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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ricyeung1 發表於 2013-2-8 10:23 PM

御流風 -【乾坤聖尊】《全文完》

本帖最後由 劍離 於 2014-12-2 05:55 PM 編輯

【小說書名】:乾坤聖尊

【小說作者】:御流風

【作者簡介】:待補

【其他作品】:《劍傲蒼穹》《流氓聖皇》

【內容簡介】:
        強者,就是能把握住運氣的人,且看一個小小孤兒,以一顆堅毅之心迎逢人生最大之際遇,獲宇內先天至寶乾坤源石、收宇靈獸破滅聖熊。

            憑天賦與努力修悟乾坤大道,用一顆真心開啟破滅聖熊之血脈,玩世不恭的作風下,是堅定不搖的真我之意,為恩為情為義為本心所喜,面對強敵也敢爭鋒。

            踏上廣擴無邊的宇宙,神秘莫測的星域險地、千姿百態的種族、奇特的異類生命、星獸、神獸、凶獸………,在收取六極之力途中一一呈現,弱肉強食是星空不變的規律,乾坤自可掃清一切阻礙,站上宇宙之巔。

【小說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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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ricyeung1 發表於 2013-2-8 10:33 PM

第一集  第一章 ~初得乾坤~

本帖最後由 ericyeung1 於 2013-2-8 11:42 PM 編輯

風和日麗、春暖花開,大道黃土映射出一片淡淡金華,農田水稻片片綠意隨風輕搖,帶起層層碧波蕩漾。

一名年紀不滿十歲,面紅齒白、清秀可愛的小男孩正背著包包,騎著腳踏車馳騁在綠海中的黃土大道上。

天地浩無邊、大道如龍蛇、人影渺似沙,小小身影直朝前去,越過粼粼溪河、小山土坡,經過小城鎮,又是片片蒼茫。

小男孩額頰汗水滴滴滑落,停下休息片刻,小臉蛋充溢堅韌之色,不畏疲累再次坐上車踩踏前進,一日,近百里長路已被他甩在後頭。

直至黃昏時分,他才在一處村莊駐足停留,孤孤單單坐在路邊屋角,喝著水吃著口糧,就地睡了一個夜晚,天亮後繼續朝他心目中的方向進發。

一名成功者需具備的條件很多,擁有一顆堅定心靈無疑是最重要的一項,缺乏堅定不惑之心,即便站至巔峰也可能迷失真性,喪失自我,成就再高也仍是失敗者。

此一男童年紀雖小,心性卻已絕不缺少堅毅,走上這條漫漫長路,沒人逼迫、沒人要求,他只是為了自我追尋而堅持。

這位小男孩正是我們的主角「趙恆」,為了此次旅途,他已準備多年,是的,多年,儘管他如今還不到十歲,但已不是第一次走這條路了。

走第一次時,趙恆年僅三歲,當時不知為何,有股深入內心的吸引力呼喚著他,才三、四歲的他不懂思考太多,就那麼往吸引力的方向走,結果自然不用說,都還沒出城便沒力再走,幸虧被路上的好心人送回去,之後又走丟好幾次,都是那股吸引力害的。

可惜,小傢伙身為孤兒無法多作要求,孤兒院院長有一次帶他走出十幾里,他仍是指著同一方向,院長便將之視作一種古怪的方向感,對他告誡一番後不了了之。

趙恆本也不再理會那莫名吸引力,然而,隨著年齡漸長,他心靈感受到的吸引力卻不減反增,好奇心不禁再次興起。

去年,他踩著小腳踏車又起意前往探尋,騎了三十里路也沒抵達目標,卻隱約感覺距離略有拉近,小小年紀的他已十分聰穎,思量後便轉頭回去,打算備妥物資再來走這條路比較保險。

這一次,趙恆儲備了半個月乾糧,假如依舊不能支持他抵達目標,恐怕就得等成年才能展開千里冒險了。

「嗯~是『小獍山』沒錯,繞左邊近一點。」趙恆在路邊攤開地圖,望向半里外的山頭幾番確認,將地圖按次序整疊放好才再上路。

為了此行,他將這方向數百里內的地圖都找齊了,總共好幾十張,可不能放亂搞混,要知道,有些山裡面不單有猛獸,甚至還有低級魔獸,他一個小小孩自然不能隨便穿越,否則遇上就死定了。

「討厭的山。」繞過小獍山,趙恆擦擦汗水,小臉露出小小鬱悶,不過是座小山崗,繞個彎就要多走一大段路,感覺那股吸引力的來源仍很遠,接下來腳踏車仍有得踩呀!

使勁踩踩踩,倏地,一聲不大的呼嘯從天空掠過,趙恆抬頭眺望,只見一輛飛車疾速遠去,小臉蛋上滿含羨慕之色,喃喃自語道:「要是我也有輛飛車該多好。」

在這「赫煬星」上,見到飛車不僅他會如此感慨,跟他有相同心情的人絕對佔大多數,飛車是普通百姓只可遠觀的大奢侈品。

倒不是說赫煬星文明落後,也不是說赫煬星貧窮,事實上,赫煬星沒乞丐,也沒人會餓死凍死,百姓生病還有免費醫療,絕對和貧窮落後扯不上邊,飛車會稱為奢侈品,完全是星球環境使然。

因為赫煬星的星球磁場極為特殊,所有科技類物品都會受到嚴重干擾,需使用特殊的高級材料與技術方能克服,故而科技產物至少比其他星球的正常品昂貴幾十上百倍。

飛車單價本就較高,再比正常價高個幾十倍,令人髮指的價格,不是大富之家當然消費不起。

日落,日昇,日又落……很快的已歷四個晝夜……

趙恆小身子風塵僕僕,小臉蛋難掩疲色,不過雙眼猶然明亮如星,透射出幾縷蘊含期待的喜意。

經過數百里山水歧路的長途跋涉,那股奇妙的吸引力呼喚已十分接近,今天興許就能明瞭那到底是什麼了。

雄偉高山座落大地之上,峻峰入雲直插天際,青脆碧綠漫漫點綴山體,遠看舒心爽利,近至山前卻是只襯人類渺小,峻坡、荊棘、草叢,具在顯示它隱含的危險。

時至中午,趙恆騎到山腳下,滿臉激動地望著再無道路的前方道:「到了、到了,感覺好近的樣子,肯定就在那邊不遠而已。」

雙手緊握、心跳加速,多年困惑終要揭開神秘面紗,趙恆波動的心情難以按捺,竟是忘卻山林存在的危機,丟下腳踏車拔腿就往草叢裡跑,然後……

「碰……哎呦~好痛。」跑沒幾步,趙恆就被草叢裡的蔓籐給絆了一跤,摔得他五體投地朝山拜,嘴巴還咬了一小口草。

「呸呸呸……」事有利弊,這一摔卻也把他的激動摔掉大半,吐著嘴上草枝,揉揉手掌、手肘爬起來,烏亮的眼珠子左右打量,微皺的小臉蛋煥發一層警惕。

山林中雜草蔓生、地勢跌宕、蜘蛛結網,這種地區對成年人而言都很難長走,況且他還只是一個小孩。

「拜託拜託,千萬要近一點呀!」遲疑一會兒,小趙恆邁步繼續往前走,心底暗自祈禱,否則深入荒山,沒魔獸也會有野獸,不管哪種,他都只有當糧食的份兒。

幸虧老天爺沒有整他的意思,手腳並用、摔倒數次,艱難地前進二百來米,趙恆終於感應到目標已在眼前,一棵大樹下的雜草堆裡。

小傢伙再次忘記危險的可能性,也不想想是否會有蛇蟲鼠蟻,迫不及待蹲下撥開雜草,扒開一堆腐敗潮濕的草枝爛泥,亂攪幾下後摸到一顆比他拳頭稍大的東西。

「找到了……好重,這什麼?石頭?蛋?不對,不是這個……」趙恆吃力地捧起那顆沾滿污泥的白色物體,外型看起來好像是顆蛋,可卻重得離譜,起碼有七、八公斤。

愣了半晌,趙恆感到要找的東西還在更下面,當即粗魯的「砰~」一下將蛋丟到一邊,雙手又往那髒兮兮的泥洞中抓去。

「對了,是這個,就是這個……」

下一刻,趙恆突地渾身一顫,一股莫可名狀的感觸襲遍全身,小手掌從中抓出一顆乒乓球大小的灰色球體,心靈油然萌生明悟,就是這玩意兒多年來一直在冥冥中呼喚他來。

這玩意又是什麼東西呢?趙恆無比疑惑的朝它左右打量,發現灰濛濛的小圓球充滿虛幻感,恍如要分解融化的樣子。

不,不是恍如要分解,而是它真的在分解,它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分化成氣體灰霧,千絲萬縷滲入手掌心裡,難怪會產生虛幻感,因為它是確確實實的在虛化分解。

「啊~」趙恆被它的異狀嚇得不輕,大叫甩手企圖將圓球丟開。

孰料,小圓球還不給他丟,生根般黏在他手掌,毫無離開之意,甚至不給他想法子擺脫的機會,沒兩秒便完全融進他手掌裡,彷彿化作氣體流轉全身,沖刷他體內每一寸筋肉骨血。

怪事還沒停止於此,不等他品味一下強迫上門的詭異感觸,他的視野倏地陷入了一片黑暗,再也看不到東西,感受不到身軀存在,活似身軀被那麼一沖刷就沖沒了,恐慌、驚惶……

正當他懼意初泛,黑暗空間又閃起道道彩光,鮮明霞光漫空旋曳迴流,掃清他內心一切無謂思緒,令他心神空靈無垢,瑩瑩光華奔騰幻化,構畫出玄奧莫測的符文軌跡,飛舞排列烙印虛空。

「乾坤開渾沌宇宙,乾為天,乃宇宙之上方,屬陽;坤為地,乃宇宙之下方,屬陰,宇內蘊六象、歸五行……」

趙恆完全不認識符文,然而,甫一見符文落位,靈識卻立時清晰明瞭其意,彷彿有人為他作出解釋,又彷彿他早已認識,玄之又玄,難以言喻。

一段段信息無可抗拒地深深注入腦海,顯示它的名、凝結它的意、灌輸它的法,符文形態映照玄妙大道,似萬千變化在其中,亦似純粹的文字註解。

趙恆迅即明瞭一切始末,原來,這黑暗空間就是自己的意識海,灰色小球則叫「乾坤源石」,內蘊先天法訣「乾坤道」,唯有身具「乾坤聖體」之人方可修煉,而自己正是乾坤聖體,所以才會在距乾坤源石一定距離時產生感應。

有點小鬱悶的是,自己並未完全獲得乾坤源石承認,乾坤道如今只在意識海中烙印修煉真元的築基功法,後續部份則在築基完成後才會顯現,此時連招式、戰技也沒有,甚至連它是什麼等級的功法都沒標明。

殊不知,它不是沒標明等級,而是趙恆根本不曉得它等級代表的意義,先天法訣乃宇宙法則所衍生,怎麼可能出現世人規列出的等級。

不過就算不知道,趙恆現在也是夠樂的了,赫煬星修煉之道盛行、人人崇尚力量,基本的修煉知識幾乎人盡皆知,縱使年齡尚幼,他也萬分明瞭此部功法的特殊。

「聽說一些人具有特殊體質,修煉普通武學沒什麼用,必需修煉符合身體屬性的功法才能發揮威力,比起普通武者強大很多,沒想到我也成了其中一員,而且還是直接在我腦子裡教,肯定很厲害,不,不是很厲害,一定是非常非常厲害,呵呵……」

身為孤兒的趙恆從來不敢奢望能習得高深功法,如今意外得到這樣一部神奇的功法,簡直就是給百輛飛車都不換的重寶,小傢伙焉能不樂。

傳承告一段落,趙恆意識回歸本體,小臉不自覺浮起傻笑,一時竟未回過神。

半晌,他才發覺周遭一片綠意,傻傻自語道:「咦~怎麼回來了,啊~對了,教完當然就回來了。」

隨後,趙恆瞥見那顆超重,像蛋的東西,心想也是顆怪蛋,遂起意將它帶回。

「哎呦!」沒想到這一撿怪事又生,重蛋竟變得輕若無物,害得錯估蛋重的小傢伙差點後仰摔倒。

「怎麼變這麼輕?咦~這感覺好怪?」趙恆納悶尋思間,忽覺怪蛋隱隱有股吸力,細細感受才發現,席捲全身的乾坤源石之氣逐漸在胸中凝結,怪蛋似乎正在吸收乾坤源石散溢的氣息,還若有似無的傳遞出一股親近意念,古怪之極。

趙恆疑惑地晃著小腦袋道:「難道這是一顆魔獸蛋?可魔獸蛋會有這種情況嗎?算了,管他的,帶回去再說。」

這小子神經真夠大條的,呃~小孩嘛,是有神經大條的權利。

能吸收的吸了、能拿的也拿了,小趙恆再無遲疑地跑出去,死命踩著腳踏車往回程飛馳,趕到最近的一處村莊,爭分奪秒找個沒人來往的角落,開始嘗試修煉乾坤道。

若非怕在山裡練,會跑出野獸把自己這小身板兒叼走,他獲得乾坤道的那一刻就想直接練了。

乾坤道暫時可以分作兩個部份,開頭是對乾坤道的總訣詮釋,只不過意境太深奧,小趙恆完全不懂,暫放一邊。

後頭部份的築基練真元倒是還算簡單,烙印於意識海的玄妙符文如同具有生命,靈性通神自成詳盡引導,趙恆只需按照步驟冥思納氣便可,基本上不可能會練岔。

這條修煉道路已等於一步步豎立好指標,每一步該直走、該拐彎都有指示,走的慢不是罪,但走錯路就只能怪自己太白癡了。

初次練功自然不會出現啥驚天動地的場景,沉靜枯寂的修煉中,趙恆嘴角不知不覺揚起一抹微笑,成了。

只過半小時,趙恆丹田油然凝聚一股淡薄氣息,如絲絲雲霧在氣海緩慢旋繞,小小氣流規律地在經脈裡運行周天循環。

神異的是,當他凝神聚氣修煉之際,胸中乾坤源石亦緩緩自行旋轉起來,納天地之玄力轉化乾坤之氣融入其中,將他煉氣速度往上推了一個台階,只是他本人對此變化一無所覺。

「呼~成功了?這樣就成功了?」收功後,趙恆長長吐了口氣,內心仍不太敢相信。

聽人家說,初次修煉絕非如此容易就能感受到氣機的,十天半個月才練出氣感很正常,甚至一兩個月也所在多有。

趙恆吸口氣稍待一會兒,仰頭看看已暗的天色,再次潛心感知腹內丹田之氣,他才真正確認自己練成氣感,大喜之下只當所謂的乾坤聖體練乾坤道就這麼簡單,翻出吃食飽餐一頓準備睡覺。

只是,這一夜他激動得睡不著覺,時不時傻呵呵的笑兩聲,躺在地上數了一夜星星。

不知是否練了乾坤道的原因,趙恆雖然一夜未眠,精神卻比任何時候都好,天一亮,又精氣蓬勃騎車上路。


數日後,趙恆回到孤兒院,開始展開全新的生活,上學,基本知識不能放棄,其他的卻已沒多少心情學了。

小傢伙的生活重心全轉移至修煉,常一個人躲起來修煉乾坤道凝煉真元,乾坤道目前沒有戰技,也必需找些基礎招式練,這倒是很容易,隨便一家書店都有。

乾坤聖體匹配乾坤道,雖然完全不曉得這體質與功法有何特點,趙恆依舊自信能在修煉之路出人頭地,第一次修煉就形成氣感,單憑此就讓他毫不懷疑自己的天份。

至於那顆奇怪的蛋,因為它的特殊,趙恆怕放在房裡會被人拿走,故而將它隨身攜帶,反正它也不大,搞笑的是,他獨處時老喜歡把它緊貼肌膚捂熱,好像這樣做就能把蛋孵化。


時光如白駒過隙,一晃眼穿越了兩個月,趙恆的轉變令一些小同伴感到奇怪,不過也沒太過訝異,他已經快要年滿十歲,十歲的孩童就能獲得學院教授基本功法,有意修煉的人提前自我訓練很正常。

只是,趙恆孵蛋孵上癮了,修煉之餘必將白蛋貼胸置放,因為隨著時日漸過,蛋中原本傳遞出的似有若無親近感竟漸轉清晰,讓他直當自己孵蛋有成,萌生一股莫名期盼,愈孵愈高興。

怪蛋亦是很給面子,不僅傳給他的親近感已無比濃厚,近幾天居然還會不時微微震動,好像裡頭的生命正焦急搖擺,想掙脫禁錮看看外面的世界。

今日,趙恆煉氣完畢正想要孵蛋,霍地發覺蛋內震盪突兀加遽,給人一種即將破殼而出的態勢。

「生了、生了,要生了。」趙恆緊張的左顧右盼,確定不會被發現,還不太放心的躲到旮旯,雙手捧著雪白怪蛋,眼巴巴的盯著它,臉上流露出滿含期待、好奇與緊張的神情。

「啵~」在趙恆緊張的注視中,它終於猛地一震發出清脆破殼聲,露出了個小破口。

緊接著,一隻小小白色爪子自蛋內穿出,牠的力氣竟然不小,直接一抓就將蛋殼撕開大洞,比趙恆拳頭略小的胖胖身子慢慢爬出來。

「嗚嗚……」小傢伙眼睛緊閉,很可愛的用小手掌揉揉眼睛,眼瞼慢慢掀起一條細縫,稍稍適應陽光後完全睜開,眼珠子滴溜溜盯著趙恆,似很開心的發出陣陣稚嫩叫聲,張開肉乎乎的雙臂抱住趙恆大拇指,小舌頭直往拇指上舔,也不曉得是不是把趙恆當成媽媽了。

趙恆雖然已有預想,此時見牠孵化還是忍不住一陣驚訝,這小傢伙外型竟十分接近貓熊,不是剛出生的貓熊,而是如同成年的貓熊,只是體型超小號。

不過,牠跟貓熊也非完全一樣,貓熊四肢是黑色的,這隻小傢伙卻是渾身雪白,只有兩個眼眶是黑色,胖胖的小身子,烏溜溜的眼珠子亮晶晶,看起來一臉無辜的呆呆模樣超可愛。

「真的是魔獸。」卵生卻又不是鳥類,趙恆完全當牠是魔獸了,至於是什麼魔獸還得查查。

現在有個大問題,魔獸孵是孵出來了,接下來該怎麼辦?

趙恆可沒有契約魔獸的本領,把牠養大會不會野性難馴?魔獸絕非從小養起就能馴服的。

難道要將牠放生?看著小傢伙可愛模樣,趙恆哪裡能夠捨得,很快就下了決定。

「這小傢伙從蛋裡就透出一種與我親暱的意念,現在又與我這麼親,或許長大也會這麼乖呢!管他的,先養再說,長大露出野性再放牠走吧!」

真沒見識,魔獸也敢亂養,呃~他是小孩,沒見識也是正常,呵呵~

「嗯~先給你取個名子,瞧你在蛋裡沒東西吃都能長得這樣胖嘟嘟,叫胖胖好還是嘟嘟好呢,那……就叫你嘟嘟好不好?」

聽到他的聲音,小傢伙抬頭看看他,茫茫然的繼續抱著他的拇指,無辜可愛的小臉靠在上面,瞇起眼睛好像快睡著了。

「不說話就是贊成囉,嘟嘟好乖。」趙恆愈看牠是愈喜歡,自說自的替牠定下名字,溫柔地把牠放到一個小盒子裡置入口袋,興致勃勃去圖書館查牠是什麼魔獸。

只可惜,找了半天也沒找到跟嘟嘟長得一樣的魔獸,時間不能太浪費,乾脆就不找了,反正知不知道都一樣。


原本趙恆還有點小擔心,不曉得嘟嘟吃什麼,嘗試後的結果卻是令他喜出望外,這小傢伙毫不挑食,什麼都能吃,米飯蔬菜牠都吃,肉和水果也吃,實在太好養活了。

嘟嘟帶給他的喜悅其實才剛開始,經過幾天的迷糊嗜睡,嘟嘟的精神愈來愈好,好動起來便逐漸展現出牠的聰慧。

小傢伙起先搞不清楚狀況,總是喜歡從趙恆口袋裡探頭亂看,被壓回去幾次後,牠便明白趙恆在藏著牠,不能讓別人看到,從此牠就不曾在人前有過露頭的舉動。

一個月後,嘟嘟已能夠聽懂人類語言,可以理解趙恆大部份的話,乖的不得了。

三個月後,牠更是能夠跟趙恆比手畫腳表達自己的意思,靈慧程度委實令人咋舌,只是太聰明反而有點小問題,就是牠會耍脾氣了,不高興還會甩頭不理趙恆。

有件事最值得高興,嘟嘟並未因自身靈智的長成而與趙恆有所疏遠,相反的,日夜相伴讓他們情感愈趨親密,每次小嘟嘟鬧脾氣都是因為趙恆練功練得忘記陪牠玩,牠就會以彼之道還之彼身,你不理我,那我也不理你,嗯~是跑到你面前不理你,趙恆不好好哄牠都不行。

以嘟嘟不遜於人的智力靈性來看,牠的魔獸野性將來是否復甦根本沒有差別,趙恆絕不相信嘟嘟會傷害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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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ricyeung1 發表於 2013-2-8 11:11 PM

第二章 ~千巒魔森~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小趙恆已然成長為帥氣青年,十九歲的他身形精瘦,高約一米七五,步伐輕快行走至山郊平坦處,一如既往的開始修煉乾坤道,已長至比巴掌稍大的嘟嘟則在旁乖巧守護。

趙恆體內真元一動,頓化洶湧激流,恍如無盡江河之水流轉周身,以其年齡將真元修煉至如斯雄厚地步,簡直驚世駭俗之極。

心無雜念運轉真元,空靈的意識海逐漸浮現起兩道異芒,異芒愈變愈大,一升一降各佔天地之方,接著中央顯現六道光華流轉演化,看似雜亂無序,可又隱約透露出某種大道玄奧。

隨著意識海二大六小的異芒流轉不定,趙恆運行周身的真元竟也漸起變化,分成八個部份微微顫動,還各泛色彩輝華,與意識海的八股光芒遙相呼應,詭異情形令人難解。

趙恆對真元變化視若無睹,整副心神落於意識海的八道光華,體悟其中變化之玄奧,他知道真元的異常並不會損及身體,早習慣了,一股真元分幻八色光彩,只有第一次差點把他嚇死而已。

良久,趙恆收功回神,淡淡嘆了口氣道:「還是不懂,乾天、坤地、震雷、離火、艮山、兌澤、坎水、巽風,乾坤道以名看或以總訣推斷,都該以乾坤為主六象為輔,從意識演化看,乾天坤地之力遠大於六象,依然是乾坤為主六象為輔,可怎麼就是控制不了呢,連點頭緒都摸不著,唉……」

真是苦惱呀!

自修煉乾坤道後一年,趙恆意識海就會在入定中顯化乾坤之象,無奈多年來始終琢磨不透箇中玄奧,實在叫人愁煞。

結合多年來對修煉的瞭解與乾坤演化,他唯一能大概認定的是乾坤演化應該屬於某種法則,但也僅是大概,法則那種至高層次離他太遙遠,而他又領悟不了乾坤演化的玄奧。

之所以會把那種演化猜成法則,主因是法則在傳說中太神秘。

世人只知法則厲害玄奇,偏又沒人說得出怎麼個厲害法,神秘對神秘,剛好配成一對兒。

「唔唔……」嘟嘟小爪子指著他點呀點,模樣逗趣可愛。

趙恆卻是沒好氣的撇撇嘴,他知道小傢伙的意思是,「因為你太笨了,所以才摸不著頭緒」。

幾年都想不通,趙恆也算習以為常了,轉念就暫時將之拋諸腦後,躍至空地練習基礎招式。

咦~他這一練起招式卻是奇怪,打出的力量勁道弱到不行,跟他體內那股浩大真元一比,簡直渺小得微不足道。

這個……體內真元雄厚是美好的,體外能用力量是殘酷的,趙恆不是怕破壞環境故意壓制力量,實在是他所能發揮的力量就這樣而已。

至於體內的澎湃真元,它們就像意識海中顯現的八道光芒,看起來雜亂無章地糾纏不清,除了修煉時會很聽話的運轉乾坤道,其他時候根本不聽趙恆這主人的指揮,趙恆能運用的力量只不過是它們糾纏中散溢出來的小小一絲。

趙恆不清楚那一絲是多少,以多年來的感覺判斷,八成沒千分之一那麼少,但肯定連五百分之一都不到,悲哀到不行。

從意識海的景象聯繫氣海內的乾坤之力,他幾能肯定,要想運使乾坤真元,一定要悟透意識海乾坤光華的奧秘。

這也是趙恆又氣又苦又愁的原因,明明擁有一身強大至極的力量,偏偏它不讓你用,只是施捨般給你一滴滴的力量,任誰都高興不起來。

唯有一點能苦中作樂,他一滴滴功力已有四級初期的強度,單靠自己修煉,不借助丹藥外物,十九歲能達到四級的人已屬萬中無一的出眾資質了。

趁著趙恆練拳,嘟嘟小身子一溜煙地跑向山區,牠要去找找有無獵物,找到就抓回去賣錢,這是他們多年來的一貫模式,趙恆練招時沒牠的事,牠覺得無聊就會進山消磨時間。

別看牠身體沒長大多少,可愛得完全像隻寵物獸,實際上牠比起趙恆都還厲害,已具備五級的力量了。

不過,嘟嘟也有個煩惱,牠不曉得該怎麼提升力量,牠兩歲時身體開始長大,力量莫名暴升至五級,然後直到現在,牠的力量只是能更加流暢自然的運用,卻沒有一絲增長。

這一人一獸對自身力量都是很……鬱悶呀!

星際間對修煉者等級區分是,一至六級為普通戰士,七至十級為「天戰者」,再上就是強者四大境界,「星士」、「星宗」、「神人」、「神帝」,每一境界又分上位、中位、下位。

天戰者又稱先天,能馭氣騰空飛行,為萬中無一之高手。星士全稱則為星空戰士,能憑肉身在外太空生存,堪稱一聲強者,至於更高境界的星宗,在大多數星球已屬於最強的存在,甚至有些星球上位星士就已是最強了。

自星士起,每提升一個境界,壽元都會大幅增長,星士能活千歲,星宗萬歲,神人更能活到十萬歲,實力強到能把星際戰艦當玩具砸,最厲害的戰艦也只不過勉強能在上位神人面前自保。

當然,神人的強大與其修煉難度完全成正比,簡直是令人絕望的遙不可及,平均十幾二十顆星球才會有一個神人存在,而且還只是下位神人,上位神人則是超過百名下位神人才會出一名。

赫煬星之所以不受外星侵略,在方圓上千光年擁超然地位,主因就是赫煬星有一位神人坐鎮,而且還是曾誅殺過不只一個神人的神人強者。

夕陽將落,趙恆輕車熟路於回家路上賣掉嘟嘟捉到的戰利品,買些熱食回家和嘟嘟一同享用。

吃完後,他未如往常在休息後繼續練乾坤道,而是把椅子放在窗邊,抱著嘟嘟坐在椅上眺望遠空星辰,一夜無話就這麼靜靜過去。


清晨,趙恆依然靜靜坐著,直至中午才站起身來,自語感嘆道:「今天要告別了,或許這是最好的結局吧!」

趙恆囫圇啃個麵包,出門前往城市裡一處園林廣場,隨意找個樹蔭下的石椅落坐。

嘟嘟從他背後的硬殼包裡探出腦袋,伸出小爪子在他脖頸左撓撓右撓撓,希望逗他開心。

「頑皮的小傢伙……」趙恆失笑反手揉揉牠毛茸茸的腦袋道:「沒事,等等吧!」

「嗚咕。」嘟嘟低沉的應喝一聲,眨眨眼縮回去舒服的躺平睡覺,身體小就是有這好處,硬殼包等於牠的小房子。

接下來,附近陸續出現不少人,其中一些人看到趙恆便過來打打招呼,有一人顯然與他交情不錯,沒說話,就那麼拍拍他肩膀,好像帶點安慰的意思。

趙恆揚手一揮笑道:「幹嘛,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跟她本來就不可能有結果,這樣是最好的了,呵呵~你們這麼多人來,是來送行還是來看太空飛艇呀!」

「當然是送行,同學這麼久,要走了,怎麼能不來送送!」一人義正詞嚴道。

一人嘻笑道:「順便也看看飛艇嘛,我長這麼大還沒親眼看過飛艇呢!」

「哈哈……」

眾人嘻笑談聊中度過近一小時,一艘小型太空飛艇才自天空降下,說是小型也已是長達二十幾米,看起來頗為壯觀。

「哇~好大。」土包子們發出一聲聲驚嘆。

接著又有人喊了聲道:「來了。」

順著喊話者目光看去,三輛飛車正由遠及近,速度逐漸放慢,其中一輛直接朝趙恆他們這邊駛來。

飛車輕巧的停於諸人前方,一名清純秀美的女子緩緩下車,其側伴隨一位身姿英偉、氣質高貴的男子。

諸人一時間都不敢先開口,前面的貴公子氣質溫和,尊貴氣度卻令人自慚形穢,身份地位更讓諸人唯有仰望,無形中帶給他們極大的心理壓力。

女子眼眸升起濛濛水霧,流露絲絲離愁傷感,強作歡顏道:「各位,我要走了,你們以後要好好保重,尤其是保重好頭腦喔,別以後我回來,你們全把我給忘了。」

「佳琦,妳也要保重,有機會要回來看我們,嗚嗚……」

女孩子多愁善感,一個跟她要好的女子說著說著就哭了起來,然後感染了旁邊幾個女伴,全哭成一團。

男人們則盡說些保重之類話語,當然,絕不敢像女孩們那般上前又抱又拉,陳佳琦皆是輕聲回應。

最後,她淚滿盈眶的美眸停留在趙恆身上,哽咽地主動道:「趙恆,你保重,小心一點,有時候別太逞強了。」

「我知道,妳也珍重,祝妳幸福,後會有期。」趙恆直視著她鄭重道。

陳佳琦是他第一個喜歡的女孩,在場眾人幾乎全都知道,他就是她的護花使者。不過,大家也都知道,他們只是要好的朋友,卻從不是男女朋友。

一年多前,趙恆在學院裡初次認識陳佳琦,喜歡上她的清純柔雅,為她不再當曠課大王,為她多次出手教訓登徒子,男的剛強、女的柔弱,很多同學都覺得他們簡直是天生一對。

陳佳琦對他也甚有好感,可是,當她感受到趙恆的心意,隨著相處日久更加瞭解趙恆之後,她清靈的芳心卻察覺二人並不適合。

某一天,陳佳琦委婉的跟趙恆提起一個人,一個性喜冒險的強者,她說自己若是跟那人在一起,她一定會整天為他擔心受怕,精神絕對承受不住的。

趙恆性格堅毅、跳脫、不羈,自從小有本事後就老愛往森林裡跑,打打獵、冒冒險,他的脾性注定他不會是個安份守己之人。

陳佳琦性子卻太柔弱,柔弱到很難承受心理壓力,嫁人也需嫁給相對安全的職業者,讓她不用為了丈夫安危擔憂,否則精神的不安感都可能讓她香消玉殞。

自那之後,趙恆沉寂了一整天,明白自己與陳佳琦的性子確實萬難結合,她的柔弱讓她只適合安定的生活,自己不能給她平穩的生活,硬要追求她,或許雙方都會留下遺憾。

可是趙恆想通歸想通,內心仍難徹底放下,不能當戀人、夫妻,二人仍能當朋友,他不能給她安穩,卻衷心希望她能獲得幸福,於是趙恆就成了陳佳琦單純的護花使者,誰想追求陳佳琦都可以,但誰敢亂來就得先過他這關。

直至如今伴在她旁邊的「司徒沅豐」來赫煬星遊玩,對陳佳琦一見鍾情,為了追她而逗留赫煬星兩個月,趙恆才算卸下護花使者一職。

司徒沅豐出身「角仲星」商業世家,風度翩翩、平易近人,因為陳佳琦的關係,他對趙恆也做過一些調查,驚訝之餘對趙恆竟是大生好感,還跑到趙恆面前表示他對陳佳琦一片真心,說以前是趙恆保護她,以後他會將她照顧得更好。

趙恆對他的觀感頗佳,覺得他確實對陳佳琦極為愛憐,雖然擔心陳佳琦嫁入豪門被欺負,可他亦知世事難以盡如人意,就算嫁給普通人,難道真能肯定對方不虧待她嗎?既然他給自己的印象很好,當然沒有故意詆毀他的道理。

坦白講,司徒沅豐能在兩個月內向陳佳琦求婚成功,跟趙恆對陳佳琦說他這人不錯也有不小的關係。

聽到趙恆對陳佳琦的祝福,自下車後一直沒有說話,面帶溫和微笑的司徒沅豐開口道:「你放心,我會給佳琦一生幸福的,以後有機會來角仲星,記得找我們,讓我一盡地主之誼。」

「好的,有機會的話。」趙恆笑道。

道別結束,飛艇接入車輛後揚起一片塵煙,直升入空,前往太空港回歸星艦。

趙恆仰首眺望,幾分落寞、惆悵、茫然、釋懷,種種情緒輪迴閃爍,五味雜陳、百感交集,默默看著諸人陸續離去。

良久,他臉上綻放一縷笑容,敞開心懷,昂首闊步而去,如他來時所言,這或許是最好的結局了。

「佳琦已有了好歸宿,我也能放心追求我的目標了。」趙恆目光放遠如視千萬里,語帶期待道:「千巒城,我來了。」

說著,他大步走向學院,學院已無法教給他什麼,只是為了就近保護陳佳琦,他才始終未離學院,如今羈絆既去,他毫不遲疑去辦了退學,帶上隨身之物啟程前往遠在二千多里外的千巒城。


千巒城是位於「千巒魔森」主出入口外的城池,千巒魔森則是由連綿山巒組成的廣闊森林,因千巒之中魔獸無數而得名,面積超過二百萬平方公里,是赫煬星八大魔獸孕育區之一,是無數修煉者冒險試煉的地方,也是盛產奇花靈草的寶地。

歷練不急於一時,趙恆行走速度並不算快,旅遊般邊走邊賞風景,途中路過一處溫泉,還悠哉悠哉和嘟嘟玩耍一天,泡泡溫泉再吃吃喝喝,吃喝完再泡溫泉,實在享受極了。

多日後,趙恆總算一路玩到了千巒城,隨性在城內逛上一遍,初步觀察體會千巒城的格局。

千巒魔森幅員遼闊,外圍小聚集區其實也不少,千巒城只算較大的彙集點,整個城市面積並不大,不過人員卻是很密集,完全以修煉者與商家為主要族群,商業區便集中在入城處的兩三條街上。

放眼一路望去,人來人往多是各形各色的修煉者,無數僅在書上看過的奇石異草、各類低級魔獸在路上時有所見,尋常百姓連走在這樣的街上都沒半分底氣。

「真不愧是冒險之城,不到此地真不知道修煉者的多,還好看起來以低級修煉者居多,不然我都沒膽子待在這兒了。」趙恆走完一遭不禁暗自咋舌,強者為尊、弱者如蟻,實力高強的人若多點,他還真怕會莫名其妙就被打死了。

「嗚啊~」嘟嘟從背包裡露出小眼睛打量周遭,一直在包裡又搖又跳,似有幾分跟趙恆相同的感慨,但更多的是興奮之情,牠覺得新奇的東西好多,應該會比以前好玩。

趙恆自忖會在千巒城待上不短的時間,大略逛過後開始尋找居所,暫時租間房子,買房?他也想呀,只是全部財產也買不起。

千巒城流動人口眾多,找出租房比預想中容易,趙恆才到住宅區找沒多久就租到一間滿意的房子,接著去購買明日所需的裝備,歷險的場所今非昔比,原先冒險行裝的質量已經不夠,還得提升提升才成。


翌日一早,趙恆穿上全副叢林冒險皮裝,左小臂箍著一面長型六角小臂盾、腰後斜掛一把三尺鋼刀,朝氣蓬勃走入千巒魔森。

第一次進「傳說中」的魔獸出產區,他也難免懷抱很高的期待與興奮感。

早晨出發的冒險者不在少數,路上可見一群群人分別選定方向前進。

不過別人起碼是三五成群的隊伍,只有趙恆是獨自一人,也只有他看起來最為稚嫩,一臉興奮樣讓人一看就知道是個雛。

旁邊一群人經過身邊之際,一名年輕人好奇的打量他道:「小兄弟,你就一個人?」

「對呀!」趙恆側首笑語回答,悄悄比照對方與自己的裝備,衡量是否有缺些什麼必需品。

年輕人聞言眉頭一皺,搖頭告誡道:「小兄弟,千巒魔森的魔獸可不是好相與的,誰不是組隊好相互照應,夜晚也需有人守夜才安全,你一個人亂闖太危險了,聽我一勸,回去找些實力相近的人組隊再來。」

趙恆禮貌的頷首致謝道:「多謝大哥提醒,我其實是第一次到千巒魔森來,對環境還不瞭解,所以先在外圍走走看看,天色暗了就會回去,不會隨便往裡面闖的。」

「哦~這樣就好,小兄弟自己小心了。」對方揮揮手,一群人加快步伐遠去,他們都是早有目標地區,不像趙恆這小菜鳥還處於試探階段。

趙恆面露微笑繼續往前,心情格外愉悅,雖然對方的提醒並無用處,但遇到好心人總是比遇到惡徒令人高興。

然而,也不知是幸運還是不幸,趙恆這一路還真如他剛才所說的話,只是先看看,走了半天連一隻稍具實力的一級魔獸都沒見著,零級魔獸倒是一大堆。

什麼叫零級魔獸?就是能發魔法卻沒啥殺傷力的魔獸,普通獵人都能輕易捕獲。

千巒魔森外圍這點也很出名,超級多的零級魔獸「氣泡兔」,外型跟尋常兔子沒兩樣,會吐出氣泡攻擊敵人,不過氣泡殺傷力很低,被打到只會痛而已,是一般獵人與獸類的最佳獵物。

只是氣泡兔繁殖力驚人,一對氣泡兔能年產幼兔四十隻以上,半歲大就能交配生殖,所以天敵再多仍是隨處可見,甚至有人戲稱千巒魔森外圍是氣泡兔森林。

始終遇不到像樣點的魔獸,趙恆忍不住嘀嘀咕咕罵道:「怪了,氣泡兔、氣泡兔,全部是氣泡兔,難不成外圍的魔獸全被獵殺精光了?氣泡兔大反擊把牠們吃光光?豈有此理。」

忽地,他臉色一喜看向側面,那兒正傳出陣陣草枝磨擦聲,正唸叨著就如願出現嗎?

