這一生的評價。

    「今天是溫婉小姐下葬的日子,她的親朋好友都在。借此,我也在這裡宣佈一件事。溫婉小姐留下遺囑,她用名下所有的資產成立一個基金會,基金會由溫昀先生代為管理。在此,我代表那些將能得帶資助的人感謝溫婉小姐的愛心」律師感動地說著。

    「不,不可能的。那些遺產都留給我的,不可能成立什麼基金會的,你亂說,你胡說八道」劉倩一下瞢了,之前,溫婉有留下遺囑,說把財產全都留給自己的。為什麼現在,一下都變了。

    「今天早上,我收到一份文件,是溫婉小姐出事之前寫的遺囑。她在遺囑中說,把所有的財產成立基金會。根據遺囑法條例,最後一份遺囑有效,之前的全都作廢。還有,她在另外一份遺囑裡說她之前簽署的股份轉讓協議,是被人誘簽的,她在書寫的時候,把婉字少寫了一筆,所以,那份股權轉讓書是無效的。在她遺囑有說,她重新簽署了一份股權轉讓書,我也找到了那份股權轉讓書。股份是轉給溫昀先生的」說到這裡,對著身邊那位神色悲慼的年輕男子。那男子看著律師,有些不相信。

    「不過,溫婉小姐在遺囑裡說,您必須拿出相等於購買股份的金額出來,轉到基金會裡面,你可以有十年時間完成。還有溫婉小姐在遺囑裡說,她的遺產,你可以先拿來應急,應該可以幫你度過這次難過。等度過了這次難關,再轉出來,當然,這些全部都是要算利息的」律師很平靜地對著身邊的年輕男子說著。

    「三妹,謝謝你」年輕男子眼中有著淚光,對著墓上的女子抽噎地說著。沒想到,在這個緊要的關口,竟然是這個大家薄待的堂妹站了出來。

    「不,不可能,不可能的」劉倩在在那無相信地叫著。這麼說,自己,什麼都沒有得到了。旁邊的男子,一下把她給甩了,自行走了。

    最後,只留下,樹上的蟲兒在吱吱地叫。

    等接手清出來後溫婉的遺產,溫昀目瞪口呆,怎麼會有這麼多錢。這個平時低調平和的三妹,竟然是兄弟姐妹中最富有的一個。雖然驚訝,但更多還是歡喜,有了這筆巨款,溫氏一定可以渡過這個難關的。而最讓他吃驚的是,溫婉還留下了三份企劃案,做得都非常漂亮。如果實施開來,大有賺頭。溫均這才知道,原來,溫婉確是有大才華,只是一直沒有顯露出來。爸爸是瞭解到了這點,才想讓她當接班人,只是家裡人的反對才沒成。現在知道,可是一切都晚了。

    溫昀沒想到有了溫婉的幫助,溫家的劫難比他想像中的還要順利度過。這個消息傳出去後,搖擺不定的姑姑,一下就堅定了立場。而本來打算把股份賣給外人的弟弟,也站回到自己這邊。二叔聯合外人,想要掌控溫氏的計劃,流產了。

    看著相片中嚴謹的父親,男子眼有淚花,輕輕地說:爸爸,你是對的,一家人,終究是一家人。最後,他沒有給背叛的人任何懲罰。反而是他們自己,離開了溫家企業。

    幾個月以後,有一個婦女,帶著一個男孩子,對著墓上的女子,深深的鞠躬,感激地說著,謝謝你救了我孩子的命。墓上的女子,仍然是溫婉的笑容。

    一年後,成立了溫婉基金會,一直延續了很長的時間,幫助了很多很多的人。



一、重生

    大齊三十五年的冬天,特別冷。外面的雪花蕭瑟地飄揚著,富貴一些的人家都躲多屋子裏,不願出來。貧窮的人家,為著不知能否熬過這個寒冷的冬天而憂心。

    一個農家小院子,一個老人在廚房裏忙碌著。邊燒火做飯,邊擦著眼淚。神情哀傷不已。

    溫婉艱難地睜開眼睛,想動,卻發現自己全身軟綿綿,沒有一絲力氣。茫然地打量著周圍。房頂是木頭跟瓦片。房子內光線較暗,但比較寬綽,除自己睡的那床以外,屋內有一比沙發高的,像床又不像的玩意。屋子中間有一圓桌,放著四張凳子;圓桌上放著茶壺跟茶杯,茶壺跟茶杯都掉漆了。離床幾步遠又有一小桌子,估計是就是梳妝台,上面放著梳子、絲帶什麼的,桌子還有一面瞠亮瞠亮的銅鏡。看起來不像是有錢人家。

    溫婉迷糊了,自己這是在哪兒。怎麼會到這裏,自己這是被人救了。有什麼好救的,死就死了,現在不死,過半年又得死了。溫婉苦笑不已。

    「小姐,你醒了」一個溫和的聲音驚喜地叫著,聲音落了。溫婉感覺到自己被撲過來的人抱了一個滿懷。

    溫婉抬頭仔細打量,抱自己的人,是個大概五六十的老人家。老人家頭髮盤得高高,用著灰色的布包著。穿著一素面灰色的短襖,下身也是一條素面灰色的長裙,全身上下,裹得嚴實。面色滄桑。老人家看見溫婉睜著大大的眼睛,摸著溫婉的臉蛋。邊摸邊驚喜地說道「多虧了貴妃娘娘、公主的在天之靈保佑;小姐這次大難不死,一定會有後福的。光顧著高興,忘記了小姐正在餓著肚子。」

    老人家抱著溫婉哭了好一會,見著溫婉也不說話,就一直奇怪地看著她。擦完了眼淚,不好意思地說著「姐兒,嬤嬤一時高興的忘記了。姐兒,你餓了吧?我給你作飯去。」

    說完,就轉身出去了。溫婉這還迷糊著了,自己這是到哪裏了?這怎麼回事啊?這位老人家是誰?

    溫婉還在迷糊得厲害時。就見著老人家端了一隻木碗進來。將溫婉從床上抱了起來,背後放了一個枕頭。就這樣靠著。老人家拿了勺子攪了幾下。溫婉看著是木碗裏是菜粥。那碗菜粥,不是一種菜,是幾中菜混合而成。一看著就知道是貧苦人家的孩子吃的。

    溫婉想到貧苦人家,更納悶了。剛才不是說貴妃娘娘,公主娘。怎麼會過得這麼苦。拜喜歡古文的劉倩的福,溫婉第一感覺就是。國亡了,自己是個落難貴族千金。

    「小姐,來,吃」溫婉動彈不得,她其實是想動來著。但是卻動彈不了。全身軟綿綿的沒力氣。

    老人家問也沒問,一勺一勺餵過來。溫婉乖巧地吃著,雖然味道很難吃,但還是嚥了下去。很快一碗粥見底了,老人家很高興,姐兒可比以前乖了很多。老人家見著溫婉還是木呆呆的,但好歹已經順過來了。現在又吃了一碗粥。能吃就好,能吃就證明沒事了。老人家給溫婉喂完飯後,又自行收拾一番,拿了碗出去了。

    溫婉看著老人家的背影。很自然地審視了自己一番。瞧現在的小胳膊小腿,身著一件素面灰色小襖,不覺笑了。自己,這是借屍還魂了。借屍還魂就借屍還魂吧,反正那個世界也沒什麼值得自己留念的。

    自從父母為找自己出了車禍,回到溫家,那些人總是以譴責的目光看著自己。特別是奶奶,看到自己就生氣。家裏的人,也都不理自己。十二歲就被送出國唸書,二十歲回國進入溫家工作。兢兢業業工作四年,也沒有得到幾句好評。相交五年多的男朋友為了錢,為了前程,背叛了自己。在孤兒院認識相交二十年的朋友劉倩,也背叛了自己,那裏,真的沒什麼值得自己留念了。

    能活著,能在一個陌生的世界,遇上一這個這麼慈愛的老奶奶,也是幸福的。雖然她的慈愛的不是自己。但是,卻也很幸運。小孩子靈魂沒了,但對於世人來說,孩子還活著。對老人家來說,也是支柱。

    溫婉躺著無聊,側身的時候發現脖子上掉了一樣東西下來。一摸,原來是脖子上掛了一塊玉珮。看著這塊玉珮,晶瑩透明、色澤均勻鮮豔,一敲上去,發出清脆的聲音。正面雕刻著鳳,背面寫著兩個字。溫婉的第一個念頭,自己這身體一定是非富即貴。能用雕鳳的裝飾品,肯定是大戶大家才有的。可是為什麼會混到這個地布。不會真是如自己所想,亡國成了落難的千金小姐吧!

    雖然心裏很亂。但是溫婉非常珍惜如今這好不容易得來的機會。為了不被拆穿,溫婉決定保持沈默。哪裏知道,老人家一點都不在乎,梳洗、擦身、換衣、餵飯,把自己照顧得無微不至。讓溫婉特別的感動,就算現代的金牌傭人,都沒這麼盡心。

    天很冷,溫婉都縮在被子裏。老人家時不時地問著溫婉冷不冷,餓不餓。溫婉都是笑著點頭或者搖頭,就是沒開口說話。

    其實,溫婉是有些冷的。上輩子是南方人,這裏,估計著是北方。南方人一般不適應北方的天氣。就說冬天,冷的不想出門。好在溫婉是病人,一直躺在床上,還算好。但蓋的棉絮,卻是又舊又破,上面全是補丁,雖然比較厚,但也是睡了半天都不怎麼暖和。溫婉其實想說冷的,但是想著就算說冷又有什麼用。就這樣的環境,說了只會增加老人家的負擔。將就著就成。

    「呼、呼……」外面狂風暴起。糊了紙的窗戶被吹來了,一陣陣冷風狂刮了進來。溫婉被刺骨的寒風給凍醒了,打著哆嗦。嬤嬤也醒了。顫巍巍地爬起來,用紙去糊了窗戶。溫婉看了看周圍,什麼東西都沒有,用不了其他東西替代。想爬起來幫忙,可卻動不了。

    糊好了,嬤嬤臉上有些暈紅。看著溫婉擔心的樣子,很欣慰。

    「姐兒,懂事了」老人家摸著溫婉的頭,看著溫婉自從病一場以後,比以前乖巧聽話了。溫婉指了指被窩,很冷,意思是兩個人一起睡。想著晚上確實是冷,嬤嬤就取了被子,摟著溫婉一起睡。嬤嬤的手腳都是冰涼冰涼的。溫婉緊緊抱著嬤嬤。一會就睡著了。

    「姐兒,你以後可怎麼辦啊!嬤嬤沒多少日子,以後你一個人該怎麼辦啊。」嬤嬤看著睡得香香的溫婉,難過之極。

    第二天一大早,溫婉睜開眼睛,就看見嬤嬤端來了一碗薑湯,溫婉很乖巧地喝了薑湯。要是不喝,很容易感冒的。這樣的環境,感冒是非常糟糕的事。

    吃了早飯,溫婉在床上躺著。見著婆婆在旁邊一針一線地縫補著。看著那暗紅色的料子,顏色不好看,但是料子卻是新的。不僅做衣服,還納鞋做襪,都是純手工的。溫婉看了很新奇,穿慣了現代的機器衣服,從裏到外全都手工做的衣服,很少了。而且看著婆婆的手藝,就知道不低。

    「姐兒想學,等你病好了嬤嬤教你。」婆婆看著溫婉很感興趣地樣子,滄桑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顏。

    溫婉也是甜甜一笑,點了點頭。溫婉從嬤嬤偶爾話語裏,聽到了一些簡單的消息。但是溫婉為了不暴露自己,還是一句話都沒說。

    溫婉在床上躺了半個多月,終於可以下床了。老人家給溫婉打扮一番,梳了兩個大角角,像山羊角,很兒童很好玩,大角角用布條兒環繞著。余髮梳成了兩個辮子,用布條紮起住。手上戴了兩個銀鐲子。溫婉摸著頭上的角角,覺得很新奇。

    等梳妝打扮好了,溫婉照著銅鏡仔細打量,那銅鏡雖然也掉了塊塊的,但擦得很亮。溫婉從鏡子裏看著一個柳眉杏眼,圓臉,臉上滿是菜色蠟黃蠟黃的小女孩。

    溫婉低著頭看自己那纖細削瘦的身子骨,這個樣子,明顯是嚴重的營養不良造成的。溫婉看著自己現在的身軀,暗暗皺眉頭,這個樣子可不行,好不容易能活了,可不能再年輕輕就掛了。記得說古代醫療很落後,萬一來場感冒都要掛。

    這日天氣很好,嬤嬤,她自稱為嬤嬤。溫婉也就認同地叫著嬤嬤了。嬤嬤小心翼翼地扶著溫婉走出了房間。

    出了房間,溫婉就見著住的還是一個小小的院落。幾間低矮的房間連成一塊,像是北京的四合院。院子中間有一顆樹,溫婉看著,那是榆錢樹。到了季節吃,很香甜,這還是一次遊玩,導遊帶著去吃,邊吃邊介紹說這是天然的綠色食品,現代已經很難得。記得導遊說,在古代只有貧窮人家才會種,為的就是能當糧食吃,充飢。不過因為是冬天,樹光禿禿的,院子中央有著石桌、石凳,還有一些農家用具。

    溫婉站在樹下,看著那顆榆錢樹。陽光穿過樹枝,照射在自己身上,在地上灑下斑駁模糊的影子。

    「姐兒,你先在這裏坐著。嬤嬤去給你弄吃的。」說完,就進了角落裏的一個房間裏。溫婉等嬤嬤進去了好一會,就看見屋子上面燃著煙了。有些好奇地走進去。

    廚房很小,灶跟案板就佔了一大半的地。嬤嬤站在那切著一顆白菜。溫婉看著灶裏的柴沒了,就蹲下添了柴。

    「姐兒,這等粗活怎麼是你能做的。姐兒,你出去。馬上就好了,等會就能吃飯了。」嬤嬤焦急地走過來,想把溫婉手裏的柴火拿走,溫婉很堅定地握著柴火,直直地看著嬤嬤。

    嬤嬤的一雙手佈滿了老繭,眼睛也因為經常做繡活而看不大清楚,經常不自發地流著眼淚。溫婉經過這段時間知道了,嬤嬤其實只有45歲,算起來,年齡也不是很大。在現代,也就中年人,可是看上去,卻像是六旬的老人。而這些,都是因為這個身體的孩子。...<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C萍妹 發表於 2013-10-13 01:26 PM

本帖最後由 C萍妹 於 2013-10-13 04:40 PM 編輯

二、農家生活

    每天要照顧這個孩子的日常起居,還要洗衣作飯。趁著空閑還要做繡活,拿出去賣,賺點錢貼補一下。溫婉從自己來到這個世上半個多月,都沒看見一點腥葷。可見這日子過得有多清苦。

    「姐兒,聽話。」嬤嬤哄著,溫婉堅定地不撒手。看著溫婉倔強的樣子,嬤嬤眼裏滿是酸澀。

    「那你小心點,不要傷到了手。」到最後,妥協的只能是嬤嬤了。放了點點、溫婉沒看見的油,估計只能說是油星子,就把白菜放全鍋裏。炒好了盛在一個缺了口子的灰不溜秋的瓷碗裏,端到房間裏。

    嬤嬤又從廚房的角落裏,盛了一碗酸黃瓜過來。這就是兩個人的菜了。又用大木碗盛了兩碗菜粥過來,一人一碗。溫婉看著,估計是沒有那麼多糧食,只能拌著菜吃了。溫婉倒也沒嫌棄,這雖然難吃,卻是純天然綠色食品。這半個月她也已經習慣了,事實上,就算不習慣,也沒有更好的條件了。溫婉低著頭,大口大口地吃著。

    「鉻蹦。」吃著一顆石子,溫婉之前就吃到過不少的石頭,眉頭都不皺地把石子吐出來,繼續吃著,彷彿沒事一樣,仍然吃得很美味。沒一會,又吃著一顆石子,繼續吐。吐著吐著,溫婉突然想起,雞吃食的時候好像得混合石子吃下,聽說那是有了石頭攪拌在一起,可以更好地消化。溫婉轉而一想,人吃多了好像不止不會很好消化,反而容易得膽結石。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得膽結石。

    嬤嬤看了,想開口,可是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眼睛澀澀的,轉過頭,擦著眼淚。姐兒自從鬼門關轉了一圈,醒來後,懂事多了。不挑食,飯吃得也多了,還幫自己幹活了。

    「姐兒,委屈你了」摸著溫婉的頭,又難受又心疼。溫婉看著面前的老人慈愛的面容,溫柔其實心裏是很高興,這一輩子,不會在一個人了吧!婆婆很疼自己的。她不會遠離自己了吧!

    可是,溫婉怕露餡,堅持不說話。怕一出錯,就被當成妖怪來看待。那嬤嬤一點也沒在意,只在旁邊碎碎念著。

    「姐兒,要不是公主去得早,她們哪裏敢這麼欺負你。姐兒,以後可怎麼辦呢!你沒有兄弟姐妹,天家不管,蘇家不理,平家更是恨不得沒你這個人。以後,婚事可怎麼辦啊?」嬤嬤擔心地說著。

    溫婉就在一邊聽著。這些,都是自己要知道的信息。

    嬤嬤見溫婉沒應她,但是仍然自念著,要不是貴妃去得早,小姐也不至於這樣。一會又念著,要不是公主那年血崩,上報給皇家,小姐怎麼著也是個縣主。如今姐兒過的一定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錦衣玉食、榮華富貴的生活,又怎麼會落到這荒郊野領的。

    嬤嬤每次說著說著就哭了。溫婉就在一片拍著嬤嬤的背。笑著搖頭。嬤嬤看著更是新算不已。

    可是一會又念叨著,這次遭遇了誣妄之災,僥倖逃過一劫,可以後的日子怎麼辦啊。

    呆會又說,等你大好了就回京城。找老夫人為她主持公道,接她回去。完了後,又哭著說,現在這個樣子,那個女人有兒有女,就算平家老太太知道後,也不會為小姐主持公道了。

    溫婉開始就奇怪,當初嬤嬤念叨著說什麼貴妃娘娘,公主殿下的。有這麼硬的靠山怎麼混到這地步。開始以為是亂世,自己是亡國擁有皇家血脈的女子。後來聽見說是太平的國家,大齊朝已經建立好多代了。自然不存在什麼亂世之女了。就以為是婆婆亂說的,私下以為自己是個無依無靠的,可總聽婆婆念叨著。終於品出味道出來了。原來,這個身體的原主,親娘是公主。如今的皇帝正是這身體裏親外公。親外公竟然是當今皇帝。溫婉搖頭,母親是公主,外公是皇帝。真是,這麼大的靠山,竟然落到這個田地,還把命都丟了。這混的,可真是差勁到家了。只要皇帝隨便一句話,不說什麼榮華富貴,至少能保證衣食無憂吧!怎麼會落到這步田地。

    嬤嬤繼續碎碎念著著,看著溫婉發呆,就哭著摟著溫婉叫道:姐兒,你說話呀!要是你能說話,就能進族譜,就算不是郡主、縣主,也是平家的小姐,將來也能配門好親。不讓貴妃、公主九泉之下不得安甯啊!姐兒,你說話呀!

