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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ikonnika 發表於 2012-7-2 09:02 PM

一世風流 -【特工皇妃:皇上我要廢了你】《全文完》

本帖最後由 bluesky0601 於 2015-4-23 12:59 AM 編輯

【書名】:特工皇妃:皇上我要廢了你

【作者】:一世風流

【內容簡介】:
 
  「跟我走,我娶你為妻。」

  女子緩慢裡拉開頭髮,露出魔鬼似的半臉,

  淡淡的道:「這樣,你還要我跟你走嗎?」

  她是帝國家喻戶曉的醜女,廢物。

  卻一言驚天下,王子,不嫁。王妃,我不稀罕。

  金麟豈是池中物,一遇風雲變化龍。

  誰知道如此的廢物身後卻是那驚才絕豔的所在。

  誰知道醜顏本是傾國傾城貌。

  風雲悸動,鳳飛九天。

  萬里蒼穹,唯我獨尊。

  這一生,誰能跟我真正生死與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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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ikonnika 發表於 2012-7-2 09:05 PM

第1章:重生穿越(上)
  
  星空如水,群星閃爍。
  
  一輛火車在夜色中飛速的朝前方飛馳而去。
  
  而就在這火車之後,五六輛改裝過的裝甲車,正朝著火車迎接而來。
  
  那開啟的天窗上,架著的不是追擊炮就是機關鎗。
  
  裡面的人正滿臉焦急。
  
  「目標確認,十一杖洲際導彈。」淡然如水,闊靜幽然。
  
  「無法拆遷帶回?」冰冷的通信器傳來國安部部長的沉聲。
  
  「無法。」
  
  「那就引爆。」
  
  「是。」
  
  同一刻,另一道聲音插進來:「你身前一共五輛裝甲車,還有七分十一秒迎上火車。」
  
  如水的星空下,冷靜的告知聲響起。
  
  「夠了。」風動飛揚,夜色沉寂。
  
  啪啪啪,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四分三十秒。
  
  「轟。」就在指針指著四分三十秒的當口,靜夜下突然爆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大響。
  
  緊接著騰空而出的火苗,張牙舞爪的撕開濃重的夜色,綻放出火紅的瑰麗和張揚。
  
  那偷渡進入國界內載著十一杖洲際導彈的火車,車尾在爆炸中,整個的炸飛了起來。
  
  然後緊接著,一節一節的爆炸開來。
  
  瘋狂的火焰朝著車頭飛速的迫去。
  
  夜色漆黑,火光沖天。
  
  然就在這沖天火焰中,一道黑影在扭曲的火焰前方綻放,徐徐而來。
  
  一襲黑色的風衣被狂熱的氣流,撕扯的在空中獵獵飛舞。
  
  滿頭黑髮無風自動,狂妄的在夜色中舞動。
  
  一襲容顏雅致天成,猶如芍葯籠煙,艷麗不可方物。
  
  火焰在她身後狂猛的疾飛著,那麼龐大的力量,卻好像只給她做了陪襯一般。
  
  在耀眼的顏色,也遮蓋不住那抹狂妄的黑。
  
  夜一,國安部特別行動處高級官員。
  
  暗夜,國安部特別行動處特殊部門,隸屬國家最高機密。
  
  這個世界總有一些太神奇的事情。
  
  很多人以為只有科幻書中才有,實際他們卻是真正存在的。
  
  只是,國家掩蓋了這些機密而已。
  
  暗夜,是一個異能行動處。
  
  裡面的人擁有各種無法想像的異能,能放電,能看穿物體,能預感未來事件,會變異,會古武……
  
  他們,是國家最尖利的武器。
  
  夜一,不會放電,不會預測,沒有異能。
  
  但是,她會古武,乃是隱與大市的中國古武傳承第一門派掌門的弟子,一身飛簷走壁的本事,堪稱年輕一輩中的第一。
  
  古武,中國古代武術的簡稱。
  
  飛花傷人,踏雪無痕,這就是古武。
  
  夜空飛旋,黑色的身影好似閒庭信步而來,完全無視身後劇烈的爆炸。
  
  火車廂在劇烈的爆炸中,被一節節的炸為粉末。
  
  而踏著車頂而來的夜一,不動如山。
  
  「突突突……」機關鎗的聲音在夜色下瘋狂的橫掃著。
  
  還未爆炸的車廂裡,無數負責押運的匪徒,砸開窗口舉著機關鎗就朝著火車頂端踏火而來的夜一掃射。
  
  清風拂過,夜一眼角都未動,只手臂一揮,銀光乍現既收。
  
  槍聲立刻停歇,匪徒脖子上一道血痕輕微的幾乎看不見,卻一個個栽了下去。
  
  黑衣臨空,張揚而狂烈。
  
  火焰席捲而上,直撲車頭。
  
  直升機的聲音在車頭嗡嗡響起,那是接應的人。
  
  頭微一擺,夜一腳尖一點一個飛身抓住垂下的軟梯,直升機立刻快速的飛離。
  
  而就在他們飛離的瞬間,身後砰的一聲,整列火車完全的炸開。
  
  同時,七分十一秒,那五輛裝甲車撕裂般的剎車聲響徹在夜色下,裡面的人幾乎瘋狂。
  
  十一杖洲際導彈,就這麼毀了,沒了。
  
  夜風蕩漾,夜一靠在軟梯上,看著下方的火焰,揚眉一笑。
  
  真沒什麼挑戰性。
  
  然就在夜一輕笑的瞬間,頭頂的直升機突然在空中一窒,緊接著朝下就落。
  
  「不好,直升機出了故障……」
  
  夜很深,風很輕。
  
  夜一從來沒有想到,任務完成的如此輕鬆,最後卻栽在這忘了檢修,臨時出了故障的直升機上。
  
  煙火璀璨,這真是個神奇的世界。
  
  風輕高廣,碧色可喜。
  
  忘川大陸,非羽王國。
  
  利同城鎮,非羽王國一邊緣的小鎮。
  
  此時黃昏天色,絲絲暖色的光芒灑在大地之上,烘托出一股魅惑的湖光山色。
  
  「王妃?沒興趣。」
  
  君府後花園,簡樸的後花園沒什麼珍奇異草,繁花似錦,只有一簡單的鞦韆佔據,此時上面一女人正坐在其上嘰裡咕嚕。
  
  而在她的面前,她說話的對象,一個十四歲的女孩,正低頭看著手中的書,滿臉淡然漫不經心的應了一句。
  
  「什麼沒興趣,娘跟你說你跟當今的三王子真的有婚約的,想當年你爹……」
  
  「好了好了,別說了,我都聽了十四年了,什麼國公府,什麼勤王救駕,什麼婚約定數。」
  
  沒等坐在鞦韆上的女子說完,那十四歲的女孩就無奈的搖頭打斷。
  
  「這些我都能背了,娘,你認為你女兒這個樣子,還能當王妃啊,我勸你早點醒醒,別做這白日夢。
  
  要是沒睡醒,你可以回去在睡一覺。」
  
  說罷,女孩莫可奈何的抬起頭來。
  
  只見她眉目如畫,柳眉斜飛入鬢,一雙眼睛又黑又亮,彷如夜空下的黑曜石。
  
  鼻尖高挺,紅唇不點自紅,端的是一絕色的美人胚子。
  
  可惜,轉過這左面,那右面上卻橫陳著一紅色的胎記,好似閃電一般的貫穿臉頰。
  
  白玉有暇,絕色美女立成醜女。
  
  那嘰嘰喳喳不休的女人,立刻啞了下去。
  
  君落羽見此搖搖頭,合上手中的書,朝她娘道:「我還小,不想嫁人,等有人真愛我的時候在說吧。」
  
  說罷站起身朝她娘非煙道:「我去採茶,娘你沒事可以去找爹。」
  
  說完,轉身就朝府外走去,把她娘扔在鞦韆架上。
  
  紫衍國公府,非羽王國三大國公府之一,說的就是落羽的爺爺,跟非羽國王說的普通點,那叫過命的交情。
  
  君落羽所出的第五房,雖然因為她,她娘,她爹,三個人的不爭氣。
  
  致使一家四口,帶她弟弟被排擠到了這個僻遠地方。
  
  卻不管怎麼說也是國公府一脈。
  
  這些落羽早已經知道,只是時不我與,失落的勢力,誰還會記在心裡,婚約,不過笑談而已。
  
  非煙看著落羽毫不遮掩的出門,那俏麗的容顏頓時垮塌了下來,深深的歎息了一聲。
  
  她的女兒明明出生的時候沒有這紅色胎記的。
  
  不知怎麼三歲後突然就開始出現,讓本絕世的容顏變成了白璧有暇。
  
  怎麼醫都醫治不好,都說是胎記。
  
  可是那有出生時候沒有,其後才有的胎記啊,真奇怪。
  
  而顯然她的女兒君落羽,居然一點也不在意醜名遠播天下,看上去活的比任何人都瀟灑,唉,非煙那個愁。
  
  步出名為府,實則不過比平常人大一點的房子。
  
  君落羽自若的走在大街上.
  
  看著街坊鄰居早已經看慣,卻還是露出嫌惡的眼神,落羽直接選擇無視,朝著小鎮後山幾十畝茶園而去。
  
  這些眼神還不足以讓她在意。
  
  嘴角勾勒起一絲淡笑,落羽抬頭看了看天。
  
  來到這個時代已經十四年了。
  
  想當初她以為她必死無疑,卻沒想到重生在這裡。
  
  是命中注定,還是機緣巧合。
  
  落羽或者夜一沒有那個心力去追究,能活著就好,能在一次重生真好。
  
  黃昏轉眼落寞,夜色翩翩來臨。
  
  落羽口中說是去採茶,不過是免得聽她娘嘮叨而已,到後山不過是應個景兒。
  
  夜色飛揚,小鎮後山的瀑布前,落羽坐在瀑布下的一凸出來的礁石上,雙腿垂在水裡,一晃一晃的。
  
  五指成梳,解開頭髮絲絲纏繞著。
  
  那輕飛的黑髮,遮擋住那面頰上的紅色胎記。
  
  那露出的半面臉,映襯著潔白的月光,卻是美的那麼奪天地的造化。
  
  間或從林間跑出來的小小獸類,也有點看呆了眼,蹲在瀑布邊不走。
  
  落羽見此,不由微微輕笑,扭頭看著小獸。
  
  忘川大陸,異界大陸。
  
  這裡的人不會古武,他們會的是鬥氣和馭獸。
  
  他們的鬥氣在落羽眼中看來,相當於中國古代的內功。
  
  只不過有顏色而已。
  
  卻有著森嚴的等級劃分來評定高低。
  
  赤橙黃綠青藍紫等七大級別,武功越厲害那鬥氣的顏色就會越高,赤為最低,紫為最高。
  
  赤色鬥氣,按落羽看來,應該是古武十年內力的範圍,橙色則是二十五年,以此類推,紫色最高級別,換算過來就是百年以上內功。
  
  同時鬥氣越強,越會馭獸,作戰時候與自己養的魔獸一起上。
  
  那威力,不用述說。
  
  落羽同樣給出了她自己的評判,他們的魔獸就相當於他們手中的武器,只不過從死的變成了活的。
  
  而比之現代社會的猛獸兇猛了點,怪異了點而已。
  
  不過魔獸稀少,因此馭獸的人更是鳳毛麟角。
  
  因此下,更多的忘川大陸的人,還是普普通通的平民一個。
  
  而她君落羽在三歲開始測試鬥氣潛力的時候,一絲鬥氣潛力都沒有。
  
  生在以戰鬥力威震非羽王國的紫衍國公府。
  
  這簡直就是一個異數,一個令人嗤笑的存在,迄今為止國公府還沒一個一絲鬥氣都沒有的人出生過。
  
  而她爹在一次救國王后,重傷功力全廢,她娘不會鬥氣。
  
  這下,他五房一脈算是廢材中的廢材。
  
  直接被排擠到了這偏遠的小鎮來。
  
  誰讓這大陸是以強者為尊,誰拳頭硬,誰就可以站在最高處說話的鐵血世界。
  
  落羽從小獸身上收回神來,看著幽深的河水,眼神深不見底。
  
  「轟。」就在這深不見底的光芒一閃中,遠處突然傳來一聲炸響,直驚半邊天。
  
  落羽頭瞬間一揚,高手,有高手過招。
  
  然落羽心中的定位才下,還來不及動作,就見半空中好似一道流星飛落,從那高高的瀑布上轟的一頭砸進了瀑布下的深潭。
  
  潭水瞬間飛濺而出,落羽隔的不近,但是這力量實在太強,頓時被那潭水給澆了個透心涼,全身濕透。
  
  黑髮直覆在臉上,剛好遮擋了那有胎記的半邊臉。
  
  「嗷嗚……」
  
  不待落羽作勢,那從半空中砸下來的東西,一聲嘶吼從水潭裡破水而出,就要朝地面上躍去。
  
  落羽眼尖,一眼看見此物,似獅子,通體雪白,四爪金色,雙目赤紅,幾乎有一頭牛那麼大,這是金雲獅。
  
  金雲獅破空,正欲躍出,瀑布之上一聲冷哼突然劃破夜色而來:「畜生,居然還敢跑。」
  
  音色鏗鏘,有力之極。
  
  話音還飄蕩在空中,只見那瀑布上一人飛躍而來,一個飛身一腳踩上那金雲獅的頭頂。
  
  雙腿一使勁,硬生生的從半空中,把那躍起的金雲獅,給一腳狠狠的重踩入深潭。
  
  紅衣飛飛,黑髮臨空。
  
  一墨黑的長髮張揚的揮散著,一雙黑色中蘊藏著絕對火焰的雙眸,在看向金雲獅的時候,更加激烈的燃燒著,那微慍怒的怒氣致使他那眼眸深處,彷彿不是黑色,而是火的顏色,五官很美,但是卻是絕對的剛性美感。
  
  這是一個如火般張揚與狂熱的男子。
  
  一腳把咆哮的金雲獅踩下去,紅衣男子手一揮,一鐐銬瞬間鎖了那金雲獅,捆在了瀑布邊。
  
  「呵呵,七級的魔獸果然厲害,這是第二次逃脫了。」
  
  就在紅衣男子捆綁住金雲獅的時候,他身後的黑夜中,兩道身影緩緩而出,其中一身黑色,充滿了邪氣的男子似笑非笑的道。
  
  「沒有下一次,哼。」紅衣男子哼了一聲,扭頭朝瀑布前方看著他們出現,卻一直沒動的女人看去。
  
  「這次歷練也算不錯,墨炎你捉了頭七級金雲獅,回去也好跟老師交代,不過這東西……」
  
  另一身穿白色錦衣的男子神色溫和,微笑的話突然頓在嘴邊,三人的目光都鎖定在了獨坐礁石,被潭水淋了個濕透的落羽身上。
  
  月色皎潔,朦朧生輝,冰肌玉骨,宛若天女下凡。
  
  烏髮籠了半邊臉,那月光輝映在那半張臉上,白玉無瑕,絕色天成,仿若水中的妖精。
  
  名喚墨炎的男子,看著落羽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然後低頭,纖細的五指伸入水面,拾起一通體潔白的玉珮。
  
  墨炎見之立刻摸了一下腰間,那是他的玉珮,掉落水裡了。
  
  一身濕透,落羽微微皺眉,看了眼從水裡撿起來的玉珮,龍型玉珮,價值連城。
  
  翻開另一面,上面一個三字,歷歷在目。
  
  落羽眉間微挑,龍形玉珮,三字排行,這是非羽王國三王子的玉珮,是他,那個說曹操曹操就到的三王子,與她有婚姻的人。
  
  這才真撞巧了。
  
  落羽嘴角微勾,早知道就不來這邊躲她娘的嘮叨,該換個地方才是。
  
  「送給你。」
  
  淺笑中,一道渾厚的男聲突然響起。
  
  落羽抬頭,那三王子已經站定在了她面前的水裡,眼含驚艷,雙目發光的看著她。
  
  容貌之剛硬俊美,世所罕見。
  
  落羽挑眉,她五歲的時候才被排擠到這小鎮。
  
  若是她沒記錯的話,她三歲的時候見過這三王子一面,粉妝玉琢就像個洋娃娃,比女孩還漂亮。
  
  還記得三王子扔給她一句醜八怪。
  
  而今,卻長的如此偉岸,俊美了。
  
  落羽把玩著手中的玉珮,沒有出聲。
  
  象徵身份的龍形玉珮,可不是任何人都有資格拿的。
  
  三王子見此,伸手挑起落羽的下顎,眼中閃過一絲喜悅的笑容,卻霸道之極的道:「跟我走,我娶你為妻。」
  
  落羽聽言直視三王子稼軒墨炎,那彷彿燃燒著火焰一般的眼中,帶著的有霸道,有堅決,更多的卻是看中了就下手的直率。
  
  這個稼軒墨炎到誠實的很,很忠於自己的感覺。
  
  落羽心念微動,淡淡的一笑。
  
  「墨炎,你可別亂說話,我記得你可是有婚約的,聽說是個百無一用的醜女人吧。」
  
  從驚艷中醒過來的那一身黑衣的邪氣男子,雙手抱胸看著墨炎低笑著道。
  
  稼軒墨炎聞言眉頭一皺,雙眼眨也不眨的看著落羽,相當自負和狂傲的道:「我不會娶她,我對醜八怪沒興趣。」
  
  說罷,朝落羽伸出手:「跟我走。」
  
  落羽看著那朝她伸出的手,睫毛微微的一動,那低垂的眼中一閃而過犀利和賭意。
  
  緩緩的伸出手,在三人的注視下,慢慢的拂開被水淋濕貼在半邊面上的黑髮,露出全部的容顏。
  
  一道閃電一般的紅色胎記,貫穿半邊面頰。
  
  若說那沒有胎記的半邊臉是天使,那這半邊臉就是惡魔。
  
  與這夜色下,黑髮中展現出來,幾乎猶如鬼魅。
  
  稼軒墨炎猝不及防下,居然被嚇了一跳,下意識的朝後退了一步,臉色瞬間鐵青。
  
  夜風飛過,四周靜寂無聲。
  
  那不遠處的黑衣男子和白衣男子,似乎都被驚嚇住了,沒有應聲。
  
  抬頭,看著那彷彿一瞬間吃了一隻蒼蠅一般臉色難看的稼軒墨炎,落羽雙眼一瞬不瞬的看著,淡淡的道:「這樣,你還要我跟你走嗎?」
  
  聲音很淡,彷彿清風般清新翠明。
  
  稼軒墨炎臉色很難看,鐵青著臉。
  
  落羽卻雙眼眨也不眨的看著他。
  
  看著那張臉變色,看著稼軒墨炎在隱忍,看著因為有良好的教養,而一直沒有出口髒話的稼軒墨炎。
  
  落羽緩緩的笑了。
  
  這樣的遲疑和隱忍,結果已經不言而喻。
  
  年少輕狂,對容貌的注意遠遠大過對靈魂的要求。
  
  「算了吧,你……」
  
  「哈哈,墨炎,這就是你喜歡的?這就是一眼就看中想娶回去的女人?哈哈,果然,墨炎,你和醜陋的女人真有緣。
  
  屋裡有婚約的據說也醜的驚人,今日看中的也如此醜的像惡鬼,哈哈,這就是你的品位。
  
  看來我們的三王子,今生注定要娶醜女為妻了,哈哈哈……」



第2章:穿越重生(中)
  
  張狂的笑聲打斷了落羽的話,黑衣男人瘋狂的大笑起來,看起來十分的歡愉。
  
  稼軒墨炎聞言臉色一沉。
  
  那雙充斥滿火焰的雙眼瞬間充滿了暴風雨,微瞇下雙眼目光桀桀的看著落羽,咬牙切齒的從牙縫中擠出聲音來道:「我最討厭別人騙我。
  
  長這麼張臉,簡直就讓人噁心。」
  
  說罷,手一揮,就朝落羽完好的那半張臉抓來。
  
  長這麼張半是天仙,半是魔鬼的臉,還把醜的半面遮住,根本就是在騙人,丑就是醜,美就是美。
  
  半美半丑不是她的錯誤,但是故意遮擋半面,就是她的錯,他今天就毀了這半張臉,讓她在敢以半面騙人感情。
  
  利爪快如閃電,直擊落羽臉孔,夾雜則惱羞成怒的怒火。
  
  落羽見此面色一沉,手中兩指一彈,龍形玉珮立刻猶如利劍,直擊稼軒墨炎面目。
  
  勁風撲面,來勢也快,墨炎眼中一閃而過詫異,利爪立刻一翻,就朝那玉珮抓去。
  
  同一刻,只聽潭水一聲響,落羽一個翻身潛入了水裡。
  
  墨炎站著沒有追,只緩緩伸手攤開,手掌中那象徵他身份的玉珮,以一種他看得見的速度,碎裂成了粉末。
  
  墨炎雙眼一瞇,五指瞬間緊握成拳。
  
  居然敢碎了他的皇家玉珮,居然敢……
  
  「轟。」然就在他發怒的當口,水潭中突然一聲炸響,水劍四射而出,水花鋪天蓋地。
  
  那被稼軒墨炎捆綁住的金雲獅突然破鏈而出,一聲怒吼,快如閃電,瞬息之間就射入了密林,沒有了蹤跡。
  
  金雲獅,那可是速度奇快無比的魔獸,一旦全力提速,在沒人追它得上。
  
  「金雲獅,她放了金雲獅……」
  
  白衣男子一聲大叫,卻知再也追不上,他們此次出來歷練的成果,要這麼回去,那肯定……
  
  而就在金雲獅竄出的同一瞬間,它所處的水潭下一條身影破水而出,幾個飛身就上了高高的瀑布。
  
  黑髮飛揚,屹立高絕瀑布之頂。
  
  落羽冷冷的看著下方雙眼微瞇,一身殺氣看過來的稼軒墨炎,冰冷的聲音在夜空中飛揚。
  
  「你以為你是誰,騙你,我還不屑。」
  
  冰冷而同樣狂傲的聲音在夜色下飛旋。
  
  落羽轉身不在做任何的停留,運起輕功,如飛一般而去。
  
  夜色下,只聽見身後暴跳如雷的大吼聲驚破天地:「醜女人,你給我等著……」
  
  夜色濃郁,風動四方。
  
  落羽本來還算好的心情,被這偶然的相遇破壞的乾乾淨淨,也越發堅定了堅決不嫁三王子的心。
  
  雖然,那稼軒墨炎也不見得願意娶她。
  
  在夜色下一通疾奔,快如飛花拂柳。
  
  是的,她不會鬥氣,但是她會古武,她會這世界上所有人都不會的古武,飛花傷人,踏雪無痕。
  
  把她當軟柿子,哼,找錯對象了。
  
  進入利同城,落羽的心情復好了起來。
  
  不過是一個相看兩相厭的人,不值得繼續破壞自己的心情。
  
  熟門熟路的來到利同最大的茶樓夜色裡,跟茶樓裡的人打過招呼.
  
  落羽行入茶樓後院,相當自然的打開後院門,進了去。
  
  而前院的夥計等立刻各項掩飾,看似鬆散實則嚴密的監視起四方。
  
  「老大。」
  
  落羽一腳踏入後院,立刻從四面閃出人來,朝著落羽一躬身,然後飛速的閃入原地。
  
  就好似空蕩蕩的院裡從來沒有人一般。
  
  落羽見此點點頭,笑著走上後院一棟獨立的閣樓,逕直推開大門。
  
  「還知道過來,這都幾個月沒過來了,你是不是把兄弟們都忘記了?」慍怒的聲音從門內傳來。
  
  只見一個身穿淡黑色長袍的年輕男子坐在首位上,橫著眼瞪著落羽,滿臉不爽。
  
  容貌清秀,看上去相當俊俏。
  
  可惜一道貫穿眉心至臉頰的刀痕破壞了這俊美,反而讓人看上去相當的陰森和冷酷。
  
  君落羽見此嘴角一勾笑著選了個位置坐下道:「我這不是相信你。」
  
  那刀疤男子一聽不見欣喜,反而更狠狠的瞪了落羽一眼,擺明這一句他已經聽過很多次了。
  
  君落羽頓時失笑,手指輕敲在桌面上看著刀疤男子道:「君飛,我今天來是告訴你,我要閉關。」
  
  「閉關,又是閉關,不准。」
  
  名叫君飛的刀疤男子一躍而起,那眼神兇惡的幾乎要把落羽吃了。
  
  落羽見此笑看著君飛:「我是來通知你,不是尋求你的准許。」
  
  此話一落,君飛頓時氣的疤痕都猙獰了。
  
  君飛,七年前她七歲的時候,在街上救的一條命。
  
  當年才十歲的君飛為了活命,小小年紀居然敢殺了害他的繼父,然後被人追上打個半死,都死不承認。
  
  如此又凶又狠的性格,以後不是梟雄就是土匪。
  
  落羽識人高明的緊。
  
  當下救了人,搜光身上的錢找出一個金幣給了半死不活的君飛,同時道:「逞兇鬥狠,永遠上不了檯面。
  
  要想不被人欺負,那就只有靠自己。」
  
  話是當年的話,落羽記得相當的清楚。
  
  然後順便提了句,最快的強大辦法,最好做的沒本錢的生意,然後離開。
  
  沒想一年後君飛回來,那沒本錢的生意就這麼做了起來。
  
  做生意,沒有什麼比空手套白狼好。
  
  空手套白狼,那麼信息買賣是最好。
  
  果然,她沒看錯人。
  
  七年後的今天,暗樓的生意已經覆蓋這偏遠幾大城鎮,開始朝著皇城進入。
  
  買賣消息,提供一切有需要的東西,從中賺取暴利。
  
  神秘莫測。
  
  這,就是暗樓。
  
  而她,國公府最無用的人,卻是這暗樓裡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最大首領。
  
  君飛滿臉猙獰的望著落羽,開始摩擦拳頭。
  
  他身邊一直蹲著的一頭銀灰色,背上長有倒刺的巨狼,也唰的一下站了起來,火紅的雙目鎖定落羽。
  
  嘴角一挑,邪笑著看著君飛道:「別以為你現在比我強,等我這一次閉關之後,到時候,我們在來看看我們誰強。」
  
  輕飄飄的話音落下,落羽身形一晃,一個斜飛從閣樓上飛躍而出,愜意的在空中朝君飛揮揮手。
  
  「多則三日,少則十日,你給我等著。」
  
  然後落入地面,逕直走出。
  
  君飛看著落羽又是用這莫名其妙的武功跑掉,不由氣的牙癢癢的,這個什麼事情都交給他幹的傢伙。
  
  就不能在這多呆一會,氣人。
  
  不過聽上去最多十日後,他家老大那什麼稀奇古怪的功夫,就要大成了,這樣的話,那就容她在跑幾天。
  
  君飛對著落羽消失的地方哼了一聲。
  
  從明為茶樓實為暗樓的夜色跑掉,落羽沒有回君府,直接去了暗樓她的密室。
  
  反正她娘一直都以為她在這裡打工幫忙賺錢補貼生活,有時候出門去採辦茶葉什麼的,一個月不回也沒什麼。
  
  而今日,她說了去採茶,那等於就是告訴她要到夜色茶樓。
  
  雖然十四歲就要在外賺錢,讓她娘和爹實在是慚愧了點。
  
  不過,這借口不錯。
  
  進入她自己的密室,落羽坐在鏡前緩緩撕開臉上那塊紅色的胎記。
  
  那下面只剩下小指頭大小的一塊紅斑。
  
  落羽見此冷笑一聲,胎記,哼,什麼胎記,毒斑。
  
  三歲那年有人對她下毒。
  
  本想毒死她。
  
  沒想她豈是普通人,雖然才三歲,但是一出身她就以嬰孩最純正的先天之氣打通經脈,開始修煉內功。
  
  中毒後,硬是耗費了全部的力量,才把毒逼到了臉上。
  
  形成了這紅斑。
  
  雖然醜顏落下,但是命是保住了。
  
  也因此三歲時候測試鬥氣,她一絲都沒有,因為她全練內功抗毒來了。
  
  落羽扔下手中偽裝的胎記,眼中寒冰之色一閃。
  
  雖然當年她沒看清楚是誰對她下的毒
  
  但是她聽見了那聲音,只要回去那國公府,她一定可以找到當年要殺她的罪魁禍首。
  
  寒冰光芒一閃而過,落羽再度抬眸時,那眼中的冰寒已經不復蹤跡,只剩下緩緩揚起的笑意。
  
  「這一次,看誰還敢說我是廢物,還有誰敢加害於我。」
  
  低低的低語一句,落羽坐回床榻之上,雙手開始結成決法。
  
  當初加害她的人不知道用得什麼毒,一直糾纏了她這麼多年,前段時間她易筋經修煉到第九重,才開始被她逼毒成功。
  
  熱氣緩緩的縈繞在落羽的身周。
  
  落羽臉上那紅色的毒斑,伴隨著熱氣的越來越濃郁,一點一點的開始淺淡起來,一絲一絲的消彌。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密室外金烏和銀月已經幾度更換。
  
  不知道過了多久。
  
  落羽身邊的熱氣才開始消散,煙霧中緩緩露出落羽的容顏。
  
  晶瑩剔透,白璧無瑕,天人之姿,冠絕天下。
  
  那醜陋的臉上那還有絲毫的紅斑,只有那絕色的容顏綻放。
  
  纏繞了她這麼多年的劇毒,終於全部逼出體外。
  
  煙霧快速的消散了去。
  
  緊接著一陣辟里啪啦的聲音響起,落羽突然動了動,緩緩的吐出了一口長氣。
  
  嘴角一絲邪笑輕輕的勾勒起,那閉著的雙眼唰的一聲睜開,雙眸如電,精光亂顫。
  
  那眸子比之往日還要明亮,還要黑的深沉。
  
  猶如一汪深潭,再也看不見底。
  
  乍然一望,幾乎吸人魂魄,美如夜空星辰。
  
  十成,少林寺鎮寺之寶易筋經,終於大成。
  
  落羽緩緩的抬起手,指尖朝著密室內的黃銅熏爐一彈。
  
  只見那黃銅熏爐砰的一聲,在她的指力風壓下,立刻碎成了粉末。
  
  落羽手一揮,一丈之外的銅爐粉末立刻飛起,飛散與四方。
  
  「哈哈……」
  
  頭一揚,落羽再也忍不住喜悅,大笑出聲。
  
  一甲子功力,少林七十二絕技,終於練成,練成。
  
  這忘川大陸風水就是好,在現代追求一輩子都不得大成的武功,在這裡僅僅十四年就已然練成。
  
  好,好。
  
  被壓抑了十四年,今日終於再度恢復力量的感覺,實在是好。
  
  笑聲破曉,飛揚四方。
  
  片刻後,落羽才收斂了心中的喜悅,移動至鏡面前,把那紅色胎記往臉上一貼。
  
  然後大搖大擺朝門外走去。
  
  這下毒害她的人還在暗處,何必把自己暴露,反正她早已經習慣臉上有這麼一個疤了。
  
  一掌按至門前,落羽突然嘴角斜斜一勾。
  
  手一揮,一道掌力擊出,大門轟的一聲被直接撞開,那隱藏在門外的人,被迫露出身形。
  
  君飛和魔狼。
  
  君飛一見落羽邪笑著走出來,當下雙眼一瞇,也不多話,雙手一揚,綠色的鬥氣飛揚而出,朝著落羽就攻了過來。
  
  同一刻,那銀狼猛的一聲嘶吼,弓起背脊,張開血盆大口就朝落羽衝上。
  
  落羽見此笑容不改,腳尖在地面一點,一躍而起,一腳尖就朝君飛的眉心踢去。
  
  同一刻手腕一翻,朝著那衝過來的銀狼就是一掌擊下。
  
  「砰。」
  
  只聽一聲沉悶的碰撞聲響起,三道身影一觸既分。
  
  君飛朝後退了三步,而他身邊的銀色的四極魔獸銀狼,被震的頭昏眼花的一屁股坐在地上,不停的搖晃著腦袋,完全暈了。
  
  而君落羽,則輕飄飄的站在他們頭頂的樹梢間。
  
  隨著那樹枝的起伏,上上下下的微晃著,雙唇間盈滿了笑意。
  
  滿天星光披在她的身後,猶如夜魅。
  
  「叫你個東西敢對我囂張,看你以後還敢不?」
  
  笑望著地上昏頭轉向的魔獸,落羽心情極好。
  
  這傢伙仗著自己是四級魔獸,平日裡敢對她兇惡相向,欺負她,哼,總有還回來的時候。
  
  站在地面,君飛抬頭看著站在樹梢上的落羽,揚了揚眉。
  
  果然,實力大進。
  
  原先他還能看出她的氣息深厚,現在卻是什麼都看不出來。
  
  怎麼看落羽就是一普通人。
  
  但是這普通人……
  
  搖了搖頭,君飛心裡也很高興,不過依舊沉著個臉道:「既然你這稀奇古怪的武功大成了。
  
  那麼,正好。
  
  你的麻煩也找上門了。」
  
  落羽一聽頓時收了笑容,身形一動飄落而下,站在君飛身前道:「出了什麼事?」
  
  暗樓做的就是消息買賣。
  
  沒有人比暗樓的消息,來的更快。
  
  「傲雲國公府,煉成國公府,兩府派人暗中前來刺殺與你。」
  
  落羽一聽不驚反而有點詫異:「為什麼?」
  
  她跟兩大國公府沒什麼交情和怨懟啊。
  
  君飛雙手抱胸,好整以暇的道:「很簡單,因為你十四歲,而三王子殿下已經年滿十七。
  
  你們的婚約可以奏效。
  
  國王已經開始派人攜帶聖旨前來利同。」
  
  落羽聞言緩緩的沉了眉頭,怎麼越拒絕什麼越來什麼,前兒個才碰見那要毀她容的三王子,堅定不嫁的心思。
  
  今兒個這關於婚姻的消息就來了。
  
  真是流年不利,落羽無語。
  
  當年非羽國王在鄰國遇刺,是她父親拼著一身武功全廢救了國王。
  
  因此國王念情分,她又是國公府的人,身份相當,就在她兩歲的時候定了這婚約。
  
  她本以為他們一家四人被排擠到這個地方來。
  
  國王肯定是能算了就算了,誰會去娶個丑不拉幾的兒媳婦,而且據說那三王子還是王后親生。
  
  沒想這國王居然還真念著在。
  
  她是該讚譽國王的念情分,還是該咒這見風轉舵退婚都不會的國王?
  
  「他們要殺我,我擋了他們的路。」
  
  無語歸無語,落羽反應到是很快,點了點頭,臉色很淡。
  
  「不錯,三大國公府勢力盤根錯節,誰也壓不了誰一頭。
  
  而三王子很有可能是未來的國王,所以,你有必死的理由。」君飛說的雲淡風輕。
  
  「必死,哼,那就看看誰必死好了。」
  
  她沒那個心願做什麼王妃,不過想要她的命,那就來試試。
  
  「在臨郡考察的你們國公府君沉伯爵和女兒今天已經到了,現在你家正在設宴。
  
  按其他兩國公府的速度,應該也是今天就會……」
  
  君飛的話還沒有說完,落羽已經不見了蹤影。
  
  只夜空中傳來:「接我的弟弟回來……」
  
  君飛見此眉心中的疤痕微動,雙手抱胸,慢條斯理的也跟了上去。
  
  他早已經吩咐了。
  
  夜色迷靜,星空上群星閃爍,皓月朗光。
  
  君雲子爵府,落羽那簡陋的家。
  
  此時難得的燈火通明,人聲鼎沸,間或還傳來點依依呀呀的彈唱聲。
  
  落羽聽聲,嘴角微微勾勒起,彈了彈自己身上那粗布淡藍色男裝,悠然自若的走了進去。
  
  院子裡,一班藝伶正吹拉彈唱著。
  
  那前方的正廳中,她爹君雲和娘親非煙,正坐在主位上,臉色到很平靜,似乎還夾雜著點慍怒。
  
  而在客位上,一個看上去很魁梧的中年男人正坐於其上。
  
  面色漫不經心中帶著不屑。
  
  而他的身邊坐著一個女孩,十六歲上下年紀。
  
  那長的實算的上花容月貌四個字,就像一朵玫瑰花。
  
  可惜,嬌艷的玫瑰花落入簡陋的泥土,那不屑不滿和嘲諷,已經整個的盛開在那玫瑰花的臉上。
  
  讓人看上去像是藍色妖姬,臉是青的。
  
  客位的另一方上,此時坐著滿臉堆笑的城主大人。
  
  那一臉的恭維和巴結,讓這張平日裡看著還可以過關的臉,此時看起來分外讓人想嘔吐。
  
  而他的身後,則是幾個利同小鎮的官員,都是一臉的巴結。
  
  想來也是,雖然她爹和這君沉是兄弟。
  
  不過那職位和官爵的高低擺在那裡在。
  
  她爹是無用的子爵,那君沉可是帝國都說的上話的伯爵。
  
  公侯伯子男,五大爵位。
  
  落羽不陌生,滿清不就正用的這樣的爵位制度。
  
  城主巴結,理所應當。
  
  落羽一步踏進大廳,目光一掃見已然心中有底。
  
  當下慢條斯理的走進來,嘴角勾勒起一絲淡笑道:「爹,娘,今晚怎麼這麼熱鬧?」
  
  一邊說一邊緩步就朝坐在主位的她爹娘走去。
  
  非煙一見出去採購茶葉三天未回來的落葉回來了,不由笑著朝落羽招招手道:「過來,羽兒,這邊坐。」
  
  落羽見此應了一聲,逕直就朝那位置上走過去。
  
  眼角都沒給城主大人,和那應該是她三伯的人掃一個,看上去就像個沒家教的女孩。
  
  果然,那男人和那女子眉頭齊齊一皺,眼中的嘲諷更濃。
  
  「廢物。」君沉伯爵見此冷冷的扔出一句。
  
  「羽兒,先見過你三伯和落塵姐姐。」
  
  落羽的爹此時也正好插話進來,提點落羽一聲。
  
  這兩聲落下,大廳內氣氛頓時有點尷尬,君雲和非煙的臉色有點難看起來。
  
  落羽則站定腳步,面無表情的看去。
  
  君沉見落羽毫不遮掩的打量他。
  
  不由眼中嘲諷之色越發濃郁,視線鎖定落羽臉上的紅色胎記,臉露不屑和厭惡。
  
  原本以為國王陛下把這婚事忘了。
  
  那今年三王子十七歲,正好可以開始準備選妃。
  
  他正想著憑借她女兒的姿色和身份,和國公府的勢力,怎麼也有資格坐上那王妃位置。
  
  沒想國王陛下居然沒忘,還開始下旨要落羽進宮,美其名曰什麼培養感情,真是讓人鬼火直冒。
  
  這下家族裡震動,立刻就開始把已經快要遺忘的醜女提上頭等大事。
  
  而他此番正在臨郡視察。
  
  這不,家族飛鴿傳書要他媽立刻過來保護這丑到極點的女子,不容一點損傷。
  
  平日裡想他看一眼這樣的醜女都要吐,現在保護她,簡直窩火。
  
  君沉一想到這,那眼中的鄙視和厭惡更加的濃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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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ikonnika 發表於 2012-7-2 09:06 PM

第3章:穿越重生(下)
  
  而他身邊的落塵則比她父親還要直接的臉上堆滿了嫉妒和怨恨。
  
  本來這王妃位置一定是她的。
  
  現在居然還是落在這丑不拉幾的女人身上。
  
  生生是氣煞她也。
  
  當下,唰的一下站起身,幾步走上前,圍繞著落羽走了一圈,不無諷刺的厲聲道:「丑成這樣,簡直讓人想吐。
  
  這麼醜就算做上王妃,也遲早是被休的命。
  
  還不如早點死了乾淨,免得玷污我們的眼……」
  
  「落塵侄女,注意你的言辭,你……」
  
  「啪。」
  
  尖酸刻薄的落塵狠毒的話被發怒的君雲一下打斷,豈料同一刻,一聲清脆的耳光聲清晰的綻放在空中。
  
  正在說話的落塵臉被打的扭至一旁,臉上瞬間升騰起一片紅色。
  
  大廳中有一瞬間的寂靜。
  
  所有人目瞪口呆的看著挨打的落塵。
  
  她身邊沒有人動手啊,這……
  
  「你打我?」短暫的寂靜後,落塵一下跳了起來,那玫瑰花一樣的臉,氣的已經完全的扭曲。
  
  不過一話吼出來卻自知站不住腳,這麼多人都看著,落羽一直淡淡的站在那裡,動都沒動,想賴也賴不到她身上去。
  
  當下落塵狠狠的瞪了落羽一眼,就刻薄依舊的道:「就憑你,還沒那個本事。」
  
  說罷,怒視著面前的空氣,破口大罵道:「誰,誰敢打我,給我滾出來,滾出……」
  
  「啪。」又是一聲清脆的耳光聲。
  
  落塵幾乎被打的一個踉蹌,另一邊臉瞬間紅了起來。
  
  「是誰?」看著此處的君沉臉色一黑,唰的站了起來。
  
  冰冷的目光狠狠的掃了滿臉的詫異的他的五弟和弟媳婦一眼。
  
  五弟武功已廢,五弟媳不會鬥氣,落羽更是廢物中的廢物。
  
  誰出的手?
  
  「敢打我,我殺了你……」落塵猛的升騰起橙色鬥氣,唰的抽出腰間的長劍,朝著她周圍的空氣就猛劈。
  
  「啪啪。」
  
  那想她話才一落,那無形的力量直接穿透她的鬥氣和劍光,就是兩耳光。
  
  落塵身形一顫,一跤坐到在地,一口牙血噴出來,裡面夾雜著一顆潔白的貝齒。
  
  「爹……」
  
  落塵悲憤了,怎麼回事,她看不見誰打她,這是怎麼回事?
  
  君沉憤怒了,猛的衝出來一邊扶他的女兒,一邊怒吼道:「是誰,有本事給我站出來,藏頭縮尾算什麼本事,在不出力,我咒你全家……」
  
  落羽一話聽到這,臉色一冷,手指朝著憤怒的君沉就是一彈。
  
  「砰。」瞬間就見那衝出來的君沉膝蓋一軟,結結實實的就給落羽跪在了面前。
  
  大廳瞬間寂靜,所有人的相當詫異的看著跪下的君沉,包括哭鬧的他女兒落塵。
  
  就在這樣驚異的氣氛中。
  
  落羽慢條斯理的彈了彈衣服,看著君沉面無表情的道:「伯父這是做什麼,這麼大禮豈不是折殺侄女。」
  
  說到這話鋒卻突然一轉:「不過,子不教,父之過。
  
  君落塵口出惡毒之言,實在缺乏禮教,伯父要為她陪罪,也算是應當,那這禮侄女就承了。
  
  伯父就起來吧。」
  
  慢條斯理的說罷,落羽揮揮衣袖,很自然的走至她爹娘的桌前,坐下。
  
  君雲和非煙見此對視一眼,看看他們一派自若的女兒,在看看依舊跪著的他三哥,這……
  
  寂靜,大廳中詭異的靜寂。
  
  讓那從院子裡傳來的依依呀呀聲,襯托的越發寒顫人。
  
  而此時隱藏在夜色下的君飛則微微揚了揚眉。
  
  君雲等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他知道,這就是落羽那莫名其妙的武功,內功,真是個神奇的東西。
  
  短暫的寂靜後。
  
  「咳咳,這個,伯爵大人,這個既然你,你已經懺悔,那還是快請起來吧。」就在這寂靜中,城主大人青白著臉強笑著打了個圓場。
  
  這伯爵大人突然的懺悔和陪罪,簡直就是匪夷所思。
  
  不過既然伯爵大人有那個領悟和氣度,他們應該予以讚揚。
  
  只是落羽都說不用跪了,這還跪著,這……
  
  而廳中依舊跪著的君沉,此時幾乎想殺人的心都有了。
  
  他想下跪?他懺悔?他不想起來?
  
  媽的,他們那個眼睛看見他不想起來了?他這是起不來,也說不出話。
  
  先時只覺得膝蓋一麻,喉頭一澀。
  
  緊接著就成這樣的情況。
  
  他這是打落牙齒合血吞,有苦難言說不出。
  
  席上的落羽見此,劈空指力朝著君沉臨空一點。
  
  「爹,你起來,起……」
  
  一旁的君落塵正使勁拽起君沉,就見君沉突然站了起來,不由使力過猛的一個踉蹌坐到在地。
  
  沒有理會摔下去的落塵,君沉一雙眼死死的盯著落羽。
  
  落羽伸手端起席面上她爹的酒杯,正在指尖把玩著。
  
  彷彿感覺到他的注視,眉眼微動淡淡的看了過來。
  
  平靜無波,婉若一潭深水,黑的讓人不寒而慄。
  
  對,不寒而慄,君沉突然打了一個寒戰,怎麼會,落羽怎麼有這樣的眼神,這……
  
  一眼掃過君沉,落羽沒有在理會他。
  
  指尖在酒杯上拂過,眼光移至中庭,嘴角勾勒起一絲彎度,緩緩道:「既然已經來了,就出來吧。」
  
  淡然的話語彷如清風拂過,卻吹皺了一池春水。
  
  君雲,君沉等人齊齊一愣。
  
  然就在他們齊齊一愣中,那庭院中吹拉彈唱的伶人們,突然暴動起來,只見銀光一閃,一銀色的利器破空而來,直指落羽。
  
  「小心。」君雲瞬間大叫。
  
  而君沉同時雙眉一豎,綠色鬥氣瞬間佈滿全身,一揮手中破山斧厲聲道:「誰敢動。」
  
  一邊一斧頭就朝那射來的銀色利劍砍去。
  
  落羽現在是他們君家的香餑餑,要是她死了,這一任的三王妃絕對不會在從紫衍國公府出。
  
  那族中長老等看不會把他給撕了。
  
  銀色破空來的快,君沉自然速度也快。
  
  一斧頭攔空而上,狠狠的砍向那銀色長劍。
  
  「砰。」兩物直直對上,只聽一聲劇烈的碰撞聲響起後。
  
  已經修煉至綠色鬥氣的君沉,手中破山斧猛的被高高的彈起,朝後飛落,而那銀色長劍卻朝著落羽速度絲毫不減的射去。
  
  比君沉還高的鬥氣。
  
  君沉,君雲,陡然變色。
  
  君雲全身武功盡失,然眼光還在。
  
  一見如此情況,立刻想也不想猛的一個撲身就朝身邊的落羽撲去。
  
  他的女兒,他絕對不能讓他們就這麼殺了。
  
  長劍破空,快若閃電。
  
  君雲沒有鬥氣,速度怎比的上那利劍。
  
  眼見落羽要被射個對穿窟窿,君雲的眼中已經血紅,張嘴厲呼道。
  
  「不……」
  
  「啪。」
  
  就在君雲厲喊出聲的當口,一聲清脆的碰撞聲突然在落羽身前揚起,那激射而來的銀色長劍突然停滯在空中,不得寸進。
  
  君雲的厲呼生生的被卡在了喉嚨裡。
  
  眼前,落羽一手執杯正杯口對外舉著。
  
  而那杯口中那銀色的長劍正刺入酒杯。
  
  一柄君沉都阻攔不住的長劍,居然被落羽一酒杯給攔截住了,這……
  
  君雲睜大的眼睛,沒法控制的任由自己朝落羽身上倒去。
  
  而落羽一手執杯,一手朝他一撐,穩住他身形的同時轉頭朝他一笑道:「爹,你放心,我不是廢物。」
  
  說罷,落羽身形一晃,已經站定在了大廳正中。
  
  「這點伎倆就想要我的命,簡直不知天高地厚。」
  
  一話落下,落羽手一摔,手中的酒杯帶著那銀劍重重的碎裂在地上。
  
  落羽身形晃動,五指如鉤,就朝那偽裝成藝伶的幾人衝去。
  
  「殺啊,還我們兄弟的命來,今日定要除了你這個奸臣盧成飛……」
  
  那幾個冒充伶人的兩國公府的人。
  
  顯然沒有想到傳言中,什麼都不會的醜女落羽,居然能接他們一劍,這明顯與傳言有異。
  
  不過到底是兩國公府的人。
  
  短暫的愣怔後,立刻喊出口號,紛紛出手就朝落羽攻來。
  
  落羽一聽眼中充滿了諷刺。
  
  不敢正面暗殺與她,巧立名目刺殺城主。
  
  到時候,她若死了,不過是牽連,自然有人伏誅,兩國公府算得到好。
  
  至於那口號中的奸臣盧成飛城主,莫名其妙驚駭的屁滾尿流的往君沉和君雲身後爬。
  
  刺殺他的?
  
  他沒得罪什麼人啊?
  
  變故一瞬之間,宴會變成殺場。
  
  在坐的利同城大小官員,嚇的面色慘白,連連後退躲避。
  
  風動樹梢,暗夜殺機四伏。
  
  一襲藍衣的落羽腳不粘地,身形猶如鬼魅,所過之處,只聽骨頭斷裂聲響起,人影一個接一個的倒下。
  
  卻根本看不見落羽怎麼出的手。
  
  「三哥快去幫落……」
  
  此時才緩過神來的非煙一聲驚叫,然話還沒有吼完,就不知道怎麼接下去。
  
  站在大廳中的君沉,看著廝殺場面,嘴角抽了抽,沒有回答,反而下意識的摸了摸頸項,打了個寒慄。
  
  這身手,這身手……
  
  剛才暗中出手對付他的肯定是落羽。
  
  是她打了落塵,是她逼得他下跪……
  
  一念明白到這裡,君沉的臉一下白了。
  
  要是落羽要殺他們,剛才……
  
  沉默,令人窒息和興奮交替的沉默。
  
  君雲沉默,君沉沉默,非煙沉默,就連高傲的孔雀一般的君落塵也沉默,這是不會鬥氣的醜女落羽?
  
  一把卡住最後一個伶人的頸。
  
  落羽腳一抬,狠狠的踢上去。
  
  立刻,只聽一聲卡嚓聲響,那男人聲音都沒出,就倒了下去。
  
  手腕一翻,一把扔開死去的這男人,落羽腳尖在地面一勾,地上那銀色的長弓,立刻落入落羽手中。
  
  落羽腳尖連點,五柄長劍立刻跳起,收入手中。
  
  騰空一個後空翻,高高站立於屋頂之上,落羽轉身,搭箭,開弓,一氣呵成。
  
  只聽嗖的一聲悶響。
  
  五柄長劍朝著暗夜就激射了出去。
  
  「砰,砰,砰……」暗夜月色下,兩聲碰撞伴隨著三聲悶哼聲傳來,清晰可聞。
  
  落羽眉頭一皺,居然跑了兩個。
  
  當下身形一躍就欲追擊。
  
  她上輩子乃國安局的人,秉持的信念是絕不濫殺。
  
  但是,這並不表示就要放過想害她和她家人的人。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人若犯我,千里追殺,也必除之。
  
  對於她的敵人,落羽下手從不留情。
  
  身形一晃還沒追出,落羽雙眉突然一皺,身形一下停住,緩緩轉身面向身後的黑夜。
  
  手中無箭的弓一旋,拉開,瞄準暗夜。
  
  「呵呵,我們可不是敵人。」
  
  就在落羽虛弓瞄準身後黑夜的同時,一聲難掩驚訝的聲音大笑著傳來,緊接著從黑暗中走出幾個人。
  
  五個人,具是一身的塵土氣息。
  
  看起來是晝夜兼程趕過來的,很匆忙。
  
  「二哥?」
  
  「二哥……」
  
  這為首的一中年男子一露面,君沉和君雲就詫異的齊齊開口叫道。
  
  那看上去沒有君沉彪悍,帶著點儒雅的紫衍國公府君錄伯爵,笑著應了聲後。
  
  轉頭看著站在屋頂,手中的弓依舊對著他們的落羽,笑道:「收起來,收起來,我說了,我們可不是敵人。」
  
  落羽聽言掃了幾人一眼,緩緩收起了弓。
  
  「落羽,來,這是你二伯伯。」
  
  君雲此時高興了,看著落羽的雙眼雖然充滿了驚訝,但是卻明亮的幾乎猶如明日。
  
  此時強制壓抑著狂喜,硬是裝作一臉沉穩的朝落羽道。
  
  落羽見她爹那強制壓抑興奮的臉,肅殺的表情緩緩收斂,臉上升騰起一絲微笑,飛身下了屋頂。
  
  站在君雲的身前淡淡的叫了一句:「二伯。」
  
  那君錄見此上上下下打量了落羽一眼後笑著道:「早知道,我們就不用這麼晝夜兼程的趕過來保護你了。
  
  誰料到我們紫衍國公府最無用的落羽,今日如此之強。
  
  我們有眼無珠了。」
  
  說罷,摸著下顎上的鬍鬚,高興的笑了起來。
  
  他身後跟著幾個年齡相仿,據說是長老的人,也跟著笑了起來。
  
  雖然那武功莫名其妙,但是強就對了。
  
  落羽見此,嘴角微勾,不喜也不怒。
  
  強者生存,自古不變。
  
  有能力就位極人臣,沒能力就遭人排擠,這早就是生存之道。
  
  沒什麼好計較,也沒什麼好發怒的。
  
  幾個陌生的親戚而已。
  
  此一插科打諢,驚駭的利同城主等人此時算是反應過來了。
  
  不由一個個重新精神抖擻,滿臉堆笑的迎了過來。
  
  那恭維話說的是上天入地,幾乎把落羽比作天神降世,那股獻媚的態度,讓落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羽兒……」
  
  非煙抱著落羽的腰,激動的臉都紅了。
  
  「下去給娘親解釋。」落羽朝非煙一笑,眨眨眼。
  
  非煙立刻點頭,抱著落羽不在追問。
  
  滿大廳的人都很高興,唯獨落羽雲淡風輕,君錄是個眼力過人的,當下笑看著落羽道:「以前是叔伯等沒眼光,忽視了你。
  
  二伯代大家給你賠個禮。
  
  不過逆境出人才,這也算是一種歷練。
  
  不要與國公府生氣,那裡畢竟是你和你爹娘的家嗎。
  
  那有子女跟自己的家生氣的。」
  
  落羽聽這二伯一說,不由暗自豎了個大拇指。
  
  好一席話,說的真是面面俱到,情理占完,搶先道歉,比父親的剛直不阿,高了不止一點半點。
  
  她不允,到顯得小氣。
  
  不過,她是落羽,不是其他人。
  
  「我很小氣。」揚眉對著一臉笑意的君錄,落羽微笑。
  
  卻堵的君錄下一句不知道說什麼。
  
  氣氛正有一點尷尬。
  
  那曾經執掌帝國衛隊的君雲,此時卻突然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他耿直磊落,但是並不代表他笨。
  
  這事情怎麼看怎麼不是衝著這小小的城主來的。
  
  君錄聞言笑看著君雲道:「也不是什麼大事,不過為兄要先恭喜五弟和弟媳了。
  
  國王已經下旨,宣落羽進帝都。
  
  準備為落羽和三王子殿下培養感情,以便一年後三王子殿下成年,可以直接婚嫁立妃。」
  
  此話一落,君雲的眼一下就亮了。
  
  而非煙也瞪大了眼,幾乎不敢相信。
  
  雖然她平日與落羽不停的提這事情,但是她真沒想到國王陛下居然真不嫌棄他們家落羽,這……
  
  而聽著此話的利同城主等人。
  
  在恭維了落羽的武功之後,此時被這消息越發震撼了。
  
  三王妃,天,眼前的醜女落羽,將會是三王妃了。
  
  天啦,今天太打擊人了。
  
  這鹹魚翻生,鹹魚翻生了。
  
  不由一個個拼了命的開始在恭維和巴結落羽,君雲,非煙一家。
  
  幸好平日裡沒怎麼得罪他們,否則今日只好去買塊豆腐撞死。
  
  一時間,大廳中熱鬧成一團。
  
  「羽兒,娘親給你說的沒錯吧,你還不信娘親,你看……」
  
  「說完了?」
  
  在這幾乎要掀了屋頂的恭維聲中,落羽滿面堆笑的以目光巡視身邊的所有人。
  
  眼光並不銳利。
  
  但是被落羽的目光鎖定的人,卻不由自主的打了個顫,嘿嘿的閉上了嘴,一連聲的道:「說完了,說完了。」
  
  落羽見此點頭,視線對上微笑的君錄:「都說完了,那我說句。
  
  三王子,那個比女人還漂亮的人。」
  
  落羽此話一出,君錄一下就笑了開來:「三王子確實長的不錯,不過怎能跟女人相提並論。」
  
  落羽點點頭:「不相提並論就不相提並論,沒關係,替我向國王陛下道句謝,難得他還記得這婚約。
  
  不過,王妃,我沒興趣,更沒興趣嫁那三王子。
  
  這天下女人多的是,隨便他選,只要別把我牽扯進來就行。」
  
  說罷,落羽伸手拉著被她的話驚訝住了的她娘和她爹,再度朝同樣被驚訝住的君錄道:「我這個人脾氣挺不好的。
  
  我沒興趣介入家族鬥爭。
  
  也沒興趣後宮稱雄。
  
  既然我們是被丟棄的棄子,那麼請繼續丟棄。
  
  我不祈求你的收回,同樣,你也不要妨礙我的發展。」
  
  一音落下,落羽朝那開始皺眉的君錄淡淡的道:「這地方你們喜歡,就讓給你們住,後會有期。」
  
  說罷,抓住她爹娘的手一緊,運起輕功就朝府外掠去。
  
  聲音雖溫潤,但是那氣勢卻不容置疑,沒有轉圜的餘地。
  
  眼看落羽和君雲非煙三人就要消失在門外,君錄及其身後的幾個長老,齊齊的躍起欲追。
  
  「有事好商量,我們……」
  
  「砰。」就在幾人躍起衝出大門的一瞬間。
  
  門外突然一股強大的鬥氣蜂擁而至,猶如漁網攔截在門外。
  
  君錄等人身形不由一滯,等到聯手破開那鬥氣網的時候。
  
  夜色下的街頭,已經人影無蹤。
  
  別說落羽三人,就是暗夜中的人,他們都沒有看見。
  
  站在門前,君錄眉頭深深的皺了起來:「看來,我們似乎錯過了很多事情。」
  
  夜色飛揚,今夜風起雲湧。

  第二日,天還沒亮。
  
  一道消息就朝著四面八方,以放射性的狀態蔓延。
  
  醜女落羽拒絕與當今帝國三王子的婚約,嫌棄三皇子長的比女人漂亮,換句話說就是長的像女人,悔婚攜帶爹娘離家出走,以堅定其決心。
  
  這一則消息,以驚天的速度朝著帝國飛射而去。
  
  相比之下,落羽會武已經完全被這消息給完全淹沒了下去。
  
  三王子,知道是誰不?
  