須臾,趙恆喜色一沉轉悶,那邊卻是走出幾個人來,只好苦笑著搖搖頭繼續走,未曾注意到,對方當中有一人見到他時神情微變,瞪著他的背影泛生絲絲怨恨。

「到底是為什麼沒魔獸,還是說我剛好沒碰到?如果是這樣,那我運氣也太厲害囉?」趙恆又走了近一小時,依舊未見獵物,心中好笑的胡思亂想。

上天弄人,很快的,他覺得好笑的可能性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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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ricyeung1 發表於 2013-2-8 11:22 PM

第二章 ~千巒魔森~

一隻巨大的狼形魔獸從前方數十米的草叢中探出頭來,接著,又一隻跟著出現,綠油油的目光透露濃濃兇殘意味直視趙恆,牠們身長幾近三米,比普通狼獸大了好幾倍。

趙恆半天沒見魔獸,驀然見著後愣了一下下,一隻魔狼身子微沉,正欲撲擊而出,他腦子乍轉反應過來,「哇」地一叫轉身拔腿狂奔道:「靠~魔狼,我真的是錯過其他魔獸沒遇著啦!」

魔狼乃三級巔峰魔獸,實力還比普通同級人類稍高,二比一,一般四級初期戰士跟牠們硬碰,恐怕都難以保住性命。

趙恆記得剛才走過一處樹密多灌木的地方,魔狼身軀巨大,將牠們引至灌木叢中,牠們的攻擊力肯定會受到影響,屆時再戰會容易很多,這是戰略性撤退,不是逃跑。

嘟嘟感受到情況有異,憨憨地探出小腦袋,見到魔狼還高興的朝牠們揮揮小肉掌,「嗚吼嗚吼」的叫著。

「嗷嗚……」

「嗚啊……」

魔狼受挑釁發出暴怒厲吼,嘟嘟很有節奏的回應兩聲,渾然不當回事。牠才不將對方放在眼裡,只是趙恆幾年前早有交待,他需要實戰磨礪經驗與意志,要嘟嘟除非見他有性命之危,否則就別出手,甚至連提醒都不用。

趙恆沒閒心理會嘟嘟在幹嘛,撒開腳丫子飛躍疾行。

可魔狼奔行速度比他還快一線,才跑出百餘米,魔狼已追近至十米之內,後腿猛然爆發急蹬狂竄,瞬息撲至趙恆背後三米,攪亂的氣流呼呼吹向他頸子,恍如狼口正在後頭吹氣。

幸好逃跑一方總是較為有利,趙恆不慌不亂,橫移挪避,專挑巨樹橫枝底下、雙樹之間跑,魔狼避之不及抑或不屑繞道,每每強行撞斷粗細枝條,這一來勢必耽擱些許速度,硬是讓他安然無損逃出數百米。

「嘿~到了。」趙恆順利奔至灌木叢前,身影竄入林葉隱沒動向,腰後鋼刀拔持在手,腳底踏上一塊凸出地面的岩石緊急停身,趁魔狼毫不忌憚地慣性衝入灌木叢之際,他亦藉著石頭蹬足彈腿,刀光凌厲無匹地斬向魔狼前腿。

魔狼智慧低下,見趙恆一碰到自己就立刻逃遁,以為是不敢跟牠對抗,只知狂追不放,哪裡曉得趙恆竟狡獪如斯,搞出示敵以弱,猝然反撲這一套,剎那間已避無可避,勉強扭腰偏移騰空的前身,仍逃不過受傷的局面。

不過魔狼也是兇狠,眼見無法盡避凌厲刀鋒,狼首忽地反轉咬向趙恆,躲不過,那我繼續咬你總可以吧!

趙恆冷然輕笑,身形猛然壓低放棄劈斬,猶若行雲似流水,瀟灑閃過狼口利牙,落空的刀勢卻是不收反更疾,破風厲嘯削向魔狼後小腿,那兒才是他真正的目標。

「嗑嚓~」趙恆這一刀使足了力,魔狼腿骨雖硬也扛他不住,俐落的一聲刀砍骨肉斷,半米長的小腿分離飛拋,噴射出片片腥紅血花。

另一隻魔狼稍慢兩分,隨後氣勢洶洶趕到,正好面對斬落同伴一爪的趙恆,驟發厲吼撲身揮出利爪。

趙恆刀式已經使老,連忙側滾,避開第一撲,橫拉鋼刀,再擋魔狼斜掃的爪勢。

「乓~」一聲,趙恆硬是被巨大的力量砸得後退數米,撞斷成片的小灌木,土石枝葉受狼爪掃蕩,更是如泉噴炸、漫天飛射,四周一陣雨打芭蕉般的急劇亂響。

「好大的力氣。」趙恆氣血略微浮動,動作未受影響,化去衝力後飛快側向翻騰,一下低伏鑽草、一下高躍登樹,借助草木干擾魔狼的追擊。

「嗚……」斷肢的魔狼此時才感到傷口劇痛竄上腦門,淒厲地引頸嘶吼,眼睛泛起一片血紅,搖晃著邁出幾步又停下身,死死盯著趙恆,始終保持面對他。

趙恆矯捷地繞了半圈,飛身穿過幾根樹枝,抓住魔狼撞斷樹枝動作不暢的時機,反身一掄鋼刀,劃出半圓輝華直取魔狼。

魔狼兇厲無比,不加避讓,利爪高揚同樣朝趙恆腦袋抓下,真讓牠抓實了,腦袋肯定稀巴爛。

趙恆又不是白癡,當然不會跟牠一刀換一爪,不過也沒有退縮的意思。

只見他意志集中,目凝神聚,將魔狼的動作盡納眼底,身形斜搖乍偏,僅留一抹殘影,竟以毫釐之差閃過爪勢。

緊接其後,趙恆跺腳頓身,重蹬側移,利刀隨身偏移轉動,迅如電光自魔狼另一爪下閃過,狠狠在牠肩部斬開一道口子,溜溜地帶出滴滴血珠,一擊得手沒有絲毫放鬆,順勢旋刀回拉再斬牠後腿。

魔狼及時蹬躍避過後腿之劫,扭腰回轉又面向他,感到肩臂火辣辣的疼痛,暴出一聲淒厲怒吼,沒有半分滯延,瘋狂揮爪撲出。

詎料,趙恆又故技重施,身晃形動影飄移,巧妙與牠的爪勢交錯而過,刀光連番閃爍,在牠前臂、側腹又斬破血痕。

魔狼接連受創,目光怒芒愈趨濃郁,暴躁地抖著喉頭發出滾滾低吼,這人類太狡猾了,好像正面的攻擊每次都瞬間產生偏差,害自己老打不到人。

斷了一截小腿的那隻魔狼見同伴受挫,頓時厲吼,強行疾奔而至,雖然牠戰力大不如前,雙獸會合卻也威脅大增,生生將趙恆迫退。

「好極了!魔狼的靈活度,比我預料的還差一點。」趙恆退開後不怒反喜,沒有戰技增幅招式威力,他仍有敏銳的眼力與神經反應,魔狼這方面顯然差他許多。

他的打法說穿了也沒什麼,就是近距離交手時微妙偏移,以毫釐之差變招閃身出擊,你打不到我,我打得到你,這便贏定了。

只是這種技巧說起來簡單,真能做到的人卻寥寥無幾,必需做到膽大、心細、身疾、手穩、招準。

否則一見對方攻擊臨身就緊張,閃都來不及了還怎麼尋隙攻敵,身體招式不夠敏捷快速、穩定精準,思緒動了身未動,那簡直跟找死沒兩樣。

兩隻魔狼暫緩了口氣,一邊警戒一邊舔舐傷口,斷足魔狼的傷口竟極快止住血,邁動三足行走的速度一步步增加,適應能力可真不是普通強悍,不一會兒就又緊盯趙恆發動攻勢。

「就讓我看看能達到什麼程度吧!」趙恆見狀不再避讓,渾身透發一股犀利氣勢,二獸完好他還忌憚幾分,如今一獸腿瘸,他很有信心解決牠們,身動若疾風,一刀劈向跑在前頭的魔狼。

魔狼亦非只會蠻衝,立馬躍向旁邊欲配合同伴形成夾擊,可惜,牠快,趙恆反應更快。

就在牠避開之際,趙恆速度不減,轉攻斷足魔狼,身影在斷足魔狼眼前急偏左乍回右,魔狼受傷影響眼力,赫然被他騙移重心,再回首已是太遲。

趙恆霎時與牠擦身交錯,刀鋒映光重重刺入牠側腹,橫掃劃出一道長長的破腹傷口,大量鮮血汩汩溢流。

後頭魔狼見狀暴然怒吼,不遺餘力騰衝飛竄救援,大張的嘴巴霍現淡藍光芒,咻咻咻咻~吐出四道冰箭射向趙恆。

魔狼以力量為主,冰箭威力不算太大,而且也發不了太多次,已屬最後手段,可惜,任牠使盡渾身解數也難挽同伴之危。

趙恆聽聞背後破風銳鳴,回眸一瞥,就勢前傾翻滾,刀勢卻仍未離目標,颼飀一斬,斷去魔狼另一隻後小腿。

「啊嗚……」魔狼雙後足盡斷,悽慘地摔倒,觸及傷口,不由自主發出痛苦嚎叫,這一摔更讓牠側腹半米多長的傷口血流加遽,若不急救,怕是撐不了多久了。

「嗯~」趙恆翻滾著避開魔狼追擊,眉頭微皺輕發悶哼,敵狼畢竟也非易與之輩,他閃躲間沒能盡避四冰箭,左後肩被刺中一枝,開了個小洞,沒幾秒就染出一塊血紅,不過相對於魔狼傷勢,他這傷也算超值了。

趙恆警惕著既悲且怒的魔狼,順手從口袋抓起一把止血藥粉按上傷口。

止血藥散放於口袋,受傷時能順手降低血流量,是冒險者的基本常識,誰要是把藥裝得嚴實,還得等戰後才能敷藥,那一定是超級菜鳥。

「吼~」僅受輕傷的魔狼見及同伴慘狀,渾身毛髮倒豎,兇焰高漲,狂吼著噬向趙恆。

倒地的魔狼生命力逐漸流逝,一雙眼睛卻瞪得老大,渾身散發濃濃血腥煞氣,牠已活不了多久,但只要抓住機會,牠仍有能力發出捨命一擊。

趙恆飛退穿梭林間遠離殘狼,冰箭威力雖不如狼爪利牙,戰時受到襲擊卻也不會好受,還是拉開距離再戰為妙。

「嗷嗚嗚……」魔狼暴怒無方、眼赤如血,厲聲長嘯發足急追,帶起狂風呼嘯在草木叢中追出百多米。

甫一追近,牠就是張口五道冰箭射出,被閃開,毫不停歇又射三道,渾身狼毛怒揚如刺,撲身抓向已達攻擊距離內的趙恆。

趙恆迴身劈掃擋掉冰箭,身形微動巧閃魔狼爪勢,刀如虹飛橫削魔狼。

孰料,魔狼竟是突兀地橫甩巨軀,不理鋼刀鋒芒,前半身直接迎上刀勢,身軀側面頓添新創,可牠身體也如小山衝擊,硬將趙恆整個人撞飛出去。

「嗚~發狂了?」趙恆被撞之際適時轉身以肩相抗,這一下仍是被撞得肩臂疼痛、氣血微蕩,摔得後滾兩圈才勉強站起,看到魔狼嚎叫著繼續蠻橫衝來,心底不由發苦。

如果達到五級能氣勁外放,對手發狂毫無章法的橫衝直撞,大多時候只會更易對付,四級以下遇到這情況卻得反過來,大多時候會更讓人頭疼,這就是所謂的亂拳打死老戰士。

像魔狼,本來趙恆以閃帶攻並不難殺傷對方,現在對方卻不管自己是否會被砍傷,趙恆在哪兒牠就撞到哪兒,趙恆速度無法盡避對方巨軀,傷到牠的同時也難免承受兇猛撞擊。

魔狼無視刀鋒,狂厲嘶吼不停,步步緊逼不捨,一撲、二抓、三咬、四撞、五壓,攻勢急驟不經思考,徹徹底底的十攻零守,巨軀如山般將一切擋路樹木摧折殆盡,塵揚葉飄蔽人視線亂人心。

戰已亂,嗥叫聲迴空激盪,擾得人心發毛,魔狼身上傷口一道道增多,才兩三分鐘,牠傷口已超出十五道,渾身浴血、氣喘吁吁,模樣卻是愈添兇獰氣勢。

趙恆亦未能全身而退,尤其愈戰塵愈揚,才四級的他目力大受干擾,左臂、左大腿各受一爪,傷口雖然不深,卻也狼狽不堪,心生感嘆:「難怪人說瘋子不好惹,這隻瘋狼還真是死也要咬我一口肉呀!」

「媽的,你以為只有你會拚命呀!」趙恆火氣也上來了,叱吒一聲,迎著魔狼衝上去。

「砰~」趙恆小身子比不過對方力量,一硬碰就被牠給撲倒,被巨力壓得胸口一悶,氣窒難吐。

然而,他卻趁勢用左小臂的臂盾抵住狼爪,強壓著它拐向另一爪,張手抓住那隻爪子再藉此擋住狼口,險之又險地頂住對方噬殺,整張臉幾乎與狼牙相觸碰,右手傾盡全力將鋼刀刺進牠喉嚨裡。

「噗~」一下,鮮血如泉自牠喉頭噴灑而出,將身下的趙恆噴得全身一片腥血。

「咕嗚嚕……」魔狼終究只將趙恆左小臂與自己的爪子一起咬進嘴裡,被小臂盾卡住無法一口咬碎,抖出陣陣古怪聲響。

「呼~」趙恆大大鬆了口氣,推開牠失力壓下來的巨軀。

很累,體力消耗不輕,倒是真氣沒耗弱半分,他乾坤真元太過雄厚,反正始終溢出那麼一點給他用,以他的消耗能力,回復力快上何止百倍,絕不愁真元耗盡。

雖然很累,趙恆看著狼屍也十分高興,魔狼除了肉,其他部位都有不低的價值,獲得這些戰利品,再累都值了。

不過,戰利品再好也得暫放一邊,身上的傷口要先處理,趙恆取出水壺、棉紗清洗起大腿傷口,沒想到一波初平一波又起。

趙恆才清潔到一半,突地,一股寒意自他尾椎竄上腦門,後腦勺莫名閃起電刺般震悚。

「啪~」異感泛生間,趙恆不假思索側趴斜轉身軀。

「咻~」幾於同時,不遠處倏然響起銳利的破風尖鳴,一枝箭影,從他原先頭顱的位置劃過,先後時差不過半秒鐘,耳朵甚至還能感受到箭枝劃過帶起的利風。

「突突……突突……」不由自主的,趙恆心臟劇烈悸動狂跳,使得他整顆心隱隱作痛,連精神都為之翻覆震盪,腦子彷彿有股力量又漲又縮難以抑制,生死一線的衝擊,讓他無法平息心房那份顫慄。

震撼中,趙恆腦海裡空白一片,沒聽到背包傳出鬆了口氣和猛拍小胸脯的聲音。

其實嘟嘟在戰鬥初歇,就發覺有人偷偷摸摸接近,悄悄從背包小洞觀看,早已察覺對方心懷不軌,可牠謹記趙恆指示,完全沒有提醒的舉動,只是暗暗在包包裡蓄力,倘若趙恆沒發現,牠也能及時擋住那枝箭。

要知道,牠可是有五級後期的實力,既然發現對方舉動且已做好準備,瞬間擋開那一箭根本沒難度,只不過牠很替趙恆緊張,不曉得趙恆是否能及時察覺,那股心靈的緊張感讓牠心臟也怦怦亂跳。

「咻~」又是一根疾箭銳嘯破空,霎時將趙恆自驚悸中震回神,思維恢復正常運轉,偏身急閃而過,憤怒滿面望去來箭的方向。

這時候,趙恆想起背後還有個保險,慶幸起自我的訓練,因為有嘟嘟這個保險在,他實力尚弱時就敢肆無忌憚到森林裡闖,刻意體驗重重險境,將危機預感磨礪得無比敏銳,今時情況正是對他努力的最佳回報。

「確實有點本事。」一名人高馬大的戰士殺氣騰騰從林中衝出來,大劍扛在肩上,隨時都有可能揮斬而出。

「哼~」一名斜持長刀的戰士同時疾奔出擊,目露陰毒,重重一哼,這傢伙即是在路上看到趙恆時曾露恨色之人,不過現在趙恆雖然已看到他,依舊沒認出他是阿貓還是阿狗。

趙恆火氣很大,非常大,比被瘋狼亂撞、亂抓還火,莫名其妙遭受暗算,任誰都會怒沖九霄天,可他也沒去質問對方為何偷襲,八成是遇上想劫殺自己戰果的匪類了。

當然,無論因何原由,就算對方是認錯仇人,光憑剛才奪命一箭,他就不會輕饒對方。

趙恆揚刀撥開一枝箭矢,怒火燃殺意,怒目厲瞪大叱道:「別以為我受傷,你們就有機可趁。」

趙恆大腿受傷行動略有不暢,刀式之巧卻不受影響,悍然迎上使用大劍的戰士。

眼見對方斬勢破風,猛烈飆落,趙恆穩重地反手撩刀上格,刀劍相觸瞬間稍微扭了下手腕,頓時借力偏身將大劍卸向旁邊,右足猛蹬轉攻使刀者。

「趙恆死來。」看到他刀疾勢猛地攻來,刀者不驚反喜,暴喝出口,自己雖然才初臻三級,可趙恆有傷在身,化解同伴攻勢之後又毫不停歇面對自己,他就不信趙恆還接得住。

「鏘~」幻想總是美好,刀者一招狂劈,雙刀互撼,只覺兇猛勁力震腕欲碎,金鳴聲中虎口頓遭撕裂,連刀都握不住,「咻~」的成一道弧光震飛出去,驚駭欲絕地順著力量直接後倒翻滾。

這蠢才害怕趙恆追擊,竟是連停一下觀看都不敢,還成蛇形曲線一口氣滾出十多圈,簡直成了馬戲團小丑。

「咦~他怎麼知道我名字,是誰?」趙恆訝異莫名,見對方急速亂滾,一下子也瞧不清楚,轉念間,管他是誰,反正是敵人,正欲邁步追上,趙恆忽覺地面有異,步伐立刻化跨為躍,猛一跺地,飛身跳離原位。

「突突突……」地面霍然暴出十數支土刺,前方已是多出一名魔法師來。

趙恆冷然朝魔法師一瞥,身影乍動迴旋斬向後方襲來的使大劍之人,刀式恍如電閃折向,不與大劍碰撞而直取人臂。

「唰~」對方只見眼前刀光急遽閃沒,尚不及反應,趙恆鋼刀已自他右臂斬落,大劍順著慣性從趙恆身邊飛過去,劍柄上仍自緊握著一截手臂。

「啊~」暴然一聲怒吼震林徹響,不是斷臂者喊叫,而是又一名持刀戰士勃然衝出,赫赫氣勢顯露出其四級中期的功力,比趙恆尚高一籌。

四級戰士,既怒且惱,實在是太過輕敵了,他沒看見百多米外還有一隻魔狼,以為趙恆對付一隻魔狼都傷疲交加,幾個三級戰士、魔法師出馬肯定綽綽有餘,自己只需悠哉的在旁看戲。

未料趙恆戰力會強勁如斯,轉眼間就廢了一人,連援救的時間都不留給他。

弓箭手忙不迭朝趙恆腿部射出箭矢,旨在解圍而非傷敵,他沒有遙控箭矢的能力,就怕箭枝會誤傷同伴。

魔法師急速再施展土刺,道道針石阻隔於趙恆與同伴之間,為同伴爭取時間。

趙恆飛快往後退,衡量對方與自己的戰力,搖頭暗忖:「就是我全盛時都勉強之極,現在勝算更是渺茫,就算獲勝,不死也得去掉半條命,打不得呀!」

看著擋在斷臂者前面的四級戰士,趙恆極富自覺的聳聳肩道:「抱歉了,我八成不是你們的對手。」

「哈哈哈……」對方聞言怒極反笑道:「怎麼,自承不是對手想求饒嗎?好呀,跪下給大爺磕頭,磕到大爺爽了,大爺就留你一條全屍。」

「靠~你氣個屁呀!」趙恆心下不忿暗罵,你怒,我還更怒呢!你們殺人越貨,被砍也是活該的,我好好的卻遭到偷襲,你竟然敢比我更生氣,真是豈有此理!

如果心胸怒氣能夠具現,他眼睛現在肯定已經化作火焰噴出來,呃~還好不能具現,不然眼睛豈不會被自己燒壞囉!

趙恆直視對方戲謔冷笑道:「求饒?希望等一下你還有機會這麼說,嘟嘟。」

「喔吼~」嘟嘟俐落的爬上他肩膀,抬頭挺胸地站直身子,右手臂抬得高高,好像小士兵在點名答有,只是牠胖嘟嘟的模樣,做出這副姿態毫無氣勢,反而洋溢著可愛趣味感。

對方奇怪的看了嘟嘟一眼,陰陰地笑了起來道:「嘿嘿~你想玩雜耍嗎?趁我看失神再偷襲我?嗯~確實是好法子。」

「嘟嘟,這傢伙交給你了。」

「吼~」嘟嘟很可愛地又輕吼一聲,下一瞬,牠躍至地面霎時劃出一線白影,兔起鶻落的殺至四級戰士面前。

「好快,怎麼可能?魔獸?是什麼魔獸?」見牠速度之疾,四級戰士臉色頓變,腦子閃過連串疑問,可惜,現實已無餘暇讓他思考,只來得及擺刀斜架封住嘟嘟來勢。

嘟嘟蹦地撲騰飛擊,一隻肉掌拍向刀身,輕易打偏長刀,衝勢未曾稍減半分,帶起疾行呼嘯,完全不知何謂留情,揮爪直指對方心口,細看更能發現牠小爪子透出微泛白光的凝實銳氣,恍若牠爪子的延伸。

「乓……啊~」嘟嘟一爪正中對方心口,竟是未如意料的透氣入心,反而像是擊中金石,迸發震響。

然而,四級戰士雖頂住穿心之劫,卻是化不掉嘟嘟一擊的巨大衝力,慘叫仰身後飛十米墜地。

不過他也無愧是混跡千巒魔森之人,反應十分敏捷,落地後順勢後翻而起,因為疼痛導致面頰顫抖抽動,目光收縮急尋嘟嘟蹤影。

可惜,嘟嘟速度超越他的反應,一擊未能取他性命,落地間掠影飛梭又至他面前,在他搜尋時飛身一躍抓向他額頭。

四級戰士眼睜睜看著牠撲向臉龐,剛想扭頸卻見牠已近至毫米,頓時魂飛魄散、驚恐滿面。還好,心靈的折磨也就那麼瞬間,接著「啵~」一聲,額穿腦破,人就死翹翹了,什麼感覺也沒有了。

秒殺,對手實力差嘟嘟整整一個等級以上,兼且防備不足、措手不及,不知用什麼擋了第一擊,接著換個地方攻擊,當場斃命倒也不意外。

對方餘人全都傻了,最強的老大竟是被秒殺?

愣了半晌,他們死命眨了眨眼,然後萬分恐懼的確認那並非錯覺,心中徹底喪失鬥志,連老大都這麼輕易被幹掉,他們死戰就等於戰死。

嘟嘟開心的蹦蹦跳跳跑回來,舉著未沾分縷血漬的小肉掌,搖來搖去似炫耀又似撒嬌,對牠而言,殺死一個人和殺死一隻野獸毫無分別。

趙恆眼瞳微微一縮,沒想到嘟嘟會直接殺死對方,這是第一次有人因他而死,心底泛起些許的古怪感受。

不過,當想起對方的作為,他眼中又閃過一道厲色,殺伐決斷,該殺就殺,不該殺的絕不濫殺,沒什麼不對。

趙恆讚揚地摸摸牠的小腦袋,轉頭望向林裡的弓箭手道:「你是要自行出來呢?還是我抓你出來?」

沉寂片刻,弓箭手畏畏怯怯地緩步走了出來。他看得出嘟嘟的速度比自己快得多,逃跑只會死更快而已。

趙恆沒多理會弓箭手,仔細打量那叫出自己名字的刀者,好一會兒後,恍然一指對方道:「我記起來了,你是一年前想對佳琦動手動腳,結果被我教訓一頓的傢伙,沒想到你竟跑到千巒魔森來當盜匪了。」

斷臂人聞言不顧失血虛弱,臉色蒼白的嚷道:「不,我們不是盜匪,我們只是普通冒險者,都是『林承』在路上見到大人您之後,向我們說您壞話,剛才我們聽到聲音過來,也是他要求我們替他報仇,我們一時糊塗受他利用,請大人原諒,請大人饒恕。」

這時候他哪還有原先的殺氣,完全是一副小媳婦的模樣,另二人也是滿臉悔不當初,如果不是他們一出手就是殺招,所做所為盡顯兇性,單看此景,怕是真要讓他們騙過去。

林承「叩~」一下跪下,「啪啪啪」的打起自己臉頰,哭求道:「趙……趙大人饒命,小人再也不敢了,小人一時失心瘋鑄下大錯,求大人大量饒過小人,小人一定從此洗心革面……」

趙恆冷冷不語掃視諸人,最終視線落至林承身上,已然有了決斷道:「你意圖侵擾我朋友,我教訓你是天經地義,而且我也不過是讓你受些皮肉傷,都已過了一年,你再見到我竟然還想置我於死地,你說,你這種人我還能放過你嗎?」

「不……」

林承還待分辯,趙恆卻不再多說,刀劃流光掠向林承脖子,林承慌亂欲擋又豈擋得住他巧妙刀勢,當場再現秒殺光景,頸破刀痕,眼神渙散,軟軟地倒落塵埃。

另三人見狀具是心頭一寒,情不自禁打了個哆嗦,不是他們沒見過死人,他們殺過的人都不知有多少了,他們怕的是趙恆下一刀就會指向他們,至於替同伴報仇,算了吧,他們情誼還沒到那種地步,頂多就是兔死狐悲地感傷一下。

趙恆有些遲疑,他不是殺人狂,初次殺人,連續殺下去感覺並不好,可對方下手狠辣,這麼放過心情也不爽。

饒恕,很多時候反而會被視為軟弱,做起事來更無忌憚,仁慈,很多時候需以雷霆手段襯托。

他想了一下道:「你們聽他慫恿就來殺我,也不會是好東西,不過我不想濫殺,你們自斷一手,我就饒你們一命,死或斷手,自己選擇。」

這還用選嗎?可要斷一隻手又是痛苦,斷臂人看了看自己缺失的手,膽顫心驚問道:「大人,我手臂已經斷了。」

他怕呀,怕趙恆要他再斷一手,運氣稍差的話就走不出千巒魔森了。

趙恆道:「嗯~你可以走了。」

斷臂人登時心花怒放、感激涕零,人有時就是這麼有趣,他已經斷一臂,現在獲准離去反是覺得賺到,另二人最後咬牙斬下自己一手,同樣的結果,感受卻是比他痛苦百倍。

眼看著他們離開,嘟嘟又跑向四級戰士的屍體,粗魯地撕破他衣服,在他胸口解下一面黃銅般的護心鏡,好奇地觀看後拿回去給趙恆。

「咦~竟沒有一絲痕跡。」趙恆接過一看,不禁微露驚色,嘟嘟爪子連鋼板都能洞穿,這面護心鏡卻完好無損,無疑是件高檔貨,價值起碼超過自己所有財產。

那傢伙也不知是怎麼偷搶拐騙才得到,趙恆當然是欣喜笑納,只是要換掉鏡背的絨布與箍帶才能用,都不知沾染強盜多少汙漬了。

趙恆坐下來重新處理傷口,心裡亦是感慨萬分,千巒魔森之行也算得了開門紅,見識到魔獸的危險、情境的莫測,還有來自人類的凶險,以後務必更加謹慎才行,自己的歷練現在才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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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ricyeung1 發表於 2013-2-8 11:32 PM

第四章 ~帶隊冒險~

韶華如駛,轉眼又是五年,千巒城風光如舊,趙恆也依然如舊,全身上下沒有缺少零件,只是功力比之昔日大有精進,已接近六級中期,嘟嘟亦如舊,無奈牠連實力都如舊,小傢伙鬱悶不已。

春季到來,魔武學院畢業了一批學生,畢業生前往各地磨練所學,千巒魔森做為知名冒險之地,今年一如既往迎來不少挑戰者。

「又是一批年輕的戰士勇敢邁向挑戰,不錯、很不錯,長江後浪推前浪呀!」趙恆望著路上在這幾天由各地而來的年輕人,故作老態摸摸根本沒鬍子的下巴道。

嘟嘟悠哉的坐於他肩膀,隨著趙恆實力增漲,遭遇的魔獸也愈厲害,自兩年前開始,每次對敵他們都是併肩子上,久而久之牠已不再進背包了。

旁邊一名年約四十的年輕人好笑地拍他一下道:「小趙,你的年紀是能比他們大多少?甚至還比部分新人小,是在扮什麼老派呀!」

赫煬星人基本壽命一百五十歲以上,五十歲內都是年輕人。

趙恆笑道:「嘿嘿~李哥你這就錯了,我就算年紀不大,可我在這裡混了五年,怎麼說也算是前輩,感慨一下不行喔!」

李哥聽了這話卻是不勝唏噓,搖搖頭道:「是呀,都過五年了,想當年我也算你前輩,看你一個人進森林還告誡你一番,現在我反而被你甩在後頭了,確實是長江後浪推前浪呀!」

「哈~李哥你又錯了,江水滔滔,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入海任遨遊,後浪愈湧,前浪就離大海愈近,更向無際遼闊前進呀!」趙恆搖頭晃腦滿是不以為然。