    溫婉見著嬤嬤叫得那麼悲慘,想開口說話,可是這時才發現,她的喉嚨裏像卡了東西一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溫婉一下恍然,原來自己是不能說話。對此,她倒沒什麼,上輩子雖然她會說話,可是說話很少。除非必要,她一般都不主動與人交談的。

    可是看著嬤嬤這麼悲傷,她是想說話的。但是說不出來。嬤嬤見著溫婉自己也難過的眼淚都掉下來。摟著溫婉道「姐兒不難受。都是嬤嬤的不是。嬤嬤再不念叨了。」

    溫婉很想出去走走看看的,嬤嬤一直都很順著溫婉。但是這一次,嬤嬤卻是阻攔著溫婉,說什麼都不成。

    溫婉可憐兮兮西看著嬤嬤,嬤嬤也是不讓。就讓她一個人在院子裏活動。想看看外面是什麼樣子,都不讓。溫婉很鬱悶。

    「姐兒,你是貴女,不能跟這些鄉野之民混在一起。更不能跟他們的孩子在一起,你跟他們,不是一類人。你知道嗎?」嬤嬤的語重心長。溫婉聽了莫名其妙,貴女,就這個樣子,還貴女。都成黴女了。但見著嬤嬤悲傷的樣子,沒敢忤逆她老人家。

    溫婉雖然沒忤逆她,但卻在屋子裏打了圈,運動一番,出了汗。嬤嬤開始阻止著,。但是溫婉表示是為了身體著想,就得多動。嬤嬤半信半疑地將就著。之後看著溫婉吃得多,有了精神氣,就沒攔著。

    這日,嬤嬤又出去外面了。大半天後才回來,回來的時候帶回來了大白菜,蘿蔔,還有一些溫婉叫不出來的青菜。嬤嬤揀出了壞的,洗幹淨,開始醃製。

    溫婉自從好了以後,就看見嬤嬤在醃製大白菜,貯存蘿蔔;每天都非常忙碌地。溫婉就在旁邊搭把手。但嬤嬤從來不許溫婉出去。溫婉很很聽話地沒出了這院子。

    這日嬤嬤把縫製好的鞋帽等物品拿出去,回來的時候手裏提了白面肉回來;還拿了紅紙。見溫婉眼睛睜得大大的,於是開始剪了窗花和福字。溫婉覺得嬤嬤的手好巧,從她手裏剪出來的都像是活的一般,特別的漂亮。

    溫婉也在一邊跟著學,學了半天,還是沒學到精髓。

    不知覺到了過年的時候。外面家家戶戶都放起了鞭炮。溫婉穿上了嬤嬤縫製的暗紅色棉襖,上面繡了牡丹圖樣,寓意富貴吉祥之意。溫婉穿著棉襖,覺得特別的暖和。抱著嬤嬤,捨不得放手。

    大年三十,嬤嬤包了餃子,溫婉在一旁幫忙。看著被自己捏得不成樣子的餃子,溫婉抿著嘴,笑得很開心。

    晚上,吃了一頓豐盛的肉餡餃子,溫婉吃了十二個,吃得特別的香,特別的美味。比上輩子吃過的任何東西都好吃,臉上也一直掛著幸福的笑容。

    「咯蹦。」牙齒一咯,這次咬的不是石子。溫婉給咬到一個銅錢出來了,吐了出來又吃。一會又咬出一個出來。

    「姐兒,來年一定福氣好。」嬤嬤看了喜不自禁。她包了六十個餃子,現在拿了三十個出來,只放了六個銅錢,卻是被溫婉吃到了六個,可不是全中了,不是福氣是什麼。

    溫婉看著嬤嬤笑的樣子,心下卻是瞭然。這放了銅錢的餃子都是做了記號的,餃子都是嬤嬤給自己夾的,能不全吃了。

    吃完餃子,嬤嬤又在說著從前的事。從前宮裏的事,當初她的貴妃外婆有多厲害。自己的公主娘在皇宮裏的事。還有公主娘嫁人後的事。說了很多很多。

    「小姐,你以後嫁人,千萬不要跟公主一般,讓夫君納妾。公主要不是因為心腸太軟,同意了那女子為妾,還讓她那麼早生下子嗣,丟了皇家的尊貴氣。讓福靈公主總在皇上面前說,惹得皇上不高興。何至於讓你現在沒人管沒人理的。讓姐兒吃這麼多苦,還要受著那個女人的鉗制。姐兒是天家之女,不該受這樣的罪的。」嬤嬤說著說著,眼淚又嘩嘩地流。

    溫婉開始聽到她叫姐兒嘴角直抽搐。現代的人叫姐兒好像都是窯姐兒的意思。溫婉漸漸聽著,才悟過味來。這裏大戶人家的男孩子就叫*哥兒,女孩子就叫*姐兒。溫婉覺得還是挺有趣。

    就這樣,從嬤嬤的碎碎念裏,溫婉把得到的信息綜合了一下,大概也就知道了事情的始末了。自己的生平經曆。

    自己姓平,無名,庚年酉時出生。現在是大齊王朝仁帝,也是自己親外公當政;母親福徽公主,是已去世的蘇貴妃的女兒,已去的蘇貴妃是出自錢塘江百年書香門第之家的蘇家,現今丞相的姐姐;父親平向熙,是大齊第六代定國公嫡三子,風流倜儻,文才俊逸,是大齊有名的才子,長得更是一表人才,曾是仁帝二十三年狀元;被當時的福靈公主看中,結果卻陰差陽錯,配給了病秧子福徽公主。

    溫婉聽了很是不舒服,福徽,看字怎麼那像是福微。

    福徽公主在嫁給平向熙六年後,終於懷有身孕,生下了原主。按說應該是個有福氣的孩子,可誰知道,一生下溫婉,血崩,一命嗚呼了。而這個孩子生下來後,全身發青,跟個怪物一樣。當時的平老太君吩咐把孩子浸水盆子溺死。差一點點,就把孩子憋死算了。還是黃嬤嬤得了消息,趕過去把人救回來。當時那人還想要繼續進行,黃嬤嬤憤怒地叫著,最後的出口威脅,要還敢做出這樣的事,就去宗人府告他們。這個孩子,就算再怎麼樣,身上也流有當朝皇帝的血。平家的人還是顧及終究是皇家血脈才罷手。

    可平家想著溫婉出身的怪異之像,終究是忌諱的。後來在有心的操縱之下,流傳出這個嬰兒克母。沒幾天,他父親生了重病,之後平家出現了很多稀奇古怪的事。像家裏突然有雞瘟,半夜狗吠不止,家裏世子爺最喜歡的尚彬少爺當夜發燒發熱。

    反正不好的全堆溫婉身上了,就說她克父克母克全家。

    因為有了這些避諱。平家又不能殺了這個孩子。殺不死,就遠遠的發配了。於是就把人放到莊子裏來養。

    發放到莊子上已經有五年多了。這個孩子過了年就是六歲了,因為小時候身體弱,沒有條件調治。耽誤了,到現在還不會說話。嬤嬤一直想盡各種辦法,想讓溫婉開口,可溫婉就是開不了口。大夫、遊醫、土方,各種法子都用過了,可惜都沒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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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萍妹 發表於 2013-10-13 01:27 PM

本帖最後由 C萍妹 於 2013-10-13 04:38 PM 編輯

三、生病

    溫婉聽了,很鬱悶。福徽公主總是不離藥的,這樣的身子骨能生個孩子,可不就要了她的命。自己這身子骨頭估計是先天的,不過可以後天調養。溫婉每天都運動半天,吃得很多。可能是因為這裏的環境清新,空氣特別好,溫婉覺得現在身體比剛開始那會靈活多了。

    溫婉從不打斷嬤嬤的話。繼續聽著嬤嬤碎碎著自己的身世。

    父親平向熙,在福徽公主去世後,服滿了三年的喪後,把小妾室扶正。小妾是安樂侯府嫡出的三女,叫安香繡。說跟平向熙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甘願做妾,入了定國公府。

    前任溫婉之所以會死,是吃了一口雞蛋,喪命的。這具身體,對雞蛋過敏,可是莊子上莊家的女兒卻誘惑溫婉吃下去了。好在,嬤嬤用了土方法,不過,追其本質,終究,還是去了。只是燈裏換了燈芯。

    外公是皇帝,母親是公主;祖母娘家是朝中有名的蘇家,舅公如今身居相位;自己父親是開國功勳家族當今權貴定國公之後;怎麼說怎麼是個血統高貴的貴千金,這種身份地位,淪落到現在這個地步,不能不說造化弄人!

    經過這麼長時間的接觸,也知道了嬤嬤姓黃。之前沒入宮也是官家的千金小姐,後來家裏犯了事,入宮為婢。因為犯了錯,要被仗斃,被路過的蘇貴妃救下,還放在自己宮裏當差。對蘇貴妃非常中心忠心。

    後來生了福徽,把她放到了福徽身邊照顧著。福徽公主死後,主動要求照顧著喘弱的溫婉。在這窮鄉僻壤裏,多虧了嬤嬤的精心照顧,費勁心血,才活了過來,活到了今天。

    溫婉正在想著,努力消化嬤嬤的話,外面霹靂啪啦鞭炮響了,原來是到了子時。過了一年,看著黯淡無光,昏沈沈的老天,溫婉心裏默默地念叨著。新的一年來臨,希望越來越好。

    溫婉自從鍛煉感覺到身體明顯好了一些,於是更為努力地四處走動。當然,這個自然是四處走走了,只限制在這四合院子裏,嬤嬤是不讓溫婉出去的。溫婉就在這個小院子裏,哪個房間都跑進去看。當日就摸到另外一個房間裏,看見有一本書。溫婉翻看了一下,都是繁體字,連估帶猜勉強能認識兩個,好像是女戒。

    「姐兒想認字?」嬤嬤驚喜地問著,溫婉點了點頭。

    嬤嬤高興極了,開始教導溫婉認字,又把女戒給她念了一遍。溫婉除了偶爾幫嬤嬤幹活外,其他時間基本上都用在認字上了。不管現代還是古代,都不能當文盲。

    在這時間裏,嬤嬤除了念叨,就是教溫婉認字,學的是溫婉之前拿的《女戒》,這裏的字跟現在的字,差不了多少,現代的是簡體字,現在的是繁體字,溫婉大部分連估帶猜還是能認識一些的。反正如今也是呆在這四方院子裏,溫婉就認真學認字,能打發時間,才讓溫婉不至於那麼無聊

    溫婉這日,又認了半天字,有些無聊。就呆在院子裏。看著遠方,在院子裏,還是可以看見週遭都是山,巍然高聳的山。估計著,這裏離京城很遠,位置很偏僻!

    溫婉的活動範圍就在院子裏,嬤嬤不讓出去。溫婉記得當初念小學的時候,曆史老有說古代的女人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沒想著,自己也有做大家閨秀的一日。

    溫婉盡量在院子裏動,做著各種奇怪的動作。都是一些強身健體的東西。嬤嬤看著不像樣,說不許這樣,你是大家閨秀。溫婉指了指自己的身體。嬤嬤就不說話了,再怎麼樣,身體更重要。

    說出來,溫婉其實很感動的。溫婉不知道平家提供了多少的東西過來,但是到自己院子裏的東西,都是一些粗糙的米,還有一個月點沒人吃的爛蔬菜。光這些,不說東西差,就量也只夠用十來天。堂堂公主的女兒,不說沒有貼身服侍的人、院子裏也沒個下人;就連吃的,都要靠一個老人家。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混到這個田地

    嬤嬤每天晚上繡著繡品,看著仍然懵懂無知的溫婉,擔心地說著,現在有自己還好。可是,自己現在的身體越來越差了,以後,自己萬一去了,可怎麼辦啊!

    溫婉不說話,抱著嬤嬤。就這樣,過了半個多月,日子過得很平靜。雖然很清苦,但溫婉心裏卻很滿足。溫婉還在想著,等自己身體好些了,就該幫忙想法子賺錢。

    「姐兒,吃飯了。」溫婉這會正蹲在地上的沙子上,寫著字。這麼兩個多月,也認了很字了。溫婉的時間基本上都是放在認字上。

    溫婉走到飯桌,正待吃飯。就看見嬤嬤在自己眼皮底下倒了下去。溫婉大驚,立即去扶,發現嬤嬤滾燙滾燙的。想扶起,可是自己也是剛病癒不久,沒有多大力氣。看著這樣下去不行,出了院子。

    此時已經是陽春二月中旬時節,溫婉跑出去,看了半天,都沒看見一個人。跑了好一會,終於看見路邊有一個看起來很憨厚的漢子,年約三十的男人。溫婉衝上去拉著他,指了指自己住的院子,滿滿的都是哀求。

    「你家出事了?是那個嬤嬤出事了嗎?」那漢子看著溫婉指的方向,知道那是村裏人說的東家的人。說是犯了大錯才送來,來這裏已經有六年了,只是聽說,卻是並沒有見過。雖然正主沒見過,但是黃嬤嬤他卻是聽聞過。傳聞那是一個很嚴謹的婆子。

    溫婉聽了忙點頭。那男子有些遲疑。

    溫婉拉著他的褲管,哭得淅瀝嘩啦,可憐兮兮地看著那個漢子。焦急哀求的神色,讓那個漢子有些動搖。溫婉自認為看人的眼光還是可以的,看著那個漢子的眼底的鬆動。

    見他還在猶豫,想要跪下。那漢子嚇了一大跳,忙把溫婉拉住,沒讓她真跪。想著肯定是裏面出了什麼大事,否則這個孩子也不會這麼急的。但還是有顧忌,跟著溫婉去了。

    「裏面有女眷嗎?」走到大門口,那漢子問著。這會想起該是要避諱的,要有個年輕女子什麼的,那到時候就是長了十張嘴也說不清楚的。溫婉搖了搖頭,做了個二的動作。

    「你的意思是,院子裏只有你跟婆婆兩個人。」漢子一驚,怎麼會這樣。不是說放逐了犯了過錯的人,莊子裏都在猜測裏面到底放了一個什麼樣的人。有說是跟人私奔的小姐。有說是與人有染的婦人。可是怎麼都沒想到,竟然會是一個幾歲的孩子。一個五六歲的孩子,當時來的時候才是一個娃娃,能犯什麼大錯。

    但是看著溫婉這麼說,也就沒了顧忌。漢子立即衝了進去。看著還在地上躺著的嬤嬤,嚇了一大跳。忙給扶了進屋。

    「我去給請大夫,你好好照顧婆婆啊!」漢子說完,就出去了。

    沒一會,就請了一個四十多歲,翹著兩撇小鬍子的人。把了脈,開了方字,要診金,溫婉去嬤嬤放的錢罐裏拿,卻發現罐子只有五十個銅板。

    「沒錢看什麼病,就算給你們開了方子,你們有錢抓藥嗎?」那郎中看著溫婉連診金都拿不出來,當下臉色就有些難看了。

    溫婉動作了幾下,表示以後有錢了一定把診金雙倍地還給他。

    「以後,誰知道以後會是什麼樣子。」郎中憤怒地叫著。

    溫婉看著,急得眼淚都掉了出來,低著頭,看著自己手上的兩個銀鐲子,忙褪了下來,拿給那個郎中。那個郎中接了,放嘴裏咬了咬兩口,點頭說你跟著我來拿藥。

    溫婉看著一側的漢子,漢子看了看溫婉,索性好人做到底。跟著那郎中出去了。沒一會就抓了藥,還帶回來一個藥罐子。進了廚房給煎藥,端了過來。溫婉小心地一口一口地餵了嬤嬤。

    溫婉筆畫了幾下,指著藥罐,看著漢子。

    「你是學怎麼煎藥。」漢子見溫婉點頭,一把一把的教了她。溫婉把他說的要求都記在心上。正說著,外面進來了一個賊眉鼠眼的男人,還帶了兩個身強力壯的男人,後面跟著一個眼眉尖尖的女人。

    「彭春,你在這裏做什麼?看著老人孩子的,就起了歹念跑進來做賊是吧?你不知道內院是不能隨便進出的嗎?把他給我抓起來。」男人一進院子就大聲地叫著。

    「田莊頭,你可不要含血噴人。我是聽這個孩子說家裏有病人。我看著這個孩子可憐,就答應了。」漢子怒叫著。

    可那幾個人並不聽,還是衝了上來,溫婉擋在前面,莊頭把人抱住,讓另外兩個人把那漢子逮住。一個人打不過兩個人,很快就把那漢子制服住,把人按在地上。那個莊頭卻是冷笑著。說把人押出去。兩個人將那叫彭春的漢子綁起來,打算押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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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萍妹 發表於 2013-10-13 01:29 PM

本帖最後由 C萍妹 於 2013-10-13 04:45 PM 編輯

四、狠毒的後母

    溫婉見狀,用力在莊頭的胳膊上咬了一口。莊頭手一鬆,溫婉就跳了下來。也沒說什麼,轉身進了廚房。莊頭看了冷笑,漢子看了有些心疼。這麼一個孩子,那可是東家的小主子,這個莊頭竟然欺主。

    「你做什麼?」看著溫婉拿了一把菜刀朝著兩個綁人的漢子走去,那個莊頭嚇了一大跳。

    溫婉左手指著那兩個人,右手舉著菜刀。那兩個人看這個樣子,齊齊看著莊頭。莊子看著溫婉凶神惡煞的,再看著今天要真把人綁了,說不定這個煞星真敢殺人。到時候自己手下可就白死了。其他人不知道溫婉的底細,他可是知道的。雖然是落難的鳳凰不如雞,但到底是鳳凰。真鬧出來,他準沒好事。

    「他真的是小姐請來幫忙的呀?看來是場誤會了,既然是誤會,解除就好了。這樣,我們把人放開。你把刀放下。」那田莊提議看著溫婉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忙說著軟話。溫婉直直地看著他,看得莊頭心裏毛毛的,立即吩咐把那漢子放了。

    「既然是誤會,我們不抓他。可是內宅不能留外男,雖然小姐還只是六歲,可傳回京城也是影響你的閨譽。這樣,我們都走,好不好?」田莊子看著不像樣,打著商量。

    溫婉看著被打傷的漢子,比畫了幾下,讓他先走。

    「小姐,你以後要小心啊!」彭春有些擔心地說著。

    溫婉感激地對著他笑了笑。溫婉看著他走了,想著莊戶人家也都是有親戚朋友,相信那個莊頭也不敢明目張膽使壞害這個人。人都走了以後,就只有自己來照顧嬤嬤了。

    「咳、咳、咳。」溫婉被煙嗆的眼淚直流。以前都是打下手的,真不知道這火怎麼這麼難起。兩個石頭碰了半天,都點不著那幹毛。好在溫婉是個有毅力的人,弄了半天,把自己弄成黑貓臉以後,終於把火給點著了。慢慢地熬著藥。

    溫婉一直守到大半夜,心裏焦慮、擔心、害怕,所有的思緒全都在一起,腦袋亂哄哄的。

    溫婉從來沒有覺得自己這麼無助過。當年媽媽死的時候,自己只是害怕了一會,就昏迷過去。可是現在,卻是不知道在前方等待著自己的是什麼。如果嬤嬤死了,那自己還剩下什麼。自己什麼都不剩下了。對這人生地不熟的,除了嬤嬤,誰都不認識。外加一個心懷不軌的莊頭。這日子,將來的日子,定然也是不好的。

    好在老天保佑,嬤嬤吃了三次藥,當天晚上燒就退了。第二天天亮,人就醒過來。看著嬤嬤醒過來,溫婉抱著嬤嬤,眼淚嘩嘩地流。

    「姐兒,苦了你了。」嬤嬤一睜開眼睛就知道怎麼回事,全身軟綿綿,想掙紮著起來。溫婉搖了搖頭,把做好的蠟肉粥給她吃。

    「姐兒,這是給你補身子的。你吃吧,我都是這把老骨頭了。不吃也沒事了。」嬤嬤怎麼都不肯吃,溫婉也不吃。嬤嬤知道溫婉的性子,最後妥協,一人一半。嬤嬤吃著吃著,眼淚刷刷地掉。

    「姐兒,這樣可怎麼是好啊!姐兒,嬤嬤不行了。嬤嬤不在了,你可怎麼辦啊!到時候姐兒你可如何是好啊!」嬤嬤摟著溫婉大哭。溫婉聽了拚命地搖頭,可是眼淚也一樣刷刷地流。

    說不得,寫不能。自己什麼都做不了。溫婉心裏恨極,恨極了自己的無能為力。這種感覺,真的很難受。溫婉忍著心裏的痛苦,安慰著嬤嬤。強制讓嬤嬤好好休息。

    溫婉自己作飯,洗衣。回到溫家以前,在孤兒院的事情都是自己做的。所以,雖然有些生澀,但也不是什麼都不會。嬤嬤到底是老了,一個小小的感冒,就一直在床上躺著,起不來。

    溫婉個子太矮,根本就夠不著窩鏟。拿了個小凳子墊著,站在上面,放了點油星子下去,把切好的菜扔到幾個大口子的鍋裏。溫婉被黑煙熏得眼淚汪汪,不過好在,飯菜是做好了。雖然不好吃,但是總比沒的吃要強很多。