  當今國王的第三個兒子,王后的親生子。
  
  據說那是長的一個風流倜儻,絕世無雙。
  
  而且小小年紀一身鬥氣已然衝破綠級,登入七色中高段位的青色,乃舉世不出的天才。
  
  今天,卻被悔婚了。
  
  被一個醜女給悔婚了。
  
  有什麼消息比得上這一條震驚。
  
  消息過處,立刻成為街頭巷尾,茶餘飯後的談資。
  
  而且越來越添油加醋的傳播了開去。



第4章:三王子怒
  
  而這個時候在暗樓中的落羽卻心情極好,捧著杯香茶有一口沒一口的品著。
  
  而她的對面坐著皺著眉頭的君雲和非煙。
  
  「你師父教的?我怎麼不知道?」君雲看著落羽。
  
  師父,落羽什麼時候有師傅教導她啊?不過是為了避免有些問題不好解釋,因此憑空冒了一個師傅出來。
  
  「師傅不喜歡見人。」落羽微笑。
  
  君雲聽言與非煙對視一眼。
  
  這忘川大陸這麼大,有神秘的高人不願意露臉那是相當的正常。
  
  沒想這樣的好運氣叫他們落羽撞上,真好,真好。
  
  當下,君雲也不再追問落羽這一身武功,這一身明顯與忘川大陸不同的武功。
  
  高人,總有高人的想法和絕技。
  
  不會鬥氣無所謂,能打贏就好。
  
  「既然如此,那就好好尊敬你師父。」
  
  君雲說到這頓了頓,微微歎息了一聲,看著笑瞇瞇的落羽道:「至於你和三王子的婚約,你就……」
  
  話沒說完,不過對上落羽那明顯鐵了心的表情,君雲就說不下去了。
  
  半響再度歎息一聲道:「那隨便你了,你喜歡就好,不過就是三王子小時候欺負你了的,至於這麼記著嘛……」
  
  聽著父親的嘀咕,落羽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只好乾脆的點頭道:「對,我記仇。」
  
  誰稀罕那王妃啊。
  
  君雲和非煙見此對視一眼,齊齊無奈的笑了。
  
  「那你弟弟落黎呢?你……」
  
  「父親你放心,既然跟君府脫離了關係,自然不會讓弟弟落入敵人手上,我的朋友早就派人去外婆家接弟弟了。」
  
  落羽指著君飛。
  
  君雲見此看了眼落羽又看看君飛,君飛身上的殺氣和神秘,別人看不出來,他還會看不出來。
  
  不是等閒人啊。
  
  看來,他們也許遺漏了很多東西。
  
  他們的女兒在不知不覺中,開始頂天立地。
  
  見爹娘沒有異議,落羽捧著茶道。
  
  「爹娘,你們以後就在這裡放心生活,安全問題絕對有保障。我這幾日要出門一次,你們不用擔心,我只是去找點東西。」
  
  毒,糾纏了她十幾年的毒,還有那下毒的人。
  
  這是她心中的隱患。
  
  但是,更大的隱患是。
  
  她的爹身上也有這種毒,只是很少,很少,少到不曾察覺,卻慢慢的吞食機體。
  
  而她也是偶然發現的。
  
  這麼多年她查了很多資料,卻還是沒查到這是什麼毒。
  
  用一種非羽王國都不知道的絕頂劇毒,對付他們一家,怎麼看怎麼不可能是為了除去他們。
  
  因為,那是慢性毒。
  
  他爹娘,到底得罪過什麼人?
  
  落羽很想問,不過目前最重要的是,她有內力可以逼毒,但是她爹不會。
  
  那現下她功夫大成,這為她爹解毒的行程就要提上日程了。
  
  利同小鎮北邊有一巫山,她去查看過草藥生長很多,只是那時候武功未成,上不去那崖頂。
  
  而現在,則不同了。
  
  非羽王國沒有此毒的記載,但是並不表示她解不了。
  
  古武,除了武學同樣也研究藥石之道。
  
  聽落羽這麼說,君雲點點頭和非煙叮囑了幾句,就沒說什麼了。
  
  他們這個女兒從來獨立,行事周全,他們到真不擔心。
  
  至於紫衍國公府,水太深了。
  
  這麼多年雖然被排擠在外,但是也過了不少在紫衍國公府過不了的舒心日子。
  
  遠比那只有競爭和名利的地方舒服。
  
  脫離就脫離了吧。
  
  因此下,君雲和非煙在暗樓的勢力內住下了。
  
  陪伴了爹娘兩日的落羽,第三日上則朝著巫山進發而去。
  
  雲白風清,春上滿園。
  
  落羽進了巫山,不關心其他事。
  
  卻不知以她為中心點燃的風暴,正席捲而入帝都。
  
  各色飛鷹飛過,消息漫天飛舞。
  
  帝都,古樸而隨意的石頭建築風格。
  
  輝煌大氣,優雅閑靜,張狂凜冽,如此張狂的氣息彙集在一起,反而形成一種內斂的氣勢。
  
  橢圓的,倒三角的屋頂,在陽光下散發著璀璨奪目的光彩,店舖林立,熱鬧非常。
  
  韻剎酒樓,帝都最好的酒樓之一。
  
  「喂,你聽沒聽說,紫衍國公府那醜女廢物拒絕了三王子的婚約,舉家搬遷了。」
  
  「誰不知道,這天下都傳遍了。」
  
  「一個丑不拉幾的女人居然拒絕和三王子殿下的婚約,她怎麼想的?飛上枝頭變鳳凰都不做。」
  
  「你知道什麼,我聽說那醜女說三王子長的太娘們了,不喜歡,所以拒婚了,哈哈。」
  
  「真的?真的……」
  
  「可不是……」
  
  酒樓裡高朋滿座,那談資全部圍繞著飛鷹傳信過來的驚天消息。
  
  相比外樓的肆意大笑,酒樓裡最尊貴的一間包房內,此時那坐在房內的一人,臉色已經鐵青,拳頭幾乎握的卡嚓作響。
  
  而他身邊的兩人,則捂著嘴,盡力的忍著笑。
  
  「我還聽說啊,這醜女拒婚是因為三王子殿下……不行。」
  
  「啊,真的假的,快說說。」
  
  「一個女人不嫁男人,除了不行還有什麼?」
  
  「對喔,長的比娘們兒漂亮,這話不就是婉轉的說不行嗎,哈哈……」
  
  「對,我也聽說了……」
  
  「哈哈……」酒樓裡瞬間哄堂大笑。
  
  「砰。」而就在這哄笑聲中,那最尊貴的包間中一聲震耳欲聾的聲音響起,門內那檀木桌子被一掌劈成粉碎。
  
  房門也碎裂開來,殘渣四射。
  
  「你別衝動,別衝動。」
  
  門內一穿白衣的男子,一邊極力忍住笑,一邊拽著那滿臉狂怒,一身殺氣的男子。
  
  一個人一張嘴,從利同傳到這裡,那原話早就傳的面目全非了,怎麼能聽。
  
  旁邊另一穿紫色衣襟的男子,也攔腰使勁抱著那狂怒的男子,邊笑邊道:「市井流言,你信什麼。
  
  我們知道你行就好了,你……哎喲。」
  
  回應他的則是那狂怒男子反手一拳,正中鼻尖。
  
  鼻血瞬間狂流而下,該男子立刻摀住鼻子跳開。
  
  他一跳開,那白衣男子那裡還拉的住暴躁的獅子,立刻就被他掙脫了去。
  
  「轟。」一腳踢出,那殘破的本就本搗毀的只剩下點殘渣的房門,立刻什麼都不剩。
  
  金黃色的袖袍一揮,滿臉狂怒的男子疾步走了出去,冷冷的站在高高的酒樓樓口,俯視著下方紛亂的人群。
  
  下方鬧哄哄的酒樓早就聽見上面的大響,此時不由齊齊抬頭看去。
  
  只見,樓梯口上,一人墨黑的長髮高高的束起,一雙黑色中蘊藏著絕對火焰的雙眸,在看向眾人的時候,更加激烈的燃燒著,
  
  那絕對的憤怒致使他那眼眸深處,燃燒著的是火焰的紅,卻俊美的驚人。
  
  而此時,正怒火沖天中。
  
  「誰啊這,長的……」
  
  「噓……」
  
  「是三王子,遭了……」
  
  「天,是三王子,我們剛剛……」
  
  瞬間,鬧騰的酒樓鴉雀無聲,所有人齊刷刷低下頭,滿臉惶恐和尷尬。
  
  三王子這個時候不是應該在帝國學院,怎麼跑這裡來了?
  
  無形的怒火熊熊燃燒,三王子冷眼掃過眾人,一步一步從樓梯上踏下來,那離的近的客人,幾乎可以聽見三王子磨牙的聲音。
  
  感受到那視線下的熊熊烈火。
  
  於是乎,更加不敢抬頭了。
  
  「哼。」
  
  踏步而下,三王子稼軒墨炎扔下一聲重重的冷哼,袖袍一摔,走人。
  
  身後,那看著強忍著怒火走人的三王子的兩朋友,一邊捂著嘴嘿嘿直笑,一邊強裝鎮定。
  
  咳嗽兩聲緩緩的道:「流言止於智者,惡意的中傷,帝國的大牢隨時歡迎你們。」
  
  說罷,昂首挺胸看似滿面薄怒的跟著三王子之後走出。
  
  卻在步出酒樓不遠後,笑了個天翻地覆。

  而酒樓的酒客,在三王子走後很久,還不敢肆意談論,餘威懾人啊。
  
  陽光閃爍,籠罩在帝國美奐美輪的建築上,美不勝收。
  
  紫衍國公府。
  
  「砰。」
  
  國公府看門的守衛,眼睜睜看著三王子稼軒墨炎踢破檀木大門,闖進了紫衍國公府,硬是連攔阻都不敢。
  
  國公府大廳。
  
  「叫君饒天出來見我。」一聲大吼穿破紫衍國公府層層建築,炸響在這一方天際。
  
  頃刻間,國公府現任國公爺君饒天和當家的幾個兒子都出了來。
  
  「三王子殿下,你這……」
  
  君饒天,一頭白髮,精神卻極健碩,笑了迎了上來道。
  
  三王子黑著臉,壓抑著怒氣,聲冷如冰:「少給我打馬虎眼,君饒天,我不相信你沒聽見市井流言。「
  
  「三王子,這市井流言,這個……」
  
  手一擺,三王子直接打斷君饒天的話,咬牙切齒的沉聲道:「我來這裡不是聽你推托。
  
  我只是告訴你。
  
  你家的那個醜八怪,不管你們用什麼辦法,一定要給我弄到帝都來,悔婚,還輪不到她,聽見沒有?」
  
  一聲狂怒到極點的怒吼,可見三王子此時的憤怒有多燎原。
  
  一個丟給別人都不要的醜女,居然敢悔婚,居然敢說他長的娘,居然敢說他不行。
  
  他媽的,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本不要這醜女為妃。
  
  不過現在,他改主意了。
  
  他一定要把她弄過來,搓圓捏扁在狠狠踏上幾腳,方洩他心中怒氣。
  
  聽著三王子的命令,君饒天沉吟了一瞬間,點頭道:「好,微臣遵旨。」
  
  聽君饒天應了,三王子冷冷的哼了一聲,一腳踹翻眼前的玉石案幾,才怒火難消的拂袖而去。
  
  看著三王子大怒而去。
  
  君饒天沒有轉頭,只淡淡的勾了勾嘴角,緩緩的道:「都聽見三王子的話了?」
  
  「聽見了。」身後府裡掌權的大兒子和四兒子同聲應道。
  
  「那這件事情就交給你們,我不希望聽見不好的回復。」
  
  「是。」
  
  春風簾卷,大廳外桃花正紅。
  
  一陣微風吹過,絲絲花瓣落下。
  
  這正是一個美好的不能在美好的時節。
  
  利同邊城,巫山。
  
  沒有受到任何以自己為中心傳播出的流言困擾,落羽正背著藥婁在巫山絕壁上採摘藥草。
  
  一連幾日,連翻過好幾座山脈,到真是採摘了不少的好東西。
  
  落羽背著半婁草藥。
  
  眼看著醫治她父親的藥草在不斷的完善中,心情相當的好。
  
  日頭正午。
  
  春日陽光從樹梢間灑落下來,還帶著點春的輕柔。
  
  落羽坐在一空地上,手法熟練的燒烤一隻野兔。
  
  金色的油水一滴一滴的滴落在火焰中,發出的吱的一聲,香味四溢,幾乎溢滿了鼻息之間。
  
  想當年,師傅帶她出去歷練的時候。
  
  就是在山野中抓野兔,逮鳥雀,這手藝可是絕對的好。
  
  落羽翻烤著手中的野兔,想當年。
  
  「咕嚕……」
  
  就在落羽沉浸在當年事中,一聲咕嚕聲突然傳來,很是清晰。
  
  落羽回過神不由失笑,不是吧,自己沒餓到這個程度啊,肚子都叫了。
  
  「咕嚕……」就在落羽的失笑中,那咕嚕聲突然又緊跟著傳來,比前一次越發的清晰。
  
  落羽聞聲一怔,這不是她發出的聲音。
  
  當下雙眼一抬,就朝發聲處看去。
  
  只見,就在她的火堆前不遠處,一銀白色的小東西,正睜著圓鼓鼓的大眼睛,目不轉睛的看著她……不,她的野兔。
  
  嘴邊濕潤潤的,一絲晶瑩的絲線此時正順著它的嘴角,緩緩的滴落下來,猶如拉出了一根銀絲。
  
  那是……口水……
  
  落羽一下就笑了,警戒撤除,把這小東西居然無聲無息就能接近她這麼近,她卻沒有發現這一事情拋諸腦後。
  
  細細的打量起這一小東西來。
  
  銀白色,通身沒有一根雜毛,猶如銀色的緞子,小小的,幾乎只有巴掌大小。
  
  看上去有點像狐狸,又有點像貂。
  
  但是落羽可以肯定,它又絕對不是狐狸和貂兒。
  
  是屬於她不認識的一個品種。
  
  而此時,小東西用兩隻後腳站立,兩前爪抱著一顆嬰兒拳頭大的石頭,直立著,正目不轉睛的看著烤肉。
  
  那副饞嘴的小摸樣,不用語言來交流,已經被它表現的淋漓盡致。
  
  落羽自論不是很喜歡小動物的人,當下也抵擋不了這傢伙的可愛,頓時笑著搖搖頭,借勢翻動了一下手中的野兔。
  
  快要熟了的野兔,此時味道越發的香了。
  
  「咕嘟。」落羽清楚的聽見一聲口水吞下去的聲音。
  
  頓時再也忍不住的哈哈大笑出聲。
  
  好一隻饞嘴的小傢伙。
  
  而那小傢伙看見野兔的不停顫動,因此抬頭掃了一眼大笑的落羽。
  
  落羽清楚的從它的眼神中看到,它在瞪她。
  
  不由那笑聲越發的愉悅了。
  
  小傢伙好像感覺到落羽在笑它,不由狠狠的瞪了落羽一眼後,鬱悶了,捧起手中的小石頭,卡嚓就是一口。
  
  嘎崩,嘎崩,就如吃蠶豆一般,吃了。
  
  「噶……」
  
  落羽的大笑戛然而止,盯著那被一口咬了個缺的石頭看去。
  
  好傢伙,就如一圓月被咬掉一個角,變成彎月。
  
  這小傢伙居然吃石頭,這牙口……
  
  「卡嚓,卡嚓……」
  
  在落羽的震撼眼神中,小傢伙三下五除二把手中抱著的石頭給啃了個乾淨,爬下身體,再度定定的看著烤兔。
  
  落羽嘴角微微抽動了一下。
  
  忘川大陸的魔獸,果然比較神奇,她還從來沒見過能吃石頭的狐狸。
  
  暫時給這小傢伙定位為狐狸。
  
  當下,在面對那不停嚥著口水,露出白森森一口牙的小傢伙時,落羽相當明智的把烤好的野兔,撕了個大腿給它。
  
  那牙口,利索。
  
  那小傢伙早被這香味饞久了。
  
  一見落羽給它扔過來一隻大腿,立刻一個猛撲嗷嗚就是一口,噌噌噌噌就消滅了去。
  
  落羽見一隻巴掌大的小傢伙,埋頭跟它身體差不多大的野兔腿上,那嘴巴不停的扭動。
  
  一翹一翹的,看起來可愛極了。
  
  不由輕笑起來,一邊撕下另一條大腿自己咬上一口。
  
  「啊嗚。」
  
  那想一口才咬下,落羽只覺得眼前銀光一閃,速度快的幾乎連她都沒看清楚。
  
  就見她咬著的野兔腿上,這邊是她的口。
  
  而另一邊,那銀色的小東西,一雙爪子抓著另一邊,小嘴巴正咬在其上,吊在半空中。
  
  落羽與小傢伙對視。
  
  小傢伙的小眼睛瞪得大大的,那視線中全是絕不退讓,一定要為美食拼盡全力的決絕。
  
  落羽看著如此的眼神,第一次感覺到無語和好笑。
  
  只好鬆口,把手中的這一隻野兔腿也給了小東西。
  
  那小傢伙見自己勝利了,立刻抱著野兔腿,就嘎崩嘎崩的開吃起來。
  
  去骨,剔肉,那速度叫一個快。
  
  落羽無聲輕笑,任由野兔一身最精華的地方全給了小傢伙,只伸手欲取過野兔身子。
  
  那想她手才一動。
  
  那小傢伙突然猛的竄出,一躍躍上落羽的手背。
  
  朝著那野兔肉就是啪啪兩口,吐了兩口口水出來。
  
  然後轉過頭,揚著小腦袋看著落羽。
  
  落羽愕然,低下頭看著看向她的小傢伙。
  
  那黑漆漆的小眼睛中,全是得意。
  
  看起來像極了小時候她弟弟落黎那傢伙,搶不過她,就使壞,吐口水在好吃的東西上。
  
  那樣就屬於他了。
  
  這動作簡直……
  
  落羽想崩住臉,可是實在是繃不住。
  
  「哈哈……」清泠的笑聲在山頂上盤旋,乘著微風飛揚而上。
  
  好有趣的小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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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ikonnika 發表於 2012-7-2 09:08 PM

第5章:前往帝都(上)
  
  得勝,佔據全部野兔肉的小傢伙,在一番風捲殘雲中,只給落羽留下了一堆野兔骨頭。
  
  然後,吃飽了,懶懶的伸了個懶腰。
  
  抱著落羽的腿,把小爪子和嘴巴,在落羽身上一通磨蹭。
  
  看起來好似在撒嬌,在進行友好的交流。
  
  落羽見此挺高興的,雖然被它吃掉她的午飯,但是有這麼一個小傢伙對她示好,看著也挺喜悅的。
  
  當下,就欲伸出手去揉揉那銀色,看上去就光滑的好似緞子似的皮毛,忘掉它的搶食。
  
  然,還沒等她的手碰到那銀色的皮毛。
  
  小傢伙就放開了爪子,往後退了一步,低頭看了看自己的爪子在摸摸小小的嘴。
  
  好像非常滿意那上面一絲殘渣都沒有。
  
  然後,一轉身,給落羽留下個屁股,銀光一閃,跑了。
  
  落羽的手僵在半空中。
  
  好半響才緩緩的低頭看了一眼她的衣角,一片油膩,淺藍的褲子上,十分鮮明的留有兩個爪子印。
  
  都說有的動物最愛乾淨,吃過東西後,一定要把自己的毛髮和爪子收拾乾淨。
  
  今天,看來很不巧,落羽遇見了一隻十分愛乾淨的動物。
  
  付出的下場就是午飯沒有了,同時衣服上被籤爪留念。
  
  想發怒,可實在是跟只小動物計較有傷智商。
  
  落羽皺著眉頭,卻憋著笑,最後春風中換來一句:「這小東西,下次見了你,不給你吃。」
  
  不知道,落羽這算是老羞成怒還是發誓。
  
  不過接下來的幾天中,落羽的發誓沒有起到一點效果。
  
  那小東西就好像認定落羽這個會走路的美味提供者。
  
  只要肚子餓,該吃飯了,那麼它就會一秒鐘都不差的出現在落羽烤好的美食麵前。
  
  吃掉,然後跑掉。
  
  接著靜等下一次開飯的時間。
  
  落羽被氣的是怒也不是,笑也不是的同時,也相當詫異這小傢伙的速度。
  
  太快了,簡直太快了。
  
  想她易筋經練到十重,這輕功何止是一瞬千里。
  
  卻硬生生沒有甩開過這個小傢伙。
  
  被它跟在後面一路追過來,看起來似乎還有餘力。
  
  這小傢伙到底是什麼品種?
  
  實在是另人驚訝。
  
  夜色飛揚,絲絲星光從天幕中灑下,猶如那頑皮的眼睛,一閃一閃的。
  
  巫山絕頂,風過樹梢,傳來沙沙的聲音。
  
  清風明月,端的是上好的景色。
  
  就在這夜色中,落羽靠在一石頭上,嘴角含笑,慢條斯理的吃著手中的山藥根。
  
  今天,她就不烤肉,看小傢伙吃什麼。
  
  她還治不了它了。
  
  夜色一絲一絲的開始濃郁,夜開始沉靜。
  
  早過了往日開飯的時間了。
  
  那躲在樹林中的小傢伙,似乎早就很餓的急躁了,不斷的弄出點聲響,示意它已經來了。快點給它做吃的。
  
  落羽把這些聲音全部聽在耳裡,嘴角的笑容越發的明媚。
  
  卻越是慢條斯理的吃著山藥根,人類,一天不吃烤肉,餓不死的是不。
  
  弄了半天聲響,小傢伙見落羽就是不動,不由再也控制不住了,嗖的一聲衝出樹林,落在落羽的面前。
  
  揮舞著小爪子,嘰嘰喳喳的就對著落羽叫了起來。
  
  小眼睛鼓鼓的,小嘴巴高高的翹起,兩隻爪子不停的揮動,看上去就好像一小孩子在大叫:「吃飯,吃飯,我要吃飯,快給我做飯。」
  
  那小摸樣看起來可愛到極點了。
  
  落羽見此眼中的笑意更濃。
  
  卻依舊不理會它,逕直伸手從幾乎要被采滿了的藥婁中,在取出一根山藥,繼續啃。
  
  一邊慢條斯理的道:「我今晚就吃這個了。」
  
  也不懂小傢伙聽不聽得懂。
  
  看著落羽取出山藥繼續啃,小傢伙憤怒了。
  
  一個飛躍躍至落羽的手臂上,白森森的牙齒一張。
  
  只見那潔白的小牙過處,落羽手中的山藥,以一種相當狂猛的速度,被小傢伙消滅到了肚子裡去。
  
  幾秒鐘的速度,解決。
  
  用爪子摸了一下嘴巴,小傢伙抬起腦袋對上落羽的雙眼,那趾高氣昂的樣子,彷彿在說:「吃,現在看你還吃什麼?」
  
  落羽見此揚揚眉,這小傢伙什麼都吃,她是見過的。
  
  這兩日,她有時候採藥晚了點。
  
  它出來的時候不是抱著個石頭在啃,就是抱著塊木頭,要不晶塊,要不泥土。
  
  是一個典型不挑食的傢伙。
  
  因此,看著小傢伙吃掉她的山藥,落羽也不驚奇,乾脆也不吃了,雙手一疊,往腦後一支,悠閒的靠著石頭,睡覺起來。
  
  那小傢伙見落羽居然睡覺不理它了。
  
  不由氣的跳到落羽的頭頂上,就是一通發火,把落羽的頭髮撥亂成一鳥窩,還不解氣。
  
  直接嗷嗚就是一口,咬掉落羽鬢邊的一縷黑髮,洩憤的吃下去。
  
  不想,落羽居然還是不理它。
  
  小東西這幾日囂張慣了,那受得了如此冷落待遇。
  
  那小眼睛一紅,圓鼓鼓的小眼睛立刻升騰起一絲霧氣,水珠兒砰的一聲就掉了下來。
  
  砸落在落羽的臉上。
  
  落羽一愣,立刻睜開眼。
  
  就見小傢伙委屈極了的看著她,那眼中充滿了控訴。
  
  說是欺負,實則落羽不過還是只是想逗逗小傢伙,見此下心一下就軟了,跟個小動物計較什麼啊,真是。
  
  當下身體一挺坐起,伸手就摸向小傢伙,欲哄。
  
  那想小傢伙紅著眼,含著金豆,委屈的瞪了落羽一眼後,居然嗖的一聲,一頭扎入樹林,跑了。
  
  落羽知道自己輕功再好,也追不上這小東西。
  
  不由皺皺眉,這逗過了。
  
  當下,忙從身後的石頭縫中,取出早就準備好給小東西靠的野雞,就開始架火準備烤。
  
  只要香味一出,小傢伙肯定就能聞到。
  
  算是她的歉意。
  
  油水伴隨著火焰發出吱吱的響聲,那濃郁的香味四溢。
  
  野雞早就烤好了,可小東西居然還沒來。
  
  看來,今日真的是把這小傢伙得罪了。
  
  落羽搖搖頭,難得遇見這麼可愛的傢伙,卻……
  
  不想落羽心中的念頭還沒轉過,火光下,那銀白色的身影一閃而至,嗖的衝了過來,落在落羽的面前。
  
  落羽嘴角一勾,立刻看去,一邊道:「小東西還生氣,給你早……」
  
  一話還沒說完,落羽看著眼前的情況,後面的話直接嚥了下去。
  
  只見竄到她面前的小東西,站立起身體,兩隻前爪中捧著一隻藥材,正朝著她遞來。
  
  五瓣葉子,成五種顏色,分外璀璨奪目,五色葉中一指甲那麼大的白色小花,正妖嬈綻放著。
  
  那輕柔的香味,一聞之下沁人心脾。
  
  五色葉,解毒藥材中的精品。
  
  但是,這不是主要的。
  
  主要的是,這東西生長在絕壁之上,正是醫治她父親的解藥之一。
  
  今日白日她找到,但是並沒有採摘,準備明日在去採的藥材。
  
  因為,花還沒開,沒開花的五色葉,效果要打一半的折。
  
  而現在,這小東西居然捧著她要的五色葉,滿臉委屈的看著她。
  
  這小傢伙一直都跟著她,知道她要什麼東西嗎?
  
  師傅曾經給她說過萬物有靈性,動物更是其中翹楚。
  
  這小東西……
  
  眼中浮起一絲微笑,落羽沒有接那株五色葉,伸手緩緩的撫摸著小東西的頭頂。
  
  「剛才不過是逗逗你而已,以後不會了。
  
  你這小傢伙,怎麼可以這麼可愛。」
  
  小東西聽不懂落羽的話,但是感覺到了那溫柔。
  
  不由小小的嘴巴一下就裂開了,很高興的跳了跳,用頭頂著落羽的手,使勁的蹭了蹭。
  
  然後把爪子裡的五色葉直接塞到落羽的懷裡。
  
  轉身一個猛撲,撲倒那早就烤好的野雞,撒著歡兒的開始吃起來。
  
  啃,啃,啃,閃電般的解決掉那只野雞。
  
  落羽都還沒有回過神來,小傢伙就解決完了。
  
  解決完後,直接小爪子在地上一蹭,把上面的油膩清除掉,然後嗖的一聲,跳上落羽的肩膀。
  
  然後順著落羽的肩膀鑽入落羽的懷裡。
  
  小爪兒一縮,躺著白白的小肚子,開始睡覺。
  
  看上去,是打算長此在這裡定居,賴定落羽不放手了。
  
  落羽見此不由失笑,伸手敲了敲小傢伙的頭:「饞嘴的東西,就這麼跟著別人跑,真不怕被人跺了。」
  
  一邊也任由小東西去。
  
  這麼可愛的傢伙,養著就養著吧。
  
  夜色飛揚,今夜群星閃耀,浩美長空。
  
  翌日。
  
  那想這小傢伙不止是可愛那麼點用處。
  
  等到落羽反應過來,才知道她到底撿到什麼寶了。
  
  自從小東西跟了她後起,她的藥婁就以一種恐怖的速度增加著。
  
  那裡面的名貴藥材,貴重的幾乎讓落羽都開始小心翼翼的保護著了。
  
  什麼千年人參,萬年靈芝,不老草,黃金果……
  
  那就跟雜草一般的被小傢伙給扔進了藥婁。
  
  這些東西,隨便一顆扔出市面上去,那都是萬金往上說。
  
  可在小傢伙的眼裡,那就是雜草。
  
  也不知道它擁有多敏銳的觸覺和嗅覺。
  
  連落羽都察覺不到的天材地寶,被小東西一挖一個准。
  
  就好像它天生的特長就是尋找這些寶貝似的。
  
  發覺出小傢伙這驚人的天賦,就算不貪財的落羽也有點控制不住了。
  
  在把她爹需要用的藥材全部收集好後。
  
  硬是在巫山中多待了十天時間。
  
  伴隨著小傢伙整個巫山收繳了個遍。
  
  那背簍裡的東西是一個比一個珍貴,一個比一個珍惜。
  
  要不是落羽緊記,做事不能做絕,特別是這天材地寶上一定要留根系,不能全部採掘。
  
  那必定要被小傢伙給挖個斷根。



第6章:前往帝都(下)
  
  十日時間一晃而過。
  
  「小銀,走了,回家了。」滿載而歸的落羽背著背簍,肩膀上蹲著因為毛色命名的小東西。
  
  飛躍而過,朝著利同暗樓回歸。
  
  天青如碧,白雲在天空隨著疾駛的風,變換著各種的形態。
  
  恣意妖嬈,萬千化相。
  
  落羽心情極好,一路運起輕功,幾乎猶如風馳電纜一般的回了利同城鎮。
  
  到利同城鎮的時候,正好是暗夜時分。
  
  落羽阻不了愉快的心情,飛躍而過那低矮的城牆,飛簷走壁,直奔名為夜色茶樓,實則的暗樓。
  
  一個飛身從屋簷上落下,落羽站在夜色茶樓後門前,笑瞇瞇的就欲悄無聲息的潛入,給爹娘一個驚喜。
  
  沒想一腳才踏出,落羽雙眼一眼掃到後門上那若有若無的印記,不由臉色微變。
  
  那喜悅的臉緩緩的沉了下來。
  
  暗記?暗樓出了什麼事?需要君飛給她留這樣的痕跡,示意她注意。
  
  眉心緊皺,落羽在夜色的後門前打了個轉,沒有選擇進去,而是走向了另一個方向。
  
  夜風犀利,春色下的夜,還是那麼的清涼。
  
  從暗樓另一個密門進入。
  
  才一進入,立刻就有人迎了上來,面色嚴肅。
  
  「出了什麼事?」落羽聲音很沉。
  
  「是關於老大你的事情,樓主吩咐了,你一回來,立刻去找他。」來人飛速的應聲道。
  
  落羽聽言嗯了一聲,身形一展就朝君飛所住的地方躍了過去。
  
  夜色濃重,君飛住的地方卻燈火通明,顯然還沒有睡。
  
  一掌推開君飛的房門,落羽沉聲就問:「出了什麼事?」
  
  房間內,不止君飛在,君雲和非煙也在。
  
  此時見落羽回來,那臉上嚴肅的表情,彷彿齊齊鬆了一口氣一般,微微寬慰。
  
  「老大。」
  
  「羽兒,你終於回來了。」非煙眼中有著盡量壓抑的焦急。
  
  落羽見此放下藥簍,反手關了門,快步進入。
  
  然後以手按著她娘和她爹的肩膀,沉聲道:「不要慌,有我在,一定會解決。」
  
  並不是多鏗鏘有力的話語。
  
  但是卻帶著十四歲女子不該有的冷靜和沉穩,讓人聽之幾乎真覺得可以放心一般。
  
  「羽兒,爹不跟你繞彎子,三日前有很不好的消息傳來。」
  
  君雲神色很沉穩,並不怎麼急躁,那是一種久經沙場練就出來的老練和沉的住氣。
  
  而此時,他把落羽擺在了一個可以商量事情,共同面對的階段上。
  
  「嗯,爹,你說。」落羽面對著君雲,應聲,並無慌亂。
  
  君雲見此暗中點了點頭,直接開口道:「三日前,君飛派去接落黎回來的三個手下,受了重傷回來。」
  
  落羽一言聽到這,立刻就反應過來,雙眉一沉,眼神一瞬間厲的驚人:「弟弟被搶走了?」
  
  「是。」
  
  身後面色陰森的君飛插口,冷冷的道:「紫衍國公府,一名藍尊,三名青尊高手從我們手中搶走了落黎。
  
  我們不是對手,攔截不住。
  
  老大,對不起。」
  
  一音落下,君飛單膝一屈,就要朝落羽下跪領罪。
  
  落羽見此袖袍一拂,一股內力托住君飛阻止君飛下跪。
  
  紫衍國公府,好快的速度。
  
  一旦知道找不到他們,立刻就知道只有朝弟弟著手。
  
  雙眼緊緊的瞇起,落羽眼中一閃而過殺氣。
  
  半響,落羽按捺了那殺氣,方緩緩的道:「是我估計的不足,藍尊級別的高手,我們還沒有能力能夠對上。」
  
  藍尊,估量算來是內力在七十五年之上的高手。
  
  帝國都沒多少,紫衍國公府僅有的一個大長老,居然出動只為搶她的弟弟,看來紫衍國公府是下了狠心了。
  
  落羽的五指緩緩的握成了拳頭。
  
  藍尊,就算是她,估計都討不了好去,還不說其他人。
  
  這,不能怪暗樓的人。
  
  「落黎被父親他們搶走,安危問題還不用太過考慮。」
  
  沉悶的氣氛中,君雲沉聲接過話道。
  
  說罷,深深的看了落羽一眼後,遲疑著:「只不過,他們放出了風聲,要你去帝都。」
  
  落羽聽言雙手抱胸,坐了下來。
  
  搶走她弟弟,除了用來威脅逼迫她以外,沒有任何的意義。
  
  這一點,不用任何人說,在她聽見弟弟被搶走的時候,就已經猜到了。
  
  「成婚?」落羽揚起眉角,眼底深處一閃而過一絲冷色。
  
  「沒有說,只是暗中傳來的消息,是要你去帝都,否則,他們也不會殺落黎,只是會把他交給三王子處置。」
  
  君飛接過話看著落羽,那難堪的臉色上,此時卻滑過一絲好笑:「聽說三王子發了很大的火。
  
  落黎若是此時落在他的手上,我相信不會有好日子。」
  
  此話一出,君雲也點點頭。
  
  同時臉上也閃過一絲似笑非笑又擔憂無奈的複雜臉色。
  
  落羽這幾日都在巫山中,沒聽見那流言傳成什麼樣子,也因此不覺得三王子應該有多冒火。
  
  難道他想娶她?真是笑話了。
  
  不過君飛絕對不會空口下日子不好過的定義。
  
  而今天,既然他這麼說,那麼就一定不好過。
  
  看來,落黎那是真的不能落在三王子的手裡了。
  
  她最疼他這個弟弟,絕不能讓他受了委屈或者折磨。
  
  稼軒墨炎這個人,夠心狠。
  
  落羽的眼中緩緩滲透出一股冰冷,眼波流轉間,嘴角卻反而勾勒起一笑:「既然這麼想我去。
  
  那好,只願他們以後不要後悔。
  
  悠然而彷彿帶著笑意的聲音在夜色下飛過,很輕鬆,很舒暢。
  
  沒有一絲被逼迫的狂怒。
  
  但是卻讓君飛,君雲,非煙三人,沒有來由的為紫衍國公府,感到前途堪憂。
  
  夜風飛過,帝都紫衍國公府君饒天突然後背有點發寒,莫名其妙打了一個寒戰。
  
  舉頭,若有所思的凝望明月。
  
  「羽兒,那你……」
  
  「娘,你放心,我心裡有數,這事就這麼定了。」
  
  非煙雖然知道落羽會那莫名其妙的功夫,卻還是制止不住的擔心。
  
  兒子,女兒,她都疼,她可不想因為兒子把女兒給賣了出去。
  
  落羽笑著抱著她娘的胳膊,靠了過去。
  
  她心裡有數。
  
  狂傲,那得有狂傲的本錢。
  
  敵不過別人,還張牙舞爪的認為我能怎麼樣怎麼樣,這天下少了我就不能轉了,那是愚蠢。
  
  在沒有羽翼豐滿到俯視這天下的時候。
  
  落羽很清楚,在強大的敵人面前暫時收起爪牙,然後,一擊斃命。
  
  「吱吱。」
  
  就在落羽靠上非煙胳膊的時候,懷裡一直在睡覺的小銀突然從落羽懷裡爬了出來,它餓了。
  
  「魔獸?」一眼看著爬出來的小銀,君飛和君雲同時一驚。
  
  有鬥氣,才能收服魔獸,落羽不會鬥氣啊,這……
  
  「這是只只會吃的魔獸。」落羽笑著抱過要飯吃的小銀,在手裡揉捏。
  
  小銀頓時齜牙咧嘴的對著落羽磨牙,卻一動不動的任由落羽折騰。
  
  君雲見此,高挑起左邊的眉毛,上上下下的打量小銀片刻,遲疑道:「這是什麼品種?」
  
  「不知道。」落羽回答的乾脆利落。
  
  君雲聞言深深的看了小銀幾眼,他有種感覺,他好像在那裡見過這魔獸的圖像,只是實在是一時半會記不起了。
  
  可是他只看過圖像的魔獸,那都是……
  
  「對了,爹,你跟我來,我有事情跟你說。」
  
  蹂躪著小銀,落羽立刻記起因為落黎的事情,忘了的另一件事情。
  
  當下,一邊起身朝放在門口的藥婁走去,一邊朝君飛道:「君飛,你放出風聲去。
  
  就說我會去,不過讓他們等著。
  
  還有,若是到時候落黎少了一根頭髮,後果,他們自負。」
  
  說罷,邊拽著藥婁,邊拉著她爹,然後跟她娘笑著眨眨眼,走了。
  
  非煙見此嘀咕道:「怎麼這孩子跟她爹親,不是都說女兒跟娘親嗎?」
  
  燭火跳動,君飛無言。
  
  拉著君雲進入她修煉時候的密室。
  
  落羽放下藥婁,一改溫潤微笑的神色,臉色嚴肅了起來。
  
  君雲也沉得住氣,知道落羽拉他過來肯定是有事情,見此沉聲道:「有什麼事?」
  
  落羽什麼話也沒說,只是伸手扯開她爹上身的衣服,對上雙乳間的穴道,伸指輕輕的一按。
  
  「嘶……」君雲瞬間疼的臉上變色,身體一下躬了起來。
  
  巨疼來的快,去的也快,瞬息之間就消彌了去。
  
  然而君雲的臉色卻實實在在的變了。
  
  「這是……中毒?」
  
  君雲是見過世面的人,轉瞬之間就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落羽點頭,沉聲道:「慢性毒藥,至少中了十四年。」
  
  君雲聽言眼中巨驚,沉默了一瞬間後,立刻就按捺了那情緒,挺了挺後背,皺眉道:「什麼毒?」
  
  「不知道,君飛查遍了非羽王國民間,沒人知道這種毒。」落羽聲音很沉。
  
  君雲一聽,眼中閃過絕對的詫異,這……
  
  「父親,你告訴落羽,你是不是得罪過什麼很特殊的人?」
  
  落羽俯下身體,雙眼對準坐著的君雲的臉。
  
  君雲聽落羽這麼一說,目光先是有點彷徨的尋思,緊接著那漆黑的眼裡一閃而過一驚訝,然後立刻壓抑了下去。
  
  若不是落羽定定的盯著他的眼看,幾乎都被遺漏了過去。
  
  「以前作為帝國衛隊首領,自然得罪不少人,不過都特殊不到那裡去。」君雲伸手緩緩拍了拍落羽的肩。
  
  落羽見此知道有可能他爹不想說,有可能她爹也不大肯定,這樣的話……
  
  「既然如此,父親以後自己小心點,這次我去了巫山,把解毒的藥都找齊了。
  
  這次是慢性毒藥,落羽還有那個時間來解毒。」
  
  說到這,落羽看了眼君雲沒有在說下去,但是那意思很明顯,若下一次來的不是慢性毒藥,那結果……
  
  君雲自然懂落羽的意思,當下沉吟了半響後道:「如果這次去帝都,你能進帝國學院的話。
  
  去找一個叫無牙的人,他也許會知道點什麼。」
  
  落羽聽言緊繃的臉微微的鬆了下來,點點頭道:「好。」
  
  有線索找到幕後對他們下毒的人就好。
  
  敵人在暗處,而他們在明處,若不想被人魚肉,那就只有找出來,然後斬草除根。
  
  「那父親,我現在就給你制解藥……」
  
  風輕月白,人世幾相。
  
  春風綠了楊柳,桃花醉了春紅。
  
  轉眼一個月過去。
  
  帝都,奼紫嫣紅開遍,繁華依舊盛世。
  
  一襲淡藍男裝,一匹黑色劣馬,落羽慢條斯理的行走在帝都的土地上,悠然而自若。
  
  非羽王國的帝都,有點像落羽記憶中的古羅馬,雍容與著華貴輝映,大氣與著嚴肅並存。
  
  行走在帝都街道上,落羽有一種進入了古羅馬世紀的感覺。
  
  「落羽小姐。」
  
  就在這慢條斯理的打量中,一道淡淡的聲音響起,一人從不遠處走過來,立定在落羽的面前稱呼到。
  
  落羽轉頭,掃了一眼眼前執事一般的中年人,沒有出聲。
  
  「落羽小姐終於到了,卑職是來接落羽小姐的,請。」中年人微微躬身,立刻身後就有一輛華麗的馬車駕駛了過來。
  
  落羽知道自己臉上所謂的胎記,是對她最好的辨認。
  
  紫衍國公府這麼大的勢力,豈會查不到她來了,越發一絲驚訝都沒有,點點頭就朝馬車上去。
  
  而周圍的人看見紫衍國公府的馬車,不由一個個都看了過來。
  
  在看見一點也不避忌,醜的毫無自愧的落羽時。
  
  瞬間,那流言如海浪飛湧,朝著四面八方蜂擁而去。
  
  醜女,紫衍國公府那拒絕了三王子婚約,說三王子不行的女人來了,到帝都來了。
  
  這一爆炸消息,立刻蜿蜒而向整個帝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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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ikonnika 發表於 2012-7-2 09:09 PM

第7章:針鋒相對
  
  而作為中心的落羽坐在馬車上,悠然自若。
  
  那股不動如山,視周圍嚼舌根的人為螻蟻的淡漠或者從另一個面上說是傲然的氣勢,讓前來迎接的執事好生詫異。
  
  小小年紀,居然如此不動如山,好沉穩的心性。
  
  踏過繁華的半個帝都,進入非羽王國三大勢力之一的紫衍國公府。
  
  雕樑畫棟,不及形容其宏大。
  
  威嚴高貴,不及形容其氣勢。
  
  美輪美奐,不及形容其精美。
  
  紫衍國公府側廳。
  
  落羽坐在側廳的客位中,把玩著手中的茶杯。
  
  很好,半個時辰都還沒有人出現,這是在給她下馬威呢。
  
  睫毛微動,落羽嘴角緩緩勾勒起一絲笑容。
  
  既然主人不懂待客之道。
  
  那麼,她就教教他們什麼叫待客。
  
  纖細的五指緩慢的圍繞著茶杯口旋轉了一圈,裡面的茶水在渾厚的內力下,立刻凝結成冰。
  
  五指一捏,茶杯立刻碎成無數的寒冰小塊。
  
  落羽嘴角含笑,眼中卻一閃而過冷光。
  
  一邊朝睡的不耐煩,開始啃椅子吃的小銀低笑著道:「龍有龍的道,鳳有鳳的路,這側廳不是我坐的地,那就毀了吧。」
  
  說罷,手一揮,手中冰塊就猶如尖利的彈藥,朝著側廳支撐的四根白玉大柱子猛的就射了去。
  
  四聲沉悶的碰撞聲響起。
  
  白玉大柱立刻從破壞的地方開始龜裂。
  
  落羽袖袍一揮,慢條斯理的朝廳外走去,小銀嘰嘰喳喳的跟隨。
  
  緩步踏出側廳,落羽悠哉悠哉的就朝大門的方向走去。
  
  而就在她走出十米遠的時候。
  
  只聽身後轟的一聲大響,緊接著塵土飛揚,煙霧籠罩。
  
  側廳白玉大柱毀掉,失去了支撐,頓時整個側廳都垮塌了下來。
  
  而走出十米的落羽,剛剛好不在那塵土飛揚的距離中,連頭髮絲都沒有亂一毫。
  
  前一刻還是精美的側廳。
  
  下一瞬間,就變成了這些廢舊的瓦礫。
  
  短暫的沉默後,立刻從瓦礫邊緣跳出不少原本是看落羽出醜,結果現在灰頭土臉的人。
  
  一個個駭然的看著垮掉的側廳,嘴角抽筋。
  
  而落羽則頭都沒有回,撫摸著賴在她懷裡的小銀,依舊保持著不快不慢的速度朝大門走去。
  
  「咳咳,落羽小姐,請你不要私自離開。」
  
  立刻,就有執事阻攔了上來。
  
  落羽頭都沒有抬,只袖袍一揮,那攔路的人立刻一個四腳朝天就摔了出去。
  
  「落羽小姐,你這樣我們很難做……」
  
  一個狗吃屎摔在地上。
  
  「落羽小姐,你……」
  
  一個屁股坐下去,連著後翻了幾個滾,卡在石頭中間。
  
  「落羽小姐……」
  
  沿途,執事們蜂擁而來,想擒獲落羽。
  
  卻沒想落羽面前就好似有一道無形的牆,還沒等他們搶進來,就已經被反彈了回去。
  
  遠處,不少存了心看熱鬧的紫衍國公府的下人,小姐,少爺們。
  
  一個個見此不由齊齊瞪大了眼睛。
  
  看著一條直線走過去,步伐不快不慢,甚至頭都沒有抬,一直只注視著懷裡那弱小的魔獸的醜女落羽。
  
  就這麼一路踢翻無數執事,悠然自若的好似在踏青一般的,無視所有的人,朝著大門的方向走去。
  
  「落羽小姐,大老爺請你主廳議事。」
  
  就在這一片雞飛狗跳中,一道渾厚的聲音傳來,一身筆挺長袍的中年男子走上前來。
  
  國公府最大的管家出面了。
  
  一直走自己的路的落羽,此時方緩緩的停下腳步,抬頭冷笑道:「我還以為紫衍國公府的人死絕了。」
  
  此話一出,先前的執事全部咬緊了牙。
  
  感情在落羽的眼中,他們都不是人。
  
  卻也明白落羽的言下之意,他們還沒那個資格跟她對話。
  
  不由好生惱怒,好一個囂張的女子。
  
  「落羽小姐,請。」
  
  中年男人沒有反駁也沒有發怒,那冷酷的臉上甚至沒有一絲神情.
  