李哥莞爾一笑道:「喔~原來你是在感慨你離遼闊大海更近呀!」

趙恆揮手彈指道:「答對了,沒獎。」

「對了。」李哥忽然想起件事道:「昨天下午有幾個人發任務找人帶他們進千巒魔森歷練,出價十紫金幣,正好適合你。」

赫煬星一家四口一月正常花費約二百元,五十元以下的小金額用紙鈔,大金額是一枚赤金幣等於一百元、一枚紫金幣等於一千元,赤金、紫金除制式幣狀外,還有條狀以重量計,它們亦屬於星際通用貨幣,在各星球都能直接以重量計價。

趙恆眉一挑道:「他們應該有些要求吧,不然有經驗的人多的是,這任務早被搶走了。」

李哥點頭道:「嗯~他們還要找幾種魔獸,全在四級高階以上,實力不夠的人帶幾個雛兒去那些地方,跟找死有啥兩樣,實力夠的又有自己的團隊要帶,哪肯為十紫金幣浪費時間。」

「他們敢找五級魔獸,實力應該也不錯才對。」趙恆若有所思道。

李哥不屑道:「一群世家子弟,看來也是在魔武學院剛畢業,二十來歲而已,大概有四級、五級的樣子,還不是靠丹藥吃上去的。」

「哈哈~別酸了啦!」趙恆拍拍他肩膀道:「就算是世家子弟,沒天賦也不可能在二十來歲達到五級呀,你沒聽說那些勢力的後代,十五歲至少能達三級,小半數還能到四級,可是若沒天賦,四級初期也就到頭了,珍貴的四級丹藥,他們也是捨不得揮霍在沒資質的後代身上。」

「哼~能有多好,我也不差呀,只是我沒他們的家世……」李哥不服的連珠砲批評,好一陣子才轉口道:「算了,不提這些,先到傭兵公會看有沒有人接這任務如何?」

趙恆欣然同意,帶菜鳥進千巒魔森雖會拖累狩獵效率,但仍是能有所收穫,還有一筆佣金拿,他確實有些興趣。

到傭兵公會,李哥所說的任務果然還無人接取,對方留言中午見面,距今尚有三小時,趙恆自然不會傻傻在這等,登記後就和李哥一起出去找樂子。


中午時分,發佈任務的人很準時的在傭兵公會等待,只是當公會人員向他們引介趙恆,他們神情均是有些古怪,眼中帶著審視,朝他上下打量。

誰叫趙恆年齡不大,還帶著完全就像可愛寵物的嘟嘟,無論是誰,第一眼看到他,都不會認為他有多高的實力。

公會人員也明白他們的疑慮,旋即解釋道:「各位可別看趙先生這麼年輕,趙先生向來獨行於千巒魔森之中,一年內獵取的五級魔獸不在少數,乃是我們千巒城有數的年輕高手,以諸位公子、小姐的要求,趙先生絕對能在千巒魔森,最大程度的保證你們不陷險地。」

對方諸人聞言皆是眼睛一亮,他們雖是初來,卻也很清楚千巒城的格局,這兒只是千巒魔森外圍冒險者聚集地,七級以上冒險者在裡面另有聚集點,千巒城內的天戰者不多,而且也不屑來帶他們歷練,能獨力獵殺五級魔獸的冒險者確實是他們最好的選擇了。

「啊~原來如此,趙先生,真是抱歉,你看起來實在太過年輕,在這年紀能達到我們的要求,只能用天才中的天才來形容,我們沒想到居然有幸遇到,失禮之處還請見諒……」

對方充份表現出訝異的情緒,將先前的懷疑全推向是趙恆太天才,實話實說的讚美示歉讓人很受用,接著稍作寒暄,為趙恆介紹他們一行六人。

開口的為首者叫「劉禹盛」,另外五人分別是「林賢化」、「林雅韻」、「楊秀玲」、「王哲」、「吳群」,其中林賢化、林雅韻是對兄妹。

四男二女外貌、儀態皆十分出眾,顯見受過良好的貴族教育,在與趙恆交談應對時也都很客氣。

這世界以實力說話,趙恆實力並不算高強,可卻有潛力,世家子弟外出歷練,目的正是增長經驗、擴展人脈,有機會結交天才型修煉者,他們自然會把身段放得更柔軟。

只是在禮貌的表象下,他們仍偶爾會不經意地流露出內在傲氣,這也是大多豪門子弟的通病,內心覺得高人一等,偏偏還要在言行舉止中展現涵養,所以常常會讓人覺得虛偽,不過這樣也算不錯啦,要是表現出骨子裡的傲慢,那只會更叫人討厭。

接下來雙方協商起僱傭時間與獲利分配,很順利的將僱傭關係敲定,趙恆隨之帶領六人去購買必需準備的物品。


隔天早晨,趙恆領著這群興奮的小菜鳥啟程,一群人趾高氣昂的殺進千巒魔森。

雖然六個菜鳥實力不弱,劉禹盛、林賢化是五級,另四人也都在四級中期以上,還自稱進行過多次山地叢林的歷練,不過第一天,趙恆就對他們的自稱腹誹不止了。

如果他們真的進過深山冒險,趙恆也能肯定的說一句,那百分之百是有人控管的山林,幾個人連冒險者的基本謹慎都有些不足。

進千巒魔森不久看到一群氣泡兔,楊秀玲彷彿忘記自己並非在尋常森林,嘻笑著就去抓兔子玩。

林雅韻居然還被一朵食蟲花的香氣引誘,伸手採摘反被花瓣「咬」了一口,弄得手指頭沾滿含腐蝕毒素的液體。

當然,初進千巒魔森不會有多麼厲害的東西,以她四級中期的功力,立刻擦掉毒液,擦點藥也就沒啥損害。

最有趣的是,她接著恍然大悟,說在書裡有看過那種食蟲花,只是一時忘記。

趙恆聽到她的話差點暈倒,自己的警覺性如果跟她一樣,恐怕有嘟嘟護著都早沒命了。

為了這幾個缺乏警戒心的菜鳥,趙恆不得不放慢速度諄諄告誡,教導他們一些注意事項,畢竟是要去四、五級魔獸的地盤,以他們的心態直接過去,難免會吃虧。

本來預計第二天就能抵達的地點,在減速的情況下,第三天中午才終於到達。

「趙大哥,你說前面就有『暴犬』是嗎?」楊秀玲甜美的聲音略帶緊張問道。

這段時間下來,趙恆除了對他們的警覺性頗有微詞,其餘方面倒是相處得很融洽,交談起來也更顯隨意,楊秀玲最是活潑熱情,一路上也最愛一驚一乍。

趙恆道:「嗯~從剛才的足跡看來,這一帶應是暴犬的地盤沒錯,隨時都有可能出現。」

王哲一副警戒姿態道:「秀玲,妳是魔法師別走外頭,到大家中間去。」

「嗯嗯~我躲。」楊秀玲抿起小嘴,煞有其事的跑到諸人裡面。

王哲也跟著到她旁邊,擺出保護佳人的姿態。

楊秀玲卻不領情,推了他一把嬌嗔罵道:「你在這裡做什麼啦,林大哥都走得比你外面。」

「哦~」王哲只好幽怨的應了聲靠外一些,起碼不能比林賢化這位魔法師裡面。

趙恆暗暗一笑,這對半情侶有時真的很耍寶,不過趙恆對他們倒是頗有好感,反而最具禮節風度,態度最認真的劉禹盛讓他不太喜歡,總覺得劉禹盛雖是溫和卻不太自然,城府很深的樣子。

「汪~嗚……」沒讓大家等太久,從前面傳來暴犬正在捕獵的吼聲。

「找到了,快點走。」楊秀玲欣喜地小聲呼喚,催促著大家加快腳步跑過去。

他們很快就跑到目的地,看到正欲享用大餐的倒楣暴犬,劉禹盛、林賢化兩個五級暫作旁觀,王哲三人圍上,楊秀玲持杖施魔法,相互配合輕鬆擊斃暴犬。

「不愧是世家子弟有名師指導,配合不錯,招式流暢,串連性也強,只是技巧上不夠精細穩健,而且四打一,連點危險性都沒有,根本稱不上磨練。」趙恆心底下著評語,當然,這種事他不會說出口,收拾起暴犬貴重部位便繼續前行。


趙恆一行人度過了有驚無險的五天,大大長了幾個菜鳥的見識,也遇過數種劉禹盛他們想找的魔獸,只是他們似乎都不太滿意。

趙恆這幾天倒也看出了些端倪,自己在千巒魔森多年的冒險累積不少經驗,世家傳承以千百年計,無疑會有更廣博的知識訣竅,他們明顯是想趁此次歷練試試能否找到寶貝。

當然,他們也明白有知識只是較不會錯過寶物,是否能有收穫仍得靠運氣,所以僅是略見失望,並未流露其他情緒。

「小心!魔獸。」趙恆突然旋身右轉發出輕喝。

行進間的眾人聞聲立凝心神,自從有一次動作太慢險些被魔獸偷襲受傷,他們現在戰鬥意識可比之前強多了。

「吱~」幾於同時,一道灰影猛地竄出草叢,發出尖銳叫聲噬向最近的劉禹盛。

劉禹盛氣度沉穩,未露驚色,寒光閃閃的寶劍一振,射出凌然劍氣,再作斬勢,劍未落、氣先發,真氣經過寶劍微幅增強,僅憑罡氣就逼得對方身形為之滯停,卻是一隻身長半米的鼠形魔獸。

「地搰獸。」眾人迅速認出是何魔獸,不進反退讓劉禹盛自行解決,地搰獸僅是五級墊底的魔獸,劉禹盛一人對付牠足矣。

劉禹盛目光凝聚,發現地搰獸赤紅的眼睛中隱有金絲泛動,心頭大喜過望,斬落的劍氣頓時轉為擴散,氣浪硬將地搰獸打得吱吱亂叫,飛退三米。

地搰獸眼見敵人厲害,而且還不只一個,倒也頗惜小命,順著被打飛的力量,落地轉頭就跑,殊不知自己的作為正合劉禹盛心意。

「追~」劉禹盛輕喝一聲急步追上。

眾人連忙跟著跑起來,但才跑出百米,劉禹盛就懊惱停步左右探尋,唉~把地搰獸追丟囉!

劉禹盛忙不迭詢問隨後追來的趙恆道:「趙兄,你能追蹤到那隻地搰獸嗎?」見趙恆不太在乎,他又接續道:「我見那隻地搰獸有點特殊,想到牠巢穴看看,請趙兄幫幫忙。」

林賢化五人聞言微露喜色,他們曉得劉禹盛大概看出了什麼,不過劉禹盛也無意多言,他對地搰獸的認知全來自書籍記載,適才僅是發覺徵象類似而已,可不敢保證沒錯,要是說出來卻搞錯,那就丟臉囉!

「這樣呀,好,我盡力試試。」趙恆蹲下身查勘四周,地搰獸善於挖地,爪子既粗且利,才剛逃跑的牠必定有跡可尋。

趙恆不一會兒有所發現,尋著細小痕跡跑跑停停,七拐八繞的領著一群人追出老遠,瞧得身後諸人不禁面面相覷,他們完全辨不出哪裡有痕跡可堪追蹤。

「啊~你們看,那是……」再一次劈開密集的灌木穿過去,趙恆持續低頭查探,後面諸人排隊似的跟出來,王哲驚呼出聲。

諸人抬起頭頓也發現他所指的東西,二十米外竟長滿一大片白青相間的植物。

「玉菅枝,天呀,這真的全是玉菅枝。」他們腦海已有猜測,急遽跑到那片植被前,轉眼即確認它們是何物,個個皆把貴族儀態丟到一邊,大呼小叫起來。

玉菅枝乃是簇生藥草,一株分十枝,枝如白玉、粗長如筷,枝上會生細長綠葉,葉無用,枝可煉六級增元丹,一株價值八萬元起跳,趙恆在千巒魔森拚搏五年,運氣算是很不錯了,但也僅找到過兩株跟玉菅枝同級的藥草。

現在玉菅枝竟長了這麼一大片,初步估計少說有上百株,據說,大量玉菅枝生長之地,藥氣聚集還會催生出一棵「玉菅座」,一棵玉菅座的價值甚至超過三百株玉菅枝。

眾人盡是歡喜欲狂,以他們的家世,一株玉菅枝不算什麼,百多株平分後,對他們亦是一筆巨大財富,不僅是金錢,更是能用來換取丹藥,快速提升功力,功力成長,他們在家族裡地位就會更高,地位高了,金錢自然大把大把的來。

劉禹盛先是大喜,下一秒卻又心浮烏雲,飄染一層懊悔不甘的意念,眼神深處隱隱閃現陰鷙。

地搰獸喜食玉菅枝的葉子,只是玉菅枝很稀少,絕大多數地搰獸都不可能有玉菅枝葉吃,追尋地搰獸找玉菅枝也沒用。

劉禹盛正好知道地搰獸吃過玉菅枝葉,一段時間內赤目會產生一縷金絲,故而見地搰獸有異才起意縱獸回巢。

他作夢也想不到,此處竟會有這麼多玉菅枝,早知道,他絕不會要求追蹤地搰獸,玉菅枝和玉菅座本來都該是自己獨享,將這地方的發現回報家族,肯定能得到豐厚獎勵,地位提高,丹藥也不會少,平分後功勞就降低太多了。

趙恆亦是先泛喜意,發現這麼多玉菅枝,簡直是運氣逆天了。

可他隨之便心生警訊,面色陡變,一些魔獸也喜食玉菅枝,唯有地搰獸才只食其葉,這兒能有大量玉菅枝存在,恐怕是有地搰獸守護的原因,而且絕對不會僅僅一隻,否則絕保不住它們。

思及此,趙恆驀地大喝道:「不好,大家先離開這裡。」

諸人聞聲下意識提心戒備望向周圍,奇怪的問道:「怎麼了?」

「這裡或許會存……」

趙恆方欲解釋,突然聽到地底傳出細密聲響,而且四周都有,分明是已被包圍,還講個屁,直接暴起一刀長芒,朝後路大地劈出浩大氣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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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ricyeung1 發表於 2013-2-8 11:36 PM

第五章 ~嘟嘟之死~

「吱吱……」砰然震地炸響,沙石飛濺勁射八方,一隻隻地搰獸從爆裂的土浪中厲叫竄出,其他方向亦是成群地搰獸破土出擊,至少有二十來隻。

可惜,天戰者才能真正發揮罡氣威力,五、六級戰士雖然可發罡氣,威力卻是離體先減一半,然後急遽削弱,四米外差不多就只剩兩成力,否則趙恆刀罡斬落,起碼能重傷幾隻。

更讓眾人驚駭的是地搰獸數量竟還不止於此,緊接著,遠處也傳來聲聲尖銳厲鳴回應這些地搰獸,出去覓食的地搰獸全要被招回來了。

「快走。」趙恆振氣狂喝、盛芒暴斬,夾帶巨力的白色流光交織席捲,一隻地搰獸首當其衝頓被刀芒斷肢破體,臨近的三獸亦皆受創,被衝擊波撞開。

趙恆深吸口氣迴身向後,連環兩刀分劈左右斜角,喝道:「劉禹盛到前面,殺出去!」

「殺~」劉禹盛不敢遲疑,罡氣爆發震開敵獸掠向前頭,領著諸人欲從趙恆打開的破口衝出。

趙恆轉移至中路,耀然光華映射十方,氣波如濤似浪席捲向左,略微延滯那邊地搰獸衝勢,他的人則撲向右邊,大腳踢開一隻、扭身避一隻,刀旋間以罡氣偏引魔獸身形,「唰」的回拉刀勢將牠獸首斬下,招招穩健犀利。

「轟隆隆……」林賢化發動封在法杖內的魔法「烈炎爆」,爆炎轟向側面幾隻地搰獸,大地為之震盪生波。

三隻地搰獸被炸得皮開肉綻,冒著焦味在地上抽搐,顯見不活,另有兩隻只是燒傷,被炸飛後又掙扎站起,淒聲厲叫返回拚命。

「啊~」林雅韻戰鬥意識本算沉穩,可惜未曾經歷生死磨礪,一見地搰獸兇殘猙獰的成群殺出,芳心急遽被恐懼驚駭填滿,四級中期的她實力本遜於地搰獸,哪裡還能容她畏怯徬徨,心慌意亂下未察覺腳下土壤隆動,小腿竟是被一隻從土裡撲出的地搰獸撕下一大塊肉,血流如注噴灑一地。

王哲聞聲扭頭,敏捷反應,立即旋身劈刀斜斬,及時阻擾地搰獸的接續攻擊,但林雅韻仍因腳傷跌坐不起,瞬間大量失血令她視線發黑,幾乎站不起來。

大家見狀臉色均是變得倍加難看,她腳部受傷必然拖累速度,尤其是遠處地搰獸叫聲愈趨逼近,馬上就會加入戰鬥,此消彼長,如何能逃。

劉禹盛正與兩隻地搰獸糾纏,聽聞叫聲趁隙後瞥一眼,心頭陰雲密佈又急又氣,他需分神提防其他地搰獸,對戰不敢用盡全力,只能勉強抗衡兩隻,再等地搰獸增援趕到,他也只有束手待斃。

「該死,怎麼辦,丟下她不管?這麼多地搰獸,如果我一個人……讓他們吸引地搰獸,我絕對能安然離去,不過,他們如能幸運保住性命,我的麻煩就大了。」

「但若他們全死在這裡呢?這裡的玉菅枝就不用分給他們了,玉菅枝原是應該全屬我的,他們竟敢奪取,死不足惜。」劉禹盛心念電轉,自私陰毒的本性抬頭,貪婪迅速吞噬他的內心,他們幾個不是家族世交,只不過是在學院相識結交,擴展自己的人脈,犧牲他們也不心疼。

世族之間,沒有永遠的朋友與敵人,一切以利益為先,他們的家族勢力皆比劉家弱小,將來能帶給他的好處難比此地重利,沒有足夠的利益,他們就沒有利用價值。殺了他們?本來是辦不到的,如今大批地搰獸的出現,不正好成全自己嗎?

「嘟嘟,上!」趙恆看到林雅韻遇險,趕忙抽空將嘟嘟丟向她,好一個活體大暗器。

嘟嘟爪透如實利勁連爪揮抓,被王哲擋住的地搰獸猝不及防,背後被牠的利爪劃出數道深可見骨的傷口,小傢伙得勢不饒獸,身影挪動換是抓住對方後足,將那比自己還大的身體掄起來重重砸向另一獸,硬生生將對方砸得骨斷身癱。

多日來,嘟嘟第一次展現出強悍實力,諸人見此場面皆現訝色,沒想到牠竟有此實力,不過異色也僅一閃而逝,這時候誰也沒閒心思考牠哪來的偌大力量。

趙恆殺式兇悍,凌然回援,將逼近的地搰獸狠狠擊飛,接著腳踏旋步左右飛躍,刀芒忽而聚匯忽而拓展,完全就是救火隊的角色,每一招出手必能迫退數隻地搰獸。

奈何他再厲害也擋不住敵多,畢竟大部份人實力較魔獸為弱,艱難的殺出幾十米路,雖然造就八隻魔獸屍體和多隻傷殘,他們幾個卻也人人帶傷,吳群左手被咬掉兩指,林雅韻更是虛弱疼痛到難以舉步,幾乎是被楊秀玲半拖著走。

「不好。」才剛削減地搰獸數量,趙恆卻見旁邊百米外的小坡掠過一片灰影,至少五隻地搰獸趕來,可牠們還不是最先回來的,在退路上也多出三隻生力軍。

趙恆發起狠來埋身直往前衝,憑恃護身罡氣兇猛撞飛地搰獸,刀鋒迎頭將一獸腦殼砍成兩半,不管不顧利芒再掃,硬是又將一獸攔腰分屍。

同時間,另兩隻地搰獸趁機突破罡氣,兇殘地一抓一咬,在趙恆腿上造成兩處傷口,他回刀欲斬,二獸立刻機靈地躍身退出,重蓄攻勢,不過退路卻也堪堪被趙恆打通。

「衝~全力衝,別怕受傷,我斷後。」趙恆殺開一條路後大吼回轉。

然而,誰也沒能想到,當趙恆欲跑向後面之際,劉禹盛竟突兀轉過半身,凝聚罡芒的一掌兇厲絕倫印向他後背。

「噗~」若在平時,趙恆憑藉敏銳的危機感知,弱一級的人想暗算他自是極難,奈何,此刻他全副心力盡放在地搰獸群上,驚覺背後殺機降臨,再想調轉功力反應卻已太遲,霎時只覺內腑劇痛欲碎,氣血震盪吐出漫天血霧,整個人被打飛出去。

吳群在旁邊受到劉禹盛一掌罡氣餘波影響,不由自主踉蹌一下,本該被攔住的地搰獸登時暢行無阻撲向他大腿,嚇得他連忙揮拳擊下,狠狠打中對方背脊。

地搰獸脊骨受擊墜地,後腿略微抽搐難以起身,然其兇悍態勢卻無寸減,前爪抓地猛扭,竟滾過吳群腳邊,殘厲一口咬碎他半個腳踝。

劉禹盛分力偷襲,自己也被對戰的地搰獸抓了一爪,他早有心理準備,眉頭皺都不皺半分,腳下猛跺拔地飛躍,掠空撲至五米外的大樹上,毫無延滯縱身再出十數米。

身騰半空之時,他火速自口袋掏出一塊碧綠圓盤輸入真氣,激發淡淡青光籠罩周身,落地後速度赫然翻倍,身若青影流星,疾速遠遁。

無怪乎他有信心獨自脫逃,原來是擁有增速型「法器」,雖然低階法器極不穩定,使用期間自己不能攻擊,也不能被攻擊,但只要讓他跑起來不被打中,逃出去的機率確實極大。

法器:具備各類攻防、輔助能力的器煉之物,低階需四級以上修為催動,高階需七級以上修為催動,更強大的則稱「法寶」,等級區分為一星至六星,六星法寶之上就是神器了。

大體上來說,法器只能算是法寶的簡易版,威能平常,局限性大,除了應付一些特殊情況,一般不會有人特別追求法器。

尤其是高階法器,在天戰者眼中,價格與效用完全不成正比,只是「極貴」而非珍貴,它的數量稀少,卻是因為沒人願意為高階法器浪費而少,不像法寶雖然貴得髮指,一堆星士卻傾家蕩產想買一件而不得。

現在誰也沒能再多看劉禹盛背影一眼,甚至連在腦裡咒罵都沒空,大家皆被突如其來的變故亂了手腳,地搰獸趁虛而入突破防線,奪命血牙與利爪更現兇殘。

「吼~」眼見趙恆遭受重創,失力跌向地搰獸群中,地搰獸亢奮猙獰,吱吱叫著朝他伸出利爪,嘟嘟勃然怒吼立捨敵獸,恨不得衝去擊殺劉禹盛,可牠更關切趙恆安危,不得不無視逃走的敗類,白影一閃擋在趙恆前面,左騰右躍抵禦魔獸攻勢,小小身軀盡顯剽悍氣勢。

「嘔噗~」趙恆在牠守護下逃過獸群第一波襲殺,勉強撐起身體,忍不住又吐了口血,臉色無比蒼白慘淡,這還多虧劉禹盛無法全力偷襲,否則,未及提氣防禦的他恐怕已爬不起來。

不過就算沒有喪命,現在他的處境也是萬分不妙,一運真氣便覺五臟六腑猶如針刺,戰力十去其六,再看地搰獸後續部隊趕至,逃生?幾乎沒指望了。

「不…唔喔喔……」

「吳群。」

「啊~」

場中又連傳慘叫厲呼,吳群連番受創,反應僵滯,被一隻覷準時機的地搰獸咬破喉嚨悽慘斃命,隨之楊秀玲被地搰獸撞穿魔法盾,小腿骨慘被咬斷,咬她的地搰獸又被王哲一刀劈飛。

趙恆整體力量速度大幅削減,嘟嘟為了保護他不受傷害,挺身一撲攔截兩隻逼近他身側的地搰獸,面對兩隻敵獸,牠不得不放棄對自己的防禦。

「吼嗚……」嘟嘟悍勇擋去趙恆一劫,卻是以自身安危所換,腹部被地搰獸狠狠咬住。

不過,敵獸再兇也沒牠猛,只見嘟嘟雙爪使勁抓住對方嘴巴,竟是硬將地搰獸上下顎強行撕成兩半,腹部留下粒粒牙洞往外冒血。

還好牠皮毛雖是細柔卻極為強韌,對方沒能直接把皮肉咬下,否則牠小身子哪堪對方幾口噬咬。

「嘟嘟,我不成了,你自己逃走,快點。」近兩年嘟嘟雖是伴他共同應戰,但一直被趙恆保護得很好,每次受點小傷都會讓他心疼,此時見牠為救自己而傷,立即決絕叫喊,自認已逃不了的他只盼嘟嘟能夠活著。

「嗚嗚~」嘟嘟聞言猛搖腦袋,奮不顧身在四周蹦來躍去為趙恆解危。

趙恆勉力揮刀抗獸間瞥牠一眼,不由為之大急,晃身半跌至牠身旁將牠抓住,使足力氣企圖把牠丟出戰場。

可是現在的他根本制不住嘟嘟,嘟嘟往他手指一掰就輕鬆掙開,生氣的吼吼兩聲不再看他,逕自撲向他後面為他禦敵。

「嘟嘟……」對於嘟嘟的堅持,趙恆感動之外卻更難過,牠這是用自己的性命來拖延他死亡的時間呀,趙恆無力阻止,只能赤紅著眼撐下去。

嘟嘟捨生忘死的拚命護衛,重傷的趙恆勉強苟延殘喘,林賢化諸人卻沒有這等待遇,原本個體實力就弱於地搰獸,之前有趙恆擋下大半攻勢,他們尚能稍微反擊,如今失去趙恆援助,他們也就徹底的喪失抗力。

「不~我不要死,我……」獸群獠牙張合欲噬,瘋狂氣息瀰漫四野,林雅韻理智幾近崩潰,歇斯底里尖聲大叫起來,獸群沒有分毫憐憫,一湧而上將她掩沒。

林賢化欲救妹妹,作為魔法師的他反而愈急愈亂,甚至比四級戰士還不如,轉眼步上妹妹後塵,王哲、楊秀玲也沒能多扛幾秒,不一會兒就盡數身殞。

他們的死亡對趙恆同樣是場災難,失去其他吸引地搰獸的標靶,獸群自然全將視線落於他身上。

「啊……噗……」趙恆咬緊牙關生死一搏,直當臟腑損裂的劇痛不存在,全力爆發罡氣衝擊四方,將近身的七、八隻地搰獸全部震飛。

僅僅如此的反擊卻無濟於事,後面群獸毫無畏懼續往前衝,旋即又逼進將他包圍,他自己更因臟腑激盪吐出滿口血沫。

「砰~嗤~乓乓~」地搰獸前仆後繼,嘟嘟在趙恆背後以身相護,連受攻擊的牠無法抵消衝力,一下撞在趙恆背上,牠毫不遲疑跳出揮臂抓擊,打開一隻,又被另一隻咬住甩動。

「嘟嘟。」趙恆感受到背後情況,不管面前獸群急忙轉身,雙目紅絲益發深刻駭人。

那麼幾秒鐘,嘟嘟已渾身染滿牠自己的鮮血,背部一道斜劃滿背的血痕觸目驚心,若非牠皮肉足夠堅韌,怕是已被分屍。

嘟嘟所受攻擊被轉身的趙恆稍作阻攔,一緩過氣就又衝向趙恆後面,躍身打中一獸的同時也以身擋住一獸,砰地又失控撞向趙恆後腰,血液淒迷劃空濺射。

「嘟嘟你快逃呀,別管我,我求你了,走呀!」趙恆再次轉身,嘴巴冒著血泡,語帶哽咽,無視內傷的豁命釋放罡氣,他想死又不敢死,他怕自己死了,嘟嘟只會更加拚命替他報仇。

「不要,我不走,我要殺光牠們,全殺光,你才不會被殺死。」這是嘟嘟唯一念想,血淋淋的散發瘋狂暴虐之氣。

「吼~」反身衝到趙恆背後,眼見新一批地搰獸加入戰場,嘟嘟激越的情緒沸騰至頂點,突然發出充斥無邊殺意的吼聲,聲音不大卻震人心弦,牠感覺到全身力量如江河匯流盡凝雙爪,潛意識的朝著面前獸群揚臂下揮。

剎那間,牠爪子尖端突兀放射出無以計數的細細流光,透明勁力恍若暴風捲刃,颯聲破空籠罩前方,將一片扇形範圍內的空間絞得模糊扭曲。

身處其中的地搰獸動作盡皆猛見頓挫,彷彿時光暫停,連跳躍起來的魔獸也靜止半空,偏偏周遭氣流又劇烈波動,詭異至無以復加。

不到半秒的時間,破空風聲、空間扭曲之景驀地消失,彷彿適才一切只是幻象,緊接著,僵滯的魔獸又動了,爪動,爪子脫體掉落;頭動,頭離首摔落;身動,身分屍傾落。

「啪嗒啪嗒……」物落地聲連串響起,剛剛範圍內的地搰獸竟是全遭無形利勁分屍,牠們沒能有一絲反應就已盡數斃命,恐怖景象令人膽寒。

嘟嘟莫名使出恐怖之招,全身力氣也瞬消一空,提不起勁地差點癱軟趴倒。

就在牠最虛弱的瞬間,一隻未在牠方才攻擊範圍內的地搰獸猛地撲至。

「哧嚓~」被分屍的群獸屍塊開始掉落,那隻還不知同伴遭遇的地搰獸也一爪朝嘟嘟後心抓下,不知是否極招將嘟嘟包括肉體的力量全用盡,本該只能傷牠的一爪竟是如擊朽木,直接一爪透胸而出。

趙恆轉過身來見到這令他魂飛魄散的一幕,驚嚇得連聲音都發不出,手中刀下意識朝那地搰獸爪臂斬落,刀影恍如光閃,精巧的貼著嘟嘟後心將牠爪臂切斷。

「嘟嘟,不要……不要呀!」趙恆彎腰急撈,將嘟嘟抱在懷裡,感受到的卻是牠最後一縷生命氣息消失殆盡,不由得仰天悲吼,渾身罡氣沖天暴起,心臟揪絞猶勝千針刺、萬蟻噬。

「啊~」趙恆滿心唯剩悲痛,看到眼前魔獸後恨意更甚,瘋狂揮刀劃出千百炫芒,無匹氣勢加上半數地搰獸瞬間死去,地搰獸一時心生畏怯,吱吱亂叫退出五米朝他戒備瞪視。

「啊~」獸群暫退,趙恆未追,卻是滿懷痛苦叫得更大聲,是失去嘟嘟的痛,還有心臟莫名的暴烈絞痛,一顆心絞痛欲爆,儼如有人用手搓揉、用刀切割、用錘子將心臟一次又一次砸得稀爛,冷汗涔涔如瀑布甩落。

「嘟嘟……嘟嘟……是我不好,都是我害的……哈哈……」趙恆神志陷入半瘋狂的情境,抱著嘟嘟的手抱得更緊,心臟的痛沒讓他恐懼,反而讓他癲狂長笑。

是失去嘟嘟造成心臟疼痛嗎?還是內傷讓他心臟疼痛?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他心靈的痛比心臟更痛千倍、比肉體更痛萬倍,如果給他選擇,他願意讓痛不斷持續,讓痛苦懲罰自己,讓痛苦告訴他,就是他的無能才會害嘟嘟死去。

「吱吱……」地搰獸們退下後舒口氣,畏懼之意稍褪,兇性又急遽竄浮,吱吱狂叫,群起而攻。

「是你們,都是你們……殺~」群獸叫聲令精神失常的趙恆記起誰是最大元兇,一往無前殺進群獸之中,刀刀如電似濤,幾息間連斃三獸,他自己卻受更多處創傷,畢竟地搰獸被滅了一半也還有十來隻,他就是傷勢盡復也辦不到只傷敵不傷己。

不過儘管受傷,趙恆心臟的痛卻將傷痛完全掩蓋,毫無感覺的肆意爆發罡氣傷敵,只有他身軀肌肉無意識的抽動證明他的痛,只有他口中不斷溢出的血液證明他的傷。

然而,傾盡全力的爆發卻也難以持久,趙恆沒能撐過多久,傷創大量失血令他意識迅速轉為模糊,視野亦已不再清晰,刀芒一招一式連環劈出,罡風席捲形成最後的瘋狂。

不知不覺間,趙恆心臟痛楚悄然消失,但是,在疼痛消褪之際,嘟嘟屍體竟也化灰飛散,一道肉眼看不見的靈光逸入他的心臟,趙恆卻因感覺變得遲鈍而一無所覺,左手依舊死死抱在胸口。

感覺遲鈍了,動作也遲鈍了,趙恆已難對地搰獸造成太大傷害,身上傷口道道增加。

天空一道由遠及近的白色身影似發覺他氣息銳減,當即急提速度趕來,迅若電光降下。

「颼~」一聲似有若無的風聲輕響,九道飄渺流光自天空乍然射落,所有地搰獸頭頂竟是皆穿了個洞,跑的跳的全依著慣性摔出老遠。

趙恆速度不如全盛三成的一刀劈中一獸,恍惚間看到已無地搰獸站立,若有所覺的抬頭一瞧,瞳孔微縮,視線清晰幾分,竟見一名美絕人寰的白衣仙子飄飄而降。

「死了,全死了,呵呵~嘟嘟……你的仇報了。」趙恆最後執念淡消,人也再無支撐之力,身一傾就迎地趴下。

「唉~」絕美女子飛向趙恆,運化柔罡托住他身體輕放,美眸一掃周邊,看到最終被嘟嘟分屍的一片地搰獸屍塊,恐怖血腥之狀害她玉容變色,接著成片玉菅枝落入眼中,再看見幾具人體殘屍,不禁輕發一聲意味複雜的歎息,視線轉回趙恆身上,運發真氣檢查他的傷勢。

「啊~竟傷的這麼重。」這一檢查,女子不禁為他的傷勢大吃一驚,芳心大感不可思議,趙恆不單外傷遍體,五臟六腑亦盡受重創,一般高手重傷如斯怕已沒命,他竟是還保有生機,生命力之強實在令她嘆服。

她卻是沒能查探出趙恆雄厚的乾坤真元,否則就會明白他生命力從哪來,修為愈高命愈硬,這是誰都明白的道理,儘管趙恆的真元不能用,體質也不能和強者比,但真元畢竟確實存在,吊住他一條小命並非難事。

當然,這女子若真探查出趙恆擁有那麼強的元力,她絕對只會更吃驚。

不知是否因為有玉菅枝可作貼補,美麗女子倒也十分大方,竟取出一顆蠟封的丹藥,捏碎外殼給他服下,丹藥入口即化暖流,滲入趙恆臟腑治療其損傷。

要知道,只有七級以上且品級較好的丹藥才會擁有蠟封,可封q鎖藥氣,保千年以上不壞,價值怕是不在十萬元之下。

這也是修煉者最大的缺點,修為愈高體質會愈強,小傷自我恢復很快,算是小小好處,可是一受重創,尋常藥物就較難在強悍體質上發揮效用,必需用上更好的藥物,才能有最佳療效。

好在傷藥是七級以上才珍貴,六級傷藥價格只有七級的十分之一,三級傷藥更是僅需幾十元,否則普通戰士哪用得起呀!