    嬤嬤幾次想掙紮起來,都起不來。溫婉拉著她的手,搖了要頭,再點了點頭。嬤嬤就摸著溫婉的頭,撲撲地掉眼淚。

    「呀。」作飯添柴的時候,一跟刺刺到肉裏去,疼得溫婉睚眥裂嘴。用手去吸了那血。

    「姐兒,是嬤嬤拖累你了。」嬤嬤看著溫婉手上的血泡,眼淚又掉了下來。溫婉笑著搖了搖頭,給他端來飯菜。嬤嬤哪裏吃得下,可是溫婉就這樣直直地看著她,嬤嬤只得用力嚼著,吃了一碗飯。

    因為生病,嬤嬤不願意跟溫婉睡一塊,怕過了病氣給他。溫婉也不強求,反正在溫婉看來,那榻跟床也沒什麼分別。

    就這樣,過了六天。都說不當家,不知當家的艱辛。溫婉見著米缸裏的米越來越少,吃完了米缸裏的米,還不知道下次送米會是什麼時候。而這幾天,吃的菜也就重複著那幾樣。東西沒有營養,病又怎麼能好得快。溫婉倒想買,可是嬤嬤不讓她出去。好早過年時存了一點肉菜,溫婉將就著給嬤嬤與自己兩個人吃。

    自然,還有一件令溫婉很頭疼的是,每次洗米,看著米裏的大小石子。溫婉總是忍不住撿,這一撿可不就得小半天。不過經過這段時間的磨練實習,她已經學會生火了,做飯的水平也有了較大的提高了。

    就是柴火沒了,得自己劈,粗得柴火也要折斷才能燒。砍好的柴都用完了,溫婉去柴房搬了一捆柴到院子裏。再到廚房裏找了半天,找到一把半新的柴刀。拿了柴刀到院子中間,一小刀一小刀地砍,很快就滿頭大汗。砍了一個上午,砍得手上全起了血泡。可就是這樣,也才砍了那麼一小撮,剛夠做一天的飯。

    溫婉看著那雙的白皙的小手,雖然這四個多月一直在鍛煉,但這身體,還是很嬌氣。溫婉偷偷用針挑了,塗了醋消炎。嬤嬤看著溫婉的手,嗚嗚地哭,哭得很傷心。

    嬤嬤能下床,就開始不讓溫婉幹活。溫婉不依,兩人就搭把手似的做事。嬤嬤前前後後半個多月,才好利索,可也只是看著好利索了。事實上,溫婉從嬤嬤的咳嗽裏可以聽出,嬤嬤的病還沒好全。而且這幾年受了這麼多苦,估計是有損壽命。

    嬤嬤摸著溫婉的腦袋:「姐兒,嬤嬤就是拼了這條命,也會讓平家的人來接你回去,不會讓你一輩子呆在這窮山溝裏的。」

    溫婉搖了搖頭,意思是不要。雖然她知道,回去以後兩人的生活水平會大大上升,但是,卻是存在著巨大的風險。溫婉甯願苦一點,也不想去承受這萬一的事情。

    嬤嬤看著溫婉的樣子,紅著眼睛說著「姐兒,這是唯一的辦法了,要不然,就這樣呆在這窮鄉僻壤,你這一輩子就得這樣。將來找個好的婆家都找不著。」

    溫婉仍然很堅定地搖頭。可是嬤嬤卻有著自己的打算,並不需要溫婉的同意。

    「小姐,我回京都找人,一定讓平家的人接你回去。這個盒子,是貴妃娘娘傳給公主的。貴妃娘娘千交代萬交代,一定要好好保存這個盒子。姐兒,你一定要好好保存這個盒子。」嬤嬤拿一個盒子出來。溫婉一看,不說裏面,光是這個盒子就是上好的東西,是上等的金絲楠木做的。打開一看,裏面有幾樣鵑花,還有一些金銀寶石等首飾。估計著,是嬤嬤當初千防備萬警惕才留下來的。

    「小姐,這個盒子是娘娘的命根子,你要好好的保存。娘娘千交代萬交代,不能落到其他人的手裏。所以,公主其他很多東西都沒了,但這個盒子我也還保存著。現在,你要好好保存著它。這裏面的東西,是嬤嬤千辛萬苦才保存下來的,是姐兒以後的嫁妝,萬一嬤嬤不在身邊,也不要交給任何人。要自己好好的保存。」彷彿在交代後事一樣。

    溫婉感覺很不好,拚命搖頭,表示著不要。可是嬤嬤卻是下定了決定,溫婉怎麼勸都沒用。

    「姐兒不用擔心,嬤嬤每年都會回京城一躺。這次快則三天,慢責五天就會回來。姐兒好在等著嬤嬤回來,等著平家的人來接你。」嬤嬤很樂觀地笑著說道。

    溫婉就是再反對,也動搖不了嬤嬤的決心。溫婉很氣惱,為什麼自己不能再大一點,為什麼就不能開口說話呢!現在就是因為小,因為人微言輕。所以嬤嬤才不聽她的話。

    第二天,嬤嬤說是要去平家,收拾一番後,就準備去了平家,溫婉拉著她的手,不讓她去。豪門之中,勾心鬥角的,自己前世的家,是豪門了,有著大伯的嚴厲與訓導。溫家沒有那些個骯髒的勾心鬥角。但不妨礙看別人家的。看得多了,也就那麼一回事。之前莫名其妙的吃了過敏的雞蛋,所以,溫婉很擔心嬤嬤會有危險的。

    在這樣的情況下,嬤嬤要去平家肯定是非常凶險的事情。溫婉死命地拽著嬤嬤。溫婉很著急,在想著怎麼才能不讓嬤嬤去平家。去平家,可是凶多吉少。

    「傻孩子,嬤嬤也就剩一把骨頭了。這次僥倖好了,可下一次呢,萬一嬤嬤撐不住呢。到時候又沒個人來照顧你。嬤嬤就是閉了眼,也沒臉去見娘娘跟公主啊。」嬤嬤慈愛地抱著溫婉。

    其實嬤嬤心裏的卻是知道,這次要不是因為放心不下溫婉,也不會硬撐著那一口氣熬過來。可她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她活不了多長時間了。這次要是再不趁著能動去平家,姐兒的未來,不知道會如何。溫婉表示,自己可以不要那勞拾子郡主縣主。就這樣過一輩子也可以。

    「姐兒,你是天驕貴女,你怎麼可以就這樣過一輩子。一輩子窩在這不見天日的小山溝溝裏。你以後還要嫁人,嬤嬤不能讓你就這麼毀了。嬤嬤也不求你以後有多顯貴,可至少也要衣食無憂,平平安安的。」嬤嬤狠下了心要去找人,讓平家的人把溫婉接回去。說再不請人教導,溫婉一輩子就廢了,以後,找不著好人家了。

    「姐兒,就拜託你了。」對著一個走進來的女人說著。那女人尖眼眉梢,長得像個球,眼裏透露出的也全是精明。看向溫婉,那眼眸裏閃出一種莫名的光。溫婉心頭一顫,有種羊入虎口的感覺。可這種感覺,在看到嬤嬤就要離開。想說也沒法子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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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萍妹 發表於 2013-10-13 01:30 PM

本帖最後由 C萍妹 於 2013-10-13 04:46 PM 編輯

五、逃出生天

    「姐兒,這是莊頭家的娘子,以前嬤嬤進京城,都是她來照顧你的。有什麼事,就跟她說,等著嬤嬤回來。」嬤嬤也是萬分不捨得。可她自己知道自家事,她撐不了多久了。

    溫婉拖著嬤嬤,拚命地想叫別去,可是,就是叫不出聲出來。拉著嬤嬤不讓走。可自己卻被莊頭家的婆娘給死死抱著,動彈不了。看著越來越遠的嬤嬤,溫婉淚流滿面。心裏念叨著,嬤嬤,你一定要平安地回來啊!一定要平安回來啊。

    莊頭娘子照顧了溫婉半天,就說有事要走了。讓她的唯一的女兒,叫虎妞的來陪著自己。那虎妞說比溫婉大兩歲,個頭卻是好了一個半頭。溫婉走到哪裏,她就跟到哪裏。

    溫婉對她很厭惡,進了房間,把她推了出去,關了門。在屋子裏看書。那虎妞氣得,恨不能踢了那門。不過,她現在還沒這麼大膽子,所以仍然老實地呆在院子裏。

    到了晚上,聽著外面呱呱的青蛙叫、知知地蟲兒叫,月光透過窗頭鑽進屋子裏。屋子裏有一種詭異的靜逸。

    「喂,小姐,你在那看什麼?」虎妞這兩天一直在跟溫婉說話,可是溫婉都當她是空氣,理都不理她。跟之前喜歡找她玩的那樣,簡直是判若兩人。

    溫婉依舊沒理她,只是靜靜地看著天上那輪月亮,靜靜地,不出聲響地,在那看了半個多時間。看得眼睛實在累得不行,才躺下睡。臉上看不出悲喜。

    「小姐,小姐。」虎妞輕輕地叫著,叫了好幾聲,還沒聲響。輕輕譏笑著,還真以為是小姐,也就沒一個沒人要的啞巴丫頭。

    溫婉聽了聲音,眉眼動了動,屋子很安靜。

    等啊等啊,盼啊盼,等了十天,都沒等到嬤嬤回來。不說人,連個信都沒有。溫婉知道,嬤嬤,回不來了。

    虎妞這十來天,寸步不離自己左右。溫婉試探著要出去,還沒到門口就被堵了,說不能出去。一天到晚的,不離自己身邊。連晚上睡覺,都要跟她睡在同一個房間裏,睡在嬤嬤躺的榻上。溫婉前兩天就察覺到不對。那感覺就是,監視,對,就是監視

    溫婉這幾天,其實還是抱著希望。希望是自己的錯覺,可是現在都十天了,十天都過去了,嬤嬤還沒有消息。瞧著這架勢,那兩個人應該知道了。嬤嬤估計是,回不來了。

    溫婉看著房梁,呆呆的。她已經預測到,自己也是凶多吉少了。只是她真的不明白,那個女人,為什麼會這麼狠毒。連一個風燭殘年的老年,跟一個弱小的孩子都不放過。如果是個兒子還怕爭家產,可自己是個女兒,最多也就只要一份嫁妝,為什麼連這都不放過。

    溫婉聽著虎妞輕輕的呼嚕聲,輕手輕腳爬了起來。打開門,來到院子裏。今天晚上下著小雨,還帶連著風,順著風吹過來的雨,吹進溫婉的嘴巴裏,苦苦的,涼涼的,冷冷的。

    「你站在外面做什麼,進來,冷死。了」虎妞叫著溫婉,溫婉還是不理她。虎妞拽了溫婉進去,插了門。自行上床睡覺去了。

    溫婉去換了一件衣服。其實剛才她是想逃的,可是在這樣的天氣裏,她怎麼去逃。而且,她對這裏的環境一點都不熟悉。就是要逃,又怎麼能逃得過莊頭一家的嚴密監視。

    溫婉上了床,抱著被子,知道自己終究是逃不過的。而且那個莊頭跟她的婆娘,打的好算盤。名義上是他的女兒也住在了院子裏,美名其曰,陪伴著她。實際是為了監視。那虎妞看著傻哈哈的,其實精著。只要溫婉一有什麼出格的,就被她制止了。

    與其這樣去做沒有一絲把握的事情,還不如看看他們究竟接下來怎麼對付自己。

    溫婉知道,這樣的環境之下。自己只能忍耐著。一個六歲的孩子,能有什麼反抗的餘地。那自己幹脆就不反抗,降低她們的警惕性。袖子裏藏了一把剪刀,也許關鍵時候就有用了。就這樣,煎熬了好幾天。

    一天晚上,溫婉突然覺得涼,睜開眼睛就看見了那莊頭娘子。溫婉張開了嘴,那莊頭娘子迅速捂了溫婉的嘴。

    「要怪就怪你命不好,誰讓你那麼早就死了娘,又礙了別人的路呢!」莊頭婆娘把溫婉簡單用繩子纏繞綁著,邊綁邊說。把她捆好了以後了,抱著她迅速地出了莊子。到了外面,把綁著的溫婉扔車子裏。溫婉看著有過一面之緣的莊頭。還沒待有任何表示,那莊頭娘子也鑽進來,睜著一雙大大的眼睛,看著溫婉。好像溫婉能隨事飛了似的。

    溫婉看著,想著跳車也是死路一條。靜待機會吧!不知道是把自己先殺了埋,還是幹脆不殺就活埋。腦子在飛快地轉動著,看看有什麼解救的方法。可是轉了半天,一個方法也是沒的。

    不知道走了多久,到了一個地方停了下來。溫婉就被那莊頭,像抓小雞一般抓起來,大跨步跑到大路邊上,把溫婉當垃圾一般扔進了河裏,藉著月色看著人沈下去後,看了大概有一份鐘,看著沒聲響,人就那樣沈了下去。

    「當家的,這孩子怎麼不掙紮。就這樣直直地就沈下去了,一點掙紮的跡象都沒有。我怎麼覺得有些古怪啊?」莊頭娘子不安心。

    「能有什麼古怪?她在莊子上住了六年,是什麼人你還不是一清二楚。估計著,也沒了,走吧,天亮之前必須回到莊裏,否則,要惹起別人的懷疑,一旦事洩,我們都得死無葬身之地。」莊頭惡狠狠的。

    「回去,回去,立即回去。」夫妻兩人趕著車子回去了。

    也是他小看了,不,也不可能猜到裏面會是一個成熟的靈魂體。加上溫婉一直在莊子上生活,從來沒出過門,確實是不可能會遊泳。扔到河裏,只有死路一條。

    在沈入河底的時候,溫婉就憋了氣。也是老天保佑,遊泳能減肥,所以她的遊泳技術非常的棒。一被扔進河,她就憋了氣,用手使勁給扭了幾下,還好,只是粗淺地綁了幾下,很鬆,一下就睜脫開了。然後蹬了蹬腿,沒幾下,彈到了對岸邊,但也沒敢太張狂,只是找這一樹木遮掩,小小地露了一下頭出來。

    看著馬車漸漸遠行,溫婉鬆了一口氣。還好老天保佑,現在是春上。如果是冬天,估計非得把人凍死。

    溫婉爬到對岸後,大口大口地喘氣。謝天謝地,老天保佑,好在是沈河,要是給她脖子來一刀;或者直接活埋了;或者給她吃了迷藥再把她扔河裏;那肯定還得再死一次。

    天還沒亮,濛濛的,對面迷糊看著像是大路,周圍看不到人家。找人求助是不可能的,而且還很容易暴露身份。這會全身濕轆轆的。雖然現在已經是陽春三月了,比寒冬臘月強多了。但黎明時分,溫度還是很低,輕風一吹來,禁不住地打了好幾個哆嗦。

    溫婉縮了縮,知道要這樣等著非感冒不可。好在今天的月色很好,藉著月光,溫婉就在附近找了些幹柴火,尋了兩塊石頭,找了一個四處無風的地,敲了半天敲出火星子。點燃了火堆,把衣服全都脫了下來,放在火上烤。

    月光漸漸躲回到雲底去了。河面上浮起的霧靄漸漸消散了,甚至看不見一絲微波。河心河岸,到處是一片甯靜,這甯靜有如死亡帶給受盡苦難的人的一種無休止的安甯。

    溫婉邊烤衣服,邊聽著周圍傳來的怪異的動物的叫聲。不過她知道動物一般都怕火,倒也不擔心動物會襲擊他。只是這麼一折騰,餓得她前貼胸貼後背。

    溫婉坐在火堆旁邊想著,以後該怎麼辦呢!剛到這裏,人生地不熟的,一個自己認識的人都沒有,而且,還很可能是沒人認識自己的那種。以後的日子該怎麼辦。

    找平家,是肯定不行。害了第一次,肯定還有第二次。唯一的出路,就是宗人府了。那裏是管著王子皇孫的地方。找他們,應該能有用吧!再怎麼樣,她的外公都是皇帝。到時候皇帝知道了,就算再不喜歡她,為了面子,也會看護一下她。她其他也不多求,只求能保證自己生命安全,給她一個棲身之處,三餐不餓著她,就足夠了。

    等漸漸熟悉了地,再做打算不遲。至於認親以後,先認了親再說,人生總是充滿變故,更何況在這裏,溫婉決定還是先不去想那麼遠了。想得多了,就累了。

    天漸漸亮了,溫婉的衣服基本已經烤了個半幹。繼續烤著,等到天大亮,太陽高高掛起的時候,溫婉覺得渾身都舒坦。衣服也幹了。決定要走的時候,溫婉摸了摸脖子上掛著的玉珮。

    想著自己現在是個孤兒,無依無靠的孤兒;也不知道這裏離京城遠不遠。自己一個孩子,戴著這麼貴重的東西,而且還是非常重要,到如今是唯一能證明自己身份的東西,可是不能馬虎大意了。

    這麼想著,溫婉忙把貼身帶著的玉珮取下來,環顧了一圈。走到一個荊棘叢,爬了進去,在裏面挖了一小個洞,把玉珮埋在裏面。

    玉珮上面有福徽兩個字,可以證明自己是福徽公主女兒身份的東西。可是現在自身難保。這個東西,又是價值千金的高檔貨,戴在身上就會惹來災禍,以後找到宗人府,他們需要證物,再帶著他們回來尋,這樣安全些!現在,最重要的,自然是要保命了。

    仔細觀察了地形,定好位置,記得牢牢的。弄完這些,也沒再敢回到河裏。要是現在過去,沿著路走,那萬一那個莊頭多了一個心眼,再回來。仔細一打聽,不就能打聽出來。

    所以溫婉決定,還是沿著山路走。古代的山路真不好找,都沒路。好在魯迅先生說,世上本沒有路,走的人多了,自然就是路了。溫婉這會做了開創者,踩出了一條路來。

    溫婉後來才知道,所謂無知者無畏。古代可不比現代,在現代遇見野生老虎跟黑熊,只要沒被咬死活下來。沒人會說你倒黴,反而會說你幸運,因為他們是珍稀動物。可是在古代,這裏兇猛的野獸如老虎黑熊狼什麼的,到處都是,很多路人都被攻擊過。好在溫婉的運氣真不是一般的好,沒在山上碰到什麼兇猛的野獸。

    直到後來,溫婉聽到說老虎進村傷人,回想當初,才驚出一身汗。真的是,出身牛犢不怕虎啊!無知者無所畏懼啊!