  只微微躬身朝落羽示意,然後前行帶路。
  
  冰冷漠然,帶著屬於紫衍國公府的不露痕跡的傲慢。
  
  落羽看在眼裡,嗤在心裡。
  
  紫衍國公府大廳。
  
  雖比不上皇家雕龍刻鳳的華彩尊貴,卻也威嚴肅穆讓人不可忽視。
  
  等閒人等根本進不了大廳議事。
  
  而被排擠至偏僻地方的後輩中,落羽是唯一一個進入這大廳議事的人。
  
  大廳雄偉,兩主位位列最中,左右兩排各八位分列兩邊,六根白玉大柱上墨色飛虎盤旋,陪襯著檀木桌椅,更添威嚴。
  
  而此時,主位之一上,一人高坐其間。
  
  高大挺拔,威武難言,與他父親有三分相似,是她的大伯。
  
  紫衍國公府僅次於國公爺君饒天的侯爵,君厲。
  
  無視尊卑直接落座。
  
  落羽撫摸著窩在懷裡舒服的瞇著眼的小銀,冷冷的開口道:「我已經來了,把我的弟弟交出來。」
  
  那看著一點懼意都沒有,前一刻毀了他們國公府的側廳,下一刻就如此平起平坐的跟他說話,君厲眉色一沉。
  
  沉聲道:「君落羽,你最好認清楚你的身份,注意你的口氣。」
  
  聲音低沉,不怒自威。
  
  不想落羽一點不受其勢壓迫,聽言反而冷眉一揚,冷笑一聲道:「我的身份,我認的很清楚,不需要你提醒。
  
  君侯爺,你也最好認清楚你的身份。」
  
  君厲一聽面上瞬間醞釀起一絲薄怒。
  
  紫衍國公府眾多小輩,還從來沒有人敢跟他這麼說話。
  
  當下臉色一沉,瞇起了眼:「君落羽,不要以為你從什麼旮旯堆裡學會了點亂七八糟的東西。
  
  就以為天下無敵,這世上沒有任何人制的住你。
  
  你那小小的手段,我紫衍國公府還不放在眼裡。」
  
  不似威脅,卻更甚威脅。
  
  落羽聽言也不動怒,反而往椅背上一靠,冷冷一笑道:「紫衍國公府,非羽王國三大國公府之一。
  
  勢力深植王國每一處。
  
  其他不說,王國四大藍尊高手,紫衍國公府裡就有一個。
  
  這勢力確實鼎盛,這能力我也承認,目前我是打不過藍尊的高手,也沒你國公府強盛。
  
  不過,那又怎麼樣?」
  
  落羽心中自有一柄秤。
  
  人,可以狂,可以傲。
  
  但是,若是在絕對的勢力面前,還狂傲的沒有邊,拿雞蛋往石頭上撞,那就不是狂傲,而是飯桶。
  
  而落羽,自認從來不是飯桶。
  
  「那又怎麼樣。」君厲冷笑:「那代表的就是你,沒有在這裡跟本侯叫板的資格。
  
  落黎的去留,輪不到你發話。」
  
  冷笑的聲音落下,帶著從骨子裡散發出來的狂妄。
  
  落羽聽了,挑起眼角看著君厲。
  
  那臉上沒有憤怒,沒有急躁,沒有驚恐,反而那嘴角還勾勒起一絲笑容,一絲好像在可憐他的笑容。
  
  讓她半邊好似天使,半邊卻猶如惡魔的臉,把那丑與美演繹到了極致的對撞。
  
  君厲臉瞬間有點沉了下來,落羽居然在可憐他。
  
  而就在這眼光中,落羽緩緩的開口了:「紫衍國公府,不算旁系,直系子孫一共三百四十八口。
  
  最高級別乃是侯爵大人你的兒子君落飛,綠級高手。
  
  而紫衍國公府青尊以上級別不過寥寥幾人。
  
  君侯爵,相信你的兩位弟弟回來,已經把我的實力知會了你們。
  
  現在,我就算對付不了青尊以上級別的高手,但是青尊級別以下的呢?」
  
  話說到這,落羽微微的停頓了一下,看著面色陡然僵了一下的君厲,手指緩緩撫摸過小銀的小身體。
  
  「我相信,我要殺他們,也易如反掌。」
  
  神情溫潤,話音卻冰冷刺骨,猶如尖刺直刺而出。
  
  「你敢。」君厲雙眼瞬間一瞇,一股殺氣透體而出。
  
  同一刻,落羽一收面上的溫潤,頭一揚,針鋒相對的厲聲道:「不信我們就試試。
  
  只要你敢動我弟弟一根毫毛,我要你紫衍國公府斷子絕孫。」
  
  慵懶的時不時伸出爪子的小貓,陡然間變幻成一頭要吃人的豹子。
  
  這樣氣勢的陡然變化,讓君厲微微一怔,居然氣勢上一瞬間被落羽完全的壓了下來。
  
  大廳中空氣冷沉,讓人窒息。
  
  「小女娃好大的口氣,你就不怕今天就出不了這國公府?」
  
  就在這窒息的冷沉中,一道微顯滄桑的聲音突兀的打破大廳中的對峙氣勢,一銀髮老人,背負著雙手緩緩的走了進來。
  
  「父親大人。」
  
  那君厲聞聲立刻站了起來,恭敬的道。
  
  君饒天,這一任紫衍國公府的國公爺,淡淡的瞟了他一眼,把目光鎖定在了落羽的身上。
  
  君厲見此不由微曬,父親大人是責備他剛才居然被一個小小的女孩,把氣勢打壓了下去,簡直丟了國公府的臉。
  
  轉頭,對上那精神旺盛的君饒天,落羽收回那尖利的氣息,慢條斯理的靠上椅背道:「想殺我,你們敢嗎?」
  
  一話既出,君饒天頓時點頭:「好個女娃娃,當年我們還真看走了眼,難怪能搞出點名堂,夠聰明。」
  
  落羽聽言,微笑,頷首,彷彿在客氣君饒天的讚美。
  
  沿途,她也聽見了那些傳的不像話的傳言,和三王子必須要她到帝都來的命令。
  
  她現在這身份,是三王子要的出氣筒。
  
  同時,國王面前那婚約還沒有取消。
  
  她這兩重身份,都不是紫衍國公府想殺就殺的。
  
  要是能輪到紫衍國公府做主,今日,他們也不會逼她前來帝都了。
  
  「不過,心太狠。」
  
  前一刻讚美後,君饒天後一句方是重點。
  
  斷子絕孫,因為一個落黎,她居然敢把矛頭對準所有紫衍國公府的下一代,他們,可都是她的親人。
  
  「在我們被排擠出去的時候,君國公不是已經做了取捨。
  
  紫衍國公府只要能力強的,至於那些弱小的,隨便死在那個旮旯角里也不會動容。
  
  既然如此,你紫衍國公府和我君家,現在不過是兩個以前有關係的陌生人。
  
  對敵人,何談,心狠。」
  
  落羽在笑,很淡,很冷:「我遵循你們的遊戲規則。
  
  那麼現在你們也不要來跟我套關係,現在,我在問一次,我的弟弟在什麼地方?」
  
  此話一出,本來皺眉的君饒天,眼中一閃而過真正的詫異和深邃。
  
  壓制住君厲的憤怒,君饒天深深的打量了落羽一眼後,緩緩落坐於主位之上,擺出了一副主客之分。
  
  「我國公府年輕一輩不差有前途的高手,多你一人不多,少你一人不少。
  
  既然你已經擺明車馬,那麼我紫衍國公府那也就就事論事。」
  
  君饒天聲音很淡,卻夾雜著不怒而威。
  
  「你君府與我紫衍國公府既然是陌生人,好,那你應該清楚,當年的婚約是你父親給你定下的。
  
  而現在因為這婚約,我紫衍國公府在國王面前和三王子面前,日子很不好過。
  
  而且,三王子堅決不同意悔婚,已經請准國王陛下,他一成年立刻成婚,若有誰敢違抗,抄家滅族。
  
  本國公,沒有替你解決這問題的必要。
  
  反而,你需要給我們一個妥善的處理。」
  
  「好。」
  
  落羽聽言皺了皺眉,卻也應的乾脆利落。
  
  君饒天見此點點頭,真正一副主客談判的氣場:「至於你的弟弟落黎,一月前經過我們國公府的試煉。
  
  認為天分不錯,已經送至帝國學院學習。
  
  雖然三王子在裡面,不過本國公自安排的有人保護。
  
  君落羽,帝國學院有多不容易進,你應該很清楚,你弟弟進去後的前途無限,這事就算我國公府賣你個人情。」
  
  落羽聽到這,雖然很擔心等於被送到三王子面前落黎。
  
  不過也很清楚,落黎能進入帝國學院,那確實是一件相當好的事情。
  
  那裡,可是非羽王國極其周邊兩國,共同舉辦的最好的學院。
  
  教導出來的人,無不成龍成鳳。
  
  「多謝,這人情他日定還。」落羽站起了身。
  
  「很好。」君饒天點頭,隨即手一揮,一薄薄的紅色薄帖朝著落羽就飛了過去。
  
  落羽兩指一伸,一指頭夾住射過來的薄帖。
  
  「今日是帝國學院春季最後的招生期限,這是本國公的推薦函。」
  
  落羽翻開掃了一眼,墨跡未乾,看來是剛寫就的推薦函。
  
  當下眉眼一動,抬頭看了眼君饒天,突然道:「君國公就是君國公。」
  
  君饒天點點頭居然也回了一句:「多謝誇讚。」
  
  落羽見此沒有再說,朝君饒天抱了一下拳,轉身就朝大廳外走去。
  
  身影晃動間,轉眼就遠遠的去了。
  
  站在大廳中的君厲見此,此時方看著君饒天,有點狐疑的道:「父親大人,你為何……」
  
  君饒天緩緩的端起桌面上的茶,品了一口。
  
  看著落羽遠去的背影緩緩的道:「君厲,你記住,寧欺老來弱,莫欺少年窮,這女娃比我們想像的還聰明。」
  
  君厲見君饒天說的慎重,不由面上一閃而過詫異。
  
  難道,君落羽憑借長的這個摸樣,真能坐上王妃位置以後問鼎王后之位?
  
  然,就算問鼎王后之位,也遠遠不夠勢力到需要他們紫衍國公府倚仗的時候,這……
  
  君饒天看君厲沒明白,也沒在說,只起身朝外走了出去。
  
  紫衍國公府看似勢力龐大,其內裡的糜爛和腐朽他自知道,這是一艘華麗的,但是暗中已經不知道破了多少處的船。
  
  不知道能航行多遠,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沉沒。
  
  而這女子小小年紀寧願與他撕破臉,也要與旁人巴不得攀上來的紫衍國公府撇開關係。
  
  這城府不算不深……
  
  「適當的賣些好處,兩利是最好,不過,若是她損壞了我們的利益……」君饒天的話沒有說話,只是伸手當空一劃而下,決絕冷酷之極。
  
  不能利用,那就——殺。
  
  他紫衍國公府絕不會容忍一個對他們有害的人得道升天,哪怕那是他們的親人,是他的直系子孫。
  
  大廳外鳥鳴花香。
  
  陽光飛灑間金色一片,春色滿園。
  
  非羽王宮,三王子寢宮。
  
  「才收到的消息,你的未婚妻進紫衍國公府了。」一襲白衣的男子一邊放下手中的藥膏,一邊戲謔的看著一臉黑沉正在上藥的稼軒墨炎道。
  
  稼軒墨炎一聽這話,本來就不是太好的臉色越發沉的嚇人,重重的把手中的藥膏砸在玉石桌面上。
  
  「呵呵,聽說是有點醜的驚人。」
  
  三人行中的紫衣男子雙手抱胸,斜靠在窗前的檀木大椅上,看著稼軒墨炎後背的傷痕,笑的不懷好意。
  
  出去歷練什麼結果都沒有就回來不說,還敢不先回學院直接去了國公府踢館。
  
  這後果就是學院的懲罰,與他們兩的老師過招,被湊了個半死。
  
  不過,這不耽誤他們消息的快速。
  
  怒火熊熊,三王子稼軒墨炎臉色那個黑沉,唰的一下穿上衣服沉聲道:「君饒天那推薦信給那醜女人沒有?」
  
  「給了,那女人正往學院去了。」紫衣男子回答的挺快,紫衍國公府的人才來稟報了。
  
  五指捏的卡嚓作響,稼軒墨炎雙眼一瞇冷笑道:「好,很好,走,回學院。」說罷一摔衣袖,大步就朝寢宮外走去。
  
  醜女人,居然敢說他不行,他媽的,今次看他怎麼收拾她。
  
  敢跟他作對,這非羽王國還沒有人。
  
  白衣男子和紫衣男子見此對視一眼,齊齊揚眉暗笑,在回來的路上稼軒墨炎就吃了一醜女的虧,今次這又讓他沒臉的醜未婚妻來了,估計……
  
  哈哈,兩人相視無聲大笑跟上。
  
  墨炎用盡手段把那醜女引來了帝國學院,這屬於他的天下,這下有好戲看了。
  
  天色花紅,五光十色。
  
  這初夏開始熱辣辣的了。
  


第8章:原來是她
  
  帝國學院,乃非羽王國,浩藏王國,楓林王國,三大因為勢力接壤而共同辦理的頂級學院。
  
  說來創辦人也甚是傳奇。
  
  生在浩藏王國,學鬥氣在楓林王國,功成名就在非羽王國,乃是不世出的人才,在忘川大陸都有那麼一點名氣。
  
  而就因為他跟三個國家的關係都甚深。
  
  在那一個王國辦理學院都不好,就這麼乾脆三個國家創辦在一起。
  
  地點在非羽王國的帝都,而浩藏和楓林則擁有一些細節上的優待,因此三大王國也覺得公平。
  
  就這麼一直開辦了下來,面對三個王國招生。
  
  裡面的人無一不是三國中驚才絕艷的存在。
  
  天之驕子,數不勝數。
  
  陽光爍金,琉璃瓦屋頂在陽光下散發出璀璨奪目的光彩,把帝都渲染的越發金碧輝煌。
  
  帝國學院,建立在非羽王國帝都相對僻靜的南面。
  
  佔地幾千畝,連綿幾座山。
  
  一眼望去,幾乎看不見頭。
  
  而此時,那巍峨的學院門口,正猶如長龍一般的排滿了長長的隊伍。
  
  無數的父母帶著自己的孩子,翹首以盼的等待著。
  
  滿臉的忐忑和憧憬還有焦急。
  
  只剩這麼一天了,要是還不能報名,那就要在等上三年,那……
  
  落羽行至帝國學院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麼一副長龍盛況。
  
  當年見多了什麼清華,北大,甚至哈佛,劍橋招生。
  
  卻還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盛況空前。
  
  落羽揮了揮手中的推薦函,還好有這個玩意,否則……
  
  落羽搖搖頭,逕直抄近道接近招生的試點。
  
  「亂走什麼?排隊。」
  
  隊伍最前方的招生試點之一,一滿臉倨傲的中年男子,正一邊低頭看測試的結果,一邊朝落羽吼道。
  
  落羽二話沒說,逕直把手中的推薦函遞了過去。
  
  「我說你不知道排……紫衍國公府……喔,國公府家的人啊。
    
  那中年人一見那推薦函,短暫的停頓後,抬起頭朝落羽看來。
  
  落羽見此微笑:「行個方便。」
  
  那中年人看著落羽,目光集中在落羽臉上的胎記上,加之落羽又並沒有隱藏聲音。
  
  「原來是你啊。」立刻就被中年人認了出來。
  
  落羽沒想自己居然人氣還很高,學院的人都認識自己,當下也沒多言,只是微笑。
  
  「好,你先來測試。」
  
  中年人一見是落羽,興趣就來了。
  
  推開面前排好的一男孩,示意落羽站過來,朝著面前一塊海碗大的純淨之極的水晶道:「把手放上來,盡全力把你的力量釋放出來。」
  
  水晶,最純淨的晶體。
  
  沒想這裡還被當做一個檢驗品用。
  
  落羽看了眼周圍。
  
  有的孩子手放上去,上面什麼都沒有。
  
  有的有赤色的鬥氣光芒,最好的有橙色的鬥氣光芒。
  
  沒想這水晶還對鬥氣敏感。
  
  可是落羽並不會鬥氣啊。
  
  「這誰啊,憑什麼插隊,她……」
  
  「噓,你不知道吧,我可聽說了,那醜女就是對三王子悔婚的叫什麼君落羽的。」
  
  「紫衍國公府的,難怪……」
  
  「聽說她可是個廢物,什麼鬥氣都不會,就讓她,看她怎麼出醜……」
  
  一時間,周圍並沒有壓低的嘰嘰喳喳聲,隨風直往落羽耳朵裡鑽,想不聽都做不到。
  
  落羽臉上神色不變,不怒不喜不憂。
  
  好似周圍對她的談論,完全進不了她的耳一般。
  
  緩緩的伸手把手掌按在那水晶之上。
  
  時間飛逝,水晶什麼顏色都沒有,純潔的猶如空氣。
  
  「看看,我說吧,廢物也敢來……」
  
  「哈哈,醜女不安分,也想……」
  
  周圍的嘲諷取笑聲蜂擁而起,猶如海浪層層疊疊而來。
  
  那試點的中年男子也戲謔的笑了:「我看……」
  
  「砰。」就在他開口的一瞬間,那堅固的水晶突然發出一絲破碎聲.
    
  緊接著以一種肉眼看得見的速度,開始碎裂,開始一點一點的化為粉末。
  
  中年男子瞬間嚥下去到嘴邊的話,目瞪口呆的看著面前的水晶。
  
  海碗大的水晶在落羽的掌心中,以一種非常平衡的速度碎裂,化為粉末。
  
  不過短短十幾秒鐘,那海碗大的水晶就全部變成了粉末。
  
  而破碎還沒有停止。
  
  盛放水晶的一黑石形如桌面的支點。
  
  也緊跟著水晶的碎裂開始破碎。
  
  那龜裂開的痕跡,清晰的展現在所有人的面前,就好像那蛛絲在飛揚。
  
  目瞪口呆。
  
  就在這碎裂中,周圍嘲笑的聲音漸漸的少了下去。
  
  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在了落羽按在水晶上的纖手上。
  
  周圍幾個試點的中年人,幾乎全部都站了起來,怔怔的看著這方。
  
  風起飛揚,春風簾卷。
  
  春日的輕風一吹,那碎裂成粉的水晶和偌大的黑石支點。
  
  立刻悄無聲息的,隨著春風就飛揚上了天空。
  
  連點雜都沒有剩。
  
  剛才還擺放的好好的水晶和石頭,轉眼就不見了蹤跡,這……
  
  就在這所有人的震驚中。
  
  落羽慢條斯理的收回手,淡淡的道:「不好意思,手重了點。」
  
  手重了點,手重了點。
  
  周圍的群人瞬間被堵的幾乎吐血。
  
  碎石成粉,綠色鬥氣級別的高手才能夠做到。
  
  而這明明不會鬥氣的醜女,這麼輕描淡寫的就碎了這據說堅硬度在所有石頭中最堅硬的水晶和黑石。
  
  天啦……
  
  春風蕩漾,綠意悠然。
  
  剛才還一派鬧哄哄的試點長龍,此時靜寂的一點聲音都沒有。
  
  拍了拍手上的粉末,落羽雙手攏在袖子裡,淡淡的看著那還注視著那空蕩蕩的水晶黑石存放地的中年人。
  
  緩緩的道:「請問,我現在有資格入院了嗎?」
  
  一語驚醒所有人,周圍幾個試點的負責人,面面相覷,這個……
  
  這個明明不是鬥氣,卻厲害如斯的潛力,這個到底該怎麼評判?
  
  「當然,帝國學院歡迎任何有潛力的學員。」
  
  就在這滿地靜寂中,一道微有點詫異和驚喜的聲音傳來,一人從學院內部走了過來。
  
  一身月牙藍的長袍,長袍邊角上繡著帝國學院的標誌,領口上扣著帝國的勳章和代表等級的小星星,人看上去相當的儒雅。
  
  三星,學院教導三年級的老師。
  
  而在他的身後,跟著一個只到他腰邊的男孩。
  
  「姐姐。」那男孩一見落羽,精緻的眉眼立刻就亮了,一個猛撲就朝落羽撲了過來。
  
  「落黎。」
  
  落羽淡漠的臉上瞬間揚起欣喜之色,伸開雙臂就朝男孩迎去。
  
  她的弟弟,她家的落黎。
  
  「姐姐,我好想你。」
  
  落黎比落羽小好多,此時才八歲,只到落羽的胸口。
  
  此時一下猛撲過來,緊緊的抱著落羽,一個勁兒的撒嬌。
  
  落羽露出寵溺的笑容,一手摟著落黎,一手捏著那小鼻頭,笑著道:「就不想爹娘啦,虧爹娘還擔心你。」
  
  「想,可想了,可想了。」落黎立刻扭著身子,高高的仰起頭反駁。
  
  落羽見此頓時大笑,伸手揉揉落黎的頭髮。
  
  她的弟弟,上輩子,這輩子唯一的弟弟,完好就好,沒受到危害就好,就好。
  
  「走吧,進學院裡面談,別堵在門口。」
  
  那三星的老師笑著朝落黎招了招手,然後朝落羽點了點頭。
  
  落羽也沒有對著外人曬姐弟情的愛好,當下拉著落黎一邊述別來之情,一邊就朝帝國學院裡走去。
  
  帝國學院,不愧是三大帝國聯手建造的學院。
  
  巍峨矗立,並沒追求那美輪美奐,卻恢弘大氣的讓人自生卑小之心。
  
  威嚴的教學院,寬廣的練武場,高大的擂台,精美的住所閣樓……
  
  一望無際,猶如海浪一般一波接著一波的宏大氣場和建築,重疊遠去,讓人敬畏。
    
  「哪個混蛋欺負你?」
  
  落羽沒注意帝國學院的輝煌和大氣,只聽見落黎話時,一下沉下了臉。
  
  落黎點頭,皺著小眉頭道:「是啊,我都不知道怎麼得罪那個什麼三王子了,我一進來就有好多人找我麻煩。
  
  不過都被老師給解決了。
  
  然後就是不理我,他們都不理我,沒人跟我說話,沒人跟我練武,哼,不說就不說,我不稀罕。
  
  可他們還搶我的飯,不給我吃好吃的,每天肚子都好餓。
  
  背地裡還有人陰我,恐嚇我。
  
  姐姐,他們欺負人,太欺負人了,姐姐給我報仇。
  
  我在那裡聽見他們說姐姐好厲害了。」
  
  因為自己最親的姐姐來了,受了委屈的落黎頓時一股腦的什麼委屈都向落羽傾述了出來。
  
  說到最後,還神秘兮兮的指了指紫衍國公府的方向。
  
  「傻孩子,你些日子的苦還沒吃夠?還沒學聰明?胳膊拗不過大腿的時候,憤然結仇有害無利。」
  
  那一直走在邊上帶路的三年級老師。
  
  聽到這裡聽不下去了,站定腳步微微搖頭勸了一句。
  
  然後轉頭看向落羽道:「既然已經脫離國公府,那麼落黎以後就交給你了,你們自己好自為之。」
  
  說罷,轉身就欲離去。
  
  落羽見此明白,他就是君饒天說的暗中幫落黎,讓落黎面對三王子的時候,不要太吃虧的人。
  
  當下快速道:「多謝。」
  
  那老師揮揮手道:「不用,以後你們……」
  
  「喲,好一個醜的讓人噁心的女人。」
  
  就在那老師的話語還沒落的當口,一道滿含諷刺的女聲傳了過來。
  
  「人醜,最好還是自覺點,這麼大搖大擺的招搖過街,也不怕污了別人的眼睛。」
  
  「就是,好噁心,我還沒看見過這樣醜陋的女人。」
  
  落羽站定腳步,扭頭看向話語的來處。
  
  只見五六個女子正滿臉諷刺和鄙視的對直著他們走了過來。
    
  那本來還算清麗的容顏,被這醜惡嘴臉扭曲的完全不能看。
  
  周圍本就一路對著落羽指指點點的學員,見此立刻站定腳步,三三兩兩扎堆,看好戲一般的看了過來。
  
  「你們,你們說什麼,混蛋,你們才丑,一群醜八怪,醜八怪。」
  
  八歲的落黎聽這些女人罵落羽,頓時就如一隻小炮仗,砰的一聲點燃了,跳起腳就朝那幾個女子罵了過去,也不怕對方比他大,武功比他強,敢欺辱他的姐姐,他就跟她沒完。
  
  「好個野種,居然敢罵……哎喲。」
  
  那當先開口一身紫衣,長的不怎麼樣,穿的到艷麗,看上去十五六歲的女子發怒的話還沒說完。
  
  原本還有一段距離的落羽突然就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緊接著,周圍的人根本都還沒看清楚,就見那紫衣女子一聲哀嚎,捂著半邊臉連連退後幾步。
  
  紅唇微顫,片刻後從嘴裡吐出一枚牙齒出來。
  
  而落羽則好像根本就沒有靠近過那紫衣女子一般,此時,仍舊冷冷的站在落黎的身邊,好像動都沒有動過。
  
  周圍圍觀的學員們見此,無不駭然。
  
  好快的身手。
  
  「再敢讓我聽見一句對我弟弟辱罵的話,就不是一顆牙齒這麼簡單。」
  
  冰冷的話語,不怒而威。
  
  那前來挑釁的幾個女子,見此無不一愣,下意思的退後了一步。
  
  「好囂張的女人,剛進學院就敢朝學姐下手,如此目無尊長,以後還不翻了天去。」
  
  就在這落羽威脅和話語落下後的短暫靜寂中。
  
  一道慍怒的聲音突然響起,夾雜著尖銳的殺氣而來。
  
  同一刻,那話語落下的當口,那幾個被落羽不怒自威的氣勢赫住的前來挑釁的女子,齊齊揚起了笑臉。
  
  快速轉頭朝來人看去,一邊高聲道:「碧雲學姐,你快來幫我們教訓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醜女人。
  
  太囂張了,好像這帝國學院都容不下她了。
    
  這樣的醜女人,不給她點教訓,她不知道這天與多高,地有多大。」
  
  一時間,那幾個女子立刻嘰嘰喳喳,加油添醋的就朝來人哭訴了過去。
  
  落羽面無表情的看過去。
  
  一襲黃色緊身衣裙,把那凹凸有致的身材凸顯的分外分明。
  
  容貌算不上極美,不過全身上下都籠罩著一股嫵媚的成熟風韻。
  
  看上去十六七歲的樣子。
  
  眉梢眼角都蘊含著毫不遮掩的譏諷和藐視。
  
  「學院禁止私鬥,你想動手,好,我陪你。」
  
  那叫碧雲的女子輕蔑憤恨的掃了面無表情的落羽一眼,手指一點,指向不遠處一座高高的擂台。
  
  周圍圍觀的眾人,一見下立刻唧唧喳喳的叫了起來。
  
  場面上立時熱鬧。
  
  那站在落羽身邊還沒走出的學院三年級老師,見此低聲朝落羽道:「學院禁止私鬥。
  
  但是並不禁止比試。
  
  擂台之上,只要雙方願意,想怎麼打就怎麼打。」
  
  說到這頓了一下,繼續道:「碧雲,三年級學生,黃色鬥氣顛覆級別,是煉成國公府七房的嫡系子孫,很受寵愛。」
  
  說罷,雙手抱胸退後一步,不在言語。
  
  黃色鬥氣巔峰,也就是說馬上就有可能埋入四級的綠色鬥氣級別,十六七歲,完全算的上是天才人物。
  
  難怪話說的這麼囂張。
  
  落羽嘴角若隱若現的勾起一絲嘲笑。
  
  煉成國公府,為什麼針對她,她已經心裡有數了。
  
  「姐姐,我們不跟她打,走,姐姐剛來學院,落黎帶姐姐去看看落黎住的地方。」
  
  落羽面無表情,一旁八歲的落黎卻擔心了。
  
  黃色鬥氣顛覆狀態,那比他可高太多了。
  
  而他雖然年紀小,可那搶他去的紫衍國公府那個老頭,都說了他的天分很高。
  
  天生鬥氣就達到了橙色低級狀態。
  
  而姐姐雖然聽說很厲害,但是他從小都知道姐姐是個不會鬥氣的人。
    
  就算有武功,但是才入學,那裡就能是三年級學姐的對手。
  
  所以,落黎立刻就發話了,還一邊說一邊拉著落羽的手,就要把落羽拉走,他雖然才進入這帝國學院一個月,但是他已經懂得忍耐。
  
  落羽見此嘴角微勾,笑著伸手摸了摸落黎的頭,揉了揉那黑髮,卻沒動。
  
  「怎麼,不敢?不是那麼囂張,什麼都不屑,什麼都敢說?今天卻怕了?好,既然你不敢接受我的挑戰。
  
  那就從他的褲襠下鑽過去,這事就算這麼過了。」
  
  碧雲臉上的譏諷之色更重,隨手一指,點中一名身後的男子。
  
  那長的短小精幹的男子見此,立刻嘿嘿冷笑著,跨開雙腳,朝落羽示威的揚眉。
  
  「你別欺人太甚……」
  
  小落黎立刻就忍不了了,跳了起來。
  
  落羽手一揮,制止住落黎的憤怒。
  
  滿臉冰冷的看著趾高氣昂的碧雲,冷冷的道:「我給你重新考慮的機會。」
  
  此話一出,那碧雲就好似聽見什麼好笑之極的笑話一般,仰頭就哈哈大笑起來。
  
  那花枝亂顫,引得周圍的人也齊齊嗤笑了起來。
  
  「重新考慮?就你也配說這句話,哈哈,也不看看自己什麼德行,敢在本小姐面前大言不慚。」
  
  邊大笑,碧雲邊越發諷刺的大聲道。
  
  此話一落,周圍的奚落聲越發的大了。
  
  落黎見此,一張小臉氣的通紅,幾乎就要像只小豹子衝出去,卻被落羽按住肩膀,怎麼也動不了。
  
  冰冷的眼掃過大笑的碧雲,落羽眼中閃過一絲絕對的冷酷:「既然如此,那就別後悔。」
  
  冷冷的扔下這八個字,落羽拉著落黎就朝那擂台的方向走去。
  
  周圍的人見落羽居然真敢應了比她高兩級的碧雲的擂台,不由頓時興奮了,呼朋引伴的就跟著朝那擂台走去。
  
  他們倒要看看今日這醜女怎麼出醜。
  
  剎那時間,聽見此消息的學院中人。
    
  在落羽和碧雲走上擂台的時候。就已經站在了擂台外觀看。
  
  一個個臉上充滿了看好戲的表情。
  
  「放心,沒事。」
  
  朝滿臉擔心的落黎一笑,落羽站在擂台一角,慢條斯理的動了動五指。
  
  而站在她對面的碧雲則一抿唇,一聲輕嘯傳出。
  
  片刻後,一案幾大小的黑色穿山甲,穿過人群猛的就撲上了擂台,站在了碧雲的腿邊。
  
  黑色的甲面上尖利的倒刺猶如荊棘佈滿穿山甲的身體。
  
  那爪子在擂台上一揮,花崗岩一般的擂台立刻被挖出幾道深深的痕跡。
  
  牙尖爪厲,全身武器。
  
  按戰鬥力被定位為四級魔獸,與黃色顛覆鬥氣的碧雲攻擊力大致一樣。
  
  面對才進入學院的落羽,居然把四級魔獸都招了來,這碧雲想幹什麼?周圍的人無不吹起了口哨。
  
  站在擂台上,碧雲滿臉輕蔑的看著面無表情的落羽,狠狠的道:「今天這擂台的規則,生死戰,不死不休。」
  
  一話既出,周圍看熱鬧的眾人頓時啞然。
  
  居然是生死戰?
  
  學院並不禁止生死戰,只要當事人雙方同意,簽下文書。
  
  那麼你打就是。
  
  但是,誰也不是傻子,口角時有,生死戰卻是少有。
  
  此時聽碧雲這麼一說,短暫的靜寂後,擂台周圍的人,有的搖頭,有的哄笑,有的叫好,有的……嬉鬧成一團。
  
  這不是擺明了欺負人。
  
  三年級的高手,生死戰一個一年紀都不算的對手,這個……
  
  所有人都以為落羽會拒絕。
  
  沒想落羽手一揮,直接大筆一揮,在碧雲遞上來的文書上簽了字。
  
  這一下,周圍人反而有點遲疑了。
  
  沒有金剛鑽別攬瓷器活,這麼慷慨,是不是真有兩把刷子……
  
  而此時,站在遠處高高的尖塔上的一身穿白衣的男子,雙手抱胸滿臉驚訝看著擂台上的落羽,驚聲道:「是她,居然是她。」
    
  身邊另一個穿紫衣的男子聽素日沉穩的白衣男子,居然驚呼出聲,不由接道:「是誰?」
  
  白衣男子看著擂台上那一身男裝的落羽,這般的容貌,這般的醜陋胎記,這不是那一晚遇見的美到極致,同時又醜到極致的女子。
  
  想起那一夜的相遇,那一夜的衝突,白衣男子側頭看了眼身邊一身冰冷,卻一瞬間幾乎壓抑不住怒火燎原而起的稼軒墨炎。
  
  明智的沒有在開口。
  
  只是那嘴角緩緩的勾勒起一絲笑容,不是冤家不聚頭,這兩人居然是這樣的關係。
  
  稼軒墨炎第一次動心,卻是對著半面的醜女,而這醜女卻又正是他厭惡入骨的未婚妻。
  
  世事真奇妙,這下有得好看了。
  
  而站在兩人身邊的那一身火紅的稼軒墨炎,沒有說話。
  
  只冷冷的看著站在擂台中央的落羽,那緊握的拳頭,幾乎能夠聽見骨頭磨碎的聲音。
  
  半面妖容,半面天使。
  
  該死的,居然他的醜未婚妻,就是那一夜他一見鍾情第一次開口求婚的那醜女子。
  
  居然是她,居然是她。
  
  看著落羽頭髮利落的挽起,裸露出那醜陋的胎記,一點也不在意那臉上的醜容。
  
  稼軒墨炎也不知道從那裡來的一腔無名怒火沖天而起。
  
  好,好,很好,原來害他出醜傳他惡名的都是她,都是一個人。
  
  他正愁找不到她,沒想今日就給他送上門來,新仇舊恨,該好好的清算一下了。
  
  怒火熊熊,幾如實質,燃燒蒼穹。
  
  那沒有得到回答的紫衣男子見此,若有所思的看了眼陡然怒火沖天,死死盯著那擂台上落羽的稼軒墨炎。
  
  在轉頭看看容貌醜陋,卻一派冷淡沉穩的落羽。
  
  突然有了意會,雙眼緩緩的抬高,眉眼中露出一絲明瞭的笑容。
  
  感情,那正主兒,來了。
  
  陽光爍金,帝國學院,擂台之上,高塔之巔,同時殺氣狂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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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ikonnika 發表於 2012-7-2 09:11 PM

第9章:殺雞儆猴
  
  就在周圍人開始有點遲疑。
  
  而那擂台上的碧雲滿臉猙獰的得逞笑容中。
  
  落羽按了按手指,聲淡如水,卻奇冷如冰的道:「看來你們煉成國公府的人,沒有告訴你,我,從來不是吃素的。」
  
  冷冰的聲音中,落羽動了。
  
  而同一刻碧雲一聲嬌喝,身上升騰起黃色的鬥氣。
  
  猶如實質的鬥氣,化成兩柄利劍摸樣,當頭就朝落羽砍來。
  
  同時,那伏在碧雲腳邊的穿山甲頭一揚,猛的竄起,張開尖利的牙口,閃電般的就朝落羽衝去。
  
  去勢之快,力量之猛,堪比火車頭。
  
  落羽見此眉眼中滲透起一絲冷笑。
  
  手一揚,五指成扣,一爪就朝那黃色的鬥氣抓去。
  
  周圍觀戰的人自然有高年級的人,一見落羽不僅不避,反而以爪力直對那黃色劍鋒鬥氣,不由齊齊搖頭。
  
  然這搖頭還沒怎麼著。
  
  就聽那擂台上砰的一聲悶響,落羽一抓直接撕開碧雲的黃色鬥氣,就好似撕紙一般。
  
  下方眾人頓時齊齊震驚。
  
  擂台上,落羽一把撕開那黃色鬥氣攻擊,眼中揚起一絲絕對的冷笑,一步逼近,手腕一揚就朝衝上來的穿山甲抓去。
  
  而就在落羽朝穿山甲抓去的一瞬間。
  
  那一直在落羽懷中吃飽了一直睡覺的小銀,突然動了動,一下從落羽的懷裡鑽了出來。
  
  小眼睛興奮的看著那穿山甲,吱吱一叫就要撲上去。
  
  然,它快,落羽更快。
  
  手一揚阻止小銀的動作,同時低聲道:「回來,否則不給你吃肉。」
  
  威脅,絕對的威脅。
  
  小銀一聽,身形立刻在空中一個迴旋,馬上討好一般的跳入落羽的肩上,不動了。
  
  同一刻,落羽的手也已經觸碰上了那穿山甲尖利的嘴。
  
  五指一扣一揚,一招狠狠的打在穿山甲的小頭上。
  
  一甲子的功力,豈是等閒。
  
  四級魔獸的穿山甲被震的直接頭一歪就朝下栽了去。
  
  然不等它落下,落羽飛起一腳踢中穿山甲的腹部,穿山甲立刻被踢飛了起來。
  
  落羽見此五爪虛空往下就是一抓。
  
  只見那滿身盔甲的穿山甲,立時在空中嗷的一聲吼叫,皮穿肚爛,生生被落羽一抓撕裂了開來。
  
  「甲烏。」
  
  一邊還沉浸在落羽一把撕裂她的鬥氣劍鋒中的碧雲,見此臉色大駭,控制不住的驚聲叫了起來。
  
  就在這叫聲中。
  
  一把扔下撕裂的穿山甲,落羽眼一斜,還滴著血的五指一揚,身形一閃逼近碧雲身前,就朝碧雲的頭頂抓下。
  
  來勢如風,奇快如電。
  
  完全被落羽的強大氣息壓的動都動不了的碧雲。
  
  臉色瞬間雪白,雙眼驚恐的瞪大。
  
  周圍的人眼看上一刻,那盈盈素手就那麼生生的撕裂了那穿山甲,下一刻就懸在了碧雲的頭頂。
  
  人的腦袋再堅硬也沒有四級魔獸穿山甲的殼堅硬啊。
  
  不由齊齊變色,卻連聲音都發不出。
  
  「手下留情……」
  
  「落羽小姐,手下留情……」
  
  眼看碧雲就要死在落羽的手裡,幾道身形突然猶如閃電,從遠處射了過來,聲音焦急。
  
  落羽眼角一掃,嘴邊揚起一抹冷笑。
  
  五指一錯,避開碧雲的頭頂,一把抓上了碧雲的肩膀,力透肩背,血染衣襟。
  
  「啊……」尖利的慘叫立刻竄出。
  
  同一刻,落羽腳一抬,一腳把碧雲狠狠的踢下了擂台。
  
  下方,那衝過來的人影,齊齊躍起,從空中接下滿身鮮血,疼的直接昏過去的碧雲。
  
  一摸脈搏,兩人同時鬆了一口氣。
  
  還好,雖然晚到了一步,可至少還撿了一條命。
  
  一人當下朝落羽道:「多謝手下留情。」
  
  說罷,朝落羽微躬深表其謝意,然後抱著碧雲轉身就飛速的沖了遠去。
  
  金陽如碧,耀目虛空。
  
  那璀璨的陽光從天際灑下,籠罩在落羽的身上。
    
  半邊猶如天使,半邊好似惡魔。
  
  一招之間殺魔獸,毀對手,這……這……
  
  擂台周圍本來存著看好戲的學員,此時一個個滿眼震撼,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表達情緒了。
  
  這個女人,這個因為三王子名傳天下的醜女人。
  
  不是一個廢物嗎,怎麼……怎麼……
  
  「哇,姐姐好厲害,姐姐好厲害。」
  
  就在這一片死寂中,一直擔著心的落黎從震驚中緩過來了,頓時笑的一躍三丈高。
  
  在擂台邊蹦蹦跳跳的幾乎猶如一隻袋鼠。
  
  說有多激動就有多激動。
  
  站在擂台上,落羽沒有去看歡喜的落黎。
  
  冰冷的雙眼緩緩的掃過下方的帝國學院學員。
  
  聲冷如冰的道:「還有誰要跟我生死戰的,今天,我奉陪到底。」
  
  我奉陪到底。
  
  聲音明明不響,卻好似在每個人耳邊炸響一般。
  
  驚的所有人下意識的打了個冷戰。
  
  擂台上,落羽一身藍衫,紅色的胎記讓她顯得醜陋不堪,那垂在身邊的手還滴著血。
  
  而她的面前,被撕裂的穿山甲,還在提醒著所有人的目光。
  
  這個醜女人,不是一個廢物,不是一個弱者。
  
  而是一匹豹子,一匹凶狠強大的豹子。
  
  靜默,死寂般的靜默。
  
  沒有人開口,沒有人應戰。
  
  所有曾經有那個心的人,此時都把那心收在了旮旯底,深埋。
  
  站在擂台上,落羽冷眼看著下方的人,見此冷哼一聲,緩緩道:「別說我沒給你們機會。
  
  下一次,我絕不會在手下留情。」
  
  說罷,一拂袖袍,轉身跳下擂台。
  
  「姐姐,好棒,好棒。」落黎立刻跳上前來,那雙眼中滿眼的崇拜小星星。
  
  落羽見此不由失笑,用沒帶血的手揉揉落黎的頭,她在家人面前可從來冷不起來。
  
  當下道:「走吧,帶姐姐去……」
  
  一話還沒說完,落羽突然眉頭一皺,唰的轉頭望向那遠處一白色的尖塔頂端。
  
  那裡有一道視線,一直鎖定著她,目光帶著凜冽的殺氣,她感覺得到。
  
  落羽不由眉頭微皺,好逼人的視線。
  
  「姐姐,走了,走了,我帶姐姐去我住的地方。」落黎拉著落羽滿臉興奮的就朝前拽。
  
  落羽見此,再度看了那個方向一眼。
  
  然後轉身,跟著落黎朝遠處走去。
  
  陽光耀眼,籠罩在落羽的身上。
  
  若自從後背看,落羽僅僅一個後背,風姿卻比那妖嬈的碧雲遠勝良多。
  
  「好敏銳的感覺,被發現了。」
  
  白色尖塔上,紫衣男子放下抱胸的雙手,揚眉道。
  
  「不是感覺,是實力,好強的力量。」
  
  一旁身穿白色衣服的男子,高高的挑起眉,那眼中全是肯定。
  
  那日夜色下的深潭中,他就已經領教過她的手段和強悍,能從他們手中放走金雲獅,這本身已經說明了問題。
  
  「而且還相當的聰明,殺雞儆猴,以如此血腥的手段震懾住所有的人,讓就算跟她功夫相當的人,也不敢輕舉妄動。
  
  一來就樹立起絕不好惹的形象,好犀利的手段,好快的反應,也好狂的姿態。」紫衣男子揚眉。
  
  白衣男子聽言點點頭:「確實聰明,生死戰上就算身死,對方的家事也不能來找麻煩。
  
  她卻還是饒了碧雲一命,不與楓葉家族為敵,反而還賣了他們一個人情。小小年紀,手段到厲害。」
  
  「哼,不說話沒人當你們是啞巴。」
  
  就在白衣男子和紫衣男子對落羽讚不絕口的當下。
  
  三人中那一直沒開口,如火焰般的稼軒墨炎,一聲冷哼,從牙縫中崩出來這一句。
  
  旁邊兩人聽言立刻對視一眼,閉上了嘴,不過那臉上似笑非笑的表情,卻讓人看見更加的冒火。
  
  稼軒墨炎滿身鐵怒的看著那遠去的背影,很好,果然很強,什麼紫衍國公府的廢物,這就是他們所謂的廢物?
  
  他媽的,他們才是一群廢物。
    
  雙眼微瞇,醜女人,好得很,好得很,不怕你強,就怕你不強,哼,眼中殺氣一閃,稼軒墨炎袖袍一摔,轉身大步就走了開。
  
  那背影,怒火熊熊猶如實質。
  
  白衣男子和紫衣男子一見,短暫的沉默後,頓時齊齊按捺不住的笑了起來。
  
  哈哈,說誰好,也別說這君落羽好啊。
  
  這不是砸人痛腳嘛。
  
  春色飛揚,大地妖嬈多姿。
  
  帝國學院很大。
  
  落黎住的地方,在帝國學院相對比較偏僻的邊角。
  
  一色的青白色琉璃瓦閣樓,整齊而精美。
  
  然落羽感覺很像小時候住校,只不過環境絕對沒這麼好就是了。
  
  落黎是因為紫衍國公府的推薦和天賦的絕對一流,所以破格在沒有招生的時候錄取的。
  
  因此早沒了好地方,也不是一年級的駐地,混編在其它年紀閣樓的最邊角上。
  
  「落黎,回來了。」
  
  推門才進入,房間內兩個男子就回頭站了起來,笑容滿面的朝落黎走了過來。
  
  「好小子,有這麼強的姐姐都不給我們說,看我們怎麼收拾你……」
  
  「就是,要狠狠的教訓,居然連我們都瞞……」
  
  兩男子調笑般的伸手狠狠的揉亂了落黎的頭髮。
  
  「我不是故意不說的,真的,真的。」
  
  落黎仰起頭,興奮的笑容中也充斥滿了真誠。
  
  那兩男子一見,不由齊齊大笑,揉了揉落黎的頭,看上去滿臉的愛護。
  
  落羽合上房門,見此雙手抱胸靠在房門上,臉上帶著微笑。
  
  打趣過落黎後,那兩個男子齊齊朝落羽看來。
  
  「王猴,很高興認識你。」
  
  高高的,看上去十六七歲,滿臉精明的男子笑著朝落羽點了點頭。
  
  身旁相對矮一點,臉盤很俊俏,氣質很沉穩的男子也朝落羽點點頭道:「黃宇。」
  
  「姐姐,他們都是我的朋友,我沒飯吃被欺負的時候,都是他們暗中幫我的。」
  
  落黎拉著王猴和黃宇的手,朝落羽揚著臉,滿臉的高興。
  
  落羽聽言放開抱胸的雙手,臉含微笑:「君落羽,我也很高興認識你們,落黎多謝你們了。」
  
  三王子什麼身份,他要看不慣落黎,根本不用他開口。
  
  自然有人幫他辦事。
  
  這個時候,居然這看上去一眼就是平常人家出生的男子,居然能幫落羽,這份情面,大了。
  
  「謝什麼,這小子挺招人喜歡的,能幫一把就幫一把,小事。」
  
  王猴擺擺手,大大咧咧的渾不在意,說的極是輕巧。
  
  一旁的黃宇也點頭,贊同王猴的話。
  
  落羽見此眼中微微閃過一絲深色,暗自點頭。
  
  見她如此醜顏,眉色中無任何鄙視和厭惡,如此不以容顏為標準衡量一個人,有深度。
  
  今日,她狠辣出手的消息,他們肯定早已知,卻無害怕畏懼逢迎之色,有膽氣。
  
  更兼,能在如此情勢下幫助弱小。
  
  這一身的骨氣和內涵,端的是少有人能及。
  
  落黎交得這兩朋友,很不錯。
  
  落羽給出了自己的評價。
  
  當下笑著朝王猴和黃宇道:「沒讓這小子餓死,對他就是大事。」
  
  此話一落,那王猴和黃宇眉間微挑,齊齊笑了起來。
  
  笑聲中,落羽也不多說,從懷裡摸出一隻瓶子,從裡面倒了兩顆紅色的藥丸出來。
  
  伸指頭一彈,彈給黃宇和王猴兩人。
  
  不等王猴和黃宇變臉拒絕,落羽笑著道:「這對我而言也是小事,我還有很多。」
  
  說罷,搖了搖手中的藥瓶。
  
  果然發來砰砰的響動聲,說明瓶子中還有很多。
  
  王猴和黃宇對視一眼,看著手中抓著的藥丸。
  
  紅色的,不知道是什麼藥丸。
  
  不過聞起來那香味就讓人萬分舒爽,這東西定然絕非等閒。
  
  當下黃宇皺了皺眉道:「我們幫落黎是我們想幫,不是……」
  
  「落黎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朋友間不說客氣話,別反而生分了。」
    
  落羽打斷黃宇的話,笑的溫和中卻蘊藏著熱忱,對待朋友,她絕不二話,沒什麼捨不得的。
  
  「是啊,是啊,姐姐給的,王哥和黃哥就收了,這東西姐姐多的很,別見外了。」
  
  一旁的落黎見此,上前一步,取過王猴和黃宇手中的藥丸,就朝兩人的身上塞去。
  
  小摸樣看起來一點也不覺得這東西有多珍貴。
  
  王猴和黃宇見此,對視一眼,王猴也爽快,當下笑道:「好,是朋友就不多說,收了就收了。」
  
  「這才對。」
  
  落黎聽言一下就笑了。
  
  見王猴和黃宇收了,落黎好高興,姐姐和他的朋友們相處的好,真好。
  
  當下伸手從落羽的肩頭抱過極不想給他抱,但是在落羽的威脅沒肉吃的眼神威脅中,投降的小銀。
  
  四個人有一句沒一句的閒聊起來。
  
  夜色濃郁,帶著純粹的黑。
  
  春風乍起,十里桃花香遍天下。
  
  接下來的日子,落羽說忙也不忙,說不忙也忙。
  
  新生報到,安排年紀教師老師,填寫籍貫年齡家庭……
  
  帝國學院不按年紀排等級,而是按實力。
  
  這本來無可厚非,可到了落羽這裡,就為難了。
  
  落羽才進入學院,又不會鬥氣,劃入新生?
  
  三年級的高手都不是她的對手,還是什麼新生?
  
  好吧,年級問題還可以解決,但是誰來當她的導師?
  
  帝國學院所有老師匯聚一堂,都沒決定出來落羽會的是什麼功夫,那他們怎麼教?
  
  同時,落羽那稀奇古怪的武功,他們也不會啊。
  
  這些是問題,落羽填寫上來的家庭宗族更成問題。
  
  沒有填什麼紫衍國公府,而是君府,一個聽都沒聽過的君府。
  
  等有關執事追問的時候,才聽到落羽居然輕描淡寫的一句,紫衍國公府五房君雲一家,脫離紫衍國公府,自立君府這一爆炸消息。
  
  好好的權貴不當,做平民,這……
    
  而那落黎在聽見落羽的話後,立刻也跑去改了宗族消息。
  
  而紫衍國公府居然也承認。
  
  這簡直是……
  
  這麼多年各種各樣的人學院都遇見過。
  
  可就還沒遇見這麼辣手的一個。
  
  這真是讓人頭痛。
  
  安排不下來年級,老師也確定不下來,落羽這幾日幾乎是游手好閒的狀態。
  
  不過,落羽本就沒打算在這裡能夠學到什麼古武。
  
  前來,不過一是為了落黎,二是為了她爹口中的那個無牙,三是為了解決那和三王子稼軒墨炎的婚約。
  
  沒人教導她,正好,方便她做事。
  
  月宮西沉,金烏東昇。
  
  耀目的陽光跳躍出層層的黑幕,在天邊綻放出五彩的霞光。
  
  新的一日又冉冉升起。
  
  從落羽來了後,就跟落黎住在了一起。
  
  而王猴和黃宇則搬到了隔壁的房間,跟別人擠去。
  
  帝國學院本來劃分男女各自住地的。
  
  可也不知道是忘了,還是真的認為落羽這長相安全的很,居然就讓她住了男院。
  
  這真是帝國學院開天闢地頭一遭。
  
  這日上晨光耀眼。
  
  「姐姐,我走了。」落黎整了整近身的武服,朝落羽揮了下手,就打開門往外走。
  
  落羽聞言還沒應聲。
  
  就聽落黎打開門,然後滿聲詫異的道:「你找誰?」
  
  「請問君落羽是否住這裡?」一道聽上去很溫柔,實則卻暗含嘲諷的女聲響起。
  
  落羽轉身走向門邊,誰找她?
  
  門口,一身穿三年級金白色武服的女子,正立在門口,身後跟著同樣三年級的兩個男子。
  
  女子長的清秀,見根本不用自我介紹,那臉上的胎記,已然把來人的身份展現出來的的君落羽走出來。
  
  眼中一閃而過輕蔑和厭惡。
  
  伸手遞出一張紅色請貼模樣的東西給落羽,趾高氣昂的道:「期待你的參加,希望你不會怕到不敢來,到時候讓我們所有人失望。」
  


第10章:有姦情麼
  
  說罷,也不容落羽答應還是不答應,轉身就離開。
  
  那背影,怎麼看怎麼一身的高傲和不屑。
  
  落羽見此皺了皺眉,伸手翻了下手中的請貼。
  
  「獸宴?」什麼東西,確定不是壽宴寫錯成了獸宴?落羽伸指頭彈了一下這紅色的請貼。
  
  「獸宴?」
  
  聽見落黎這裡有聲音,早就從隔壁出來的王猴和黃宇聽言,不由齊齊皺了皺眉,快步走了過來。
  
  落羽見此,直接把手中的請帖塞給黃宇,讓他看。
  
  氣質很沉穩的黃宇,快速的掃了一眼請帖,壓低聲音道:「進來說。」
  
  說罷,就朝落羽和落黎住的房間走去。
  
  同時,王猴則一推莫名其妙的落黎道:「快去上課,才來就想逃課,以後會跟不上。」
  
  說罷,不容落黎分說,直接提著落黎就扔出了大門。
  
  房間內,落羽看著臉有憂色的黃宇,斜靠在牆上道:「說來聽聽?」
  
  黃宇看了眼沒什麼特殊表情的落羽,沉吟了一瞬間後,沉聲道:「獸宴,說起來是一場關於魔獸比拚的宴會。
  
  你知道,魔獸也是在不斷的戰鬥中,成長的。所以,它們也需要機會演練。
  
  因此,學院內時不時就會有學員舉行這獸宴,促進自己魔獸的成長。」
  
  說到這黃宇頓了頓,而落羽則一揚下顎,示意他繼續。
  
  黃宇見此也不客氣和婉轉了,手指在房間的桌子上敲動道:「不過,獸宴也分兩種。
  
  一種是純粹的比試和友好的交流,點到即止。
  
  而另一種就是帶著賭博的模式,以生死決勝負,擁有很重的綵頭和危險,一般是仇敵之間,才會行徑的比試。
  
  這張請帖,我看了,是傲雲國公府連大小姐發起的帖子。
  
  我不得不猜測,它絕對不會是一場友好的,點到即止的交流。」
  
  一口氣說到這,黃宇斜眼看向才從被子裡爬出來,睡的迷迷糊糊,一頭亂毛的小銀。
    
  這麼個只知道吃和睡的低級魔獸,比拚?可能,直接一腳,就要送它回老家。
  
  聽著黃宇說到這,落羽算是明白了。
  
  煉成國公府那不張眼的什麼碧雲,叫她廢了,立了威風。
  
  這什麼傲雲國公府的小姐,又出馬了。
  
  感情都還跟三王子沾邊。
  
  落羽靠在牆壁上,漆黑的雙眼中閃過一絲溫怒,什麼亂七八糟的。
  
  「別小看這個連大小姐,她可跟煉成國公府那碧雲,不是一個級別的。」把落黎扔出去的王猴,此時走了進來,插口道。
  
  落羽揚眉,直接示意他,說。
  
  王猴見此笑笑,一屁股坐在落黎的床上道:「碧雲那八婆,杖著自己是煉成國公府新一輩的佼佼者。
  
  目中無人的很,是個蠢貨,不用多說。
  
  這連大小姐到是有點城府,優雅,美麗就不說了,極懂進退,手段懷柔中又夾雜著果斷。
  
  跟碧雲比,那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說到這,王猴嬉笑的看了面無表情的落羽一眼:「最重要的是,她跟三王子一向走的近。
  
  據說三王子很喜歡她。要不是臨空出了你這麼一個攔路虎。我們所有人都不懷疑,三王妃就是她。」
  
  一言落下,王猴滿臉戲謔笑意的看著落羽,那臉上全是看好戲的表情。
  
  一旁的黃宇也移動雙眼,看著落羽。
  
  面色波動不大,不過那眼中也似乎含起了笑意。
  
  容貌醜陋,卻揚言三王子不行,不嫁給他的女人,實在讓他們嚴肅不起來。
  
  看著兩人取笑的表情,落羽不由翻了一個白眼。
  
  她什麼時候說過那三王子不行的話,這流言簡直就是……
  
  害人不淺。
  
  不過取笑歸取笑,輕笑過後黃宇還是滿臉正色的道:「能不去還是不要去,宴無好宴。」
  
  王猴也點點頭道:「上一次,這樣的獸宴,輸了的那一個人,死了自己的魔獸不算,傾家蕩產也不說。
    
  還按賭約什麼都沒穿,在學院裡裸奔了一圈,當眾對著得勝者磕頭。最後被逼的精神失常,退出了學院。」
  
  能進入這帝國學院的,無一不是天之驕子。
  
  魔獸事小,錢財沒有了同樣事小。
  
  可這攸關臉面和氣節,丟了,那可就是一輩子都抬不起頭來了,這獸宴比之其他任何比試,都毒。
  
  落羽聽言,斜眼掃了一眼那紅色的請帖,原來打的是這個主意,到是比那碧雲確實多了幾個心眼。
  
  不過……
  
  緩步上前,落羽取過那紅色的請帖,在指尖一飛。
  
  請帖立刻被強大的內力化為碎屑,從落羽的指尖飛落了下來。
  
  就好似那紅色的蝴蝶,在屋裡翩翩起舞。
  
  迎著從窗戶裡射過來的晨光,落羽嘴角微微的勾勒起來,綻放出一絲冷笑,緩緩道:「別人既然相邀,我為什麼不去。」
  
  聲音很淡,但是那淡漠中的威壓。
  
  卻從落羽的邊邊角角散發出來,給人一種無形的壓力。
  
  黃宇和王猴見此對視一眼,眼中都閃過一絲詫異。
  
  沉默了片刻,黃宇和王猴站起身走了出去,片刻後又走了回來。
  
  「說的也是,既然已經找上門來,不去,反而讓人覺得我們怕她,既然如此那就去。
  
  落羽,給,我們兩沒什麼錢,這些你拿去做賭金。」
  
  王猴依舊大大咧咧的朝落羽大聲道。
  
  同時話音落下後,直接朝落羽扔了一個小木盒去。
  
  他們知道落羽脫離了紫衍國公府。
  
  因為拒婚而普天下都出名了的落羽,那家事和身份也是被挖了個底朝天,響噹噹的窮人一個。
  
  沒錢,沒勢,她現在能拿什麼去賭啊,只有朋友接濟了。
  
  落羽伸手接過,打開一看,盒子內是一疊金幣,看上去估計有一百杖左右。
  
  一百金幣,這在國公府的概念裡,簡直就是不堪入目。
  
  隨便一個旮旯角里,都能掃出比這多的金錢。
    
  不過,放在普通家庭身上,以銅錢,銀幣為主的,這一百金幣就已經是很多,很多了。
  
  學院裡可以以賭博的方式比試,這些估計已經是兩人的全部身家了。
  
  落羽合上木盒,看了黃宇和王猴一眼,嘴角微勾,也不客氣:「好,輸了用你們的。
  
  贏了,三人分。」
  
  黃宇和王猴一聽,短暫詫異後,一下就大笑了出來。
  
  虧落羽想的出來這麼損的分賬方式。
  
  不過,朋友,不就是這樣的嗎。
  
  風捲雲飛,桃紅柳綠。
  
  轉眼,就到了傍晚時候。
  
  華燈初上,本來應該寂靜下來的帝國學院演武廳,此時卻人聲鼎沸,幾百個座位座無虛席。
  
  通紅的火把映襯著周圍牆壁上的夜明珠,把這演武廳烘托的猶如白晝,纖毫畢現。
  
  中間那黑石平台,在火光中映襯出一絲血腥。
  
  演武廳分兩層,下層是一般座位。
  
  上層是包間,裡面人物已經坐滿,所有人都在等著一個人的到來。
  
  北字號包間內。
  
  「時間馬上就要到了,該不會不敢來了吧?」嘲諷的聲音響起。
  
  「不會,我想應該快到了。」
  
  一身淡黃長裙,長的十分貌美,氣質更如輕柔似水的連大小姐,微笑著搖搖頭,朝身邊的女子道。
  
  「她還真敢來?」
  
  那給落羽送請帖的女子,滿臉的鄙視。
  
  「若是我,我就來。」一男子聲音接過,輕笑。
  
  連大小姐聽言笑著轉頭看著玉石桌子的對面,那一身白衣的男子笑道:「我也是這麼想的。」
  
  那白衣男子聞言笑笑,抿了一口酒,斜眼看了一眼身邊那一身紅裳,面色冰冷卻控制不住怒氣的紅衣男子,揚眉輕笑。
  
  「來了,來了。」
  
  就在這當口,大廳突然發生一絲波動。
  
  嘰嘰喳喳的聲音瞬間靜寂下來,所有人都看向了大廳的門口。
  
  依舊一襲藍衣,頭髮鬆鬆的束在腦後,肩膀上站著小銀,落羽慢條斯理的走了進來。
    
  面色如常,淡然如水。
  
  無視周圍所有各色的眼神,悠然自若,極是從容的朝著大廳中空著的一方座位走了去。
  
  身後跟著落黎,王猴和黃宇三人。
  
  「居然真敢來……」
  
  「還有點膽氣……」
  
  「膽氣,不知道今天以後還有沒有膽氣……」
  
  短暫的全場靜默後,大廳中的人在落羽落座後,那嘰裡咕嚕的議論聲層飄而起,含滿了對落羽的輕視。
  
  落羽靠在椅背上,撫摸著小銀,好似根本沒聽見任何奚落的話語一般。
  
  那份從容,反而給所有人一種無形的壓力。
  
  那嘰裡咕嚕的聲音,在落羽自若的神色下,緩緩的小了下來。
  
  包間裡,連家大小姐見此,眉色微微動了動。
  
  緊接著站起身,微笑中從房間裡走了出來,立定在欄杆前,朝著下方輕輕的一揮手。
  
  下面的嘈雜聲音立刻全部靜默了下來。
  
  「很高興今天大家給面子,前來一起交流。這獸宴的程序大家都清楚,我也不多說了。
  
  不過今日,難得我們這麼多人一起參加,光比試沒什麼意思,就賭個綵頭,至於這綵頭,雙方願意就好,其他人不做干涉。」
  
  此話一落,下方立刻有口哨聲響起,間或夾雜的鼓掌聲。
  
  連大小姐見此笑著繼續道:「不過,今天想要比試交流的人太多,一對對的來不知道比完了都什麼時候了。
  
  這樣吧,今天我們取用輪盤制度。
  
  以執事轉動為主,轉到誰的座號,誰就上來,其他人就押押注,一起玩?」
  
  「好。」
  
  「沒問題,就聽連學姐的。」
  
  「好好,快開始,快開始……」
  
  下方的學員們立刻接踵的起哄起來。
  
  連大小姐見此,笑著朝眾人點點頭,然後目光掃到坐在下方沒什麼表情,相當淡然從容的落羽身上。
  
  臉上保持著很溫柔的笑意,朝落羽道:「今日有新學妹也來參加,落羽學妹,規則懂嗎?」
    
  說到這微頓,越發笑的溫柔的繼續道:「需不需要我在講講?」
  
  一臉的溫柔,一言的坦蕩,綿裡藏針,不外如此。
  
  落羽聽言斜了一眼二樓上的連大小姐,還沒說話,就見那連大小姐身後的幕簾被廳外的微風吹動盪漾開來,露出了包間裡面的人。
  
  包間中有四個人,一個送請帖的那女子,三個看上去十七八歲的男子。
  
  其中左手邊那人一身白衣,眉飛如鬢,極是俊美,一身濃濃的書卷味,不言先笑,觀之可親,是那日夜間那人。
  
  而右手邊那一個,一身紫色衣服,五官很剛硬,眉目到不是很俊美,卻多了一種豪邁硬漢的氣息,相當的英武。
  
  而中間那一個,俊美中蘊藏著濃濃的怒氣和鄙視,讓他看起來就如一頭快要發火的獅子,正炸毛中。
  
  不是那有過一場交鋒的三王子稼軒墨炎是誰。
  
  四眼對上,剎那天雷勾地火,火星四射,眼刀頻飛。
  
  落羽眉間微微上挑,面無表情。
  
  而那稼軒墨炎看見落羽的面無表情,雙眼一瞇,氣息陡然的沉了下來,伸出手指冷冷的朝落羽做了一個手勢。
  
  落羽見之立刻眉色一沉,雙眼無聲道,你想怎麼樣?
  