女子接著在地面轟出一個洞,將林賢化等人的屍體埋葬,對近在眼前的大量玉菅枝也不會視若無睹,罡氣運發輕鬆擷取玉菅枝和中央的玉菅座,全數收入儲物手鐲裡,然後用罡氣托起趙恆升往天空,自高處往千巒魔森外圍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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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ricyeung1 發表於 2013-2-8 11:37 PM

第六章 ~頓悟乾坤~

很快的飛出老遠,女子看中一面湖泊,帶著趙恆輕巧落地,罡氣捲起湖水摻進藥粉,為他沖洗傷口再敷藥,不得不說,罡氣不僅戰鬥好用,在很多瑣事上也很好用。

女子將趙恆傷口處理完畢,坐在石上觀賞清澈明湖裡的魚兒嬉游,有時興起,撿起小石子丟向魚兒,驚得魚兒急忙竄向湖底,半晌才又游上湖面,女子見狀便像惡作劇成功,虛掩朱唇輕笑不已,嬌憨姿態若讓別人看到,絕難與之前秒殺成群五級魔獸的高手聯想在一塊兒。

「嘟嘟……」昏迷了數小時,趙恆終於復神甦醒,迷糊醒轉間發現懷中的嘟嘟不見,頓時就嚇得他徹底清醒。

「你醒了,感覺如何?」女子飄然至近前,聲音美若銀鈴輕響道。

趙恆卻是急慌了心,不答反問道:「嘟嘟呢,我……妳有看到嗎?就我抱著,牠大約比我手掌大一些,模樣很像貓熊……」

女子見他神情悲痛失措,對他的失禮毫不見怪,搖了搖頭道:「你當時左臂確實緊緊彎著,好像抱住什麼,可是我沒看到有任何生物,那裡除了地搰獸就只有幾個人的屍體,我就地挖了個坑將他們埋了。」

「怎麼會?我居然連嘟嘟的身體都沒保住,我真沒用。」趙恆失魂落魄的重重拳擊地面,震動傷勢才使他驚醒,憶起自己是被人救下,有恩不能忘,他連忙抬頭看向女子,目中含淚道:「真對不住,還未感謝姑娘救了我,在下趙恆,姑娘救命之恩在下銘感五內。」

趙恆正面望向女子,想到當時恍恍惚惚以為看見仙子,如今一看還真沒看錯,此女委實美得驚心動魄,秀麗長髮烏黑亮麗,眸似剪水、眉若春山,瓊鼻朱脣、玉容無瑕,膚若凝脂透出瑩潤光華,身段婀娜,曼妙天成,定力稍差的人一見她,必然再也移不開視線。

更厲害的是她氣質略帶青澀,顯然年齡如其外貌般極為年輕,能瞬殺一群地搰獸,實力最低也有七、八級,集絕世美貌與絕世天賦於一身,上蒼對她實是厚愛至極。

不過,趙恆這些心思僅自腦海一閃而逝,甚至連一絲驚艷、訝異的漣漪都未蕩起,他的心房早被傷痛所佔據,再也容不下其他情緒。

「無需客氣,我也只是恰逢其會,舉手之勞而已。」女子蠻不在意地輕揚玉手,取出半數玉菅枝道:「這是一半玉菅枝,雖然它們是你發現的,但沒有我也得不到,我取一半和玉菅座應不為過。」

趙恆想都不想的搖頭道:「如非姑娘相救,在下連命都已經沒了,豈有再分玉菅座之理,姑娘請收回去吧!」

女子看著他良久不語,最後也沒再勸他收下,她發覺趙恆對玉菅枝的態度竟是不屑一顧,不,不只是對玉菅枝,就是看著她這個大美女,眼中也沒半點波動,始終蘊含一股深沉至極的悲哀。

「他所說的嘟嘟跟他感情一定非常好。」女子收回玉菅枝,芳心若有所思,知他精神沉浸於悲傷中,可她也無從勸慰起。

如果趙恆是女人,那她還能放開胸懷安慰,但糾纏她的男人實在太多,所以她面對男子向來冷漠以對,此時要她多說什麼,她也說不出口。

想了想,她索性道:「既然如此我就收下了,你也節哀順變,唉~這裡已快離開千巒魔森,你雖然有傷在身,發揮五成實力仍無問題,回城路上不會有危險,我還要前往裡面,就不再多作逗留了,告辭。」

「嗯~告辭,多謝姑娘……等……」趙恆點頭應和,停頓片刻,突地發現自己還沒詢問對方名諱,正想發問卻見她已騰身半空,飄香麗影劃破長空遠去。

女子走後,趙恆茫然地呆了半晌,繼而神情一凜,舉步向外走去,他要到外面辨明方位再回去地搰獸那裡,沒親自去找過,他絕不相信嘟嘟的屍體會不見。

然而,不想還好,一想起嘟嘟,趙恆便是悲從中來,淚水情不自禁潸然流淌,滿腦子都是與嘟嘟相處的情景。

小嘟嘟初生的可愛睡相……小鬧彆扭,抓著他耳朵盪鞦韆……吃飯時愛用大碗,一不小心掉進碗裡的逗趣……無意間把牠忘在一旁,生氣搞自閉還會裝哭……

進山冒險,嘟嘟總在背包裡全心警戒,多少次在千鈞一髮救他一命……嘟嘟去蜂窩掏蜜吃,牠不怕卻也打不了一大群,害他成替罪羊滿山跑……千巒魔森歷練並肩作戰,不離不棄留下多少血汗足跡……

自嘟嘟出生起,他們就不曾分開過,也從沒想過有哪一天會分開,牠就是自己最好的朋友、最親的親人,如今卻已天人永隔……

「嘟嘟,嘟嘟……」心至悲痛極盡,趙恆突地渾身顫抖,瘋狂大叫起來,他竟是感受到嘟嘟的意念,一股帶著安慰之意的感覺。

「幻覺嗎?不,不是,那真的是嘟嘟,嘟嘟在哪裡?……」趙恆自我催眠般的低語著,全神貫注的呼喚著嘟嘟,漸漸的,他竟然真的又感應到嘟嘟的存在,那股感覺赫然是來自於他自己的心臟。

最初一閃而逝的安慰之意不再,牠帶給趙恆的感覺變成了一種親近意念,就如同……牠還在蛋裡時的感覺。

趙恆摀住心口,摸到初來千巒魔森時得到的護心鏡,至今仍無一絲損傷,可他現在只嫌它礙事,翻開衣服使勁一拉扯斷繫帶,雙手摀住心臟屏氣凝神,整個人一動也不動,不知過了多久,他手掌開始不受抑制的顫抖起來,臉上淚水如兩行泉水不斷湧現。

「哈哈哈~嘟嘟沒死、嘟嘟沒死……」淚狂湧、身狂顫,他的神情卻喜得發狂,他感受到了,他心臟裡還有另一股律動,很慢,大概一分鐘一次,會在他心跳時產生疊震,嘟嘟散發的親近意念就是源自律動點。

「嘟嘟、嘟嘟……」趙恆狂笑之際,他又一次感受到心臟內嘟嘟傳出微薄意念,不再是安慰,而是一種高興之念。

怔愣須臾,他終是明白了,嘟嘟雖是重傷而亡,可是並未徹底死去,反倒神奇的跑到自己心臟裡陷入沉睡,潛意識感受到自己的極致悲意,所以自然的安慰起自己,感受到自己的極致狂喜,牠潛意識也跟著高興。

雖然,這只是趙恆的猜測,只是一種可能性,但他不會有第二種猜測,不會認為有第二種可能,他只會全心全意認定嘟嘟在沉眠,總有一天會復活過來。

而且這種可能性也是絕對存在,如傳說中的神獸「鳳凰」便可涅槃重生,即使神獸傳說太遙遠,赫煬星也有一種魔獸「解心蟲」,死亡後會自心臟出現一隻沙粒大的微蟲,能夠鑽入大地深處結繭重生。

嘟嘟的來歷一直是個謎,多年來趙恆都沒找到過跟嘟嘟一樣特點的魔獸,無論具備什麼能力都有可能。

在那一戰最後,牠還神奇的秒殺十幾隻地搰獸,如今更有異象呈現,說牠擁有重生的能力絕非自欺欺人。

「呵呵~不知道嘟嘟要多久才會活過來,一年?十年?還是更久?嗚~這些傷口怎麼愈來愈痛。」趙恆笑嘻嘻的臉蛋很快就變苦了,剛才激動過度,現又心情放鬆,傷勢痛楚便襲上心頭。

「休息休息再說。」趙恆趕忙坐下緩緩氣,把斷掉綁帶的護心鏡塞進衣服裡,倚著樹幹眺望天空白雲,雲朵變幻更是讓他不禁心生感觸,人生如雲變幻莫測。

這趟帶人冒險竟是如此多變,先是找到珍貴藥草,接著冒出一大群魔獸,真是見鬼了,居然會有那麼多地搰獸生活在一起,還有人喪心病狂,連他朋友一起害死,自己險死還生,嘟嘟死去又沒死去。

「人生如雲,呵呵~雲如……乾坤……哈哈~乾坤道呀,怎麼看怎麼莫測……嗯~對呀,人生天地間,莫測;雲存天地間,莫測;獸行天地間,莫測……」

幾番帶著玩笑的莫測下來,趙恆突然福至心靈,若有所悟的閉起眼睛,回想入定時腦海顯化的乾坤之象。

「天地,六象,乾坤開渾沌宇宙,乾為天,乃宇宙之上方,屬陽;坤為地,乃宇宙之下方,屬陰,宇內蘊六象……」

「哈哈~原來如此,天地乾坤衍生六象,難怪每次都是乾坤之象出現,然後才是六象出現,不是乾坤為主六象為輔,而是乾坤為天地,天地再生六象,乾坤道只是乾坤,六象不過如宇宙蘊化萬物生靈,是乾坤蘊化而生,如同這世間萬物變化,就是莫測,莫測所以紊亂。」

「不不不,也不對,萬物雖莫測卻非紊亂,火熱冰冷、餓食渴飲就是規律,所以乾坤道也該如此,否則混亂無紊要我怎麼控制,六象衍化看似紊亂,實則應是亂中有序。」

剎那間,乾坤真元驀然自行運轉周身,趙恆腦海響起一聲巨大轟鳴,將他心神震入意識深處,心神聚形在乾坤演化之境中。

此刻,趙恆完全忘去外界一切,心境再無一絲雜質,身處乾坤之境,以眼觀乾坤演化、以身體會乾坤運轉,靈魂意識清澈澄明,進入一種玄奇無方之妙境,觀看乾坤道象的感悟直線上升。

就在他心神入境之際,胸中乾坤源石透發一層灰芒,乾坤真元籠罩周身,促使他整個人陷入虛空,身化虛影消失原地,可他又是在原地,只是穿梭無盡虛空之夾層,位是原位,空間相異。

混沌虛空因趙恆的到來多出一絲色彩,乾坤源石轉動間將虛空中的元素能量凝聚至趙恆周遭,異光流彩絲絲縷縷被他的身體吸入。

他卻不在單一虛空夾層停駐,或一分鐘或一小時,他又穿入另一夾層,原位能量散去,他新去的虛空又凝能量,持續支援他的修煉汲取,才剛穩定就再次穿梭他處。

有時去到火元素特別濃郁的空間,有時又是水呀土呀、動態靜態的奇異空間,然而一遇到他卻是全一樣,聚起一團能量流光就跑。

幸好趙恆不知道這情況,否則氣都會被氣死,沒事穿來穿去幹什麼,根本是浪費修煉效率,當然,也是沒別人能看到,不然一定罵他神經病。

不知經歷多少時日,趙恆心神所處的乾坤之境已更進一層,乾天在上、坤地在下,乾坤相互呼應,波動著大道法則,六象光華盡受天地牽引流曳,不時幻化成山水風雷火澤,毀滅再生,乾坤重歸渾沌又開新景,一次一次不斷輪迴,一次一次的演變又不盡相同,似規律亦似紊亂。

「空間,乾坤開渾沌宇宙,宇宙就是無垠空間,乾坤道就是修煉空間之道,乾坤生六象,唯有乾坤成,天地六象為一體,乾坤所衍之六象方可隨心驅使。」

趙恆豁然開朗悟通某一環節,心神瞬自意識海脫離回體,乾坤真元盡回丹田,乾坤源石恢復靜止,身體亦從虛空回歸現實。

可他對身體的一切一無所知,眼睛倏地張開,周遭景象纖毫畢露映入眼瞳,頓時氣得一拍大腿:「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我才剛感悟到一點邊邊角角而已!」

忽地,趙恆感到很不對勁的停住嘴,使勁的緊閉眼睛再打開,看著遠處景物似喜似呆。

他的視野和以前完全不同了,寬廣、清晰、明亮、鮮活,一切景物彷彿能隨他心意拉近,數百米外的一粒細沙、陰暗處的一縷蛛絲,在他眼底盡皆一清二楚的呈現。

身體的敏銳度也更提升了,涼風輕輕吹拂在皮膚上,連細微的氣流強弱都能感受分明,微風晃動草葉的微小聲音亦難逃法耳,甚至聽到小蟲子在泥土裡挖掘的聲音。

心念一動,遠方幾隻小螞蟻的影像頓時清楚地呈現在腦海,細微聲響亦化波動傳入腦中,神識,竟是天戰者才能略微運用的神識。

「這……傷全好了?」趙恆很快地感到身體狀況,好,好到不能再好,全身不但再無傷痛,更是充斥滿滿的力量感,捏捏拳,使勁一下打向旁邊大樹。

「砰~」趙恆當場呆滯不動,手臂竟然直接穿進樹幹裡,彷彿不是打樹而是打豆腐,他沒有使用真氣耶!

「怎麼可能?」愣了老半天,趙恆忽有所悟的沉下心神內視,瞬間,他就全明白了,可是,他內心的驚駭卻更甚。

趙恆本已雄厚的乾坤真元竟是暴增十倍以上,一運乾坤道,那磅礡之勢讓已習慣原本強度的他都差點嚇昏。

「天啊,難道我悟通乾坤道一點皮毛就給我增加這些真元,太誇張了吧,但也不對,功力增加幅度頂多十來倍,我的體質增幅起碼超過百倍,不符邏輯呀!」

「對了,我悟通那麼一點點,會不會能運用更多真元?」趙恆忽而大喜,嘗試將真元運使於外,果然不再只能運使溢出來的一點,而是能真正抽調丹田真元。

不過他心底有不太對勁的感覺,運用幅度僅是一分一分提升。

很快的,他就慶幸起自己的謹慎了。

「啊~唔……」

運使到十幾分之一時,體內乾坤真元竟驀地產生紊亂,猛地一震令他渾身氣血亂了一下。

「再試試……啊~」

「再來……又是這樣。」

趙恆幾番嘗試下來終是確定,現在能運用的真元僅約十四、五分之一,因為丹田內乾坤真元分作八道相互糾纏,取出一小部份還能維持平衡,再多就會令它們失去平衡,產生震盪衝擊。

「為什麼呢?以前是不能用,現在能用,卻是沒辦法完美控制,對了,乾坤道依舊只有心法沒招式,我還沒得到承認……」

趙恆內視丹田乾坤真元,緊皺眉頭思考著。

紊亂,所以會失去平衡……

亂中有序……

非亂非序,乾坤所定就是規律……

乾坤、空間……

乾坤六象一體……

融合……


趙恆完全陷入自己的思緒中,日落,一夜沉寂;日出,光照大地;夕日,殘紅映照。

超過一天一夜的時間,靜思不動的趙恆展顏一笑,總算想通了。

他領悟了六象莫測,亂中有序,可是這份領悟並不完整,其實應是莫測非莫測,亂亦非亂。

最重要的是乾坤大道、空間法則,當乾坤通徹,六象自能隨心衍化,乾坤說它是秩序,它就是秩序,何來亂中有序之說。

可惜,自己是最後才悟通乾坤道真諦,心神旋即回歸,導致真元蛻變也如最初的領悟一樣不完整,故而無法調和它們的紊亂,也就沒辦法完美運用。

更確切的說,乾坤真元現在只是分化狀態,並不算真正的乾坤真元,只有悟透乾坤,開天地、融六象,八道分化的真元合而為一,那才是真正的乾坤,方能以乾坤衍化六象。

明悟及此,趙恆腦海浮起乾坤之境所衍化的景象,靜心感應丹田分作八色糾纏的能量,一絲心神驟入丹田,緩緩調整糾纏的八色能量,讓它們能符合乾坤演化之軌跡。

他在動作的剎那就產生一種莫名預感,自己的做法沒錯,心映乾坤演化、力調乾坤真元,這亦是一種領悟乾坤法則的修煉。

或者說,正是它在引導自己更深入的領悟它,當徹底調整完畢,天地六象合乾坤,自己便能真正擁有乾坤道。

只是八色能量糾纏力道太大,趙恆移動它們一分一縷都是萬分艱難,如非他全副心神貫注其中,甚至看不出能量有絲毫位移。

「十年,最多十年,乾坤道將屬於我。」源於心靈之感,趙恆大概的明悟自己需用多久時間調和真元。

當然,那是以現在的速度,調和真元與他對乾坤道的領悟有關,當他愈是調和,領悟愈深,調整真元軌跡的速度也會提升,而且能使用的力量或許也可提高。

不過,乾坤之境的演化似有給出第二方案,毀滅重開天地,它是不是在說,一口氣將真元用盡,真元便會失去糾纏的力量,能讓它們在新生時,直接按照乾坤演化之象組成乾坤真元呢?

趙恆想到這問題時,翻翻白眼立即排除,開玩笑,如今已非從前摸不著頭緒,那時候這樣告訴他,他還有可能賭它一賭,現在卻是只差時間,自己慢慢體悟、慢慢調和,十年內也能達到目標,為了十年去賭命,那不是腦殘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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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ricyeung1 發表於 2013-2-8 11:41 PM

第七章 ~罡氣運用~

「唉~練吧練吧,能用的真元變這麼強,還得好好練習才能適應呢,嘟嘟你說我是不是很苦呀!」趙恆很欠揍地笑臉朝自己胸口抱怨道,其實也沒錯,他現在真的必需好好適應這身力量。

趙恆是個標準的行動派,一想即做,最先當然是練飛,幾乎所有達到飛翔境界的高手都會先滿足飛行的慾望。

趙恆運動真元開始晃悠悠的離地飄起,飛至上百米高度便不再上升,初次飛行有些不敢飛太高。

「這就是飛翔的感覺呀,登高望遠終究是借助外物,跟自己飛行難以相提並論,地,在我的腳下,天,似也不再遙遠了。」

望著懸踏虛空的腳底,雖然高度僅約百米,趙恆心境卻較之登上數千米高峰尤有過之,整顆心自然而然的拓展開來,恍如頂天立地的偉岸巨人。

登高只能看得更遠,凌空翱翔則增添一股實質般的掌握感,不僅眼睛看得遠,心同樣也看得更加遙遠。

趙恆在空中飛繞幾圈,更覺豪氣干雲,直衝九霄,忍不住仰天長嘯,渾身爆出騰騰如焰的罡氣,力量不斷加強,赫然可見氣機透頂而發,聚凝出三朵白氣氤氳,正是星士境界的表徵「三華聚頂」。

不過他的情況比較怪,正常星士除非有特殊的隱匿法門,否則平時頭頂亦會幻出較為薄弱的白華,同級以上之人凝神便能看見,趙恆卻無此特徵,只有運發過半真氣才會顯現氤氳,等於有免費的隱匿法門。

更無恥的是他白華很淡,倘若讓有見識的人見著,肯定會低估他的修為,當然,這也是更高等功法的特性,同境界比普通功法還強,他並非特例,只是他高得特別多而已。

「我現在也算強者了吧,不對,其實以前也是強者,只是比較低調,嗯~是真元它自己要低調,呵呵~」感受浩瀚力量漫空席捲,罡氣排空,蕩出一層層氣波湧向遠方,趙恆臉上傻兮兮的笑著,有股不真實感。

一直以來,此等無匹力量只在修煉心法時才能在體內感受到,一用在外頭就剩個屁,現在終於能從身上釋放出去,趙恆感動得幾乎想哭了。

頓了下,趙恆心底猛地竄起一股驚駭,用不出力量沒感覺,用出來了才想到,十數分之一的真元就達到星士,那全算上或許會是星宗,這樣的力量竟還沒被乾坤道承認,乾坤道究竟能練到什麼境界呢?傳說中的神帝嗎?太令人期待了。

「咦~哈哈……」在天空似玩似練習幾分鐘,趙恆手捂胸口,笑得愈發開懷,嘟嘟的律動變快了,半分鐘就有一次,或許嘟嘟復活的時日不會太久了。

「這護心鏡現在對我大概沒用處了,不知它到底能承受多少力量?」趙恆掏出在衣服裡直晃蕩的護心鏡,用半成力捏它邊邊一下。

「居然沒反應,一成力……二成力……三成力……靠~它到底是什麼做的,怎麼看都像黃銅,居然這麼硬,難道是什麼特殊的寶物?對了……」

連續施力無損,到三成力時趙恆停下了手,撓撓頭想到自己有項掃瞄查探的新能力,轉而釋放神識進入護心鏡裡查探。

神識一觸護心鏡,好像平凡之物頓現不凡之象,它的質地竟能阻隔神識,趙恆不得不加大神識強度才能透入,赫見它內部佈滿神秘節點,有一種空洞枯寂之感,又似乎蘊含某種玄異。

「這玩意兒真怪,會不會是法器、法寶?」趙恆念頭一動,真氣緩緩輸入護心鏡中,一成力一成力加大,它居然一絲不漏的全部吸收,恍如無底洞般還愈吸愈帶勁。

幸虧趙恆功力雄厚無匹足夠它吸,否則星士不敢講,天戰者肯定會被它吸得功盡力散而亡。

趙恆任由它吸,尚有閒心觀視它內部情況,原本空洞的節點伴隨能量灌輸逐漸增亮,一點一點的串連顯化,毫光迸射構築成玄妙法陣圖紋。

直過半小時,它的吸力終於停止,內部法陣呼應著趙恆真氣,鏡面微微顫動,散放暈黃輝華,「啪~」一聲將束縛它的絨布緊箍震成粉碎。

趙恆感受到一種對護心鏡的奇異掌控力,凜然將它朝外一揚,渾厚黃光頓自鏡面投射而出,由小至大急遽擴展,在兩米外聚凝成一面直徑約兩米的厚實圓盾,分明是種防禦形態。

「真的是法寶,發了、發了,趕快讓它認主,嗯~怎麼做呢?」趙恆神識進入鏡內,繞來繞去也搞不懂怎麼做。

這傢伙可真是土包子,法寶認主就是讓法寶只認主人元力,能自動與主人精神達成共鳴,它吸收趙恆的元力與精神印記而復甦,自然是直接認他為主,再天才的人也沒辦法讓它認第二次。

趙恆折騰許久無功只好苦惱退出,結果竟發現與護心鏡有某種感應,心一動,護心鏡立遂其意凌空飛舞,如臂使指,沒一絲滯礙。

他這時才若有所悟,一臉尷尬道:「我早已經讓它認主了嗎?呃~好像是耶,所以才能感受到對它的掌控力……嗯~還有點怪怪的……」

趙恆忽又感到些許些異常,心神更加深入鏡內體會,隱約感受到它傳出一縷缺憾,靈光一閃暗忖道:「它好像還缺了什麼,難不成它只是某件法寶的一部份?或許吧,唉~我對法寶的瞭解太少了,不知那傢伙是從哪裡得到它,不過知道也沒用,它原先能量已耗個精光,天曉得它脫離上一任主人多久,又被拆成多少份,算了,人要知足方能常樂,呵呵~」

趙恆想不通也懶得浪費腦細胞,控制它緊貼心口,準備繼續把它當護心鏡,投射出護盾剛剛好,高興地拍拍胸膛,功力大增又獲法寶,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然而,他在天空又飛了一會兒,心情就又變得不太好,另外也帶上幾分恍然。

涼風習習,樹綴枯黃,趙恆發現如今季節竟然已非春天,而是進入秋天了,自己不過在意識海裡領悟一下下,怎麼就過了半年以上,抑或是好幾年呢?

至少也有半年,嘟嘟這麼長的時間才加快律動,等待復活的時間就不好說了,難怪他心情變差。

「真怪,這麼久的時間,我身上怎麼一點塵土都沒有?」趙恆摸摸臉、摸摸頭,大覺奇怪,太乾淨了,衣服雖然很髒,但全是殺地搰獸時的血漬污穢,看不出有沒有更髒了。

「管他的,先回城看看是什麼年。」趙恆懶得多想,修煉情況暫難追究,自然先選能立刻解決的疑問,聰明吧!

趙恆尚未習慣龐大真元的運用,只能小心的控制好體內能量,不過稍微使點力,仍是超風逐電,身過處僅餘殘影。


才花了一分鐘,趙恆已回到二十公里外的千巒城,這其中還是有一半時間用來辨別方向。

「還好,只過六個多月,不是好幾年,六個月增幅十數倍功力,我也真變態,耶~傳說中的頓悟好像就是這樣,不頓則已,一頓萬里,我莫名其妙頓了六個月,增個十來倍也就說得通了,可是……我在那裡一待六個月,怎麼好像沒人發現?」

趙恆在廣場看到顯示日期時間的機械鐘,鬆了口氣之餘亦大感驚訝,搞不懂自己這六個月是怎麼練的,很玄。

確定了時日,他沒繼續留在城裡,換好衣服買些食物,又往千巒魔森而去,準備好好適應如今的力量,無論身體還是真氣,突然變強太多,力道輕重委實有些控制不住。

所謂磨刀不誤砍柴工,趙恆自然不會一個人傻傻的對空氣練習,而是深入千巒魔森,去找那些只曾聞名的高級魔獸練手,八級、九級的魔獸在他手裡已不堪一擊,剛好用來練習控制力量。

趙恆畢竟有以前的深厚底子在,只是力量突兀變化才拿捏不準,僅花了五天熟悉力量,力道的控制力就已恢復八q九成,不過罡氣運用的細膩度卻是差上不少。

以前罡氣頂多能發出五米遠左右,範圍更是僅有一米多,現在罡氣卻能保持威力打出上百米,區域性籠罩直徑十數米,駕馭起來可沒那麼簡單,還得要能放能收,如臂使指,不多費點時日努力磨練,絕難辦到。

幾日下來,趙恆大肆找魔獸當陪練,卸磨殺驢也積了不少貨,今天他扛起一大袋子就往一個傳聞中的地方飛去。

人在空中看的遠,抵達大略方位後稍作巡視,趙恆遠遠看到一艘小型星際戰艦,高興歡呼道:「耶~找到了,就是那艘……戰艦,嘖嘖~千巒魔森真的有戰艦耶!」

其實那艘戰艦已不是戰艦,而是一個交易場所,因為損壞淘汰,結果被放置在千巒魔森裡,當成高階冒險者的落腳處。

雖然只是小型星際戰艦,它仍擁有三百米的艦長,寬百餘米、高七十米,內部已被清空,可用面積超過十萬平方米,能來到此處的人都是高手,人數不會太多,平常也就開放二層而已。

「不曉得它在太空是什麼感覺,真的好大喔,居然還只是小型,以後一定要到太空港見識其他星艦,有機會買一艘來當城堡。」趙恆降落至戰艦不遠處,好奇的邊欣賞戰艦邊緩步走進艦內,實力高了,也更敢想了。

趙恆如今外貌和之前不太一樣,嘴上多兩撇鬍子,下巴也生了些鬍渣,都是憑功力催生而出,臉上還戴了個有色防風眼鏡,不是早已認識他的人,絕難輕易認出他來。

劉禹盛怎麼說也是個豪門子弟,回去找玉菅枝卻見它們全數一空,也找不到趙恆屍首,不知道他會怎麼搜索自己。

若被他獲悉自己現身,難免會多點麻煩,不如暫先隱藏自己,而且把外表弄成熟一點,在這裡看起來也比較不突兀,年輕的天戰者都是各勢力組織的寶貝,不會隨便單獨一人闖蕩千巒魔森。

「可惜,戰艦的設施都沒了,看起來沒從外面看的感覺。」

戰艦內部倒是跟大型室內賣場相似,讓人有些掃興。

「都是有名的商號,也對,沒實力的商號又怎麼能安然運送貨物。」趙恆摸摸鬍子打量周遭,走向一家收購魔獸的店面,這些商號大概有協調好,收購的物品都不太一樣。

此地存在的歲月已上千年,店家收購的價格都很公道,趙恆也沒跟店家浪費口水,清點完直接收錢,很快就把所有東西賣光,然後進到一家賣書的店裡。

當然,這書店賣的書都不是普通書籍,趙恆直接問道:「老闆,你們有哪些旁門異術的秘笈?」

旁門異術是指沒主心法的低等異術法訣,也就是說大部份修煉者都能練的通用秘法,不過通用歸通用,功力不夠仍是學不了。

基本上,這類法訣都要先天境界才能學,效果遠比不上正統的異術法訣,選修旁門異術的人,通常是為了方便而非對付敵人。

天戰者學旁門異術還得耗費部分心力,所以只會挑三、五樣實用的學,免得耽誤本身修煉,星士學習這類異術則毫不費力,幾乎會把能學的全部學成,沒用也沒壞處。

老闆遞出一本冊子道:「所有異術名稱、註解、價格都寫在裡頭,你看看需要哪種。」

隱身術、木元術、掌幻術、光影術、保鮮術、虛弱術、聞風術、遁地術、困地術、堅化術、水吸術、逝元術、亂神術、石甲術、惑神術、斷息術……

「哇勒~好多。」一翻就是幾百種的旁門異術,趙恆不禁看得眼花撩亂,直到現在才知道,原來旁門異術有這麼多,亂七八糟什麼都有,有些甚至只能用來哄小孩玩。

旁門異術畢竟上不了檯面,價格倒是不算太貴,一本一千元到數萬元不等,說起來它們就和普通學院教的修煉功法差不多,只因沒有普及,練的門檻又高,所以才略有價值,天戰者都不會是窮人,不賺白不賺。

趙恆全部掃視一遍,當下買了隱身術、僵化術、迷心術、虛弱術、封禁術五種,其中只有實用的隱身術較貴,一本三萬,另四種屬於攻擊型秘術,旁門異術用來攻擊,只對比自己弱很多的人有效,可說是毫無用處,所以比較便宜,四本才一萬多塊。

「呵呵~死雜碎劉禹盛,祈禱吧,看我能不能用這些秘法整死你。」趙恆暗樂思忖。

這小子學旁門異術居然是為了整死仇人,真叫人無語,不過以他如今修為,學幾樣異術倒也不費力,錢也不算什麼,高興就好啦!

這也是他認為嘟嘟沒死才有此閒心,否則他早直接去把劉禹盛抓來虐個生不如死,哪還能靜下心來適應功力。

劉禹盛之所以偷襲,其目的除了獨吞玉菅枝外別無他想,既然他如斯注重利益,那就整到他身敗名裂,失去所有利益,區區五級戰士被星士惦記上,結局其實已無懸念,整不死,趙恆就該去撞山自殺。

趙恆收好秘笈繼續觀看店內書籍,順便買了幾本高階魔獸、草花異石的圖鑑,星士和戰士差距太大,以前的知識面必然需要擴展。

他還很意外地發現竟有中品功法賣,完整的一套功法要價百億,對一般高手來講無疑是天價,但能拿出這筆錢的勢力絕對不少。

當然,中品功法能被拿出來直接賣,肯定是中品下階裡最差、最難練的功法,否則應該送到拍賣場,普通中品下階功法終價起碼都能有千億元。

「我的乾坤道會是什麼品級呢,最好是極品功法,還能練到神帝,哦~拿幾百顆星球都換不到喔!」趙恆離開書店時還在做白日夢,只是,別人做夢都更誇張,他卻做夢貶低自己的功法,而他還做夢做得很開心,笨蛋!