    也不知道走了多少時辰,溫婉那件暗紅色襖子都被荊棘、樹枝刮得一條一條,好些個洞,露出裏面白色的棉花。臉刮了幾個印子,疼得厲害,手也不知道被劃了多少下,反正都出了血,可是在這荒山野嶺的,想要包紮消毒什麼的,只能是空想了。唯一剩下的路,就只能是大快步向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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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萍妹 發表於 2013-10-13 01:30 PM

本帖最後由 C萍妹 於 2013-10-13 04:50 PM 編輯

六、被賣

    「小姑娘,你是哪裏人?打算去哪裏?」一個中年男子,看起來很憨厚的樣,走過來熱心地問著溫婉。

    溫婉筆畫了幾下,就要去京城。再問溫婉去找誰,溫婉看那個男人問這些一些奇怪的話,心裏提高了警惕,沒再理他。哪裏知道那個男子看起來憨厚,卻是一個狡詐的人。見著溫婉一直搖頭,就是不說話,。那人看是猜著了是個啞巴,說了句,發了。

    就把溫婉給抱了起來,溫婉死命地垂著他,咬他,都沒用。顛簸了半天,來到一個小巷子裏,送到一個婦人手裏。那個婦人捏了捏溫婉,再仔細打量了半天。眼裏倒是有一些滿意。

    「你叫什麼名字?」溫婉看著那個婦人穿紅著綠,為老不尊,臉上起碼塗了兩層份,嘴巴塗得跟猴子的屁股一般。再看她的言行舉止,溫婉要再猜不出來她是幹什麼的,白活了二十四年。

    「我問你,你叫什麼名字」看著溫婉像是有個木頭人一般,對她的話好像沒聽到,再問了一遍。溫婉還是沒反應。

    「媽媽,這個孩子是個啞巴,你就不需要再問她了」那中年漢子點頭哈腰地說著。

    「我看不僅是個啞巴,估計還是個聾子」那媽媽眼裏,很明顯很失望。哪裏知道,剛說完,那漢子忙解釋著說不是聾子。

    「去,去,去。把這孩子抱走。當我這裏是收容所,把一個又啞又聾的孩子送過來。你就是倒貼錢給我我也不要,下次送個好些的貨色過來」說完進了屋子,關了門。

    「本來還打算送你來這裏享福,看來你這個丫頭卻是個敬酒不吃吃罰酒的」那漢子惡狠狠地說著。溫婉仍然睜大著一雙眼睛。

    再找了兩個地,都沒人願意要。最後這個漢子沒辦法,又到了另外一個地,找了三四個人,還是沒人願意要。

    「宋老漢,都說你是這鎮上有名的善人。你看這孩子也怪可憐的。你就可憐可憐她,當是收容她了。要不然,這個孩子鐵定是要餓死的。反正你娘子會調教人。等調教好了,再賣個好價錢。又賺了錢又做了一件積德的事情,你看,這事,你這個大善人該做」那男子忽悠著一個年約四十多歲的漢子。那老者看起來倒是老實巴交的。

    忽悠了半天,那老者真的拿了2兩銀子付給了那男子。2兩銀子,溫婉在旁邊聽到要吐血。雖然她不知道這裏的物價是多少,但估計最多1兩也就等於1000元,自己就價值2000塊錢,悲催了。這是溫婉一輩子的屈辱,自己竟然只值2兩銀子。

    簽了契約,那老者領著溫婉進了一個院子。溫婉聽著他們說,一會就走過來一個女人出來。看那精明的樣子,就知道是個厲害的任務。宋老者跟著那婦人說了兩句。

    那婦人過來仔細一問,發現溫婉只是啞巴,其他都是好好的,點了點頭「雖然平日裏年糊裏糊塗的,不過2兩銀子買了這麼一個娃子,好好調教條件一兩月,也是可以倒手賺個五六兩銀子。總算做了一件看起來順眼的事情了」

    「我也是看了這孩子可憐」漢子憨厚地說著。

    「這天下可憐的人多的是,哪裏能個個都顧得上來」宋婆子不耐煩地叫了漢子去幹活。

    在他們說話期間,溫婉仔細打量了那個婦人。婦女是個四十歲上下的,因為那老者姓宋,所以人都稱她宋大娘。溫婉看著身著水田褙子,下著一條花邊碎長裙子的女人。衣服款式跟嬤嬤穿的那個也差不多。只不過她穿的衣服,布料要好,多了些花色。

    旁邊跟著一個十三四歲的姑娘,長得挺周正的。穿著一身鴉青色的衣裙。看著,不像是難相處的人。

    「你叫什麼名字?」宋大娘問著,溫婉搖了搖頭。

    「既然你不知道叫什麼名字,那從今天開始起,你就叫桃花,知道了嗎?」宋婆子嚴厲地說著。溫婉很溫順地點了頭。

    「看著是個乖巧聽話的孩子,只是可惜了。小鵑,你帶她去看看,再安排她住的地方」不過想著,要不是有啞疾,哪裏會這麼便宜買著人。說了兩句,就把溫婉領到院子裏了。

    看著一個院子大大小小的孩子,溫婉知道,自己碰上了拐子了,拐賣婦女兒童的人販子。

    這滯洪,溫婉聽他們說現在是大齊朝。

    齊朝,中國古代有這個朝代嗎?要有的話也該是五代十國,可是,看著這衣服,真是不像的啊。真不不知道,弄迷糊了。

    她十二歲就被送到美國去唸書了,在中國上了五年的學,學了一點,但基本都忘光了。這會也鬧不明白古代的列國,可是印象中沒有齊國這個朝代啊。莫非弄到一個被架空的朝代來了。溫婉有些迷糊了,不過知道,管它什麼朝代,得好好活著就是了。

    一間精緻的屋子裏:

    一個美麗的女子看著手上的紙條,得意地笑著「死了,死了的好。你終究還是鬥不過我。你什麼都沒有了。什麼都沒有了。現在的一切都是我的,都是我的,所有的一切都是我」

    宋阿婆家:

    溫婉住的地就在後院。後院既是教導他們的地方,也是他們睡覺安寢的地方。因為今天的教導已經完了,溫婉沒趕上。

    溫婉是插隊來的,已經沒了她的地方住。宋阿婆想了好一會,才決定,讓溫婉單獨住一個屋。別以為是什麼厚待,那房間是之前的柴房,因為宋大娘覺得放著柴浪費,還可以多住四五個人。把柴放在一個角落裏,搭了個簡單的棚子。隔兩天就送一回柴火。她這裏也不怕沒人幫著幹活。

    「開飯了,開飯了」溫婉看著有每一個人都是一個黃色的窩窩頭,一個黑色的餅子,還有一大碗粥。溫婉吃完以後,還餓。看著桌子上還放著,又拿了一個窩窩,盛了一碗粥吃,吃了個八分飽。

    「沒想到,你看起來這麼小,這麼能吃」那叫小娟的,是宋大娘身邊的女子,吃驚地問著。

    溫婉怕別人誤會她能吃,把她送走就麻煩了。看這這大娘應該不是個大壞人,比那些個送到不幹淨的地方去,要好上千倍萬倍,而且還能學到很多東西,對她很快瞭解這裏的行情很有幫助。溫婉忙擺了擺手,做了一個二的動作。

    「你是說,你已經兩天沒吃東西了」小鵑吃驚地問著。溫婉點了點頭,表示著是的。

    「這樣啊」小鵑聽了這話,倒表示可以理解,決定還是先看看再說,放了剛才準備立即把這事報告給宋大娘的心思了。

    吃完飯,小鵑給溫婉送來了兩套粗布衣裳。倒都是合身段的。只是看著有些舊,估計著有很多人穿過的。這會還能聞著香味,想著這個宋大娘,還是個雅人呢!

    傍晚時分,溫婉看著幾個丫頭都在忙碌著燒水。她走過去,幫著燒火。眾人對她這麼肯幹,自然是樂得多個人幫手了。這天晚上,就早燒火之中度過了。

    大家梳洗完,溫婉也洗了個澡。再洗了衣服,才回了她的屋子裏。古代也沒有電燈,煤油又很貴,燈油就更不要說了,一般百姓人家都捨不得用。所以,晚上最多也就一個火折子能引路。

    溫婉一個人睡在柴房裏,倒是打了一排溜的地炕,只是有點空曠曠的。要真是一個六歲的孩子,可能會害怕。但對於一個從小在孤兒院長大的,十二歲就出國留學自力更生的人來說,自然是不怕的。

    溫婉這天是真折騰得累了,很快就睡著了。睡著之前,只想著,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能去宗人府找人,找著了也不知道有沒有用。

    第二天:

    溫婉迷糊之中,就聽到有人在叫。立即爬了起來,穿戴好以上,就出去了,果然看見那小鵑在外面叫著眾人起床。

    因為溫婉是後來的,又單獨住一個屋子,又是一個啞巴。又是第一天,也不熟悉,溫婉對著大家笑,算是打招呼。

    有些善意的也回點打了個招呼,有的幹脆搖了頭,不搭理他。

    吃了早飯,早飯的時候溫婉只吃了一個窩窩,一碗粥就飽了。小鵑看著,倒是放下心來。

    吃完早飯,宋大娘就過來了。宋大娘教導的是作為一些大戶人家丫鬟要遵守的規矩.說了一通,什麼表情要到位、走路要輕盈、吃飯不能出聲、說話不能大聲、眼睛不能四處看等等等等很多。

    「現在,先讓小鵑走幾步給你們看看」說完,小鵑走這邊走向另外一邊,走了十多步。走路時臉上浮現淺淺的笑容,雙手的擺動都是基本一個孤獨,應該說沒弧度。而且上身微微前傾,頭微微低了下來,然後垂下眼簾,輕挪腳步,走過的路呈一條直線。

    溫婉看著,想著這可跟走T台步有的比,甚至還更麻煩了。不過溫婉對於這些規矩,學得很認真。

    宋大娘看著溫婉一個上午,就把她教導的東西學得四五成,那是歡喜非常啊!可惜了是個啞巴,否則,憑這這股子機靈勁,非得一定能做到大丫鬟。

    而溫婉看著旁邊十來個女子對自己異樣的眼神,知道自己贊越了。當下暗暗給自己提高了警惕。到了下午的學習,溫婉的表現也只是平平,跟大家一樣的水平。但是她很努力。

    也不知道怎麼的,那些人,除了管著這二十幾個小姐妹的小鵑跟溫婉有些打交道,其他女孩子都不願意跟溫婉交往接觸。

    溫婉也不在意,每天認真努力學好規矩。其餘的時間,大都是在幫著小鵑做事。小鵑看溫婉這麼上道,偶爾還給她兩塊糖吃。溫婉接了,心裏卻是苦笑不已。

    小鵑是管這裏的孩子,跟她打好關係,就是想多知道一些這裏的事情。可不是為了兩塊子糖。

    「哼,狗尾巴腿」一個叫小香得很不屑溫婉對小鵑那慇勤的態度,對溫婉的態度很是惡劣。但溫婉每次被罵的時候,都是低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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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萍妹 發表於 2013-10-13 01:31 PM

本帖最後由 C萍妹 於 2013-10-13 04:58 PM 編輯

七、委屈

    溫婉一個人睡在柴房裏,倒是打了一排溜的地炕,只是有點空曠曠的。要真是一個六歲的孩子,可能會害怕。但對於一個從小在孤兒院長大的,十二歲就出國留學自力更生的人來說,自然是不怕的。

    溫婉這天是真折騰得累了,很快就睡著了。睡著之前,只想著,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能去宗人府找人,找著了也不知道有沒有用。咳,這樣過下去,也不是辦法啊!

    溫婉迷糊之中,就聽到有人在叫。立即爬了起來,穿戴好以上,就出去了,果然看見那小鵑在外面叫著眾人起床。

    因為溫婉是後來的,又單獨住一個屋子,又是一個啞巴。又是第一天,也不熟悉,溫婉對著大家笑,算是打招呼。

    有些善意的也回點打了個招呼,有的幹脆搖了頭,不搭理他。

    吃了早飯,早飯的時候溫婉只吃了一個窩窩,一碗粥就飽了。小鵑看著,倒是放下心來。

    吃完早飯,宋大娘就過來了。宋大娘教導的是作為一些大戶人家丫鬟要遵守的規矩.說了一通,什麼表情要到位、走路要輕盈、吃飯不能出聲、說話不能大聲、眼睛不能四處看等等等等很多。

    「現在,先讓小鵑走幾步給你們看看。」說完,小鵑走這邊走向另外一邊,走了十多步。走路時臉上浮現淺淺的笑容,雙手的擺動都是基本一個孤獨,應該說沒弧度。而且上身微微前傾,頭微微低了下來,然後垂下眼簾,輕挪腳步,走過的路呈一條直線。

    溫婉看著,想著這可跟走T台步有的比,甚至還更麻煩了。不過溫婉對於這些規矩,學得很認真。

    宋大娘看著溫婉一個上午,就把她教導的東西學得四五成,那是歡喜非常啊!可惜了是個啞巴,否則,憑這這股子機靈勁,一定能做到大丫鬟。將來肯定能得主子的重用。

    而溫婉看著旁邊十來個女子對自己異樣的眼神,知道自己簪越了。當下暗暗給自己提高了警惕。到了下午的學習,溫婉的表現也只是平平,跟大家一樣的水平。但是她很努力。

    也不知道怎麼的,那些人,除了管著這二十幾個小姐妹的小鵑跟溫婉有些打交道,其他女孩子都不願意跟溫婉交往接觸。

    溫婉也不在意,每天認真努力學好規矩。其餘的時間,大都是在幫著小鵑做事。小鵑看溫婉這麼上道,偶爾還給她兩塊糖吃。溫婉接了,心裏卻是苦笑不已。

    小鵑是管這這裏的孩子,跟她打好關係,就是想多知道一些這裏的事情。可不是為了兩塊子糖。

    「哼,狗尾巴腿。」一個叫小香得很不屑溫婉對小鵑那慇勤的態度,對溫婉的態度很惡劣。

    溫婉每次被罵的時候,都是低著頭。

    到了宋大娘這裏溫婉不僅每天都被學規矩,空閑時間還要做活。不過活兒有輕鬆的,有累人的。這是要分人的。長得漂亮乖巧可愛的,做的活比較輕。五大三粗的,就得做重活。溫婉屬於中間的,不重不輕,但事多,很繁雜,也很亂。她還經常幫著小鵑姐做事,一個字,累。不過算下來,溫婉的日子過得很充實。每天爬上床就給睡著了。

    「桃花,把衣服拿去洗了。」小鵑在房間裏面大聲叫著,溫婉立即跑過去取了衣服端到井水旁去洗。畢竟人還是笑點,打一次水也就只能打木桶的四分之一,就這樣,還是很吃力的。

    打了兩次水,頭上全是汗。

    「桃花妹妹,我來幫你吧。」走過來一個牛高馬大的男孩子,接過溫婉手裏的木桶,扔下去,很快就掉上來滿滿的一桶水,溫婉很感激地對著他笑了笑。

    男孩子叫丁黑的,長得人高馬大的,說話有些咋乎。但是人非常好,他是被嬸子給賣的,他嬸子說家裏孩子太多,丁黑吃得又多,養不起他。還不如賣到有錢人家去,還能去享福。說服了他叔叔,就把年僅只有十二歲的丁黑給拖了人,說宋大娘是個心腸好的牙婆子,就放在她這裏,給調教一番,也是要賣了。丁黑人這個人心腸很好,一點也不怨恨他的叔叔嬸子,反而很感激他們。

    自他第一次見了溫婉,就非常關照溫婉,覺得溫婉特別可憐。一個小姑娘,呆在那裏,不聲不響就只是知道做事。每個人都不搭理他,那小鵑不就因為宋大娘委任他監督人,不待這樣什麼事都丟給溫婉去做。幫了那麼多,活做得那麼多,也得不到一句讚賞。丁黑很可憐溫婉,能幫的就盡力幫一點。

    「阿黑哥,你做什麼老幫這個啞巴?你也來幫幫我。」跟溫婉差不多大一個的小香,看了很不高興地說著。

    「阿香,你等會,我就來。」幫著溫婉把桶子裏的水倒出來後,立即去幫小姑娘。小姑娘很得意地看著溫婉,溫婉低頭灑水,很認真地在掃院子。

    「哼,臭啞巴。」叫阿香的很看不得溫婉,覺得溫婉就是在那裝可憐,博取別人同情。還很會巴結人,討好人,阿香最不喜歡諂媚的。

    看,丁黑哥就被她被騙過了。所以,一有事就故意挑溫婉的毛病,溫婉就把自己當成啞巴,不過,本來就是啞巴。當自己是聾子,沒聽見,低著頭,忍了。

    自己在這裏,人生地不熟悉,還是低調做活吧!欺負就欺負,太囂張跋扈,萬一被人發現不對。追查下去,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命。

    但是丁黑就特別喜歡跟溫婉磕嘮。經過丁黑的自言自語。跟著溫婉知道了他兩歲就死了爹娘,是叔叔嬸子把自己拉扯這麼大,也是不容易。現在自己這麼壯了,能幹活了,就不能再給他們添負擔了。聽著,是個憨厚的實誠孩子

    「桃花,你知道嗎?我最大的願望,就是有屬於自己的田,有自己的屋子。然後我努力伺候莊稼活,賺了錢娶一房媳婦。生幾個大胖小子,我這一輩子就圓滿了。」丁黑對著溫婉說。丁黑有些傻氣,院子裏的人都把他當成傻子看待,平常就喜歡吆喝著他。他也就跟溫婉呆一快,才會覺得特別舒服。

    溫婉聽了笑了笑,表示你一定可以成功的。丁黑看溫婉回應了他的話,特別的高興。對溫婉更好了,把她當成自己妹妹看待一般。

    而那個扔了溫婉進水裏的莊頭,得了一筆意外之財。就準備搬遷了。這日,莊頭帶著一家人趕往鎮上。車子上一堆的東西都是要運到新買的宅子去。前幾天,他們在鎮上買了一處宅子。

    古代的時候,交通不發達,路也不是很好走。到鎮上,也是要半天時間。這不,走了一個多時辰,一家人還在半道上,估計著,還有半個多時辰才能到鎮上。

    「當家的,你說這我們賺了這一筆錢,也不能坐吃山空。要不,除了置辦些地,再買個小鋪子做點小買賣。這樣雙重保證。田都是死,但有保證。鋪子做好了,也是能生錢。」莊頭婆娘低著聲跟丈夫商量。

    「我也在琢磨這事。不急,等我去打聽好了,哪裏有田買,買好了房屋田地,一切置辦妥當,我們再討論鋪子的事情。」莊頭顯然是早有打算。正說著,旁邊的林子裏跳出三個黑面人。

    「你們是什麼人?」莊頭大喝著。

    「請你喝酒的人」為首的人說來,就招呼上了他。

    宋大娘每天都不厭其煩地教導著一個院子裏,二十多個姑娘「在大戶人家當丫鬟,必須穩重得體的,姿態端莊,行動有度,這樣才能被那些管事媽媽看中,並且能得一份輕鬆的差事……」

    溫婉認真地學,以後這些,很可能就是保命的東西。

    這天晚上,溫婉半夜醒來,去如廁,聽見角落裏有人在嘀嘀咕咕。

    「好,我們今天晚上就走。」兩三個人躲在角落裏的孩子,在那輕聲嘀咕著。這裏有的孩子是被父母賣的,有的是被拐來的,這裏大部分長相好的聰明伶俐的都不是正經得來的。所以,那些有記憶的孩子知道以後要為奴為婢,終究是不甘願的。

    溫婉聽了這話,不願意再多聽,悄悄地回去。憋到天亮才起床去如廁。溫婉沒有去給通信報信。心裏想著,能逃出去也是好的。自己卻是不能逃的,因為對環境不熟悉,還得去京城。逃了也很容易抓回來。而且逃了也不知道宗人府在哪裏。等以後,熟悉地再圖事吧!