  稼軒墨炎對視著落葉的眼光,鳳眼微瞇冷笑著以口型朝落羽道:「我想怎麼樣?很簡單,我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這輩子給我老死深宮,為奴為婢,永不得翻身。」
  
  落羽讀出稼軒墨炎的口語,眉間微微蹙,這人怎麼如此恨她,她都沒恨他要毀她容,他還……
  
  不過既然如此,那她也沒必要低這個頭,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誰怕誰。
  
  當下,落羽臉色也是一沉,冷冷的同樣以口型朝稼軒墨炎道:「既然如此,那就沒什麼說的了,想要我為奴為婢,那就看你的本事。」
  
  稼軒墨炎雙眼冷冽:「本王子也要看看,你到底有多大的本事,敢如此囂張。」
    
  微風吹拂,幕簾落下,同一刻稼軒墨炎和落羽各自移開目光。
  
  此一番無聲的你來我往,落在下方所有人的眼裡,立刻風起雲湧,不是說三王子和他的醜未婚妻從來沒見過。
  
  那這無聲凝望對話是怎麼來的,有姦情,有姦情啊。
  
  立刻,各種猜測和狐疑就充斥滿了大廳。
  
  而站在包間門前看了一場劍拔弩張的交談,連大小姐臉上的笑意越發的深,當下輕咳一聲道:「既然如此,開始吧。」
  
  開始吧,三個字一出,下方立刻喧鬧了起來。
  
  學院的執事出場,選號,旋轉,制賭莊,分名次……
  
  連大小姐為莊,一共二十一人參與。

  第一局輪盤,沒有落羽的上場,是不認識的兩個人被點中。
  
  「下注,賭誰贏。」
  
  看著執事執筆站定在身前,而落羽沒有動靜,王猴悄悄的扯了扯落羽的袖子,低聲道。
  
  同一刻,黃宇也低聲道:「壓,否則你會被認作棄子投降。」
  
  落羽聽言眉間微動,原來這規則差不多與現代的梭哈相似,坐上了桌子,就不能不玩。
  
  當下掃了眼那記錄本上的最低壓住額,五十個金幣,落羽皺眉,取出五十個,壓了一個她只見到人,沒見到魔獸的魔獸贏。
  
  黑石比武台上兩魔獸爭鬥的很猛,也很凶。
  
  不過這等程度的比試,在落羽眼中還沒有什麼看頭。
  
  她只知道這一場下來,她的五十個金幣飛了,她賭的那個人輸了。
  
  「只剩下五十個了,要仔細點,我看那李奎會贏,他的猛虎是五級魔獸,很厲害。」王猴在落羽耳邊提點。
  
  「我卻覺得斐回會贏,他的飛豹很有戰鬥經驗。」
  
  黃宇持不同意見。
  
  落羽對人的武功高低,可以一眼看個透徹,對同等級的魔獸,卻不知道怎麼看,她只知道絕對打不過她。
  
  因此,第二個五十個金幣,在王猴和黃宇的爭執中,壓下,然後快速的輸掉。
    
  完了,王猴和黃宇咬牙。本錢都沒有了,這下怎麼賭?
  
  還沒輪到落羽上場,就沒有了本錢,就好似你明明有賭王的本事,但是你卻沒錢進入決賽。
  
  世上最悲哀的事情,莫過於此。
  
  「怎麼,學妹沒有錢下注了?」
  
  看著執事第三次站在落羽面前,而落羽第一時間並沒有掏錢,她身邊的三人又是一臉的焦急,連大小姐滿面微笑的開口。
  
  立刻,大廳上的眾人齊齊把目光鎖定到落羽的身上。
  
  有幾個甚至已經開始在起哄:「狗爬,狗爬,從這裡爬出去。」
  
  連大小姐,這一把賭的綵頭就是狗爬,這一場輸了的人,全部以狗爬的姿勢爬出去。
  
  而落羽要是沒錢繼續壓,自然也就等於輸了。
  
  當下,滿大廳看著落羽的目光,全是幸災樂禍的看好戲,醜女以狗爬的姿勢在這麼多人面前爬出去,以後再別想翻身。
  
  「這下怎麼辦?我去借點錢?」王猴急的不斷的搓手。
  
  「沒時間了。」黃宇看上去到還冷靜,但是那眼中也佈滿了急躁。
  
  而落黎繃著一張小臉,幾乎要急哭了。
  
  「慌什麼。」
  
  然就在這三人的焦急中,落羽突然緩緩的出聲,並伸手摸了摸落黎的頭,一邊雲淡風輕的從懷中掏出一張金票,扔進了盤子裡。
  
  「不好意思,沒小額的。」順代慢條斯理的言了一句。
  
  「一萬金幣?」那執事聽言一眼掃到金票的金額,脫口而出。
  
  此言一出,滿大廳裡起哄的學生,立刻猶如吃了一悶棍,一下啞了下去,滿臉的驚訝。
  
  一萬金幣,就算是國公府,那些偏房的也不是說拿出來就能拿出來賭的,這個又窮又醜的丫頭,不是脫離紫衍國公府了,怎麼……
  
  卻哪裡知道,暗樓這空手套白狼黃金地的老大,怎麼可能沒錢。
  
  雖然不能跟國公府,王宮的比富,萬兒八千的也不缺。
  
  想看她笑話,沒那麼容易。
  
  「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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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ikonnika 發表於 2012-7-2 09:12 PM

第11章:脫衣裸奔
  
  聲音清冷,響徹寂靜的大廳。
  
  「你……」王猴和黃宇回過神來瞪大了眼。
  
  落羽見此對兩人笑笑,示意回去說,然後轉頭看著矗自己面前不走的執事,挑眉滿臉冰冷的道:「少了?」
  
  那執事被落羽冷眼一掃,立刻驚醒過來,連忙記錄下走了過去。
  
  「呵呵,還真小看了她。」
  
  包間裡,一身白衣的煉成國公府,國公爺嫡系長孫柳昱辰,捧著茶輕笑出聲。
  
  然後換來三王子狠狠的一眼,柳昱辰越發笑的開懷了。
  
  錢不是問題,眼力就算是問題,那也不會成為問題。
  
  接下來的賭彩,基本就成了落羽與連大小姐的博弈。
  
  梭哈,比的是技術,玩的是心態,撞的是運氣,更多的是財氣。
  
  不管你棄牌多少次,好牌,只需要一把就夠。
  
  二十一人的比試,現下已經只剩下六人還在支撐,其他不是沒錢就是比試輸了。
  
  場上,此時正在進行著一場後背生有雙翼的青色巨狼,與一條長著兩個頭,幾乎有人大腿粗的巨蛇,正在交鋒。
  
  兩方都是五級魔獸。
  
  青翼狼可憑借翅膀在空中飛動,控制了制空權。
  
  只見它連連的飛起,迅猛絕倫的朝下方昂著頭的巨蛇抓去,那尖利的爪子在巨蛇身上,留下一道道的血痕。
  
  而那巨蛇口吐毒霧,蛇信子吞吐不停,蛇尾劇烈的橫掃。
  
  那一尾巴過去砸在擂台的地面上,那砰砰的悶響,幾乎震耳欲聾。
  
  「你說誰會贏?」王猴又是激動又是緊張。
  
  「青翼狼,速度快,又在空中,能贏。」黃宇摸著下顎。
  
  「去,姐姐賭的雙頭蛇贏,你吃裡扒外。」落黎指著黃宇鼻尖,皺著眉頭低叫。
  
  黃宇頓時默然。
  
  「雙頭蛇會贏,青翼狼撐不了幾招了。」聽見三人的交談,落羽靠在椅背上,慢條斯理的道。
  
  「啊,為什……」黃宇的話還沒問完。
    
  就見那比試台上的青翼狼,突然從空中砰的一聲落了下來,那雙頭蛇一個尾巴掃過去,青翼狼直接被打飛了出去。
  
  「毒。」王猴見此低叫一聲。
  
  就在剛才,那青翼狼的臉色變黑,這是中毒的徵兆。
  
  頓時,王猴和黃宇對視了一眼,落羽好銳利的眼。
  
  這一場落幕下,比試場上只剩下三個人,落羽,連大小姐,還有一個就是那剛勝利了的雙頭蛇。其他人全部輸了個精光。
  
  但是這不影響觀戰眾學員的心情,重頭戲才要開始。
  
  「下一場,落羽對五豐。」輪盤轉動,執事高聲道。
  
  大廳中的眾人等了一晚上,終於到最後關頭了,不由一個個興奮的幾乎說不出話來。
  
  五豐的雙頭蛇盤旋在黑石擂台上,那龐大的身軀和著猙獰的神情,目空一切。
  
  而落羽,所有人都知道。她的魔獸,是一頭只會吃的狐狸。
  
  這一場誰贏誰輸,幾乎不用質疑。
  
  當下,那幾乎要輸光,但是還沒輸光的外圍博彩學員,直接把血本都賭上,沒人相信落羽會贏。
  
  「學妹好運氣,一直支撐到現在。」依在包間欄杆前,連大小姐笑看著落羽道:「學姐本來也很想賭學妹贏的,不過這實力……呵呵。
  
  我賭十萬金幣五豐贏,另十萬綵頭,誰輸了,誰就脫光了從這裡走出去。」
  
  此話一落,大廳中頓時轟然,所有人都興奮了,脫光了走出去,哈哈。
  
  落羽脫光了走出去。
  
  這女子丑歸丑,十四歲的身材也不咋地,但是她跟三王子有關,這連大小姐跟三王子也有關。
  
  這兩人之間,這麼勁爆的賭注,哈哈,可好久沒看見過了。
  
  大廳眾人,激情洋溢了。
  
  「太過分了,這簡直就是欺人太甚,欺人太甚。」王猴捏著拳頭,臉色鐵青,要不是黃宇在一旁拉著,他幾乎要衝出去打人。
  
  「不要衝動,你打不過他們,而且這沒違背規則。」。
    
  黃宇額頭上青筋也是直跳,但是這樣的綵頭確實沒有違背學院的規則,不過以前是男生賭,還從來沒有女生這麼賭過,這……
  
  伸手按住滿臉憤怒要跳起來的落黎,落羽抬頭看了眼沒有絲毫異動的包間,眉眼中湧上一層冷意。
  
  沒有三王子的允許,量她連大小姐不敢下這個綵頭。畢竟,她是他的未婚妻,雖然她毀約了。
  
  既然他如此想看自己出醜,要把自己打入萬劫不復的境地,那麼,她也就不必在為他留絲毫面子。
  
  卻不知這一次並非稼軒墨炎授意,落羽再怎麼說也是他的未婚妻,赤身裸體出去成何體統,不是等於羞辱他。
  
  因此稼軒墨炎聽後臉色也是一沉,隱隱約約蕩起一股怒氣。
  
  落羽伸手緩緩的撫摸了一下懷裡早就醒了,正露出一雙黑溜溜的大眼睛,滿臉興趣,早就想竄出來囂張一番,卻被她死死按住的小銀。
  
  「都壓五豐這不是沒賭面了,既然如此,今天我就來給大家湊個興。」
  
  落羽微笑著,是的,沒有鐵青的臉色,沒有惱怒的憤恨,反而笑的悠然自若,慢條斯理的拿起身前贏的一疊金票,扔給了執事。
  
  「七萬兩,有本事就贏去。」
  
  「轟。」
  
  大廳內頓時一陣叫好聲轟然而起。
  
  全壓五豐沒有了莊和對家,這根本就沒有辦法賭,而現在落羽壓了她自己贏,七萬兩,夠他們贏了過後,本來以為分不了錢的,全變成一筆不小的數目了。
  
  這實在讓所有人高興。
  
  黝黑的雙眼緩緩的掃過興奮的眾人,落羽的嘴角微勾,那絲冷笑,在不經意間綻開,鄙視一切。
  
  「醜女人瘋了。」包間裡,那送請帖的女人興奮的笑了。
  
  「不一定。」白衣的柳昱辰卻搖搖頭,面上閃過一絲深色。
  
  「也許,今天這好戲不知道誰看誰。」穿紫色衣服的三王子堂弟,郡王稼軒離,雙手抱胸,高高的挑起了眉。
    
  而三王子稼軒墨炎,則雙眼緊緊的瞇了起。
  
  「咚。」清亮的金鐘聲響起,提醒所有人,這一場比試開始了。
  
  黑石擂台上,雙頭蛇盤旋著身軀,兩隻頭不斷的搖晃著,那鮮紅的蛇信在空中伸縮,黑色的毒霧伴隨著它的呼吸蔓延。
  
  整個擂台上,都飄揚著腥臭的毒氣。
  
  「姐姐,小銀行不行啊?」
  
  落黎拽著落羽的袖子,滿臉擔憂的看著躍躍欲試的小銀。
  
  這麼可愛的小銀,可不能就這樣讓它去送死啊。
  
  而聽著這話的落羽還沒有開口,小銀就嗖的轉過頭,對著落黎張牙舞爪的咆哮,那神態充滿了倨傲和憤怒。
  
  好像在說居然說我不行,氣死了,氣死了。
  
  落黎和王猴,黃宇,見此,無言。
  
  落羽則彈了小銀額頭一下,滿臉冷酷的道:「贏了,我就把它給你烤了吃,輸了,你自己看著辦。」
  
  說罷,一直按著小銀的手一鬆。銀白色的小銀,立刻如劍出弦,閃電般的就射入了擂台上。
  
  猙獰龐大猶如巨山的雙頭蛇,小巧的只有巴掌大的小銀。
  
  如此鮮明的對比,頓時讓看台上的所有學員笑出了聲,這不比捏死一隻螞蟻容易,不是。
  
  擂台上,雙頭蛇蛇頭搖動,盯著小銀,猙獰相貌盡顯,卻沒有動。
  
  而小銀則緩緩的在擂台上移動,一雙小眼睛貪婪的鎖定龐大的雙頭蛇,就好像在看這麼大的一塊烤肉,夠它美美的吃一頓了。
  
  「上啊,上……」
  
  「殺了它……」
  
  「衝上去啊……」
  
  下方看著雙頭蛇沒動作,五豐和他的朋友們,立刻吼了起來。
  
  而雙頭蛇頓時頭一歪,蛇信子一吐,雙頭一揚,張開血盆大口就朝小銀咬來。
  
  而此時圍繞著擂台不斷移動的小銀,也好像找到了它要找的點,一步站定,看著咬上來的雙頭蛇,小小的眼中一閃而過冷酷,身形砰的一下飛起,撲出。
    
  好似一道銀色的利光,就朝那雙頭蛇射去。
  
  「砰。」一聲沉悶的碰撞聲。
  
  大廳中所有學員幾乎都可以想像小銀被撕裂,或者吞噬,或者被擊飛出去的慘狀。
  
  不由一個個站起,就要轟然叫好,慶祝他們的勝利。
  
  然而,擂台上一陣血霧灑下後,入眼的場景,震驚了所有人。
  
  「什麼?」一直靠在欄杆上微笑的連大小姐瞠目結舌的瞪大了眼,面上開始變色。
  
  「乖乖,這是什麼速度和力量。」包間內,柳昱辰揉了揉眼睛。
  
  他的旁邊三王子稼軒墨炎緩緩的站起了身,緊緊的盯住小銀。
  
  而他的堂弟稼軒離,則砰的一聲踢開房門,直接衝了下去,近距離觀看。
  
  大廳,從喧鬧到安靜,只是一瞬間。
  
  死靜,只聽得見粗重的呼吸聲此起彼伏。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黑石擂台上。
  
  只見,那黑石擂台上,龐大的雙頭蛇,雙頭七寸之地,在血霧中綻放出一道碗大的圓洞。
  
  就好似被一箭同時射穿,犀利的找不到一丁點彎曲的角度。
  
  血色崩裂,雙頭蛇龐大的身軀在這血霧中砰然倒地,濺起塵飛的煙霧無數,一擊擊殺,快如流星追月。
  
  而此時,擂台的另一角,巴掌大的小銀一身紅色的血色,正相當不滿的在地面上磨蹭身上的血絲。
  
  這麼小的,不知道等級的魔獸,居然只一擊就擊殺了五級的魔獸,這……這……這到底是什麼怪物?
  
  「哇,小銀好厲害,哈哈,我們贏了,我們贏了。」死靜的大廳中,落黎的聲音突然打破一地的寂靜,轟然綻放。
  
  「哈哈,我們贏了。」王猴和黃宇對視一眼,齊齊跟著大叫。
  
  這小銀居然這麼厲害,居然這麼厲害。
  
  在擂台上把皮毛上的血擦乾淨的小銀,一個飛射射回落羽的肩頭,趾高氣昂的以兩隻後腿站立著。兩隻前爪很拉風的在頭上的毛髮裡抓了兩把.
    
  高昂著小腦袋,一臉的得意,那臭屁樣子,讓落黎,王猴,黃宇簡直是愛到極點。
  
  「怎麼,沒人清場嗎?」
  
  相對落黎等人的喜悅,落羽卻面無表情的坐著,雙手抱胸,冷冷的看著下方場中的執事。
  
  那被小銀震驚住的幾個執事,聽聲才反應過來,立刻開始清場和盤點。
  
  雙手抱胸,落羽冷冷的掃了一眼靜寂無聲的大廳中所有人,冷笑一聲,緩緩的道:「真可惜,看來你們沒那個本事從我這裡把錢贏走。」
  
  說罷,也不理會眾人,轉頭對上那面色有點不好看的連大小姐,落羽冷冷的道:「很好,最後一場了,贏了好回去睡覺。我最討厭有人耽誤我睡覺的時間。」
  
  最後那一句落下,連大小姐突然打了一個寒戰。
  
  冷殺,那是讓人後背發寒的冰冷。
  
  執事們清場的速度很快,在氣氛死寂的大廳中,快速的清理好了一切。
  
  連大小姐那十萬兩的綵頭,在五豐臉色鐵青的裸奔出去中,落幕。
  
  燈火搖曳下,落羽看著清理好,卻沉靜無聲的擂台。
  
  伸手緩緩的撫摸了一下肩頭上自得耍帥的小銀,嘴角一勾,一臉冰冷的笑意中,緩緩的道。
  
  「賭了這麼久,我還沒賭過綵頭,既然連大小姐這麼喜歡,那這最後一把,我就奉陪你到底。」
  
  此言一出,沉寂的大廳又是轟然一下炸響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再度揚起了熊熊的火焰,反撲,這是反撲,王對王的最精彩的決鬥。
  
  連大小姐聽言,臉色立時全黑了。
  
  卻任就還算沉穩的僵硬的笑了笑道:「恐怕不能滿足學妹的願望了,賭面上,你還沒有資格購買綵頭。」
  
  落羽聽言,揚眉。
  
  她身後的黃宇立刻解釋道:「你錢沒有她錢多,只有莊家或者錢力最高的人才能買綵頭。」
  
  落羽聽言雙眸微微轉動,難怪沒見其他人買什麼綵頭,原來是這樣。
    
  「目前,莊家錢面四十七萬金幣,閒家十九萬金幣。」正當時,執事梳理出來的賭注也出了來。
  
  落羽加上剛才贏的,一共十九萬金幣。
  
  很多,但是還沒有資格翻連大小姐的盤。
  
  微斜目,看著欄杆上鬆了一口氣的連大小姐,落羽眼角一挑,睫毛微微垂了一下後緩緩的揚起。
  
  「原來是這樣,那——我要加注。」
  
  我要加注,四字一出,洶湧的大廳立刻越發暗潮洶湧了。
  
  加注,這什麼都不算的醜女人,居然有比連大小姐幾乎全部的身家還有多的資本?
  
  這……這怎麼可能?
  
  大廳中的眾人短暫的靜默後,瘋狂了,好戲,顛覆對決的好戲要開場了。
  
  沒有理會下方眾人的狂熱和連大小姐陡然蒼白的臉,落羽掃了一眼眼前愣怔的執事,沉聲道:「不行?」
  
  「不,當然可以。」演武廳執事給出答案。
  
  「好。」落羽點點頭。
  
  緊接著看也不看連大小姐等人一眼,落羽慢條斯理的從懷裡掏出一隻瓷瓶,在眾目睽睽下,倒出裡面的一顆紅色藥丸。
  
  身後,以為落羽身上隨時居然帶了幾十萬金票,正驚訝的王猴和黃宇,見落羽居然取出的不是金票,而是給他們的紅色藥丸,不由齊齊一愣。
  
  紅色的藥丸取出,立刻一股清香撲鼻而來,讓人聞之心曠神怡。
  
  大廳中自有識貨的人,見此立刻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落羽手中的紅色藥丸。
  
  「這是什麼?天成丸?」包間裡白衣的柳昱辰滿臉驚訝,緩緩的站了起來。
  
  早就站在門口的稼軒墨炎聞言搖了搖頭:「不像。」
  
  凝頓了半刻後,從牙縫中心不甘情不願的崩出了幾個字道:「比天成丸更好。」
  
  柳昱辰聽言摸著下顎,詫異道:「那是什……」
  
  「凝神丹,是凝神丹。」就在他開口的當下,早已經下到下面的一身紫衣的稼軒離一個飛身翻了上來,滿臉的震撼。
    
  「什麼,凝神丹,她居然有凝神丹?」
  
  柳昱辰震驚了,稼軒墨炎也微微睜大了眼。
  
  凝神丹,那可是千金難求之物啊。
  
  至於包間外的連大小姐,聽言臉色已經完全的青了。
  
  就在稼軒墨炎三人震驚的當口,下方那大廳執事也明顯認了出來落羽手中的藥丸,驚訝的半天說不出話。
  
  落羽托著紅色藥丸,看著那執事,緩緩的道:「估價吧。」
  
  那執事此時身上冰冷的氣勢消彌了,取而代之的則是謙和,聽落羽發話,立刻有禮的道:「這個,我給不出來估價。
  
  不過,我們馬上派人去請藥師會為這杖藥丸評估價格,請你稍等。」說罷快速的走了下去。
  
  大廳眾人見此興奮中摻雜著驚訝,這醜女的東西演武廳的人居然不敢估價,要請藥師會的人來評估,這水看來深的很啊。
  
  斜靠在椅背上,落羽無視週遭所有人,閉著眼撫摸著小銀。
  
  那雍容沉穩的氣勢,隱隱散發出君臨一方的潛在氣息,讓人莫可忽視。
  
  站在包間內的稼軒墨炎,定定的注視著落羽,看著那份翟然獨立的從容,就好似鳳凰身處野雞群,縱然醜陋不堪,卻瑕不掩瑜。
  
  稼軒墨炎心沒來由的一跳,眉頭深深的皺了起來。
  
  演武廳的執事來的很快,轉眼就回了來,身後還跟著一著白色長袍邊角繡著一杖藥丸標誌的人,為落羽掌心中的藥丸檢驗。
  
  「凝神丹一杖,四十萬金幣。」
  
  身著白色長袍的人一開口,本就哄鬧的大廳轟的一聲炸響了起來,凝神丹,居然是凝神丹,四十萬金幣啊……
  
  「此藥丸藥師會購買了,這是金票,請點收。」白衣長袍人微笑的朝落羽道,顯得早有準備。
  
  落羽睜開眼,看了一眼這白衣長袍人,微微一笑點了點頭,也不查看金票,直接伸手壓下,同時轉過頭看著那臉色青白的連大小姐。
  
  「五十九萬,這一場,誰輸了,誰脫光從這裡走出去。」
  


第12章:同居生活
  
  清冷的聲音響徹大廳,縱眾人哄鬧聲中,也沒掩蓋了去。
  
  本來還沉浸在凝神丹的狂潮中還沒回過神來的眾人,一聽下轟的一聲越發掀起了高潮。
  
  兩個女人的對決,不論誰輸都要裸體示眾。
  
  好戲,絕對的好戲。
  
  包間上柳昱辰,稼軒離,稼軒墨炎對視了一眼,則無聲的揚眉,凝神丹,果然是凝神丹。
  
  這女人怎麼這麼能給人驚奇啊。
  
  而下方坐在落羽身後的王猴和黃宇眨著眼,被這轟的一聲驚醒了過來,轉頭對視了一眼。
  
  落羽給他們的紅色藥丸,他們知道是好東西,卻從來沒有想過是凝神丹,這簡直貴重的太離譜了。
  
  不過此時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兩人一回過神來,王猴立刻跳起來大聲吼道:「別拖拖拉拉的,快點,早點比完老子好早點回去睡覺。」
  
  話音落下,一旁的黃宇淡淡一笑,接了一句:「不會是怕了,不敢應戰。」
  
  「怕了,那就直接脫了從這裡爬出去……」
  
  王猴和黃宇你一句我一句的擠兌,伴隨著周圍哄笑聲四起,讓那遲疑著不動的連大小姐臉色一時間難看之極,只有朝那執事一點頭,應戰。
  
  最後一場賭博開場。
  
  黑石檯面上,一隻矯健的銀豹躍了上來,通體銀色,牙尖嘴利,背後扇著兩隻翅膀。
  
  六級魔獸,帝國學院內也算少有的六級魔獸。
  
  連大小姐能在帝國學院內數一數二,倚仗最多的也是這只魔獸。
  
  豹子,本來就是速度最快的野獸,況且還背生雙翼,會飛的豹子,這在速度上絕對是恐怖的。
  
  銀豹一上台,四周的歡呼聲就起來了。
  
  小銀速度很快,落羽也很有錢,但是銀豹在速度上也最拿手,這一場有點……勢均力敵。
  
  看著心有點定,面上重新浮現自信笑容的連大小姐,落羽敲著小銀的小腦袋,笑著道:「烤肉的多少,看你的表現了。」
    
  小銀一聽毛髮瞬間豎了起來,小爪兒向前一揮,無聲的宣告,為了烤肉,沖了。
  
  銀光乍現,小銀出現在擂台之上。
  
  黑石擂台上,一大一小同樣全身銀白的銀豹和小銀對持而立。
  
  四周,立刻靜寂無聲,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在了兩魔獸身上。
  
  「砰。」開場聲響起,比試開始。
  
  只聽那開場鐘聲才一響,那小銀突然銀光一閃,所有人都還沒看清楚,它就已經站到了銀豹的頭上。
  
  銀豹大駭,立刻猛烈的開始搖頭衝撞。
  
  「好快的速度,這到底是什麼魔獸?」柳昱辰走出包間近距離觀看,揉了揉眼驚駭道。
  
  「不知道,沒見過。」稼軒離人已經直接趴到了欄杆上,目不轉睛的看著小銀。
  
  稼軒墨炎沒有說話,銀豹的速度他清楚,這卻一個照面都沒有,就讓小銀佔了先機,實在是沒見過這麼快的速度和這種魔獸。
  
  站在銀豹頭上的小銀,兩後腿緊緊的抓住銀豹的皮毛,任由銀豹發瘋亂動。
  
  兩小爪子則如飛的在銀豹的頭頂上狂抓。伴隨著它的狂抓,那銀色的毛髮紛紛揚揚就飛揚了下來。
  
  落在黑石檯面上,一黑一白看起來分外惹眼。
  
  「小銀這是在做什麼?拔毛嗎?」落黎眨巴著小眼睛,問的糾結。
  
  王猴,黃宇,沒人能回答他,兩人都有點無語。
  
  叫它上去是打架的,不是拔毛的,這小銀在幹什麼?
  
  而落羽見此則輕輕笑了起來,低聲道:「這個自戀的傢伙。」
  
  就在落羽的笑聲中,銀毛飛揚,黑石擂台上幾乎看不見銀豹和小銀,只見一團銀光伴隨著無數毛髮飛落。
  
  幾吸之後,只聽那銀豹一聲嘶吼,銀光乍現,身影急分。銀豹和小銀,分了開來,站定在擂台之上。
  
  四周寂靜,無聲凝望擂台之上。
  
  只見那本雄赳赳氣昂昂的銀豹,此時全身上下那裡還有絲毫銀色,整個一肉色豹子,光禿禿的一根毛都不剩,生生的小了一截去。
    
  而它的對面,小銀兩後腿直立,小爪子在空中拍了拍,趾高氣揚的呸的一聲,朝那被它拔下來的銀毛吐了一口口水。
  
  然後挑釁的沖無毛的銀豹,比了個小拳頭。
  
  那模樣活生生就是,憑你也配是銀色,這天下就只能我是銀色,要你銀色,我扒光你的毛,看你還怎麼銀。
  
  「噗嗤。」寂靜中落黎一個沒忍住笑出聲來,緊接著就好像波浪反應一般的,大廳中的學院一個接一個的笑了起來。
  
  沒毛的銀豹,哈哈……
  
  一旁的連大小姐見此臉色幾乎氣的鐵青。
  
  而那擂台上的被扒光了毛的銀豹,惱羞成怒嗷嗚一聲展開翅膀就朝小銀沖了去。
  
  囂張的顯示,老子會飛,你速度再快,也只能在地上快。
  
  不懂魔獸之間怎麼溝通的,但是小銀明顯懂了這囂張。
  
  頓時也有模有樣的嗷嗚一聲,銀光一閃就朝豹子反撲過去。
  
  頃刻間,在座眾人只看見一銀色一肉色在空中撞上,發出砰的一聲炸響,血霧微揚。
  
  緊接著肉色轉身就朝空中飛,銀色緊追其後。
  
  「銀豹會飛,總是佔了優勢。」站在欄杆邊的柳昱辰摸著下顎道。
  
  「打不過還能逃,這樣會成拉鋸戰。」稼軒離也點了點頭。
  
  「不會。」就在兩人話音落下的當口,稼軒墨炎突然插了一句,柳昱辰和稼軒離同時微揚眉道:「怎麼……」
  
  反問的話還沒出口,他們就知道了。
  
  只見半空中那銀色本來已經停滯,卻突然間再度拔高,一下追上在半空中飛動的銀豹。
  
  血色飛落,銀豹慘叫。
  
  「空中加力,這……這……」柳昱辰和稼軒離震驚了,從來沒見過這樣的魔獸,這小東西到底是什麼?
  
  銀豹落地,翅膀斷折,奄奄一息,依舊只是幾個照面就被解決了。
  
  快的沒有任何人看清楚小銀是怎麼動口了的。
  
  落羽早知道小銀速度快的離譜,牙口也尖利的令人恐怖。
  
  不想這速度和牙尖嘴利加到一起,效果居然如此厲害,也不由挑了挑眉尖。
  
  而小銀則一個飛躍射回落羽的懷裡,直立起身體朝著落羽扭著小屁股,那興奮的小眼睛赤裸裸的顯示著,烤肉,烤肉。
  
  落羽見此笑著揉揉小銀的小腦袋:「回去給你吃好吃的。」
  
  說罷,抬頭,面上溫和的笑容已經不見,冷淡淡的看著臉無人色的連大小姐。
  
  連大小姐感應到落羽的目光,面色難看之極,轉頭看著稼軒墨炎委屈兮兮的開口:「三王子……」
  
  稼軒墨炎沒有看連大小姐投來的求助目光,只冷冷的道:「願賭服輸。」
  
  願賭服輸,既然應了這個挑戰,輸了就要認,這是做人的本份,他不會偏袒自己的人。
  
  況且,連大小姐根本不算他的人。
  
  連大小姐這一次拍馬屁拍到了馬腿上。
  
  視線轉動,與落羽看上來的目光對上,稼軒墨炎眼光深沉似火,一甩袖,轉身離去。
  
  「脫光,脫光,脫光……」
  
  有了稼軒墨炎那一句話,四面的看客立刻此起彼伏的叫了起來。
  
  裸奔,女人裸奔,這還是從來都沒看過的場面,激動,興奮啊。
  
  在此起彼伏的叫聲中,連大小姐陰沉著臉沒動。
  
  落羽見此也不多說,只冷冷的道:「你要不遵守也可以,以後我過之處你給我退避三舍,否則我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轟。」眾人轟然。
  
  「得饒人處且饒人。」就在這喧鬧聲中,那站立在落羽身邊的白袍人看著落羽緩緩開口。
  
  落羽聽言轉頭看著那面色淡然,微微笑著的白袍人,也揚眉一笑道:「若今日易地而處,她不見得會饒我。」
  
  白袍藥師聽言頓時輕笑,卻也點了點頭,連大小姐成了心的要落羽好看,今日若她贏,斷不會放過落羽,他這話說的沒什麼意思了。
  
  點點頭後,白袍藥師直接拋開這些事,笑著朝落羽道:「借一步說話?還是看完再去?」
    
  落羽聽言看了眼場內的瘋狂,眉眼閃過一絲輕蔑,起身道:「走吧。」她對女人的裸體可沒興趣。
  
  當下,與著落黎,王猴,黃宇等人一起出了演武廳大門,那目送著落羽走出去的眾人,那眼中的光芒已經變了,落羽的身形一下就高大了起來。
  
  夜風飛揚,絲絲青草香傳來,溫潤而清雅。
  
  「落羽,十四歲,這凝神丹是你煉製的吧,有沒有興趣加入我們藥師協會?」出了演武廳,白袍藥師就朝落羽笑道。
  
  「藥師協會?」不等落羽開口,王猴就興奮的開了口。
  
  白袍藥師笑道:「是的,帝國藥師協會,落羽應該是中級藥師快到高級藥師了吧,我看這凝神丹煉製的非常精純,有興趣嗎?」
  
  聽到白袍藥師再度開口凝神丹,王猴和黃宇對視了一眼。
  
  忘川大陸多魔獸,幾百上千年下來魔獸體內吸收天地之靈氣凝結的內丹,是一項增加功力的絕佳寶物。
  
  只是魔獸霸道,野性難尋,這內丹人吃下去,功力增長的快的同時,會讓人走火入魔的副作用也大。
  
  因此相應的化解這走火入魔之用的凝神丹,就是寶物中的寶物,一杖四十萬金幣,實價。
  
  而落羽一出手就送了他們一人一顆,他們沒想過藥丸如此珍貴的同時,更加沒有想過落羽會是中級藥師。
  
  要知道藥師可是大陸上最高級的職業,分為初級,中級,高級,大藥師,聖藥師,而落羽僅僅才十四歲,居然已經是中級接近高級藥師,這簡直比個十四歲的青尊高手還要讓人稀罕。
  
  「藥師會,姐姐……」
  
  「我需要考慮。」不等落黎興奮的話說完,落羽直接打斷落黎的話,微笑著看著那白袍藥師。
  
  白袍藥師聞言一愣,這麼多年還從來沒有人拒絕過進入藥師協會。
  
  不過反應也快,當下直接笑道:「考慮是自然的,我的資格也不到邀請你入會,我會稟報帝國藥師會長。
    
  落羽,相信我,加入藥師會對你有百利而無一害,藥師協會勢力遍佈幾大帝國,相信會成為你最有利的後盾,讓你再不必顧及一切。」
  
  含有深意的朝落羽言了最後一句,白袍藥師挺灑脫的笑著與落羽告別,離去。
  
  落羽伸手勾了一下眉角,這話的意思不是暗示她,在藥師協會面前,三大國公府再不為懼。
  
  揚眉輕笑,落羽眼波流轉,並不言語。
  
  沒做多話,一行人徑直回了宿舍。
  
  「別跟我說有的沒的,不想聽,是朋友就幫我分錢,不是朋友就拉倒。」一進門,落羽頭也不回就丟下這麼一句。
  
  緊隨其後還在想怎麼開口,歸還這貴的離譜的凝神丹的王猴和黃宇,陡然聽落羽這麼一說,不由一頓下意識的轉頭對視一眼。
  
  屋內有一瞬間的沉默。
  
  緊接著王猴就笑了,上前一步使勁拍了一下落羽的肩膀笑道:「好,等著分錢,除去你的本錢還剩下幾十萬,我們發了。」
  
  緊隨其後的黃宇也笑了,點頭。
  
  「這才是。」落羽轉身笑起來,她沒學過忘川大陸的煉藥,她會的是古武的製藥,放眼中國古代各門各派誰不會煉個解藥的。
  
  這什麼所謂的凝神丹,不過是小銀當初給她找的藥材太好,她為她爹煉製了解藥後,順帶煉製的藥丸而已。
  
  三人對視,同時大笑。
  
  群星璀璨,夜色華美。
  
  在這華美中,連大小姐倒也血性,脫光了從演武廳走出來,好在傲雲國公府勢力也不小。
  
  以黑紗遮擋在她四方,眾人只知道連大小姐脫光了,到底還是沒看見她的裸體,不過連大小姐的臉這算是丟盡了,從此在帝國學院再抬不起頭。
  
  夜,越發的深了,非羽王國王宮。
  
  「什麼,中級接近高級藥師?」王宮國王寢宮中,一道渾厚的聲音響起,滿是驚訝。
  
  「是的。」
  
  「呵呵,居然如此能幹,君饒天你們可都看漏了她了。」渾厚的聲音低低的笑起來。
    
  「除了國王陛下你慧眼識英才。」
  
  「三歲見大,朕的醜兒媳朕可是一直看好她的,呵呵,既然如此之能,朕可更不能讓她解除了這婚約,來人,下旨……」
  
  夜空靜默,群星在天幕上眨著眼睛。

  第二日一早。
  
  「國王陛下有旨,三王子及其未婚妻多年未見,未免以後生疏,允其先行培養感情,特下旨准其居住一起……」
  
  「開什麼玩笑,誰要跟那醜八怪住在一起。」單獨住在學院裡獨棟小樓的稼軒墨炎聽旨,那怒火噌噌就上去了。
  
  「反抗無效。」傳旨人員對他的回應。
  
  同一刻,落羽住的偏僻地方,落羽依著門雙手抱胸似笑非笑的看著前來傳旨的人,不動也不怒。
  
  來人見此搖頭笑道:「陛下吩咐了,若你住過去,相處半年,若是真的不合適,這婚約陛下允許解除,落羽小姐,可和心意?」
  
  「成交。」落羽笑容燦爛,轉身,乾脆利落。
  
  半年相處換婚約就這麼解除,兵不血刃,值,況且國王陛下只說了住在一起。住在一起,這個詞可有很多種解釋。
  
  於是,晨光飛揚,陽光灑在五彩斑斕的帝國學院貴族小樓上,五光十色中,稼軒墨炎滿臉鐵青的迎來了他的同居丑未婚妻。
  
  順帶的,落羽身後跟了一串人,落黎,王猴,黃宇及小銀。
  
  黑石樓梯上,稼軒墨炎雙手抱胸壓抑著怒火,冷冷的看著進門的落羽,咬牙切齒道:「不要以為住進這裡,我就會對你另眼相看」
  
  落羽掃了稼軒墨炎一眼根本就不理會,帶著落黎等人直接往裡走,只在與稼軒墨炎擦身而過的當口,滿面微笑的扔下一句:「求之不得。」
  
  「你……」
  
  「走,走,吃飯了。」住稼軒墨炎隔壁的柳昱辰和稼軒離見此立刻上來拉著稼軒墨炎就走,只是那嘴角的笑容怎麼也掩蓋不了。
  
  晨光飛舞,獨棟別墅比偏僻宿舍是不可同日而語,落羽不滿意同居的人,但是很滿意這住的地方。
    
  「我說落羽,你怎麼想的不嫁他啊。」收拾床鋪的時候,王猴很好奇。
  
  落羽聽言淡淡一笑,也不隱瞞:「以貌取人,豈能托付終身。」
  
  黃宇和王猴一聽對視了一眼,有點明白了。
  
  「他會後悔的。」黃宇輕言。
  
  落羽聳聳肩膀:「無所謂,我不後悔就行,他,我可管不著。」
  
  黃宇和王猴聽落羽如此不負責任的話,頓時笑了起來。
  
  「姐姐,吃飯了。」門外落黎的聲音響了起來。
  
  不睡在一起,至少要保持一起吃飯,這是國王陛下下的旨意。
  
  只見偌大的飯廳中,一桌豐盛的早點擺放在桃花木桌面上,稼軒墨炎和柳昱辰稼軒離坐在桌子的一面,落羽,落黎,黃宇王猴坐在桌子的另一面。
  
  「站起來,誰准你坐下。」稼軒墨炎劍眉一橫,滿臉冰冷。
  
  落羽今天心情好,聽言也不動怒,斜挑眉看著稼軒墨炎。
  
  「想進我皇室的門,就給我懂皇室的規矩,本王子沒讓你坐,沒讓你動筷,誰給你那膽子可以先動的。」稼軒墨炎一身的冷酷。
  
  落羽聽言以手支著下巴,似笑非笑的看著想給她個下馬威的稼軒墨炎,憐惜的道:「殿下年紀不大,怎麼就這麼健忘,這可不是個好兆頭,以後會得老年癡呆症的。」
  
  「噗嗤。」在桌幾人都沒懂老年癡呆症是什麼意思,但是這幾個字拆開,那意思誰都明白。
  
  落羽不是想嫁皇室,而是不嫁啊。
  
  稼軒墨炎大怒,揚手就要拍桌子。
  
  「殿下,等下拍。」落羽把小銀往桌子上一放,緊接著快速端起幾盤吃食,起身,微笑:「你繼續。」
  
  一邊轉頭朝黃宇等人道:「動作快點,拍下去就沒得吃了。」
  
  王猴黃宇落黎立刻速度各搶起幾盤吃食,而小銀早看著稼軒墨炎面前的烤肉了。
  
  頓時一口下去,連盤帶烤肉,嘎崩嘎崩就進了肚子。
  
  稼軒墨炎頓時僵硬在當地,揚起的手拍下也不是,不拍下也不是,整張臉全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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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ikonnika 發表於 2012-7-2 09:14 PM

第13章:拍賣初遇
  
  靜寂,有一瞬間的靜寂。
  
  緊接著柳昱辰和稼軒離就再也忍不住了,狂笑出聲。
  
  「哈哈,有趣,有趣……」這麼多年從沒看過稼軒墨炎如此漆黑的表情,現在天天能看上,真是賞心悅目,賞心悅目啊。
  
  稼軒墨炎看著邊吃東西邊向門口走去,給他個後背的落羽,那怒火更是燎原。
  
  從小到大,從來沒有人敢給他臉色。
  
  他從來都是高高在上的天之驕子,天分好,出生好,長的好,全天下的女人幾乎都搶著到他面前來.
  
  而現今居然得一如此醜陋的未婚妻就不說了,居然還如此讓他吃癟,簡直是罪無可恕。
  
  稼軒墨炎唰的一下立起,怒喝道:「你……」
  
  「呵呵,什麼事情這麼高興,也說來讓老頭高興高興。」怒髮衝冠的話才開了個頭,門外突然傳來一聲中氣十足的笑聲。
  
  緊接著,房門自動而開,兩位中年人走了進來。
  
  一眼見到來者是誰,稼軒墨炎滿腔的怒火生生的忍下,轉而生硬的朝來人叫道:「老師,大藥師。」
  
  旁邊正狂笑的稼軒離和柳昱辰也立時收了笑聲,站起來恭敬的道:「校長,大藥師。」
  
  「挺熱鬧的嘛。」一身淺灰色長袍,看上去四五十年紀,長相清瘦的中年人笑著開口看著站定腳步的落羽道:「你就是這小子的未婚妻?」
  
  「我們倆都很想不是。」落羽微笑回答。
  
  心裡卻有絲絲驚訝,來人靠的這麼近,她居然一點察覺都沒有,好高的功力,超過了她。
  
  「哈哈,女娃娃有趣。」
  
  「老師……」稼軒墨炎黑臉。
  
  那帝國學院的校長,稼軒墨炎的老師,嚴烈見此越發失笑。
  
  「落羽。」另一紅光滿面,頭髮已經有了點銀白,卻容貌看上去也不過四五十的男人,朝落羽指了指他自己道:「府鶴於,學院客座老師,帝國藥師協會會長。」
  
  此話一落,黃宇王猴落黎都吸了一口氣.
  
  這兩位那可算是帝國頂尖人物了,居然如此正式與落羽自我介紹。
  
  相反,落羽到沒有三人的驚訝,心裡有點明白大藥師如此正式與她介紹的含義,也不點破,只有禮的施禮道:「君落羽,學院學生,見過會長和校長。」
  
  嚴烈和府鶴於見落羽不卑不亢,態度自然,不由暗自齊齊點了點頭。
  
  「小子,走,老師帶你去看個熱鬧。」落羽自我介紹後,帝國學院校長就朝黑著臉的稼軒墨炎揮手道。
  
  稼軒墨炎聽言收了臉上的黑色,點頭走上前去道:「好。」
  
  能讓他的老師說熱鬧,那肯定不是小場面或者普通事情,那落羽的事情先放一邊。
  
  「校長……」稼軒離和柳昱辰眼巴巴的看著嚴烈。
  
  嚴烈見此大手一揮:「沒門,位置不夠,我就只能帶一人。」
  
  稼軒離和柳昱辰頓時洩了氣。
  
  「落羽,走,今天有好東西,你也跟我去看看。」而就在稼軒離和柳昱辰洩氣的當口,府鶴於則微笑著看著落羽道。
  
  話音落下,稼軒墨炎立刻沉了臉,黑氣直冒的瞪著落羽,居然跟她一起。
  
  落羽則微微驚訝後笑道:「能跟大藥師同去,是落羽的榮幸。」
  
  府鶴於聽言笑了笑,與嚴烈抬步就往外走去。
  
  身後,稼軒墨炎狠狠的瞪了落羽一眼,卻也不好發怒,只好恨恨的跟上去。
  
  落羽完全忽略稼軒墨炎的敵視和怒意,朝落黎等做了個手勢,把小銀留下,她不在,小銀足夠保護他們三個。
  
  王猴和黃宇機靈,自然明白落羽的意思,笑著點頭。
  
  陽光爍金,一行四人出了帝國學院駕馬車而去。
  
  帝都,車水馬龍,擠擠挨挨,好不熱鬧。
  
  華宇拍賣行,三大帝國的頂尖拍賣行,勢力遍及非羽,浩藏,楓林,三大帝國,貨物通兌。
  
  此時,華宇拍賣行裡,正熱鬧非凡。
  
  那一貫非頂級拍賣品而不開啟的最華貴的飛魚廳.
    
  此時水晶燈閃爍,那白玉拍賣台上拍賣品和拍賣人員都還沒出現,下方的幾百個座位已經座無虛席。
  
  落羽坐在二樓的貴賓席上,看了斜對面的君饒天一眼,紫衍國公府也來了。
  
  「皇叔也來了,老師,今天拍賣什麼?」坐在嚴烈旁邊,稼軒墨炎看著他左邊方向,他的皇叔代表的可是他父王。
  
  今天到底是什麼好東西,連他父王都有了興趣?
  