趙恆將各家店面皆逛過一遍,諸多珍貴的好東西擺在面前,委實讓他眼熱不已,格外想一件件買下來,奈何,好東西與高價錢向來劃上等號,隨隨便便一樣就超過十萬,他這個窮人買兩樣都得破產。

最後,他也沒再買其他玩意兒,回家先把異術練成,多賺點錢後才有資格說要買不買。

憑趙恆如今修為,練幾招不入流的異術毫無難度,走在路上翻閱異術施展法門,也不用另找僻靜之地,直接就手拈印訣、氣運法訣,輕輕鬆鬆溝通天地元素,氣一定,法即成,身影消失無蹤,隱身術一試成功。

當然,初次試驗難免麻煩一點,天戰者需以雙手變化法印,星士神識、元氣的運用更勝數籌,熟練後便無需再捏手印。

隨後四種異術一樣樣試驗施展成功,趙恆玩心大起,開始找些魔獸玩了起來,一下迷心叫些小魔獸排隊走,一下封禁弄得周圍如時空靜止,掉落的樹葉詭異滯停半空,雖說盡幹些無聊事,他自己卻玩得不亦樂乎。

不過,深入千巒魔森找較厲害的魔獸又玩了半天,他也確實體會到所謂旁門異術的爛有多爛。

十級魔獸在趙恆面前就是個渣,只要他願意,來個幾十隻也不夠他幾招殺,可是,異術最高竟然只對八級魔獸有效,即使還不夠熟練,最高了不起也就能對付九級,委實廢到極點。

幸虧趙恆本來就沒對異術有什麼期望,反正比爛還爛仍是爛,倒是沒有什麼不樂的。玩完了異術,趙恆回復針對罡氣的運用訓練,自此起,他遇到大型魔獸就殺掉取寶,體型小的則先行擒捉,湊個幾十隻後放掉,讓牠們在周身十幾米內跑,趙恆則不斷以罡氣攻擊,可又只打得牠們痛而不傷。

每隻魔獸防禦力不同,趙恆要一次次打牠們只痛不傷,而且還不能讓牠們逃出罡氣範圍,每一次的攻擊力皆需巧妙變化,甚至得分別使用不同的力量,一次攻擊十幾處,藉此達到訓練控制力的目的。

這小子還很沒良心,魔獸被他當成靶子,打不過、逃不掉,驚恐嘶吼一聲淒厲過一聲,他覺得太吵又把訓練複雜性加一層,竟在魔獸一張嘴時就用罡氣壓回去,魔獸們著實真正成了有悲無處訴。

趙恆日以繼夜的努力也得到很喜人的效果,幾天後,魔獸已滿足不了他的訓練所需,經過腦子思考,陪練品被他改成了金屬塊。

不同材質的金屬塊畫上幾個位點,每次都要在它們飛動時打中位點,不同硬度要打出同樣的凹陷深度,力量使用強度自是不同,受勁擊飛的金屬塊速度更是快絕,對罡氣與神識的運用皆極為考驗。

三十來天之後,趙恆用作訓練的金屬塊數量已然高達三百。

「鏗鏗鏗……咻咻咻……」數百個金屬塊漫天亂飛,飛射之快遠遠超過音速,罡氣光芒流曳閃爍,每一塊在每一秒都要被擊中無數次,每一塊皆是相同的凹陷,唯有神識與控制力發揮到極限方能達到目標,強如趙恆星士修為,亦不得不付出全副心神。

「啪啪啪……」

看著連串如雨般的金屬塊墜地,趙恆高興的輕舒一口氣道:「呼~不錯,勉強合格。」

他僅是高興而非滿意,他知道,其他星士數百年修煉,除非資質差或不下苦功磨練,否則控制力怎麼也不會輸給僅練幾十天的自己。

不過趙恆也知道,前期的進步速度快很正常,接下來就會愈來愈難,必需靠時間沉澱累積。

「好,可以到千巒魔森內部找找星級魔獸試手了。」趙恆修煉有成便思動,也不做什麼準備,直接前進千巒魔森深處,他倒不是懶得做準備,只是星士級所需物資太貴,他沒一樣買的起。

千巒魔森愈往中心,元素能量就愈濃郁,魔獸愈強愈愛處於能量濃郁之地,從這點便能分辨出某區域會出現的魔獸等級。

趙恆不一會工夫就抵達應屬一星魔獸的地區,開始緩慢橫向移動尋找魔獸。

儘管他認為自己的功力不僅是下位星士,但仍不敢有絲毫粗心,更強的魔獸佔據更內部的地盤是沒錯,可並不代表牠們不會四處蹓躂,外圍森林其實就等於強大魔獸的庭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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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ricyeung1 發表於 2013-2-8 11:42 PM

第八章 ~牛刀小試~

星級魔獸畢竟不多,趙恆又不敢大剌剌亂闖,直過三天才找到一隻,噢~錯了,應該說是魔獸找到他才對。

趙恆離地二米飛行於草叢之上,忽而心生遭受窺視的感覺,頓知被厲害的魔獸盯上了。

他不動聲色繼續往前飛,微放感知卻未發現任何生物,只覺那方向的某區域有古怪,接著古怪感開始移動,屏除雜念將靈覺提至巔峰,這才隱約感覺是地面的樹木陰影有異,但也僅是感覺而已,仍無法確認到底是不是。

驀地,那股異常感突然騰動,眨眼間自遠處逼至近前,彷彿猛獸覷準獵物立發兇悍強襲。

趙恆目光一凝,驚疑不定,那一片影子與周遭陰影融若一體,即便移動也看不出任何異狀,只能靠靈覺警兆判斷對方位置。

「砰~乓乓~」就在對方脫離影子狀態發出攻擊時,趙恆腳跟驟旋迴身,一掌凝罡巨化將牠拍出十數米,生生撞斷兩棵需二、三人合抱的大樹,漫天樹葉紛如雨落。

「吼~」魔獸怒吼止住退勢,顯露出一頭身長三米半的純黑巨虎身形,烏瞳厲光如電直射趙恆,兇悍之中隱藏絲絲警惕,牠已在趙恆一擊下受了輕傷,牠更清楚的發現自己的敵人絕非易與之輩,星級魔獸的智慧已不在人類之下了。

「黑虎、影子,是一星魔獸『暗影虎』。」趙恆略微訝異暗忖。

暗影虎絕對是一星魔獸中最恐怖的角色,力量強、速度快,還能融身於陰影中,攻擊起來令人防不勝防,實力稍弱的中位星士都會被牠幹掉,而且就算能打贏牠,也極難留下牠。

不過,牠弱點跟優點同樣明顯,只要沒有陰影就無法化影藏匿,戰力最少減一半。

趙恆驚訝後又是一喜,已經能肯定了,自己的功力少說也達中位星士後期,甚至還要更高,否則絕不可能輕易將暗影虎打飛,剛剛只用了五成力而已呢!

暗影虎踩著步伐繞了趙恆半圈,驀地再化黑影左右遊移,很有耐性的直過十分鐘也未發動攻擊。

敵不攻、我不動,趙恆靜立原地毫不浮躁,神識鎖定暗影虎暗暗觀察。

暗影虎實力遠遜於趙恆,未曾發覺自己被打中時便受他神識鎖定,還傻傻的在那邊忽快忽慢變換方位。

不過牠的影子在一種玄奧氣息的掩蓋下,能量內歛隱晦之極,趙恆神識直接在牠身上查探,竟也用了好幾分鐘,才捕捉到一絲洩漏出來的細微波動。

「法則?牠的天生神通是法則形成的?」感應到對方玄奧氣息時,趙恆轉念間就分辨出是什麼,他對那種感覺太熟悉了。

當然,不是對法則熟悉,是對那種讓人完全無法理解的感覺熟悉,畢竟他活在那種苦惱的感覺中已經半輩子了。

「砰~」暗影虎終於再一次自他身後撲出,渾身透發陰暗黑氣,趙恆轉身聚罡成掌拍向牠,暗影虎這次有所預防,竟在瞬間化影入地,唯剩一團濃密黑氣霍如簾幕罩向趙恆。

趙恆冷然一哼,氣機暴漲,罡氣華光放射將黑氣消彌大半,僅被他刻意留下小半體驗。

黑氣無孔不入透進護身氣罩,觸及肌膚就彷彿消失,令人難以注意到異常。

專注留意的趙恆卻發現它們僅是氣息隱匿,力量隨時會爆發,簡直就是暗影虎的翻版,不愧是暗影虎的力量,完全是一個模子出來的。

暗影虎趁他分神,身化暗影猛然搶進出擊,或是知道身影隱匿無效,氣機不再內歛,多出一股極少出現在暗影虎身上的兇暴氣勢。

「來得好。」趙恆內氣一震,體內黑氣立被消泯於無形,一拳迎向地面竄出的黑影,白芒、黑氣一觸,爆出砰然氣波。

暗影虎身消入影,迅雷不及掩耳又自另一向襲出,黑氣湧向趙恆,未等建功,便又化影轉變方位再攻。

剎那間,氣浪席捲激盪之中曳動幢幢黑影,暗影虎身形忽消乍現,圍繞著趙恆發動連綿不絕的兇暴攻勢,下位星士挨牠一招必受不輕傷害,隱時無息、動時生猛,難怪說中位星士碰到牠都要小心翼翼。

趙恆被動反擊,每一擊皆蘊含足以重傷牠的力量,奈何沒有一招能夠擊實,拳罡招招碰撞黑氣,氣蕩八方掃出一層層土壤,周圍硬生生陷下半米之深,要是打久點,再加點水就能變成池塘了。

「嘿嘿~來、再來、再快點。」趙恆打不中攻勢又快又猛的暗影虎,心情非但未生分毫浮躁,反而暗自高興控制罡氣抵消黑氣,極力減低兩股力量衝擊的波動,令得周遭亂象不增反降,還真是名副其實的拿暗影虎來練手。

不過他知道暗影虎智商高,臉上沒流露半點喜色,有時還呼喝兩聲表達不滿,吸引對方持續進攻。

「吼~」暗影虎接連搶攻數分鐘無果,似乎已經明白趙恆實力非己能敵,最後一次浮出竟是不攻,吼出一聲透出氣惱又帶怒罵的意味,毫不留戀,化影退走,明知難勝強敵還非要硬碰,那不是聰明獸所為。

「呃……這隻死老虎。」趙恆聽到牠那聲音,微愣片刻不禁好笑又好氣的罵一句。

在千巒魔森裡追逐很容易遭遇意外,尤其對象還是暗影虎這種逃命一流的魔獸,趙恆連追都懶得追,搖頭笑了笑,神情又是一肅,待在原地暗自思量。

「乾坤道未悟透,真的沒招式可用嗎?暗影虎的影子氣息分明也是種法則,既然牠能藉此影化,我難道就不行,牠是一星魔獸,我還是乾坤聖體呢,瞧我練功速度就知道乾坤聖體肯定很了不起,我實力也勝過牠,牠能用,我沒道理不能呀!」

趙恆愈想愈興奮,今天運氣真好,測試功力的目標達到了,還另外受到一點啟發,雖然以前確實完全不懂,但今非昔比,怎麼也算有領悟到一絲皮毛了,或許真能再悟出點其他東西。


「走~」趙恆劃空掠影飛往千巒魔森外圍,幾分鐘便出去二百公里,隨意找個地方坐下開始觀視乾坤之象,自上次頓悟後,以前入定才會出現的乾坤之象已能隨時在他腦海演示。

趙恆這一感悟便是五日,整個人不時氣機蕩漾、雙手揮舞又或踏步亂轉,每一次有所動作後,眉目總會皺上一皺,不用講就知是什麼也沒悟通。

不過若有頂尖強者在此就能發覺,他的氣機與動作似乎蘊含某種玄妙,只是無法組合共鳴才毫無作用。

「算了,要這麼好悟,我也不會十幾年才剛悟了皮毛。」趙恆決定暫緩口氣,轉念道:「死練活練過了一個半月,也該去找劉混蛋算帳了,對吧?嘟嘟。」

「吼哦~」他最後向著心口說完話,馬上轉換位子裝出嘟嘟的聲音回應,噢~希望嘟嘟快活過來,不然他可能會精神分裂。

要找劉禹盛還得先做一件事,找情報組織查探劉禹盛所在地,雖然劉禹盛的來歷很清楚,來自「僬峰劉家」的他,家族總部在僬峰。

可是劉家在赫煬星屬中等勢力,產業觸手分佈極廣,主要經營範圍就達百萬平方公里,不請人代查,或許得找幾百個城鎮才找得到劉禹盛。


一等又是三天過去,趙恆踏上前往「紫碑城」的道路,劉禹盛如今就在紫碑城。

趙恆慢慢的走在路上,前三天繼續用來修煉體悟,似乎略有所得,獲知劉禹盛在哪兒後,他人是沒有耽擱的出發了,但卻有點瘋癲。

走一走,他有時就停下來老久不動,有時邊走邊胡劃手勢,偶爾有些路人見他異狀,一個個都以為碰到瘋子,馬上加速遠離。

入夜,秋末時節難得萬里無雲,天空繁星點點,璀璨閃爍,趙恆走著走著又開始揮手比劃起來,氣機隱然欲發,透出淡淡玄奧波動。

與過往不同的是,他這次愈比劃氣機愈盛,透體發出絲絲白芒,忽地,渾身罡氣驟然轉成赤紅,釋放出熾熱無匹的氣焰,隨著他揚臂揮下,赤焰罡氣霍如火山般瘋狂爆發。

「糟糕。」趙恆剎那發現罡氣化焰後竟能放不能收,暗呼一聲不妙,連忙蹬足躍空、拉臂上揮,磅礡心神盡入赤罡之中,強將赤焰罡氣上拉轉而轟向天空。

「轟隆隆……」磅礡無倫的炎罡破空狂暴,寬達十多米的熾焚烈焰,洶湧席捲上百米,赤炎昊光映得大地盡成紅色,氣流劇變引發撼天巨鳴,雷霆暴音化作金鋼巨錘,敲得地面似成鼓皮狂烈抖動,如果此刻附近有人,光憑聲音就能炸死人了。

可這下子仍沒得稍停,赤焰罡氣造成空氣亂流,竟令周遭數百米捲起暴風氣濤,塵沙草葉漫天狂飆,控制不住的炎罡熾氣散而不實,外溢的溫度反而更高,使得遠處草葉燃燒起火,片片火苗吹向四面八方。

趙恆見狀,身影似化電光,急遽閃掠至周遭起火處,運發罡氣猶如無數手掌掐滅點點火苗。

片刻工夫,周圍再也不見一縷火光,然後不敢留滯原地,急急跑路。

「幸好反應夠快,不然那條路就要變成大溝了,這什麼招式呀,一發出去就一大片火,控制不了怎麼用。」趙恆邊露苦笑邊慶幸暗忖,突然用出炎罡來,把他自己也嚇得不輕,要是弄壞了道路,有公德心的他還要去挖土來填,多累呀!

趙恆跑遠之後緩口氣,馬上又興奮萬分尋找能試招的地方,剛才那招打向空中缺乏參照物,威力雖然不好判斷,比正常罡氣轟擊強一些八成沒問題,當然不會嚇到一次就不玩了。

飛到群山包圍的無人區裡,趙恆離得地面高高的,慢慢回想使出炎罡的過程,氣機運轉、手勢揮舞,無論手勢還是氣機都是模仿乾坤演化,天地衍生離火的玄奧軌跡,構畫出神秘之極的立體圖紋,以乾坤天地之法則引動離火之力。

不過成功一次不代表練成,接連三次下來都沒有成功,直至第四次才又發出狂暴炎罡。

「轟隆隆……」浩瀚火光再次映天照地的呈現,此番細細品味炎罡威力,已能確定威力比正常集聚罡氣轟擊強上一籌。

趙恆面無表情的頓了下,繼續運轉氣機,手劃玄奧,一次又一次施展離火炎罡,洶湧狂暴的罡氣在他一次次展現中,氣焰一次次的內歛收攏。

十數次後,炎罡已縮小至寬一米、長十米,恍若蛟龍騰空飛舞,威力卻是不減反增,彷彿連空間都能燃燒起來,如果暗影虎在此,一眨眼就會被燒得連灰都不剩。

此招威力無庸置疑,可是,任何人看到也都能發現它的缺點,施展前奏太長了。

趙恆每次施展皆需調節氣機波動、手劃玄奧,動作再快也要十秒,且大半心力貫注於法則引動,身形移動速度僅剩三成,光是這點就夠同級強者殺他千八百次了。

更別說發招跡象太濃,他還無法隨心控制炎罡動向,發出來九成九會被輕易避開,根本無法用來戰鬥。

然而,趙恆一次次施展,速度沒快多少的他臉龐卻是愈見笑容,揮灑著動作,觀視著炎罡,腦海同時顯現乾坤之象與之呼應,每次施展起來愈加熟悉一分,對乾坤道的感觸就愈深一分。

這種舒暢的體悟感受讓趙恆很是沉迷,意境之中輕蕩神秘波動,渾身暖洋洋的舒坦至極,可惜此招炎罡蘊含的玄妙有限,多次體會後,玄妙體悟感也就消褪下去了。

「果然沒錯,悟招亦是悟乾坤,以乾坤之道牽引六象之力,不管什麼能量皆以乾坤推動,能結合成招施展便是合乎法則,以身演化卻是跟觀視演化有另一番感受,多悟一招就能增加一點領悟,不能用來戰鬥倒也無妨。」

趙恆足足使出二十記炎罡才停止,飛身至數十里外靜觀腦海乾坤,些許模糊之處豁然開朗,心入丹田,糾纏的八色能量又多調整一縷。

「呵呵~要是每隔幾天都能悟出個招式來該多好,說不定一兩年就能完成了。」趙恆得了好處又開始作夢,不過現在是夜晚,就網開一面別怪他吧!


天初破曉,趙恆自感悟中退出再次出發,這次沒有慢慢走,身掠長空只用十五分鐘就抵達千里外的紫碑城,不算太快,他現今極限時速已能達到一萬公里。

紫碑城是座牽連周邊工商貿易的繁榮大城,高高聳立的石牆圍繞全城,比趙恆生長的小城鎮大了十幾二十倍,城牆倒是沒更高,赫煬星可沒有所謂的攻城戰,只是魔獸太多,所以需要城牆預防魔獸誤闖造成騷亂。

一大清早,城裡已有不少人出來運動,趙恆隨意向人問一下路,似緩實快的走出二公里,在餐館點份早餐,邊吃邊用神識掃瞄五百米外的「僬紫別院」。

那是僬峰劉家在紫碑城的分部,方圓百多公里劉家產業的總控點。

僬紫別院佔地數萬平方米,門立兩座高達五米的黑石獸雕,正堂寬闊厚實,沉穩尊貴,營造出大氣威嚴的魄力,人們從門前道路經過都會忍不住閉住一口氣,不敢大力呼吸、嬉鬧喧嘩,無聲的凸顯劉家地位之卓爾不凡。

趙恆神識直接侵入,對任何人而言都是極大挑釁,如果沒一個妥善解釋或誠意道歉,因此結仇廝殺亦不足為奇,當然,這裡有個大前提,對方要有能力發現他的窺探。

神識不刻意灌輸意志,氣息之隱晦絕非尋常高手能覺,至少修為不能比釋放者遜色太多。

勢力要強大、要擴張,最重要的是什麼?不是人多勢眾、金錢權力,而是能保護果實不被人奪取的頂尖強者,一個下位星士能滅十名十級、百名九級,人數在強者眼中毫無用處。

劉家實力在中等勢力裡僅算普通,八成只擁有一名下位星士,待在紫碑城分部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就算在這兒都會懵然無覺,趙恆自然肆無忌憚。

劉禹盛對自己被監控毫不知情,一如往常的進餐,練會兒功,隨機到一間劉家商場巡視,盡盡身為商務監察使的責任,再參加個城內貴胄豪門的宴會,一天就不知是充實還是浮華的過去了。

「這就是豪門生活呀!」趙恆以前很好奇豪門生活,今天倒是趁機全程觀摩一番,真實見到部份豪門子弟的奢侈靡爛。

最有趣的是在宴會中看到一人巴結高位者、蔑視低位者,剛好左對劉禹盛、右對低位者,才奉承完劉禹盛就又趾高氣昂面對另一人,接著轉向劉禹盛一副卑躬屈膝,小丑之態令趙恆差點笑噴,而與宴諸人卻習以為常。

不過劉禹盛的地位也讓趙恆頗為意外,居然有二名六級戰士隨側護衛,一名七級天戰者與他並行,七級天戰者同行相伴,已屬於劉家核心的待遇了。

趙恆不瞭解劉家階級編制,但也能很明白的看清,劉禹盛的情況跟半年多前差別很大。

玉菅枝被美女恩人取走,劉禹盛不可能藉此獲賞,反而可能遭受林賢化他們的家族責怪才對,怎麼地位似乎不降反升?而且升的非常多。

劉禹盛地位高是好事嗎?不,見他日子過得愈舒服,趙恆心情愈是火大,半夜,便隱身大搖大擺進入僬紫別院劉禹盛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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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ricyeung1 發表於 2013-2-9 08:22 PM

第九章 ~報復開始~

趙恆注視熟睡的劉禹盛,眼瞳泛起細細異芒游曳閃爍,迷心術的運行轉變真氣特性,形成詭譎波動侵入他的意識中。

見劉禹盛茫茫然地掀開眼簾,神情略顯呆滯地坐起身,趙恆遂問道:「你八個月前在千巒魔森有沒有得到玉菅枝?」

「沒有。」劉禹盛搖著頭回答。

趙恆接著問他事後情形與他在劉家的地位,聽完他所有答覆,趙恆感覺就像聽人說書,一愣一愣不曉得是什麼心情。

只能說,他那陣子肯定在走大運,不但打地搰獸找到大量玉菅枝,後來竟還有際遇。

原來,劉禹盛逃走後找人回去採玉菅枝,因缺乏叢林識路經驗,跑出去再領著一批護衛回來,結果行進方位大為偏差,糊里糊塗誤至另一地。

可是錯有錯著竟又撞大運,被他們發現一株已經開花的金葉草。

金葉草萬年開花結果一次,果實能助十級巔峰之人突破至星士,九級、十級的人服用也能巨幅提升功力,乃是十級靈草中的極品,價值難以金錢計算。

雖然金葉草附近還有隻九級魔獸守候,但金葉草開花未結果,時間上仍來得及回去通報。

然而,這群人很快樂極生悲,撤走時一不小心被魔獸發現,他們一群五、六級的戰士哪是魔獸對手,唯有垂死掙扎拔腿狂奔。

很神奇的,逃命途中偶遇數名實力不弱的冒險者,施行禍水東引大q法,一批人全死光,又是他一人好運,逃脫通報家族。

他此次仍沒能完全記住路線,幸虧大方向沒錯,附近還有九級魔獸出現作明燈,金葉草終在花朵結成果前被家族高手找到。

多一個星士代表什麼,代表劉家實力能壓過多數中等勢力,功勞何等巨大,根本不是玉菅枝、玉菅座可比,他的地位一躍千里,直接被劉家老祖提為核心,然後派出來做既有權又有閒的監察使。

至於林賢化諸人的四個家族,劉禹盛初次逃出沒聲張就先回去拉人,第二次逃出千巒魔森時已受重傷,被送回家族後通報長輩說發現金葉草,直到成功取得,他才通知那四個家族說大家遇險分散逃離,不知其他人是否脫險。

至於為何拖了許久才說,因為他重創昏迷嘛,四家族不可能為幾個普通小輩興師動眾,千巒魔森廣闊,地域複雜,後來連林賢化諸人喪命的地點也沒找著。

歷練遇險喪命,對各家族而言是很正常的損失,最終亦未如趙恆所想的怪罪到劉禹盛身上。

「如果你沒害我,你確實是夠幸運的,可你差點害死我,你的幸運卻是無福消受了,睡吧!」趙恆叫他躺下繼續睡覺,他的功力與趙恆差距太大,醒來後絕不會知道自己曾被迷心術所惑。

「先給你吃點小苦頭。」趙恆手勢輕揚朝天花板使了一招「銷蝕術」,蝕化周遭十幾米範圍的水泥壁,這是他輕鬆學會五種異術後又再去買來的異術之一。

他尚不滿足於此,身形乍動消失一會兒,再次出現時已多出兩隻被罡氣封住的老鼠。

「去吧!」趙恆發動罡氣促使蝕損的天花板掉下來,施加「狂暴術」於老鼠身上丟向劉禹盛。

「砰……吱吱……啊……轟……」

當夜慘叫頓時響徹雲霄,好在僬紫別院佔地夠大,嚎叫聲傳到別人家也已轉小,否則嚇壞無辜百姓就罪過囉!

劉禹盛毫無反應被水泥塊砸個正著,五級實力也扛不住,水泥板一砸就頭破血流,兩隻老鼠更是狂暴無比,狂亂撕咬眼前唯一生物,總算劉禹盛沒被砸昏,驚慌中猛爆罡氣將老鼠震飛,砰~地在牆上砸成血泥,天花板亦彈到一邊。

「公子……快來人……怎麼會這樣……」一名巡夜守衛首先衝到他房間,邊叫喊著,邊持刀警戒不知在哪兒的敵人。

其後大批守衛馬上趕過來,劉禹盛身為別院的頂層人物,容不得他們半分怠慢。

「哎~呀~」劉禹盛迷迷糊糊的被砸又被咬,一時間理不清腦子,看到房內戒備森嚴,有了安全感便覺渾身都在痛,臉上也被老鼠咬一大口子,摸一下就滿手血跡,齜牙咧嘴發出痛呼。

「呵呵~你的楣運才剛要開始呢!」趙恆隱身站在旁邊欣賞完仇人衰樣,樂陶陶地離開,運起真氣隨手一抹下巴,直接將鬍鬚抹得粉碎飛散,掩飾身份本是為了報復前不受打擾,報復展開後,無論劉禹盛知不知道都不再重要了。

「先送小盛去治療。」一名中年人在數人簇擁下出現,鷹目一掃房內情景,隨之開口吩咐侍衛,此人正是僬紫別院副院主。

眾人立刻護送劉禹盛離開。

副院主接著詳問始末,另一批人馬則細細勘察房內痕跡,未曾發現有人侵入之象,倒是一陣子後有人發現周遭壁牆質地鬆脆,是否因此導致天花板崩坍,一群人安頓好劉禹盛,開始討論起來。

「不可能是建築時品質出問題,給他們十個膽子,他們也不敢在這方面掉以輕心。」

「沒錯,我認為是有人要陷害禹盛公子,故意用些旁門左道侵蝕建築結構。」

「但禹盛說沒聽到任何異響呀,結構雖然有損,離垮下來仍有些差距,若有人另加施力,以公子的修為,即使在睡夢中也不該一無所覺。」

「我猜是在公子床上區塊有另動手腳,或許當場根本沒人動手,會在今晚崩坍只是機率。」

「嗯~陳隊長言之在理,如此一來該怎麼去查尋兇手?」

眾人一時均倍顯沉重,眉宇緊皺,默然不語,能在僬紫別院暗動手腳不被人發覺,是自己人的可能性頗大,或許是有人不滿劉禹盛突然空降佔據高位,故意要給他難堪。

否則,要不驚動別院守衛與禁制,侵入內部暗動手腳,起碼也要有九級修為,劉禹盛平素為人彬彬有禮,哪會無端端得罪那種高手,敵對勢力也不會搞這種無意義的事,要給難堪也是給在公眾場合呀!

他們怎麼也不敢想,其實是有一個中位星士以上的強者紆尊降貴在整劉禹盛,別說想,就是有人直白的告訴他們,他們也絕不會相信,中位星士,那是比老祖宗還強的人物,怎麼可能閒到來玩這種無聊把戲。

殊不知,這世界有很多看似詭異莫名其妙的事,事實上還真是某些強者閒著無聊玩出來的,強者隨心所欲,瞧你不爽就玩你,沒得商量。

劉禹盛的事沒有引起什麼風波,只是不抱期望的派人暗中調查,調查人員還很散漫敷衍,誰也不想查到自己人身上。

僅過一天,僬紫別院就像未曾發生事端,蝕化的建築部份拆掉重修,劉禹盛的傷經過丹藥、治療術雙管齊下,身體已完好如初。

「唉呀呀~瞧我多麼仁慈,等你把傷體養好才來拜訪,感激我吧!」趙恆凌晨又來僬紫別院報到,笑咪咪說著風涼話,帶起熟睡的劉禹盛隱身跑到側面路口,那裡路段非常好,一清早就會有很多人來來往往。

路口邊已經擺放好舖蓋棉墊的木床,在「幻象術」掩蓋下,有人路過也不會注意到。

趙恆讓他躺到床上脫了衣服,拿出兩張裸女的刺青貼紙,給他前胸貼一張、後背貼一張,充溢無盡淫蕩的帥氣,委實妙不可言,接著餵他一顆慢性瀉藥,一邊擺放個馬桶給他待會兒用。

天色漸亮,趙恆瀟灑地一彈指,遮蔽劉禹盛的幻象功成身退,將他健壯吸睛的體魄展現在大馬路上,這傢伙睡覺姿勢很大氣,大字型的。

「咦~」拐角處走來第一個見證者,神色驚異看向陋床,邊走邊伸長脖子瞧,他明顯不是多事之人,看歸看卻沒有靠近接觸的意思。

「那是誰呀,怎麼這樣大咧咧睡在路邊?」

「天曉得。」

「看到沒,他胸膛的刺青酷斃了。」

時間一分一分的流逝,十字路口的人也愈來愈多,有人訝然側目而過,有人閒來無事議論紛紛,劉禹盛周圍卻是佈下罡氣隔音,沉靜好眠,防止他太快被吵醒。

有人想去叫醒那丟人現眼的傢伙,一靠近劉禹盛就會受到迷心術影響,隨之放棄想法走開。

紫碑城不愧是繁榮的大城市,一大清早的,才半小時周圍已然聚集上百人,連一輛路過的馬車都好奇停下觀望。

「你看那是不是劉禹盛劉公子?」

「很像是,不可能呀,會不會是長得相似?」

「這麼多人沸沸揚揚,他怎麼還沒醒?你們不覺得奇怪嗎?」

「對呀,是不是要去劉家通報一下?」

劉禹盛在紫碑城高層中也是個名人,被吸引來的觀眾逐漸有人認出他來,見狀皆大為震驚,交頭接耳一陣子。

有人覺得情況邪門,抱著事不關己的想法袖手旁觀,有人則想抱劉家大腿,轉身跑向僬紫別院。

「扣~」想通知劉家的那人才走到一半,一股厚重無匹的氣勢驟然朝他罩下,三級功力的他只覺渾身如遭巨山鎮q壓,連反抗的念頭都未興起,當場重重屈膝跪地,額頭冷汗如漿急冒。

一秒,氣勢消散無蹤,他卻如度年月之久,雙手無法自抑的顫抖著,身體有種快虛脫的感受。

他不敢有半點耽擱,誠惶誠恐的爬起來轉身就跑,嘴巴還一直唸叨:「大人大量、大人大量。」連看都不敢再看僬紫別院一眼。

幾個暫作旁觀之人見其動作,感受不到氣勢的他們連忙攔阻詢問,差點嚇破膽的他哪敢多言,悚懼地猛搖頭急遽跑遠,幾人見狀也大略明白是有高人作梗,更是只敢旁觀不再多語。

十字路口人潮轉換不定,一如預料地,來的人多、走的人少,圍觀的人逐漸添增至數百。

「嗯~」百眾矚目之下,劉禹盛臉龐突然緊了緊,一手摀住肚子,張開眼睛起身走向廁所,眼睛所見盡為幻象形成的房間,完全未覺並非在他房間。

「噗噗……呼~」劉禹盛拉下褲子立刻瀉得稀哩嘩啦,閉起眼睛輕吐口氣,舒暢……

然而~當他再次睜開眼睛,入目所見的景物竟成人海,一個個路人張口結舌望著他,耳邊同時傳來一些女子的驚叫聲。

少數認得他的人都有些不忍目睹,他們知道劉禹盛今天可謂丟臉丟到外太空,絕對會是他一輩子的污點,移步躲進人群裡,朝著沒人注意的角落離去。

他們已經意識到不妙,劉家公子出了大糗,若讓劉家人看見自己在現場只怕沒好果子吃。

「這是怎麼回事?」劉禹盛第一個念頭僅是疑惑。

不是他太遲鈍,相信任何人起床上廁所,前一刻還好好的,下一刻就變成身處大庭廣眾之中,誰都會覺得是自己沒睡醒。

趙恆跟著群眾擠在路上,賊賊一笑倏地大喊:「哇~這不是僬紫別院的劉禹盛監察使嗎?怎麼當街拉屎呀!」

「什麼?」

「僬峰商行那個僬紫別院?」

「不可能吧?」

諸多民眾聞言皆是驚異莫名,你一句我一句的叫出口來,看向劉禹盛的眼珠子瞪得更大。

「快走、快走。」緊接著,腦筋反應較快的人匆匆轉身跑走,看到友人順帶拉扯一把,僬峰商行監察使乃是他們只能仰望的大人物,居然當街拉屎給人看,儘管不知真假,總之先躲遠,比較不會惹禍上身。

將諸眾反應盡納眼底,聽進耳裡,劉禹盛神志頓時清醒,驚恐地明白自身處境,只覺一口氣憋在心胸喘不過氣,一股寒意自心底流竄全身,身軀無法遏抑地連打冷顫。

低頭看去竟又發現自己未穿衣服,還有一身刺青裸女圖,他更是感到眼睛發黑,顫抖的雙手急拉褲頭站起,這時候想來也沒人會選擇先擦屁股吧!