    第二天晚上逃了五個孩子,院子裏鬧得很。宋婆子怕趁亂又逃了人,就把人全都集中在一地。讓兩個媳婦子看守著。自己立即去報案。溫婉看著宋婆子叫囂著去了衙門,請捕快幫忙。溫婉整個人傻了半天。怎麼,這個人販子,還跟捕快有勾結。

    逃跑的第二天中午,五個孩子,抓回來四個,跑了一個。那四個沒逃的孩子,被捕快給抓回來交還給了宋大娘。

    溫婉這時候才知道,在古代,人販子的買賣,是合法的。溫婉也才明白,古代,還有一個職位,沒有人權的職位,人牙子。

    所有的孩子被叫去觀看。

    「我告訴你們,等以後你們進入了大戶人家當奴才,不說逃,就是主人看你有一丁點不順眼,就可以打你們扳子。惹得主人不高興,一頓扳子就了結了你們。你們要記住,以後在主人家當差,最重要的忠心、聽話。這才是你們的保命符,否則,隨時小命都沒有了。到時候,就只有死路一條。」宋婆婆在那大聲訓誡著。

    溫婉看著幾個小孩被打得皮開肉綻的,想走,可卻是不能走,溫婉就這樣,看著一扳子一扳子打下去,心裏直冒寒氣,腿腳發軟,全身都在顫抖。

    溫婉突然聞到一股刺激的尿騷味。側頭一看,旁邊那孩子失禁了。還好,自己只是嚇著了,沒這麼丟人過。溫婉趕緊這樣安慰自己。觀看的很多小孩,都嚇得坐在地上,哇哇直哭。

    溫婉在此時才知道,在這裏,是沒有人權的。溫婉現在大致瞭解了這個社會的規則,為奴為婢是沒有人權的。溫婉現在終於有點理解嬤嬤的心思了。這是一個吃人的社會,在社會的底層,不僅日子不好過,連命運都被操縱在那些有權人的手裏,要你生你就生,要你死你就得死。律法是為權貴準備的。

    溫婉要是不能回去,一輩子就是奴僕的,她的命運就操縱別人手裏。要她生就生,要她死就死。沒有出頭之日。自己要想活得好,就必須回去認證自己的身份,必須回去認祖歸宗。不管如何,在這裏,作為貴人,還是受著社會的保護。要是不能回去,一輩子就得這樣過。

    所以以後,更是得小心謹慎。命都沒有了,還怎麼去認祖歸宗,死了也是白死。得好好保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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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萍妹 發表於 2013-10-13 01:33 PM

本帖最後由 C萍妹 於 2013-10-13 04:59 PM 編輯

八、丫鬟

    四個孩子,雖然沒當場打死,但是當天夜裏去了兩個。活著的那兩個都是長得很漂亮的孩子。估計是婆子讓人下手的時候扳子不重。溫婉這樣理解,是因為當天夜裏婆子拿了傷藥,還讓熬了藥。

    估計宋婆子想是捨不得放棄了這兩人。以這個相貌,是可以賣個好價錢的。這次,也是給她們一個教訓。可是其中那個長得最漂亮的小姑娘,她在養傷的時候,誰進她的屋子他就罵誰,抄到什麼就砸過來。沒人敢伺候她。

    溫婉在這裏,一直都是扮演乖巧柔順聽話的好孩子,吩咐做的事情都做得非常好。不僅吩咐要做的請做完,空出來還幫忙做其他事。宋婆婆很滿意溫婉順從的態度,要是個個都跟溫婉一樣,她就沒這麼心操了,所以,對溫婉也和顏潤色。總是用溫婉來教育其他人。宋婆婆把溫婉叫出去照顧那個女孩子。

    「哼,再好,再聽話,再乖巧,也是一個啞巴。」那美貌女子不屑溫婉。見著溫婉進來,在院子裏發著脾氣。

    可溫婉就把自己當成聾子瞎子。她罵她的,溫婉自做自的。那個女孩子最後沒脾氣發了,只得恨恨地看著溫婉,威脅著,等她好了,一定給溫婉好看。

    見溫婉還是不說話,抄起床頭的一個杯子朝著溫婉砸去。砸得溫婉直冒金花,額頭青腫了一大塊。宋大娘知道,只是好好安慰了她幾句,拿了膏藥給她塗,卻沒說不讓她伺候。

    溫婉遭受了這樣的無妄之災,看著外面的太陽。溫婉其實很想哭,卻是知道,自己沒有哭的權利。自己要好好地活,堅強地活著。為了爸爸媽媽,為了黃嬤嬤,自己一定要好好地活著。再苦再難都要活著。

    養病期間,溫婉非常細心地照顧她。女孩也沒個好臉色,對她不是罵就是冷嘲嘲諷,溫婉卻是都沈默地受了下來。幾來天下來,女孩子一個人呆在屋子裏有些悶,就讓溫婉跟她說話,可惜溫婉是個啞巴,也並不想跟她說話。女孩子就自說自的。

    女子叫秋桐,她是被後母給賣的。後母生了個弟弟,跟她爹說,家裏沒閑錢養人,還不如賣了。有了錢,多買兩畝地。他爹一聽,覺得是理,就讓她後娘拖人把她賣了。賣了十兩銀子,把他後娘笑得合不籠嘴,十兩銀子,在她家鄉,可以買兩畝上好的水田。

    說著說著,這個女子就哭了。要是她娘還活著,就不會被人賣了,還賣去給人當使喚丫頭。聽說那些主人有的很變態,動不動就打人,動就不動給人扳子,還不給飯吃。

    溫婉聽了,才驚覺。記得好像,在古代的女子是沒有地位的。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夫死從子,自己沒有任何權利。好像好要纏小腳。溫婉知道,自己的將來,一片黑暗。

    就這樣,又過了好些天。秋桐的傷就好了。嬤嬤還等著賣好價錢,所以才對秋桐這般好。等秋桐的傷一好,就去找了買家。沒兩天回來說,已經找好了買家。買家家裏很有錢,對人也好。秋桐過去,就是吃香的喝辣的,還有丫鬟服侍。換句話說,過去就是享福。

    宋婆婆說送去地方吃香的喝辣的,還有人服侍,聽得旁邊的幾個孩子非常羨慕。溫婉知道,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宋婆婆雖然說不是什麼大惡人,但絕對不是好人。不說天底下哪裏有這等的好事冒出來,單就秋桐逃出去宋婆子就不會這麼輕易饒了阿。

    溫婉看秋桐現在的樣子,猜測著長大以後一定是個美人,肯定是送去那種地方,必定是見不得光得地方。

    溫婉想著自己外祖母是貴妃,娘是公主,父親是京都有名的美男子。要說溫婉的長相肯定也差不到哪裏去。不過好在菩薩保佑,沒有繼承父親的相貌,不能算漂亮,長得只能算清秀。要不然,可就倒黴了。在這裏,沒有什麼傾城之貌,還是幸運的。

    宋婆子的話沒兩就,就來了人,來了一個老媽子。那眼神,犀利的能把人嚇死。溫婉看著那嬤嬤,這不是她第一次見的那個老婦人。看來,還真跟她之前所想的一個樣。

    「我想讓她跟我一起去。」秋桐對著來人說道,那老女人有些猶豫。可秋桐很堅決的樣子。那個人叫溫婉說話,溫婉搖了搖頭。

    「二兩銀子。」看了溫婉一眼知道她不會說話,立即說了身價銀。

    宋婆婆有些不情願。秋桐的身價銀子賣了五十兩銀子。按照這個樣子下去,二兩銀子要了溫婉,她也不好開口反駁。按照正常情況,溫婉雖然不會說話,但勝在柔順乖巧,賣給大戶人家當丫鬟,至少也能賣個八九兩銀的身價銀子。就只二兩銀子,她可就真虧大了去。

    溫婉看了搖頭,抱著宋大娘的腿,可憐兮兮一副很捨不得的樣子。宋大娘見壯,立即說跟這個孩子有了感情。她也捨不得自己,打算先放在身邊養著。

    那人本來看溫婉,就不是很想要,長相呢只能算清秀,又是一個啞巴還是一個聾子。買回去還得好好養著,以後也沒什麼建樹,肯定是要賠錢的玩意。剛才也只是不想駁了秋桐的面色,這才問的。現在這樣,她心裏反而鬆了口氣。

    「不識抬舉,就是個當丫鬟受苦的命。」秋桐本來是看著溫婉這段時間對她的悉心照顧,想帶她一起去享福,沒想到,溫婉竟然不給她面子。當下鑽進馬車,走了。

    第二天,宋婆子就帶了溫婉他們上了馬車。在馬車上聽說,好像是說京城裏有人要丫鬟。溫婉心裏想著京城,有些小激動了。這不是她要去的地方嗎?

    坐了一天馬車。當天晚上,就把他們安頓在一個小院落裏。之後,每天宋婆子都領著一大群子人去。去了各個要丫鬟的主顧家的,被人挑中了,就不會再回來。沒有被挑中再回這個小院子了。丁黑第二輪就被挑走了。

    開始人們看溫婉,都比較滿意。可是一聽是啞巴就不樂意了。

    「不行,哪裏能買一個啞巴,不能要。」看過的人,全都是這麼一句話。在人販子這裏呆了快半個月,挑人的主人家媽媽看中了柔順的溫婉。聽到是個啞巴,皺了眉頭,搖頭說不要,另外再挑了一個。就這樣,溫婉被人挑了棄,棄了挑。

    溫婉悲憤得,咳,一語道不清啊!

    這日,說是去什麼侯府。本來宋大娘都不想帶溫婉去,可看著溫婉柔順的樣子,歎息了了一聲,還是把她叫上了。

    這半個多月來,被人當牲口似的挑來挑去,溫婉的心都在流血。真是,上輩子沒做什麼壞事啊!自己怎麼淪落到這樣的地步了!

    這天又跟往常一樣,一聽到溫婉是個啞巴,就搖頭說不要。

    「聽說你們這要招丫鬟,學刺繡,培養繡娘,這個孩子雖然不會說話,但是還是很機靈的。也乖巧聽話,讓做什麼做什麼,做得都很好。媽媽,做鏽娘會不會說話又不妨礙的。你再仔細看看,這個孩子,是做鏽娘的好料子,買了絕對不會讓你們吃虧的。」宋婆子忙說著。

    挑人的媽媽一聽宋婆子說這話,有些遲疑。另外一個人在這位媽媽面前說了兩句,挑人的媽媽聽了走過來,看了溫婉。拿起溫婉的手,白皙細膩,倒是吃了一驚。

    「你叫什麼名字?」溫婉搖頭。

    「你父母是做什麼的?」溫婉還是搖頭,反正問什麼,溫婉都是搖頭。那媽媽眼裏有遲疑。

    「這孩子也是個苦命的,剛來我那裏的時候,面黃肌瘦,第一天來就吃了兩大碗飯,說是餓了兩天兩夜沒給飯吃。也就在我那裏,調養了三個多月,才養得這麼白白嫩嫩又可愛。不過雖然她不記得父母是誰,但是真的很聽話。媽媽,我保證你買了絕對不後悔。」宋大娘在旁邊,解釋著溫婉一雙好手,還有白嫩的原因。

    其實溫婉在她那裏,只呆了一個多月。哪裏有三個多月。那媽媽聽了這話,才放下心來。

    「看著這雙手,倒是做繡娘的好苗子。王大娘,帶下去。」那媽媽想了想,看著溫婉從頭到尾一直平和,點了點頭。做繡娘的,首要條件就是心態得好,浮躁的人,是不可能繡得出好繡品的。

    溫婉被一個身穿青色粗布衣裳,腳上穿著一雙藍布圓口布鞋,腳上穿的白色布襪的大媽,帶到隔壁的院子裏。

    那裏已經有了之前挑選的人了。看著那一群子人,溫婉以為這就算合格了。哪裏知道,等人聚齊以後,還讓進了一個房間,溫婉從門縫裏面看見有一個五六十歲的大娘。

    「嬤嬤說,這個有狐臭,不能要。」一句話,就把那人領了出去。

    進去的姑娘每個都紅著臉出來。輪到溫婉進去的時候,那人問了溫婉兩句,溫婉搖了搖頭,指著喉嚨。

    「怎麼買了個啞巴進來,說了買你進來是做什麼的嗎?」那婆婆威嚴地問著。

    溫婉也不害怕,只是笑著做了穿針引線的動作。

    「哦,招你做繡娘啊。那不用檢查了,你出去吧。」溫婉出來的時候,聽見那婆婆叫著,脫衣服。溫婉打了個哆嗦。只聽說過古代選秀女要脫衣服,沒聽說過買個丫鬟都要脫衣服。她這是到了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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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萍妹 發表於 2013-10-13 01:34 PM

本帖最後由 C萍妹 於 2013-10-13 05:04 PM 編輯

九、安樂侯府

    溫婉以為完了吧!哪裏知道,還要去排隊。有兩個大夫樣子的老者坐在那裏。給上去的丫鬟一一把脈。

    「這個不行,有暗疾。」大夫的一句話,那丫鬟立即就哭了。主家是肯定不會要她的了,苦苦哀求著讓大夫再仔細看看。可那大夫瞄都不瞄他一眼,繼續下一個。那丫鬟被帶出了院子。

    輪到溫婉,溫婉的心撲騰撲騰跳。這一個多月在宋大娘的地方,宋大娘因為要把她們賣個好價錢,飯是管飽的。溫婉雖然沒照過鏡子,但是也用水看過。知道自己皮膚白皙,雖然長得一般,但是所謂一白遮百醜,這也算是唯一的的安慰了。

    那大夫看著白白嫩嫩的溫婉,把手搭在她脈上,一會就點了頭,也就是說,過關了。

    之後又被人帶到了一個地方,這時留下來的人,已經是鳳毛菱角了。為首的人一個一個問過去,然後有一個丫鬟在旁邊寫著,估計是登記造冊。然後寫了一張條子,交給之前領她進來的那個婆子。

    再之後,一個看著很厲害的老女人,好像叫周媽媽的,掃了一眼院中忐忑的小姑娘們,輕咳一聲,厲聲說道:「從今天開始,你們六個,就是咱們安府的人了。從今天開始,以前的人、事,就統統忘掉。現在開始,你們的心裏只能有咱們安樂侯府,只能有你們日後服侍的主子!記住了嗎?」

    「奴婢謹遵大娘教誨!」眾人都蹲身行禮,溫婉也跟著一起來。

    「只要你們好好當差,用心伺候主子小姐,以後,少不了你們的好日子。我以前也是從你們這個年齡起步的,所以,要忠心盡心當差。」說完這些,掃了一眼眾人。

    那周媽媽,頭上插著金簪,手上也帶著金鐲子。穿著一身靛藍色衣裳,看上去威風凜凜。好多小姑娘眼冒金光。

    「你們初來,明天開始學府第的規矩。」說完,就走了。之後由各人領著。溫婉是被一個丫鬟領了去。

    溫婉對著那個丫鬟笑了笑,動作了幾個,意思是問,這裏主人家是哪一家。表示了好幾回,眼裏滿是哀求之色。

    「你這小丫鬟倒是好玩。這裏是安樂府安家。你能進我們侯府,算是你的命好。我們侯爺夫人最是慈善不過的人了。以後好好當差,會有你的好日子的。」那丫鬟知道溫婉是要去繡房,笑著說道。

    溫婉聽了好懸沒當場嚇死過去。我的娘呀,不會這麼倒黴吧,哪裏不能去,偏偏來到這該死的侯府。安樂侯府,她可是清楚地記得嬤嬤說,那個狠毒的女人就是安樂侯府的三小姐。自己怎麼就這麼倒黴,這麼悲催啊!這萬一要被人知道了,還不得又再死一次。

    不行,千萬得穩住,穩住。不能讓任何人發現自己的身份。否則就只能是我為魚卒了。萬萬不能。溫婉邊走邊給自己打氣。

    打氣到最後,溫婉還是覺得特別運氣特別的背。本來看著是大戶人家,還想著找主人家幫忙找一下宗人府了。這會別想了。

    丫鬟見著溫婉低著頭,就在前面帶路,也沒去細看溫婉。否則一定會發現溫婉臉色一會青一會紅,再一會灰白。好在溫婉反應極快,很快就克制住了,等那丫鬟轉過彎再跟她說話,臉色稍微正常一些。

    「你也不需要害怕。我們府第都是有規矩的,只要你好好當差,也不會有人為難你的。」那丫鬟笑著說道。以為溫婉是怕了剛才媽媽說的侯府規矩重。

    溫婉點了點頭。

    溫婉一路走去,但見房屋威武軒峨,氣勢皆是壯麗不凡,亭台樓閣一應的齊全,都是精巧富貴樣。溫婉看了這裏的建築,心裏很鬱悶。一個侯府都這麼有錢,那公爵府一定更富貴了。為什麼自己是他們家的嫡小姐,還是公主生的女兒,卻只能吃糠咽野菜,可憐見的。想起黃嬤嬤,溫婉心裏暗恨,平家的那起子人,全都是混蛋。

    走了好半天,終於來到一個地方。是一排矮小的房子,幾間低矮的房間組成的院子。跟剛才走過的地比,那是一個天一個地。院子中央有一口水井,還種了一顆桂花樹。溫婉跟著領她來的那丫鬟領進了一個房間。

    「這裏,以後就是你住的地方。」那丫鬟帶著溫婉進了一院子的一小木屋子。入眼的是一正溜的炕,有四床被子,估計是四個人住的意思。再看四周,古樸的桌椅板凳,鏤花的窗,原木色的門。

    溫婉覺得,這裏住著的,都比一般小戶人家富貴多了。她來的時候,只剩一個位置了,就被安排在靠窗戶下面了。

    「算你運氣好,就剩這麼一個床位給你了。這裏可是三等丫鬟才能住的地方。前一個被主子賞識配了人,兩天前才走的。這才留了這麼一個空位。」帶來的丫鬟眼神高傲。

    溫婉一副感激的樣子,那帶來的丫鬟更是自傲。

    「這是兩套換洗衣裳,還有一些必須用品。以後的一些用具,到時候你去找專門的媽媽就可以領了。來,我帶你到處轉轉。這裏,是沐浴梳洗的地。這裏是用飯的地」帶著自己的丫鬟,走到旁邊一低矮的房間,一一給介紹著。

    溫婉看著那個丫鬟雖然很高傲,但對自己沒惡意,對自己非常耐心地一一指導著。

    溫婉等那丫頭走後,看了床上的兩套石青色衣裳。一摸,竟然是細布做的,可比她之前穿的粗布舒服多了,那粗布穿在身上咯人。

    當天來,熟悉了環境,可惜還沒歇口氣就被叫去了。來到這裏,並不會立即就上工,還要又管事媽媽教導規矩,才會放去當差。

    溫婉正坐著,進來一個人。看著很利索的,溫婉立即站起來,有些拘束害怕地朝著那女子點了點頭。那女子卻是連瞧都沒瞧她一眼。

    等晚上回來以後,溫婉看見了另外的三個女孩子。

    「你叫什麼名字?」身著桃紅色披甲,長相豔麗的女子,居高臨下地問著,溫婉指了指自己的喉嚨。

    「怎麼安排個啞巴到我們這裏。」女子有些著惱怒。看溫婉抱歉的樣子,給了溫婉一個後腦勺。

    「怎麼會給我們這裏安排一個啞巴近來。不行,明天得給管事媽媽建議一下,把她給我們弄出去。一個啞巴,聽了就讓人添賭。」另外一個長相更漂亮的女子,看著平淡無奇的溫婉,很不高興地。

    「既然是媽媽安排進來的,自然是有考量的。你這會要去說不讓她住,豈不是打了媽媽的臉。讓她住著也不妨礙你什麼。」另外一個女子,看起來很溫和,長相普通,在那勸著。

    溫婉就聽到她們在一旁嘀咕著。誰也不拿她當回事。一個晚上下來,溫婉知道了那三個女子分別叫琥珀、珊瑚、蓮子。

    琥珀則長得很漂亮,豔若桃李,皮膚白皙得能掐出水來,很傲,總覺得自己高高在上似的,珊瑚很巴結她。溫婉覺得很奇怪,都是一個丫頭了,有什麼值得高傲的。她的差事是管理著家裏的一些器皿,不大接觸外面的人。好像之前是在哪個主子身邊當差,被厭煩了趕了出來。後來溫婉才知道她高高在上的優越感在哪裏。

    珊瑚就是溫婉第一次見的,那個長相豔麗的女子。後來接觸才知道,她很機靈,嘴巴也甜,在漿洗局那裏是個跑腿的丫鬟,眼界很高,覺得跟溫婉一起住,損了她的身份,對溫婉經常冷嘲熱諷。

    蓮子話比較少,長相一般,但看著沈穩,是孫少爺那邊的粗使丫鬟。之後溫婉才知道,蓮子她有一親戚是府裏一體面的管事媽媽,卻不知道為什麼竟然做一個粗使丫鬟。她對溫婉談不上好,但也不算壞。

    三個女孩子裏面,也就蓮子對溫婉比較客氣。但也僅僅如此,這個地,人多是非事,蓮子不可能因為溫婉就去得罪另外兩個。

    溫婉經過這半個月培訓之後知道,丫鬟們的競爭其實也是很激烈。這裏的人,心眼都特別多,所以她時時提醒自己要多一個心眼。這是大戶人家裏,上至老爺、夫人,下至僕從,都有一套行事規則。也就是丫鬟生存手冊。