  「你看就知道了。」嚴烈不答。
  
  「你正對面是煉成國公府現任公爵。」與嚴烈並排坐在一起的府鶴於朝落羽前方抬了一下下巴。
  
  然後轉頭向著西邊道:「那是傲雲國公府的現任公爵。」
  
  落羽坐在府鶴於右手邊,聞言看去,只見煉成國公府現任公爵年紀也不小,一頭銀髮看上去很精瘦,給人一種很尖利的感覺。
  
  而傲雲國公府的現任公爵,年紀稍微小一點,五六十歲樣子,儀態到是豐盛,看上去溫文爾雅,仙風道骨的。
  
  看來今日這拍賣品有點身價了,居然非羽王國能上檯面的勢力都來了人不說,還是族長親臨,落羽開始對這場拍賣重新估價。
  
  「是什麼東……」下意識的開口詢問,卻話都沒說完就停下,她問的不當了。
  
  但是卻沒想府鶴於卻笑了笑,居然答道:「據說是頂級魔丹。」
  
  落羽聽言有點詫異,轉頭看了府鶴於一眼,府鶴於卻一臉寬和的笑意。
  
  「你這老小子,漏底。」嚴烈不滿了。
  
  旁邊的稼軒墨炎更加不滿,他問他老師都沒給他說,大藥師居然給落羽說,這簡直惱人。
  
  不由狠狠的瞪了落羽一眼。
  
  「反正遲早……」
  
  「讓各位久等了。」府鶴於一話才開口,下方拍賣場中人還未至,以有人先聲奪人的笑著開了場。
  
  拍賣場頓時靜了下來。
  
  但見從白玉拍賣台後方,緩緩走出一個人,身材中等,滿臉福相,未語先笑甚具親和力。
    
  「各位久等了,今日這件物品的拍賣,小老兒親自來。」說罷站在了空蕩蕩的拍賣台中央。
  
  「巫行,拍賣行的行長。」府鶴於壓低了聲音,為落羽介紹。
  
  居然讓一行之長親自來進行拍賣,這頂級魔丹不知道有多頂級,落羽無聲。
  
  巫行站定在拍賣台中央後,朝四方眾人行了個禮:「相信各位已經知道今天我行要拍賣的是什麼寶物,在這裡,我也就不多說了。
  
  今天,這飛魚廳也不按照慣例再拍賣其他什麼物品,小老兒不想招人討厭,就直接進入最關鍵的寶物拍賣。」
  
  說罷,四下裡頓時有微笑聲響起,顯然這巫行的識相很讓人滿意。
  
  巫行見此雙手一拍,面色一肅,高聲道:「那麼,現在拍賣開始,各位,請睜大眼看好了,我行拍賣史上百年從沒有到手的寶物。」
  
  伴隨著他激情昂揚的聲音,他面前空蕩蕩的白玉拍賣台,突然緩緩的分開,從下方升上來一黑玉四方石台。
  
  石台上盛放著一黑水晶罩子,罩住了中間的東西,也隔絕了任何的氣息。
  
  周圍所有人開始不經意的挺直身體了,黑水晶罩,不稀罕,但是等閒不得用上。
  
  就如純水晶能測試出鬥氣,而黑水晶能夠隔絕氣息,若物品一般,它的隔絕起不了任何的效果,但是伴隨著裡面物品的稀罕,越是強悍物,它越隔絕的絲毫不露。
  
  而現在,所有人都感激不到一點黑水晶裡面的氣息。
  
  寂靜,無聲的靜寂。
  
  就在這靜寂中,巫行伸手,封閉的飛魚廳水晶燈一下暗淡了下去,只留下隱隱約約的幾盞照明。
  
  「各位,請看好了。」
  
  激動的帶著沙啞的嗓音響起,巫行伸手緩緩的揭開了那黑水晶罩子。
  
  頃刻間,落羽只看見那暗淡的光線下,火紅的光芒如太陽一般奪目而出,一強悍的氣息撲面而來,幾乎讓人窒息。
  
  這是……這是什麼力量?落羽驚訝了。
    
  黑水晶罩子揭開,火紅光芒絢麗四射,光芒流轉,幾乎讓人無法逼視。
  
  而那火紅的光芒中,一嬰孩拳頭大小的火紅晶體正靜靜的陳設於其上。
  
  「經過拍賣行三大頂級拍賣師確定,此乃十一級魔獸丹。」
  
  「轟。」
  
  巫行的話語才一落,下方拍賣場的貴賓們完全顧不了儀態的轟然炸響起來,有些人幾乎激動的跳了起來。
  
  「天啦,十一級魔丹,十一級。」嚴烈不敢置信的揉了揉耳朵。
  
  「十一級,這大陸上有十一級魔獸?」稼軒墨炎震撼的唰的一聲站了起來,完全不敢相信。
  
  十一級,那是傳說中的魔獸級別。
  
  在非羽王國千年歷史中,最高級別出現的魔獸也才十級,今日居然……
  
  「天,十一級,我無法想像。」府鶴於雙手握拳,激動的已經不能自已。
  
  相對震驚興奮的完全失態的所有人,落羽反而比較鎮定。
  
  因為,很簡單,她用不上,魔獸的內丹對她沒有幫助,因此,心態反而比所有人都平衡。
  
  不過落羽仍就揉了揉眼:「十一級,今日算是開了眼界了。」
  
  下方的巫行像是早料到眾人的失態,也不多話,只手一揮,熄滅的水晶燈再度被亮了起來。
  
  璀璨的光芒中,十一級魔丹光滑流轉,雖然沒有在暗夜中那麼奪人的美麗,卻也另具風情。
  
  燈光亮起,在座的無一不是帝都頂級的人物,一個個短暫的失態後,立刻就控制下了情緒。
  
  「十一級魔丹,沒有底價拍賣,只是華宇拍賣行浩藏總部已經發話,若是價格不到我們的理想價位,那麼我們有權利不拍賣,轉入其他帝國。」
  
  巫行朝所有人微微一點頭,然後手一揮,拍賣,開始。
  
  短暫的靜默。
  
  「呵呵,沒想到是這樣的頂級寶物,我伯爵府是不敢想了,那我就來開個價,算是起個頭,三百萬金幣。」
  
  靜默中,坐在下方的一帝國伯爵笑著開了頭。
    
  立刻,所有人的激情就被點燃了。
  
  「五百萬。」
  
  「六百萬……」
  
  「七百萬……」
  
  沒有人開口給小數,所有人張口就是百萬相加。
  
  十一級的魔丹,怎麼都值得。
  
  要知道十一級,基本已經是一千五到兩千年的魔獸,這樣頂級強悍的所在,那內丹帶給他們的好處,幾乎可以以無限來形容。
  
  也許吃下去能直接從赤色鬥氣直接跳到紫色巔峰尊者的存在。
  
  也許能起死回生……
  
  也許能長生不死……
  
  沒有人能夠肯定,它的好處到底是什麼,但是所有人都知道那好處絕對不會少就是了。
  
  「一千五百萬。」
  
  「一千八百萬。」傲雲國公府開了口。
  
  「兩千一百萬。」紫衍國公府君饒天開口。
  
  「兩千……」
  
  數目在急劇的增高,三大國公府開始以身家資本博這一杖十一級的魔丹。
  
  二樓貴賓席上,落羽趴在欄杆上看熱鬧,這麼一杖魔丹就這麼值錢,若是她有個一背兜,那不是發了,落羽笑。
  
  「四千萬。」輕笑中,一道冷冽的聲音響起,那一直未出口的稼軒墨炎皇叔開口了。
  
  三大國公府立時有點沉默,國王的財力他們是知道的,但是這十一級魔丹太讓人著迷。
  
  「四千五百萬。」君饒天皺著眉頭再度開了口,四千多萬,要一口氣拿出來,對於紫衍國公府也不算小事情了。
  
  「五千萬。」稼軒墨炎的皇叔看了眼君饒天。
  
  三大國公府對視一眼,他們的財力……
  
  「六千萬。」就在三大國公府沉默的當口,一直未動的府鶴於開口了,藥師協會,勢力橫跨三大帝國,那可是個藏金窖。
  
  一顆丹藥四十萬就可見一斑。
  
  落羽轉頭,看著興奮得紅了眼的府鶴於,在掃了一眼下方皺眉的皇室眾人,微微的眼神動了下。
  
  「七千萬。」就在府鶴於開口後,一直看著熱鬧的嚴烈笑呵呵的也開口了。
    
  帝國學院,那也是個富得流油的地方。
  
  府鶴於眉頭微皺,張嘴就要加價,落羽見此傳音入密道:「會長慎重,東西好吃,可也得吃得下。」
  
  府鶴於頓時一驚唰的回頭看著落羽,落羽卻依舊趴在欄杆上看熱鬧,並沒回頭。
  
  府鶴於也是個明白人,只是被十一級的魔丹激得忘了,此時經落羽一提點,立刻沉穩了下來。
  
  匹夫無罪,懷璧自罪,這意思他豈會不明白,這裡可是非羽王國的地界。
  
  府鶴於冷靜下來了。
  
  「八千萬。」而就在府鶴於冷靜下來的當口,皇室再度開口,八千萬金幣,這絕對是非羽王國半個國庫。
  
  同時伴隨著稼軒墨炎皇叔那冰冷的帶著殺氣的眼神,掃向了嚴烈。
  
  可嚴烈是什麼人,帝國學院最不缺的就是高手。
  
  當下,氣息一提就要開口。
  
  「未經主人允許,私自拍賣我主之物,好大的膽子。」然就在嚴烈要開口的當下,一道冷冽異常的聲音突然穿破關閉的廳門傳來。
  
  「砰。」緊接著一聲炸響,那重於幾百斤的黑石廳門被來人一腳踢碎,石片四射,密封的大門蕩然無存。
  
  廳中眾人被這突然的變故吸引,不由齊齊朝大門看去。
  
  只見空蕩蕩的大門口,八道身影冷冷的走進來,為首的男子一身青衣,龍行虎步,容貌之剛硬冷酷,幾如那萬載寒冰雕成。
  
  一身氣息全部外露,就如那出鞘的劍,鋒芒畢現,殺伐滔天。
  
  身後七人容貌平常,卻如那藏鋒的劍,隱而不露,看似普通的隨從打扮,卻氣息之甚,讓坐於門口的賓客們,抵擋不住,下意識的朝後退去。
  
  僅僅八人,卻給人一種可抵千軍萬馬的強勢。
  
  寂靜,四下裡一片靜寂。
  
  進得大廳那青衣冷酷男子,冷眼掃過廳中眾人後,目光鎖定台上的十一級魔丹。
  
  冰冷的眼中冷光一閃:「華宇拍賣行,很好,很好。」
  
  冷冽的聲音夾雜著波濤洶湧的殺氣和慍怒。
    
  此話一出,呆愣在大廳中非羽王國眾勢力齊齊反應過來,不由眉頭微皺眼光閃爍,不停的掃視巫行和那冰冷異常的男人,怎麼回事?
  
  卻沒人幫巫行開口說話,這八個男人氣勢太甚了。
  
  「這話說的好笑,你主人的東西?這十一級魔丹可有你的印記?」巫行一驚回神後,眉眼一下就厲了起來。
  
  「想強搶這頂級魔丹,你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敢在非羽王國各……」
  
  「小小非羽王國還不放在我們眼裡。」巫行一話還沒說完,門外一人冷冷的接過話去。
  
  「華宇拍賣行,我主人在給你一次機會,魔丹雙手給我奉還回來,否則,我們既能降伏十一級魔獸,要滅了你華宇在三王國的勢力,也不過是捏死只螞蟻。」
  
  伴隨著冷沉的聲音落下,大廳外迎著璀璨的金光,一前一後緩緩走近兩人。
  
  廳中前行八人,立刻側身讓出通道,低頭躬身。
  
  落羽見此伸長了腦袋,朝進門那人看去。
  
  陽光耀金,晃花了落羽的眼。
  
  只見那一片金光中,那人緩緩的走來。
  
  落羽一眼看清楚,縱然見過太多,也微微有點愣怔住了。
  
  只見來人一頭銀色的長髮隨意的披散在腦後,額前幾縷細絲垂下來,若有若無的遮擋住那雙眼眸。
  
  而那銀髮遮擋下的眼眸,黑如蒼穹,彷彿蘊藏著天地間最純粹的黑,浩瀚如那廣袤的星空,深邃似那宇宙的無邊,讓人沉淪,幾乎讓人移不開眼,只這一雙眼就奪盡了天地間的一切光澤。
  
  雙手攏在衣袖間,一襲月牙白紫金鑲黑長袍盡現雍容華貴,緩緩行來,眼光波動間,沒有任何的作勢,卻讓人止不住的欲臣服在他腳下。
  
  遺世獨立,普天一人。
  
  沒有稼軒墨炎火焰般的俊美,也不似柳昱辰的溫文稼軒離的剛毅。
  
  溫潤中隱藏著霸道,優雅中彰顯著雍容,那是天山雪蓮般的高貴和華美與著地獄火蓮的強勢。
  
  這人一出,群雄無光。
  


第14章:紫尊王者
  
  長袍墜地,銀髮男子站定在飛魚廳內。
  
  漆黑的雙眼淡淡的掃過在座的每一個人,那並不含威懾和冷酷的眼光,卻讓非羽王國幾乎整個最高層勢力,下意識的避開了他的眼。
  
  那是一種無意識的臣服。
  
  那是一種來自心靈深處最直接的懼怕。
  
  落羽趴在欄杆上看著這一切,眼角輕輕的挑了起來,卻正好對上銀髮男子看過來的雙眼。
  
  黑,無限的黑。
  
  落羽一愣,突然覺得她錯了,什麼溫潤中隱藏著霸道,優雅中彰顯著雍容,錯了,錯了,那只是表象。
  
  這個人的眼底深處是絕對的霸道,絕對的強勢,絕對的殘酷,優雅溫潤只是表象,他來自黑暗,是的,黑暗地獄。
  
  那絕對的黑色雙眸下,隱藏著的是一個殘酷肅殺之極的靈魂。
  
  那雙眼掃過他們,與其說他在看人,不如說他在看一群螻蟻,落羽輕輕的揚了揚眉。
  
  好讓人膽寒的雙眸。
  
  銀髮男子眼光從她身上一掠而過,還不等落羽有什麼反應,那本已經掠過的眼光,突然返回,再度看了她一眼。
  
  落羽不知銀髮男子為何回頭看她,卻也沒有迴避銀髮男子的回眸,坦然對視。
  
  銀髮男子看著落羽,眼中一閃而過一絲光芒,微蹙了蹙眼,再度移眼,視線落定在那十一級魔丹之上。
  
  「雙手奉上還是死?」緊隨銀髮男子進來的,一絳紅色頭髮比較溫和的男子,見銀髮男子視線看過去,立刻沉聲喝道。
  
  「憑什麼……你們憑什麼說魔丹是你們的?你這是強……搶……」那巫行在氣勢逼人的青衣人面前,幾乎話都說不完整。
  
  卻也知道採取措施,拍賣行裡的高手蜂擁著從後台衝了進來。
  
  敢開拍賣行,就也有高手鎮場子。
  
  銀髮男子看著十一級魔丹,聽言在看了一眼巫行等人,眼中閃過一絲冷怒,微微抬了下下顎:「一個不留。」
  
  「是。」
    
  冰冷的聲音在飛魚廳中迴旋,從銀髮男子週身氣勢中驚醒過來的非羽王國眾勢力,聽言臉色一下就不好看起來。
  
  一個不留,怎麼,想在他們面前殺了華宇拍賣行的人?還是想連坐在這裡的他們都要殺?
  
  居然敢在整個非羽王國最強勢力匯聚的當口,說這樣的話,簡直是豈有此理。
  
  頓時,煉成國公府國公爺惱羞成怒,一巴掌拍在身邊的案几上,怒聲喝道:「好大的膽子,在我非羽王國京城重地,居然敢當著我們的面搶奪寶物,濫殺無辜,來啊……噶……」
  
  怒吼的話還沒說完,那朝魔丹走去的青衣男子,冷眼一橫唰的轉頭掃了一眼煉成國公府國公爺,眼中藍光一現。
  
  煉成公爵年紀雖大了,經驗和反應到也快。
  
  眼見那青衣男子眼中藍光一閃,立刻臉上變色想也不想猛的就朝前撲出。
  
  「砰。」煉成公爵前一刻才撲出,後一刻,那身後的大椅被犀利的藍色鬥氣,直接劈成碎片。
  
  碎片爆裂開,煉成國公府未來得及避開的人,立時被暴起的碎片刺的鮮血長流。
  
  「藍尊,是藍尊高手。」
  
  此一動,君饒天,嚴烈等人立刻就看出來青衣男子的功力了,藍色鬥氣,是藍尊高手。
  
  立時,所有剛才還慍怒的眾人,臉色一下就變了。
  
  「今日,我們只是來拿回我主人的東西,還不想動你非羽,想插手的最好量力而為,否則,別怪我們以大欺小,血洗非羽。」
  
  青衣男子眼一豎,那眼中藍紫的光芒一閃。
  
  「藍尊巔峰,藍尊巔峰。」貴賓席上,嚴烈一下握緊了拳頭,滿臉的駭然。
  
  眼中已然閃有紫色鬥氣光芒,那是快要突破藍尊,到達紫尊王者之地,大陸的頂尖高手了。
  
  這……這……這已經完全不是他們能夠對付得了的了。
  
  非羽王國剛剛還有點想動手的眾人,臉色又是一變,整個的沉默了。
  
  藍尊巔峰,非羽王國無一人是敵手。
  
  落羽眼中也閃過一絲驚訝,卻依舊趴在欄杆上,面上神色不動,腦子卻快速的轉了起來。
  
  「救命,校長,殿下,公爵們,救命啊。」巫行的臉色也變了。
  
  此時再也顧不上其他,慌亂的叫了起來,一邊鞠躬作揖的朝銀髮男子道:「魔丹你們拿去,我們不拍賣了,雙手送上,你們放……」
  
  「晚了。」青衣男子一聲冷喝,眉厲如刀,週身鬥氣飛揚,氣勢逼人。一個人朝華宇拍賣行的人逼去。
  
  而他身後眾人都圍繞在銀髮男子身邊,根本不與插手。
  
  好像這麼多人,青衣男人一個足以。
  
  「非羽,浩藏,楓林,三國還沒有人能殺得了十一級魔獸,地界上也從沒有如此高等級的魔獸。」
  
  就在這殺氣逼人中,那跟在銀髮男子身邊的紅髮男人開口,正是剛才在門外說話的那人。
  
  「你華宇拍賣行趁我們一行人分神,偷取我們的東西,膽子還真不小,誤了我主的要事,沒滅你三國華宇所有勢力,已是我主仁慈。」聲音不冷。話意卻冷的巫行等人骨頭髮寒。
  
  而此話一出,非羽王國各勢力立刻啞然。
  
  三大王國歷史上,就沒出過十級以上的魔獸,這華宇拍賣行真的是,偷取……
  
  落羽聽言眼波微動,這紅髮男子這話是解釋,這般聽來卻不是強取豪奪了。
  
  一時間,更加沒人說話了。
  
  非羽王國僅有四大藍尊高手已是頂尖,而這裡,二十多歲的藍尊巔峰高手居然只是這銀髮男子的僕從,這銀髮男子……
  
  所有人都感覺不到銀髮男子有多強,但是僕從如此,氣勢如斯,已然說明很多東西。
  
  銀髮男子只可能是藍尊級別之上的絕世高手,那藍尊之上,非羽王國從來沒有。
  
  「救命啊……」
  
  「砰。」就在巫行一聲驚叫中,飛魚廳頂棚突然一聲炸響,頂棚瞬間破了個大洞,一人閃電一般的射了進來,直取霸王龍內丹。
    
  而他身後緊跟著撲入大批的人。
  
  「熱鬧了。」落羽頓時一揚眼暗叫一聲。
  
  而那離內丹只有一步之遙的青衣男子見此,雙眼中冷光一橫,五指虛空一抓就朝來人抓去,同時一掌拍下。
  
  玉石拍賣台盡碎,火紅的霸王龍魔丹朝著銀髮男子等人的方向就飛去。
  
  「轟,轟。」鬥氣破空,四方突襲來人激射而至。
  
  瞬間,整個大廳一片鬥氣飛揚,雙方閃電般的交上了手。
  
  「我的老天,又是藍尊高手,這到底有多少藍尊高手?」嚴烈瞪大了雙眼,眼睛幾乎要瞪出來。
  
  藍尊,偷襲的面上罩著半邊面具的一方人,居然全是藍尊高手。
  
  這什麼時候,藍尊高手成了買菜的,路上走著就能碰上一群,這……
  
  這簡直讓他們這修煉了一輩子,才達到藍尊境界的人情何以堪,情何以堪啊。
  
  而其他人則直接駭呆了。
  
  「砰……」
  
  「轟……」
  
  「嘩啦……」
  
  就這麼駭呆了的一瞬間,飛魚廳就被破壞了開來,各種裝飾石台破裂來開,房屋搖搖欲墜。
  
  藍尊高手,一出手毀滅一棟房子沒有一點的問題。
  
  而現在,是一群藍尊高手在打架。
  
  須臾之間,反應過來的非羽王國各大勢力,立刻屁滾尿流的就往外跑。
  
  而顯然被分了心顧不了殺他們,死裡逃生的巫行等人,更是狂衝而出,生怕跑晚了就沒命見明天的太陽了。
  
  「快,快走。」嚴烈抓著滿眼震撼的稼軒墨炎就往門口拽,府鶴於則朝落羽沉聲喊道。
  
  落羽是個精乖的,此時的她可打不過藍尊,想看好戲也得等有那個本事在說,況且,雙方看來都不是善莊。
  
  當下,掃了眼那在大廳中被不斷拋起,卻沒有任何人搶到的十一級魔丹。
  
  落羽邊退邊在斜眼朝那雙手依舊攏在袖子裡,看著眼前的混亂,仍未插手的銀髮男子看了眼,好沉的住氣。
    
  落羽視線才掃過去,那銀髮男子突然回頭就對上了落羽的眼。
  
  落羽一愣,這人如此多高手過招搶他的東西,他瞧都不瞧一眼,怎麼就注意到她看他?
  
  一邊想一邊就欲轉頭就往外跑,飛魚廳搖搖欲墜,馬上就要垮了。
  
  一步跨出,頭都還沒轉過來,落羽眼角就掃見那紅色的霸王龍魔丹,在半空中劃過一道弧線,居然朝她就落了來。
  
  落羽頓時瞪大了眼。
  
  魔丹飛落,其後爭搶的兩方人立刻朝著她就激射而來。
  
  被藍尊高手的鬥氣碰上,百個落羽都要沒命。
  
  落羽知道厲害,立時擰腰就往後狂退。
  
  可她再快哪快得過藍尊高手,那當先衝來的面具人,手中以藍色鬥氣虛化的藍色劍氣,一邊飛身去搶魔丹,一邊順手一劍朝著落羽當頭就砍來。
  
  落羽眼見躲讓不過,只好深吸一口氣,雙手一橫就要硬扛。
  
  然她雙手才一動,那一直站立著不動聲色的銀髮男子,身形突然一閃就立定在了落羽身前。
  
  手一伸,一把抓住落羽的胳膊,朝後就是一扯,同時右手袖袍輕描淡寫的就朝那攻擊過來的面具男一揮。
  
  只聽砰的一聲悶響,那面具男一口鮮血噴出,朝後骨碌碌的滾了開去。
  
  藍尊高手,居然連他一拂之力都接不住。
  
  落羽驚訝,抬頭看著眼前銀髮男子的後背,他救她?
  
  「無用。」就在這微驚中,銀髮男子冷漠的聲音響起,伴隨著這一聲,銀髮男子抓著落羽的手朝後一扔,就把落羽朝著大廳門外的方向扔了去。
  
  勢如閃電,落羽瞬間穿廳而出。
  
  「轟。」就在落羽射出大廳的後一刻,那飛魚廳轟的一下在不知道誰的一招中轟然倒塌。
  
  塵土飛揚,瓦礫亂飛。
  
  落羽落地一步站定在地面,還沒伸手拂一下面前的灰塵,身旁也才衝出來的嚴烈,突然面色大變,一聲大吼:「快,快走,有更強烈的氣息來了,快。」
    
  同一刻落羽也感覺到,有兩道強悍之極的氣息正快速而來,那感覺比這些藍尊還強。
  
  落羽頓時一皺眉,這些人都是來搶那銀髮男子的魔丹的?
  
  「快跑。」非羽王國眾勢力呈鳥獸散。
  
  「落羽快走……」府鶴於臉上也變了色,一把就朝落羽抓來。
  
  「我知……」,落羽回復的話才開口,那廢墟裡突然紅光一閃,霸王龍魔丹閃電般的飛射而出。
  
  只見紅光如熾,快如流星,就那麼巧的直射入張口正說話的落羽嘴裡。
  
  而它身後廢墟裡藍光沖天,藍尊高手們緊跟著就要衝出。
  
  落羽下意識的閉嘴,咬住,沉默。
  
  周圍逃命的非羽王國眾人看見,齊齊風中凌亂了。
  
  就在這凌亂中,早先跑遠的稼軒墨炎反應最快,突然大吼:「還不快跑。」
  
  而同一刻落羽也回過神來,身形展開,輕功運到極致,如飛一般狂射而出,朝著遠處而去。
  
  「魔丹呢?」沖天而出的兩方藍尊高手們齊齊怒吼而出。
  
  而就在這怒吼聲中,快速辨別了位置,如飛一般追上,那兩道強悍之極的氣息也緊追而去。
  
  剎那之間,精美的華宇拍賣行飛魚廳成了一片廢墟,而作亂的人則一個也不見,只留下空空的寂靜。
  
  疾飛而走,快若奔雷。
  
  落羽把一身的輕功運到了極致,在街頭巷尾中一掠而過,朝著帝都郊外一百多里的密林射去。
  
  落羽不會鬥氣,內力的運轉氣息根本不為藍尊等高手察覺。
  
  一時間,藍尊高手們追了個模模糊糊,幾個轉圈後就有點摸不到落羽的蹤跡方向了,只能循著蛛絲馬跡往下追。
  
  風過樹梢,艷陽驚人。
  
  時間如飛過去,轉眼金烏西落,月宮高昇。
  
  帝都郊外參天密林裡,落羽隱藏在林間,不住的喘氣。
  
  一日時間,一百多里,從來沒有這麼逃命過,幾乎累的她虛脫。
  
  落羽撐著樹幹,汗如雨下。
    
  不敢調息,也不敢停靠,落羽歇息了一瞬間,就撐著身體朝密林深處那高山走去。
  
  她來帝都的時候走過那條路,那高山斷崖邊是一條大河,只要入了河,氣息全部掩蓋,想找到她就沒那麼容易了。
  
  高山絕頂,懸崖陡峭。
  
  「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在本尊面前吃下魔丹,不知天高地厚。」
  
  不想就在這頃刻間,身後夜空中一聲冷怒的冷喝突然傳來,落羽一聽暗叫一聲不好。
  
  也不待感覺沒感覺到身後的攻擊,身形猛的就朝前撲出,就地一滾。
  
  而就在落羽撲出去的一瞬間,她剛才站立的地方無聲無息的裂開一條大縫,就好像有人給了地面一刀,切口之凌厲。
  
  就地一滾,落羽還來不及站起,身邊勁風已到,一道紫色的光芒電閃而至,朝著落羽胸口就擊去。
  
  其勢太快,才出現在夜空,下一刻就到了落羽的胸前。
  
  眼見避無可避,就在這電光火石間,落羽深吸一口氣,含胸收腹,手掌在地面一拍,朝後就電射而去。
  
  紫色破空而至,落羽閃電後退,一觸既分,爆射而退。
  
  「古怪功夫。」夜色中的來人嘀咕了一句。
  
  就趁著來人嘀咕這一聲,落羽已經暴退站定,手中利劍橫指。
  
  夜風清涼,落羽只覺得胸腹一片清涼,眼角微微一掃。
  
  只見自己胸腹間衣襟被直直劃開,袒露出裡面的肌膚,從胸口到小腹,一條血痕橫陳於其上。
  
  落羽下意識的握緊了拳頭,剛才她若慢一絲,現下已經開膛破肚。
  
  「螳臂當車,咎由自取。」林中一人一聲冷哼,手勢微動,兩道紫色鬥氣破空而出,朝著落羽就擊了過來。
  
  紫色鬥氣,鬥氣巔峰,紫尊王者。
  
  落羽苦笑,今天她這運氣是不是太好了。
  
  心中如斯想,手中動作也不慢,拼盡最後一點內力,劍氣縱橫到極致,同時身形朝那懸崖的方向就暴退。
  
  「還想跑,真不把我們放在眼裡。」另一道冰冷的聲音響起,伴隨而來的是兩道殺氣凌厲的紫色鬥氣。
  
  前有狼,後有虎,天羅地網,如何能破。
  
  落羽一瞬間幾乎寒毛都豎了起來,口角咬的出血,手中握劍的虎口已經被震的裂開,鮮血絲絲而下。
    
  眼看落羽就要承受不住,被四道紫色鬥氣擊中。
  
  黑夜中突然一道銀白光芒一閃,銀髮男子踏空而來,五指一扣,臨空一把就朝那射向落羽的四道紫色鬥氣抓去。
  
  四道鬥氣一窒,就好像被無形的手攔腰抓住,一把扯開了去。
  
  圍繞落羽的壓力立刻消失,落羽頓時心下一鬆。
  
  銀髮飛揚,踏空而來,落羽抬頭還沒看清楚那銀髮男人,就見一月牙白鑲黑金的長袍當頭就朝她罩來。
  
  落羽連忙手一伸,一把抓住就朝身上裹去。
  
  夜風飛揚,銀髮隨風飛舞凜亂,銀髮男子滿臉冰冷:「敢在我雲弒天的面前搶我的東西,誰給你們的膽子。」
  
  夜色中,有一瞬間的死寂。
  
  「雲弒天,別人怕你我們不怕,別忘了現在我們這裡是兩個紫尊王者,而你,雖然強,不過現在你還敢動手?」
  
  夜色濃郁,兩道身形閃現出來,伴隨著兩人身形閃出,兩道彷彿閃電一般犀利的紫色鬥氣朝著落羽就橫劈而來,夾天地之威。
  
  雲弒天聽言眼一沉,雙手一張,紫色鬥氣化作兩朵蓮花摸樣從雲弒天手中升起。
  
  「紫尊王者,初入紫尊級別也敢在我面前放肆,看來帝梵天沒有好好教過你們,我雲弒天只有想不想出手,從來沒有敢不敢。」
  
  冷傲之極的話在夜色中飛揚,同一刻,雲弒天雙手一拋,那兩朵有如實質的蓮花,朝著迎頭擊下的兩道紫色鬥氣就迎了上去。
  
  「砰。」
  
  「雲弒天,你……你……」
  
  落羽才裹好衣服,就聽見兩聲慘叫伴隨著驚天動地的碰撞聲響起,還不待她抬頭看,就覺得身體一下被這三股強悍之極的力量拋了起來,朝著身後的懸崖就撞了過去。
  
  同一刻,光滑如鏡的懸崖,也好像承受不住這如此強的三股力量交鋒,突然滑開,露出一黑黝黝的大洞。
  
  落羽直線就朝那黑洞撞了過去。
  
  落羽頓時瞪大了眼,開什麼玩笑,懸崖壁能滑開?
  
  身形撞去,直入山腹,眼前瞬間一黑,落羽暗叫一聲苦,未想心念才一動,頭頂銀光一閃,一人急撲而下,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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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ikonnika 發表於 2012-7-2 09:16 PM

第15章:突來之吻
  
  冰冷徹骨,卻有力之極。
  
  落羽仰頭,紫色鬥氣環繞,雖是黑暗卻亮眼的可以照耀一切,璀璨一切。
  
  落羽手微微的顫了一下。
  
  夜色濃郁。
  
  三股紫尊王者全力出手的強悍力量,瘋狂四射,橫掃地面一切,氣壓朝著地洞深處就灌了進來,那強大的壓力,猶如萬噸水壓,逼的人幾乎無法呼吸,口鼻都開始流血。
  
  就算強如雲弒天一把抓住落羽之後,也不敢拭其鋒芒,逆逼而上。
  
  紫光環繞,銀髮飛揚。
  
  在這逼人的氣壓倒灌中,雲弒天一把抓住落羽的手,身形展開,不朝上躍,反而朝著地洞深處狂衝而下。
  
  雲弒天身形一展開,那身後壓迫而來的氣勢,立刻被拋在了身後。
  
  落羽被扯出那強大的氣壓,鬆了一口氣後,方感覺自己嘴裡一團血腥味,三大頂級高手的全力,太過驚人。
  
  疾奔而走,雲弒天抓著落羽飛躍而下,銀髮拂過落羽的臉頰,與那黑髮纏繞到了一起。
  
  地洞不深,轉眼就快到了盡頭。
  
  盡頭處,銀光閃閃,有微弱的亮光閃現,在這漆黑的地底,卻分外的亮。
  
  一道銹跡斑斑的金剛鐵門橫陳在面前。
  
  雲弒天一眼掃見,也沒管這懸崖深處怎麼有金剛門,袖袍一拂,一股渾厚之極的力量直取金剛門。
  
  「轟。」只聽轟的一聲嘎吱聲響起,那重於千斤的金剛門,被雲弒天一拂之力頓時推開一條縫。
  
  雲弒天見此立刻抓著落羽閃電般的射了進去,身形一閃而入大門,反手一掌狠狠的重新關閉那金剛大門。
  
  「砰。」大門才一關閉,那身後緊跟著衝來的強大氣壓整個的撞上金剛門。
  
  須臾,大門整個的顫抖起來,同時從門外傳來轟隆隆的響聲,震耳欲聾。
  
  落羽靠在大門上,微微的喘氣。
  
  好厲害,三大頂級高手交手,這破壞力居然這麼強。
  
  靠在石門上,聽著外面石頭不斷的破碎落下,把門外整個的封堵住,落羽無言的伸手想揉揉眉心。
    
  手一動,冰冷一片,倍受牽扯。
  
  落羽低頭,看著自己手腕上那一隻緊緊抓住她的大手,那麼有力,幾乎要掐入她肉裡去。
  
  落羽見此眨了眨眼,側頭看向身旁,銀髮垂落雙眸微閉,雲弒天,雲弒天……
  
  彷彿是感覺到落羽的視線,雲弒天睜眼突然轉頭看向落羽,那美到極致的雙眸,越發光華亂燦到吸人靈魂。
  
  落羽下意識的揚起嘴角準備笑笑,這個雲弒天……
  
  卻笑還隱在嘴角,就見雲弒天眼中殺氣一顯,握住她手腕的大手,突然閃電般的移動,一把扣住了她的脖子。
  
  「給我吐出來。」冰冷絕情,帶著殺意和冷酷。
  
  落羽怔然,緊接著反應過來,臉一下就沉了。
  
  就說這人跟她沒關係,如此毫無來由的救她,讓她還莫名其妙的亂感動了一把。
  
  搞了半天是因為自己吃了他的東西,該死的。
  
  「吐不出來我殺了你。」雲弒天見落羽沒反應,五指一收,緊扣落羽的喉頭,眼中肅殺之色狂湧,卻越發美麗的驚人。
  
  落羽臉瞬間被逼得通紅,靠,這雙妖艷的眼,要殺人居然還越漂亮,他媽的。
  
  心中暗罵,腳下動作也快,膝蓋一伸,猛的就朝雲弒天下腹攻去。
  
  紫尊王者,她不是對手,不過想要她命也得付出點代價。
  
  「哼。」一聲冷哼,雲弒天眼中冷光一閃,紫色鬥氣一顯,就要迎上落羽。
  
  卻沒想這般一動,雲弒天臉色突然一變,身形堪堪避過落羽的腿,一轉頭就摀住了口。
  
  「咳咳……」猛烈的咳嗽立刻迴盪在空寂的地洞內。
  
  落羽感覺到雲弒天手中的力量一鬆,立刻手腕一翻,一個小擒拿手一把抓住雲弒天卡著她脖子的手,向外就是一扭。
  
  身形瞬間往後就射,居然輕而易舉的從雲弒天的手中脫離了出來。
  
  一步站定,落羽微微驚訝的看著雲弒天,雲弒天的手上基本沒什麼力量,這……
    
  「咳咳……」咳嗽聲越發的劇烈,銀髮快速的顫動,伴隨著一絲血腥味蔓延了出來。
  
  落羽鼻子靈,雖然轉瞬這氣味就消失了去,卻被她聞了個清楚。
  
  眉眼快速的一轉,剛才抓住雲弒天的手,那溫度簡直冰的驚人,進門的時候還沒注意,剛才那一抓卻是感覺的清清楚楚。
  
  那根本就不是人應該有的溫度。
  
  而那脈搏,落羽小擒拿手的落處,剛好落在了雲弒天的脈搏上,那脈象……混亂不堪。
  
  那是,他有舊傷,很重的舊傷。
  
  落羽一下就明白了,雲弒天要這霸王龍內丹療傷。
  
  立刻,心一下就定了,她有保命的東西了。
  
  快速後退一步,落羽嘴一張,那火紅的霸王龍內丹被落羽吐了出來。
  
  她雖然沒藍尊紫尊那麼強,嬰孩拳頭大小的東西射進嘴裡,她還沒窩囊到牙齒咬不住,直接吞下去。
  
  這一枚霸王龍內丹,誰都以為她吃了,其實卻不過被她千鈞一髮之際咬在了牙齒中,含在了嘴裡。
  
  霸王龍內丹一出,扭頭猛烈咳嗽的雲弒天唰的轉過頭來,臉色除去微微蒼白,居然並不顯任何的重傷之象。
  
  但越是這般不顯於外,其內裡的情況越發糟糕。
  
  五指握住霸王龍內丹,落羽看著雲弒天,揚眉道:「我打不過你,不過捏碎這內丹的本事還有。」
  
  「你敢。」雲弒天雙眼一瞇,殺氣急升。
  
  落羽抓住內丹,冷笑一聲:「不信就試試,我要這東西沒用,你少了它……哼哼。」
  
  話沒說完,不過其意相當明顯。
  
  雲弒天聽言大手一揮,紫色的鬥氣立刻就開始在他手掌中醞釀了出來:「敢威脅我的人,這天下還沒生出來……嗯?」
  
  暴虐的話還沒說完,雲弒天臉色微微一變,一下轉頭看向他們站立的地方。
  
  同一刻,落羽也看見了,雲弒天手中那紫色鬥氣消失了。
  
  不是雲弒天自己散去,也不是傷重撐不起,而是消失了,好像被人吸收了一般的消失了。
    
  這一下別說雲弒天驚訝,落羽也有點驚訝,開始打量他們站立的地方。
  
  純淨的水晶散發出柔和的光芒,把他們站立的地方照耀的纖毫畢現。
  
  這是一座宮殿。
  
  一座仿若水晶宮一般的宮殿,裡面隨意的擺滿了珍珠貝殼,瑪瑙珊瑚,各種各樣屬於水下世界的東西。
  
  而此時,他們站立的地方應該是進門的前殿部位?
  
  「忘川大陸,唯武獨尊。」就在這一地隨意的水下珍品中,一道黑玉石面橫陳於前殿最中央,八個字龍飛鳳舞,猖狂之極。
  
  落羽一眼掃之,立刻明白他們這是在那裡了。
  
  她記得史書上有說,非羽王國開國之君,不會鬥氣,乃是靠一身蠻橫之極的力量,硬是在鬥氣縱橫的忘川大陸打下這千里江山,開闢非羽一國。
  
  因此,他分外討厭鬥氣,而非羽王國早年鬥氣也是一塌糊塗,後來他死了,才開始准許民眾修煉鬥氣的。
  
  傳言這位開國之君祖籍之地就是這裡,沒想他們今日一頭撞進他老巢裡。
  
  現在看著樣式,乃是這位開國之君步下的武陣,史書中專門吸收鬥氣的陣法。
  
  明白自己到了哪裡,處在什麼境地的落羽笑了。
  
  「哈哈,活該。」沒了鬥氣,雲弒天又重傷在身,還想殺她,去死。
  
  雲弒天看來也想起這位與眾不同的開國之君,頓時臉色就難看了,斜眼狠狠的瞇了落羽一眼。
  
  落羽見此拋了拋手中的霸王龍內丹,趾高氣昂的就朝前方走廊而去。
  
  「你以為就這小小把戲,就困得住我。」看著落羽的精神,雲弒天眼中波浪翻滾,氣息狂烈起來。
  
  落羽聽言頭也不回的道:「當然,紫尊王者沒那麼容易困住,不過我勸你最好還是不要再動手的好,否則傷勢加重,我可不會救你。」
  
  雲弒天一聽幾乎氣的整個人都冷了下來,他的傷勢他自己知道:「我說過……」
  
  「啪。」雲弒天冰冷的言語才出口,前方落羽手一揚,紅色的霸王龍內丹徑直就朝雲弒天拋了去。
  
  雲弒天一愣,伸手接過。
  
  「看在這件袍子的面上,我不跟你個病人計較。」落羽彈彈身上雲弒天的袍子。
  
  雲弒天聽言眉頭卻一蹙,雙眼微瞇,冷冷的道:「就算是個病人,要殺你,也易如反掌。」
  
  說罷,卻也收了那殺氣,手腕一翻就開始邊前行,邊吸收霸王龍內丹的力量來。
  
  曲徑通幽,水晶宮分外精緻。
  
  據說這開國皇帝是打漁的,水下世界很熟悉,看來果然。
  
  行行復行行,過了前殿,進入中殿。
  
  相對前殿的珍惜物品隨意擺放,這中殿卻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只有那牆面上繪滿了形形色色的圖畫。
  
  有日起日落的,有征戰殺場的,有湖光山色的,有怪力亂神的……各種各樣,美輪美奐。
  
  「沒有門?」落羽雙手抱胸細細打量眼前的一切,機關學,她到是在門派裡的時候學過一些,就是不知道跟這裡的一樣不一樣。
  
  細細盤算著方位,尋找著開啟殿門的機關,雲弒天一步踏進來,看見的落羽就是這樣。
  
  冷眸掃過眼前無門的宮殿,雲弒天眼中冷酷之色一閃,一步上前朝著一面牆就是一腳。
  
  紫色乍現,高達一丈的牆壁轟的一聲在雲弒天的一腳下轟然碎裂,垮塌了下來。
  
  落羽轉身,看著眼前的情況,挑眉。
  
  雲弒天內傷極重,最好不要動鬥氣,他卻一而再再而三的出手,不過他想死,她何必攔著。
  
  當下,落羽也不多言,既然如此霸道的不屑找出機關直接破壞,那她也省了功夫。
  
  牆面碎裂,露出一個浩大的空間。
  
  柔和的水晶光芒閃爍中,黑白色分明的棋子橫陳在兩人的眼前,那是一個棋盤,上面陳列的是一個殘局。
  
  而那幾乎有磨盤大小的黑白子身周卻沒有實際的棋盤,而是幽深的黑暗,深不見底。
  
  棋子就好似山峰獨立於天地,而周圍則是無邊的懸崖。
  
  棋子與棋子之間隔的很遠,根本看不見盡頭,就好像擺放在天地間一般。
    
  而頭頂上,黑壓壓的石頭橫陳在頭上,相對棋子下的深淵,這頭頂巨石頂面仿若近在咫尺。
  
  落羽深深的皺起眉頭,這下完了,她不會圍棋啊,這殘局要怎麼下。
  
  相對落羽的皺眉,雲弒天掃了一眼眼前的棋盤,冷冷的一哼,突然一提氣臨空就朝那棋面上躍去。
  
  一步落定在一白色棋子上,雲弒天停也不停,如飛一般就朝第二顆白色棋子躍去。
  
  落羽在雲弒天身後看見,眉色一亮,她不會,雲弒天會啊,這個人會下棋。
  
  當下,想也不想,立刻提起衣袍跟著雲弒天的步伐就躍了過去。
  
  一路飛縱,果然一點機關問題都沒有。
  
  棋子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不用鬥氣,只憑借本身強悍的雲弒天,漸漸有點支撐不住。
  
  卻一絲停留也沒有。
  
  落羽在後面看著他的身形,挺拔而倨傲,銀髮飛舞傲然一切。
  
  這個雲弒天就算傷成這樣,也硬的讓人不得不佩服,這個人到底能強到什麼地步?落羽無言。
  
  「唰。」白色棋子間距離太遠,雲弒天一步躍過去,突然身形一滯腳在那棋面上一滑,踩到了棋身邊角。
  
  立刻,那微微傾斜的棋子下,轟的一聲輕響,暗紅的似火又不太像火的火紅色,成漩渦狀從棋子下升起,就朝雲弒天撲了過去。
  
  「流火。」落羽一驚。
  
  流火乃玄鐵之火,比之尋常火焰毒辣百倍,只要一沾人身,立刻就要你皮焦肉爛,其中更蘊藏劇毒。
  
  雲弒天見此眼中厲光一閃,往日他何嘗怕這些小把戲,可今日敵那兩名紫尊王者,引發了內傷,現下卻又受到陣勢制衡,真正是讓人惱火。
  
  心中冷怒,雲弒天身形也快,腳尖虛空一踢無絲毫借力,臨空轉身就朝前一顆棋子撲去。
  
  落羽在後面看得真切。
  
  雲弒天身形已慢,按此速度和力量,他絕對跳不過去。
  
  心中論定,落羽抬手,那月牙白鑲紫金黑長袍讓人晃眼。
    
  這個人……這個人……
  
  唉,全當沒有他自己出不去,幫他一回。
  
  身形飛躍而起,快如流星,對鬥氣的制衡陣勢對她不起任何的作用。
  
  腳面輕點,已經追上要落下的雲弒天,落羽手一伸一把抓住雲弒天的手臂,帶著他就上了預定的棋子。
  
  雲弒天側目,眼卻一沉:「你以為我……」
  
  「棋子在下沉。」雲弒天冷怒的話還沒說完,落羽突然面色一變,他們腳下的棋子在下沉。
  
  「快,說位置,我比你快。」落羽面色嚴肅了。
  
  雲弒天見此眉頭微皺,看了眼落羽:「前二。」
  
  飛縱而起,落羽緊緊的抓住雲弒天的手,飛躍而去。
  
  「前六。左四,右三……」
  
  伴隨著雲弒天一絲慌亂都沒有的點撥,落羽在棋子快速的下降中,如飛而走。
  
  「前七……不,不對,前九。」
  
  「什麼,你……」
  
  落羽身在半空聽雲弒天突然改口,幾乎氣的吐血,前九,相差兩個位置。
  
  當下,深吸一口氣,想也沒想的用力一抓雲弒天,一聲輕喝,抬手就把雲弒天朝前九的棋子拋了過去。
  
  而她身形卻一墜,朝著前七的位置落了下去。
  
  雲弒天見此,那一貫視眾生為螻蟻的藐視殘酷神色陡然的一怔,回過頭看著落羽,眼底深處是深深的詫異和一絲異動。
  
  從來沒有人在他面前,會是這樣的選擇。
  
  相對雲弒天的愣怔,落羽卻沒那麼多想法,她的速度快,就算有暗箭,她躲的過,不過若是多個雲弒天,那就難說了。
  
  一步落定在錯誤的棋子上,落羽粘之既走,快如閃電。
  
  錯誤的棋子下,沒有機關陷阱,但是就在落羽那一踩中,頭頂的萬斤大石轟的一聲動了,朝下就壓了下來。
  
  「該死。」落羽頓時一聲大叫,躍至雲弒天身邊抓著雲弒天就往前躍,幾乎把速度提升到了極致。
  
  前面隱隱有光亮射來,出口就在前面,而頭頂的大石迅猛如風落下,近在咫尺。
    
  「前五,前十一,右十七,就可出。」雲弒天報出最後的落子走向。
  
  落羽聽言紅了眼,身形展到極致,頭頂的石頭卻幾乎已經近在頭頂了。
  
  被落羽帶著走的雲弒天見此,看了一眼落羽,在看了一眼落羽緊緊抓著他的手。
  
  他已經報出全部的落子方位,憑她的速度拋下他,應該還可以一搏,這人卻依舊緊緊的抓著他不放。
  
  冰冷肅殺的眼中閃過一絲光亮,雲弒天突然冷冷的出口:「怕什麼,有我在。」
  
  六個字落下,雲弒天眉眼突然一厲,空閒的左手突然臨空一扣,那紫色鬥氣瞬間蜂擁而出,在他手中凝結成光球。
  
  「小小陣勢也敢攔我,給我破。」狂妄霸道的話音伴隨著一聲幾乎是從地底傳來的沉悶響聲,雲弒天的紫色鬥氣突然瘋狂飛揚出來。
  
  那吸收鬥氣的陣勢,被雲弒天一招破了。
  
  一聲破字落下,雲弒天反手朝天就是一擊,紫色與著萬斤巨石轟的一聲撞在了一起。
  
  巨石下落的速度一瞬間滯停在了半空。
  
  落羽見此抓著雲弒天快速流星追月,朝著前方的光亮處就撲了過去。
  
  「砰。」一連兩個翻滾衝出棋陣才進入中殿,身後就傳來砰的大響,那巨石整個的壓了下來,與地面合成了一體。
  
  「好險。」
  
  「噗。」落羽一話才出口,雲弒天再強忍不住,一口鮮血就噴了出來。
  
  「你……」落羽瞬間皺眉,雲弒天這一出手……
  
  卻見雲弒天直接摔開她的手,握住魔丹盤膝開始調息起來。
  
  落羽見此眉頭緊皺,這個雲弒天,這傷……
  
  看著那蒼白的臉上瞬間一絲血色都沒有,那寒冰之氣幾乎要凝結住他,落羽看了良久,終於歎息一聲,走了上去。
  
  蹲在雲弒天面前,落羽極輕聲道:「你別反抗,我助你療……」
  
  「唔。」一話還沒說完,雲弒天突然睜眼,手臂一伸一把拽過落羽,張口就咬上了落羽的唇,狠狠的把她禁錮在了懷裡。
  


第16章:絲絲曖昧
  
  狠狠撕咬,輾轉吮吸。
  
  帶著絕對的霸道,充斥於鼻尖的是暴戾的凶狠,這是一個如野獸一般兇猛而狂烈的親吻。
  
  落羽有一瞬間的呆愣。
  
  直至嘴角傳來血腥的味道,才反應過來,她被強吻了,落羽頓時大怒。
  
  這個雲弒天剛才要殺她,現在又強吻她,他神經啊。
  
  雙手立時閃電般的伸出,同時抓住雲弒天雙手手臂,落羽力道一猛,狠命就往下一扳。
  
  未想本重傷的雲弒天,應該並無多大力量,應在她的力量下立刻鬆開才是,不料雲弒天禁錮著她的手,居然出奇的強力,死死的扣住堅決不放。
  
  只身體一斜,朝後就倒了下去。
  
  落羽被禁錮著,一個順帶也跟著倒了過去,一頭撲入雲弒天懷裡,兩人在地上滾做一團。
  
  落羽壓在雲弒天身上,看上去就好像落羽主動親吻雲弒天一樣。
  
  落羽頓時氣的七竅生煙,握住雲弒天雙手手臂的手一緊,就帶上了六分的力量。
  
  一把抓緊雲弒天的雙臂,落羽還未施力,突然手指微微一顫。
  
  不對,這手下的肌膚不對。
  
  落羽心中念頭一閃,手中的觸感越發的清晰。
  
  但覺雲弒天左手臂冷的如冰,幾乎凍的她手指生疼,而他的右手臂卻火熱的幾乎要灼傷了她。
  
  這……這是怎麼回事?落羽眉頭微皺。
  
  難道是傷勢出了問題?
  
  就在這當口,落羽六分力道的緊握致使雲弒天微覺疼痛,一下抬起了頭,鬆開了落羽的唇。
  
  落羽頓時抬頭對上雲弒天的眼就要發怒。
  
  卻沒想雲弒天此時的眼越發的黑光琉璃,那光彩美麗的就好像天底下最瑰麗的寶石,吸人靈魂。
  
  落羽心頭一跳,卻立刻反應過來,這個雲弒天眼睛越美就越沒有好事。
  
  當下一手鬆開抓著雲弒天的胳膊,一邊怒道:「你給我發什麼瘋,放……」
  
  「真像。」暴怒的話才開口,那緊緊盯著她的眼的雲弒天突然開口。
    
  聲音極低,帶著點點嘶啞的暗淡,卻讓人聽著只覺得勾人魂魄。
  
  這個妖怪,落羽一邊咬牙,一邊卻眉頭一豎,真像,像什麼?
  
  心中的念頭才一閃,那雲弒天突然伸手,輕輕的撫摸上落羽的眼睛。
  
  那眼中光華亂竄,彷彿帶著無盡的回憶低低的道:「真像,這眼睛真像……」
  
  落羽一聽腦海中靈光一閃,一下明白了。
  
  原來為什麼在飛魚廳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雲弒天會回頭看她第二眼,為什麼雲弒天會救她。
  
  為什麼會耗費如此大的力氣,不惜引發自身的舊傷出手殺了那兩個紫尊王者。
  
  一是因為她手上有他要的魔丹,更多的恐怕就是因為這像,就是因為這眼睛像他認識的人。
  
  難怪,這天下本沒有無緣無故的救命之恩和突然示好,感情是她碰到這上面了。
  
  落羽轉念想通,卻沒來由的心底生出一股怒氣。
  
  像,誰稀罕像誰。
  
  「你給我聽好了,我……」
  
  「我。」慍怒的喝聲才說出一半,雲弒天那低低的尾音方輕輕的吐了出來,打斷了落羽的話。
  
  落羽一怔,真像他?
  
  像他?她哪點像他了?她的眼睛可沒有雲弒天如此奪天地造化的美麗啊,這雲弒天是怎麼看的?
  
  心中愣怔,那一股沒來由的慍怒,卻隨著雲弒天的低語來得快,消失的也快,無蹤了。
  
  滾燙的手指輕柔的在落羽的眼簾上撫摸,雲弒天臉上浮現一絲笑容。
  
  就如那地獄的火蓮盛開,強勢中帶著奪人心神的魅力,從不笑的人笑起來,那效果是毀天滅地的。
  
  就算見多識廣的落羽,也被完全震撼住,眼也移不開的看著雲弒天。
  
  臉上含笑,雲弒天輕輕的親吻落羽的眼睛,帶著無盡的溫柔和喜悅。
  
  溫柔?落羽閉著一隻眼,睜著一隻眼,從震撼中醒來,開始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感覺錯了,冷酷的雲弒天會溫柔?
    
  只是覺得一瞬間,心都軟了。
  
  就在落羽的懷疑中,雲弒天的眼神突然一變。
  
  那抹溫柔和懷舊被殘酷和冷殺轉眼取代,那眼中冰冷的光讓落羽幾乎都止不住有點背脊發寒,這雲弒天……
  
  「有這樣眼的雲弒天早就死了,這樣的眼睛留著,與其讓人害死,不如我……」冷至極點的話飄蕩而出,雲弒天撫摸著落羽眼睛的手,突然一緊。
  
  落羽立時感覺到眼皮一疼,這雲弒天要挖她的眼睛。
  
  果然,什麼溫柔,肯定是她看錯了。
  
  當下,頭快速的朝後一揚,同時狂吼道:「雲弒天。」一邊一掌揮出,直擊雲弒天的百會穴。
  
  空曠的中殿裡陡然的一聲狂吼,在這空曠的地方立刻引起成倍的音量增長,就好似在兩人耳邊打了一道驚雷。
  
  眼神癡狂暴戾的雲弒天聽聲陡然一驚,那癡狂的眼一下回復清晰,頭朝後一偏,避過落羽的一掌,眉頭一皺冷冷的看著爬在他身上的落羽。
  
  落羽見此怒道:「放開。」
  
  雲弒天皺著眉頭聽言冷冷的道:「是你爬我身上。」
  
  落羽一聽柳眉直豎,這雲弒天……
  
  卻在那柳眉一豎中,落羽清楚的看見雲弒天的眼又開始有點黑了起來。
  
  不對,落羽頓時一驚。
  
  這雲弒天面無表情,重傷或者其他什麼想法都在他臉上看不出來,但是那眼睛,越黑越有問題。
  
  這個人的情緒變化在眼睛裡,才能察覺。
  
  這般的黑下去,他又要犯迷糊了。
  
  落羽眉頭一下就蹙了起來,如此強的雲弒天不應該出現這樣的問題,現在出現這樣的控制不住自己意識的情況。
  
  那是……那是他的傷。
  
  落羽眼睛一亮,立刻想也不想一伸手搭在了雲弒天的額頭上,另一隻一直抓住雲弒天手臂的五指,立刻下移扣在了雲弒天的脈搏處。
  
  雲弒天一見雙眼一沉,聲音一冷:「拿開,誰准你……」
    
  額頭滾燙,那溫度高的驚人,體內一寒一熱兩股力量瘋狂的相互撞擊,筋脈混亂成一團,隨時都會崩潰。
  
  該死的,落羽臉色微變,雲弒天的傷陡然加重了。
  
  「扔了魔丹,快,扔了,它對你沒用,反而有害。」一掌貼在雲弒天的頭頂,落羽內力一湧,鎮住雲弒天的靈台清明。
  
  雲弒天體內寒氣太重,霸王龍內丹又屬火性,這一對撞,其後果……
  
  雲弒天受此一擊,眼神瞬間清晰,從糊糊塗塗中醒悟了過來。
  
  紫尊王者,那不是嘴上說說的,雲弒天頭腦一清醒,立刻就察覺到了不對勁的地方。
  
  手一鬆,那握在手中的十一級魔丹立刻丟了出去。
  
  同時,雙手結了個蓮花手勢,就開始療傷。
  
  然他本身傷勢就極重,根本就不能出手,今日卻一而再再而三的出手,現下又受霸王龍內丹的侵蝕,這體內的情況幾乎讓雲弒天無法控制。
  
  落羽抓著雲弒天的脈搏,清楚的察覺到了一切。
  
  見此,看著眼前半邊臉紅的幾乎滴得下來血來,半邊臉卻青紫的開始凝結寒霜的雲弒天,心中有一瞬間的遲疑。
  
  若是幫了雲弒天,那他轉過頭要殺她,她怎麼辦?
  