「嘶啦……」猛力一拉,已被蝕化的褲子發出清脆裂帛聲,他拉起的手只剩破布,褲管無力滑落,算是讓他光了九成半,半成是雙腳有被褲子遮住。

又氣又急又無助,劉禹盛氣血攻心,一時沒抑住肚子不適,再一次表演當眾拉屎,而且還沒馬桶擋住,直接站著來。

「噗~」三江五湖難以滌盡的恥辱湧上心頭,連番衝擊終是超出劉禹盛的精神負荷,逆血氣湧直衝上腦,連帶積鬱的一口氣狂猛爆發,鼓起雙頰噴出漫天血霧,意識一黑昏迷過去。

「啊~怎麼辦……還看,快跑呀……」聰明人本已經準備離場,這下子退走的舉動立變退跑,部份人見狀,不管三七二十一跟著跑,更多人隨之加入人流散去。

如果趙恆別喊出他的身份,八成還會有人留下關切,但聽到他的尊貴身份,一般人實在沒那膽子管閒事。

不一會兒,熱鬧的百人聚會就跑了九成五,剩下慢慢離開的人卻是臉帶幸災樂禍之色,還有人邊走邊道:「真可惜,來不及找人畫下來。」

當然,之後仍陸續有其他路人經過,又驚又疑瞥視那臭哄哄的裸昏者。

民眾四散而去難免談論此事,僬紫別院耳目多且離此不遠,沒過多久便收到風聲,數名守衛匆忙趕來確認,臉色一陣青一陣黑地將劉禹盛帶回醫治。

僬紫別院的氛圍毫無意外地一片沉重、憤怒,這件事無論是直指劉家還是針對劉禹盛個人,在他們眼中都是同樣,是對僬峰劉家尊嚴的羞辱與踐踏,只有敵人鮮血方能洗清。

可惜,他們再怒也無濟於事,沒有半點頭緒,全力查找早晨圍觀的民眾,說的都是大同小異,即便找到曾受趙恆威壓之人,他們也不可能解析出下手者的身份,唯有一點能夠肯定,敵人實力極高。

聯想劉禹盛前日遭遇,不用說,無庸置疑是同一人,至少有九級修為,乃至十級。

星士?他們至今仍不敢想像。

猜出敵人的修為,他們沒有感到高興,反是更加心煩意亂,坐鎮僬紫別院的長老有九級實力,可卻去了外星訪友未回,這讓他們有些無所適從。

對方既然敢出手就表示劉家威名不管用,如今他們缺乏夠力的高手在現場應付對手,難免會顯得底氣不太足。

問劉禹盛得罪過哪些高手,他當然也說不出所以然,有幸見到九級以上高手,他哪次不是戰戰兢兢、唯唯諾諾,怎麼可能開罪人家。


僬紫別院的核心諸人沉重、憤怒、苦惱、憂愁,這些都不關趙恆什麼事,他在城裡逛了兩天,心情只有用很好、非常好來形容,對劉禹盛造成的風波滿意到無以復加。

經過兩天傳播,劉禹盛的事跡竟已傳遍半個紫碑城,幾乎隨處都能聽到有人嬉笑談論,倘使沒有劉家威名支撐,他八成還會登上報紙、新聞。

本來此事絕不可能傳得如此快速,在劉家壓制下甚至只能局部流傳。

但世間鬥爭無處不在,劉家丟了大臉,與劉家交惡的勢力不會放過落井下石的機會,很熱心的四處派人幫忙宣傳,劉家怎麼也遏止不住,搞得劉禹盛兩天就成了紫碑城第一名人,可以不知誰是城主,不能不知誰當眾拉屎。

劉家為了消彌流言影響,別院成員個個皆搞得焦頭爛額,直到第三天,一輛飛車降落於僬紫別院,他們才算找到主心骨,全體高層迅速出去迎接,長老終於回來了。

「呵呵~請來高手了。」趙恆察覺劉家動態,著重關注一下就發現來者是名九級高手,以為他們是向家族求來支援,饒有興趣地瞧他準備怎麼處理。

那邊長老聞及劉禹盛之事,勃然大怒當場拍碎一張桌子,平靜後亦是同樣苦惱,連敵人是誰都不曉得,他也沒辦法找到人呀,趙恆連著幾日又無動作,更令他們倍感神秘莫測。

「難道只能被動等待?」長老沉吟良久道:「不成,對方形貌、氣息都是未知,他若是刻意避開我,我想抓到他的形跡也是萬分困難,必需想辦法讓對方現身,至少也要知曉他與我劉家到底是因何結怨,只要別毫無頭緒,就算他是十級高手,我們劉家也一無所懼。」

一名執事道:「長老,那人似乎是有意羞辱禹盛監察使,要找出他來還是得從監察使身上著手,我們可以在監察使身上加持精神穩定性觸發的傳訊禁制,監察使靜心保持精神穩定,屆時對方無論用什麼手段,監察使精神必有波動而將遭遇的影像氣息傳出,我們便有線索可供追查了。」

長老有些為難的皺起眉頭,這裡大部份人都不曉得劉禹盛曾立下何等大功,他身為長老卻是很清楚,執事所提的守株待兔確實是個法子,但禁制引動必會令敵人察覺,劉禹盛這位家族功臣很可能會被對方一怒殺死。

院主亦是知情者,猶豫道:「這件事對禹盛卻是有些危險……」

「長老、院主,對方如此羞辱禹盛,只要能有一絲機會揪出此人,禹盛願擔任何危險。」一臉枯槁憔悴的劉禹盛聞言立即主動請纓,三日前氣出來的內傷早已治癒,可這幾天卻是對他心靈最大的煎熬,令他精神極度萎靡。

權勢名利對他皆已成空,就算將來地位權勢再高,當日的奇恥大辱仍會伴他一生,甚至地位愈高,往昔恥辱就會傳得愈廣,強烈的羞恥感噬咬著他的心靈。

這時候,劉禹盛只想看到害他的人受盡折磨,死無葬身之地,即便用自己的生命來換亦在所不辭,如能僥倖不死,他也會「讓劉禹盛死去」,從此改頭換面,以另一個身份立足世界。

「既然你願意以身作餌,那就這麼辦吧!」長老與院主見他神色堅定決然,略一衡量便也點頭同意,取出一張八級「靈符」為他加持禁制,由高階術師煉製的各類型靈符,他們這種勢力平時還是能有些許儲備的。

殊不知,趙恆對他們的舉動是瞭如指掌,又是平靜的一天過去,只看劉禹盛跟傻子一樣呆呆維持精神穩定。

「嗯~好像有點怪怪的感應?」中午吃飯之時,趙恆神識習慣性的掃過僬紫別院,忽然生出一縷異樣感覺,他對本身靈覺極為自信,警惕之心頓時提起,再次放出神識進行詳細探查。

就在神識經過一塊空地之際,趙恆敏銳地收縮掃視範圍,腦海映照的景象中,一道隱形的氣息逐漸變得明顯。

那道身影輕若幽靈飄向劉家長老房間,極有耐性地隱伏半天不動,懵然不知已被人發現了。

「真的假的?」捕捉到那人氣息,趙恆卻是驚得下巴差點掉下來,為什麼?因為他竟然只有八級修為,就這麼一個八級高手,如非趙恆靈覺感知極強,神識掃瞄都會把他漏掉,此人隱身法之高明堪稱神異。

要知道,專精修習的隱身法門基本上只能躲過高一級的神識,厲害的能躲高二級,三級便是聞所未聞。

此人卻差了趙恆四級,而且中間還隔了一個大境界,這種隱匿能力由不得趙恆不瞠目結舌。

「太誇張了,會不會是他有什麼隱藏修為的法門,所以他在我感應中才僅八級實力,嗯~很有可能,就是這樣,不過他沒感覺到我的神識,基本上也不會是中位星士……」

趙恆非常懷疑那人的真實修為,興致勃勃的跟他耗了下去,劉家長老未出,那人也一直待到大半夜才離去。

那人遠離僬紫別院方顯出真身,外貌年輕英俊、氣質儒雅,眼神靈動明亮,一看就知是精明之人。

信步走入一家飯店的客房,看似斯文的那人嘴裡喃喃罵道:「死老傢伙,東西該不會準備一直帶身上吧,我還怎麼動手?」

「他的呼吸、脈動都不像星士,聽他口吻似乎年歲也不老,該不會真的是八級吧!」趙恆觀察他大半天,愈看愈懷疑自己的推斷,可又難以置信,心裡實在糾結的很,良久才暫收心思練功休息。

這情況被劉禹盛知道的話恐怕會氣死,他在那邊不敢有所波動的靜心等待,結果正主兒根本連看都懶得看他,注意力全放到另一個無關之人身上,這叫什麼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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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ricyeung1 發表於 2013-2-9 08:23 PM

第十章 ~神偷空空~

到了上午十點鐘,趙恆停下乾坤道的修煉,神識又在僬紫別院找到昨天的隱身高手,心笑道:「他盯得還真緊呀,是想要什麼東西呢?嗯……對了,如果他有星士境界,似乎不用這樣亦步亦趨的監視……」

趙恆想到這,笑意頓時消褪,心臟如貓爪撓撓般難受,此人隱身能力超出認知太多,害得他愈來愈想辨明虛實,如果對方真是八級,自己也算大大長了見識。

「不如我自己去試試他吧,他若是星士,我用隱身術一定會立刻被發覺,如果只是八級,我的隱身術遇到感知特別敏銳的十級魔獸才會被識破,人類應該差不多,雖說善隱者也多善於反隱,我在他身邊晃,他了不起勉強有些感覺,看他反應就知道他是星士還是八級了。」

趙恆藝高人膽大,下了決定就興沖沖隱身跑到僬紫別院,悄悄靠近那待在劉家長老房外的隱伏者。

到了他身後,沒反應很正常,趙恆慢慢移位至他側面後不動,一時半會兒他仍未覺有異,趙恆開始故意舉手搖擺。

對方這下終於有所感應,隱匿的氣息倏爾凝聚,隱歛程度未變,卻蘊藏一絲凜然戒備,眼睛射出淡芒直視趙恆所在方位。

「嘻~」趙恆試出他確實僅是八級,自然不會有什麼忌憚,只覺得好玩有趣,向他傳去不帶敵意的笑聲,一個隱身如斯厲害之人,趙恆倒也想認識一下。

「哇哩~遇同行了。」對方聽到他聲音的含意,戒心略微放鬆,聚音向他方位傳去回應,卻也沒想到會遇到星士,還以為是哪來的盜門高手。

隱身者謹慎聆聽一下長老房間動靜,緩緩挪步向院外移動,透露出些許邀請的意味,趙恆正有此意,悠然跟隨出去。

「不對,他的隱身術竟然只是普通旁門隱身術,連我都一時沒有察覺,那他豈非是……星士,而且更可能是中位以上的星士?」隱身者對隱身術太過瞭解,移動時順便觀察趙恆,才出一小段距離就發現自己錯估對方實力,從他的想法亦能知道,他對自己的能力有多大信心。


直出一公里,隱身者恢復身形朝趙恆拱手,不卑不亢道:「先前不知是前輩,小子失禮處尚請海涵。」

趙恆一顯形就聽到他的稱呼,失笑咳了兩聲,有些不倫不類的忍笑道:「咳咳~這個……本前輩就海涵你了。」

對方聞言有點發傻,這算是什麼回答呀,再看趙恆眼神透著促狹笑意,更是滿頭霧水,想了下小心問道:「不知前輩與劉家是否有關係,小子……」

趙恆不等他說完就甩甩手道:「有關係,裡面有個雜碎差點害死我,我正在整他呢,恰巧發現你的隱身術厲害到不可思議,所以才好奇的去試試你,你可別介意呀!」

「啥?……前輩……害死?……是城內在傳的那件事?」對方一臉呆滯,把嘴巴張得大大,連話都說不清楚,他想到來紫碑城時聽聞的拉屎傳說,主導者八成就是眼前強者了。

星士整人他也見過,倒是沒半點吃驚,可星士居然說差點被不入流的傢伙害死,他覺得自己是不是出現幻聽了。

趙恆思緒靈敏,見他一臉呆樣便也猜出其想法,頗覺有趣的笑了笑,念頭一轉,索性把事實簡略化道:「看你一臉精明,怎麼就聽不懂,害死嘛,那雜碎為利而恩將仇報,在我遇上強敵,對他不設防時下陰手,他實力雖差卻也不是辦不到。」他可沒說假話喔,只是以他現今實力,別人猜不到真正的事實而已。

「原來如此,前輩說的是。」對方一想也是,卻是自己思緒一時沒轉過彎來。

見趙恆直言錯看人反受其害,你害我,我就來害回你,一臉坦然不在乎,他亦是暗自佩服,覺得趙恆心境端的高深,真性情恩怨分明,長輩也是始終如此教導於他,若非趙恆修為高他太多,他都想過去搭肩說聲「哥們,我太崇拜你了」。

心念間,他又抱拳拱手認真地道:「前輩,在下『魔空空』,今日有幸與前輩相會,不知前輩大名可否見告。」

「魔空空,有點怪的名字。」趙恆心裡暗笑,姿態隨意道:「當然,我叫趙恆,你直接叫我名字就可以,隨性一點沒關係,不必前輩來前輩去,怪彆扭的。」

魔空空也是性情中人,聽了趙恆之言自是歡喜,眼睛一亮,故意大咧咧道:「真的?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別到時候說我不懂尊敬前輩。」

趙恆灑脫笑道:「廢話,要怪你不尊敬,聽你說這番話就能揍你一頓了,態度變得還真快。」

魔空空欣然解釋道:「這是自然的,初次與強者見面,無論對方性格如何平易近人,尊敬與禮節都絕不能少,就像你不在乎禮節,但我明知你是強者,如果一見面對你的態度就很隨便,直接叫你『喂』,那你會高興嗎?現在你既然已經發話,我當然不用太忌諱。」

「這倒也是。」趙恆深感認同地點頭。

平易近人是一種性格或風度,並不代表對任何人都會有好感,初見面就輕佻無禮的人,恐怕再隨和的人也不會欣賞他。

見趙恆確實十分灑脫,魔空空也徹底把心放鬆,提議道:「路上說話不方便,找個地方坐下來聊聊吧!」

「好呀!」


趙恆和魔空空走向一家餐廳,開了間包廂愈聊愈開,同是率真豁達的性格,相處下來更覺一見如故,才不久,便像認識多年的老友。

談著談著說回了僬紫別院,趙恆道:「說到這,你是想要什麼東西呀,竟把目標放在九級高手身上。」

魔空空一提就來氣道:「哼~『劉智廷』那混球有我要的『風石靈晶』,那還是拿我背黑鍋才得到的,我堂堂星際小神偷魔空空居然被他利用了一回,氣死我了。」

趙恆愕然一怔,失笑揶揄道:「八級修為稱小神偷也就算了,居然還多加個星際做前綴,你小子也太自戀了吧!」

魔空空挺起胸膛自豪道:「什麼自戀,這叫自信,我可是『伏翾』一脈萬年不出的第一天才,我的目標可是星際真神偷,現在叫小神偷只是要先叫習慣而已。」

「呃~有你的,我無話可說了。」趙恆手扶額頭睨他一眼,笑嘻嘻道:「你說的伏翾一脈是星際級小偷嗎?」

這下換是魔空空瞪他一眼,沒好氣道:「什麼小偷,是盜門好不好,要不,說星際偷術專家也行,亂叫成小偷讓我伏翾強者聽到,那還不把你偷到連衣服都沒得穿,每天裸奔。」

「哦~這樣呀,你不說我又怎麼知道。」趙恆摸摸腦袋,好奇問道:「你們伏翾在星際間是不是很有名呀?實力很強嗎?」

魔空空抿著嘴想了下道:「名氣算是有一些,強倒不是很強,我們的功法並不善長戰鬥,不過也沒什麼人敢惹我們,否則要時刻提防我們光顧,誰也受不了,我們伏翾隱身術在星際間絕對屬於最頂尖的。」

「有這麼厲害的隱身術還不算強?」見他對星際之事頗為瞭解,趙恆興趣更漲,語帶訝然道:「那什麼樣的勢力算強,據說『星二級』勢力就有神人存在,是真的嗎?」

當勢力擁有五個以上的星宗,影響力擴展到其他星球,且至少在五個星球有足夠話語權,世家幫派就有資格稱為星級勢力最低的「星一級」,在星球上,未達中等勢力都算普通勢力,在星際間,則是不到星級就難登大雅之堂。

魔空空點頭道:「對,星二級勢力一定會有神人,像我們伏翾門其實也算星二級,不過我們成員與產業都不公開,所以伏翾門只在星際勢力間小有名氣,一般人卻是不曉得。」

「星二級,你們伏翾也有神人,那還叫不是很強?」趙恆心臟微微跳快了兩拍,魔空空背後竟有神人,難怪初見自己時雖帶敬意卻毫不擔心。

神人威能高深莫測,難保有什麼跨星球的追兇秘法,魔空空自稱資質絕頂,地位肯定不會低,只要別眼殘腦殘惹到神人、神帝,那他了不起會被打傷,基本沒人敢殺死他。

不過趙恆也僅是吃驚而無忌諱,沒什麼大不了的,自己的功力提升速度至今仍如往年穩定,再這麼持續個八年、十年,等到能運用全部功力,想必也已臻至神人,再來個美妙的頓悟,哇~甚至能成為中位神人呢!

「好堅定的心志,居然只是驚訝而不亂心境,了不起。」魔空空見他神情不禁愈生敬佩,捫心自問,若無神人老祖宗,自己遇到神人門下還能泰然自若嗎?恐怕很難呀!

趙恆的問話在在表露其對星際認知的淺薄,魔空空百分百肯定,他絕對沒什麼背景。

殊不知,他前後兩次敬佩都有些錯誤,前面是因趙恆當初才六級,被五級害自然不覺丟臉,後面則是有足夠的自信短期功臻神人,如果趙恆的真實修為僅為星士,未來也不曉得能否提升,再讓他遭遇神人門下,能不能如斯坦然亦是難講。

魔空空轉念間決定多為他解惑道:「呵呵~你看單單我們一個天河星系就有多廣大,數十萬顆生存大量生命的星球,神人又能少到哪兒,星三級勢力一大堆,上面更有星四級勢力,你說我伏翾門何能稱強。」

趙恆有些口舌發乾道:「你說星三級以上勢力很多嗎?」

魔空空稍作思索,摸摸下巴沉吟道:「多是不會太多,我想五百個總有吧!」當然,說的只是天河星系內。

趙恆忍不住罵道:「靠~神人那樣的強者還抱成堆,有沒有搞錯,我以前還當神人會各自雄踞一方,星三級勢力應該難得一見,聽你一說才知道星四級勢力也不會太少。」

「你有種,神人都敢靠。」魔空空豎起拇指一笑,解釋道:「其實這沒什麼好奇怪,我們天戰者、星士在平民眼中不也很強大,還不是大多數各有勢力組織。」

趙恆仰首望著天空道:「可是神人跟我們哪能一樣,一個星球裡就有多少跟我們相同實力的人,神人卻是縱橫星空,許多星球才有一人堪為敵手呀!」

魔空空搖頭道:「你忘了我前面說的,單單一個星系內就有多少星球,數十萬顆生命星,星球算得了什麼,神人看一顆星球大概就等於我們看待星內小城市,整個星系才是他們的舞台,一場星系高級拍賣會,出現的神人起碼都有上百名。」

「說直白點,神人只是在我們眼裡高高在上,按照我老祖宗所說,神人也不過是星際強者的起點,面對更大、更廣的挑戰,聯合起來有何奇怪,我們的境界還不到,以我們的眼光去看待更強者,任何判斷都不會真正準確。」

見趙恆皺起眉頭若有所思,魔空空接著道:「我因為天資還不錯,有幸接受老祖宗教導,所以聽聞過一些強者境界,我倒是能說給你聽,不過你聽過也就算了,老祖宗當時說給我聽,是要告訴我修煉之途無止無盡,別為修煉速度快而自滿,但境界不到若刻意追求,卻是有害無益。」

趙恆忙不迭點頭道:「嗯嗯~快說吧,別吊我胃口了。」

「為什麼說神人只是踏上強者之途的起點呢!」魔空空故意又停頓半晌,欣賞一下趙恆急欲求知的表情才道:「關鍵就在於法則,法則一直被視為終極力量,很多人總以為領悟法則就能變得強大無匹。」

「如此說法的確沒有錯誤,領悟法則後絕無弱者,但是,實力不夠的人根本妄想窺探法則,要想觸摸法則的玄奧,起碼要達到星宗才有資格,因為星宗巔峰只有領悟某種法則才能突破至神人。」

「太早探尋是浪費時間,未達星宗就能感悟法則的變態,一個星系都不曉得幾萬年才會出一人,太晚追求是浪費生命,倘若到了星宗巔峰才明白這道理,九成九以上是沒機會用剩下的壽命領悟法則了。」

「當然,晉陞神人領悟的法則還很低微,那種領悟只能算是打開法則之門,僅僅是法則的一絲皮毛,所以說,星士是星球強者的起點,初窺法則奧妙的神人也僅是剛踏上星空強者的起點。」

「宇宙中很多險地就連神人也不敢輕易涉足,他們未來仍有很長的路要走,同樣會遇到難以抗衡的強大存在,絕不像尋常人所想的能隨意縱橫星空,自然需要聯結各方強化自身。」

「甚而言之,星四級勢力幾十名神人又算得了什麼,除非全是上位神人,否則一塊兒惹上神帝都得被一鍋端,傳說,神帝也還不是最高境界,唯有超越神帝才能真正算是宇宙至強者。」

「呵呵~不過我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這種話全是我老祖宗講的,神人對我而言仍是至高無上的存在,百名神人的拍賣會,我進去就怕連氣都不敢喘半口,至於超越神帝,我老祖宗也僅是從別處聽來,無法證實真假。」

「竟是如此。」趙恆被他這番話震得不輕,神魂搖蕩怔怔呆坐無語。

照此說來,乾坤道的演化真是法則嗎?它從自己實力微薄時就出現,若是法則,叫自己領悟豈非成了笑話,難道那只是法則皮毛上的細菌,而自己到現在卻連細菌都悟不清,太悲哀了吧!

魔空空不曉得趙恆內心震盪翻騰,只以為他是在消化資訊,亦是不出聲打擾,自己靜靜吃著美味糕點。

趙恆在初時的震驚過後,很快地又覺得自己想法有誤,乾坤之象是十年前就出現沒錯,自己不也一直沒悟出個屁來,直到頓悟的情況發生,當時自己真實功力也有星士了,能感悟一絲法則,那種變態多當幾次也無妨,後來乾坤真元狂漲到星宗,更是有資格參悟法則了呀!

「呵呵~看來也沒錯,我正開始在領悟法則的皮毛,乾坤道則有可能是要我入門才有資格繼承,嗯~對呀,法則入門,所以我才能入乾坤道之門,原來是這樣,入了門,它才會展現更高的功訣與法則。」

「有誤的恐怕是我太小看了乾坤法則,本以為十年內領悟完畢能得法則小成,其實才僅是入門,神人也沒我想像中那麼高不可攀,星際廣闊,宇宙中無數星系,星系中無數星球,單從書面訊息來看真的很難體會,聽了魔空空直點關鍵的講解,感受卻是深刻好多,原來神人有時也會大把大把的出現,臻至神人也不足自傲呀!」

趙恆心懷感觸的回過神,誠摯地朝魔空空道:「太感謝你了,與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這些事委實大大打破我眼界的局限。」

魔空空爽朗笑道:「哈哈~說什麼謝,這豈不顯生分了!不過是點知識性的東西,難道我還需要藏著掖著。」

「說的是。」趙恆也不矯情地應下,接著忽想起什麼,搞怪道:「可我們好像一小時前才認識,怎麼就不生分了?」

「哈哈……」二人相視而笑。

趙恆話轉回頭道:「好啦,還是說說你的事吧,你是替劉智廷背什麼黑鍋,呵呵~怎麼一問就聊到神人上去了。」

「哈哈……對呀,我們還真能扯。」魔空空又是一陣笑後道:「這事還得說我在『塞爾星』的事,我在某家族裡發現一個風石雕像裡蘊藏風石靈晶,那正是我需要的東西,所以立刻下通知,三天後、七天內要去他們家偷東西,結果劉智廷應該也是發現雕像裡有靈晶,竟趁機將它偷走,讓我背黑鍋。」

說著,他又氣了起來道:「媽的王八蛋,塞爾星可是我獨自出手的第一站,才成功得手幾樣普通玩意兒,頭一次找到我真正想要的東西,竟反被人利用,你說我氣不氣,幸虧我憑獨門秘術『靈息追跡』查出下手之人,否則連替誰背鍋都不曉得,傳回伏翾的話我這張臉就抬不起來了。」

趙恆笑道:「你還真有趣,偷東西前先下通告,怕太好偷呀!」

魔空空還真的點頭道:「對呀,我們伏翾老手不會先通知對方,新手反而會先下通告,藉此鍛練自己的身手與應變能力,算得上是我們內部不成文的規矩。」

「原來如此,拿別人當免費陪練,不對,陪練不夠力還得倒貼。」趙恆莞爾一笑,面露奇色道:「只是沒想到你這八級天戰者竟是新手,你年紀是多大呀!」

「嘿嘿嘿~說出來你可別嚇一跳。」魔空空故意沉吟半晌,突然道:「別看我這麼厲害,其實我才二十二歲而已。」

趙恆聞言卻沒有他預料的錯愕驚駭,只有微微一訝道:「咦~竟比我還小。」

魔空空滿心期待落空,自己反是呆了一會兒,呆滯的瞪著他道:「就這樣?」

趙恆莫名其妙道:「什麼東西就這樣?」

魔空空略顯激動道:「就……就你不認為我太年輕嗎?」忽地,他腦中思緒一閃,不等他回話接著道:「對了,趙恆你幾歲呀!」

趙恆恍然大悟笑了笑,明白他是訝從何來,二十二歲的八級巔峰高手,確實是極端令人驚嘆,可惜,趙恆才比他大三歲,他說的愈突然反而愈不感吃驚。

善良的趙恆想了下,委婉道:「其實我也沒大你太多歲,而且我上次受重傷被一位美女所救,她實力不見得輸你,年紀或許也沒你大。」

「啥~」魔空空徹底驚呆了,良久才回過神道:「這……是我運氣太好嗎?我被老祖宗稱為絕頂天才,還用『元能石』修煉,居然初出茅廬就給我碰到個說沒大我太多的星士,又說見過跟我相若的天才,赫煬星出天才也沒出到這麼誇張吧!」

元能石為宇宙自然生成的奇石,分下品、中品、上品、極品四等,內蘊神奇元能可助修煉,天賦高的人使用能達到三倍修煉速度,蠢才使用則能達到尋常人才的標準,六級以下用下品、天戰者用中品、星士用上品……一顆約可用一個月。

當然,沒人會拿元能石給蠢才用,元能石是給天資愈好的人用愈具效益,一百個蠢才變人才也比不上一個天才三倍速修煉,把這種寶貝用在資質不夠的人身上,包準會被笑成腦殘。

而且元能石應用廣泛,可供給高一境界的人恢復功力,當大型陣法、傀儡偶的能量源,用處多多,數量稀少,幾乎近於有價無市,來源盡被強大的勢力壟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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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ricyeung1 發表於 2013-2-9 08:24 PM

第二集 第一章 ~最窮星士~

趙恆不正面回答他的年齡,魔空空張開嘴欲言又止,本來想再問,可直覺告訴自己八成會打擊自信,遲疑半天還是決定不問了。

魔空空搖搖頭拋開雜念道:「算了,不說年紀,回歸正題,總之我追到這裡,就是為取得劉智廷手中的風石雕像,再拿他幾樣寶貝,讓他知道利用我只會得不償失,但是他一直把雕像放在儲物戒子裡,不擺出來我便無從下手,如果他直到要用風石靈晶煉藥才拿出來,我偷不到手可就糗大了。」

趙恆不以為然道:「你幹嘛一定要用偷的,你隱身術這麼厲害,八級巔峰跟他比也不會差太多,直接搶了啦!」

能硬搶的話,哪個笨蛋還會拘泥於偷呀!魔空空抬頭挺胸道:「我們伏翾一脈隱匿功夫絕頂,別說區區九級,就算多來幾個十級巔峰,我照樣能輕鬆脫身,甚至有極大機會從下位星士面前逃走。」

他強調完自己的巨大優勢,脖頸一縮換成苦笑道:「可是我的攻擊力就……正面對戰也打不贏普通八級高手,連偷襲都缺乏爆發的殺傷力。」

「嗯~世間果然沒有完美的功法。」趙恆覺得這才平衡,否則隱身變態再加攻擊強悍,這種功法就太可怕了。

「是呀,但是人心不足,好還想要更好,我這次就對自己的戰力感到深度不滿了。」魔空空坦然的笑笑道:「本來我準備觀察他的作息,盡快用其他辦法把東西弄到手,不過現在什麼問題都沒了。」

見他一副勝券在握的神態,趙恆大覺好奇道:「為啥?你想到什麼好法子?」

「喂~」魔空空拉長叫聲,斜眼瞄著他道:「你別告訴我,朋友有麻煩你都不幫一下的。」

「呃~是要我出手呀,你不早講我怎麼知道呀!」趙恆撇撇嘴,滿面鄙夷道:「我還以為你想出啥絕妙主意呢,唉~太高估你了。」

居然反被奚落回來,魔空空垮下臉哭笑不得道:「我……好吧,算我沒你想的那麼高明行了吧!」

「呵呵~當然行。」趙恆這才滿意地答應,腦子一轉又道:「不過你得留個記號什麼的喔,否則他會當成是我偷的。」

「這是自然的,不留本神偷大名,他怎麼曉得是利用我的後果。」魔空空嘿嘿笑道,就算趙恆想扛,他都不肯呢!

趙恆玩心大盛道:「好極了,現在去嗎?」

魔空空狠狠點一下腦袋道:「對~這就走,我迫不及待要讓他後悔了。」

叫來飯店服務生結帳,二人直奔劉智廷居所。


身為劉家長老,劉智廷平素不會插手家族管理運作,主要任務就是練功提升實力,唯有院主等人遇到重大難決的事,才會請他出面。

這亦是大多勢力組織的管理模式,實力愈高愈不管瑣碎事務,免得無謂分散心神,力量的追求才最重要,具備強大的力量,善於定策經營的人,方能有機會一展長才。

此次為了劉禹盛,他卻是沒辦法隨意修煉,整天待在房裡守候傳訊靈符,有時心煩,就氣惱的望向外頭,暗罵整治劉禹盛的傢伙還不出現,本來收集齊全一副九級上品丹的材料,回來後就要去請煉藥師煉丹,沒想到出了這檔子事,害他時間都耽擱了。

「該死的無恥之徒。」劉智廷悶一肚子火走出房間,瞪視劉禹盛房間的方向,滿面陰沉低罵。

魔空空在旁偷笑,朝趙恆傳音道:「肯定在罵你。」

趙恆無所謂道:「待會兒他還得倒楣,就讓他罵一罵吧,又不會少塊肉,背後罵人是弱者的特權,只有吃癟無處報才會在後面發洩。」想當年實力尚弱時,自己也是這麼發洩過的。

「一針見血。」魔空空簡潔讚道,在九級高手附近說話,他顯得比趙恆小心很多,不是怕被發現會有危險,是被發現太丟臉了。

就在此時,一名俏麗女僕推著餐車走到長老面前,恭敬地垂首道:「長老,請享用午餐。」

「嗯~」劉智廷板著一張臭臉轉身回房。

女僕輕手輕腳入內擺上飯菜,然後退身而出離去,悄悄的輕舒口氣,心底也是狂罵趙恆。

長老以前並不難伺候,可這次發生大事,長老整天面沉如鐵,一副想殺人的模樣,害她跟著提心吊膽,生怕哪兒惹長老不滿,把火發到她身上。

「還吃,等一下你就吃不下了。」劉智廷甫用餐,魔空空便跟趙恆示意動手。

趙恆鄭重的捏起手印虛劃,真氣內斂在他手中,結成神秘符文陣圖,雖然只是對付九級高手,他卻是使用異術,掉以輕心的話,說不定真會失敗。

當然,失敗也沒啥,趙恆罡氣仍能輕鬆跟上禁錮對方,讓他連一絲聲息都發不出,直白的講,拿他試驗封禁術對九級高手的效果而已。

「封禁。」暗喝一聲,趙恆雙手發出一道微弱金紋,穿壁透進房中,化作玄異的能量絲網包覆劉智廷。

劉智延一手持筷夾菜至一半,身體遭受封禁之力侵襲,什麼都沒反應過來,身體已於瞬間無法動彈,奇異符文能量往腦門收縮,令他意識陷入一片黑暗,睡著般停止思考。

這時候解除封禁術,他的感覺大概就像恍了下神,當然,以九級高手的心境,莫名閃神也足以讓他發現異常了。

「成功。」趙恆笑著開門走進房裡,一揮手讓碗筷飄落至桌上,然後將劉智廷弄昏迷,封禁九級高手得持續消耗功力,雖不算負擔,卻是沒有意義。

他對旁門異術的定位已更為清晰,戲耍小蝦米很好用,對付高手肯定沒戲唱,拿封禁劉智廷一時的耗損來說,比封禁九級魔獸還多一些,如斯力量都夠他擊殺幾十隻九級魔獸了。

魔空空進門後低唸咒文,手勢虛點,散出一圈光輝屏障隔絕聲音、氣息,接著重重賞了劉智廷一個響頭,蘊含真氣的指節讓他額頭飛快地浮起紅腫,罵道:「誰叫你劫我的貨!」

打完人出出氣,再來拔下劉智廷的儲物戒子,戒子內蘊含精神印記,必須高一級修為才能輕易抹除,同級高手便得花費一小時左右,弱一級則要耗時間慢慢磨,少說要一天以上。

這還是因為儲物戒子沒法灌輸主人元力,換成充斥主人力量的法寶,弱一級最少要耗上十天,才消得掉原主人的印記。不過,魔空空並非尋常高手,他的門派就是幹這一行,自然具備消除精神印記的秘法,只見他取出一顆黑色圓珠,手拈奇印,唸唸有詞,轉眼工夫就將戒子印記抹煞。

趙恆精神振奮地催促道:「他這麼個長老會有多少東西呀?全拿出來見識一下吧!」

「好~」魔空空將戒子裡的物品擺滿地,拿起一個半米高,晶瑩透霞的風石雕像道:「呵呵~風石靈晶總算拿到手了,我看看還有什麼好東西。」

劉智廷的儲物戒子僅是下品,但也是有二十七立方公尺(長寬高固定各三公尺),能放的物品可不少,趙恆看得有些目不暇給,蹲在地上拿起一樣樣物品檢視。

三樣法器,丹藥十幾瓶,靈草、奇石一大堆,除了那些雜物,其他的丟出去足以讓大多數人搶破頭。

只是那不包括趙恆,他的感覺也很特殊,覺得東西很好卻又瞧不上眼,不屑地撇著嘴道:「東西是很有價值沒錯,可是沒一樣對我較有用處,還長老咧!」

這還用說嗎?魔空空隨手拿兩顆奇石把玩,理所當然的出口道:「廢話,你是星士耶,他不過才九級而已,差了一個境界,怎麼可能有讓星士用的東西,即使有,也會暫時收藏在隱秘之地。」

忽地,趙恆雙眼直勾勾看向劉智廷左手腕,那裡戴著手錶型的輔助光腦。

輔助光腦功用很多,能記錄資料、掃瞄物品、娛樂遊戲、影音通訊、連結網路、控制電器……諸多用途難以盡數,趙恆長久以來就很想要一個。

雖然赫煬星平時僅能使用前三項功能,但只要有記錄的東西,掃瞄一遍便能查出是什麼,顯示出詳盡資料,對冒險者而言非常方便。

這東西在別的星球不算貴,最低價一千星幣就能買到,可惜那種貨色僅適合正常環境,沒辦法在磁場特殊的赫煬星運作。

赫煬星必須是能適應惡劣環境的中等輔助光腦才能用,價格比一般貨高上太多,趙恆儘管很喜歡卻買不起。

「這不是有個好用的東西嗎?」趙恆麻利的解下劉智廷腕上光腦,喜孜孜地朝魔空空晃了晃道:「哈哈~這玩意兒就算你送我的啦,對了,紫金條也算你的。」說著又抓起三根紫金條,應該值三十萬。

如非魔空空,他不會拿取劉家之物,拿了就不再是單純報仇。不動其餘的人或物就是想告訴劉家,針對劉禹盛之舉,非是為謀取你劉家利益而找的藉口。

魔空空瞪大眼珠子,仔細審察光腦等級,確認後不禁誇張地道:「沒錯呀,這只是中等輔助光腦,你有必要這麼高興嗎?」

趙恆理直氣壯道:「當然高興,我在千巒魔森那兒看人家賣的,這一個要五十萬耶,貴死人了。」

「……」魔空空啞然不知如何回答,堂堂星士居然說五十萬貴死人,他敢斷言一句,世上最窮的星士絕對非趙恆莫屬。

魔空空想到手中的儲物戒子,隨手拋給趙恆道:「你連輔助光腦都沒有,一定也沒有儲物戒子吧?」下品儲物戒價格高達八百萬。

「咦~對齁,只顧看那些有價值沒用處的東西,忘記最好的東西就是儲物戒子。」趙恆知道這些東西魔空空沒放在眼底,不客氣的收下戴上,神識進戒子裡注入精神印記,「看到」當中空間後點頭道:「果然這樣就能認主了。」

見他再無需求,魔空空任意收取幾樣靈草、奇石,手一揚變出一枝毛筆在牆上龍飛鳳舞書寫道:「要偷自己偷,膽敢拿本星際小神偷當冤大頭,教訓讓你哭。」

趙恆笑道:「說起來他膽子確實很大,竟敢漠視伏翾門的名號虎口拔牙。」

魔空空語帶輕蔑道:「憑他也配知道伏翾門,區區一個星內中等勢力,他幾乎不可能聽說過我伏翾門,更別說猜出我是伏翾門之人。」

「呿~虧我還以為他那麼有種咧。」趙恆一聲不屑,身形再隱道:「我們走吧!」


待二人離得遠去,魔空空一指趙恆手腕光腦道:「那玩意兒你應該還不熟悉用法吧!」

趙恆抬起手道:「它不是有低級智能嗎?直接用言語下指令就好,甚至能用腦波意識控制不是嗎?」

魔空空取出一個指甲大小的晶片道:「它通訊晶片是劉智廷的,你不適合繼續用,剛好我常要隱藏身份,辦理了好幾個備用,這新的給你換上……在後面這裡……我來……這樣這樣就好了。」

眼見趙恆連晶片裝哪兒都得摸索,魔空空乾脆上去把他的手拉過來,自己動手兩三下幫他換好道:「通聯號碼就在裡面,你自己查看,以後能去通訊公司將號碼與身份綁定,弄丟晶片才能申請相同通訊號。」

接著,他又操控自己的輔助光腦道:「我傳些資料給你,雖然只能給你普通資料,不過也是包羅萬象,足夠讓你不被別人唬弄了。」

「呵呵~太好囉!」光腦顯示著接收資料中,趙恆笑得合不攏嘴,歡欣鼓舞道:「我終於不必為龐大的資訊搜集費用傷腦筋了。」

魔空空搖頭嘆道:「這種基礎的資訊也就對你較有價值,有背景的高手又怎麼可能缺少這些。」

「是呀,有勢力組織的人就是好,不會缺乏這種資訊知識。」趙恆不喜歡勢力組織的管束,但這方面他還是很羨慕的。

「傳完了。」魔空空眼瞳溜溜一轉,戲謔地道:「不曉得劉智廷醒來會是什麼表情,你用映像術弄出來讓我見識見識吧!」

趙恆兩手一攤道:「我會幻象術但不會映像術。」

「真的好窮。」魔空空暗自思忖,似很唏噓的拍拍他肩膀。

趙恆一臉莫名其妙,不會就是不會,你那是什麼怪表情呀!