    「幫我們疊被子,還有,這些衣服給我們洗了。」珊瑚扯氣高揚地吩咐著溫婉,溫婉乖巧地受了。

    琥珀見狀,也把東西交給溫婉弄。蓮子看著溫婉乖順的樣子,張了張嘴,最後卻是什麼都沒說。溫婉走過來,想取她的衣服,但蓮子搖了搖頭,表示不勞煩溫婉。

    第二天溫婉就開始接受培訓。都是教導一些規矩,如見著主人行禮,不能亂撞,更不能亂說話。規矩非常之多,反正就簡單一句話,就是訓練她們怎麼做好一個合格的丫鬟。

    溫婉聽得很認真,學的很仔細。就怕到時候出錯,不知道得罪了什麼人,丟了小命。那去找人的願望就要落空了。幾日後,溫婉就被送到繡房裏。在這裏,仍然叫桃花,沒有給她改名字。

    教規矩的日子雖然枯燥,但溫婉卻是學的最認真的一個。因為溫婉知道,這些可是自己現在安身立命的東西。五天後,溫婉被分到了繡房。聽了那些個媽媽的話,溫婉知道,最先開始都是讓做一些雜事。

    「桃花,這是喬大娘,也是繡房裏最得力的繡娘。你以後,要好好聽喬大娘的話。」管事媽媽把溫婉交給了一個年約二十五六左右的婦人。那婦人穿著一身湖綠色衣裙,看著就是幹練的人。長得還不錯,圓圓滾滾,皮膚也好,就是那雙木魚眼,減分不少。

    「喬娘子,這桃花雖然是個啞巴,但很勤奮刻苦。你好好教導,以後,說不定能帶出一個高徒出來。」那婆子笑著說道。

    「這麼一個孩子,看著就不是個聰明的。這樣的人,我可不想收為徒弟。先放著,在這裏打雜,以後看著再決定。」一句話,就決定了溫婉以後該幹什麼了。之後給他分配的時候,果然是打雜的。

    那婆子走了後,喬繡娘就把溫婉領到屋子裏,也就是繡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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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萍妹 發表於 2013-10-13 01:35 PM

本帖最後由 C萍妹 於 2013-10-13 05:15 PM 編輯

十、打雜工

    這是溫婉自己的策略。她自從知道這裡是安樂侯封,就不想讓自己表現得太過聰明。不聰明,勤快的孩子,估計能讓人放心不少。因為一般人,都不喜歡比自己聰明的人。特別是這些龜縮在宅子裡,每天都只是家里長家裡短的婦人。更是不喜歡太聰明的人。

    「何家娘子,這個桃花倒是個好的。要不,你收了她。可別讓喬娘子把這個孩子收了,本來這個孩子就怪可憐的。要再來這麼一遭,可不更可憐了」一個繡娘看著溫婉又在那打掃院子,輕聲說著。

    「我也想啊,這個孩子看著就是個乖巧聽話的。可是這事,得管事同意呀,我想也沒用。管事是喬繡娘的親戚,喬繡娘有是繡房裡最受夫人喜歡的繡娘。肯定先滿足了她,才能輪到我」那何娘子搖頭著。那媳婦子很是同情地看著溫婉。

    十天後,溫婉就被銹娘收了。消息傳出去後,那幾個開始看她不順眼的小姑娘,都在那幸災樂禍。

    說是繡房,其實是一個兩進的院子。第一進是做僕婦的衣服;第二進一半的房子是存放布料子,那些料子多是給府邸裡的主子做衣裳。其中最裡面兩屋子裡,是府邸裡最出色的兩個繡娘,是專門給你老爺跟夫人做衣裳料子。一個姓何,一個就是溫婉見過的,姓喬。已經放出風聲說兩個人要帶徒弟,好幾個學徒都在努力爭取。對於溫婉的突然橫插一稈,幾個丫鬟都很不給她臉色。

    跟眾人說了一通,就有人吩咐溫婉做事。無非就是打掃,整理之類的很多雜事。那幾個待定人選,都很仇視溫婉。經常給她整出點亂子出來。當然,都是七八歲的小姑娘,心思也沒那麼毒。就是為難一下溫婉。溫婉每次都是低著頭,受著訓斥。

    沒過幾天,繡房裡的人都說,那新來的桃花是個可憐,又懦弱的孩子。被人訓斥兩句,就畏畏縮縮,嚇得打顫。

    對於別人說什麼,溫婉沒在意。她想,只要她把手頭上的事情做好了,那些人就是再刁難又能刁難到哪裡去了。

    這樣想著,也這樣行動著。每天都早起,總是第一個趕到繡房。等繡娘們來了,溫婉已經把院子打掃得乾淨,把繡房收拾的整整齊齊。繡娘們讓她做什麼事就做什麼事。溫婉老實,又乖巧聽話,加上又是啞巴。大部分人還是都可憐帶同情這個無依的孩子。。

    之前是因為溫婉分到第一進屋子,沒兩天,就把她弄到第二進的院子裡去的。原因就是溫婉很勤快。

    當然,不好的就是,溫婉總是低著頭,非常膽小,有人大聲說句話,就把她嚇得瑟瑟發抖,繡娘們經常捉弄她。

    溫婉話不多,但是做事很盡心。那些人喜歡捉弄著她,但並不為難。只是為了打趣好玩。沒幾天,都知道這是個乖巧的孩子。

    這是溫婉自己的策略。她自從知道這裏是安樂侯封,就不想讓自己表現得太過聰明。她要讓眾人知道,她是一個不聰明,甚至帶點笨笨的,但非常勤奮的孩子。這樣也就能讓人放心不少。因為一般人,都不喜歡比自己聰明的人。特別是這些龜縮在宅子裏,每天都只是家裏長家裏短的婦人。更是不喜歡太聰明的人。

    「何家娘子,這個桃花倒是個好的。要不,你收了她。可別讓喬娘子把這個孩子收了,本來這個孩子就怪可憐的。要再來這麼一遭,可不更可憐了。」一個繡娘看著溫婉又在那打掃院子,輕聲說著。

    「我也想啊,這個孩子看著就是個乖巧聽話的。可是這事,得管事同意呀,我想也沒用。管事是喬繡娘的親戚,喬繡娘有是繡房裏最受夫人喜歡的繡娘。肯定先滿足了她,才能輪到我。」那何娘子搖頭著。那媳婦子很是同情地看著溫婉。

    十天後,溫婉就被喬繡娘收了。消息傳出去後,那幾個開始看她不順眼的小姑娘,都在那幸災樂禍。

    溫婉一知道是喬繡娘,都很後悔自己那麼勤快做什麼。溫婉在這十天裏,大概也知道了繡房的行情。繡房裏最厲害的兩位繡娘就是喬繡娘跟何繡娘。那喬鏽娘有一手好刺繡,可風評卻是差的很,為人卻很刻薄貪婪。跟繡房裏的人基本上都不合拍,可是她跟繡房的管事媽媽是親戚,別人也奈何不得她。

    但溫婉卻還是莫名其妙,選學徒不是應該挑選有資質的,怎麼會選自己。雖然喬繡娘看著不怎麼好,可那手藝卻是實打實的。

    後來經過一系列實踐溫婉才知道,什麼學徒,都是騙人的。她們要找的就是打雜幫忙幹活的,也就如現代明星身邊的助理一般,跑腿端茶送水一行。說好聽是學徒,其實也就是粗使丫鬟。而且,像喬繡娘這樣的,也不可能把手藝真正傳給別人。那是要傳給她自己女兒。

    溫婉主要是幫著準備好絲線,穿針引線,裁剪布料,打一打下手。

    「我就沒見過你這麼笨的人,連幾根針線都拿不好。」喬繡娘看著溫婉學著穿針引線,老戳她自己手,不高興地罵著。

    「喬家娘子,孩子剛學都這樣。耐心教導就是。」那何家娘子看著,挺不忍心地。勸了一句。

    「我教導著手下的丫鬟,用得上你來插什麼嘴?」喬繡娘特別的生氣。可是何家娘子是針線房裏手藝最好的,雖然她是管事娘子的親戚,可也奈何不了何家娘子。

    看著溫婉在一邊仔細地聽,心裏很生氣,一把掐了過去。很快,白皙的胳膊紫了好大一塊。溫婉低著頭,忍了。可恨,這個女人,過份的不是一星半點。熬吧,不知道熬到猴年馬月。

    「啪……」一巴掌打過來,溫婉滿眼冒金花。

    「你眼睛是瞎的,我叫你拿得是銀絲線,你給我拿金絲線過來做什麼。早知道是這麼一個笨的蠢丫鬟,真是不該要。」喬繡娘一巴掌打下去,還在那罵咧咧的。

    溫婉低著頭,心裏很憤概。明明是自己叫拿金絲線,這會又說是叫拿的是銀絲線,神經病。上輩子還沒挨過人巴掌,沒被人虐待過,這會,全齊乎了。

    可是溫婉很清楚,這會只得忍著。那喬繡娘就是看中自己是買進來,在這裏是個無依無靠的可憐孩子,沒有誰會替自己出頭。那些個繡娘雖然同情自己,可是卻不會為了自己這麼一個小小的丫鬟出頭。如果自己反抗,等待自己的只會是更不堪的境地,或者還是死路。

    所以,溫婉雖然被打了一巴掌,臉上火辣辣的,打了好幾個冷顫抖,但還是很恭敬地低著頭。沒有任何怨恨,只是低著頭。那喬繡娘看著溫婉老實地站在那,罵了幾句也就丟開了。

    溫婉被打了以後,回到寢室裏。也沒藥,身上也沒錢買藥。只得去打了開水,用濕熱的毛巾,敷在臉上。希望明天不要腫。咳,活著真不容易,這種日子,也太艱難了。上輩子也沒挨過人一手指頭。

    「給你。」蓮子進來,看著溫婉這個樣子,心有不忍。給了一個藥膏,就出去了。溫婉很感激地看著她,把這份好記在了心上。

    「領月錢了,去,領月錢去。桃花,領月錢去。」那喬家娘子叫著溫婉,帶著溫婉去了管事娘子那裏。溫婉因為只來大半個月,所以只拿了一百五十個大錢,溫婉有些驚奇。之後聽到那些人在議論,根據他們的話溫婉大菜猜測著,根據溫婉自己的理解,大概一兩銀子就是五百個大錢,一個大錢能買兩包子。溫婉自己琢磨著,她一個月的月錢是三百大錢,算下來日子也不錯的。只是沒想到提供吃提供住,還有月錢拿,挺不錯。

    這日,那喬繡娘對她更是不打則罵。平日裏最多找兩茬,今日裏,找了四五回了。溫婉想著那些媳婦婆子說這個喬繡娘是個貪婪刻薄的,估計著是想要自己那一百五十大錢了。等中午用飯的時候,溫婉乖巧的把錢給她奉上一百二十個大錢,自己留三十個大錢用。

    「好,那我就給你保管著。」喬繡娘看了心底很高興,接了錢,卻還是非常委婉地說著。

    晚上,幾個丫鬟在睡覺的時候,都沒睡下。珊瑚興致高高地說著「琥珀,今天領了五百大錢。我想讓門房給我買點胭脂,你呢,要買什麼,我讓他們一起去買。」

    「不用,我的胭脂水粉還沒用完。」琥珀很冷傲地說著。

    「哦,那蓮子你呢?」轉過頭來咨詢著蓮子的意見,蓮子一樣搖了搖頭。珊瑚嘀咕了一句,小氣的女人。

    「蓮子姐姐,聽說你定親了。這麼一個大錢一個大錢存的,是存起來當嫁妝嗎?」琥珀很感興趣地問著。眼睛卻是譏笑。蓮子卻是吭都沒吭一聲,低著頭沒說話。

    「無趣。」甩開不提這事。

    溫婉私底下聽到珊瑚嘀咕著,說琥珀以後一定能當上姨娘。因為琥珀的顏色最好。這會好好巴結,以後能得一助力。

    溫婉在這裏呆了半個多月,知道姨娘就是小老婆。這裏的小老婆可不比現代的小老婆,現代的小老婆那個囂張勁就不說了。這裏的小老婆一旦出格,主母隨時都能要了你的命。比奴僕的命運高不到哪裏去。而據自己所得資料知,那個琥珀也是買進來的,在府裏根本就沒有根底。這樣的人,是最好拿捏住的。等待她的,還不知道是什麼命運。怎麼就那麼稀罕姨娘。

    「哼,拽什麼拽。還沒被爺看上呢!什麼德行。」珊瑚對著琥珀的背影,吐了一口在地,接著拉著蓮子在那磕澇著。

    溫婉則老實的在那幫他們疊被子。反正已經形成了模式,溫婉一來,珊瑚跟琥珀的被子、衣裳,全都被溫婉包了。蓮子還好,自己的事自己做。溫婉對此,也沒有任何異議。甚至一點不滿都沒表示。

    蓮子對溫婉的態度很客氣。琥珀是不屑於溫婉的。只有珊瑚,珊瑚在溫婉面前,總是不來由的有一種優越感。所以對溫婉的態度極其惡劣。把溫婉當成她身邊的小丫鬟一般,經常指使溫婉做這做那。溫婉也從來沒有反抗

    「天生的奴才像,也配跟我們住在一起。也真是的,我都跟娟姐姐說了好幾次,把這個丫頭弄走。跟管事媽媽都說了,可是總說快了快了,到底什麼時候把這個奴才秧子弄走啊!」珊瑚經常鄙視溫婉,很不屑地罵著溫婉。

    她總覺得溫婉跟她住在一起,是降低了她的身份。

    溫婉聽了,總是老實地低著頭,該做什麼做什麼。別人卻是看不到她眼裏的譏諷。自己都是奴才,還說我是奴才像。竟然敢說我是奴才像,本姑娘可是天生的富貴命,只是虎落平陽被犬欺。要是知道我外公是皇帝,估計著這一句就能要你的命。忍吧,誰讓自己現在淪落到這個地步呢!

    有了溫婉這次的孝敬,喬繡娘對溫婉才算有點好臉色,之後雖然也罵,但好歹沒動手打了。

    溫婉這日看著喬繡娘完成的繡品,看著正反兩面不同的圖案,正面是纏繞蓮枝,反面是嬰兒戲水,兩面連個針線頭都沒有。溫婉一面杏眼瞪得大大的,雙手捧了起來,仔細地看著。這麼精美的繡品,這麼沒有任何瑕疵的東西,看得溫婉眼睛冒光。這在現代,是已經絕跡了的技術。要是能把技術帶回現代去,就靠賣這繡品,她肯定能成為世界上最富有的商人。

    「看你個呆樣,瞧花眼了。」喬繡娘看著溫婉癡迷的樣子,轉而崇拜地看著自己。心裏特別的得意,難得對著溫婉露出了笑顏。溫婉聽了搗蒜般地點頭。

    不僅這個屏風漂亮,連個小小的炕屏繡得也是美輪美煥。溫婉就是見得多了,可每一次仍然讚歎著。

    溫婉對他們刺出漂亮的圖案,很感興趣。學得很盡心,按照說的沿著粉線剪著衣料,瞧了瞧,仔細剪了一會,剪得倒是非常不錯,沒什麼偏差。可輪到她縫的時候,戳得手指頭都是血,可也沒縫出幾針好的。老被喬繡娘罵。

    漸漸的,溫婉知道。喬繡娘擅長的是京繡,何繡娘擅長的蘇繡。京繡又有宮廷繡的說法。

    「京繡」以材質華貴而著稱,一般選用最好的綢緞為面料,而繡線除了以蠶絲所製成的絨線外,還以黃金、白銀錘箔,撚成金、銀線大量使用於服飾繡品中。其手法先用金銀線盤成花紋,然後用色線秀固在紡織平面上,這種用金銀線繡出的龍、鳳等圖案又叫「盤金」,在中國繡品中獨一無二。

    這也是為什麼溫婉總是看著繡房裏的不是金線,就是銀線。而喬繡娘做出來的繡品,大致都是送往皇宮裏的。要不也都是侯爵以上人家當禮物。喬繡娘雖然為人不怎麼樣,但是一手的繡藝,卻是不得不稱讚。所以她在府邸很吃得開。

    溫婉倒是想學,可是喬繡娘壓根就不教。只讓她在旁邊打雜。溫婉想著,也許是因為時間短的緣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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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萍妹 發表於 2013-10-13 01:36 PM

本帖最後由 C萍妹 於 2013-10-13 05:23 PM 編輯

十一、丫鬟間的鬥爭

    喬繡娘後來心情好的時候,倒是指點一二,可是她得費很大的神才能學會。沒多久溫婉就知道,她對刺繡真沒什麼天分,手經常是刺得滿是洞,鮮血直流,疼又不敢叫,還被罵成笨蛋。

    喬繡娘看她學得那麼刻苦,對自己又恭敬孝順,反正自己的看家本領也不會教給她,也就沒太苛刻了。

    時間一長,教導得倒也多了一二分耐心。溫婉在旁邊幫著裁剪布料,熨料子,線頭時間長了接得很快。喬繡娘卻是沒再非打則罵了。旁邊的人暗暗稱奇。

    「這是就怪了,什麼時候喬家娘子改性了。這還真是大好事。」一個媳婦子奇怪地問。

    「狗改不了吃屎。不過是那孩子機靈,把自己的月錢都給她了。這才有了好臉色。那孩子,也還真沒看出來。沒人提點,自己就能琢磨透,挺不錯的。」一個繡娘有些遺憾。

    「算了,家裏再難,還能少了那點嚼用,用了都不安心。不過,你們有沒有覺得,那孩子,不像是個小戶人家的孩子,倒有些大戶人家閨女的感覺。我怎麼感覺,這孩子,不簡單,讓人琢磨不透。有時候甚至,這孩子怎麼好像是個飽經滄桑的人。」何家娘子疑惑著。一個人再怎麼掩飾,有時間不經意的動作,還是會流露一二的。

    「呵呵,何家娘子,你也真敢想。大家閨秀會跑到我們這裏來當使喚丫頭。你可真能想。」一個嗤笑著。何家娘子也就隨口一說,聽大家這麼議論,也就丟開了。

    溫婉不小心聽到他們磕嘮,心裏更加提醒自己要小心。

    溫婉這日回去,就看見珊瑚在那嗚嗚地哭,眼睛都紅腫得厲害。

    「看什麼看,你這個臭啞巴,敢瞧我的笑話。滾,給我滾出去。」罵完以後,就把溫婉給轟出去,大有不出去我就揍你一頓的架勢。溫婉見了立即出去,珊瑚看溫婉出去則繼續窩被子裏面哭。

    溫婉無緣無故討了一頓罵,岔岔地在外面呆了好一會。直到蓮子回來,跟著蓮子再一起進去。收拾淩亂的炕,把該洗的東西全都收拾起來洗了。回來的時候,聽見蓮子正在安慰珊瑚。

    「那董全家的兒子,雖然長得不怎麼樣,但聽說勤快老實。以後,他娘又是管事娘子,爹又幫著府裏管著莊子,跟著他,以後的日子也不難。」蓮子勸著。

    「呸,下三流的東西。就那長相,跟蛤蟆癩子似的。竟然敢肖像我。也不知道六奶奶是怎麼的,就求了夫人把我配給他。要真配給他,我絞了頭髮做姑子,我也不嫁這麼一個蛤蟆。」珊瑚蹦射出仇恨的火花。見著溫婉在一側,冷冷地看著溫婉。溫婉看了嚇得往退了一口。

    「你這個臭啞巴,看著你就礙眼。一定是你給我帶來的黴運。」蓮子看著溫婉怯弱的樣子,把心裏的怒火全都發都溫婉頭上,衝上前去糾著溫婉的頭髮,甩了一巴掌。臉都打得紫青了。再下一巴掌,被蓮子給攔著了。

    溫婉本來想躲的,可屋子太小,躲不過。硬生生挨了一巴掌。臉上火辣火辣的。喬繡娘打自己,好歹還佔了一個師傅的名分,你算什麼東西,也敢打我,溫婉非常憤怒地看著那珊瑚。

    「你這個臭啞巴,竟然還敢瞪我。你活得不耐煩了。你這個災星,你給我死去。」珊瑚看著溫婉冷漠憤怒的樣子,那眼神,能殺人。珊瑚心裏一慌。再看,卻是什麼都沒有。當下覺得自己竟然被一個奴才秧子給恐嚇住了,掙紮著還想衝上來打溫婉。