  不幫他……可那溫柔,那笑,那為她受的傷……
  
  遲疑只是一瞬間,落羽就輕輕的歎了一聲:「我幫你,不要反抗我的力量。」
  
  說罷,放開雲弒天起身蹲在雲弒天的腿間,伸手解開了雲弒天的衣服。
  
  雲弒天聽見落羽的話,見此不由睜眼唰的掃了落羽一眼,寒寒的。
  
  落羽見此癟嘴,你以為她想這樣。
  
  鬥氣怎麼療傷她不知道,古武她知道。
  
  雲弒天傷在丹田,而丹田就在小腹,她沒那隔衣傳功的本事。
  
  解開雲弒天的衣服,露出那六塊腹肌糾結的小腹,蜜色的肌膚不是久病的蒼白,而是性感得讓人垂涎三尺。
  
  這麼一具半裸體橫在落羽的面前,真是讓人大飽眼福。
    
  落羽挑挑嘴角,右手一掌按下,貼在了雲弒天小腹丹田處,開始為雲弒天運功療傷。
  
  水晶宮空曠寂寥。
  
  一半裸男人睡在地面,一衣冠不整的女子蹲坐在他的腿間,如此艷麗景色,從後面看實在是讓人遐想連篇。
  
  無風,無雨,地下水晶宮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只有兩道呼吸此起彼伏。
  
  良久,落羽方收回了手,站了起來。
  
  卻腳下一歪幾乎再度跌了下去,落羽搖晃了兩下站定,臉色有點蒼白,臉上汗水直冒。
  
  好重的內傷,幾乎傷及每一條筋脈。
  
  這樣重的內傷根本就不能再動手,而這雲弒天居然一而再的出手,簡直是不要命了。
  
  而這樣重的傷還能強到這份上,不知道完好無損的雲弒天,那真會強到什麼地步去,落羽同時也有點咋舌。
  
  落羽看著雲弒天,幾乎耗費了她一大半的功力,才與他聯手壓制了他身上的舊傷發作,累死她了。
  
  而地上的雲弒天臉色卻好了很多,雖然依舊有點蒼白,卻在無那寒霜和火焰之氣了。
  
  伸手摸去臉上的汗水,落羽見雲弒天還沒醒,就轉身開始解身上那件雲弒天的長袍。
  
  太熱了,剛開始不覺得,此時才覺得這衣袍厚的離譜。
  
  夏日天氣,雲弒天居然穿的是一件幾乎媲美冬日的厚袍子。
  
  快手解下身上的長袍,落羽看了眼她胸前的傷口。
  
  不深,看起來嚇人,實則不過皮肉之傷。
  
  當下不與理會,俯身抓住她衣襟的下擺一撕,撕下一截來往上身一纏,打了個結,就遮擋住了劃拉開的衣服,成了緊身衣。
  
  轉身,抓起雲弒天的長袍正準備給雲弒天披上,就見雲弒天早已坐起睜開眼,正面無表情的看著她。
  
  落羽見此手一伸把衣袍就給雲弒天扔了過去:「你的舊傷太重,奉勸你一句能不動手最好不要動手,否則……」
  
  「虛無神功,帝梵天是你什麼人?」
    
  落羽關照的話還沒說完,雲弒天突然開口,那漆黑的眼底深處飛湧著暴風雨來臨一般的風暴,漆黑得嚇人,神色整個猙獰了。
  
  落羽一愣,虛無神功?帝梵天?什麼東西?
  
  一愣後,落羽緊跟著就怒了。
  
  好心好意耗費功力助他療傷,醒來沒一點謝意也就罷了,反正她不指望,卻沒想居然反過來殺氣騰騰。
  
  好像她只要一出口,他就會毫不留情的殺了她一般。
  
  當下,落羽眉色一厲,怒聲道:「雲弒天,你給我搞清楚,我君落羽不欠你的,你他媽別在我身上來撒瘋。
  
  我要是你對頭的人,我神經病了來救你,你是認為我是呆子還是白癡?
  
  救你一次,你不知道感激也罷,我本也沒指望。
  
  現在想找個借口殺我,那就來看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該死的混球,我倒了八輩子霉耗費功力來救你。」
  
  如珠炮而出,顯然落羽是真怒了。
  
  話音一落,落羽手一摔唰的轉過身去,朝著中殿就走。
  
  她不想看見他了,就當自己抽風救了頭豬。
  
  「抱歉。」怒火沖天轉身就走,卻一步才跨出,身後雲弒天低沉的聲音就傳了來。
  
  落羽頓時一步站定,微愣的轉頭看向雲弒天。
  
  這個人會道歉?是不是她聽錯了。
  
  只見身後雲弒天單膝盤起,收斂了猙獰殺氣,整個人顯出一股倨傲的慵懶。
  
  手臂支在另一曲起的膝蓋上,銀髮從鬢邊垂下,衣襟散開,身體半裸,眼眸斜飛,幾乎要讓人倒吸一口冷氣。
  
  兩眼對視,無聲交鋒。
  
  半響,落羽出了一口氣,轉身,既然道歉那就算了,她並不是個小氣的人。
  
  「憑你這手段,還不配是帝梵天的人。」就在落羽轉身的當口,雲弒天冷冷的出口。
  
  落羽頓時無語,感情不是因為問錯了相信她,而是她級別不夠,當不了他對頭的人。
  
  落羽頓時狠狠的翻了個白眼。
    
  算了,看在他霸道歸霸道,冷血歸冷血,卻還有三分知錯能改的份上,她不跟他計較。
  
  雲弒天看著落羽的白眼,眼光順著落羽的臉掃下來,視線落在了落羽的唇上。
  
  上面有齒痕撕咬過的痕跡,又紅又腫,看上去很糟糕。
  
  但雲弒天卻突然覺得看著也不錯,很豐滿,一邊伸手拭了下自己的唇角,那裡有被落羽反咬下的一道口子。
  
  中殿有一瞬間的靜寂,絲絲曖昧的氣息開始飛揚。
  
  落羽見此瞪了雲弒天一眼,沉聲道:「走了。」
  
  雲弒天看了落羽一眼,站起身整了整衣服,取過落羽穿過一會的衣袍穿上,雙手依舊攏在了袖子裡。
  
  也不知怎麼的,平日穿慣的長袍今日穿在身上,莫名的多了一絲幽香,分外的暖。
  
  雲弒天吸了一口香味,不同於世間任何的香,沁人心脾,不錯。
  
  看著雲弒天動作的落羽,一時間眼神亂晃,本不是什麼淫褻的動作,但就是感覺曖昧的很,這雲弒天真是……
  
  起身,整理好一切,雲弒天就見落羽的視線漂移,當下順著落羽的視線看過去,卻正好看著那落在地上的十一級魔丹。
  
  雲弒天眼光一沉,他昔年被寒冰之氣所傷,火屬性魔丹本是醫治他的好東西,所以才萬里迢迢的一路尋找霸王龍,沒想居然是個廢物。
  
  當下,腳一抬一腳就朝那火紅的魔丹踩去。
  
  落羽眼角看著雲弒天的動作,立刻大叫:「喂,別踩。」
  
  雲弒天眉色一冷,沉聲一個字一個字的道:「我不叫喂。」有殺氣。
  
  落羽嘴角抽了抽:「這魔丹這麼好,你踩了幹嘛……」
  
  「無用,留著幹什麼。」雲弒天反問,眼底是不屑。
  
  「你不要給我。」落羽快速撿起,這多貴重啊,非羽王國千年從來都沒見的寶貝,雲弒天居然想毀就毀,這個暴殄天物的傢伙。
  
  雲弒天聽言看了落羽一眼,袖袍一拂走了開去:「不過是個死物,你若想要,我給你一箱。」
    
  聲音冷酷,傲視寰宇。
  
  落羽沉默,人比人氣死人就是這道理,一箱,十一級魔丹……
  
  上天果然是不公平的。
  
  接下來兩人一前一後朝中殿後走,落羽前,雲弒天後。
  
  雲弒天雙手攏在袖子裡,沿途一句話不說,只是那視線直白霸道之極的放在落羽身上,看的光明正大狂妄無雙。
  
  落羽無視。
  
  水晶宮空寂默默,此間卻流淌起一股迥異的氣息,無聲勝有聲。
  
  穿過中殿無數青紅紗幕,中殿整個的暴露在兩人的面前。
  
  一湖盛世荷花,荷葉在水面舒展,荷花露出個花苞,甚是好看。
  
  流水嘩嘩的聲音從頭頂傳來,讓人仿若置身水中。
  
  落羽暗道原來此處已在大河河底,真正是好想法。
  
  荷花嬌艷有開有敗,落羽細細的觀察半響後,輕笑一聲:「果然有些門道。」說罷徑直蹲在湖邊,掐起一朵蓮花,一瓣一瓣的撕了開來。
  
  雲弒天站在落羽身邊巍峨不動,並不插手,只掃了一圈偌大湖面後就只看向落羽。
  
  花瓣被撕成千片小瓣,落羽抓在兩手裡,站起身看著湖面,嘴角一勾,兩手突然朝上一拋。
  
  千瓣花瓣瞬間有如天女散花,朝著湖面就射了出去。
  
  疾飛而過,嗤嗤直響。
  
  只見那湖面與頭頂山石相連接的絲絲銀色的,幾乎有如蛛絲的絲線,在落羽的飛花下,齊齊斷裂,飄揚了去。
  
  飛花傷人,踏雪無痕,這就是古武的境界。
  
  「功力太低。」雲弒天面無表情。
  
  落羽沒反駁,在看樣子二十歲上下已經強的離譜的雲弒天身上,她確實算弱的離譜的對象了,不過她離二十歲還有六年,到時候……哼……
  
  當下抬步就朝那被掃平障礙的白玉橋樑上走去。
  
  幾步上得白玉橋樑,落羽掃了一眼橋下湖水,突然站定腳步,眨眨眼驚訝的看向湖水。
  
  而身後跟上的雲弒天見此,也轉頭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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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ikonnika 發表於 2012-7-2 09:17 PM

第17章:准你喜歡
  
  湖水淺薄,異常清澈。
  
  湖面下那假的荷花和真的荷花交織在一起,根系纏綿,碧玉通透。
  
  而就在這根系筋脈下,巴掌大一條一條的河魚正穿梭其間,游的恣意盎然。
  
  雲弒天掃了一眼湖面下的游魚,見落羽看的居然是游魚,不由視線一收就朝白玉橋樑前走去。
  
  河魚有什麼看的,雖然奇特,卻也不過如此。
  
  而不想才走出幾步,就聽身後噗通一聲,落羽直接跳了下去。
  
  雲弒天聞聲沒有回頭,只眉間微蹙,腳不停留,逕直走過。
  
  湖水淺淡,過了浮橋,雲弒天站在湖邊轉身看向落羽。
  
  只見落羽衣襟挽在腰上,褲子高高的挽起,正在湖裡捉魚。
  
  雲弒天掃了落羽一眼,也不喝令落羽上岸,就那麼站在湖邊看著落羽。
  
  幾番撲騰,落羽抓了一衣兜的河魚上岸。
  
  就地捕殺,取出打火石,開始烤魚。
  
  餓,太餓了,就昨日一早吃了一頓,然後就是一通瘋狂逃命和耗盡內力為雲弒天療傷。
  
  這般的情況下,沒看見吃的也就罷了,看見能吃的河魚,那肚子餓的立刻前胸貼後背。
  
  而且,誰知道這水晶宮還有多少機關,多少大殿,才能走出去。
  
  填飽肚子,那才是上策。
  
  火焰不大,落羽熟練的以湖裡的假荷花枝翻烤河魚,不過頃刻間,那烤魚的鮮香就瀰漫了開來。
  
  雲弒天雙手負在背後,不近不遠的背對著落羽站著,遠望著荷塘,並不屑落羽的烤魚,卻又並未前行。
  
  好像,是在等落羽一般。
  
  只是那傲氣的背影,怎麼也讓人看不出他其實是在等待。
  
  落羽翻轉著手裡的烤魚,看著雲弒天的背影。
  
  通身的冷血氣息,一身的高高在上生人勿近,再不復那重傷神智不清時一瞬的溫柔和那暗夜花開的笑容。
  
  這個人以鐵血鑄就了靈魂和身軀,封鎖了那曾經的笑顏和溫柔。
    
  落羽睫毛微微的顫動,不知道怎麼的,見識過了那溫柔的雲弒天,就對這冷血暴戾的雲弒天害怕不起來。
  
  更甚,心中甚至還存在一絲綿軟之地。
  
  想來,沒有人天生就是如此的脾性的吧。
  
  抬眼再掃了眼雲弒天背對著她的冷酷背影,落羽無聲的歎了一口氣,自己吃軟不吃硬,這性格可真不好。
  
  「給。」
  
  寂寥湖旁,粉荷盛開。
  
  雲弒天低頭,看著眼前遞上來的烤魚,長長的睫毛微微的動了一下,沒有伸手接,而是轉頭居高臨下的看著落羽。
  
  落羽非常不滿意這個高度,不過她還正在長高,不怕。
  
  當下仰起頭揚眉道:「怕我下毒,你可以不吃。」
  
  說罷也不容雲弒天反駁,直接把手中的烤魚塞進雲弒天的手裡,轉身走人。
  
  雲弒天看著重回烤點的落羽,在低眼看了眼手中的烤魚,不是他的人,卻敢如此不懼不怕,沒有雜念的接近他,這落羽是第一個。
  
  凝立一瞬間,雲弒天握著烤魚緩緩的走至落羽身邊,坐下,看著落羽撕開烤魚正吃的津津有味。
  
  要是小銀在就好了,那小東西肯定會一掃而光,連點渣都不給她剩,落羽吃著烤肉就想起小銀,立時就微笑了起來。
  
  那小傢伙,好可愛的。
  
  雲弒天坐在落羽身邊,看著落羽突然笑的溫暖而愉悅,整個人幾乎就好似會發光一般,看的人心裡都暖烘烘的。
  
  跟他坐在一起,對著他會笑的如此愉快?雲弒天漆黑的眼微微一波動,看著落羽突然沉聲問道:「為什麼?」
  
  為什麼,什麼為什麼?落羽看著雲弒天。
  
  「為什麼這麼笑?」雲弒天皺眉冷冷的掃了落羽一眼。
  
  「我喜歡。」我喜歡笑,你管得著嗎?落羽還沒見過人霸道到這個地步的,頓時給雲弒天丟了個眼角。
  
  她喜歡?她喜歡對著他笑?還笑的如此愉快燦爛和有情,那意思……
    
  雲弒天握著烤魚緩緩的翻轉了一圈,漆黑的眼中閃過一絲微訝過後的滿意,對,滿意。
  
  「我准了。」低沉的聲音響起,很霸道和頤指氣使。
  
  我准了?他准什麼了?落羽盯著雲弒天眼中閃過一絲狐疑,邊啃著烤魚,邊尋思這雲弒天准了什麼了。
  
  雲弒天見落羽有點懷疑,當下慢條斯理的舉起手中的烤魚咬了一口,淡淡的道:「我准你喜歡我。」
  
  「砰……」落羽一個激靈騰的一口咬下,直接啃斷烤魚的那翠綠的玉石荷花莖。
  
  「哎喲。」一口咬在嘴裡,那被烤的通紅的玉石,立刻燙的落羽猛的回過神來,一聲呼痛,連忙往外吐都來不及。
  
  這天殺的雲弒天,說的什麼亂七八糟的,哎喲,她的嘴。
  
  落羽捂著被燙得不住吸冷氣的嘴,瞪著雲弒天。
  
  他准她喜歡,他准她喜歡他,這話什麼意思?
  
  他從哪裡聽到她對他說她喜歡他的?他哪裡看到她喜歡他的?
  
  落羽覺得太不可思議了,這怎麼扯到這上面了。
  
  看著落羽捂著嘴,滿臉的激動,雲弒天眼中閃過一絲滿意,慢條斯理的吃著烤魚,他准她喜歡他,她確實該高興。
  
  「我記得我並沒有……」
  
  嘴裡的疼痛稍微輕了點後,落羽就想反駁,卻對上雲弒天看過來的雙眼,發現那霸道中蘊藏著絕對危險的雙眼中是絕對的肯定。
  
  落羽沉默了,難道她真的什麼時候有流露過她喜歡他?所以雲弒天才如此的肯定。
  
  可是,怎麼她自己都沒這麼明確的感覺到?
  
  難道當真旁觀者清,當局者迷?
  
  落羽第一次有點驚訝了,開始反思自己的心意。
  
  而落羽的沉默被雲弒天當做默認,雲弒天雖然覺得落羽喜歡他來的很莫名,不過,感覺不錯。
  
  當下,兩人默默無語的你一口,我一口的吃著烤魚,只是落羽嘴角抽筋食不知味,而雲弒天覺得這魚味道不錯。
    
  河風清涼,甚是舒爽。
  
  緊隨其後的路程,在落羽遊魂一般的反思的掃蕩中,一路暢通無阻的來到水晶宮正殿,非羽開國國君的老巢。
  
  而雲弒天一直雙手攏在袖子裡,任由著他以為的落羽因為激動而興致高昂的衝鋒,只緩緩行走其後,看上去乃是縱容著落羽高興。
  
  水晶宮正殿,不似華麗的宮殿,也沒什麼珊瑚瑪瑙的寶物,一茅草屋,一桌一椅一書架,上面零零散散擺放了一些陳舊的東西,看上去簡陋異常。
  
  這,應該是非羽王國,開國君王未發家之前住的地方。
  
  落羽行走在其間,細細的觀看。
  
  暫時把她喜歡雲弒天這怎麼來的拋諸腦後,以武力征服鬥氣大陸的奇才,能進入他們國家國君的老巢,見識一下也不錯。
  
  「拿去。」正如此想,那立定在書桌面前的雲弒天,突然出手,一粒烏紅的丹藥就朝落羽扔了過去。
  
  落羽手一伸,接過,伸至鼻尖聞其氣味辨認用途。
  
  「增漲功力,對你有用處。」
  
  雲弒天頭也沒回,雙手復攏回袖子裡,淡淡的掃了一眼書桌上其它的藥丸,轉身離開,好似再沒一丸他看得上眼。
  
  同一刻落羽也辨認出了這丹藥的藥性。
  
  是增漲內力的好東西啊,起碼增加十年功力,非魔丹質地,純粹用藥草提煉而成,對她這種不能靠魔獸內丹提升功力的人有莫大的好處。
  
  「對你的傷也有極好的作用。」落羽看了眼雲弒天。
  
  這東西極好,不過她相信雲弒天既然能看出對她有用,自然不會漏過這藥丸對他的傷也有用。
  
  「死不了。」雲弒天背對著落羽,沉聲應了一句話,轉過頭來掃了一眼落羽:「你太弱。」
  
  落羽看著轉過頭去的雲弒天,這個人是以這種方式在……
  
  怎麼說呢,是在對她好嗎?
  
  落羽握著手中的丹藥,就因為她「喜歡他」所以他就讓了,把對她好的東西給她,卻並不在意他自己的傷,那可比她重要啊。
    
  一時間,落羽心中真正是有點驚訝了。
  
  就在落羽心中有點不知其味的當口,雲弒天站在書架面前,伸手翻動著一本書道:「過來。」
  
  茅草屋不大,落羽只轉頭,就看見了雲弒天手中的書。
  
  「這本《力道》不錯,雖與你的功法不大一樣,不過有你能夠學習的地方,先學著,回去我給你找好的。」
  
  雲弒天翻了兩頁,然後直接塞到了落羽的手裡。
  
  落羽低頭看了一眼,是非羽王國開國君王畢生功法的秘訣。
  
  這一本樸素到極致的書,塞在一堆破舊的書裡面,要她來看,絕對不會相中。
  
  這個人,在幫她挑她需要的。
  
  「雲弒天,你找你需要的,我可以自己來。」
  
  「這裡能有我要的?」不是疑問而是反問,雲弒天面上沒有不屑,只是那語氣,那姿態。
  
  輕視,那是絕對的輕視。
  
  「非羽這老頭兒有點本事,不過在我眼裡也就那麼一回事,我沒有的東西,他,絕對不會有。」雲弒天雙手負在了背後。
  
  落羽聽言伸手點了點眉心。
  
  她倒忘了,初遇雲弒天的時候,那紅頭髮男子的那一句,非羽王國他們還不放在眼裡,就可見雲弒天的勢力,這話非狂妄,而就是事實。
  
  不過事實歸事實,感覺還是不一樣。
  
  「雲弒天,你身上舊傷是不是練功的時候被人打傷的?」落羽看著雲弒天突然道。
  
  雲弒天聽言轉身看著落羽,既沒點頭也沒反駁,只冷冷的看著她。
  
  落羽在心中斟酌了一下,緩緩的道:「雲弒天,這一杖丹藥,謝了,改日我煉製一藥丸給你,就算治不好你,保你三年不受這寒氣侵蝕之苦,還是沒問題的。」
  
  雲弒天聽著落羽的話,眼底深處閃過一絲詫異,想是從來沒有想過落羽有這個本事。
  
  不過詫異之色一閃之後,雲弒天看著落羽沉聲道:「我不想聽這個謝字,再讓我聽見,你就仔細你的骨頭。」
    
  帶著點森嚴的話音落下,落羽輕輕的眼波微動。
  
  雲弒天這話的意思,她明白,只有外人才客氣相謝,而不用道謝的人……
  
  「我不高興你叫我的全名,換。」冷冷轉過頭雲弒天背對著落羽往外走,一邊冷酷的道:「你為我煉藥,天經地義。」
  
  天經地義,落羽眼高高的揚了起來。
  
  因為喜歡他,所以為他煉藥治好他,就是天經地義。
  
  而他如此待她,也是因為她喜歡他,而他准她喜歡,所以他對她好,就是理所應當。
  
  這個雲弒天……好直接。
  
  落羽一時間有點哭笑不得,卻心底深處微微的波動了一下。
  
  「走了。」在落羽的哭笑不得中,雲弒天已經站在茅草屋外的石桌前,抬頭望著漆黑的屋樑頂端。
  
  落羽見雲弒天的動作,立刻就明白過來:「你要從這裡出去?」
  
  頭頂有隱隱約約的河水流淌的聲音經過,那必然頭頂薄弱,從這裡出去不失一條好道路。
  
  「煩。」雲弒天扔出一個字。
  
  他煩了,這小小的水晶宮,既然沒落羽有用的東西,他也沒那個耐心按道路走下去了。
  
  落羽聞言收好那本書和那杖丹藥,這地下河水太潮濕,雲弒天本就傷重畏寒,早點上去也好。
  
  左手挽劍,右手自然的抓過不能出手的雲弒天的手,落羽丈量了一下頭頂石壁,深吸一口氣,一聲輕嘯飛空而起,揮劍就朝那頭頂石壁砍去。
  
  身後被她帶著的雲弒天,看著落羽抓著她的手也不掙脫,雖然這小小石壁委實是小意思,不過有落羽帶,他也覺得沒什麼不如意的。
  
  長劍破空,快如驚鴻。
  
  只見一道白光閃過,頭頂石壁頓時發出砰的一聲大響,破出磨盤大小的一個洞來。
  
  那上面的河水立刻從破壞處滲透而下,蜂擁的衝了下來。
  
  落羽手中長劍挽了一個劍花,抓著雲弒天。長劍在破洞口一借力,逆水而出,朝著破洞口就飛沖而去。
    
  河水撲面蜂擁而來,打的人臉上身上生疼。
  
  落羽帶著雲弒天,如驚龍破雲,衝破層層波濤,從河底呼嘯而出。
  
  水龍飛騰,滿身河水滴灑,落羽臨空一個翻身,落向河邊的草地。
  
  「呼。」就在落羽和雲弒天破水而出,落入地面的瞬間,周圍立刻傳來幾聲尖利的身影劃破空氣的聲音。
  
  幾道藍色鬥氣從遠處驟射而來,藍光耀眼,快若閃電。
  
  落羽一甩頭甩去眼上的河水,還不待睜眼,手中長劍一握,一步跨出就擋在了雲弒天的身前,對上了那驟射而來的幾人。
  
  「主人。」
  
  藍光飛落而下,幾人看也不看落羽,朝著她身後的雲弒天單膝就跪了下去,誠惶誠恐之極。
  
  落羽這才看清楚來的人,不就是那飛魚廳中冷漠的青衣男子和那紅髮男子等人。
  
  雲弒天的人。
  
  當下落羽收起劍,很明智的站開去。
  
  「起來吧。」雲弒天相反卻很滿意的看了落羽一眼,然後淡淡的朝來人道。
  
  「主人,你怎麼出手了?你的身體怎麼受得了?」
  
  雲弒天話音才落,那紅頭髮男子一下就跳了起來,滿臉焦急的衝了上來,一把抓住了雲弒天的脈搏,就開始探查。
  
  而青衣男子則一臉自責和悲憤:「是燕飛不好,沒護得主人周全,居然讓主人親自出手,燕飛罪無可恕,燕飛……」
  
  「我沒事,起來,我不想說第三次。」雲弒天看著燕飛沉聲道。
  
  「主人……」
  
  「咦,主人,你這脈象怎麼……」
  
  摸住雲弒天的脈搏,紅髮燕塵起初的擔心全化為了驚訝,這傷勢被控制住了,居然並未發作。
  
  「過來。」就在燕塵的驚訝中,雲弒天突然抬眼對上落羽的眼,淡淡的出聲道。
  
  落羽揚眉,站在原地沒動。
  
  雲弒天見此看了落羽一眼,緩緩的朝燕飛,燕塵等幾人道:「君落羽。」
  
  燕飛,燕塵,聽言一愣。
    
  緊接著轉頭看向也愣了一下的落羽。
  
  這意思……他們的主人在向他們介紹君落羽,他親自介紹,這……
  
  「燕飛,燕塵,我的左右副官,赤橙黃綠青藍紫,我的七將。」雲弒天看向落羽,朝燕飛燕塵等人指了指。
  
  清寂的空氣中一片沉默。
  
  這……這是在為他們互相介紹。
  
  燕飛,燕塵,對視一眼,眼中的驚訝簡直完全無法掩飾,他們的主人云弒天在給他們介紹她。
  
  這才兩日時間怎麼她就成了他們主人的人,這是怎麼搞的?
  
  要知道他們都是從小跟著主人,才得今日近身之信任,這女人……
  
  燕飛,燕塵,看著一身濕透,衣襟凜亂的落羽,眼中閃過一絲狐疑後有點明了了,當下朝落羽回禮:「君姑娘。」
  
  他們主人怎麼看上這麼個青澀的女子,這身子還沒發育成熟吧,這什麼口味?幼齒?
  
  落羽也沒想到雲弒天居然如此快就把她介紹給他的人,驚訝過後只好向燕飛等人點點頭。
  
  卻在看明白燕塵等眼中的信息,頓時黑了臉。
  
  「跟我走。」沒有看他屬下的臉色,雲弒天看著落羽道。
  
  「去哪?」要她幫忙?
  
  「回去,我出來夠久,該回去了。」雲弒天抬眼看了一眼南方,眼中閃過一絲冷光。
  
  南方,那可不是非羽,浩藏,楓林,三國的地方。
  
  落羽眉頭微皺,雲弒天是要她跟他去他的勢力。
  
  「留個地址,我藥煉好了後給你送去,我這裡還有要事要做,就不跟你去了。」
  
  詫異過後的落羽沉穩下來,看了雲弒天一眼,搖了搖頭。
  
  雲弒天開口要她跟他走,或許對別人來說是一項天降的大好事,雲弒天的強悍和大手筆,肯定絕非非羽王國可比。
  
  但是她在非羽王國還有太多的事情要做,她離不開。
  
  「你不跟我走?」雲弒天聽言臉一沉,週身的暴戾氣息一下就蜂擁了起來,空氣瞬間令人窒息。
  


第18章:栽贓陷害(上)
  
  一地寂靜,冰冷無聲,只餘怒氣飛揚。
  
  燕飛,燕塵,等人都把目光鎖定在落羽身上,還從來沒有人拒絕過他們主人。
  
  她到底知不知道跟他們走,有多大的好處啊?更何況還長的這麼醜,也就他們主人不另眼相看於她。
  
  在眾人的目光中,落羽對上了雲弒天的眼。
  
  這個人還真是把她當他的人看了。
  
  心中升騰起一抹無奈的笑意,落羽微搖搖頭,沒有迴避雲弒天的怒氣,對視著雲弒天的雙眼,突然道:「你喜不喜歡我?」
  
  此話一出紅髮燕塵等人立刻睜大了眼,這女子好大的膽子,居然問的這麼直接。
  
  雲弒天沒理會周圍他手下的震驚表情,而是微微皺了皺眉後,看著落羽沉聲道:「我說了,我准你喜歡。」
  
  准你喜歡,沒說我喜歡你,但是既然我准你喜歡我了,那自然也不會討厭你。
  
  落羽明白雲弒天的意思,當下面色很正的道:「那麼,我出事的時候,或者我有危險的時候,你救不救我?」
  
  雲弒天眼光一厲,緩緩出聲:「在我身邊,沒人傷得了你。」
  
  不是狂妄,是事實。
  
  落羽點頭:「我不懷疑這點,但我總有個獨自出門的時候吧,你覺得我對上你的對頭,我現在有幾分活下來的希望。」
  
  此話一出,驚訝落羽問的直接的燕塵,燕飛等人明白落羽的意思了,當下對視一眼,微微點頭。
  
  而雲弒天則雙眼一瞇:「說重點。」
  
  「重點就是,現在的你太強,我太弱,我在你身邊沒有自保的能力,只有拖後腿,我不想做你的軟肋,明白了。」
  
  雲弒天問得犀利,落羽回得直接。
  
  一話落下,空氣中只有微風吹過樹梢的聲音,沒有人接話。
  
  就在這寂靜中,雲弒天冷沉著臉看著落羽,而落羽仰頭與雲弒天對視,眼中含著傲氣。
  
  「我若真心喜歡一個人,我絕不會想成為他的累贅,成為敵人對付他的軟肋。
    
  我只會想站得更高,變得更強,然後與他站在一起,保護他,與他一起往前衝,這就是我的喜歡。」
  
  她有她的倨傲。
  
  她不做在雄鷹翅膀下的白鴿,她有那個能力自己翱翔九天。
  
  她不要去做一個累贅,連累他人,也消磨了自己。
  
  透過落羽的雙眼,雲弒天看清楚了落羽眼底深處的含義,及她的自尊和自傲,以及自信。
  
  磅礡的怒氣緩緩的消彌了去,雲弒天看著落羽。
  
  半響緩緩的點了下頭,眼中居然一閃而過一絲笑意。「很好,這才配待在我身邊。」
  
  言罷,雲弒天看著落羽,聲音很淡:「不過,你就算在非羽這些小國混一輩子,你也不要想達到能與我並肩的地步。」
  
  落羽無言,這雲弒天好自傲的本性。
  
  同時也有點慍怒,那可不一定。
  
  看著落羽臉上的不甘,雲弒天雙手攏在袖子裡:「三個月,我給你三個月的時間,把你這裡要做的事做完,三個月後我會派人來接你。」
  
  「你……」落羽皺眉。
  
  「不要讓我等。」雲弒天沒讓落羽把話說完,看著落羽緩緩的道。
  
  不強硬,不狂傲,而是一種平鋪直敘的直接。
  
  就彷彿對自己要出遠門的愛侶,囑咐她快點回來,不要讓他久等一般。
  
  落羽本欲怒的情緒被緩緩的壓制,落羽看著雲弒天,眉色微動,半響不知該說什麼好。
  
  半響,落羽暗歎一聲。
  
  算了,就先這樣吧,三個月,等三個月到了再說。
  
  說不定,等到時候雲弒天就把她忘記了,或者她沒在這裡都有可能。
  
  癟了一下嘴,落羽看了雲弒天一眼,點了點頭。
  
  雲弒天見此眼神鬆軟了下來,看了一眼落羽後,突然從手指上取下他佩戴的一杖戒指。
  
  指尖一握,立刻一股濃郁的紫光瞬間凝結於戒指之上。
  
  「主人,你不能運功……」燕飛燕塵一下就皺起了眉頭。
    
  雲弒天沒理會兩人,伸手抓過落羽的手,也不容落羽反抗,很霸道的把戒指往落羽手指上一戴。
  
  順帶指尖一捏,那蓮花摸樣的黑色不知道材質的戒指,就禁錮在了落羽的手指上。
  
  落羽扯回手,卻發現怎麼也扯不下那戒指了。
  
  「這上面有我的力量,可保你一次性命之危。」
  
  雲弒天收回手看著落羽,再度皺了皺眉道:「太弱了,咳咳……」
  
  「主人……」燕塵,燕飛,滿面的擔心。
  
  「咳咳……」雲弒天袖袍掩口,轉過身背對著落羽。
  
  落羽看著手上此時已經收斂了紫光,平靜無波的黑色戒指。
  
  雲弒天把他的鬥氣凝聚到了這上面,以他的力量來保她平安嗎?
  
  落羽輕輕的咬了咬牙,這個人這種霸道,怎麼該死的讓人怒不起來,反而……
  
  抬頭看著雲弒天猛烈的咳嗽,身邊的燕飛皺眉狠狠的掃了她一眼,那眼中是責備。
  
  雲弒天不能再出手了,他的舊傷太重,動一次手牽扯一次筋脈,那後果就會越來越嚴重。
  
  落羽是知道雲弒天的傷勢的,此時手指緩緩的在那脫不下來的戒指上撫過。
  
  不管雲弒天是不是會錯意,這個人對她卻是沒惡意,反而護著的,這種相護幾乎是從一開始見面就如此。
  
  落羽抬頭看著雲弒天,心情波動,也許雲弒天……也沒有會錯意。
  
  伸手從懷中掏出一小瓶,落羽從中倒出一粒白色丹藥,朝壓抑了咳嗽轉過頭來的雲弒天遞上去道:「吃了。」
  
  「什麼東西?」負責為雲弒天製藥療傷的燕塵下意識的伸手接過。
  
  「黃金果,五色草,玄乾果……這藥你哪裡來的?」
  
  「主人,這是好東西,可保主人你這內傷三月之內不加重。」
  
  燕塵辨認出來藥材後一下就喜了起來,連忙朝著落羽和雲弒天分別的快速道。
  
  周圍的燕飛等人聽言,也一下就高興了起來。
    
  而雲弒天聽言則眉頭一皺,冷冷的看了落羽一眼。
  
  那眼神,彷彿在說你有這東西,為什麼早不拿出來?
  
  落羽明白雲弒天的不滿,不由輕笑了起來,沒有解釋為什麼以前不給,而現在才給。
  
  微笑著道:「我就這一顆,保你三個月舊傷不發作,我回去會好好想想,尋找藥材,把你這傷給你治好。」
  
  聲音溫和,沒什麼石破天驚的發誓,卻是不溫不火的承諾。
  
  她會治好他的,她會把治療他的傷放在心裡的。
  
  不是敷衍,不是只保一年無憂,而是真正的放在了心上,徹底根種。
  
  燕塵驚訝了,轉過頭深深的看著落羽。
  
  而雲弒天依舊冷著臉,不過目光卻緩了下來,伸手解開自己的衣袍,扯下內裡較薄的衣襟,扔給落羽:「穿上,像什麼樣子。」
  
  說罷,復穿上厚袍沉聲道:「記住,三個月。」
  
  落羽見此苦笑一下,三個月,這個雲弒天。
  
  當下也不在纏纏綿綿的遲疑,轉身就快速而去。
  
  穿林而過,正行間,一道身影一閃突然攔在了落羽面前,落羽定睛一看,是紅髮燕塵。
  
  「霸王龍的內丹在你身上吧。」
  
  站在落羽身前,燕塵微笑著從懷裡掏出個黑水晶的小盒子遞給落羽:「主人給你的。」
  
  落羽見此也沒客氣,接過黑水晶的盒子把懷裡的魔丹放了進去,十一級魔丹氣息會外露,會給她招來沒必要的麻煩的。
  
  「主人十五歲的時候,在練功的緊要關頭,遭人偷襲,損了筋脈。
  
  這些年我們走南闖北尋藥,卻只能拖著主人的傷勢不惡化,你若有能力醫治主人,落羽,你不會知道有多少人會感謝你的。」
  
  溫文的燕塵滿臉正色,話音落下朝著落羽深深的施了一禮。
  
  「我會盡力。」落羽回禮。
  
  燕塵抬頭看著落羽,這一回卻換上淺笑,低聲的道:「我家主人,值得你喜歡的。」
    
  說罷,也不容落羽回話,一個縱身返了回去。
  
  林風陣陣,只餘樹梢輕響,人影已然無蹤。
  
  落羽回首看了眼來時路,早沒了雲弒天的影子,微凝眉凝立半響,決然回頭,身影一閃,也消失在密林之中。
  
  遠處,燕飛看著燕塵回來,方朝雲弒天道:「主人,我們回去?」
  
  「回去什麼啊,回去的路途都不了三個月,還談接什麼人。」燕塵笑著接過話,看著雲弒天。
  
  雲弒天面無表情的點頭,他放她三個月自由,卻沒說他一定要走:「那人在利同?」
  
  「是,剛得到的絕密消息,那人一家都在利同城鎮。」燕飛回道。
  
  雲弒天聽言眼中閃過一絲冷酷:「走,我去會會他。」
  
  「是。」
  
  霸道的聲音飄揚在清風裡,餘音寥寥,雲弒天一行朝落羽老家而去。
  
  陽光閃爍,絲絲橘紅飛揚,雖黃昏美景,卻無傷感之意,反添絢美之姿和絕好心情。
  
  夜色迷醉,非羽王國帝都。
  
  落羽一進入帝都,就看見城門上那熟悉的暗號,當下不急回學院,反找到一獨門宅院去。
  
  一個輕飛悄無聲息的落入宅院裡,剛好與那院子裡暴躁不安的君飛對了個臉,嚇了君飛一跳。
  
  落羽見此笑道:「你怎麼來了?」
  
  君飛不是在利同城鎮。
  
  回過神來的君飛見面前站著的是落羽,上上下下好生打量了一下是真是假,是否完好無損後,臉一沉,一拳頭就朝落羽轟了過去。
  
  「你個不要命的傢伙,你知不知道我們有多著急,你他媽的秀逗了,那十一級魔丹能吃嗎。你連那東西都咬不住?
  
  你知不知道我們有多擔心?你知不知道我快急瘋了?你……為什麼不躲?」
  
  君飛橫著眼看著硬生生接了他一拳頭,疼的皺起眉頭退了幾步的落羽,臉色黑沉,停下手來。
  
  落羽見此齜了齜嘴角,卻笑看著君飛道:「讓你們擔心了,我該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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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ikonnika 發表於 2012-7-2 09:19 PM

第19章:栽贓陷害(下)
  
  君飛千里迢迢從利同兩天之內趕了過來,看他那模樣就知道有多疲憊和著急,定是收到消息知道她陷入危險了。
  
  她這事讓他們擔心了。
  
  君飛聽言滿腔的怒火再不得發作,只好狠狠的瞪著落羽:「還知道我們會擔心。」
  
  太驚悚了,雖然帝國按捺住了消息,對外宣傳不過是飛魚廳年久失修,被幾個搶東西的小毛賊給弄垮了。
  
  但是,他就是做這信息買賣的,知道的是清清楚楚。
  
  藍尊高手和紫尊王者同時出現。
  
  破壞了飛魚廳,華宇拍賣行一個不留的情況。
  
  和著暗夜裡的那一道轟鳴,百里外的密林被直接毀去半個山頭,河水逆流,那只會是紫尊王者之間的交鋒。
  
  而這樣幾乎完全超越他們所知的存在中,落羽卻夾在了中間,失蹤了。
  
  這怎麼能不讓他擔心,怎麼能讓他不急躁,他都快急瘋了。
  
  落羽揉著肩膀笑道:「算我命大,我爹娘不知道吧?」
  
  「不知道。」君飛橫眼,他哪敢讓君雲他們知道。
  
  「那就好,君飛,不用擔心,我沒事的。」
  
  落羽點點頭後朝君飛招了招手又道:「我問你個事?進來說。」
  
  說罷,與君飛進了房間,落羽也不隱瞞,把這兩日她經歷的,撿重要的跟君飛說了一說。
  
  「雲弒天?帝梵天?」君飛皺著眉頭:「沒有聽過。」
  
  「我知道你可能也不知道,不過暗樓是做什麼的?」落羽撿著君飛屋裡擺放的水果邊啃邊點撥著君飛。
  
  君飛聽聲瞪了落羽一眼,還需要她來點撥。
  
  暗樓做的是消息買賣,他不知道,這天下總有人知道。
  
  「竭盡全力查出來。」她想知道雲弒天的一切。
  
  君飛沒有回答,只點了點頭。
  
  「準備不走了?」落羽見此換了一個話題。
  
  「嗯,我準備把暗樓的勢力發展到帝都,畢竟這裡是關鍵。」君飛嗯了一聲。
  
  落羽聞言點點頭,伸手從懷裡掏出那黑水晶盒就朝君飛扔去:「給你。」
  
  君飛接過一看,臉色一下就變了:「給我?」
  
  「你知道我拿著沒用。」落羽笑開:「暗樓要發展,道路必然艱難,你若不強,會震不住場子。」
  
  她拿著十一級魔丹,就只能當金票用,君飛拿著,那好處可就多了去了。
  
  君飛見此看了一眼落羽,臉上的驚訝之色收斂,也不跟落羽客氣,直接就收了起來。
  
  「我給你說落黎他們……」
  
  「嗖。」
  
  君飛一話才開口,夜色中突然一道銀光如飛而來,一頭就射進了落羽的懷裡,那速度幾如流星趕月。
  
  「什麼東西?」君飛大驚。
  
  「小東西,想我不想?」相對君飛的大驚失色,落羽卻笑彎了眼,摟著撲到懷裡的小銀又親又揉。
  
  來的不是小銀是誰。
  
  只見小銀兩小爪子抓著落羽的衣服。
  
  小嘴巴翹起,兩腮幫子鼓的圓滾滾的,漆黑的小眼睛紅紅的,眼淚花在眼中一滾一滾的,卻死憋著不往下掉,小鼻子一縮一縮不停的吸氣,就那麼看著落羽。
  
  用眼神無聲的控訴落羽,為什麼不見了?你不要小銀了嗎?
  
  落羽見此立刻就心疼了起來,連忙抱著小銀親了親,快速道:「要小銀,怎麼會不要小銀。
  
  是我不好,離開了兩天,以後不離開小銀了,走哪裡都帶著你,好不好?不哭,不哭喔。」
  
  小銀彷彿聽懂了落羽的話,頓時低頭在落羽衣服上擦去眼淚花,兩小爪子一伸,躍起抱住落羽的脖子,惡狠狠的就是一口。
  
  咬斷落羽鬢邊黑髮,嘎巴嘎巴就凶狠的吃了下去。
  
  那眼神,下次敢不帶我,我就吃了你,哼。
  
  弄得落羽哭笑不得。
  
  「小銀,小銀……」正當口,宅子外傳來落黎焦急的聲音:「你怎麼跑了?是不是姐姐在裡面……」
  
  落黎焦急的話還沒有說完……
    
  落羽已經身形一閃,幾個飛躍就站定在了宅子外落黎的面前。
  
  宅子外,落黎,黃宇,王猴,三個人站在一起,與暗樓的人對峙著,三人臉上都是一臉的焦慮和疲憊。
  
  「姐姐,真的是姐姐,嗚嗚,姐姐,落黎以為永遠看不見姐姐了,落黎好害怕。」
  
  一眼見到是落羽,落黎一個猛撲就撲了過來,痛哭出聲。
  
  落羽伸臂緊緊的抱住落黎,心疼的道:「乖,不害怕,姐姐沒事,不怕,不怕。」
  
  卻換來落黎的嚎啕大哭。
  
  「他太擔心了,以為你……」黃宇看著落羽,滿臉的疲憊,卻緩緩的搖搖頭,笑了。
  
  「你居然沒死,奇跡。」王猴先眨眨眼然後再眨眨眼,緊接著大笑起來,朝落羽豎起了大拇指。
  
  百里外密林藍尊鬥氣飛揚,帝都嚴烈等高手都不敢前去,他們三人偷偷摸摸潛伏上去,卻沒找到落羽。
  
  想夾在藍尊高手和紫尊王者之間,落羽斷然沒有生理,他們也只是存著僥倖,沒想小銀剛才發瘋跑出,居然真的……
  
  「是啊,命大。」落羽摟著落黎,笑了。
  
  「進來聊,我給你們介紹……」
  
  夜風清涼,什麼是兄弟朋友,這就是。
  
  翌日,一道在非羽帝國高層中震驚的消息,瘋狂的傳了出來。
  
  那個本以為有死無生的落羽居然回來了,沒死,沒傷,居然回來了。
  
  太讓人不可置信了,她居然沒死?吞了十一級魔丹,在紫尊王者的手上居然沒有死?
  
  而在這所有帝國高層人士把眼光注意到落羽的身上的時候,嚴烈的一句話卻打消了他們的目的性。
  
  沒有十一級魔丹的氣息。
  
  落羽沒有說謊,那魔丹她確實沒有吃下去。
  
  嚴烈的話在非羽王國,那就是權威。
  
  因此下,那些有目的的把眼光集中到落羽身上的人,立刻把注意力移開了去。
  
  不過是一運氣好,估計紫尊王者都不屑殺的小人物罷了。
  
  沒有吃下十一級魔丹,那就沒什麼可利用的。
  
  夏風飛揚,荷花盛開,帝國學院一片清香雅致。
  
  帝國學院,藥師協會處。
  
  「大藥師找我來有什麼事?」落羽一身淡綠色衣襟,站定在藥師協會會長室裡。
  
  那淡淡的藥香,沖淡了會長室的嚴肅。
  
  府鶴於滿面微笑的示意落羽坐下後道:「你沒事就好,那考慮清楚了嗎,加入我藥師協會?」
  
  落羽撫摸著吃飽了正睡覺的小銀,別說,這兩日她還真的忘了這事情,根本想都沒有想過。
  
  「這個問題……」
  
  「落羽,明人眼前不說暗話,你對製藥一途天份很高,我很欣賞,迫切希望你加入我們藥師協會,為非羽帝國爭光。
  
  同時,落羽,你也明白,裸奔那一件事,雖然不是你開的頭,不過對方到底是傲雲國公府的人。
  
  打狗也得看主人,你說是不是,傲雲國公府可不是個善主。
  
  落羽,我欣賞你,話也就說的直接。
  
  加入我藥師協會,我給你最好的待遇,醫書,藥材,曠世名著,你只要要,我就給,那些想動你的螻蟻,自然也會給你清掃乾淨。」
  
  一話說完,府鶴於看著落羽,笑的溫和而誠懇。
  
  落羽撫摸著小銀,眼微微亮了亮,對於傲雲國公府,她到不是很怕,這點不是很吸引她。
  
  但是那藥材卻有點吸引她了。
  
  為雲弒天煉製藥丸,需要琢磨著來,那藥材珍貴和大量是必須的。
  
  帝國藥師協會,那非羽王國頂級的藥材,可都在他們手上。
  
  隨意取用,這一點,可讓她很是動心。
  
  「自由?」
  
  「自由。」
  
  「可隨意進出這裡?」
  
  「可以。」
  
  「好。」一錘定音,落羽應了。
  
  要知道藥師協會坐落在帝國學院最森嚴的中心部位,能隨意進入這重要之地,必能認識不少帝國老師。
  
  無牙,帝國學院的無牙。
    
  那有可能知道誰害她和她父親的暗中黑手的關鍵人物,她可是一直沒忘記找他。
  
  夏日炎熱,可落羽的竄紅速度,比它還熱。
  
  帝國學院學生們,在炎熱的夏季裡,那津津樂道的裸奔事件波動,和飛魚廳毀滅有高手出現的興奮還沒停息中。
  
  就迎來了落羽加入藥師協會,成為中級藥師的消息。
  
  十四歲的中級藥師,讓帝國學院學生羨慕紅了眼的同時又巴結不已。
  
  會鬥氣的,忘川大陸十之三四,可能做藥師的,不到千萬分之一。
  
  要知道,可以用藥丸增強他們的功力,或者醫治他們各種各樣症狀的就是藥師。
  
  一個大藥師,可以用一杖藥丸讓一個人從黃色鬥氣直接提升到綠色鬥氣階段,這樣的人怎麼能不巴結。
  
  於是,伴隨著落羽加入藥師協會成為最年輕的中級藥師。
  
  帝國學院無數的學員,就從一開始的鄙視,敵視,到現在的巴結示好了。
  
  凝神丹,那玩意,可任何人都想要。
  
  因此下,落羽現在行走在帝國學院,時不時的有人開始朝她打招呼,也有人與之笑言,親近了。
  
  這般的變化,讓三王子稼軒墨炎看在眼裡,慍怒在心裡,不過卻還沒機會發作。
  
  別人都說落羽是運氣好,沒死。
  
  但是他總覺得落羽隱藏了什麼,那感覺讓他說不上來,反正不舒服,讓他感覺不舒服。
  
  不過,這兩日落羽太忙,早出晚歸的,他還沒跟她碰上面。
  
  今日裡,稼軒墨炎臉色漆黑,大馬金刀的坐在房間大廳裡,今日,他非要堵著她問清楚不可。
  
  陽光飛舞,金絲飄揚。
  
  帝國學院,連大小姐住地。
  
  「小姐,就這麼退出學院?這豈不便宜了那個醜女人,小姐……」
  
  「你以為我想?」連大小姐滿臉鐵青坐在房間裡。
  
  本以為那醜女人在紫尊高手的手裡必死無疑,她也就算出了這一口惡氣。
   
  卻沒想到她居然毫髮無損的回來了,還馬上就加入了藥師協會。
  
  有藥師協會做她的後台,就算她是傲雲國公府的人,也不那麼好動她了。
  
  而且現在在學院裡風頭一日比一日盛,所有人都開始巴結起她來,人員關係也好了起來。
  
  她打又打不過,嫌她丟了傲雲國公府的臉,府裡的人也不幫她,她難不成還有這個臉在這裡待著不成。
  
  拳頭狠狠的握緊,連大小姐臉色鐵青得幾乎猙獰。
  
  「小姐,這太讓人不甘心了,我們就這麼放過她,那……」
  
  「要想不放過她,也有的是辦法。」那貼身丫頭的話還沒說完,一道邪氣的聲音突然在空寂的房間裡響起。
  
  一身穿黑衣的邪氣男人,不知什麼時候坐在他們房間的窗台上,正邪笑著看著她們。
  
  「是你?」連大小姐一下立了起來,看著滿臉邪氣的黑衣人,眼中閃過一絲詫異。
  
  黑衣人笑嘻嘻的把玩著黑髮道:「要想毀了她,奪回稼軒墨炎,很容易,比起你裸奔的不自重,淫亂不是更重。」
  
  「你的意思?」連大小姐也是個有心計的,那眼一下就亮了:「不過,你為什麼幫我?」
  
  「我高興,你不想嗎?」黑衣男子笑的好整以暇。
  
  「要。」
  
  「要女人身敗名裂,方法太多了,過來,我給你指點條報復的路……」黑衣男子邪笑著朝連大小姐勾了勾手指。
  
  橘紅遍地,夕陽光輝燦爛。
  
  「落羽,黃宇找你,在玉溪那邊。」
  
  落羽正從學院裡藥師協會處出來,就有學員笑著朝她打招呼,一邊遞上黃宇的紙條。
  
  「謝了。」對於陌生的學員向她打招呼,落羽已經習慣了,當下笑了笑揚了揚手。
  
  展開看了眼黃宇的字條,就有事兩字。
  
  落羽見此轉個方向朝玉溪走去,黃宇找她去玉溪那邊幹什麼?有什麼事著急得不能回去說?
  


第20章:聚眾淫亂(上)
  
  夕陽餘暉光耀四方,璀璨逼人。
  
  同一刻,稼軒墨炎所住之地。
  
  「找我去玉溪?醜女人找我去玉溪做什麼?」稼軒墨炎皺眉看著眼前的學員,臉色不是很好看,不過也不太難看。
  
  玉溪,那可是帝國學院裡,普通澡堂的地方。
  
  「不知道,只是落羽學妹叫人帶話,我正好要走這邊,學妹就讓我順便帶話給你了。」來人聳聳肩膀。
  
  稼軒墨炎見此嗯了一聲:「你去吧,我知道了。」
  
  打發了來傳信的人,稼軒墨炎抬頭看了眼天色:「莫名其妙,你個醜女人居然敢喊我去見你,哼。」
  
  面上惱怒,行動上卻也直接,稼軒墨炎轉身就朝門外走去。
  
  他倒要看看這個醜女人玩什麼把戲,找他到玉溪去,去幹什麼?
  
  總不可能喊他去洗澡,他這棟房子自有浴池。
  
  夕陽緩緩落下,那美麗的絲絲紅暈在天邊炫舞,美麗異常。
  
  玉溪,帝國學院的澡堂。
  
  分男女浴池,以青石鋪地,引山後溫泉下來,冬暖夏涼,水質相當的好。
  
  修煉一天,晚間來這裡泡個澡,舒筋活血,算是極好的享受。
  
  此時,夕陽淹落時間裡,正是晚膳時候,這玉溪倒一個人都還沒有。
  
  青銅的大門半開半掩,落羽直接推開走進去。
  
  這還是她第一次來這裡。
  
  只見青銅大門內池水叮咚,往返不停的在各個大小不一的浴池中流動著。
  
  絲絲青紅色的幔簾隔絕在各大浴池之間,把裡間隔絕成無數個空間。
  
  此時,浴池還沒有人,那青紅紗幕在絲絲的水聲下,被那水汽帶著輕舞飛揚,裊裊娜娜的,煞是好看。
  
  「黃宇?黃宇?」落羽緩緩在浴池間遊走高聲喚道。
  
  浴池空曠,無人應答,只餘回音寥寥。
  
  落羽見此皺了皺眉,雙眼掃過浴池四方。
  
  黃宇有什麼事情會把她約到這個地方來?她來了卻又不現身?
    