魔空空道:「我傳給你的資料裡有,你叫輔助用的智能精靈調出旁門異術就行,裡面包括了絕大部份異術,走~進飯店裡去看。」

二人很有惡趣味,跑到剛剛離開的飯店要包廂,還故意找同一個服務員,搞得服務員滿心古怪,怎麼出去一會兒又原班人馬回來,吃飽太閒所以繼續吃嗎?不過他臉上可不敢有半點異色,微笑有禮地為二人點餐後退出。

待得餐點上桌,趙恆神識探至劉智廷房內,神識凝聚在他後腦輕輕一點,遠隔一公里空間,以其神識欲傷九級高手是別想,單純的喚醒他卻很容易。

見劉智廷眼皮驟然跳動,猛地清醒睜開眼來,趙恆亦在包廂內使出映像術,劉智廷的立體影像等身出現在二人桌前開始他的表演。

劉智廷甦醒的表現絕對精彩,發現自己莫名昏迷平躺地面,氣機立動如腳生根,身體直挺挺地彈起站定,一入眼就是滿地戒中收藏,臉色化白一摸手指,儲物戒已杳然無影,怒火自心騰升,白臉倏又變紅。

劉智廷尋思何人膽敢盜至自己身上,掃目四視見及壁上魔空空的留字,再回首檢查地面之物,發現被取走的盡是珍品,一股殺氣幾欲暴頂衝出,連魔空空都能感受到立體映像的氣息變化。

怒恨交集,劉智廷嘴巴微張,似欲長嘯又似要破口大罵,聲音尚未吐出,他又生生將一口氣憋回去,臉色氣得深紅轉紫,怒氣鬱結又泛成黑色。

從他睜眼醒來,一張臉在短短幾秒就如霓虹燈般變色數次,厲害。

魔空空樂不可支,撫掌大笑,讚嘆消遣道:「哇哩~這傢伙比變色龍還厲害。」

劉智廷氣怒攻心,刺激得心臟隱隱作疼,一隻手捂向胸口,咬牙切齒忿恨難言,坐下來調息小半會兒,氣血情緒才逐轉平定,帶著沈甸甸的心情去拿毛巾擦掉牆上文字。

不能叫別人擦,那塊風石雕像本是其友之物,他意外發現內蘊靈晶而趁機偷來,此事如被傳出去,必然老臉丟盡、聲名敗壞,誰還敢與他為友。

想罵,偏又不敢罵出口,他意識到來人的實力太高,不動聲色令自己失去知覺,要取自己性命易如反掌,天知道那人還在不在附近,他除非想找死才敢亂罵。

最終,所有思緒盡化一聲無奈長嘆,貪圖一物卻賠去多物,他確實也如魔空空所說的後悔莫及呀!

魔空空笑道:「他的反應還滿快的嘛,居然連句話都沒罵出來。」

趙恆道:「他這種世家高手見多了風浪,赫煬星上比他還強的人都多得是,達不到一手遮天的地步,自然更懂得應對進退,否則哪能一代代傳承至今。」

「是呀,算他識相,不然再去海扁他……」魔空空隨手敲響服務鈴,歡歡喜喜開了瓶好酒,一邊聊天一邊吃飯品酒。

他每一口酒都喝得不多,一瓶酒卻撐不住他持續品嚐,用完餐已喝到見底,興致高昂又叫來好幾瓶,用輔助光腦當點播器,大呼小叫和趙恆唱起歌來。

這次被劉智廷攪局,魔空空的壓力其實不小,畢竟是第一次出了差池,很多事的第一次總是特別觸動心靈。

尤其他還受老祖宗親自教導,才剛出道就在第一個星球遭遇失敗,簡直是給老祖宗抹黑,無形中大大增添他的心理壓力,幸好化險為夷取回目標物,如今才算卸下心中巨石,自然而然在言行上將多日鬱氣發洩出來。

趙恆沒看出魔空空的心理變化,不過也是暢快淋漓的陪他大唱半天,赫煬星所有科技品都超貴,故而科技性娛樂也很貴,現在見輔助光腦能當伴唱機,同樣是玩得不亦樂乎。

玩樂首在盡興,兩個人邊唱邊玩邊喝,任憑酒氣滲透全身,不以真氣驅除,直至傍晚時分,體質遠勝常人的二人,走出飯店時也已滿是朦朧醉意。

他們互搭肩膀搖搖晃晃滿路走,抽抽鼻子聞到香噴噴的烤肉,不一會兒,二人手上多了幾枝烤肉串,蹲在路邊朝經過的漂亮女孩吹口哨,真是鬼才看的出這兩個小痞子是天戰者和星士。

二人徹夜未眠,談天說地,到了第二天上午,魔空空在城外放出一輛通體烏亮的飛車道:「我先走啦,記得若沒離開赫煬星,有時候要走一趟科技區,不然我給你留言太久沒回,我就照罵人手冊每天留一條給你。」

赫煬星如紫碑城等大城市都設有科技區,裝設著高功率電波收發儀,只有在科技區內才能克服赫煬星磁場干擾,順利連結星際網路接收到通訊晶片的留言。

「知道啦,以前是電子設備租費太貴,科技區對我才沒吸引力,現在有輔助光腦,星際網路的資訊多彩多姿,我一定三不五時去報到。」趙恆停了下又嘻笑道:「你也好好練,下次見面別跟我說突破失敗還是八級呀!」

魔空空自信滿滿道:「我星際小神偷魔空空會那麼遜嗎?如果不是老祖宗趕我出來歷練,要我自己找風石靈晶淬煉九級修為,我早就突破八級了,這次閉關突破不是重點,重點是在於能把功力衝到多高。」

「好哇,祝你順利衝關,再見了。」趙恆目送魔空空的飛車入空,想了想,信步回城繼續參悟修煉,本以為自身實力已算不錯,如今方知仍微不足道,修煉之途永無侷限,修煉之心不可鬆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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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ricyeung1 發表於 2013-2-9 08:24 PM

第二章 ~美女恩人~


接續幾天,趙恆泰半時間用來參悟修煉,餘暇就放鬆休息、出去走走,還有進入光腦的虛擬實境,觀閱魔空空給他的海量資訊。

虛擬實境就像另一個世界,看到的東西和現實相同,但一切都能用意識操控,看書能正常拿取翻閱,也可以讓它變成幾米大又或化成影片播放,高興怎麼看就怎麼看。

在裡面學習知識有個更大好處,各類物品、異術都有虛擬實物,除了氣息感受無法完全模擬,其他幾乎不會有差異,比刻板的書籍平面圖案強上百倍不止。

而且它是腦波在活動,意識速度本就比身體快,能藉此將時間大幅拉長,一般人都能加快五倍而無不適。

趙恆精神力精純雄厚,直接就調到百倍速率,查閱資料仍能輕鬆記憶,倒不是他不能承受更高倍率,而是中等輔助光腦最快才一百倍。

那些資訊如魔空空所言,各方面的基本資料都有,涉及範圍高達數百個星球,連僬峰劉家之名都有在裡面出現,雖然只有很簡單的一句「星內中等世家」,即是說劉家還擺不上檯面,在門派世家方面,至少要星內高等勢力才會有較多訊息。

趙恆對各類組織暫時不是很注意,大略掃過赫煬星內的勢力而已,他更有興趣的是奇花異草、魔獸礦石等天材地寶,資料中囊括不知凡幾的諸多星球物產,隨便一翻都有他不認識的東西,短短數日,他對各類奇物的認知起碼高上幾倍。


「你們做什麼……啊~苗少爺……放過我吧……求求你……」

幾縷特別的驚懼呼聲飄蕩在空氣中,傳入街上悠閒漫步的趙恆耳裡,幽幽聲語除第一聲大點,後幾句卻是非常細微虛軟,好像氣吐不出來一樣。

趙恆偏首看向右斜方,恍如穿越透視連棟房舍,將四十米外的景象盡納眼中。

在那一條小巷中,一名外貌美麗的少女正被兩個護衛裝扮之人拉進去,少女臉容佈滿恐慌,張動著嘴呼救,聲音卻小的可憐,分明是聲帶穴道受制,只能吐出細弱聲音。

一名年輕男人站在旁邊,那張生得還不錯的臉皮透著猥瑣淫穢之色,驕狂謔笑道:「操~本少想上妳是妳福氣,給妳面子才邀妳,居然敢連著幾天拒絕,今天就在這裡輪了妳,再把妳扒精光丟外頭,桀桀~爽死妳,敢駁我面子……」

他好似愈說愈亢奮,邊叫囂著邊將手伸向少女衣領。

然而,動作才進行一半,他整個身體驀地滯停不動,非但是他,二名護衛與少女也都突兀靜止,活似變成雕像。

「哼~」對四人施了封禁術的趙恆鬼魅般來到現場,朝那苗少冷哼一聲,又施迷心術問他剛才所說是否認真。

孰料,苗少不是認真的,但比認真還可惡,居然要將少女姦殺再毀屍滅跡,他幹過的這類事連自己都記不清次數,只說起碼幾十次,如果真的活生生丟外頭,他也難以次次輕描淡寫的擺平。

「人渣。」趙恆咬牙怒罵,差點一巴掌將他們打死,轉念間卻是身影驟閃飛去找劉禹盛,他又想到整人法子了。

人在家中待、禍自天上降,劉禹盛不知不覺間被趙恆封禁,他身上用的僅是八級靈符,能量無力突破趙恆的封禁術,一起停止作用。

趙恆帶來劉禹盛擺在巷口,然後帶離被抓的少女,以迷心術讓她忘記此事,灌輸想法讓她到商店逛逛,好證明當時她沒和那人渣少爺有牽連。

回去又催眠一名護衛,讓他記憶中的少女變成一名陌生美女,少爺見色起意,叫他們把人帶進巷中逞其獸慾。

一切搞定,幻象術幻化出一名貌美少女,色狼三人組封禁先解,幾頭色狼連點異常感覺都沒有,動作繼續之時,耳邊鑽進趙恆模仿的聲音道:「好一個絕世美人,把她讓給本公子先玩一陣如何?」

「媽的,是誰?」苗少獸行被人打斷,大為不爽的罵咧咧回過頭,不禁一陣錯愕迷糊。

他認得劉禹盛是劉家高層子弟,權勢身份遠非自己能比,難道也好這一口?還是在說反話?

苗少腦中正欲琢磨那番話的含意,趙恆就一記狂暴術施加在他與二名護衛身上,同時解除劉禹盛的封禁術。

「吼~操……老子的妞你都敢妄想……」苗少眼睛瞬間浮起細密血絲,勢若猛虎地撲向一臉平靜呆板的劉禹盛,二名護衛亦殺氣騰騰拔刀就劈。

「你……」劉禹盛再一次重溫惡夢,下意識怔然出聲欲問,隨即明瞭自身處境,見對方神態瘋狂,大恨跺足急忙向後飛退,不願與對方動手。

他的退讓沒讓苗少三人熄火,反是邁步追擊、揚聲惡罵,一出街道就招來人人注目,什麼玩女人啦、分杯羹啦,直令聞者瞠目結舌。

劉禹盛身上術法觸發後僅能作用幾秒,傳訊效果消失之後,趙恆也給他來個狂暴術,他頓時爆發罡氣反擊,五級對戰三個最強才四級初期的傢伙,就算他沒帶武器,亦非對方能夠抗衡。

如果雙方靈智尚在,苗少三人還能多支持幾招,然而失去思維能力,沒罡氣的硬撼罡氣,結果已無庸置疑。

「啊~」劉禹盛才出第三招,苗少就被一腳踹中腹部,慘叫飛出撞上牆壁滑落,嘴巴無力的張開,氣血逆湧不斷從嘴巴溢出,其中夾帶一塊塊破碎的內臟,手腳抽搐卻未立即死亡。

趙恆立刻為他解除了狂暴術,讓他回復清楚的神志。

痛楚、驚恐、絕望的瞟視路人,苗少似想向人求救,可他罪惡的生命早已注定無法挽救,能多活些時候只因他罪無可赦,趙恆多傳一絲元氣入他體內延其性命,讓他承受更多的恐懼與痛苦。

兩名護衛接著先後被打飛,在趙恆暗中動手腳的情況下大為爭氣,糾纏數招挨了數擊,一人斷手斷腳淒慘斃命,被催眠過的那傢伙則多了口氣,重傷倒地大概能多撐半小時。


話說另一頭,劉智廷收到靈符回應,第一時間查看箇中情況,見及劉禹盛竟身處某巷弄,心中登時一驚一怒又一沉。

「靈符被限制住?九級以上的術師嗎?」

劉智廷憑藉靈符感應,掠往劉禹盛所在方位,難掩苦惱之色暗自尋思,能令八級靈符無效,術師的可能性比較大,雖然術師戰力不見得更強,但絕對更難揭露、更加難纏。


「怎麼一回事?」劉智廷到達現場時戰事已畢,苗少幾人非死即傷,還是得先瞭解一下。

劉禹盛也才恢復神智不久,唯有苦澀之極據實回答,悲哀中參雜幾許迷惘,靈符也沒法找到敵人,對方是否會始終在暗處看著自己呢?他已不曉得自己未來該怎麼走了。

不多久,苗家之人火速趕到,先是一陣劍拔弩張對上劉智廷,後將垂死的護衛喚醒問話。

劉禹盛的壯舉傳得沸沸揚揚,苗家自然亦曾風聞,聽到他的解釋,明白他被陷害的機率不小,經過協調暫沒鬧出什麼事來。

趙恆看到那護衛被問完話後吞下最後一口氣,接下來便懶得理會,滿意地繼續逛街休閒,苗家跟劉家怎麼鬧都沒他的事,教出那種人渣的家族,最好發飆跟劉家碰撞,被滅了反而大快人心。

劉禹盛受不受責怪也無關緊要,趙恆的目的只是想讓此事傳出去,以後別人便都會對劉禹盛畏之如虎,怕跟他在一起會被弄個狂暴術,成了莫名其妙的犧牲者。


隨後又是幾日過去,劉家跟苗家之事好像和平解決,沒激發出任何衝突,不過,劉家卻來了一名十級、一名九級的高手關切劉禹盛,顯見他們沒準備放棄劉禹盛這位功臣。

趙恆絲毫不受影響,每天作息一如往常,神識掃過去看到劉家幾名高手橫眉豎目,他就笑罵一聲「笨蛋」。

今天,趙恆出門時發現了件異事,飯店大堂的人全部望著同一方向,連門口迎賓人員都在偷偷往裡面瞟,不知有什麼好看的。

趙恆這傢伙好奇心旺盛,很沒出息的成為從眾一員,不經意地跟著往後看去。

只見那兒端立一道風姿綽約的背影,玲瓏曲線誘人心弦,髮絲如瀑飄逸灑落,小手細膩、玉指修長,猶如水晶光潔生輝,絕世美感令人更想一睹芳顏。

很快的,美麗背影的主人隨著接待員轉身前往房間,在趙恆眼中展現出精緻無瑕的絕美側臉。

「是她。」剎那間,那張美麗側臉與趙恆記憶中的絕世容顏相結合,正是昔日千巒魔森救他一命的美女。

「怦怦~怦怦~」當初心若死水,趙恆完全無視她的美麗,如今再次相見,終是為她的絕美玉容泛起深深驚艷,腦海浮現佳人當日仙姿搖曳的絕代風華,驀然有種心動的感覺,心跳情不自禁加快幾分。

追求美好事物本是人類天性,感受到心境變化,趙恆沒刻意壓制流速加遽的熱血,只覺胸口熱呼呼的格外舒服。

心念通明的趙恆沒任何避諱,喜歡就去追是天經地義,旋即思考起怎麼接近她,美女給他的初次印象是溫和善良、修為高超,跟自己應該會合拍的。

然而,趙恆思緒才轉到一半,愉悅蕩漾的臉龐驟然變色,雙目醞釀起無窮怒意與殺氣。

他見美女恩人的氣色不大對勁,稍微看下,竟發現她身受不輕傷勢,是否追求、如何追求暫放一邊,現在該先注意是誰傷她,敢動她就得先過自己這關。

趙恆知道美女恩人的敵人絕對不凡,因為一留意便看出美女頭頂隱生白華虛霧,雖然華氣極淡,氤氳浮散,只是初入星士境界,修為甚至尚未鞏固,但離原先猜測的八級卻無比懸殊,能傷她的凶徒又豈是弱者。

不過,錯估了美女修為,趙恆也懷疑起自己對她的年齡判斷,還好星士強者壽元千年以上,差個幾十歲也只是小小問題,他依然認為美女年齡不會高出自己太多。

趙恆神識掃瞄周遭情景,接著意圖偷偷看看美女狀態,一會兒後又連忙收回神識不敢放肆,美女去浴室要洗澡呢,他正是喜歡對方,才更不能冒犯佳人。

「她神情凝重、眼帶戒備,八成是還有敵人沒解決,不知道她什麼時候會離開,我必須跟上才行,可沒空再理會劉混蛋。」

趙恆剛剛要出去,見到美女就走回房,動念後再次改變方向出了飯店,隱匿身形直接衝向僬紫別院。


此時此刻,僬紫別院最強的三人正在一起,劉禹盛一旁靜待伺候,如今他改行當長老的隨侍,跟在九級實力的長老身邊,就不信對方還能無聲無息把人抓走耍弄。

可惜,他們再多人也保不住劉禹盛,趙恆沒興趣與他們拖拉了。

趙恆無形之身快如疾風飛掠,當著他們的面捲動罡氣,輕輕鬆鬆擒走劉禹盛,迅雷不及掩耳。

十級高手也僅見著劉禹盛「咻~」飛出門的模糊殘影,一時間三大高手竟是面面相覷無能反應,傻了。

良久,那位十級高手才回過神,艱難地開口道:「星士,絕對是星士強者。」

另二人本只是猜測,聞言神色比他更難、更苦,對劉禹盛不知是該罵還是該佩服,區區五級修為,尋得天材地寶替劉家增一星士,同時也莫名招惹一星士,本事端的曠古絕倫呀!

趙恆沒費勁動什麼麻煩的手腳,將劉禹盛帶到上次拉屎的路口,「啪~」一下震碎他全身衣物,再賞他一個僵化術丟在路中央。

「怎麼可能?」劉禹盛難以相信自己的遭遇,這次他可是從頭清醒到尾,被一個隱形人自長老眼前劫走,長老居然都無法出手阻止,這事實無疑是在斬斷他的未來。

「啊~那裡有人裸奔。」

「那……那不是上次在這裡大……」

劉禹盛突然裸體蹦出來,有人大驚小怪的亂叫,還有上次見過劉禹盛表演的人,叫出來後意識不對急又閉口,有人搶著看、有人不想看,整個路口秩序被攪得亂烘烘。

所謂哀莫大於心死,劉禹盛如今離此絕頂境界亦差不遠矣,感受身體僵硬,每一動作都比平常慢上數十倍,索性蹲下遮住要害不動,他已預知到自己的一生徹底完蛋了。

「破罐子破摔?臨機應變竟這麼乾淨俐落,看來是之前那次整得他太慘,現在裸奔反成小兒科了。」

趙恆隱身空中見他這態勢,皺起眉頭忽然覺得沒什麼意思,本想讓他人生痛苦一世,如今整他的快意也已嘗過,再繼續把心思耗在他身上似乎滿浪費的。

這次劉家反應超級快,長老回神後命令衛士出去找人,兩三分鐘就發現街上的劉禹盛。

帶回劉禹盛,十級修為的長老遣退其他無關人等,對著空氣道:「前輩,不知小輩如何冒犯您?竟令您如此費時費力糟蹋他?」

他認為趙恆還未遠離,應該能聽到他的話,肅冷話音帶著一縷恭敬,強者威嚴不容輕慢,即使對方是敵人,他亦不敢惡言相向。

趙恆神識確實一直籠罩他們,毫不忌憚的回道:「哼~你這不是說廢話嗎,沒把我惹到恨怒滔天,我會在他一個垃圾身上虛耗我寶貴的時間。」

飄渺的聲音起自四面八方,蘊含的怒火化成無形壓迫,令諸人氣血都為之沉重滯凝。

長老臉頰肌肉微微顫動,吸口氣道:「前輩,是否能賜告小輩做出何等不該之事,難道沒有彌補緩和的餘地?」

趙恆聲音再起迴蕩道:「他做出什麼事你不會問他嗎?至少有一件該以命相賠的事,如果他做過的惡事不只一件,那就讓他至死無解吧!」

這答案用膝蓋想也知道,事情搞到如斯地步,決計是劉禹盛曾嚴重傷害某人,如果他真的只做過當初那件惡事,怎麼都會有個目標指向出來,既然他說不出個目標來,肯定是目標不在少數。

長老道:「不過前輩您懲處禹盛卻也傷害我劉家聲譽,您這舉措是否有點太過了?」

趙恆狂然冷笑道:「你不會將他逐出劉家嗎?這麼簡單的事還要我教,庇護他,損聲譽也是你們自找。」

聽到趙恆強硬蠻橫的話語,長老不禁動氣道:「我敬您是前輩,請您也莫當我劉家好欺。」

「劉家很了不起嗎?」趙恆嗤之以鼻道:「一個星士……喔~或許還會多一個,但最多不過兩個下位星士,我實力雖然有限,滅殺兩個下位星士也難不倒我,你們要為他選擇與我為敵,我亦不在乎是否多沾鮮血。」

「我今天突然有要事待辦,懶得以後再回來整治他,就給你們兩個選擇,一個是讓劉禹盛自己斷臂血盡而死,一個是我斷他一臂,你們如果救回他的命,我以後不得不再來陪他浪費時間。」

三名長老面色青黑一片,從趙恆的話中可以判斷,他應該是中位星士,劉禹盛是立了大功,犯的錯卻更大一籌,這已沒什麼好選擇了。

就算對方吹噓,其實只是下位星士,劉家難道真要為劉禹盛與對方死嗑嗎?一個不明身份的星士隱伏暗處,對家族的威脅實在太大,划不來呀!

「我明白了,一人做事一人當……唔~」身為世家嫡系子孫,對家族的歸屬感向來極強,劉禹盛亦非例外之人,聽完話再看三位長老為難的神情,驟然自下決斷,猛地拔劍斬下自己左臂,悶哼一聲,咬牙忍痛任憑鮮血噴湧。

他自己動手總算可說是他自願償命,名義上不用長老背負軟弱之名,長老們目光除了無奈、憐惜、懊惱,還帶上一絲欣慰。

一長老道:「禹盛,你安心的去吧,你的功勞會轉移到你直系親人身上。」

「謝……長老。」劉禹盛的生命隨血液不斷流逝,汲汲營營、爭名逐利盡成空,聽到長老之言,虛汗涔涔的臉龐浮泛一縷慰藉,眼皮慢慢的永遠闔下,生體機能徹底停止運作,後悔曾為權名利祿所做的一切嗎?興許他自己也不敢確定。

趙恆運指揮灑輕點虛空,借物傳力透過牆壁侵入劉禹盛大腦,截斷他最後一絲治療活轉的機會,旋身飛天而去,低首道:「嘟嘟,討回他欠你的債了,高興嗎?」

「吼吼~」

「呵~高興就好。」

趙恆飛一飛又開始單人分飾兩角,可惜沒人看到,否則嚇都嚇死,中位星士不可怕,可怕的是中位星士還兼職當神經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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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ricyeung1 發表於 2013-2-12 09:48 PM

第三章 ~死亡印記~

本帖最後由 ericyeung1 於 2013-2-12 09:53 PM 編輯



回到飯店房內,趙恆神識隱晦地釋放出去,包圍住美女恩人周邊空間,等於一圈預警結界,她出去或外人靠近都會觸動神識被趙恆知曉。

趙恆幾乎能夠斷定,她不會在這裡停留多少時間,他能感覺到她神識很小心的籠罩飯店,若非正被人追殺之類的情況,她的舉動絕不至於慎重如斯。

現實形勢也確如他的預料,才過五、六小時,美女恩人驀地離房飛出,隱歛的氣息猶如融入空氣之中,令人難以察覺。

趙恆一有所感立刻擴展神識掃瞄四方,須臾便發現百米外來了十名高手,來者個個氣機雄渾,兩名十級高手領隊,八名弱的亦有九級修為,出現時機這麼巧,幾能確定他們是美女的敵人了。

「靠~她是惹上什麼勢力,居然全是一流高手。」趙恆不禁大感詫異,對方一口氣派出這群高手,要嘛是她跟中等勢力的仇恨太大,要嘛就是她招惹了高等勢力,更加奇怪的是,敵方怎麼只派天戰者追擊,想用人命耗死她嗎?

為首之人手持一塊水晶般的小圓盤,在美女離去後沒幾秒,忽地轉向騰身飛起道:「她方向疾速偏移了,必然離此不遠。」

一幫子高手聞言大喜,掠身拔地追上為首者,另一名十級高手翻掌取出一塊白色令牌,只見他催動真氣,令牌頓時散發出一圈半徑三米的青白圓光罩向諸人,夾帶全體成員疾速飛行。

被青白光華帶著的諸人也沒閒下,輪流在使用法器之人背後渡入真氣,雖然法器消耗的能量頗大,一個一個來倒也遊刃有餘,修煉相同功法就是有此好處,能輕鬆的為同伴提供真氣,功法不同便不能這樣做了。

「飛光雲氣。」放在前些日子,趙恆還真不曉得那是啥玩意兒,不過近日知識面大漲,即刻認出那是能施展「飛光雲氣術」的法器,可帶他人高速飛行。

這群高手在飛光雲氣裹帶下,速度大大超越尋常十級高手,前方美女已達星士之境,即使受傷也不見得會慢於對方,然而卻心有顧忌,有意誤導他們對自己速度的認知,速度始終沒有提到極限。

美女飛逃一陣子,感到對方逐漸接近,貝齒輕咬下唇,粉拳一捏掠往下面山林,玉手摸過纖腰,彈出一把透蘊鋒銳之氣的寶劍,既然不能直接逃走,那就先戰上一場吧!

趙恆小小繞了半圈過來,隱身術太差,對方修為不凡,得間隔百米才能保證不會被看見。

「之前他們拿的是什麼?好像就是用那玩意在追蹤她,是她被下了追蹤禁制嗎?嗯~試試『窺靈術』好了。」趙恆往自己身上加持能看破禁制的異術,偷偷一瞧驚異暗道:「咦~有團黑氣糾纏,那是……『死亡印記』,對~看這形態是死亡印記沒錯,糟了!」

死亡印記是種以生命施展的異術,會在對方身上留下氣息印記,供同伴追蹤之用,因為一使用就沒命,唯有自知難逃死厄的人才會對敵手施展。

這異術不難察覺,可是卻極難消除,一般只能等它時間到自行消失,施展者是同級之人,印記大約能留一個月,低一級減十天,高一級則能加一個月,低四級就沒作用了。

十人追擊小隊不多久便即追至,青衣為首者領諸人凜然落地,一群高手卻沒焦急動手,只是分開距離,巧妙站位,必要時跨步騰掠就能包圍女子。

幾個人難掩驚艷地上下打量女子,暗讚她真人美貌遠勝影像所見,若非方才諸人一路飛追,他們簡直不敢相信這嬌滴滴的美女會是頂尖高手。

青衣者凝視女子,放緩語氣勸降道:「『袁汝雪』,束手就擒吧,雖然妳殺害分堂堂主與長老犯下大罪,但妳畢竟擁有不世天賦,隨我等回轉領罰,家主將賜妳戴罪立功的機會,若不知悔悟,只會自陷生死兩難之境。」

袁汝雪美眸如結冰霜,透射無盡悲憤道:「我犯大罪?那禽獸不如的袁誠紹殺我父母就不是罪?你們『環月堡』嫡系很高尚尊貴嗎?我們旁系就卑微該死嗎?憑什麼我自衛反擊就成忤逆犯上,想要我的命就自己來取,叫我向你們這群無恥之徒低頭,作夢。」

她天籟般聲語愈說愈氣,愈氣愈見氣勢高漲,不過卻未超過十級界限,上次對決袁家高手才臨危突破至星士,對方尚未洞悉自己的真實境界,她才不會故意曝露底細呢!