    「你瘋了,是你自己被董孝家的兒子看中。怪著桃花做什麼,你不要看著桃花是個沒根基就欺負人家。你這樣也太過了。」蓮子看著溫婉臉上紅紅的印子,把她推開推回到床上去。再拿了藥膏給溫婉。溫婉這會則是很可憐樣,自己塗在臉上,慢慢揉開。

    「我打了就打了,這個啞巴,還能奈何我怎麼樣。哼,你也別充好人,別總是一副好心腸菩薩樣。就是幫了這個丫鬟,你又怎麼樣,她還能報答你。小心她像賴皮膏藥一樣纏著你。」蓮子鄙視著。

    溫婉看著不像樣,塗了藥膏出去了。

    「這臉怎麼了,你這臉怎麼了?誰打的?」第二天,喬繡娘看著溫婉臉上還沒消散的紅腫,當下就惱火了。桃花可是自己的人,誰那麼大膽子敢這麼欺負她。旁邊的人也紛紛議論著。

    喬繡娘得了消息,猜測著肯定是屋子裏的人。一個一個問過去,溫婉聽到問是不是珊瑚的話,就不出聲了。這下,不用想也知道是珊瑚,當下怒氣沖沖去找了珊瑚,見著人就喬繡娘就衝上去打了她一記巴掌。珊瑚正有火無處發,這下炸毛了,衝上來跟喬繡娘幹了一架。

    旁邊有人來勸的,可是溫婉看出勸的人都是做做樣子。沒人真給他們開架,基本上都是瞧熱鬧的來的。

    「這是怎麼了,怎麼了這是。」一個身著粉色繡長枝玉蘭衣裳,頭上插著幾隻金釵珠釧,手上戴著一隻金花釧,看著就是一個體面的丫鬟,肯定是在哪個主子那邊當差的。年約十五六歲,長得漂亮。看著吵鬧成一團的隊伍,當下怒呵著。

    幾個婆子看著這個女子,當下就把兩人拉開了。兩人都是披頭散髮,狼狽不堪,溫婉心裏發笑。臉上卻是惶恐。

    「珠兒姑娘,事情是這樣的。」喬繡娘最先衝上去解釋,把事情添油加醋地說了一通。

    「桃花,你說是不是這回事。」溫婉見點到自己,有些害怕地往喬繡娘背後縮了縮。

    那女子看著溫婉不回答,有些氣惱。眼神一下銳利。

    「珠兒姑娘,桃花是個啞巴,她不會說話,膽子也小。你不要見怪。」喬繡娘見那位叫珠兒的著惱,忙解釋著。

    「珊瑚,你做什麼要欺負這麼一個孩子。」珠兒看著溫婉的樣子,也聽說了繡房去了一個乖巧聽話的孩子。現在看著,還膽小。臉還腫腫的,就有些可憐。

    「她偷了我的珠釵。」珊瑚大聲地叫著。溫婉聽了,心裏一顫,培訓裏面可是有明文規定,手腳不幹淨要打死的。忙搖著頭。

    「你放屁,這孩子會稀罕你一隻破釵子,你那釵子值多少錢?繡房裏那麼多好東西,還有那麼多金絲銀線都讓她收著,都沒少一截。這孩子手腳幹幹淨淨得很。繡房裏誰不稱讚。」喬繡娘一窒,看著溫婉雖然害怕但卻很憤怒的樣子,知道蓮子是誣陷,氣得叫罵著。

    「你要不相信,可以去問蓮子。蓮子親眼看見的。」珊瑚大聲地反駁著。溫婉心裏有個不好的預感,開始沒人相信,可是扯上了證人,別人就有些相信了。

    「去把蓮子叫來。」一會蓮子就來了。蓮子聽了這些話,詫異地看了一眼珊瑚。再看了一眼溫婉。

    「都是鬧著玩的,珊瑚的珠釵落在了床上。桃花正好看見,拿了珊瑚的珠釵看。小孩子,沒戴過珠釵,有些稀罕,就把在手裏觀摩,剛巧被珊瑚看見了以為她是要偷珠釵,要真偷,哪裏還會大白天的拿在手裏玩,你說是不是。」蓮子四兩博千斤地說著。

    溫婉瞪大著眼睛,滿臉的不可置信。怎麼。怎麼可以這樣顛倒黑白,這可是明晃晃地誣陷,無中生有。溫婉使勁搓了搓眼睛,眼淚就掉下來了。但是卻沒哭出聲出來,當然,也哭不出聲出來。

    眾位婆子看著溫婉這個樣子,都知道這兩人是睜眼說白話了。可也沒人為溫婉出頭。喬繡娘則是氣得要命,卻又沒證據。

    「真是這樣的,桃花,是這樣的嗎?」叫珠兒的,眼神犀利地問著。她以為溫婉會強烈反抗的,哪裏知道溫婉哭了一會,卻是點了點頭。眼裏很不甘,也有憤怒,但仍然點了頭。珠兒心裏頭閃過一絲怪異,但也沒多想。發了話,這事就到這裏算了。

    既然只是鬧著玩的,自然就散了。溫婉以為回去又得是一通責罰,卻是喬繡娘雖然很生氣,但卻沒有打她,也沒有罵她。讓溫婉很希奇。

    「你放心,過兩天,我就給管事媽媽說說,讓你換個房間。」喬繡娘再沒心肝,可是這一個多月來,溫婉事事孝順自己。這會還要溫婉委屈得點頭,也知道她的顧忌。

    溫婉訝然地看著喬繡娘,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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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萍妹 發表於 2013-10-13 01:37 PM

本帖最後由 C萍妹 於 2013-10-13 05:24 PM 編輯

十二、三小姐回來了

    溫婉回到了住的地方,就看見蓮子在屋子裏等著自己。

    蓮子看著溫婉不聲響的,跟她解釋著「你不要記恨我,今日,我也是沒辦法。我拿了東西出去賣,貼補家用。琥珀珊瑚知道了,要是那日我不幫著圓謊,珊瑚一旦說出去,我也不得好處。」溫婉點了點頭,表示瞭解。

    「其實她也是個傻的,我們當丫鬟的,命都操縱在主子的手裏。都是奴才,何苦要為難你。那個董孝家的兒子,長相是難看的些,可人能幹,家裏也有一些底子。雖然長相差了點,但只要人好,能塌實過日子,長相差些又有什麼關係。長相又不能當飯吃,她怎麼就看不開呢!還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情出來了。」蓮子苦笑著。溫婉是見了蓮子幾次勸著珊瑚,可珊瑚都是聽不進去。

    「其實那董孝家的兒子也不錯,過去就是正頭娘子。家裏也不錯,珊瑚,你一過去,就能有使喚丫頭用。做什麼不樂意啊!」琥珀得了消息,非常好心地勸解著。

    可溫婉看著她自傲的笑容,帶有譏諷的神情與幸災樂禍口氣,這哪裏是勸解。這不火上澆油。

    「你不要以為你長著一張好臉蛋,就能順利爬了爺的床。我告訴你,別指望著飛上枝頭做鳳凰。就你這風**,哪個奶奶都看不上。也就只能配個阿貓阿狗。」珊瑚聽了大怒。

    「是嗎?阿貓阿狗,估計也比蛤蟆好看。」琥珀笑得非常開心。

    「你這個賤人,我跟你拼了。」珊瑚衝上去,跟琥珀扭成一團。蓮子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兩人拉開。兩人頭髮淩亂,衣裳不整狼狽不看。溫婉看了,趕緊出去。省得呆會又秧及她這條小魚。

    之後幾天,溫婉都看見珊瑚手裏捏著銀子出門。溫婉覺得有些怪異,但卻沒有多事。蓮子因為每天起得比她們走,出去得也早,根本就沒有發現。琥珀看見了也只是冷笑。整個屋子,瀰漫著一股怪異的味道。讓溫婉覺得,好像是暴風雨來之前的平靜。

    這日,就是端午節了。因為是節日,所以府邸上下非常忙碌,繡房也放了一天假。溫婉這日難得有個空閑。準備睡一個懶覺。

    可一大清早就被拖了起來,拿了一朵草花給溫婉戴,溫婉看著覺得真難看。可是聽著說這是端午的習俗,必須得戴。只得忍了。

    鞭炮聲不斷,想必是很熱鬧了。溫婉知道,好奇往往害死貓,等自己驗證了身份,以後端午有好的花樣,慢慢看。

    端午唯一很溫婉察覺到好處的,就是她也得了一葷一素的好菜。一盤子好肉啊,平日裏雖然也有肉星子,可這卻是一盤子紅燒肉。溫婉吃得那個香。感歎著,要是每天都有這生活水平,那該是多好啊!吃完後就覺得自己墮落了。人真是奇怪的動物,上輩子吃的都是精緻的東西,還總嫌棄不好。現在一盤子肉,就征服了自己。咳。

    不管別人怎麼樣,溫婉還是一如之前一般。老實本分做事。而喬繡娘對她的態度,也好了很多。當然,那是個不好脾氣的,一上火就罵人,溫婉都已經有免疫力了。但是,卻再沒打過人。有時候高興了,還能分點好菜給溫婉吃。還有一次,竟然給溫婉拿來一套衣裳,說是她女兒穿過的,省得她天天穿來穿去就那兩件衣裳。溫婉倒是很感激。

    溫婉來這裏一個月,這裏的夥食比宋牙子那裏的夥食要好很多了。白饃,米飯,粥,每個粗使丫頭還有一碗子素菜,偶爾還會加餐有點肉星子吃。溫婉自從跟了喬繡娘,隔三差五的,碗裏也能看見肉塊了。這日子比之前在鄉下多強了不少倍。人白胖了不少,還長高了些,衣服也就有些不合身了。

    可越是這樣,溫婉心裏越憤怒。不要說跟著那些小姐比。那些小姐,哪個不是穿金戴銀,吃真山珍海味。就是小姐身邊的那些個丫鬟也都是穿金帶銀的。可是本尊身為一個公爵府的嫡出小姐,竟然三餐不飽,冬天還要受著凍,連頓肉都吃不上。溫婉也不是奢求多富貴的生活。可是連一個侯府的粗使丫鬟的生活水平都這麼好,平府就少了這點糧食,那點銀錢,沒得要這樣虐待本尊。平家的人,全都是勢力小人,沒有一個好人。

    這天晚上,珊瑚沒有回來。蓮子非常焦急。但是府邸有嚴格的作息時間,晚上無事是無能隨意亂走的。否則,被逮了運氣好被訓斥一頓,運氣不好就得挨扳子,雖然焦急,卻也沒辦法。溫婉倒是沒在意,也許去哪個小姐妹那裏擠床鋪了。不在更好,少了一個整天板著一張棺材臉,惡毒的嘴巴的人,還能睡個塌實覺。

    「哼,就憑她,找死還差不多。」琥珀冷冷地說著。溫婉聽了覺得詫異。莫非她知道蓮子在哪家。而蓮子在一邊,卻是沒說話,只說她是個傻的,再沒說下去了。

    溫婉雖然覺得怪異,但是她對這種怪異的事情已經見多了,也就沒多想。那天晚上,沒了珊瑚這個討人厭的人在,睡得很香。

    溫婉一直都非常勤快。基本上每次都是第一個到的。到了開始做的就是打掃了繡房。繡娘們也陸續來了。中間,自然是少不了嘮嗑了。

    「你們知不知道,那個珊瑚,昨天晚上被二爺看中拉著上了床。這會,被拉到田塘院裏去了。」一個繡娘低聲說著。

    「怎麼那麼巧,就被二爺相中了。這不找死嗎?二奶奶那可是一個醋缸,又仗著娘家的勢力跟她當了娘娘的姨媽。連夫人都要讓著她三分,二爺身邊的女人可沒一個有好下場。」一個繡娘驚叫著。

    「估計也是凶多吉少。」旁人都在紛紛議論著。溫婉這會才知道蓮子的擔心是從哪裏來。記得教導規矩那媽媽說,爬床,好像也是背主的一條,情節挺嚴重的。怎麼處理,就看主子的心胸了。反正這樣的奴才,一般都是主子的最恨。

    到了下午,就聽見珊瑚被發賣了。不是賣到人牙那裏,是賣到窯子裏去當窯姐兒去了。說是二奶奶給眾位丫鬟一個警告。

    溫婉從聽到這事,到說賣出去,都沒再瞧見珊瑚的影子。她的東西,被一個媽媽給捲了出去。之後沒兩天,溫婉就聽繡娘嘮嗑,說珊瑚自盡,卻是沒死成。

    「想爬床上位,也要看手段。現在倒是好,床沒爬成,富貴沒了。自己也去了窯子,成了千人騎萬人睡睡得婊子還害得老子娘跟兄弟都被牽連,去了莊子上。要不是她大姐是在老夫人那裏伺候,有一些體面,得了老夫人的慈悲,可能連這境運氣都沒。」一繡娘搖了頭。

    「那地方,連死都死不成的地。看來二夫人這招夠恨,估計以後再也沒有人敢打二老爺的主意了。」一繡娘笑著說道。眾人很快有八卦了起來。這事,也只是他們的談資。其他很快,就過了。

    雖然珊瑚很惡毒,溫婉還是很痛恨。但就這麼一條活生生的命,就這麼給毀了。可大家聽了,除非了感歎一個沒有飛上枝頭做鳳凰的,還有一句歎息。好像都是司空見慣似的。溫婉從心底冒了寒氣。

    珊瑚的悲慘命運,就如一個小石子扔進了池子裏,沒一點聲響。敲無聲息地就好像從來沒這個一個人似的。

    很快,又搬進來一個女子,叫姍姍,長相一般。溫婉想著,走了一個珊瑚,來了一個姍姍。怎麼看怎麼怪異。這個姍姍一來就跟琥珀打得熱乎。而琥珀得了珊瑚被賣到窯子的消息,倒是沒之前那麼囂張,也比以前更內斂了。可能是珊瑚的死給她造成了很大的衝擊。對溫婉也沒有再冷嘲熱諷。姍姍則是因為喬娘子之前為溫婉出頭,也不敢惹溫婉。大家相安無事。

    這日,繡房裏,大家在吃中午飯。繡房的用餐地非常熱鬧。大家在議論紛紛,溫婉對於這些八卦也非常感興趣。不為別的,因為從這些八卦裏,可以要到她想要的,卻不知道的資料。

    「你們猜今天誰回來了?三小姐回來了。」一個繡娘神秘地說著。

    「就那個嫁給了狀元郎當侍妾的三姑娘?」一個繡娘湊上了腦袋去問,一下子好些人全都圍了上去。

    「這會不是侍妾了,已經是正頭娘子了。說起這個三姑娘,嘖嘖,真是個有手段的。竟然能奪了公主的夫婿,還能在公主死後扶正,這份能耐,可不是幾個人能做到的。」先頭那娘子嘀咕著說道。

    「是啊,聽說那平家五爺屋子裏,連個通房小妾都沒有。真真是稀罕,三姑娘忒有本事了。」一個繡娘讚歎著。

    「誰說不是呢,我還聽說公主生的那個女兒,不滿三個月就被送到莊子上去了。都六年了,沒露過一面。那可是天家的外甥女,就這麼無人問津的,你說我們三姑娘是不是好手段。」一個繡娘嚮往著。

    「我跟你們說,你們可千萬不要外傳。我聽聞,就連公主的死,都很蹊蹺呢!」一個繡娘壓低著聲音,蚊子似的說著。

    溫婉心裏一個激靈,緊緊地握著手裏的勺子。全身在打顫,面色也有些蒼白。不過馬上反應過來這個樣子很不對勁,低著頭,裝著繼續繼續吃飯的樣子。可是嘴巴的飯菜,都成了黃連,吞不下去。

    「這話不要亂說,小心惹禍上身。」何娘字冷聲呵斥著。幾個繡娘都禁了口,沒再說話。

    溫婉聽著鏽娘的談話低著頭。這裏就是都城,進的還是安樂侯府,這他剛進府就知道,否則也不會這般小心翼翼。記得嬤嬤說,那個女人就是安樂侯府的小姐。說是嫡出的三小姐。可嬤嬤說鬼相信。哪裏有侯府嫡出的小姐上趕著去做人侍妾的。很可能是原來是庶出,後來記在嫡母名下,對外宣稱是嫡出。

    溫婉當時其實很鬱悶,真是應了那句話,倒黴上頭,喝涼水都塞牙縫。說話做事更小心謹慎的,每天都戰戰兢兢地過著。就算有喬繡娘撐腰,可被別人冷言冷語嘲諷,受了委屈吭都不敢吭有聲,什麼都忍著,就怕被人看出破綻。氣得喬繡娘罵了幾次都不頂用,惹得繡房裏的人都說她的膽子就跟針眼那麼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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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萍妹 發表於 2013-10-13 05:30 PM

本帖最後由 C萍妹 於 2013-10-13 05:30 PM 編輯

十三、見夫人

    溫婉還真不知道,此時那位沒見過面的後母,正在被侯府的夫人訓導著呢。

    安樂侯夫人聽了安香繡的話讚歎著道「你準備把公主的女兒接回府內,這麼做是對的,不枉我上次對你的教導。你要記得,就算有啞疾,那孩子也是天家的骨肉。就這樣一直放在莊子上,將來一旦被人提去,就會惹來大麻煩。現在皇上是不記得福徽公主的事,可是一旦他記得,或者蘇家聽了什麼風聲。對五老爺對候府,都是不好。」

    「我就是擔心,接回來不好教養。怕她存了怨恨的心思。」一個女子,柔弱的說著。眼底,卻是滿滿的憂慮。

    「這有何好怕的。請了教養嬤嬤過來,好好教導她規矩,再怎麼說,你也算是她的半個母親。」安樂侯夫人淡淡地說著。

    安香繡被這半個母親,漲得滿臉通紅,眼有不甘。

    「這事關係侯府臉面的將來。你要知道,就算那孩子身有啞疾,不討人喜歡,但她身也是聖上嫡親的血脈。你當知道,什麼都也比不過天家的君臣之道。如果你越了規矩,不僅平向熙要受到牽連,就連我們侯府,也會擔干係。所以那些不該有的心思你最好給我收起來。好好教導那個孩子禮儀規矩,準備一份好的嫁妝,將來給她找戶好人家,盡了你的職責,眾人都會誇讚你賢惠,不會再說你的閒話,你可別給我陰奉陽違。」侯夫人肅穆地樣子,看得安香繡低著頭。

    「是,母親。」安香繡握著拳頭。這個死老太婆,就是看不得自己好。就是想要自己過得不如意。

    「你要是動了不該動的心思,我絕對饒不了你。你不要以為這孩子現在沒人理會沒人關注,你可以為所欲為。不說出去當然沒問題,但是一旦這個孩子有什麼事情傳出去,就會有人追究。到時候,可就不是你能承擔得了的。多的我也不跟你說了,記住我的一句話,如果那個孩子有個三長兩短,你就不再是我安家的人。」侯夫人冰涼似骨的話,讓安香繡打了個冷顫,非常恭敬小心地應了。侯夫人懶得看她,讓她下去去看她的姨娘。

    「這個老不死的,到這會還來威脅我。她怎麼不死。」安香繡怨恨地叫著,整個臉都扭曲了。

    「小姐,你就忍忍,這裡是侯府。」貼身心腹丫鬟低聲道。

    「我就忍了這老不死的。反正看她樣子也活不了多少時間了。我看她還能囂張幾年。」捏著帕子回去了。

    「夫人,你這又是何苦呢?你這麼為侯府,侯爺他也不領情。」侯夫人的貼身媽媽,不甘願地說。

    「再怎麼樣,也不能讓這麼一個女人害了侯府。」侯夫人搖頭。

    「哪裡就那麼多的事。就算她是公主的女兒,皇上的親外孫女,那也沒幹系。皇上那麼多孫子孫女,外孫外孫女,怎麼會記得她起來。夫人,你是多擔心了。」媽媽勸著。

    「天家的骨肉終究是天家的骨肉。中間還牽扯進一個蘇家,不得不小心。要是三丫頭真敢動了殺心,那孩子沒了,不追究是沒事。一旦追究,必定會牽連整個侯府。你不知道這裡面的厲害,要知道,就不會這麼輕鬆了。」侯夫人擔憂地搖頭。

    「如果他們真在乎,怎麼會六年都不聞不問。夫人,你擔那麼多心做什麼,隨他們去吧!左右還有侯爺,你多歇息會。」媽媽還是不能理解夫人究竟在擔心什麼。

    「我知道你的意思。我只是為了以防萬一。我也希望,我的擔心是多餘的」侯夫人搖頭,按下心底所有的心思。

    在繡房裡,大家又都在八卦了。一繡娘羨慕著「知道嗎?珠兒姑娘被威遠侯家的世子爺看中了,過兩天就送過去,這一過去,就是姨娘,一下就飛上枝頭做了鳳凰。」

    溫婉很詫異,那珠兒姑娘,不就是之前見過的那樣。就這樣,被送人了。送人了,還被說成是個好命。

    溫婉對於這個社會一些奇怪的規則,總是不大理解。回去以後,就問了蓮子。蓮子好半天才明白溫婉問的是什麼。

    「自然,能被別的爺看中,又是我們侯爺送去的。就是過了府第,就算是當姨娘,那身份也是高的。」蓮子對溫婉的溫婉,覺得好玩。

    溫婉鬱悶了,當姨娘,不也是奴才嗎!