  要知道黃宇可不是個不正經的人啊。
  
  落羽眼光微動,看著空空如也的浴池,絲絲水汽伴隨著清雅的花香味,沁人心脾。
  
  這給女學員準備的洗刷用品,味道倒不錯,落羽心中念頭才一閃過,突然一步頓下,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香味很淡,幽雅而深邃。
  
  落羽的眼色深了,好味道,很香,很不錯,添加進去的東西更不錯。
  
  原來給她打的這個主意,很好。
  
  厲光一閃又快速的隱了去,落羽仿若什麼也沒發現,依舊緩緩的朝裡間走去。
  
  只是那手指間無聲無息的微微動了下,一絲清沙從她的手中洩了下去。
  
  「黃宇,黃宇,在什麼地方?給我應一聲,再不出聲我就走了喔。」落羽高聲呼喊道。
  
  「唔。」伴隨著落羽的喊聲落下,浴池最裡間,一道朦朦朧朧的聲音響起。
  
  落羽聽見,立刻身形一閃行了過去。
  
  青白色的石頭堆砌而成一隻能容幾個人的小池子。
  
  圓形的浴池裡水波蕩漾,一人半身在水裡,半身爬在浴池上,上身赤裸,下身的褲子也鬆鬆垮垮的,正伸手揉著頭,微微的撐起身體。
  
  看樣子,好像是剛醒。
  
  「黃宇。」落羽一見立刻快步走上前去,一把抓住了黃宇的胳膊,把人提起來。
  
  「黃宇,怎麼樣?」把黃宇從水裡提起來,落羽輕拍黃宇的臉。
  
  黃宇眉頭皺了皺,狠狠的摔了摔頭,抬眼看見眼前蹲著的落羽。
  
  「你怎麼在……」帶有疑問口氣的話還沒說完,黃宇的眼色瞬間變了。
  
  從朦朧醒來的清明,到紅色遍佈的赤紅,這樣的轉變幾乎只是一瞬間,黃宇的雙眼赤紅,整個人的呼吸一下就急促了起來。
  
  臉色不正常的潮紅起來,呼吸出來的氣都炙熱得驚人。
  
  「落羽,不對,落,你快……」急促的話還沒說完全,黃宇整個眼越發的赤紅,手一伸,一把抓住了落羽的手臂。
    
  眼中神智已失,雙臂一使勁壓著落羽,抬頭就朝落羽親去。
  
  落羽見此眉頭微皺,手腕一翻,一把扭過黃宇的雙手,朝著黃宇背後就是一扣。
  
  然後,往下一推就把黃宇再度推進了那池水中。
  
  「放……開……」黃宇雙眼赤紅,猙獰的在水中不斷的撲騰。
  
  落羽見此也不客氣,騰出一隻手來,按住黃宇的頭,往那此時還冰冷的池水中壓下去。
  
  「咕嚕嚕……」立刻,黃宇就被壓進了水裡。
  
  肌膚通紅,溫度滾燙。
  
  落羽扣住黃宇的手感覺到黃宇身上的體溫,眼中一片冷沉。
  
  好厲害的淫香,居然把黃宇折騰成這個樣子。
  
  『咕嚕嚕,放開……啊……」
  
  黃宇在池水中瘋狂的折騰,拼了命的想爬起來朝落羽撲去,那冰冷的池水彷彿對他一點作用都沒有。
  
  不過他沒有落羽強,縱然此時屬於發瘋狀態,也沒能掙脫出落羽的手,被落羽深深的按在水裡。
  
  「呵呵,你這樣也沒用。」就在落羽制住黃宇往水裡按的當口,一道邪氣的聲音響起,邪笑道。
  
  落羽聞聲頭一抬,就見那浴池邊上的高台上,一黑衣男子正翹起個腿,邪笑著看著她。
  
  這邪氣男子她見過,在初遇稼軒墨炎的那一晚,那個黑衣人不就是他。
  
  「是你幹的?」落羽臉色冰冷。
  
  「不算,我只是出了個主意,自然有人恨不得你身敗名裂。」
  
  黑衣男子一點也不遮掩,相當的直接,彷彿他不屑遮掩。
  
  落羽聽言眉眼微動,她進帝國學院修理的只有傲雲國公府的連大小姐,和煉成國公府的那碧雲。
  
  以這個方式要她身敗名裂,如此恨她的,除了連大小姐不做她人之想。
  
  「好你個連家人。」落羽眼波橫陳。
  
  「呵呵,好,真聰明,一下就猜出來了,跟聰明人對話真是讓人感覺舒服。」那黑衣男子見落羽就這樣就猜測到了,也不隱瞞,反而大大方方的大笑了起來。
    
  落羽聽言冷眼看著黑衣男子,沉聲道:「你不是幫她的,還揭她的底牌?」
  
  「錯。」黑衣男子一彈衣服,笑著道:「幫她,她還不夠資格。」
  
  說罷,緩緩的站起朝落羽笑道:「我不過是看戲的,能讓別人動手除了你,你說我為什麼要親自動手?」
  
  言罷,挑眼一笑,萬分邪氣。
  
  「我得罪過你?」落羽皺眉,她好像跟他扯不上什麼往來。
  
  沒想黑衣人居然笑呵呵的點頭:「你放了稼軒墨炎的金雲獅,那可是我們三個人的任務,我可是受了連累,也被教訓了一頓。
  
  你說,這冤枉氣,我是不是要找你出啊?」
  
  落羽聽言沉默了一瞬間,居然也點點頭:「沒找錯人。」
  
  黑衣男子一聽頓時大笑出聲:「這脾性真對我胃口,可惜啊可惜,就是實在丑了點,又是墨炎那傢伙的未婚妻。」
  
  說到這這黑衣男子突然收斂了大笑。
  
  瞇著眼邪笑的看著落羽道:「你說,今天讓那傢伙看見他的醜未婚妻,跟別的男人滾做一團。
  
  那場面,那傢伙會暴怒到什麼程度?嘿嘿,想想就覺得刺激。」
  
  落羽聽言沒有說話,只冷眼看著黑衣男子,眼中已經湧動起了殺氣。
  
  衝她來不要緊,她接著就是。
  
  但是衝她的朋友來,讓她的朋友身敗名裂,她絕不能饒恕。
  
  看到落羽眼中毫不遮掩的殺氣,黑衣男子彷彿更來勁了。
  
  瞇著眼笑的越發邪氣的道:「想殺人啊,呵呵,沒問題,只要你能過了今天這關,我自然奉陪。
  
  不過我看今天過後,也許你沒那個臉和那個命來殺我了。
  
  這春藥可是傲雲府的極品,也不知道那小妞從什麼地方拿到手的,就算墨炎那傢伙那樣的級別都扛不住,還不說你。
  
  身體是不是有感覺了?冰水沒用,只能火上澆油,你別忍著,哈哈……」
  
  邪笑的聲音迴盪在浴室內,聽上去分外的冷。
    
  「醜女人,你找我來幹什麼?出來。」
  
  就在黑衣男子的笑聲中,遠處大門嘎吱一聲大響,緊接著稼軒墨炎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來了,小妞就是狠,這麼迫不及待。」黑衣人朝落羽眨眨眼,壓低了聲音笑道。
  
  「出來,搞什麼名堂。」
  
  稼軒墨炎進得浴池,聽裡間隱隱約約傳來男人的聲音,和池水激烈的撲騰聲,不由眉頭緊皺,大步走了進來。
  
  黑衣男子聽聲,朝落羽飛了個飛吻,一個閃身就朝浴池後堂閃去。
  
  落羽見此突然鬆開遏制在池水裡不斷撲騰的黃宇的手,一個飛身躍起,快速的攔在了黑衣人的面前。
  
  「怎麼,想留我?」黑衣男子笑的好生下流。
  
  落羽看著黑衣男子,面上沒有暴怒和春藥淫亂之色,反而揚起一抹冷笑道:「你難道不覺得中了頂級魅香的人,不該是這個神色嗎?」
  
  黑衣人下流的笑一下凝固在了嘴角。
  
  眉頭微皺,黑衣男子上下快速的打量落羽一眼。
  
  只見落羽氣定神閒,那剛才面上還有點絲絲紅暈的色澤,此時卻連一絲都沒有了。
  
  整個人看上去比他還要清醒。
  
  黑衣男子立時臉色一變。
  
  「終日打雁,也需防雁啄了眼,居然對自己如此的深信不疑,你是太高看了你自己,還是太低看了我。」
  
  落羽緩緩的笑著,只是那笑沒有溫度。
  
  「你沒中魅香。」黑衣男子眼角高高的挑起。
  
  「真不知道你們從哪裡來的自信,一個中級藥師要是連最下作的春藥味道都辨別不出來,你說我還混什麼?」
  
  落羽雙手抱胸,笑得猙獰。
  
  黑衣男子聽言眉眼一動,收了那冷沉的臉笑了。
  
  「夠味,謝謝你的提醒,我下回會記得找一個更好的合作者。」
  
  黑衣男子笑著把頭靠近落羽:「至少,藥物再高級點。」
  
  說罷一個飛身就朝後堂如飛一般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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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ikonnika 發表於 2012-7-2 09:47 PM

第21章:聚眾淫亂(下)
  
  而同一刻,黃宇也從池子中爬了起來,被慾火憋的神智完全喪失,朝著落羽就撲了上來。
  
  落羽轉身,雙手閃電般的伸出,扣住黃宇撲來的身形,把人緊緊的扣在身前。
  
  而那見落羽沒有空閒管他,正微笑的黑衣男子。
  
  突然見眼前銀光一閃,一小小的東西就落在了他面前的路上,攔在了當口。
  
  黑衣男子定睛一看,立刻皺了眉。
  
  只見,那前進的路上,小銀正打著哈欠,睡眼朦朧的看著他。
  
  那眼中有殺氣,是好睡眠被阻擾了的殺氣。
  
  「君落羽,你給我出來。」稼軒墨炎的腳步聲近了,那言語中的怒火也越旺,居然讓他好找。
  
  制住不斷掙扎的黃宇,落羽塞了一顆藥丸給黃宇吃下。
  
  然後轉頭看著與小銀對峙著的黑衣男子,居然笑得很溫柔的道:「聰明的朋友,覺得這香味怎麼樣?是不是比剛才更香了點?」
  
  此話一落,那黑衣男子臉色一下就變了,唰的轉過身,怒道:「你下了什麼東西?」
  
  「來而不往非禮也,我這個人一向對禮節很看重。」落羽微笑。
  
  就在這話聲間,黑衣男子的臉瞬間開始發紅,三分俊美,七分邪氣的臉上,被這紅暈一輝映,居然更添三分艷色。
  
  「君落羽,你在幹什麼?」
  
  正在這當口,稼軒墨炎一步踏進了裡間,頓時看見了浴池旁上身赤裸,褲子鬆垮的黃宇,和他身後從他這個角度看起來,正緊緊抱著黃宇的落羽。
  
  稼軒墨炎頓時大怒,雙眼一下就豎了起來。
  
  落羽沒有再理會那黑衣男子,回頭看著大怒的稼軒墨炎,淡淡的道:「你沒看見在做什麼。」
  
  稼軒墨炎聽言頓時一腔怒火直衝頭頂。
  
  身為他的未婚妻,居然與一男子在浴室中衣冠不整的抱在一起,這在做什麼還需要去想。
  
  「好一個醜女人,居然如此不檢點。」稼軒墨炎勃然大怒。
    
  一步跨上前就朝落羽衝過去:「長得醜也就罷了,品性就要自重,你個醜女人,居然如此不知廉恥,簡直就是有辱門風。
  
  我今日必要休了你,本王子就是終身不娶,也絕對不要你這樣不知……」
  
  暴怒的話還沒吼完,稼軒墨炎一步頓住,皺眉瞪著落羽。
  
  此時,他已經接近落羽身前,自然看見了黃宇身後被落羽扣住的雙手,不由憤怒的話一下卡在嘴邊,沒有罵完。
  
  「咦,是誰在裡面大吵大鬧,走,去看看。」
  
  就在稼軒墨炎皺眉發現有誤的當口,澡堂外嘰嘰喳喳的聲音突然響起。
  
  伴隨著這嘰嘰喳喳的聲音,無數的腳步聲蜂擁而來,從外面快速的就衝了進來。
  
  就好像澡堂開始洗澡,無數學員一擁而進那時候的場面。
  
  稼軒墨炎不是蠢貨,一聽這突如其來的叫聲,再看看眼前的情況,眼中瞬間閃過一絲慍怒。
  
  敢設計他。
  
  「還不放開。」當下,稼軒墨炎立刻壓低聲音朝落羽吼道。
  
  同時上前就欲去扯開那迷迷糊糊的黃宇。
  
  今日,若是被太多的人看見落羽跟黃宇牽扯不清。
  
  這話傳出去,婦德有虧,那是一輩子的污點。
  
  稼軒墨炎不喜落羽,不過也沒想過要把人害到那個地步。
  
  因此,上來就動手。
  
  而就在他上來的頃刻間,那矗立在落羽身後的黑衣男子,突然一個猛撲了過來,一把抱住猝不及防的稼軒墨炎。
  
  「李玄?」稼軒墨炎一怔,他怎麼在這裡?
  
  而就在稼軒墨炎的一怔中。
  
  那雙目赤紅的黑衣男子李玄,就如一八爪魚一般緊緊的纏住了稼軒墨炎。
  
  同時,瘋狂的就朝稼軒墨炎親了過去。
  
  稼軒墨炎一怔後頭下意識的往後一揚,避開李玄的親吻。
  
  而那李玄此時卻好像發瘋了一般,一個勁的抱著稼軒墨炎就狂親去,那陣勢,簡直就是慾求不滿到了極點。
    
  短暫愣怔過後的稼軒墨炎一下就怒了。
  
  回手狠命就扯巴在他身上不下來的李玄,同時大怒道:「你瘋了,看清楚老子是誰,給我下來。」
  
  而那李玄卻好似根本沒聽見,嘴裡咕咕嚷嚷道:「不要躲,來,親一個。」一邊抱著稼軒墨炎就狂蹭。
  
  稼軒墨炎見李玄居然敢把他當成女的,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扯過拳頭就朝李玄揍去。
  
  而李玄能和他一起出去做任務,那功夫也不會弱到那裡去。
  
  就算此時身不由己,魂不守舍,那本能的反應也還存在。
  
  頓時,與稼軒墨炎糾纏到了一起。
  
  七纏八扭的,不僅沒有因為稼軒墨炎的發怒而扯開,反而越打越纏到一起去了。
  
  「喲,有人在裡面呢……」
  
  「走,走,瞧瞧……」
  
  外間的人七嘴八舌的衝了過來,那腳步聲狂湧。
  
  「好像在打架,快,快,去看看誰在這裡面打架啊,這個時候別是有什麼稀奇的事兒吧,我說啊準是……啊……」
  
  狂衝進來的腳步聲一頓,那首先看見澡堂裡間情況的人一愣,下意識的停下腳步。
  
  而他們身後的人則沒看見,前湧過來,不由在裡間門口擠成了一團。
  
  「這……這是什麼意思……」
  
  「我沒看花眼吧……」
  
  門口一陣大亂,緊接著看清楚裡間情況的人,頓時傻了眼。
  
  在他們的眼前,稼軒墨炎和衣冠不整的李玄,正糾纏在一起。
  
  李玄瘋狂的纏著稼軒墨炎,正不斷的親過去。
  
  而稼軒墨炎滿臉通紅,對,通紅,正在與李玄肉身相搏,卻時不時被李玄找準機會親上一兩口。
  
  於是,稼軒墨炎的臉越發的紅。
  
  面對此情此景,所有人把稼軒墨炎的怒火沖天導致的臉紅,齊齊看成因為害羞而成的暈紅,而扭打,則是被他們撞見了的惱羞成怒。
  
  「這……這……」
  
  站在裡間門口的眾人,風中凌亂了。
    
  而那負責煽風點火,把眾人帶來看好戲的連大小姐的人,愣怔了。
  
  抬眼,看看池子旁邊,蹲在那裡的一身衣冠整齊,稍微有點水跡,正玩水的落羽。
  
  和那蹲在落羽頭頂,正睜大眼睛看著翻滾的稼軒墨炎和李玄,笑瞇了一雙眼的小銀。
  
  那神色要多正常有多正常。
  
  而唯一稍微有點不正常的黃宇,此時正泡在水裡,一動不動的坐著,好像老僧入定。
  
  他們針對的人一點異樣都沒有。
  
  但是這個他們不針對的人,此時正在這上演的是什麼?
  
  寒風吹過,無言啊無言。
  
  「看什麼看,還不都給我滾。」稼軒墨炎暴怒,下狠手的揍著纏在他身上的李玄。
  
  而李玄就算被揍成了熊貓眼,也堅定不移的抱著稼軒墨炎,直嚷嚷:「親個,來親個……」
  
  站在門口的人沒動,所有人瞪大了眼睛觀看。
  
  「姐姐,讓開,姐姐……」就在這愣怔中,落黎和王猴匆匆忙忙的從人群中擠了進來。
  
  本來一臉擔心的兩個人,在看見如此的場景後,也不由傻愣了眼。
  
  本王猴是收到學院裡有人煽動學員過來看好戲,隱隱約約帶出落羽的名字,感覺到不好,狂趕過來阻止的。
  
  卻沒想到卻是這出,愣了。
  
  「姐姐,他們這是……」落黎傻著眼走到落羽的身邊不解的道。
  
  落羽看著是落黎,站起身來,面上揚起愁苦之色,重重的歎了一口氣道:「我也不知道。」
  
  那聲音,聽在眾人的耳裡,委屈啊。
  
  於是,有些聰明的會聯想的人明白了,感情這才是落羽不嫁三王子的真諦啊。
  
  這不是斷袖,愛男人嘛。
  
  大庭廣眾居然還如此親熱,飢渴,難怪女人不嫁了。
  
  這三王子不是不行,是行錯對象了嘛。
  
  眾人,點頭,懂了。
  
  那站在落羽頭頂上的小銀,見此在落羽頭頂上笑的打跌,小腦袋狂點,那樣子,猖狂啊。
    
  稼軒墨炎匆忙中看見眾人的表情,一時間幾乎氣得吐血,怒吼出聲道:「君落羽。」
  
  「誒,你忙,我先走。」落羽分外乖巧的應了他一句,拉著落黎,示意王猴拽起黃宇就朝外走。
  
  王猴是個精乖的,一見黃宇的樣子,立時有點明白。
  
  當下脫了外衣,裹住黃宇,跟著落羽就朝外走。
  
  攔在裡間門口的眾人,見此攔也不是,不攔也不是,只眼巴巴的看著落羽朝外走出。
  
  慢條斯理的從人群中走過,落羽行至人群中間時,腳步一頓。
  
  斜眼掃了眼擠在人群中,裝做什麼都不知的連大小姐,落羽突然一笑,看著連大小姐緩緩的道:「既然你這麼喜歡這樣,那我就送佛送到西,成全你。」
  
  說罷,指尖一彈,一沙瞬間沾染上連大小姐的肌膚,然後理也不再理連大小姐,遠去。
  
  連大小姐見落羽莫名其妙的對她言了一句,卻什麼都沒做又走了,正驚疑不定間。
  
  突然臉色一變,眼一下就迷糊了。
  
  「哎喲,好熱啊。」連大小姐嬌啼著一把撕下了身上的衣襟。
  
  本就被男男相吻的場面驚駭住了的眾人,轉頭見此立刻群情激動了。
  
  今天,這是什麼世道,連大小姐居然開始跳脫衣舞。
  
  「小姐,小姐你別……」
  
  「讓開,真熱,呵呵……」
  
  素手一撕,夏日本就穿的少的衣裙,立刻被撕開,露出白乎乎的胸膛。
  
  「哇……」男人們激動了。
  
  「脫,快脫……」
  
  「哈哈,好看,脫啊……」
  
  就在連大小姐的脫衣舞中,擠在最前面的連大小姐的人,男男女女們眼神也不對了,開始朝著連大小姐哄鬧,煽風點火起來。
  
  「啊,我也有點熱……」
  
  「我也是……」
  
  「寶貝,親一個……」
  
  擠在前面的這一群人,也開始發瘋了,興奮了,開始亂親亂抱起來。
  
  澡堂裡,濃郁的香味正在蔓延,讓人聞之心醉不已。
    
  連李玄都能藥倒的魅香,豈是這些人能夠抵禦得了的。
  
  當下一個個女的抱著女的親,男的按倒男的親。
  
  也虧得落羽下的是這樣的媚藥,否則男女不設防……
  
  那衣襟飛舞的,讓人歎為觀止。
  
  就連被李玄嚇住了的稼軒墨炎,也被這場面驚的說不出話來。
  
  只好狠命幾拳按倒李玄,拖著他就朝澡堂外狂飆而出。
  
  那後面因為聽見連大小姐的人散佈的消息,讓來看好戲的學員們,見此,一個個幾乎樂瘋了,蜂擁著擠上前去看。
  
  一時間,整個學院幾乎都在傳。
  
  快,快去玉溪那邊,連大小姐在那裡跳脫衣舞,有人在聚眾淫亂……
  
  這可是嚴謹的學院裡,從來沒有過的盛世。
  
  那可比上一回連大小姐有名無實的裸奔有看頭多了。
  
  帝國學院的學員們,瘋狂了。
  
  夜色飛揚,今夜狂歡。
  
  領著落黎等人行走在夜色中,落羽心情很好。
  
  她不害人,可也容不了別人害她,既然那麼想看淫亂的場面,那就讓她的人去演給她看。
  
  既然那麼想身敗名裂,她就成全她。
  
  淫藥亂性,這招早過時了。
  
  「呵呵,落羽你真絕。」王猴扛著黃宇,笑的鼻子眼睛都沒了。
  
  脫衣舞盛宴,真想去飽飽眼福,不過就怕那香味太重,反而迷了性去。
  
  「我可沒做什麼,那是傲雲國公府的頂級魅香,找得到主人的,可不關我的事。」落羽一本正經。
  
  王猴一聽頓時狂笑出聲,落羽這推的是一乾二淨,傲雲國公府這次要吃個大虧。
  
  「姐姐,那三王子被那男人親呢。」落黎好驚訝,男人可以親男人?
  
  「這個問題……」
  
  「君……落……羽……你給我站住。」落羽輕笑的話才出口,那身後稼軒墨炎咆哮的吼聲就狂呼而來。
  
  一定是落羽下的藥,一定是。
  
  今次看他怎麼收拾她,不好好教訓她,他就不姓稼軒。
  
  夜空絢美,稼軒墨炎暴怒聲直衝蒼穹。
  


第22章:雲弒天現(上)
  
  風清沙白,陽光爍金。
  
  聚眾淫亂的下場,是帝國學院出動了一些老師,才把這風波平息了去。
  
  不過那魅香的出處,傲雲國公府卻是惹了一頭的屎臭。
  
  被帝國學院狠狠的一通批判,鬧到非羽國王都還給了傲雲國公府那國公爺一頓眉眼。
  
  至於連大小姐,悄無聲息的退出了帝國學院,再也沒有看見影子了。
  
  一場報復最終淪為雞飛蛋打,害人反害己。
  
  風過清涼,夏日飛火。
  
  落羽卻一點也不關心這熱鬧,回頭就關在藥師協會藥房裡,埋頭苦研究為雲弒天治療的藥方。
  
  「不對,藥效又不對。」
  
  開啟藥爐,落羽抓起裡面煉製的藥丸聞了一下,皺眉搖了搖頭,這效果還是達不到她的要求。
  
  回身,繼續翻看她面前的藥書。
  
  對於鬥氣,她實在不是很清楚。
  
  現下,她只有狂啃醫書,再結合她會的古武煉藥,雙重下手,為雲弒天想方子。
  
  一屋藥香。
  
  府鶴於走進來的時候,就看見滿屋的藥書和煉成的藥丸隨意的擺放了一地,而落羽正專心看醫書。
  
  如此勤學的落羽,讓府鶴於很滿意。
  
  看了眼落羽煉製的藥丸,府鶴於點點頭,成色很好。
  
  不過,這樣個煉製下來,他藥師協會就是藥材多如牛毛,也得給落羽煉沒了。
  
  「你想煉什麼藥?」府鶴於開口。
  
  落羽聽聲也沒抬頭,皺眉道:「琢磨中。」
  
  她也不太確定她要什麼藥,只能不斷的煉製,然後看出來的藥效,醫治雲弒天那麼重的內傷的藥,她沒把握,只能一點一點拼湊著來。
  
  而府鶴於聽落羽這麼一說,不由嘴角抽了抽。
  
  這話的意思,那就是她都沒譜,那這……
  
  落羽見身後沒聲,抬頭看去,就見府鶴於看著一地的藥丸,心疼啊。
  
  落羽不由燦燦的一笑,然後笑的甜美的道:「你准我隨意用的。」
    
  可也不是這樣個用法,府鶴於心誹。
  
  「對了,稼軒墨炎到處找你。」府鶴於突然想起一事,笑了起來。
  
  與男人糾纏,被男人親,稼軒墨炎氣炸了。
  
  落羽聽言喔了一聲,點點頭,並沒有任何其他的表情,完全不上心。
  
  沒空跟他去糾纏,是他先罵她不守婦道的,那她意思意思他不守夫道,這個屬於禮尚往來。
  
  府鶴於見此搖搖頭笑道:「你也太調皮了,知道那李玄是誰不?浩藏王國的七皇子,你還真會得罪有背景的人。」
  
  落羽微翹了翹眼角,朝府鶴於雙手一攤,什麼多餘的驚恐啊解釋啊,都沒有。
  
  一副得罪了就得罪了的表情。
  
  府鶴於頓時不由苦笑不得,卻什麼責怪的表情都沒有。
  
  他藥師協會的人本就高人一等,惹了就惹了,沒什麼大不了。
  
  「聽說你最近在找一個叫無牙的人?」苦笑中,府鶴於落座在落羽的身邊問道。
  
  落羽一聽立刻來勁了,睜大眼看著府鶴於道:「會長你知道。」
  
  府鶴於笑了笑:「湊巧是我藥師協會內的人罷了,不過這個無牙天份不怎麼樣,因此常年在外採辦藥材。
  
  現在,估計應該在非羽和浩藏王國邊界上,那裡藥材不錯。」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落羽的眼睛亮了。
  
  府鶴於見此不由微笑著道:「你找他幹什麼?眼都亮了。」
  
  落羽聽聲反應也快,笑瞇瞇的隨手把手中的醫書朝府鶴於一展道:「我要這上面的藥材。」
  
  「玄火丹?麒麟果,天火鳥,雲間花……」
  
  府鶴於一眼看過去,驚悚了:「這是聖藥師才能煉成的玄火丹,你煉這個做什麼?」
  
  驚訝的話才說完,府鶴於緊接著道:「我可沒這幾味藥材給你糟蹋,自己找去。」
  
  說罷,唰的起身,轉身就朝外走。
  
  開玩笑,麒麟果,天火鳥……無一不是千年萬載才得一杖的極品藥材。
    
  他別說沒有,就算有也別想。
  
  這個敗家子,光要好東西。
  
  落羽看著府鶴於被嚇跑了,不由呵呵直笑的彈了一下手中的藥書:「看來,我還真得自己去挖了。」
  
  她這話也不是臨時說的。
  
  玄火丹,應該對雲弒天的傷勢有奇效。
  
  她研究了這麼幾日,就發現這個靠譜點,她在糅合幾種她認為對的藥材在裡面,應該能……
  
  不過,這藥材委實太珍貴了點。
  
  瞧她一開口,就能把府鶴於給嚇跑,就可見一斑。
  
  落羽彈了彈藥書,微笑。
  
  聽說非羽和浩藏兩國邊境有一參天密林,魔獸集結的同時,天材地寶也不少。
  
  現下無牙又在那地方,看來她得親自去跑一趟了。
  
  「府老頭,你跑什麼跑,有人吃你啊?」落羽正打算著,就聽見門外嚴烈的聲音響起。
  
  「你跑這裡來幹什麼?」府鶴於聲音挺疑惑。
  
  「找你寶貝弟子用一下。」嚴烈呵呵笑著,拽著府鶴於就重新走了進來。
  
  「乖乖,這藥材真當水一樣的用。」嚴烈一進來就看見滿地的藥丸,頓時大笑了起來。
  
  「校長。」落羽見是嚴烈,當下站了起來。
  
  「落羽啊,我來找你商量個事,坐。」
  
  嚴烈也不跟落羽客氣,直接擺了擺手,就徑直在一旁坐了。
  
  「校長,你說。」落羽見此也直接。
  
  嚴烈坐下看了落羽一眼,在斜眼掃了府鶴於一眼,笑道:「老府,你是知道的,每三年,非羽,浩藏,楓林,三國之間的學院會進行一場比武交流。」
  
  府鶴於一聽瞬間明白過來,皺眉看向落羽道:「今年的人選有落羽?」
  
  嚴烈點頭笑道:「有這樣的一年級的高手,沒必要藏著捏著不是。」
  
  說罷,轉頭看著落羽道:「落羽,這三國之間的比武交流,你不會陌生,應該聽過吧?」
  
  落羽聽言想了一會,點點頭:「聽說過一點。」
  
  三國之間除了帝國學院,還有不少的學院。
  
  每三年裡都會召開一次名為交流,實則交鋒的比武。
  
  而這樣的交鋒,三國的矛頭對準的都是帝國學院,都想把三國第一學院,帝國學院給拉下馬,他們成為第一,因此,分外慘烈。
  
  也所以,每年帝國學院出去的都是巔峰的高手,才震得住場子。
  
  「校長,我可才一年級的新生。」落羽揚眉,她今天才知道她是一年級的新生。
  
  不過,她不想去,她沒那個時間。
  
  嚴烈一聽卻笑著揮揮手道:「就因為是新生,才分外有威懾作用,你的能力,我們還不知道。」
  
  「而且,今年我打聽到,來者不善,浩藏和楓林都有殺手鑭不說,我還聽說有人跟你一樣,不會鬥氣,卻會你這,這……」
  
  嚴烈一時半會還是沒想到怎麼形容落羽的功夫。
  
  落羽一聽則微驚,跟她一樣,難道是古武?
  
  還是雲弒天說的什麼虛無神功?
  
  會虛無神功的是雲弒天的對頭。
  
  而會古武……那她更該去會會了,落羽眼中閃過一絲興趣。
  
  不過猶自沉吟道:「舉辦地?」
  
  雲弒天只給她三個月的時間,雖然她不大當一回事,不過也想在三個月裡專研出來點對雲弒天有用的藥丸,不想讓他受苦。
  
  所以,她才這麼廢寢忘食的看醫書,那若是參加這三國比試,三個月的時間就……
  
  「浩藏王國。」嚴烈看著落羽。
  
  落羽聽言眉眼一動,浩藏,居然是浩藏王國舉辦,那正好,她正要去那個地方。
  
  「我的弟弟和朋友……」落羽看著嚴烈,微笑。
  
  嚴烈見此也笑了,狐狸似的看著落羽道:「這段期間,若是有人動了他們一根汗毛,老夫也給你繞著這京城裸奔一回。」
  
  「噗嗤。」旁邊的府鶴於頓時大笑出聲。
  
  嚴烈在三大帝國那都是頂尖的人物,要他死都比沒了這臉面容易。
    
  裸奔,那可比任何誓言都重了。
  
  「去。」落羽笑容滿面,一錘定音。
  
  嚴烈滿意了,當下笑道:「大會定在下月,既然定了,那就去收拾一下,明日就要動身。」
  
  說到這嚴烈頓了一下,笑得挺開懷的道:「墨炎那小子我已經幫你收拾好了,你回去交代一聲去。」
  
  說罷,直接把落羽給轟了出去。
  
  翠柳深綠,夏日光華亂串。
  
  落羽住地。
  
  「你要參加三國學院交流會?」
  
  王猴驚訝的叫了一聲,緊接著大喜道:「一定要贏,你可一定要給我們爭氣,這麼多年可沒平民百姓,在上面嶄露頭角過。」
  
  三國交流大會,那都是貴族們出風頭的地兒。
  
  天分高不用說,別人有錢,魔丹藥丸輔助品那個多。
  
  就算天分一樣,這麼多輔助的東西吃下去,也不會在一個層次。
  
  除了真正驚采絕艷的人,那都是貴族們的舞台。
  
  黃宇坐在一邊沉吟了一下道:「你是藥師,多帶點藥丸上,有好處。」
  
  兩日前,等他從藥效中醒過來,落羽早就去了藥師協會,稼軒墨炎都沒找到她,還不說他,因此今日才算見到落羽。
  
  不過兩人心中沒什麼芥蒂,因此一點也不覺得尷尬。
  
  落羽恩了一聲,把手中提著的包袱扔給黃宇。
  
  黃宇打開一看,瞬間愣神,裡面全是藥丸,怕沒幾百顆。
  
  「這東西你們看著處理,我煉製多了。」落羽伸手抓過直接撲過去,把藥丸當豆子吃的小銀,朝黃宇和王猴道。
  
  黃宇和王猴驚訝過後,整個就興奮了起來。
  
  這幾百顆藥丸,雖然不及四十萬一顆的凝神丹,卻都差不了多少,這麼一大筆財富在他們手上,那……
  
  「我看可以這……」
  
  「你們處理,給我結果就行。」落羽揮揮手打斷黃宇興奮的開口,笑看了兩人一眼,就開始在一旁收拾東西了。
  
  黃宇和王猴見落羽這麼信任他們。
    
  當下再度對視了一眼,眼中都閃過堅定和開始熊熊燃燒的激情光芒。
  
  背轉過身的落羽沒看見那眼光。
  
  因此,也不知道,她不過是隨意的一句話,以後王猴和黃宇給他締造了一個多麼強大的商業帝國。
  
  這算後話,暫且不提。
  
  時間如飛,落羽把落黎托付給王猴和黃宇後,再交代了三人有事就去找君飛,就踏上了去浩藏的路。
  
  赤紅角馬,頭頂長角,全身赤紅,算是低級魔獸,日行可達到兩千里,用做行路,乃是最好。
  
  此番被點名的只有三個人,落羽,稼軒墨炎,李玄。
  
  帝國學院只出三名學員,只拿前三名,從無更改,從無失手。
  
  這是絕頂的榮耀,也是絕對的猖狂,同樣也是絕對的壓力。
  
  校長嚴烈領頭,學院外聯老師吳澄負責聯繫和一切雜事,柳昱辰和稼軒毅死皮賴臉跟來當下手。
  
  因此一行七人,精簡而去。
  
  沿途,盛怒的稼軒墨炎和陰沉著臉的李玄,被嚴烈壓著,硬是沒跟落羽撞上,一路暴風雨暗藏的前往浩藏。
  
  夏雨聲聲,風起雲湧。
  
  時間快若流水,轉瞬即逝。
  
  利同城鎮。
  
  「去了浩藏?」雲弒天站立在利同城外那瀑布腳下,銀髮在水汽中飛揚,扭頭看著燕塵。
  
  燕塵點頭:「是啊,消息早就傳開了,聽說是去參加什麼三國之間的學院交流會。」
  
  雲弒天聽言眉眼一沉,沉聲道:「心情挺好。」
  
  分離區區十幾日,他倒還把她放在心上,她居然就沒心沒肺,不好好處理她的事情,反而跑這麼遠去參加什麼大會。
  
  雲弒天臉色不動,但是週身的氣息開始冰冷了。
  
  燕塵見此低頭嘴角卻勾勒起一絲輕笑,卻聲音一本正經的道:「主人,那人的行蹤燕飛來調查就好。
  
  我這麼多年還沒見過這什麼學院的交流,挺想去看個熱鬧的,主人,不如陪燕塵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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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ikonnika 發表於 2012-7-2 09:49 PM

第23章:雲弒天現(下)
  
  不問雲弒天想不想去,反說自己要去,燕塵可是瞭解雲弒天的。
  
  倨傲的雲弒天聽言,沉默了一瞬間,袖袍一揮,冷冷的道:「准了。」
  
  燕塵頓時笑瞇了眼,轉身就去找燕飛等人交代去了。
  
  蝴蝶翩飛,水花四起。
  
  雲弒天的背影,冷怒剛硬。
  
  角馬迅速,十日時間就穿過非羽王國,進入到非羽王國和浩藏王國的邊境地帶。
  
  此地,森林茂密,魔獸成群。
  
  當年浩藏和非羽誰都沒把這裡收拾下來。
  
  因此,只好做了公共邊界,誰的國界也不算。
  
  艷陽高照,卻射不透這茂密森林。
  
  炙熱的夏日,本應高溫。
  
  卻人站在這森林邊緣,感覺不到一點酷暑氣息,反覺涼風習習,甚是舒爽。
  
  落羽,稼軒墨炎,李玄,柳昱辰,稼軒離,一行五人騎著角馬,進入了這密林。
  
  絲絲光線,從茂密的樹葉中照射下來,金光閃爍,絲絲斑點。
  
  「我們就在浩藏王國京城匯合好了,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就在這金光斑斕中,落羽勒定馬匹朝稼軒墨炎等人道。
  
  稼軒墨炎一聽,那從聚眾淫亂那一天開始就憋著的怒火,一下就爆發了。
  
  俊顏一沉,唰的抬眼看著落羽,尖銳的道。
  
  「我是此行的隊長,輪不道你說話,我沒說分散開走,誰也不准擅自離開。」
  
  一話說到這,眉色一厲:「醜女人,我告訴你,我忍你很久了,別今天老師才離開,你就給我揍你的機會。」
  
  說罷,身上氣息一現,那青色的鬥氣整個環繞著稼軒墨炎,散發著冷銳的尖利。
  
  他早就想教訓落羽了。
  
  不過一直被他老師嚴烈壓制著,說什麼此行不准私自動武,要打架等大會回來了過後再打。
  
  要不是他老師這麼叮囑,他早就要她好看。
  
  尖銳的話一出,落羽頓時皺起了眉頭,冷冷的掃了稼軒墨炎一眼。
    
  旁邊一路上冷著臉的李玄見此,雙手抱胸冷眼看著落羽。
  
  「有人以為她強得離譜,把我們都不放在眼裡呢。
  
  校長才一離開,立刻就要私自離隊,陽奉陰違的跟這陰陽臉有得一拼。」
  
  刻薄嘲諷的話一出,落羽的臉一下就沉了:「李玄,上次親不夠,是不是下次就想跟個男人來真格的。」
  
  此話一出,李玄勃然大怒:「你敢。」
  
  「醜女人,你給我聽著,我說不準,你要敢給我擅自離開一步,老師不在這裡,你可以現在就試試你打不打得過我。」稼軒墨炎臉色鐵青。
  
  旁邊的柳昱辰和稼軒離見此,對視一眼,又是想看好戲,又覺得真鬧起來了也不太好。
  
  因此下,柳昱辰勸慰道:「好了,不要校長才前行一步,我們自己就鬧開了,不得讓別人笑話。
  
  有仇怨,等回去了再解決,現在一路先過了這魔獸森林再說。」
  
  同一刻稼軒離也看向落羽。
  
  「魔獸森林魔獸眾多,校長先一步離開,顯然有鍛煉我們的念頭在裡面,我們最好還是結伴同行的好。
  
  畢竟,這裡也不知道有沒有什麼超級魔獸存在。」
  
  要知道,非羽,楓林,浩藏,三個國家的魔獸,魔丹,可百分之九十,是從這裡出來的。
  
  五六級魔獸那是隨處可見,七八級也不是稀罕物。
  
  九十級,那傳說中的超級魔獸,在史書記載上面,可也是有過的。
  
  落羽聽著柳昱辰和稼軒離勸慰的話,沉下來的臉微微恢復,朝兩人道:「我是真有點要事要辦。
  
  離隊,就是怕耽誤大家的時間,誤了行程。
  
  同時,我也不指望大家陪我一起去,所以,學長先行,我隨後趕上。」
  
  對於對她沒惡意的人,落羽話也放得軟。
  
  說罷,朝柳昱辰和稼軒離點了點頭:「我先走一步,校長那裡我去會請罪,抱歉。」
  
  說罷,勒轉馬頭就要離開。
    
  「你敢。」稼軒墨炎眼中火色幾乎要噴出來,五指憑空一扣,一道青色的鬥氣凝結的青色長劍,就握在了稼軒墨炎的手裡。
  
  落羽見此雙眼厲光一閃,不等她發話和動手。
  
  那一直窩她懷裡吃飽了就睡的小銀,感覺到了殺氣,一下就從落羽的懷裡鑽了出來,小爪子一伸,就怒目對上了稼軒墨炎。
  
  稼軒墨炎看著對著他瞪圓了眼的小銀,鼻孔裡怒哼一聲:「別以為只有你才有魔獸。」
  
  說罷,一抿唇就要召喚他的魔獸。
  
  旁邊的柳昱辰和稼軒離一見,立刻臉色微變,稼軒墨炎的魔獸,可不是輕易召喚的。
  
  頓時齊齊撲了上去,沉聲喝道:「這是幹什麼,真要打個兩敗俱傷是不是,你比她大,她不懂你也不懂,內訌是多嚴重的事情。這傳出去……」
  
  柳昱辰和稼軒離緊緊的把稼軒墨炎拽住。
  
  另一邊,落羽手一伸把小銀給抱了回來,她沒那個閒工夫跟他打架。
  
  身形一晃,角馬也不要了,施展輕功如飛而去,跟個十七歲沒長大的男孩計較,不是稼軒墨炎的錯,是她秀逗。
  
  眼看著落羽瞬間閃入密林,不見了蹤跡,稼軒墨炎幾乎氣的頭頂冒煙。
  
  手中鬥氣凝聚的長劍,轟的一聲砍下,一聲炸響過後,塵土飛揚,砍翻一片樹林。
  
  「她要去就去,你也是,怎麼遇上她的事情就失了風度,跟她計較什麼,你……咦,李玄呢?」
  
  柳昱辰拽著稼軒墨炎勸慰的話還沒說完,眼角掃見,剛才還站在他們旁邊的李玄,此時也不見了。
  
  柳昱辰和稼軒離頓時對視一眼,眼中閃過一絲擔憂。
  
  稼軒墨炎怒歸怒,殺還是不會殺落羽。
  
  但是李玄就不同了,那傢伙心狠手辣,可是真能下手的。
  
  這他跟落羽結仇,此時跟著落羽消失,這……
  
  「走,管她去死。」稼軒墨炎見此手一揮,卸了鬥氣,怒哼一聲,轉身就朝前走去。
    
  柳昱辰和稼軒離見此,齊齊皺了皺眉,看了眼落羽消失的方向,搖搖頭,朝稼軒墨炎跟上。
  
  陽光飛逝,樹林婆娑。
  
  落羽辨認好方向,朝東臨頂快速而去。
  
  在來的路上城鎮中的時候,她就以帝國藥師協會會員的身份打聽過了。
  
  非羽王國藥師協會採辦藥材的人,此時就在這魔獸森林裡面,大概東臨頂的方向。
  
  少了稼軒墨炎等人,落羽的心情自然就好了起來。
  
  一路上與小銀比試著速度,笑呵呵的往東臨頂的方向趕。
  
  沿途,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裡經常有人經過,倒是一隻魔獸都沒有遇見。
  
  翻山越嶺,落羽速度很快。
  
  東臨頂,位於從他們那個方向進入魔獸森林的東面,大概百多里的地方,據說是藥材繁盛的地方。
  
  晨光破曉,山澗清潤。
  
  奔跑了一夜,在晨光中,落羽和小銀登上了東臨頂。
  
  峭壁聳立,險峻異常。
  
  落羽看著光禿禿的山頂,和四面懸崖的東臨頂,地面上青草有踩踏過的痕跡,卻一個人都沒有。
  
  難道她錯過無牙他們一行了?
  
  落羽眉頭微皺,喊道:「小銀,你看看他們有可能走哪條路?」
  
  不都說野獸對氣味很熟悉,找人應該它們最在行。
  
  落羽一聲喊下,就朝小銀看去。
  
  只見小銀小身子一閃,居然一躍而出,從她左手邊的懸崖上跳了下去。
  
  落羽頓時無語,無牙他們不可能走這條路吧。
  
  邊想邊移動腳步站在懸崖顛朝下看去。
  
  只見那懸崖下方二三十米的地方,在一叢雜亂的青草中,有幾朵半開的火紅草藥。
  
  而小銀正小爪子抓著峭壁,朝她吱吱吱吱的叫。
  
  無香無味,花開連朵。
  
  地獄花,這可是好東西,生於懸崖峭壁採摘艱難是一般,好的也不是這花,而是它莖稈上那花蜜。
  
  一絲花蜜,百兩金,對治療內傷有奇效。
    
  落羽一時間哭笑不得,她倒忘記了,小銀對人的氣味不敏感,它敏感的是藥草啊。
  
  不摘白不摘,落羽看了看懸崖下的落腳之地,一個飛身躍下,順著懸崖就朝小銀的地方滑去。
  
  山壁濕滑,露水斑斕。
  
  落羽一手扣著岩石,一手取出懷中一玉瓶,開始採摘花蜜。
  
  小銀蹲在花朵的身邊,一副小模樣饞極了,時不時伸出小舌頭,輕輕的舔去一點,然後對著瞪眼睛的落羽吐吐舌頭,嘿嘿的笑。
  
  那可愛的模樣,看得落羽真不忍心說它。
  
  只好道:「少吃點,這東西生吃不好,會……」
  
  「噗。」一話還沒說完,就聽一清脆的屁聲劃破晨霧,妖嬈綻放。
  
  落羽抬頭,對面的小銀小眼睛輕閉,滿臉羞紅,銀白色的小尾巴不好意思的遮擋住它的臉,整個身體縮成一團。
  
  「噗嗤。」落羽一個忍不住,一下就笑了出來。
  
  那小銀更不好意思了,整個身體都好像紅了起來,團成一個球還覺得不夠,兩抓著懸崖石頭的小爪子,也一放,重疊著摀住它的臉。
  
  丟臉死了,好響的屁。
  
  害羞過頭了,那抓著岩石的手豈是能放的,這一放去遮臉,小銀立刻接受萬有引力定律,朝下就落了下去。
  
  「小銀。」落羽頓時一驚。
  
  瞬間瓶交左手,兩腳定在岩石上,上半身後仰,反手就朝小銀抓去。
  
  而就在這個時候,那懸崖上李玄的身影突然冷冷的閃現在上面。
  
  嘴角含著他標誌性的邪笑,眼中卻冷銳得驚人。
  
  袖袍一拂,一黑色流水一般模樣的液體,順著懸崖就傾瀉了下來,所過之處溶起黑煙寥寥,岩石發出吱吱的熔化聲響。
  
  同一刻,李玄一聲冷笑道:「落羽,我的報復來了,你有本事就再報復回來。」
  
  說罷,手一伸,淡青色的鬥氣瞬間蜂擁而出,凝結成利劍,一劍就朝半仰在空中的落羽就砍了過去。
  
  鬥氣縱橫,殺氣逼人。
    
  穿破空氣而來,發出尖銳的響聲。
  
  落羽此時身在半空,整個人的著力點都沒有,根本來不及運功,那青色鬥氣就已經攻至身前。
  
  反攻不及,落羽見此一咬牙,腳尖在岩石上一點,一個飛身,不朝上衝,反而臨空就朝懸崖下躍去。
  
  小銀見此,連忙一個轉身也跟著就追了上去。
  
  懸崖上的李玄見此,一聲冷哼,這麼高,就算落羽輕功驚人,跳下去不死也殘。
  
  懸崖深不見底,落羽橫空而下,幾乎猶如一隻飛鳥。
  
  小銀在她身後,幾乎化成一道銀光。
  
  眉眼尖厲,眼沉如鐵,落羽順勢而下,速度越來越快,幾乎超越身體極限。
  
  眼看著懸崖底露了出來,落羽深吸一口氣,所有力量全部運於右手,一掌就朝下擊了出去。
  
  「砰。」只聽一聲大響,塵土飛揚,一股反作用力反彈而上,一下托了落羽一把。
  
  落羽墜落的速度立刻一緩,卻還是阻止不了落羽下落的速度。
  
  不夠,還是不夠,落羽心中一沉,立刻氣息一提,再度就欲揮掌擊出。
  
  然就在這瞬間功夫中,一道力量突然橫空而來,一下托在了她的身下,渾厚強勢之極。
  
  落羽見此立刻翻身踩上,飛縱著借力躍了下來,一步落定在懸崖下方,毫髮無損。
  
  身後小銀追躍而下,小身子砰的落在落羽的肩上,緊緊的抓住。
  
  抬頭,眼前,銀髮隨風飛揚,霸顏如冰冷沉。
  
  「雲弒天。」落羽一愣,他不是走了嗎,怎麼在這裡?
  
  心裡卻沒來由的一喜,臉上驚訝過後露出一絲笑容。
  
  雲弒天冷顏站在身前不遠處,此時緩緩的收回手,把手重攏在袖子裡,怒眼掃了落羽一眼,唰的轉身滿身冷酷的道:「走。」
  
  「去哪?」雲弒天要她去哪。
  
  「敢欺負我的人。」蘊滿沉怒的冷酷聲音飄揚在空氣中,霸道護短之極。
  
  他的人,誰也不能欺負,敢欺負,提頭來見。
  


第24章:你是我的(上)
  
  夏日密林,暖潤如春。
  
  敢欺負我的人,短短的六個字把落羽定在了當地。
  
  從來沒有人如此這般的對她說過。
  
  那麼天經地義的慍怒。
  
  那麼天經地義的護短。
  
  那麼天經地義的維護。
  
  短暫的愣怔過後,落羽嘴角緩緩的彎了起來。
  
  這感覺,不錯呢。
  
  眉眼彎彎,笑顏燦爛,落羽反應過來後,笑著閃身攔在了慍怒的雲弒天身前。
  
  「不用,我會找他算賬的。」落羽抬頭看著雲弒天。
  
  雲弒天聽言卻面色一沉,停下腳步冷冷的看著落羽。
  
  落羽見雲弒天一瞬間沉下了臉,一股怒氣散發了出來,他在憤怒她不願意他為她出頭嗎?
  
  落羽見此道:「我還有正事要做呢,他啊,先留著,等我辦完事情了再來找他算賬。」
  
  說罷,上前一步拍了雲弒天手臂一把,抬頭看著雲弒天道:「誰找我麻煩,我也讓誰不快,這些我能應付,就我來。
  
  等對方高到我不能應付的時候,你再出手,你可是我的王牌呢。」
  
  說罷,朝雲弒天一笑。
  
  雲弒天沉怒的雙眼看著落羽的微笑,那抹怒氣微微的開始消散開來。
  
  把他當她最後的倚仗,這一點,不錯。
  
  落羽見雲弒天沒有說話,但是那怒氣卻消彌了,知道雲弒天同意了。
  
  當下,看著雲弒天疑惑的道:「你不是回去了,怎麼到這裡來了?」
  
  「順路。」雲弒天冷冷的扔出兩個字。
  
  順路?落羽扭頭看了眼南方,這乃非羽王國正北方向,雲弒天回他的勢力,怎麼會順路到這裡來。
  
  「我想見識一下浩藏的三國交流大會,主人陪我來的。」
  
  就在落羽的疑惑中,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燕塵,滿面微笑的看著落羽道,一邊說還一邊朝落羽遞了個眼神。
  
  陪他來看?就算落羽不知道雲弒天到底什麼身份。
  
  但是就衝他這脾性……
    
  會陪燕塵來看這幾乎不入他眼的什麼三國學院交流會,想都不要想。
  
  這個人……是來看她的?
  
  他……在等她?
  
  落羽微仰頭,看著面色冷酷的雲弒天。
  
  雲弒天見此眉眼微沉的掃了微笑的燕塵一眼,卻在看向落羽的眼光時,突然怒氣一湧,沉聲道:「有時間參加這些莫名其妙的大會,你的事情辦完了。」
  
  說罷,冷眉一豎:「辦完了就跟我走。」
  
  冷怒的聲音落下,雲弒天袖袍一揮,伸手一把抓住落羽的手,扯著落羽轉身就朝南方的方向走去。
  
  落羽被雲弒天拉著走了幾步,才反應過來。
  
  雲弒天這是在生氣,氣她並沒去安置家人什麼的,反而興致勃勃的參加大會,擺明是沒有把他的話聽在耳裡。
  
  他停留在這裡等她,她卻無視他的話。
  
  所以,怒了。
  
  一明白雲弒天為什麼發怒,落羽連忙手一翻反握住雲弒天的手,哭笑不得。
  
  七分真三分假的道:「我是過來找藥材的,三國學院交流會並沒放在此行最重要的位置。」
  
  她並不想告訴他無牙的事情,她家的事,她自己會解決。
  
  雲弒天低頭掃了她一眼,怒氣卻並不減。
  
  「我不騙你。」
  
  「主人,落羽確實是在找藥。」就在這當口,旁邊的燕塵輕笑著出聲道。
  
  雲弒天一聽,腳步頓下,沒有回頭看燕塵,只皺眉低頭看著落羽。
  
  「地獄花的花蜜味道,這對醫治內在的傷勢有輔助作用。」
  
  燕塵上前,從落羽手裡取過現在還握在落羽手中的玉瓶,嗅了一口,笑看著落羽道。
  
  雲弒天緊握落羽的手,微微有點鬆了。
  
  「難怪被人從上邊打下來,你還真不小心。」燕塵笑看著落羽。
  
  落羽聽言癟癟嘴,不是她輕易被打下來,而是小銀這傢伙害羞過了頭,讓她沒分出手。
  
  「這只是順帶的,我這麼遠跑來這裡,主要想找的是麒麟果,雲間花,天火鳥……」
    
  「玄火丹?」
  
  燕塵一聽藥材,驚訝的揚眉:「你還真敢想啊,居然會想到這一味丹藥。」
  
  「我想試試,再添加其他幾位藥材進去,應該能……」
  
  話沒說完,說到這,落羽只抬頭看了正看著她的雲弒天一眼。
  
  「主人。」燕塵轉頭看向雲弒天。
  
  這麼多年,他也想配置出這藥來給雲弒天服用。
  
  只是一直沒找齊藥材,這味藥的效果,雲弒天知道的清清楚楚。
  
  手緩緩的鬆了。
  
  雲弒天低頭看著扭過頭去,只露出一截白頸子的落羽,眼中閃過一絲喜悅。
  
  握著落羽的手沒有放開。
  
  只用那冰冷的指尖輕輕的撫摸過,落羽手腕上被他大力抓紅的地方。
  
  「我不著急。」聲音依舊冰冷,只是卻早無那慍怒和不滿。
  
  「早點治好難道不好?」落羽沒抬頭。
  
  雙眼只看著雲弒天那修長的五指,霸道卻輕柔的揉著她的手腕,不放開,就那麼緊緊的握著。
  
  本是冰冷的體溫,卻炙熱了她的肌膚。
  
  「笨,這幾味天材地寶,若有生長必有異獸看護,你太弱,只是送死的份,以後不准私自行動。」
  
  雲弒天的聲音酷酷的,聽上去很不屑和傲慢。
  
  只是那緊握落羽的手,那麼溫柔和喜悅的緊緊握著。
  
  像是握住了就永遠不會再放手。
  
  落羽抬頭看著面無表情,眼卻光彩琉璃的雲弒天,沒有掙脫,任由雲弒天緊緊的握著。
  
  「這幾味藥這裡不見得有。」燕塵看著對視的兩人,眼中閃過一絲笑意,半響後緩緩的道。
  
  落羽聽言,咳嗽一聲,收回看雲弒天雙眼的眼神。
  
  「我知道帝國藥師協會有人在這裡採辦藥材,我想找他,也許有什麼意外收穫也不一定。」
  
  燕塵一聽,右手撫摸著下巴,沉吟了一瞬間道:「這個……也難說。」
  
  魔獸森林,極品的天材地寶,可遇不可求,難說。
    
  落羽見此抬頭看向雲弒天。
  
  雲弒天握住落羽的手,淡淡的道:「依你,我不急。」
  
  只那眼中一點也不遮掩他的愉快和滿意。
  
  落羽見此,知道甩不掉雲弒天,也沒起那個心甩掉。
  
  當下邊往前走邊道:「那就一起找找,我只知道他們來了東臨頂,卻沒看見人。
  
  我的小銀又是個對人的氣息,沒什麼判斷性的魔獸,只有靠……」
  
  「銀天狐?」落羽這麼一說,雲弒天才注意到落羽肩膀上,縮成一小團的小銀。
  
  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雲弒天提著小銀尾巴就把小銀提了起來。
  
  平日裡囂張跋扈的小銀。
  
  看著同樣一頭銀髮的雲弒天,卻乖乖的縮起爪子。
  
  臉上還堆上個燦爛極了的笑容,對著把它倒提起來的雲弒天現乖。
  
  落羽見此頓時傻眼,這是她那臭美到極點,看不慣任何其他銀色的小銀?
  