聽到袁汝雪提及環月堡,趙恆心臟不自禁地一縮,這環月堡可不僅是比較強盛的高等勢力,而且還是星二級勢力「地月星袁家」在赫煬星的分支,底蘊絕對不同凡響。

不過,趙恆心驚只是本能反應,並不代表畏懼環月堡,看向場中的眼神反是越發銳利,敢欺負自己的意中人兼恩人,照樣跟你環月堡拚命,地月星袁家再強也是其他星球的事,在赫煬星卻容不得他們胡來。

神人眼界遼廣無比,別人對家的定義多為一城一地,大多數神人則是會將誕生的星球視之為家,對這個「家」多有維護,由不得外來者搗亂。

一般來講,擁有神人的星球對外星勢力會有兩種態度,第一種是乾脆不準外來勢力紮根,那自然甭提。

第二種是赫煬星如今模式,外星勢力最高只能派天戰者過來與本土勢力競爭,然後跟赫煬星人通婚繁衍,在赫煬星成長的後代能發展到什麼地步全憑本領。

當然,金錢、物資全都能隨你提供過來,唯有一樣禁忌,就是強者禁武,星士以上強者來看看沒問題,但絕不能擅自出手,即便你的勢力成員快被滅個精光,你想動手拯救也得先申請,而且是僅容拯救而不允反攻,否則必遭緝拿、有死無生,所以面對環月堡,不必把地月星袁家的強者算進來。

這也是星球有神人的好處,星內形勢較為平穩,不像普通星球,各方強者皆可自由出入,局面難免比較混淆不清。

或許別人會擔心地月星袁家更強勢,趙恆卻一點都沒有放在心上,魔空空曾經提過一件秘聞,赫煬星神人「赫煬老祖」修為驚人,乃是僅次於神帝的上位神人。

赫煬星周圍別說星二級勢力,連普通星三級勢力也不敢惹赫煬老祖,萬多年前就有一個新興的星三級幫派不長眼與他交惡,還想拿他立威,結果被他一口氣宰掉四個神人,一下又掉回星二級幫派。

上位神人宰下位神人,不說像砍瓜切菜容易,也不會差太遠,莫說四個,四十個一起來都照砍不誤。

不過,那場戰鬥的詳情未曾外傳,外人大多猜測赫煬老祖是中位神人,畢竟上位神人數量太少,中位神人已經夠嚇人的了。

魔空空能知道,還是因為他老祖宗與赫煬老祖頗有交情,當年本來想幫忙,結果就看見赫煬老祖一招一個,把神人當鞭炮給爆了。

聽聞袁汝雪的辱罵,青衣者面色微變,沉冷道:「妳有冤屈可隨我等回堡向家主申訴,頑抗只會令妳罪加一等。」他不單對袁汝雪的話不滿,更對逼反袁汝雪的人不爽。

二十一歲的十級高手,這是何等妖孽的超卓天賦,登上星宗境界幾乎是十拿九穩,居然因一群渾球與主家反目成仇,說句難聽的話,那些傢伙活該被殺。

現在鬧至這步田地,環月堡雖然有意補救,但為了維護主家尊嚴,表面上卻是不能認錯,只能先以問罪姿態將她捉回去,然後既顯威嚴,再示公正收服其心,亦能使她對主家更敬畏、更易控制。

袁汝雪不曉得對方盤算,她出身於袁家的極偏旁系,除了知道先祖出自環月堡,其他與袁家再無一絲關聯,本來就對袁家沒半分歸屬感,偏又遭遇對方窮凶極惡的一面,上次天真的尋求公道反被誣陷,直接要把自己處死,再聽從對方之言豈非愚蠢到家。

何況父母都被殺死,自己差點枉送性命,如今才想彌補已然太遲,她決計不會接受,說到底還不是因為自己的實力,沒實力的話早被污辱至死了。

袁汝雪嗤之以鼻冷冷諷刺道:「偉大的環月堡還需要我抵抗才能加罪嗎?要給我加什麼罪名,你高興加不就能隨便加了。」

「哼~妳太不識抬舉了。」

青衣者已知多說無益,肅穆地揮手示意,眾人立時飛步散開,十人同一式樣的薄體彎刀映射寒芒,氣場隱含規律,相合相連,明眼人一看便知是某種陣式。

場中氣勢層層交融、洶湧澎湃,環月堡諸人渾身透發濃郁戰意,他們跟青衣者一樣心懷不滿,眼中還蘊射出幾分妒意。

想來也不奇怪,他們當中最年輕的都超過三百歲,實力居然還不如這個小姑娘,任誰都會產生嫉妒羨慕的心態。

尤其袁汝雪只是袁家旁系,這更加劇他們的不滿,在他們的觀念裡,袁家嫡系血脈才最為高貴,旁系之人就算有點實力也該尊重主家嫡系,袁汝雪的作為簡直像一記巴掌打在他們臉上,踐踏了主家尊嚴。

據實而言,他們的確很多人希冀袁汝雪歸心,但希望袁汝雪冥頑不靈被處死的同樣不乏人在,畢竟袁汝雪跟環月堡此番衝突不小,若攀上高位,怕會對嫡系的權力有所影響。

環月堡十人罡氣齊發,袁汝雪頓時感到巨大氣壓擠迫而至,恍如浪濤一波波衝擊身軀,氣血隱有起伏翻騰之象,秀眉不由緊蹙,連忙運氣平撫躁動的氣息。她有點小覷自己的傷勢了,不動手還沒覺什麼,一受壓力卻是立覺不適。

「糟了,忘記他們會用戰陣,強行突圍豈不令他們知道我已達星士境。」

袁汝雪並不懼怕戰陣威能,但卻擔心突破戰陣帶來的致命後果,心情變得無比沉重。

「怎麼會這麼笨,沒事搞對峙幹嘛,不妙了。」心情差的不只是她,趙恆也是愁眉苦臉、暗暗腹誹,他已經判斷出大概的形勢,很明顯的,環月堡尚不知袁汝雪已臻星士。

面對力強勢眾的環月堡,自己出手相救或袁汝雪實力曝光皆非好事,袁汝雪被下了死亡印記,只解一時危機沒有用,環月堡可以出動星士,一名星士被殺死還能加大力度,出動更強的星士繼續追殺。

除非己方擁有絕對實力,能無懼對方強者一起出手,否則滅殺一波追擊者後就會變得無比危險,最好的方法是拖到印記消失再作打算。

本來環月堡不知袁汝雪是星士,表示下死亡印記之人頂多十級,相差一個境界,死亡印記的作用最多不會超過十天,袁汝雪也有意地隱藏實力,增添拖過時限的機會,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怎料偏偏犯下大錯讓對方戰陣包圍,強力殺出去必將導致未來路途艱難,對方獲悉她的實力,絕不會給她十天時間的。

環月堡諸人對敵經驗豐富,袁汝雪氣血才起些許波動,他們立刻抓到破綻果斷出擊,瀰天蓋地的罡氣映得方圓一片淡藍輝華,恍如無際大海將她淹沒。

作為主攻者,青衣者彎刀聚勁疾劃虛空,片片巴掌大的半月勁芒憑空化形,漫漫上百道幽藍月華透射美麗的殺伐氣勢,凶厲籠罩袁汝雪周身。

不過,招式看似凌厲,他的腳步卻無半分移動,此番攻勢僅是小作試探。

眼見刀罡月芒瞬息臨身,袁汝雪美眸凝光似電,不甘示弱的輕揚玉臂閃爍秋水寒光,分毫不差的點在刀芒上,刀罡利氣無一能越雷池。

刀劍勁芒碰撞迸發氣波激爆,不過在周遭龐大壓力籠罩下,迸射的氣勁卻沒能造成動盪,轉瞬就被戰陣魄力消彌於無形。

然而,雙方交手速度過快,氣勁迸射毫無間斷,儘管未能及遠就遭泯滅,但仍將方圓數米絞得曲光混雜,密集的音爆串連成震人心弦的綿綿雷鳴。

青衣者單憑刀罡無法建功,轉而聚力刀鋒透發銳氣,欺身前掠展開破風嘯鳴的刀勢,彎刀寒光如水中粼波,在滔天罡芒中連環閃動。

詎料,在重重罡濤壓制下,袁汝雪劍速猶自逾他一籌,掣電疾風遏抑住他的刀鋒進勢,更有道道細利劍罡穿過刀網,反取他周身要害。

青衣者難以盡數化解洶湧流光,不得不暫避其鋒後撤閃躲,身形輕巧搖擺不顯侷促,可是才剛逼近強攻就又主動縮回去,那張緊繃的臉龐不禁略現窘態。

其餘諸人微露驚色,袁汝雪之前已殺過一名十級高手,他們猜測她應是十級後期甚至巔峰,經此看來果真沒錯,否則豈能在戰陣聯合威壓下,與青衣者相抗猶佔上風。

另一名黑衣的十級高手側首挑起眉毛,一個九級巔峰見狀即明其意,肅然點頭和黑衣者同時掠出,配合青衣者展刀夾攻,刀刀彙集諸人罡氣,藍寶石般的彎月弧光異常犀利,九級高手出招的力量亦不輸青衣者。

「叱~」袁汝雪嬌喝一聲加大功力輸出,速度赫然再一次變快,原地旋步抵禦三方刀勢,劍芒交織一圈護體圓輪,刀劍氣勁撼蕩出更強的亂流,強行攪動諸人聯合形成的幽藍汪洋。

雙方氣勁疾速交擊,一秒就是千百勁力迸裂漫捲,空氣波紋瞬時更見模糊扭曲,狂流劇震掀起滔天巨浪,環月堡所結的「連月陣」氣場一下變得紊亂,非但削減對袁汝雪的壓力,他們的罡氣亦再難順利相合。

青衣、黑衣二人修為最高,此時反而最難借到聯結之力,刀法威力恢復成正常水平,九級巔峰也不過能借到一點力,跟剛出招時比擬,十級後期的力量相差甚遠。

諸人神色劇變、不明所以,主攻的三人刀勢乍然減緩,多出幾分防守意味,生怕被袁汝雪趁虛反擊,前一個進攻一息即退,後一組三人進攻又是一息即退,這局面著實有趣。

不過也沒辦法,他們雖然人多勢眾,力量加起來甚至比兩個十級巔峰都強,但那只是以單純的力量計算,實際戰鬥力卻非如此疊增。

如果他們沒戰陣輔助,真要對決兩名十級巔峰,拼掉十條命能使對方輕傷都算運氣了。

即便只是一名十級巔峰高手,豁盡全力拉上他們兩三名九級陪葬絕無問題,倒楣點,他們這組戰隊成員甚至得裁減一半。

當然,他們剎那間也沒人能考慮這麼多,之所以轉為防守為主,只是因為戰陣突兀失效,下意識的警惕反應而已。

他們遇此異常變故,心緒略微亂了一下,卻是沒人注意到袁汝雪美眸曾透出幾分驚慌,隨後被訝異取代。

環月堡三大高手攻速一減,連月陣氣場轉眼間又聯結起來,莫名變化搞得他們心思驚疑,連月陣出了什麼差錯?一種不好的情況浮上諸人腦海。

袁汝雪杏眼悄然游移,就算星士境界尚未穩固,她的感知仍比對方敏銳十倍以上,適才卻是發覺腳底周邊傳出一股隱晦能量,嚇得她產生一絲驚慌。

幸虧她的警覺略慢一線,雙方刀氣劍罡強橫撼動,外來能量已然摻和進去,震盪之力震得連月陣為之瓦解,她立刻意識到這能量對自己沒惡意,芳心的駭然轉為奇怪,不曉得是誰暗助自己。

不用說也知道,出手的除趙恆不會有別人,他正趴在不遠處的樹後草叢中,借地傳遞罡氣幫袁汝雪破壞對方戰陣,全神貫注掌握戰場動態。

「什麼破爛戰陣嘛,還害我嚇一跳,原來這麼差勁,一眼就能看破了。」趙恆暗地裡鬆了口氣,哭笑不得,怎麼也沒想到戰陣缺點會那麼明顯,才沒幾招就被自己發現。

連月陣其實沒什麼了不起之處,不過是匯聯諸人罡氣,每一人攻防間都能引動大量罡氣集聚,令較弱之人不會被各個擊破,氣場壓迫更能削弱對手、限制速度,使之難以脫逃。

它的關鍵在於罡氣聯繫相合,那麼只要攪亂聯合的氣場,陣法便會立刻崩潰,佈陣者的力量也就會被打回原形。

事實上,這也是大多數戰陣的通病,達到星士境界的強者都能輕易看透。

不過,一般高手知道缺點也沒用,氣場絕非那麼容易被擾亂,如果有實力破壞氣場,直接強力擊殺佈陣諸人還會更容易十倍。

環月堡諸人緩了一會兒,攻勢再次加急加遽,場中刀劍密集激撼迸射道道流光,氣勁捲蕩形成奇異震波,震得連月陣氣場為之一亂。

袁汝雪故露一絲恍然喜色,劍式舞劃八方,毫不留情地持續招呼又轉守勢的三人,強力勁波愈蕩愈兇,直將連月陣完全切分開來,十人罡氣盡皆回身各自為政。

「不妙,她真的能干擾連月陣,如何應對?」黑衣者念頭一閃,急向青衣者傳音詢問,心情鬱悶非常,戰陣氣場極難被對手破壞,可有時候也會出現特例,怎麼偏偏讓他們碰到了。

一般戰陣原理是很平常的能量共振匯流,遇上與其頻率有衝突的波動,戰陣就很容易遭受干擾,所以有時會出現某功法、寶物克制某戰陣的情形。

雖然,這情況不多見卻也不是太稀奇,甚至有星級煉器師,還能針對性煉製克制戰陣的法器。

環月堡用的戰陣很平凡,遇到剋星其實很正常,想不遇剋星就必須是特殊戰陣,不過那種戰陣的價值比之中品功法都要高上百倍。

青衣者眼神閃爍、躊躇不定,戰,他有自信擒回袁汝雪,但八成得付出幾名死傷為代價;暫退,這麼灰溜溜回去簡直就是恥辱,更難以跟家主交代。

當他尚在衡量輕重,袁汝雪身影驀地變得虛幻,玉足乍動脫離內圈包圍,近身三敵無一人能及時攔阻。

玉人掠行一振腕,劍身炫芒大盛放射,猶如極光閃過一名九級高手眼睛,斜壓劍身下劃上撩,鋒凌欲斷其腕、削其頸。

「唔~」對方眼睛映照昊光,一時間如受針刺,痛得他好像眼珠子被光鑽透,不由自主緊緊閉起雙眼,脖子隱覺寒風吹襲,心知袁汝雪殺招臨身,眼睛看不到,微薄的神識亦捕捉不到身影,大駭蹬腳忙向後撤,豎刀欲擋斷首之劍。

「爾敢!」

「住手!」

兩側高手大驚失色,暴喝刀斬攔阻袁汝雪進勢,一邊取腿、一邊取臂,她若一意孤行、不擋不避,淡藍月芒必將令她斷臂殘腿。

孰料,袁汝雪對二人的狙擊視若無睹,劍勢依舊迅捷凌厲,撩劃過對方手腕與脖子,她的手腳也被兩道刀勢斬過。

「怎麼可能?」斬中她的二人沒半點欣喜,有的只是滿臉驚愕,彎刀砍中她的瞬間,袁汝雪身影竟詭異地出現在受她攻擊的高手身後,二人僅僅擊中她的殘影。

場中罡氣洶湧激盪,一把彎刀與緊握其上的手掌被捲起飛射遠去,諸位高手眼力何等銳利,目一瞪就看出不僅他手腕已斷,他脖子也多出一條血痕。

他此刻並未立即死亡,似有所覺地抬起另一手摀住喉頭,雙瞳光輝如燈油將枯之燭火,手抬、火滅、氣逝,下一秒便喪失所有力量傾斜欲倒。

「不~阿棟……」數人當即悲聲怒吼,瘋狂追擊疾速遠遁的袁汝雪。

「追。」青衣人一愣後顧不得權衡利害,大喝下令全體追緝。

他們執法隊成員時常相伴執行任務或冒險歷練,早已建立深厚情誼,這也是之前青衣者猶豫的原因,不願兄弟無謂喪命,沒想到眨眼間就被殺死一人,此時再退如何對得起死去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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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ricyeung1 發表於 2013-2-12 09:50 PM

第四章 ~我是瘋子~

本帖最後由 ericyeung1 於 2013-2-12 09:55 PM 編輯



「人果然都是被逼出來的。」袁汝雪於強力包圍中順利擊殺一人,感到內腑傷勢隱隱作疼,玉臉流露自嘲的苦笑,倘使上回就這般殺伐決斷,對方根本沒機會施展死亡印記,自己更不可能會受傷。

青衣人追出一段距離就失去袁汝雪氣息,忙取出追蹤器,手指連點四人道:「明嘉,你用法器帶他們四個追到前方攔截。」

「好。」被稱作明嘉的黑衣人當即應聲,手一動取出第二個追蹤器交給旁人道:「你看方向。」

白青光芒掠空直向遠方,速度之快遠超斂息行進的袁汝雪,才幾分鐘便趕到她前方,停身回轉企圖兩方包抄。

飛光雲氣是快,可是也非沒有缺點,靈活性不足只有趕路好用,袁汝雪一見他們趕到前方去,馬上九十度折向馳騁,依舊是將對方全甩在後頭。

「這算是被追殺出經驗了嗎?」袁汝雪邊跑邊又自嘲起來,剛才怎麼就傻傻停下來呢,對方頂多敢分成兩隊,在山林裡跟他們玩躲貓貓理應不難。

腦筋動一動,她的身形突然在空氣中消失,隱身術近距離避不過對方,遠一點他們也是看不到,讓追蹤難度又加大一些,還真的是被追出心得來了。

明嘉一次又一次動用法器,然而,每次停下飛光雲氣總會發現追蹤器的目標方向改變,連影子都沒見到,青衣那邊又始終追不上,著實對袁汝雪恨得牙癢癢。

「待會看到袁汝雪方位一變就說。」明嘉面容僵硬的吩咐完畢,再次夾帶同夥而去。

諸人明白他是要以最近距離截擊,全都振奮精神蓄勢待發,直盯追蹤器看的傢伙指示飛行角度變化,幾次改正後驟然喝道:「到了。」

明嘉俐落停止飛光雲氣,持追蹤器之人帶頭狂衝,才出幾百米又緊急轉身,明嘉幾人瞬即判定袁汝雪方位,渾身罡氣沖天爆出層層氣浪,彎月刀芒極力分射,流星雨般覆蓋力所能及的範圍。

刀罡烈勁一入地立刻爆開,炸得土壤化作道道噴泉,亂射的土石草枝幾是不留空隙,密密麻麻連隻小鳥兒都無處可避。

「那裡。」借土石散射之力,明嘉不愧其十級的實力,第一個發現袁汝雪在底下一閃而逝,身動、氣發、刀旋,片片細利流光如飛瀑傾瀉。

餘人管他有無看見目標,見狀也全一古腦兒朝同一方位跟風攻擊。

袁汝雪螓首微揚凝望無窮刀光,朱唇輕勾一抹不屑的蔑意,當時身處陣中受三人近身強襲都能接下,又豈會怕這五人遠距離的刀罡。

只見她舉劍連畫,佈成一面劍光壁障守得滴水不漏,罡氣迸流爆射絢爛異彩,身借刀芒轟擊之力邊接邊退,趁對方緩氣減弱攻勢,刀光密度疏鬆的時機一溜煙竄出老遠。

明嘉毫不遲疑再展飛光雲氣,故計重施又一次截住袁汝雪,接連兩次滯延她逃逸的速度,青衣四人稍慢片刻亦出現在他們視線之內。

袁汝雪不慌不亂,嬌軀飛旋上空擋禦刀氣,釋放內斂的力量波動,速度驟然暴升,飛退脫出對方攻擊範圍,然後再斂收氣息隱身奔騰,後頭諸人面面相覷作聲不得。

「豈有此理,她身法比我們任一人都快,不用飛光雲氣追不上,用了卻不夠靈活,怎麼追?」明嘉著惱地罵道,遇到速度更勝一線的對手,戰陣又不能用,就是這麼叫人頭疼。

「繼續追,我們就跟她耗上了,我們能利用飛光雲氣輪流休息,難道還耗不過她?」青衣也沒更好的方法,眼神複雜的狠聲道。

本是同家族的高手,怎麼就搞成這樣?恨,恨袁汝雪殺害兄弟,另一方面,他也恨上逼反袁汝雪的傢伙,如非那些混蛋,他們豈會枉死一個兄弟。

明嘉目露戾氣恨恨道:「好~我繼續攔截,我們氣力消耗較大後,再換你們用飛光雲氣追,不耗倒她也要讓她心神難寧。」

不過,他們想法是美好的,現實卻是殘酷的,袁汝雪嚴重缺乏經驗,但並不是真正的笨蛋,同樣的截擊法子連續使用,她自然也會思考如何應對。

可借,環月堡高手平時習慣高高在上,向來以強勢姿態壓制敵方,抓住敵人破綻就窮追猛打,此番一直將己方定位為追捕者,認為袁汝雪只能勉強反抗逃命,即便同伴死亡也沒能扭轉他們的優越感,居然完全沒想到追法太過狂妄。

袁汝雪奔馳速度減緩小半,妙目流轉看著飛光雲氣愈來愈靠近,就在它停頓後五人飛出之際,她也已看準了一片密林,躲進樹冠下方輕靈飛躍移動。

直至手持追蹤器的人逼近,袁汝雪才掠上一棵高樹暫停,覷準他飛掠經過自己頭頂的瞬間,曼妙身形猛然破出樹冠拔升。

九級高手在三十米內才能保持較大的罡氣威力,為方便追蹤到人後立刻攻擊,環月堡諸人離地本就不高,飛出來又降低一些。

雙方這麼一降一升,根本不給人反應時間,袁汝雪距對方已不足十米,既是出手自不留情,一道若虛似幻的幽芒射向對方胸口,接著不管對方是否中招,氣機逆轉、化進為退,身形急遽倒返下落,頗有刺客一擊即退的襲殺風采。

手持追蹤器的蠢材尚在低頭觀看,驚覺袁汝雪現身出招,他再想閃避已然太遲,心房瞬遭鋒銳劍氣穿透,懼駭叫聲戛然半響而斷。

「砰砰砰……」

環月堡另四人勃然大怒狂發刀罡,轟得大地森林滿目瘡痍,袁汝雪仍是從容擋住襲身之招退入林中。

「妳這卑鄙小人,站住!」

「回來,妳給我回來呀,妳到底還是不是袁家之人?竟然連下毒手。」

「別衝動!正傑。」

明嘉接住喪命的兄弟悲憤大喝怒問,還有一人發飆欲獨自追向袁汝雪,被同伴死死拉住。

遠遠地,一縷清音幽幽傳來道:「你們若曾把我當袁家人,今天就毋須追殺我,我們更不會交手廝殺。」

「妳……啊……」明嘉氣得說不出話來,唯有仰天狂嘯發洩怒氣,另三人亦是罵的罵、吼的吼,難以接受死去第二位成員的事實。

青衣諸人趕來聞及第二人遇害過程,無比懊悔痛心道:「沒想到她的手段竟然如此狠辣,我們卻是太過大意,別再分隊行動了,就以飛光雲氣跟她比消耗吧!」

「她根本不配當袁家人,我們真的只能生擒她嗎?我們兄弟就這麼白死了?」一人鷹目通紅直對青衣問道。

一人臉孔猙獰附和道:「沒錯,她對我們環月堡充滿敵意,不除去她,必將是對環月堡最大的傷害。」

事情演化至今,原本還希望袁汝雪回歸的人也沒了期待,濃烈恨意填塞心胸,恨不得將她立斃刀下,盡顯寬以待己、嚴以律人的心態。

曾經暗自責怪族人為點私心將她逼反,可當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他們同樣開始大力尋找理由滿足自己的私心。

「家主吩咐需活捉她回去。」青衣的話令諸人更覺悲愴,接著冷冷地道:「不過你們記住,自己的性命才最為重要,當她過分頑抗卻是不得不下重手,我們已死了兩名兄弟,足以證明她的凶性難降了。」

「是。」諸人哪會聽不懂他話中含意,恨怒交集的臉龐閃過一縷喜意,帶著滿腔仇恨追殺上去,殺了她雖然違背家主命令,但她畢竟與環月堡關係疏遠,死都死了,家主也不至於過分責罰。

袁汝雪輕巧疾馳,每一秒都能飛掠百米,誅除第二名追殺者後,玉臉未露半分喜色,誠然,她對環月堡只有惡感,但跟這十人隊伍並無仇恨,殺人只是為了能逃出生天。

一如她之前自己說的話,人是被逼出來的,還有句話說「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本就對你們有惡無親,殺了你們能讓我多出一分生存機會,有何不可為?

趙恆觀察全程局勢,認同的點了點頭,袁汝雪第二次攻擊目的並不在於多消滅一名敵人,而是要挑起他們更為熾烈的仇恨心,讓他們更想親手殺死她,鍥而不捨反能讓她拖更久的時間。

至於另一種情況,他們恨得去找更多人來追緝,發生的話就算她自己倒楣囉,世上難有十全十美的對策,有很多時候總要睹一睹。

總的來講,前一種可能的機率高出很多,一隊九級以上高手捉十級高手還死兩人,早早求助實在太丟臉,而且他們能憑死亡印記追蹤袁汝雪,大部份人都會選擇自己動手解決,過段時間仍是失敗,再求助也不會太遲。

環月堡諸人接下來的行動學了乖,追擊應對顯得萬分謹慎,飛過大略的位子就是萬千刀芒遍地開花,沒逼出袁汝雪身影就罷,一見到她便是劈頭蓋臉的天羅刀網,憑他們能休息的優勢,不留餘力強攻。

運氣好點的時候,他們還能糾纏袁汝雪片刻,然後一兩名九級高手趁機施展絕招,期望能夠令她受傷,至不濟,能多耗她一分力也好。

可憐的山脈森林無辜受殃,一天下來不得不承受數百次左右摧殘,好在環月堡諸人還滿難堵到袁汝雪,一片刀芒飆落時常未見人影,多是輕度損害,中度的僅百次左右,嚴重的才十來次,分攤至整座山林倒也只算痛而不傷。

當然,如果山林能開口反應,一定會抗議說:「我招誰惹誰呀,你們的仇怨,為何我受痛。」


一天、二天、三天……

環月堡一方憑藉飛光雲氣夾帶人員,每個人皆能輪流休息,連續的三天追殺,他們依舊是精神奕奕不露倦色。

每一回逼出袁汝雪身形,他們的精神還會更加好上一分,被她脫身後不見絲毫氣餒,衝勁十足繼續下一輪追逐。

袁汝雪雖然已臻星士境界,奈何無暇穩固修為,身上又帶著傷,即使早已服用靈藥,但經歷連日奔波,傷勢非但未曾好轉,相反的還略有惡化,如今不再控制氣血掩飾傷疲,氣色比在飯店現身時還蒼白憔悴。

眼見佳人氣色愈來愈差,境界未穩就受傷奔逃,持續下去甚至會損及功體根基,趙恆不禁心痛大罵:「當我女朋友好欺負是吧,王八蛋……(省略百字髒話)」

死厚臉皮的傢伙,才暗中偷窺人家幾天,居然就不知羞的把人家當女朋友了。

「嘿嘿~別以為我出不了手就能囂張,看我的……」

趙恆動了動腦,高興地想出一個自認為高明的法子,收起輔助光腦、脫了鞋子,運功催生出滿臉大鬍子,換穿起一件厚棉大衣,把大衣撕破好幾處破洞,有些還扯成了條狀露出棉絮。

昨天下過一場大雨,森林裡遍處可見泥巴地,趙恆弄完衣服就往泥地滾兩圈,順手抓了好幾把草塞進衣服裡,滿頭泥濘也插幾根草,運功將泥草水氣烘乾甩一甩,然後再繼續滾泥塞草。

幾次沾泥甩泥循環加工,好好一個俊小伙,已完全成了個滿頭滿臉污垢的野人,身上破爛沾滿草葉泥巴,散發濃郁草木腐敗異味。

趙恆想了想還覺不過癮,把儲物戒裡的烤肉也拿出來撕成碎屑,往衣服灑了一堆,渾身又多出一股烤肉味,最後再滾一次泥巴浴。

「啊……見鬼也不過如此吧?!」趙恆把自身行頭搞定,化出一面水鏡照照,自己都被嚇一跳,高高興興跑到袁汝雪前方準備隨時進場摻一腳。

萬千月刃狂飆如雨落,連著三日不斷上演的殺勢輪迴再現,袁汝雪快劍抵禦臨身罡芒,氣機頓時被環月堡諸人察覺,兩大十級高手搶先飛身掠地,刀芒交織出手,生生將一株大樹絞成碎木。

袁汝雪擋住一面攻擊飛退,餘人卻繞自另一面聯袂阻其去勢,罡氣全力爆發猶如一座座火山,沒有技巧地強橫衝擊,袁汝雪不願跟他們硬碰,玉足頓地急行側轉。

環月堡諸人依舊毫無花巧揮射刀罡,追殺一個身法速度比他們快的對手,這是他們三日來找到最好的方法,無論她怎麼逃,總能有幾下招呼到她,不求立刻擒人,只求增加她的壓力。

袁汝雪這一轉卻是出了意外,才剛要掠出飛刃流光的範圍,赫然迎面看到一個野人撥開草叢,傻呼呼的站在十米外,肯定躲不過漫天奪命刀芒,自己這麼繼續衝過去,後方下一波攻勢必會連帶將他劈碎。

野人身影入目瞬間,袁汝雪不加思索猛然九十度折轉,她所能做的也僅是如此,至於環月堡下波攻擊是否會波及野人,她卻是愛莫能助了。

她本就尚未脫離環月堡罡氣威力範圍,去向一變更是給予對方攻擊的機會,環月堡八人大喜過望,根本沒多瞧野人一眼,攻勢更兇、更猛,排山倒海般將她淹沒。

多承受一波攻擊對袁汝雪並無大礙,身影過處將刀芒淨破一空,其餘凌厲氣勁卻仍破地的破地、橫空的橫空,威勢不衰地毀滅面前一切,包括趙恆這野人站立的空間。

「哎喲~」好像叫痛的聲音從野人方向清清楚楚傳出。

袁汝雪聞聲訝然回首一望,美眸微露絲絲喜意,野人這一波沒死,她疾躍拉遠距離,下一次攻擊就不會再落到他身上,總算沒害死一個無辜者。

環月堡八人雖沒將野人當一回事,此時也同樣轉頭看去,覺得他興許有些古怪,不過手上動作仍未有半分延宕,淡藍月影般的刀芒旋曳破空,追在袁汝雪身後。

「吼……誰打我。」他們才又出招,一聲暴喝如旱雷乍響蕩遍天地,氣流波紋暴烈擴展衝擊。

強烈氣流一掃,環月堡八人揮出的刀芒轉瞬潰散,所有人被爆音震得耳中嗡鳴、心旌搖惑,像是天塌地陷,整個人、整顆心皆遭天地禁錮,不能動,更不敢動。

無匹罡氣化熒熒白焰爆揚沖天,袁汝雪亦不敢有絲毫妄動,她能感受到對方力量遠在她之上,抗拒氣勢壓制逃走,可能會更加激怒對方。

「喀喀……打我……嗚嗚……」趙恆蹦地一跳到了環月堡諸人面前,整張臉皺著像哭又像笑,發出的聲音也像一下哭一下笑,提腳就往青衣者肚子踹。

雖然,那令人心膽俱寒的氣勢已如雲煙消散,青衣者身體已能自由控制,見他髒腳踢來卻也不敢興起半點反抗意念,甚至不敢運起真氣卸力,生生受了他一腳。

「打我……呵呵……打我……」趙恆接著跳到明嘉前面,叫一聲、踹一下,唏哩嘩啦將八個人踹成一堆。

沒一人敢有異常舉動,幾個人被踹得疊在一起,此時也不敢顧及氣度形象,一個個慢慢爬起來站好,剛才那狂暴氣勢已將他們徹底震懾。

他們想都不用想就能知道,那氣勢的主人絕對是星士強者,而且至少是下位星士較厲害的存在。

無論再怎麼差,他們也是有兩名十級高手,一般下位星士不可能單憑氣勢就壓得十級高手全無抗衡之力,還一聲吼掉他們所有刀罡,這更讓他們心驚肉跳,這代表他們就算反擊,人家吼一吼便能破解,然後再一招下來大概就可以把他們全打成肉醬。

趙恆最後跳到袁汝雪身前提起大腿,動作停在半空卻未繼續踢出,很搞怪的抓抓腦袋道:「妳好像沒打我。」

「對對,前輩,我沒打您。」袁汝雪忙不迭點動螓首,芳心疑惑忖度:「這人功力高絕,剛剛怎麼就會被打到呢?真不可思議。」

環月堡八人跟她有一樣的困擾,尤其後悔適才的手賤,莫名其妙攻擊一個星士強者,是星士挨打倒楣還是他們打錯淒慘,相信大部份都會認為是後者。

「嘻嘻……為什麼妳不打我……吼~為什麼?」趙恆喜怒無常大叫起來。

袁汝雪嚇得朱唇緊抿不敢回答,人家好端端幹嘛打你,怎麼不打也惹你生氣了。

「他絕對是瘋子,天吶,這什麼鬼山呀,怎麼會有個星士瘋子。」青衣他們內心不禁悲嚎,看趙恆的裝扮和如斯言行,除了是瘋子沒第二種解釋,心底更是加倍害怕。

誤打星士還能講理求情,但對上瘋子,連溝通都有問題了還去哪兒講理?他們可沒人自認具備忽悠瘋子的口才。

現在只能祈禱別惹起對方殺機,既然剛才沒被殺死,那就有生還的機會,活了幾百年,他們對瘋子也有些瞭解,看樣子這一個不算太凶殘,瘋子嘛,瘋一瘋或許就會放掉他們了。

反抗?他們想都沒想過,一般星士太過分的羞辱或凌虐他們,他們倒是敢仗恃環月堡威名強硬幾句,可對方既然是瘋子,勢力再大也不可能威脅得了他,除了乖乖順著對方,他們根本沒其他念想。

「為什麼不打我……嗚嗚……」趙恆裝瘋賣傻的蹦跳一陣子,趴在那邊又拍地又哭喊,不知是否營造出的情境使然,他心底很無厘頭地浮生古怪聯想道:「俗話說『打是情、罵是愛』,她不打我豈不表示說不喜歡我,全是我自作多情,嗚嗚~不打我,太無情了。」

雖然是自己閒閒胡思亂想一通,他卻也莫名地覺得不太高興,心情不好想打人,當然,打是情歸打是情,絕不能因為有情而打袁汝雪,讓環月堡人替袁汝雪承受吧!

趙恆氣呼呼的瞪大眼睛抬起頭,身動間站到環月堡諸人面前,隨便拎起一人領口怒道:「說~為什麼不打我,為什麼?」

「我……我……」被他抓住的人簡直都想哭了,忽地靈光一閃急道:「我打了呀,我剛剛有打你了。」

「打了?嘻嘻……對對~你打我了。」趙恆瘋癲地笑笑猛點頭,正當對方鬆了口氣,他的笑臉霍又轉怒,一股滔天威勢轟然席捲,暴喝道:「你打我,你竟敢打我,你憑什麼打我,啊……」

「砰~」趙恆當場一記黑拳打腫對方一隻眼,沒頭沒腦對他一陣拳打腳踢,活似街頭混混打爛架,偏生堂堂九級高手還不敢反抗。

「不打你你生氣,打你你也生氣,不帶這麼玩人的吧!」那傢伙心房比塞了苦瓜還苦,抱頭蹲地避免要害挨到打擊,咬著牙不吭半聲,趙恆氣勢雖盛卻未運勁,打了也就痛一下而已。

其餘幾人同情的看著他,居然被瘋子捉到問話,真是個倒楣蛋,可是,接著他們就全部失去了同情心。

趙恆呼著氣停下手,呆在原地半晌,沒人知道他在想什想,轉頭換是朝他們怒瞪大罵道:「你們,你們都是他同夥對不對,你們都打我,是你們……」

罵完就打,劈哩啪啦打了隔壁的明嘉一頓,再來一個個全沒漏網,盡皆挨了一頓毒打,同情別人,誰來同情自己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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