    「你說得對,姨娘,也是主子的奴才。將來生的孩子,也只能叫嫡母為娘親。我寧願嫁一個普通老百姓,過清苦一些的生活,我也不要去給別人當姨娘。」蓮子眼裡閃過堅毅。

    溫婉眼裡,還是奇怪。但是蓮子沒再說,溫婉也不好再問。

    溫婉在安樂府裡,很低調。當然,高調的結果就是送掉小命。只在繡房跟住的地方打轉轉。其他地方,她是哪裡都不去。只有喬繡娘帶她去送送衣服,為的是讓她熟悉路段,她才會去四處走動走動。溫婉也知道了幾條路線。其他地方,是不肯多行一步,多表示一句意思都沒。所以,安然無恙地在侯府過著了一段時日。

    「跟著我去,把這些衣服送到正房去。」這日,喬繡娘帶著溫婉認路。溫婉跟在喬繡娘後面,小心地捧了幾件光彩耀眼的繡品。慢慢地跟在喬繡娘後面。

    溫婉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反正就知道周圍景致如畫兒般漂亮。走了半個來時辰,穿過了好幾個院落,進了一個大院子。再穿過了垂花門,抄手遊廊,到了穿堂。溫婉便見正中放著一架紫檀架子的屏風,再進去,處處都佈置得精緻別巧。溫婉心裡暗想著,該得花多少錢啊!

    「媽媽,我把夫人要的幾件繡品送來了。」喬繡娘非常恭敬地。一個身著暗色褙子的婦人,令著他們進去。

    溫婉還是來到侯府邸近兩個月,第一次來到上房。一進正院,丫鬟都是披紅著綠,穿金戴銀。一片富貴繁華。掀開了簾子,就讓人進去了。溫婉捧著東西也進去了。

    溫婉暗暗納悶,怎麼會讓自己去上房,見當家主母呢!有點不對勁啊,這裡面是不是有什麼貓膩。喬繡娘對自己是不是太好了些。

    一進去,看著屋子裡的姑娘,個頂個的漂亮。溫婉半天沒眨眼睛,都看不過來。呆呆的看了大半天,這,是選美比賽吧。

    「瞧瞧,這小丫頭看我們屋子裡的姑娘看得都不眨眼睛,小丫頭,看什麼,看什麼看得這麼入神。」一個看起來很溫和的老婦人,笑著問道。

    旁邊一個身著橘黃色纏枝花卉褙子,穿淡黃色百褶裙,頭上插著一隻赤金寶石簪子的姐姐接了溫婉手裡的活計。溫婉手上一得閒,豎起大拇指,意思是好。

    「你是說屋子裡的姐姐都是很漂亮。」溫婉聽了,指了指壁上那副美人畫。表示屋子裡的姑娘都跟畫上的仙女一般漂亮。

    「這孩子,雖然不會說話。倒是個機靈的。」那婆子輕笑著。旁邊的丫鬟也都掩了嘴地笑。

    誰不喜歡被人誇獎。溫婉聽了靦腆地跟著笑。

    「把那小丫鬟帶進來。」裡面一個溫和的聲音落後,眾人立即斂了聲音。把溫婉領了進去。

    一進去,就聞著香味,這是百合香料。溫婉眼睛也不敢亂看,一進去,斂聲低頭,這有教過的。

    「這是夫人,見過夫人。」喬繡娘叫著。

    溫婉忙跪了下來。非常規矩地給上坐的女人磕了三個頭。交接之間,溫婉看見一雙漂亮的繡花鞋,上面還綴了珍珠。溫婉看著,心裡想著這珍珠真漂亮。

    「抬起頭來。」溫婉抬起了頭,看了一眼,又迅速斂下眼去。只知道上前面打扮富貴,年約五十的女人,看著來倒是一個慈眉善目的。但溫婉的眼裡有著恐慌,手也是在發抖,微微打著顫。

    「都說繡房裡來了一個膽小如鼠的孩子,這會看著。丫頭,我看著有那麼嚇人嗎?」侯夫人笑呵呵地說著。

    「夫人別見怪。就這麼一個樣,我都調教一個多月還是這個樣子。不過人勤快,做事也不偷懶,倒也機靈,就是膽子小。」喬繡娘看這出夫人並沒有生氣,只是覺得有趣味,才解釋了兩句。

    「看著是個乖巧可人的,可憐見的,這麼小就不會說話。來人,賞兩弔錢給這個孩子買吃的,再給賞一套衣裳給她。」領了賞溫婉就出去了。拿到了兩呆錢,看著挺多的。

    溫婉拿了錢,又給磕了三個頭。再又丫頭帶了出去。

    「這是給你的糖果,真是個可憐的孩子。」那個幫她拿衣服的丫鬟,往溫婉口袋裡裝了兩口袋各色的糖果子。溫婉給她打了個福千,很感激地道謝了。那丫鬟看著溫婉,眼裡有憐惜。

    喬繡娘出來的時候眼裡都堆著笑。溫婉終於知道她為什麼會帶自己去上房了。原來就是為了要賞錢。一到沒人的地方,溫婉跟乖順地就把錢跟果子都給了喬繡娘。喬繡娘喜滋滋地接了錢跟果子。不過還有點良心,衣裳沒要她的,主要是她家裡的孩子都比溫婉大,要了回去也穿不著。好在有些良心,還留了一些果子給溫婉。

    溫婉得到實在的好處,就是得了一套青色對襟緞子衣裙。這是真正的實惠。穿在身上特別的涼快,舒服。

    至於糖果,裡面有品種倒上不少,石榴味、有蘋果味、有香蕉味、有桂花味。剝了一個糖果,放在嘴巴裡,嚼著滿嘴的香,甜甜的,味道是真不錯。沒想到古代的人,也是很厲害。溫婉很高興,吃了兩個。回到臥房給了蓮子,讓她挑選。蓮子沒拂了溫婉的好意,拿了兩個。

    姍姍是不屑一看,不忘鄙視溫婉一眼。溫婉心裡翻了白眼,拜託,我現在才六歲,六歲的孩子不吃糖果吃什麼。

    這日到了很晚,琥珀也沒有回來。溫婉心裡很奇怪,但是,在這裡快兩個月了,她知道,作為一個下人,少說話,更不要存了好奇心。否則,死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心裡卻是想,不會又走珊瑚那條子路吧!應該不至於這麼蠢吧!

    「琥珀這麼晚了怎麼還沒回來。是不是出什麼事了。」蓮子有些擔心地說著。姍姍不在意地說著,這是府裡,能出什麼事。要出事,也是自找的,嘀咕了兩句,三個人都睡下。

    溫婉卻沒睡,躺在床上想著,不會又爬床去了吧!當丫鬟的,怎麼都那麼喜歡爬床了。當姨娘有那麼好嗎?還不是人家的小老婆。

    此時,姍姍正閃爍著耀眼的光芒看著琥珀的床位。溫婉不知道,也沒心思去打聽。作為家生子的蓮子跟姍姍卻是知道,琥珀不同珊瑚,也沒珊瑚這麼急功近利,否則,早當姨娘去了。又有了珊瑚的前例,加上琥珀顏色在府第裡也是數一數二,八成是早被哪位爺看上,這回逮著機會。要做人上人去了。

    第二日一大清早,溫婉還在整理床鋪,就看見琥珀進來了。隱約之中,好像脖子上有道道紅印子。

    「琥珀姐姐,恭喜、恭喜。」姍姍立即諂媚地上去,蓮子也上去恭喜了。溫婉還沒明白是怎麼一回事,奇怪地看著她們。

    「這些,以後我也用不著了。就分給你們兩個,也不失我們相交一場的情分。」琥珀開始收拾東西,把那些她估計以後也用不著的,荷包、胭脂水粉等,分給了蓮子跟姍姍,徹底把溫婉無視。溫婉低著頭,把衣服收起來,等中午有時間去洗。

    把東西派發完後,琥珀看了一眼溫婉,很有深意地笑了笑。然後就走了。溫婉被她看得莫名其妙的。姍姍卻是有些嫉妒地看著溫婉,蓮子卻是滿眼複雜地看著溫婉,溫婉摸不著頭腦。這唱得又是哪出。這古代的女人,一個比一個心眼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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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萍妹 發表於 2013-10-13 05:36 PM

本帖最後由 C萍妹 於 2013-10-13 05:37 PM 編輯

十四、琥珀上位當姨娘

    「你們知道嗎?那個,伺候十二小姐的丫鬟,被六爺看中,要做姨娘。真真好命,一下就烏鴉飛上枝頭,做了鳳凰了。」一個繡娘叫著。一群媳婦子得了這個消息,在那熱烈地討論著。

    「六爺一表人才,六奶奶也是有名的慈善人。這個丫鬟,卻是個好命的。以後一輩子穿金戴銀,吃穿不愁了。」又一繡娘感歎著。

    「桃花,胡姨娘指明道姓要你做她的丫鬟。怎麼回事?」喬繡娘走進來,臉色很難看地看著溫婉。

    溫婉莫名其妙的。

    「你不知道?」喬繡娘看著溫婉的樣子,有些不相信地問著。溫婉茫然地點頭,又搖頭。

    「走吧,跟著去收拾一下,跟我去胡姨娘那裡去。」來了一位媽媽居高臨下地吩咐著。溫婉害怕地躲到喬繡娘的後面。拽都抓拽不動。

    「你不想去胡姨娘那裡。」喬繡娘愕然。溫婉點了點頭。

    「你說你不想做胡姨娘的丫鬟?」來的媽媽不相信地問著溫婉。溫婉立即明確跟喬繡娘表示,自己不想離開繡房。

    喬繡娘聽了高興極了,想去主子身邊伺候的人大有所在。溫婉自己表示不去,而且名義上又是喬繡娘的徒弟,就算琥珀現在是姨娘了,也是不能強制把人帶走的。溫婉不願意去,自然就不用去了,跟那媽媽說兩句,那媽媽疑惑地看著溫婉。

    溫婉看那媽媽詫異的樣子,點了點頭,表示自己不想去。只想好好學刺繡,將來做一繡娘。府裡的丫鬟都爭著往主子身邊湊,不缺了這麼一個丫鬟。溫婉不同意,自然是沒問題了。有的是人選。

    等回到住處,發現姍姍的床鋪空了,非常奇怪。

    「你做什麼不去琥珀身邊當二等丫鬟?」蓮子很奇怪地問著。溫婉奇怪地看著她,搖了搖頭,做了幾個動作,表示自己很喜歡刺繡,不想離開繡房。

    「看著你畏畏縮縮,膽小怕事的,卻是個聰明的。姨娘哪裡是那麼好當的,而且,正常來說琥珀最多也就一通房丫頭,等生了兒子才能當姨娘。這會突然就升為了姨娘,不知道是禍是福,你不湊上去,是對的。也就姍姍那沒眼色的,以為這樣,她也能上位,咳。那些夫人少奶奶,哪裡是那麼好相與的。六奶奶說是慈善,可豈是那等好欺負的,希望琥珀明白吧!」蓮子歎息了一聲。

    溫婉筆畫了幾下,很奇怪地問,為什麼她會看中自己。琥珀不是瞧不上她嗎,怎麼會要她過去給她當丫鬟。沒去成,還換成了姍姍。

    「你以為當姨娘,想要誰服侍就要誰服侍,哪裡有這麼好的事。她挑中你,是你沒根基,看著乖巧聽話,溫順柔和,她好好培養,你以後還不是她的心腹,死忠於她。至於姍姍,肯定不是她自己要的。應該是看著你不去,主子就在我們屋子裡另外挑一個人頂替上去的」蓮子看著溫婉不解,非常有耐心地個他分析。

    溫婉問著,怎麼姨娘不是主子嘛!

    「姨娘,對我們來說是主子,對府邸裡的夫人奶奶少爺小姐,也是半個奴才。至於通房,也一樣是奴才,有的還不如那些夫人奶奶身邊得力的丫鬟有體面。」溫婉半知半解,不過努力地吸收這些知識。

    蓮子發現,溫婉是一個很好學的人,對於自己不懂的,通常都會很虛心地求教。她心裡暗暗點頭,這個桃花,看著膽小懦弱,其實也是一個聰明的孩子。轉而想著,要是不聰明,又怎麼能惹得喬繡娘給她出頭。不過想著,在府邸裡能甘願隱藏住自己的聰明,從最基層做起,也是不容易的。心裡多了一番憐惜。把自己知道的盡可能地告訴她,讓她多知道一些,以後就多一份保險。

    溫婉驚異了,沒想到姨娘還不是那麼容易當的。最驚異的是,蓮子看著不聲不語,卻是裡面最通透的一人。之後,就對溫婉和善了很多,有時候還提點兩句。兩人關係漸漸地就好了起來。

    因為有了這事,加上溫婉拿了月錢,又全都孝敬了喬繡娘。而且平常,也幫喬繡娘做一些烙子,幹點私活,賺點外快。喬繡娘對她的態度好了很多,連罵都罵得少了。讓繡房裡的人暗暗稱奇。

    「那孩子,絕對不是個簡單的。」何家娘子看著溫婉一如之前,仍然對喬繡娘很恭敬,很奇怪。何家娘子心裡總覺得不對勁,但是,卻說不上來哪裡不對勁。這話,又不好對別人說,就壓在了心裡。

    溫婉一回屋,就看見蓮子像只烏龜似的趴在床上。額頭一直在冒汗,疼得臉都扭曲了。溫婉嚇了一大,忙上去問著怎麼了。進前一看,那屁股不就腫得高高的。

    「孫少爺從假山上摔下來,摔斷了胳膊。伺候他的丫鬟婆子全都遭殃了。那兩個貼身丫鬟跟近身伺候的丫鬟,都被活活打死,好在我是粗使丫鬟,那日也不是我守在孫少爺身邊當值,加上我表嬸去求的三奶奶。才算是保住了一命,只被打了二十個板子。你放心,下手打得婆子看在我表嬸子的份上,沒用很大力道,養幾天就好了。」蓮子倒是慶幸的。溫婉低著頭,打了個冷顫。盡心地照顧著蓮子。

    「桃花,謝謝你。」蓮子真心實意地道謝著。

    「不用。」溫婉筆畫著。兩人睡覺無聊,溫婉就問著府裡的情況。蓮子知道溫婉在府裡什麼根基都沒有,想要瞭解一些東西都無可厚非。溫婉筆畫什麼,她知道了就說。當然,不能意會也沒理了。溫婉最關注的,自然是平家。但因為不能出格,沒太明顯,卻也知道了一些小的消息。

    沒幾日,繡房也出了一件事。溫婉進了繡房,看見繡房裡悲慼戚的,很納悶。一問才知道,一個姓平的繡娘的女兒,因為衝撞了十小姐,被十小姐讓人活活打死了。

    「哪裡是碧玉衝撞了十小姐,分明就是懷恨上次的事。上次進宮裡,德妃娘娘可是好好的誇讚了九小姐那衣裳漂亮。十小姐恨著這麼好的衣裳不給她,故意找事的。」何家娘子搖頭歎息著。其他人也都低著頭,也就是說,基本上是屬實。

    「說打死人就打死人?牙婆打死人,好歹是他們當了逃奴。這,就為了一件衣裳打死人,也太恐怖了吧」溫婉睜大著眼睛。

    溫婉被這事影響了心情。她很擔心以後會怎麼樣。

    「你怎麼了,回來就悶悶不樂的?」蓮子很奇怪地問著溫婉,溫婉把這事簡單的表述了出來。

    「這有什麼辦法。身為奴婢,是沒有任何權利的。主人要你死,只不過是一句話的事。不過你只要好好當差,應該不會有事的。」蓮子看著溫婉情緒低落,安慰著。

    「奴婢,這麼沒有人權?生死只在那些人一念之間?」溫婉雖然知道,但心裡還是過不了那坎,在那比畫著。

    「奴婢就是奴婢,像我們這樣的,世代是奴婢,子孫後代也得繼續在侯府裡當奴婢。我們家五代都是在侯府裡當差,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而且,三代內要有奴婢的至親,是不可以參加科舉的。就算被隱瞞了,一旦知道,資格是要被刪的。就算保留著,也是被所有人都看不起的。」蓮子眼神也黯然下來。

    在安樂府這裡,一個奴僕的命,跟只螞蟻一樣不值錢。在這內宅,一個不小心,隨便一個有點權勢的人,就能要了她的命。如果她恢復了身份,不說其它,單就她是皇帝的親甥女這一點,就能保證她衣食無憂,性命無俞。就是想要她命的人,也得掂掂量量自己的份量。

    想要禍害她,一個不小心,就會給家族惹來禍亂。溫婉的身體裡,終究是留著當今皇帝的血,算是皇帝老兒的嫡親血脈。不止皇家,還有蘇家,蘇家在前朝,就是錢塘江的名門望族,到今為止,有四百多年的歷史,是朝堂裡最有名望之一的書香門第之家。後輩也是人才倍出。每一代都會有一兩個人出仕途,出仕途的都是才華卓絕之人。

    不過奇怪的是蘇家有一條族規,只要出仕,就必須斷絕與本家的聯繫,本家不會提供任何的幫助,所有的一切,都必須要靠自己。

    父族就不要說了,開國功勳之家。之前也是讀書人家,出了她祖宗這個奇靶,跟著太祖打江山。得了世襲的爵位。

    所以,溫婉不管是從父族、母族、外祖家族,對於世人來說,溫婉是真正的貴族小姐。溫婉理解後,撇嘴,什麼貴族,都淪落到隨便一隻螞蟻都能捏死她的地步。啥玩意都是虛的。

    那個安氏,一定還安排了後著。自己要想恢復身份,找父族,就是找死。只能找母族,而且必須得到母族的辟護,否則,都是虛的。但不管千難萬難,一定得做。可不要過這種提心吊膽的日子。

    溫婉對著外面折射進來的月光,發呆。深宅裡的丫鬟婆子,是很難出門的。就算出門,也都有人看著。這樣,該怎麼去找宗人府呀!難道自己,還真得作一輩子丫鬟。開玩笑,兩個月都不到,她已經深切領悟到在這裡,等級差別有多大,身份是多麼的重要了。

    只是,這個機會,什麼時候才能到來,每天都這麼提心吊膽的。

    好在蓮子的傷很快就好了,好了以後,她表叔就給她置換了一個差事,調到府邸裡叫庭少爺那。說是三爺的嫡長子。

    對這些溫婉也沒在意。他們這屋子裡,因為進出太頻繁,暫時管事媽媽也沒安排進來人。就兩人住著。自從溫婉在蓮子養傷這段時間悉心的照顧,蓮子對溫婉越發的好了,每次回來,總是給她帶些好東西回來給她吃總。溫婉不客氣,樂呵呵地享受著。兩人關係越來越好。...<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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