  「不是。」雲弒天細瞧了小銀一眼,又搖搖頭。
  
  「幾級的?怎麼一點力量都沒有?這麼弱。」雲弒天把小銀豎過來,皺眉。
  
  小銀立刻在雲弒天掌心上張牙舞爪的跳了起來。
  
  那小模樣凶凶的,像是在控訴,什麼弱,我很強,很強。
  
  雲弒天一見冷眼一掃,看向落羽:「抽風了?」
  
  那張牙舞爪炫耀自己的小銀,立刻頭一搭,萎靡了。
  
  不滿的在雲弒天的掌心,以小爪子撓啊撓啊,卻不敢進行它的拔毛運動。
  
  落羽見此頓時哈哈大笑。
  
  這個欺軟怕硬的小傢伙,感覺到雲弒天強,就裝小賣乖,哪裡有一點敢去雲弒天頭上拔毛的威風。
  
  小東西,心眼倒不少。
  
  「回去我送你一個,比這中看不中用的東西好。」雲弒天拉著落羽朝前走。
  
  小銀一聽,哧溜一聲撲回落羽的身上,兩小爪兒抓住落羽的衣襟,一雙小眼睛直往外憋眼淚,拚命搖頭。
  
  它中用,中用,不要另外的。
    
  落羽見此,幾乎笑得打跌,握著雲弒天的手,摟著小銀,一路調戲了遠去。
  
  樹林茂密,風聲婆娑。
  
  陽光從頭頂蒼穹射下,五彩斑斕。
  
  魔獸森林很大。
  
  一條路走錯,就不知道走到那裡去了。
  
  陽光緩緩的沉下,夜幕取代白日霸佔蒼穹。
  
  落羽,雲弒天,燕塵,一行三人速度都很快。
  
  一日時間幾乎進入魔獸森林內部,卻別說沒看見帝國藥師協會一行人,就是人影都沒見到一個。
  
  而同樣,一路上也不知道是不是魔獸們,都感覺到雲弒天和燕塵強橫氣息的原因,連個毛都不見。
  
  妄稱魔獸森林。
  
  柴火辟啪,魔獸森林深處,小銀抓了幾隻沒來得及跑遠的兔子,三人飽餐了一頓,魔獸還沒滿足。
  
  落羽見小銀委屈極了的看著她,不由笑著攜帶小銀抓兔子去。
  
  雲弒天和燕塵則原地休息。
  
  夜風呼呼而過,盛夏的夜晚卻清涼如春。
  
  火堆旁,燕塵撥弄了幾下柴火,朝雲弒天道:「主人,要不要我出手除了他們?」
  
  敢欺負他們的同伴,區區三國好大的膽子,依雲弒天的性子,一個字,殺。
  
  雲弒天靠在樹幹上凝望著漆黑的天幕,聞聲淡淡的道:「不用,讓她處理。」
  
  既然答應了落羽自己去處理,他就不插手。
  
  小鷹自己摔倒了要自己爬起來,那才能翱翔蒼穹。
  
  他相信落羽這點本事還是有的。
  
  燕塵聽言嗯了一聲,朝雲弒天的方向再多添加了幾根柴火。
  
  這天雖然是盛夏,這茂林的夜晚還是挺涼的,他無所謂,雲弒天身體可不好,畏寒。
  
  「咦,落羽他們怎麼這麼半天沒回來?」
  
  添加了幾根木材後,燕塵皺了皺眉,抬頭望了四方一眼。
  
  落羽和小銀已經去了小半個時辰了,憑借兩人的身手不會這麼久都沒有動靜。
  
  而附近又沒有什麼強大的氣息,跑哪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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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ikonnika 發表於 2012-7-2 09:51 PM

第25章:你是我的(下)
  
  雲弒天聽言,本就冷沉的臉越發的冷,看樣子,早就已經等得不耐煩。
  
  唰的起身,雲弒天朝燕塵揮了下手,逕直就朝落羽離開時候的路,找了過去。
  
  燕塵見此,眉間蘊出一絲笑意。
  
  他們的主人,還真是在乎這個落羽。
  
  踏著落夜,迎著璀璨的月光,雲弒天銀髮飛揚,看似緩慢,實則快如青煙,一掠而過,瞬息千丈。
  
  月色濃郁,密林深處潺潺河流流淌而過。
  
  點點水聲歡快的跳躍著,絲絲水汽飛揚,在月色下,把那淺淺河流,籠罩得朦朦朧朧,分外絢美。
  
  「小銀,衣服給我拿過來。」
  
  順著風聲,落羽清脆的聲音在夜空中響起,雲弒天腳步一頓,轉過頭看了一眼聲音來處,悄無聲息的踏夜而去。
  
  銀白月光從天際灑下,小河銀光點點,好似那天間緞帶。
  
  此時河水中,落羽正背對著河岸在沐浴,黑髮飛揚,纏綿於白玉一般的肌膚上,水珠飛揚,白色身影晃動,好似水中的仙子。
  
  岸邊,小銀正叼著落羽的衣服,往落羽的方向拖。
  
  雲弒天無聲的從夜色中走出,一步一步走了近來。
  
  小銀抬眼一見冷著眼的雲弒天,立刻嘴一鬆,很狗腿的賣主求榮,向雲弒天揚起小爪兒朝水中一指。
  
  然後,哧溜一聲,跑了。
  
  若落羽此時轉頭看見,肯定會把小銀大卸八塊,這個見風使舵的傢伙。
  
  雲弒天見小銀很自覺的主動退下,那眉眼中的怒氣才一收。
  
  他都沒有看過,小小魔獸敢看,哼。
  
  天際銀白光暈籠罩,與那溪水裡的白玉身子相互輝映,美得讓人口乾舌燥。
  
  一股慾火從小腹飛竄而來,來勢洶洶。
  
  雲弒天頓時詫異的挑眉,他的慾望極淡,特別這幾年,他根本就對女人沒什麼興趣。
  
  任憑各方送來無數美女,裸體橫陳,無盡勾引,他也沒任何的感覺。
  
  而今日,那久違的感覺蜂擁而出。
    
  那麼強烈,那麼瘋狂。
  
  他想要這還稚嫩的身體,他想要她。
  
  只是一個裸露的後背,就讓他身體如斯的波動,好像飲了極品的春藥,這……
  
  雲弒天的眼純黑得驚人,卻不打算做任何的隱忍,眼前的人是他的人。
  
  心中動了,那就直接出手。
  
  當下,月白鑲紫金黑長袍墜地,雲弒天一個飛身就朝落羽身後落去。
  
  落羽陡然聽見身後有聲音,頭一揚,還沒來得及回頭,身子已經落入一寬厚的胸膛裡。
  
  「雲弒天?」落羽一愣,看著驟然出現的雲弒天。
  
  雲弒天低著頭看著懷裡的落羽,手一伸,一把扣住落羽的下顎,想也不想就低頭一口含了上去。
  
  在那紅唇上深深的吮吸起來。
  
  舌尖探入那櫻桃小口中,霸道的橫掃一切,留下屬於他的氣息和印記。
  
  鐵臂橫摟,扣著落羽的腰使勁往他懷裡一摟。
  
  那力道,幾乎想把落羽整個的揉入他的身體裡去。
  
  落羽被雲弒天親了個猝不及防,想反抗時已經沒有了反抗的力量和先機。
  
  月色皎潔,銀髮和著那黑髮,緊緊的糾纏在一起。
  
  在那朦朧的月光中,譜寫出絢麗的纏綿。
  
  遠處,小銀從林子中鑽出來,小眼睛看一眼落羽,在看一眼雲弒天,小爪兒立刻摀住雙眼,尾巴搖搖,小模樣兒特正經。
  
  只是那從小爪兒縫裡往外看的眼,洩露了那津津有味的眼神。
  
  一吻罷了,雲弒天頭一低,就朝落羽的頸子親去,手更是不規矩的往下滑動。
  
  落羽被雲弒天緊緊的摟在懷裡,動也無法動,只能任由雲弒天動作。
  
  落羽從沒見過如此充滿征服性的蠶食性的雲弒天,眼中揚起深深的詫異和慍怒,這個人怎麼突然發瘋了一般?
  
  難道雲弒天也是個好色之徒?
  
  但是這個樣子的她,有什麼色之說。
  
  「雲弒天,你發什麼瘋?」落羽怒吼出聲。
    
  「我說過我不喜歡你這麼喊。」雲弒天摟著落羽的手越發的一緊,抬起頭,眼黑得深不見底。
  
  沙啞著聲音,扣著落羽的腰身與他緊緊相貼,霸道之極的道:「你是我的。」
  
  你是我的,霸道的宣告,獨斷的專橫。
  
  落羽對上雲弒天的雙眼,這眼越好看,雲弒天的情緒波動就越大。
  
  他不應該像個沒見過女人的毛頭小子一般。
  
  落羽認準了雲弒天的不對勁,當即怒吼道:「你給我放手,你是不是想我恨你一輩子,放手,聽見沒有?」
  
  暴怒的話響徹在夜空下,伴隨著溪水的叮咚聲,世界一片靜寂。
  
  眼深深的沉了下去,殺氣在空氣中迴盪:「你恨我?」
  
  雲弒天從牙縫中崩出三個字。
  
  「廢話,你又不喜歡我,又不愛我,憑什麼對我這樣,就因為你認為我喜歡你,你就能為所欲為?
  
  雲弒天,我告訴你,就算我喜歡你,你做了讓我厭惡的事,喜歡也能變為討厭。
  
  你別逼我成為敵人。」
  
  落羽也不掙扎,只冷眼狠狠的盯著雲弒天,臉上一片冷殺。
  
  雲弒天聽著落羽的話卻出奇的沒有發怒,只沉著臉半響後沉聲道:「喜歡就可以?」
  
  「你什麼時候愛我到可以為我死,什麼時候我就不攔你。」
  
  落羽認準了雲弒天又如那水晶宮時候一般神智恍惚,因此話也不客氣,直接挑了個難度係數最高的。
  
  未想雲弒天聽言,鐵臂緊緊的摟著落羽,人卻狠皺起了眉頭:「為你死?笑話,人都死了,愛你還有什麼用,狗屁不通。」
  
  落羽沒想神智有問題的雲弒天還可以思考,不由咳嗽了一聲後亡羊補牢的道:「你不會死的,我救你。」
  
  雲弒天聽言狠狠的看著落羽,卻沒有再動。
  
  半響,突然一低頭狠狠的一口咬了下去,咬住了落羽的脖子。
  
  「你今天發什麼瘋?」落羽疼的身體一顫,怒罵。
  
  狠命的一口咬下,絲絲血腥的氣息飛揚,雲弒天半響緩緩的從落羽的脖子上抬起頭來。
  
  雙唇沾滿了落羽的血跡,紅艷得驚人。
  
  漆黑的眼中眼波流轉,深的幾乎讓人無法自拔。
  
  手一揮,雲弒天扔下落羽,轉身上岸:「今天我就放過你,你給我聽好,我若要死,你就跟著我一起下地獄。
  
  要生,跟我同生。
  
  要死,跟我同死。
  
  這輩子,你休想在想其他。」
  
  一步跨上岸,雲弒天抓著落羽的衣襟,朝著河裡的落羽一扔,轉身屹立在岸上,鷹目鎖定快速穿衣的落羽。
  
  「這一次,我不動你,不是怕你恨我,恨我,哼,記好了,這輩子就算你恨我,也休想離開我身邊一步。」
  
  以前,他對落羽還沒如此的執意。
  
  今日,這一個後背,就如此輕易的勾起了他的一切情緒波動。
  
  這樣能夠完全影響他的人,他絕不會放她走,絕不,今生,生死都要跟他在一起。
  
  聽著雲弒天不是霸道完全是宣告的話,落羽有一瞬間的驚訝,不過很快就淹沒了。
  
  雲弒天神智不清,等他醒了後就什麼都不記得了。
  
  所以,她記不記得也無所謂。
  
  不過,這話說的真讓人怎麼說呢,太剛烈了。
  
  這樣的感情,簡直就是瘋狂。
  
  「好,好。」落羽應付著雲弒天,從河裡走了上來。
  
  雲弒天看著落羽答應的耿直,那冷沉的鷹目方閃過一絲滿意,慍怒的火焰緩緩的消彌了下去。
  
  「轟……」就在雲弒天冷酷的聲音中,遠處突然傳來驚天動地的一聲炸響。
  
  月夜下,那漆黑的夜空中,緊接著一縷紅火的光芒蘊滿了半邊天際。
  
  一閃而逝,轉瞬不見。
  
  「好強的氣息。」落羽一步頓住,詫異的轉頭朝發聲處看去。
  
  雲弒天同一刻也轉頭看向那個方向,眉色微揚:「十級魔獸。」
  
  「十級魔獸?」
    
  十級魔獸?這魔獸森林有這麼高等級的魔獸?
  
  「好像是蘊火金獅。」
  
  落羽聲音才落,燕塵就一個閃身從黑夜裡顯露了出來,快步走了過來道。
  
  雲弒天點點頭。
  
  「主人,你不能穿濕衣。」燕塵看著雲弒天,臉色不好看。
  
  雲弒天沒理會他,隻身上淺淺的紫光一閃,衣襟就已全乾。
  
  燕塵見此,俯身把那白色長袍拾起,不滿卻不敢反駁的為雲弒天披在身上。
  
  雲弒天緩緩的伸手穿上,以指尖按了一下眉角。
  
  落羽此時正好轉頭,看見雲弒天的動作,當下一邊從河裡走上來,一邊朝雲弒天道:「好了?」
  
  雲弒天看著落羽,眼色微深,什麼好了?
  
  落羽見雲弒天沒什麼表情,不過神色正常,看來應該是從神智不清中醒過來了。
  
  當下也不再提剛才的事,當它沒發生,只興奮的道:「走,看看去。」
  
  雖然看過十一極魔獸的內丹,但是活的十級魔獸,她可沒見過。
  
  要知道,非羽王國千百年來,也不過史書記載的有一次十級魔獸的蹤跡。
  
  而這次是蘊火金獅啊,那傢伙全身上下都是寶。
  
  雲弒天看著落羽興奮的雙眼,雖然沒要了落羽,但得落羽應允終生陪伴,雲弒天此時心情也不錯,當下點點頭道:「走吧。」
  
  說罷,當前朝那個方向走去。
  
  燕塵看著雲弒天和落羽並肩而去,眼中閃過一絲深色後,緩緩的笑了。
  
  他看的清楚,落羽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沒當他們主人說的話一回事,而他的主人則是認真的。
  
  如此看來,以後有得摩擦碰撞了。
  
  夜色深邃,絲絲風輕如述。
  
  落羽,雲弒天,燕塵,三人的速度很快,不多時就接近了魔獸森林最深處,十級蘊火金獅的地方。
  
  「快跑,快……「
  
  「救命啊,我的爹娘誒……」
  
  才一接近十級蘊火金獅的地盤。
    
  三人就見一行五六個人滿身狼狽,渾身是傷的拚命從前方逃竄了過來。
  
  「就憑他們也想打十級蘊火金獅的主意。」燕塵看了一眼幾人身上的燒傷,鄙夷的道。
  
  「走,快去瞧瞧。」落羽一溜小跑衝在最前面,看著那不遠處冒著黑煙的密林,挺興奮的。
  
  「你小心點,十級魔獸不是那麼好應付的。」燕塵哭笑不得。
  
  「打不過,跑就是。」落羽毫不猶豫。
  
  雲弒天不快不慢的跟在落羽的身後,聽言滿臉冷酷的道:「沒出息。」
  
  落羽則選擇無視。
  
  「無牙,等等我們,無牙,你個混球跑那麼快幹什麼……」
  
  就在落羽與那一行逃命的人錯過的當口,那叫喊聲不遠不近的傳來,落羽眼一抬,二話沒說轉身就朝那一行人衝過去。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雲弒天和燕塵見此,同時驚訝,轉身看去。
  
  「無牙,誰是無牙?」落羽兜頭攔截住幾人,開口就道。
  
  「幹什麼?我不認識你,讓開。」跑在最前方的那鬍子頭髮都被燒了,滿臉漆黑,衣襟破裂的老頭,翻著白眼看著攔路的落羽。
  
  「我,非羽藥師協會的,找你有事。」落羽也簡潔。
  
  那黑漆漆的無牙一聽,立刻朝後一指道:「給我把那獅子的焰晶弄一塊來,想知道什麼我就告訴你什麼,否則打死也一句不知道。」
  
  說罷,把落羽一推,連滾帶爬就朝前衝去,老遠了才喊:「九山那裡等。」
  
  看著眨眼就跑沒影了的無牙,落羽咬牙:「這個死老頭。」
  
  不過來時專門打聽過,無牙就這脾氣,死臭,沒達到他的要求,弄死都不答,因此她才放過他。
  
  站在山間,落羽回頭看著那絲絲火焰燃燒的地界。
  
  隱隱約約還能聽見獅子的怒吼,落羽揉揉拳頭,回頭看向燕塵。
  
  「你要去單挑那十級蘊火金獅?」燕塵瞪大了眼,而雲弒天則黑沉了眼。
  


第26章:調戲金獅(上)
  
  「我要那焰晶。」落羽毫不猶豫。
  
  「你不是它的對手。」燕塵看著落羽。
  
  十級,他一個人都不太搞得定,現階段的落羽,不行。
  
  「不許去。」而燕塵話音還沒落,雲弒天突然冰冷之極的開口。
  
  一個普通老頭發話,她就要去拚命,豈有此理。
  
  只有他才能讓她這般舉動,其他人,一律不行,雲弒天眼中一閃而過殺氣。
  
  落羽看了雲弒天一眼,也不爭吵,只邊挽頭髮邊道:「他就是藥師協會一行人。」
  
  話未說盡,不過雲弒天和燕塵都明白了過來。
  
  他們要找的就是這個人,那玄火丹的藥材,還要看他有沒有。
  
  一想到落羽是為了他的藥材才準備拚命,雲弒天的怒火就熄滅了。
  
  當下眼中微潤:「走吧,我陪你去拿。」
  
  他出手,十級的蘊火金獅,保管它回老家。
  
  「你不准出手。」落羽看了雲弒天一眼。
  
  雲弒天聽言頓時眼一沉,看著落羽。
  
  「我不想有朝一日玄火丹煉出來,你已經升天了,或者傷勢更重。」落羽對上雲弒天黑下來的眼。
  
  一話說得極不客氣,卻讓雲弒天怒在心頭,卻發不出火來。
  
  「要焰晶,又不是要蘊火金獅的命,燕塵,幫我一把,你和我去把它引出來。」
  
  落羽一逢正事,心就靜了,無任何拖泥帶水和感情猶豫,充分的沉穩和冷靜。
  
  「而你。」落羽與燕塵說罷,轉頭看向雲弒天:「我們引開它,你就進去把焰晶偷出來。」
  
  「我去偷……」雲弒天雙眼看著落羽,三個字從牙縫中崩出來。
  
  週身的冷氣,冰冷冰冷的。
  
  讓他去偷,他長這麼大,就沒做過這樣的事。
  
  憑他的身份和實力,居然去偷……
  
  「你不幫忙也可以,大不了拼著受個重傷,我自己去偷。」落羽一彈衣襟,拿話擠兌雲弒天。
  
  噎得雲弒天臉色鐵青。
  
  「燕塵,你跟不跟我去?」
    
  「當然。」燕塵憋著笑,點頭。
  
  「那走。」落羽當下朝燕塵一點頭,抬步就朝前走,無視臉色黑沉的雲弒天,只冷冷的道:「你要真要面子出手,你我就玩完,從此你走東,我走西,沒二話。」
  
  不似威脅,勝似威脅。
  
  聽得雲弒天一腔怒火要騰空,心底深處卻又暖得不得了。
  
  美滋滋的,為了他好呢。
  
  半響,只好在落羽和燕塵已經走不見後,重重的扔下一聲冷哼,緩緩的跟了上去。
  
  夜空璀璨,天上群星閃耀。
  
  十級的蘊火金獅。
  
  魔獸上了九級,就會有各自的絕招,而這蘊火金獅乃天生會噴火的傢伙,週身都燃燒著火焰。
  
  這還沒接近它的勢力範圍內,就已經感覺溫度直線上升了。
  
  落羽一臉嚴肅,手中軟劍緊緊的抓住,矗立在山間朝前方那火紅色的溶洞看去。
  
  只見那溶洞前,一火紅色的的獅子正埋頭在地上吃著什麼。
  
  身軀極為龐大,頭頂有角,幾乎比頭水牛還大。
  
  而此時,它的洞穴四周,煙霧滾滾,有火焰燃燒過的痕跡。
  
  落羽見此凝聚了目力看去。
  
  月色下,只見那蘊火金獅埋頭吃的正是一堆藥材。
  
  看情況,是無牙等人發現了蘊火金獅,用藥材把它給引了出來。
  
  這傢伙,貪就貪個吃極品的藥材,難怪會從洞穴裡出來。
  
  落羽見此朝一旁的燕塵,低聲道:「你掩護我,我進洞。」
  
  「你不要命了,不是有主……」燕塵扭頭看向落羽。
  
  「我不是偷焰晶,我拿其他的。」落羽朝燕塵道,一面看了眼四周。
  
  雲弒天不知道跟沒跟來,那小銀也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平日裡,隨時都在她身邊。
  
  今日正要用它,它就跑沒了,這個傢伙,回頭要好好的教訓。
  
  落羽朝燕塵打了個手勢,眼中是堅決。
  
  燕塵見落羽決定了,也沒在多言,看了一眼下面快要吃完藥材。
    
  馬上就要進洞去的蘊火金獅,仰天一聲長嘯,藍色鬥氣一揚,如箭射出。
  
  蘊火金獅一聽有異,立刻頭一揚,看向朝它射去的燕塵,嘴一張,一口火紅的火焰就噴了出來。
  
  藍色鬥氣飛揚,紅色火焰橫掃四方。
  
  立刻,一人一獅糾纏到了一起。
  
  燕塵乃是藍尊巔峰,蘊火金獅雖然是十級,一時半會還奈何不了燕塵。
  
  因此,怒火熊熊,追著燕塵火焰狂掃。
  
  躲避在一旁的落羽見蘊火金獅追著燕塵離開了洞穴邊上,立刻輕功一展,飛射而下。
  
  一個猛衝猛的一頭扎進了蘊火金獅的洞穴。
  
  那蘊火金獅察覺到有人進了它的洞穴,立刻頭一昂,一聲怒火,轉頭就朝它洞穴的方向衝了過來。
  
  燕塵見此,藍色鬥氣飛揚,絲絲猶如雨幕,編織成一道藍色的大網,死死纏住蘊火金獅。
  
  同時大吼道:「快。」
  
  落羽一步衝進蘊火金獅的洞穴。
  
  就見洞穴綿延極深,而在那最寬闊的中央地帶,火紅色的石台上。
  
  一鴕鳥蛋那麼大的紅色的蘊火金獅的蛋,靜靜的躺在火紅色的,不知道是什麼皮毛之上。
  
  那是蘊火金獅的孩子。
  
  這頭蘊火金獅是母的。
  
  落羽衝入蘊火金獅的洞穴,本就想找點什麼東西,能夠把這只十級魔獸給引遠一點。
  
  免得雲弒天來偷的時候,她和燕塵攔不住。
  
  此時有這蛋在這裡,真是太好不過。
  
  落羽頓時極速衝上去,把那鴕鳥般大的蘊火金獅的孩子,往洞穴邊上一放,抓起火土就朝上面撒了兩把。
  
  快速的覆蓋住那杖巨蛋。
  
  然後扯住那火紅色的沾染上巨蛋氣息的皮毛。
  
  快速打結成一包裹著巨蛋摸樣的形狀,掉轉頭就往洞穴外衝來。
  
  半空中被燕塵以藍色鬥氣網住的蘊火金獅,此時也一身怒吼,頭一昂,一爪子撕碎燕塵的鬥氣網,朝著洞穴就橫衝而來。
    
  蘊火金獅來的快,落羽的速度也不慢。
  
  蘊火金獅才衝至,落羽已經從洞穴裡急衝而出,朝著廣袤的密林就一頭紮了進去。
  
  那蘊火金獅感覺到自己孩子的氣息移動,快速遠去。
  
  瞬息之間大怒。
  
  火紅的雙眼朝洞穴裡一望,沒見到它孩子的蹤跡,也不細看,立刻一聲驚天動地的嘶吼,掉頭就朝落羽狂追而去。
  
  火焰在它身上燃燒,幾乎猶如一隻火球。
  
  「偷了它的孩子?好大的膽子。」燕塵摸了一把汗,轉身緊跟著就追了上去。
  
  這落羽惹得這隻獅子暴怒了,這可不好對付了。
  
  疾奔而走,快如流星追月。
  
  落羽一身輕功展到極致,見路就走,疾飛而下。
  
  身後,那火紅的蘊火金獅怒吼連連,狂追而來。
  
  連連噴出的怒火,橫掃兩人身邊的一切樹木。
  
  立時,濃煙滾滾,火焰飛騰。
  
  而就在一人一獸的身後,燕塵緊追其上,跟著兩人狂奔。
  
  夜色濃郁。
  
  此時,從天幕往下看,可見一條火線猶如火龍蔓延而出,蜿蜒向前,明媚之極。
  
  落羽的速度快,金獅燕塵更快。
  
  眨眼功夫,兩人一獸就去得遠了。
  
  而此時,那蘊火金獅的洞穴深處,一條銀白色的身影一躍而現,從洞壁上跳了下來。
  
  此地乃是蘊火金獅洞穴最深處。
  
  沒有火紅的氣息,沒有火焰的霸道。
  
  反而卻擁有著一股寒冰氣息,冷的驚人。
  
  只見那白色的石頭下,洞穴的最深處,有一灘小小的白色鐘乳一般的東西,不多,恐怕只有一小瓶左右。
  
  而那白色鐘乳下則是清清的水,把那一小灘的鐘乳包圍在裡面。
  
  此時,洞穴頭頂白色的石頭上,正凝集了一滴,砰的一聲滴落下來。
  
  冷香四溢。
  
  剛才不知道跑哪裡去的小銀,此時眼眨也不眨的看著那白色鐘乳,喜得眼睛亮得猶如星辰。
    
  兩小爪子前面抱著一貝殼一樣的東西,銀白銀白的,很小,不知道是什麼材質的。
  
  此時,小銀把那貝殼打開往那淨水中一放。
  
  立時,就見那白色的鐘乳快速的就朝貝殼流淌了過來,凝結在貝殼裡面。
  
  小銀蹲在池邊看的眉眼彎彎。
  
  而這個時候,洞穴外雲弒天也到了。
  
  站在蘊火金獅的洞穴外,雲弒天看著無主的洞穴,面色沉了沉,卻也沒有再抗拒的走了進去。
  
  雖然他真的不懼怕這十級魔獸,可落羽一片心意,他受用。
  
  緩步走進蘊火金獅的洞穴,雲弒天掃了眼洞穴擺設,就朝洞穴深處走去。
  
  蹲在洞穴最深處的小銀,聽見響動,感覺到有人進來。
  
  小眼睛一眨,立刻跳了起來,也不等把那白色鐘乳收完。
  
  小爪子一伸,一把從水裡把貝殼撈了上來,快速一合。
  
  然後兩前爪抱住貝殼,哧溜就朝洞穴深處一條小洞跑了進去。
  
  那是它剛才一路咬出來的。
  
  要論牙尖嘴利,這天下誰與它爭鋒。
  
  閃電般的從洞穴深處跑了出來,小銀找了個僻靜地方,挖了個大洞,把那貝殼深深的埋了下去。
  
  然後,完美無缺的掩蓋好。
  
  身形一閃,就朝落羽消失的方向追了去。
  
  夜色密動,銀色劃空。
  
  且說把蘊火金獅引遠了的落羽一行。
  
  落羽速度很快,但是那蘊火金獅速度更快。
  
  翻越幾座山後,蘊火金獅一聲怒吼,那火焰橫空而出,燒上了落羽的背後。
  
  落羽頭也沒回,手中軟劍舞成一團光幕。
  
  就好似在天空中織就一水晶牆,抵擋著身後非凡火可以比擬的蘊火金獅。
  
  火焰四射,劍光凌厲。
  
  隨後追上的燕塵站在下方看著落羽和十級蘊火金獅的交鋒,並沒有插手。
  
  要想跟在主人的身邊,這樣的程度還遠遠不夠。
  
  她必須變的更強,否則,以後吃苦甚至送命都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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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ikonnika 發表於 2012-7-2 09:52 PM

第27章:調戲金獅(下)
  
  所以,只要她不出性命危險,他就不會動手幫忙。
  
  毛髮豎立,火焰包裹著蘊火金獅,蘊火金獅看著落羽背後的包裹,那雙眼幾乎噴出火來。
  
  「吼……」驚空嘶吼,蘊火金獅一個猛撲。
  
  奇快如電,來勢洶洶。
  
  那速度太快,落羽只見火紅一線,瞬間就撲至她的面前,那比熔煉爐中還高的火焰撲面而來,龐大的獅口張開,那獠牙猙獰之極。
  
  落羽身比心快,立刻想也不想的運極輕功,朝旁就是一個瞬移。
  
  瞬間,火光擦身而過,頭髮衣襟全部捲了起來,一股焦味瀰漫開來。
  
  「轟。」而她身後,那蘊火金獅一爪子橫掃而出,半邊山壁砰的一聲碎裂開來,出現火車頭那麼大一個黑洞。
  
  周邊岩石熔化,被那火焰直接化成石水。
  
  落羽早知道蘊火金獅厲害,見此也不由咋舌。
  
  這力量,這火焰的溫度……
  
  「蘊火金獅的弱點在腹部和尾部,其他地方比鋼鐵還堅硬,它的速度在十級魔獸中算慢的,你想贏它,就必須比它更快,必須朝它的弱點攻擊。」
  
  下方,燕塵出口指點。
  
  落羽一聽眼一動,立刻有了主意。
  
  反手一把把身後背著的空包袱扯下,眼看著蘊火金獅轉頭衝來,落羽手一拋,那包袱越過金獅就朝它身後落去。
  
  蘊火金獅見此立刻掉頭,就朝那包袱銜去。
  
  落羽見此,立刻手中長劍一橫,一個飛身就朝蘊火金獅的尾部刺去。
  
  劍光凜冽,去勢兇猛。
  
  出其不意,直擊弱點。
  
  蘊火金獅大怒,一聲怒吼,尾部一扭,轉頭就朝落羽一口火焰噴了過來。
  
  然它快,落羽這一擊更快,一劍就砍中了蘊火金獅的尾巴。
  
  「砰。」只聽一聲鋼聲響,落羽一劍砍中就退,蘊火金獅的尾部被砍開一條血口。
  
  而落羽舉劍一看,劍身熔化,只剩下半截。
  
  好厲害的護體火焰。
    
  然就在蘊火金獅扭頭朝落羽噴了一口火的瞬間,它的前方銀光一閃,小銀突然橫空出現,一口咬住了落羽扔過來的包袱。
  
  好小子,落羽暗叫一聲。
  
  「吼。」蘊火金獅一聲怒吼,朝著小銀就撲了過去。
  
  小銀見此,頭一甩,那包袱朝著金獅身後的落羽就扔了過去。
  
  金獅心急,立刻轉頭。
  
  小銀見此,猛的撲了上去,朝著金獅的屁股就是一口,然後快速閃開,給金獅留下一個血牙口。
  
  落羽臨空一躍一把接住包袱,見小銀居然毫髮無損,這麼高的護體高溫,它居然直接上去就是一口,還毫髮無損。
  
  落羽頓時高高的揚了揚眉。
  
  揚眉中,那勃然大怒的金獅再度扭頭,就朝落羽攻來。
  
  落羽見此一聲高叫:「小銀。」同時手一揚,包袱朝著小銀就飛了過去。
  
  那金獅關心孩子,立刻扭頭,落羽上去就是一劍。
  
  頃刻間,只見那包袱在天空中飛過來,飛過去,不斷的變化著方向和人。
  
  那被調戲的金獅怒火連連,熊熊火焰幾乎燃燒起三丈高,那怒吼聲驚破這一方天地。
  
  下方的燕塵見此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按目前落羽的身手,能降伏七級魔獸就不錯了,八級可能就要賭命。
  
  而此時,居然和小銀聯手,一劍一口朝十級魔獸身上攻,居然立於不敗之地。
  
  這個落羽,腦子轉得好快。
  
  燕塵驚訝過後,緩緩的笑了。
  
  武功強的人很多,但是會動腦子打架的人,這前途……不可限量。
  
  「嗷……」金獅震怒,氣的七竅生煙。
  
  在空中發狂的橫衝直闖,火焰騰飛,幾乎燒燃這一方所有樹林。
  
  火焰熊熊,落羽被烤的汗流浹背,頭髮捲翹。
  
  不行,這樣打下去不行,他們怕火,這頭獅子不怕,情況對他們不利。
  
  落羽邊打邊想邊左顧右看。
  
  四周被這頭獅子燒的火焰繚繞,把這一方都照耀得纖毫畢現。
    
  落羽目力橫掃而過,視線突然鎖定不遠處一道矗立在火圈邊緣的身影。
  
  黑衣黑髮,邪氣臉孔,這不是那李玄是誰。
  
  而此時,那李玄正目瞪口呆的看著這方。
  
  落羽一眼掃到李玄,心中立刻有了主意。
  
  一躍接過小銀扔過來的包袱後,身形一閃,不與小銀配合,轉身就朝一旁跑了去。
  
  燕塵見此一揚眉,怎麼的?
  
  心中的疑惑才生,就見落羽落到了一男子面前。
  
  那李玄此時靠在安全地帶,正驚訝的看著落羽和那十級魔獸搏鬥。
  
  他本是聽見此方異動追尋著前來,卻沒想居然是十級魔獸,這可是傳說中的魔獸。
  
  而此時跟十級魔獸搏鬥的,居然是他以為不死也殘的落羽。
  
  正在驚訝中,就見落羽突然一個飛身朝他衝了過來。
  
  李玄不由一愣。
  
  一步落定在李玄面前,落羽看著驚訝的李玄,很燦爛的朝著李玄一笑:「你不是說等著我報復,這就是我的報復。
  
  有本事,你也就再報復回來。」
  
  把李玄對她說的話原盤送還,落羽把手中的包袱朝著李玄懷裡一塞,轉身幾個起落就跑遠了。
  
  李玄下意識的接過落羽塞給他的包袱。
  
  還沒等他回過神來,那已經被落羽和小銀惹的怒火沖天,全身炸毛的十級蘊火金獅,朝著他就射了過來。
  
  那火焰烤得他瞬間清醒。
  
  「我的媽呀……」李玄頓時嚇的屁滾尿流,轉身就跑。
  
  夜色下,只聽慘叫聲遠遠傳來,如飛而去。
  
  落羽站在火焰中,哈哈大笑。
  
  笑聲蜿蜒,直入蒼穹,落羽相當的開心。
  
  而此時蘊火金獅的洞穴中,雲弒天站在洞穴的最深處,掃了眼碗口那麼大的幾塊焰晶。
  
  焰晶,乃是蘊火金獅以它護體真火煉製而出的結晶體。
  
  是極品的增加功力的好東西。
  
  雲弒天手一揮,也不取絕,只收起兩塊,轉身站在了那白色的鐘乳面前。
    
  看著清清的水流裡,只有指甲蓋那麼小的一鐘乳,雲弒天眉頭微皺。
  
  這石髓可比這焰晶好,萬年才不過凝聚一潭。
  
  這蘊火金獅能這麼快的到達十級程度,與它佔據的這天地靈氣的石髓有莫大的關係。
  
  本想取一點走,卻被這畜生吃完了。
  
  雲弒天有點惱,不過運氣運氣,沒那個運氣,也無法。
  
  當下,轉身就朝外走去,要是碰見回轉回來的蘊火金獅,動了手,落羽肯定要怒。
  
  嘴邊緩緩的揚起一絲他自己也不知道的笑意,雲弒天心情不錯。
  
  夜空璀璨,火焰四下飛揚。
  
  林中的魔獸被這十級的蘊火金獅發怒給嚇住,一個個閃的很遠,落羽和燕塵小銀一路回來,一個魔獸都沒看見。
  
  「你這到底是什麼魔獸?」一路行進,燕塵滿臉興趣的看著蹲在落羽肩膀上的小銀。
  
  他還沒見過對上十級的蘊火金獅,居然金獅的護體真火都傷不了它毫髮,還被咬得傷痕纍纍,卻明顯什麼力量波動都沒有的魔獸。
  
  這麼小就這麼厲害,要是長大了,那還得了。
  
  落羽轉頭看著朝她裂著小嘴巴,得意的笑得露出一排白白的牙齒,正等她誇獎的小銀,笑著道:「只會吃的魔獸。」
  
  小銀一聽頓時哀怨了。
  
  看著落羽,嘟起小嘴巴,轉身,把屁股對準落羽的臉,落羽頓時失笑。
  
  「好靈性的傢伙。」燕塵驚歎。
  
  它好像聽得懂話,這樣聽得懂話的魔獸,這大陸只有……
  
  「沒傷著?」就在燕塵的驚歎中,雲弒天從前方緩緩而來,看著頭髮被烤彎,像個爆炸頭,衣服焦一塊黑一塊的落羽皺眉。
  
  邊說邊走上前來,拉過落羽細細的查看。
  
  落羽見此笑道:「沒事。」
  
  雲弒天上下打量了一眼落羽全身,有些小傷,不過不致命。
  
  在十級魔獸的手下能全身而退,不錯。
  
  「你呢,沒遇見什麼吧?」落羽側頭看向轉到她身後的雲弒天。
    
  雲弒天聽言,抬頭,看著落羽的雙眼,眉色微微一動,也不多話,直接頭一低就吻上了落羽的雙唇。
  
  「你……」落羽瞪圓了眼。
  
  蹲在落羽肩膀上以屁股對著落羽臉的小銀,見此立刻轉過小腦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偷看。
  
  狠狠的親了一口,雲弒天抬起頭看著雙唇紅紅,臉有薄怒的落羽,眼露愉悅:「沒事。」
  
  落羽則皺眉,這什麼意思?
  
  沒事親她幹什麼?這是什麼表達方式?
  
  不由橫了雲弒天一眼,這人怎麼這麼有臉沒皮的。
  
  卻不知雲弒天從來不在意外間任何,只要自己願意,全天下都敢對著來。
  
  想親就親,實在是太過小兒科了。
  
  一旁的燕塵轉頭看天,滿臉正色,眼中卻含笑。
  
  「轟。」就在這氣氛中,遠處突然傳來砰的一聲炸響,紅光閃亮半邊天際。
  
  「獅子?」雲弒天抬頭看了一眼,低頭看向落羽,這蘊火金獅怎麼沒回老窩?
  
  而落羽則是嘿嘿冷笑。
  
  居然能跟十級魔獸對上,李玄,你有點本事嘛。
  
  卻不知道此時遠處,正險象環生,雞飛狗跳。
  
  「靠,你怎麼把這尊神給惹來了。」夜色中,稼軒墨炎滿臉鐵青,頭髮被火焰燒的根根直豎,正左右難支。
  
  而他身邊,稼軒離,柳昱辰,與他成三方獨立,全身鬥氣全部提升至極致,正應付著發怒的蘊火金獅。
  
  那李玄口角流血,滿身是傷,卻也不敢怠慢,與稼軒墨炎等三人立在一起,成一條線,抵抗著這蘊火金獅。
  
  「那個……咳咳……是君落羽那個王八蛋……咳咳……」李玄幾乎是上氣不接下氣的回答。
  
  稼軒墨炎一聽眼中一閃而過詫異。
  
  他們也是聽見這方有大陣仗,才靠近過來準備遠遠的看一眼。
  
  那爆發的十級魔獸力量,憑借他們三個,可也制不住。
  
  卻沒想到才走到這裡,那李玄就橫衝直闖的逃命而來,剛好與他們撞個正著。
    
  這下好了,暴怒的十級蘊火金獅朝著他們就是猛衝猛打,他們這是倒了幾輩子的霉啊。
  
  「你怎麼……」
  
  「砰。」氣急敗壞的話還沒說出來,蘊火金獅的熊熊火焰,當頭就罩來。
  
  「快跑……」
  
  「哎喲……」
  
  衣襟破爛,頭髮著火,一個對面中,四人被蘊火金獅給轟了個正著,砰的倒飛了出去。
  
  「走。」稼軒墨炎氣急敗壞,立時在空中一個扭身,朝後就跑。
  
  同一刻,李玄,柳昱辰,稼軒離,也屁滾尿流的朝後就跑。
  
  而那早被激怒了三味真火的十級蘊火金獅,則一聲怒吼,四蹄撒開朝著四人就追了下去。
  
  敢在它頭上動土,定殺了他們。
  
  怒吼連連,驚叫聲聲,稼軒墨炎等四人好生狼狽。
  
  月圓銀白,今夜好生熱鬧。
  
  這廂落羽則收了雲弒天的焰晶,也不矯情,直接道:「走,我們去找那無牙去。」
  
  雲弒天點點頭,還沒說話,那蹲在落羽肩頭的小銀,就小爪子輕輕的抓落羽的肩膀。
  
  落羽回頭,小銀看著落羽不斷的眨著小眼睛。
  
  落羽見此眼珠微動,小銀這模樣……
  
  它有事不想讓雲弒天燕塵知道?
  
  當下不動聲色的抬頭看了眼漆黑的天幕,正欲找個理由改個口。
  
  遠處天空突然傳來一聲尖嘯,聲音直透蒼穹。
  
  雲弒天眉角微動,轉頭朝那方天幕看去,燕塵則微驚訝的轉頭抿唇一嘯,聲音遠遠的傳了出去。
  
  落羽見此按捺下到嘴邊的話,也轉身看去。
  
  不一刻,天空一物飛速而來,翅膀震動,一聲輕嘯落在了燕塵的肩膀上。
  
  一成人手臂大小的白色大鷹停在了燕塵的肩膀上。
  
  燕塵從白色大鷹的腳上取下一字條,展開一看,立刻臉色一變,快速把字條朝雲弒天遞上,沉聲道:「主人。」
  
  雲弒天低頭藉著月光一看,面色無波動,一股殺氣卻凝固在了週身。
  
  夜,靜悄悄的,天邊隱隱約約有一抹深藍乍現。
  
  這是黎明前最黑的那一瞬間。
  


第28章:落羽真容(上)
  
  「想見我?」黑夜中,雲弒天緩緩出聲,冰冷似水。
  
  燕塵皺著眉,眼中閃過一絲厲色:「消息來的倒快,居然知道主人在這裡,主人,見是不見?」
  
  雲弒天聽言眼色黑如星空,倨傲而又冷酷異常:「他們敢來,本王還怕見他不曾。」
  
  燕塵嗯了一聲應聲道:「是。」
  
  一話應下,雙唇一抿,一聲嘯聲穿雲破月而出,蜿蜒而上九霄,響徹半個魔獸森林,幾如蒼龍破天。
  
  神威凜凜的同時傲然四方。
  
  這是應了那傳消息來的人。
  
  雲弒天雙手攏在袖袍中,夜風吹拂起他的月牙白衣袍,不見任何作勢,無形的威壓卻威懾四方。
  
  落羽站在一旁看著雲弒天和燕塵的動作,一直沒有開口。
  
  此時,見雲弒天應下了,燕塵的回復也回了。
  
  雖然完全不明白是怎麼一回事,卻好歹沉得住氣,此時目送那白色大鷹飛走,方轉頭看向雲弒天,無聲的詢問。
  
  雲弒天感覺到落羽的視線,轉頭看了落羽一眼,沉聲道:「跟我一起見。」
  
  落羽聽言眼珠轉了兩轉。
  
  看這氣息,來者不像是跟雲弒天交好的人。
  
  反而極有可能是敵人,也可能是有恩怨,反正關係不好的人。
  
  不過能讓雲弒天親自見的人,這份量絕對不會算小。
  
  要知道憑借雲弒天的一切表現出來的東西,恐怕非羽王國國王出面,雲弒天估計是理都不會理。
  
  而現在雲弒天要她在這裡一起見,那意思……
  
  落羽的揣測還沒定論,站在雲弒天身邊的燕塵卻微微皺了皺眉。
  
  「主人,落羽還需多加鍛煉,成長,現在就公開她的存在,恐怕對她不太好。」
  
  燕塵看著雲弒天,話說得委婉。
  
  雲弒天聽言眼一深,冷冷的掃了燕塵一眼。
  
  「我的人不需要藏著捏著。」冷酷的話充滿了倨傲,和那倨傲後面的絕對實力和霸氣。
  
  燕塵聽言一點也沒反駁,只是看了一直沒說話的落羽一眼。
    
  「主人說的是。」燕塵低頭。
  
  然後就在那低頭的一瞬間,燕塵以眼角朝落羽扔了一個眼神。
  
  落羽看得明白,也聽得清楚。
  
  燕塵這般朝她使眼色,估計這次來的人,絕對是算得上檔次和級別的對頭。
  
  燕塵這美其名曰是為她說話,實則卻是為雲弒天著想。
  
  她現在還確實比較弱,若暴露了出來,雲弒天的對手想朝她開刀。
  
  而雲弒天若一意護著她,本就傷勢沒好的雲弒天,恐怕這弱點就暴露出來了,給了對頭可乘之機。
  
  燕塵,忠心的可是雲弒天。
  
  落羽也是明白人,見此眼珠微轉,搖搖手中的焰晶道:「可是我不大想見,我還有事情要辦。」
  
  滿眼冷酷的雲弒天聽言,看向落羽,眼色很深,很沉。
  
  「要不我們分頭行事,你們見人,我去找無牙,要是去晚了,那傢伙又不知道跑什麼地方去了。
  
  我可沒那麼多時間停留在這裡只為找他呢。」
  
  落羽沒有被雲弒天眼中的黑色嚇住,微笑著看著雲弒天道。
  
  雲弒天聽言定定的看了落羽半響,突然朝落羽伸出手來。
  
  落羽見此,不知道雲弒天要做什麼,當下也伸手握住了雲弒天的手。
  
  雲弒天手一合抓住落羽的手,一使勁就把落羽扯了過來,低頭,一口咬上了落羽的雙唇。
  
  「別咬,無法見人了。」落羽大驚。
  
  這頸子上被咬的牙印,這唇上的紅腫,都是他留下的印記,現在又來,那她怎麼去見人啊。
  
  未想雲弒天這一次倒也不是真的使勁咬。
  
  只碰上落羽的雙唇後,以牙齒碰了碰,重重的親了一下,就抬起了頭來。
  
  落羽抬頭,瞪著雲弒天。
  
  「我能護住你。」
  
  淡淡的,甚至有點冷漠,但是卻充滿了肯定和堅決。
  
  落羽眼神一軟,雲弒天懂了她的想法,他明白她的考慮。
  
  他,給出了他的承諾。
  
  我讓你留下,那麼,我就一定護衛得住你。
    
  這意思,這就是他給她表達出來的意思。
  
  落羽看著雲弒天沒有動。
  
  而一旁的燕塵頭一低,二話沒說砰的一聲朝著雲弒天跪了下去:「是屬下的錯,請主人責罰。」
  
  「再有下一次,自己去無極黑牢。」雲弒天眼角都沒給燕塵一個,話聲極是冷酷。
  
  敢越過他,為他在意的人使軟絆子,反了天了。
  
  「是,多謝主人寬恕。」燕塵低頭。
  
  被雲弒天緊緊的摟在懷裡,落羽從雲弒天身上收回眼神,看了眼不敢抬頭的燕塵。
  
  沉吟了一瞬間,看著雲弒天道:「嗯,我明白你很強,我沒說你護不住,不過,這邊誰去?晚了人就不見了。」
  
  雲弒天聽著落羽的話,雙眼一沉,她居然還想……
  
  落羽見此反手握了一下雲弒天的手,指著不敢抬頭的燕塵:「等我武功比他高了,我再來找這場子。
  
  現在,我先去問人,等會見。」
  
  說罷,朝雲弒天揚眉一笑,掙脫出雲弒天的懷抱,伸手把跪著的燕塵提了起來,轉身就朝九山的方向跑了遠去。
  
  雲弒天見此,眼中光芒閃動,亮眼之極。
  
  燕塵顯然也沒想到落羽會這樣說,短暫的詫異過後,面上一下就揚起了笑意。
  
  「主人,落羽一片好意,她……」
  
  「我知道。」
  
  雲弒天看著落羽消失的背影,冷冷的揮了一下手,沒有去追遠去的落羽,轉身朝山巔的方向走去。
  
  既然落羽體恤他,那他也體恤她吧。
  
  萬里迢迢的找上他,他倒要看看那些人想幹什麼。
  
  月色明亮,那天幕越發深藍。
  
  天,要亮了。
  
  九山,離這方不遠也不近,乃是這魔獸山林中的一個相當於中轉站的地方。
  
  有很多人在那裡進行補給,因此有旅館,有酒樓,等等地方。
  
  相當於沙漠中的綠洲。
  
  等落羽來到九山,天已經完全的亮了。
  
  報出非羽王國藥師協會的名號。
    
  很容易就在那唯一的兩層簡陋旅店裡,找到了無牙等一行住的地方。
  
  無牙,沒什麼藥師天分,製藥不行,但是採購藥材卻很有一套。
  
  因此,一個人住了一間,算上房的地方。
  
  白色的兩排扣鑲金絲蘭色的貼身長袍,彌補了昨日那一身破爛衣襟的狼狽。
  
  雖然頭髮鬍子都沒有了,臉也東一塊紅,西一塊黑,不過好在看著還算個正常的人。
  
  此時,正一臉震驚外加口水直流的,看著落羽面前的火紅色焰晶。
  
  落座在無牙的房間裡,落羽穿著剛在外面衣料店舖買的,一酒紅色的紗織短衣長褲。
  
  她的衣服也被那蘊火金獅給燒得差不多了。
  
  貼身衣裝,雖然與帝國的衣飾精美度相差很多。
  
  但是,卻簡潔大方,看上去讓人分外精神。
  
  落羽坐在無牙的面前,看著無牙口水幾乎都要直接滴上那焰晶上。
  
  慢條斯理的道:「你的要求,我做到了。」
  
  緩慢的出口,打破了房間裡的寂靜。
  
  無牙一驚,從焰晶中回過神來,好似方才想起面前的落羽。
  
  揉揉眼,彷彿根本就沒想過落羽居然真有那本事,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居然真偷了那十級蘊火金獅的焰晶。
  
  無牙現在都還有點不相信。
  
  不過,焰晶擺放在他的面前,由不得他不相信。
  
  當下收斂起貪婪的表情,雙手把那焰晶一抱,緊緊的抱在懷裡,朝落羽道:「說吧,找我什麼事?」
  
  「我想知道兩件事情……」
  
  「一件,一塊焰晶一件事情。」無牙老奸巨猾之極。
  
  落羽見此看了無牙一眼,居然也不爭執,看上去很好說話的道:「一件,好,我要知道君雲一家身中劇毒,到底是誰下的毒。」
  
  開口就是中心,落羽一點也不拐彎抹角。
  
  無牙聽言一愣,半響摸著燒得光禿禿的腦袋道:「君雲是誰?」
  
  「原帝國衛隊統領。」
    
  無牙一聽霧濛濛的老眼中有片刻的迷糊,緊接著眼底深處驚駭的光芒一閃,快速掃了落羽一眼。
  
  看著落羽臉上的胎記,那老眼深處幾乎一抖,面上卻快速的佯裝起迷糊道:「不知道,不知道。
  
  什麼君雲,聽都沒聽說過,你不……」
  
  「有的人最好還是放聰明點,我既然能從十級魔獸面前搶走它的魔晶,要收拾一個低級藥師,實在是太簡單不過。
  
  不要,給臉不要臉。」
  
  無牙的話還沒有說完,落羽就冷冷的打斷了無牙的話。
  
  那臉上依舊還是帶著微笑,那聲音卻冷得如冰,滿含著威脅。
  
  無牙聽言那老眼一瞇:「你威脅我?」
  
  落羽看著被燒得紅彤彤的無牙,雙手抱胸向後一靠:「我就威脅你了,怎麼樣?」
  
  無牙聽言一聲冷笑,唰的站起來:「別以為你能到手這焰晶,我就怕你,我無牙這輩子誰都不怕。
  
  小小年紀,竟然敢威脅我,哼,給我滾出去。」
  
  落羽聽言,眼角一挑,冷冷的道:「你確定?」
  
  「廢話,我當然……啊……你下了毒……你……你……」
  
  無牙肯定的話還沒說完,語氣陡然一變,人碰的一下坐回椅子上,手中一直抱著的焰晶骨碌碌的滾了下來。
  
  那一雙手,頃刻間變的通紅。
  
  落羽俯身慢條斯理的撿起焰晶:「你不要忘了,我是中級藥師,對於一個帝國的老油條。
  
  我若是沒兩手,豈會白白的找上門來。
  
  無牙,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君雲一家到底是誰下的毒?
  
  要是你想不說也可以,帝都你的孫女還在,我這個人對敵人,從來都不是良善之輩。」
  
  落羽的聲音很淡,卻狠毒異常。
  
  「你……你……」無牙一瞬間幾乎氣極又疼極的說不出話來。
  
  落羽見此,收起焰晶站起來,沉聲道:「無牙,我按照你的規矩來,你卻給我胡扯,很好。
  
  你這麼大年紀了,想來那一句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還是聽說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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