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完整版本: 冷鑽 -【赫氏門徒】《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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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mameya 發表於 2011-1-31 11:34 PM

本帖最後由 mamameya 於 2011-2-1 08:00 AM 編輯

正文 第三十章


  昨天晚上,阿冰幾乎沒和我說過一句話。大概是因為飯店裡的那幫人後來說的實在太過於惡劣了吧……我心存僥倖的想著。

  早上一大早起來,藉著窗外微亮的光線,看到阿冰還蒙著頭睡著,我苦笑了一下,摸了劍就爬上了樓頂。昨天校長傳授了我兩招,其實說起來,其中的一招我曾經見過,就是雪城日用過的那招,校長把它叫做「冷月無聲」。這一招的精髓所在,一曰「無形無聲」,二曰「意動身隨」。

  簡單的來說,劍氣就是利用劍尖由面逐漸收縮成點的形狀將真氣濃縮了後釋放出來,這就和卡住了水龍頭的膠皮管而讓水能射得更遠是同一個道理,但是首先的問題是,你的真氣必須強到一定的程度才能發出劍氣來,因為如果水龍頭裡的水壓強很小的話,就算你將膠皮管卡得再緊,也無濟於事。而冷月無聲則是由這些點所組成的線形成的一個封閉真氣弧。校長講得很簡單,他說就是先劃一道真氣弧,接著反方向再劃一道,一前一後兩條真氣弧的兩端必須連接起來,讓前一道弧在空氣中瞬間劃出來的真空被後一道弧封死,這樣才能讓中間的彎月體保持真空狀態,而一正一反的兩道真氣弧劃破空氣所發出來的振蕩波也會互相抵消掉,這樣就能達到無形無聲的效果了。但是我現在真的很想去問問校長那個不負責任的混蛋,到底要多快的揮劍速度才能讓後面那條真氣弧跟上前面的那條呢?

  為什麼我練了一早上,揮出來的真氣弧還是「呲呲」的亂響呢?

  第二條相對來說就簡單的多了,就是用全身去把握對方的行動,再在一瞬間做出反擊。只要保證自己的心靜若止水,就能將一切外在事物的變化在心中完整的體現出來。校長說,低等的感應靠的是靜電場,高等的感應則靠的是氣,而氣感的最高形式是將自己變成隨風而動的柳葉,讓氣來帶動你的身體,這樣就算再強的招數,也對你無效了。

  當我聽他講到這裡的時候,忍不住問了句:「校長,那只要學會了這招豈不是就能立於不敗之地了?」結果校長給我了個大大的白眼,搖著頭不屑的說:「我還沒說完呢,修煉到這種理論上的最高境界的人,至今還沒有發現,而且這一招還存在著一個速度上的臨界點,所以如果你遇到了風系和電系的頂級高手,用這招之前最好還是先去找一個裁縫吧……」

  「咦?找個裁縫幹什麼?」

  「笨哪你!簡直就是一點幽默感都沒有,真不知道你師父是怎麼教你的。找個裁縫,當然是讓他把你碎成七八十塊的身體縫起來了!」

  「……」

  紅彤彤的太陽已經漸漸從東方升了起來,我卻還在汗流浹背的用劍劃著弧。天哪,何年何月我才能讓我的兩條真氣弧完美的結合在一起啊……

  說實話,昨天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點,搞得我今天上課的時候還有點頭暈腦漲的,看著冰克教授時不時衝著我曖昧的笑一笑,讓我有種很不自在的感覺。不過阿冰似乎已經不生我的氣了,早上塞給我一個雪白饅頭的時候,還笑嘻嘻的告訴我,今天是週三,有一節新課在今天開課,叫做《馴龍的調教技巧》。

  「這堂課是不用考試的哦!而且聽阿月說,每年新生的第一堂課,都是讓大家認識一些很可愛的龍呢!」

  「……」不用考試我倒是很開心,只是為什麼阿冰還會對那些「很可愛」的龍有如此大的興趣呢?!當時我驚異的瞅著阿冰,而後者則正一邊小口的啃著饅頭一邊哼著歌兒,開心的跑來跑去收拾著並不太亂的寢室。唉,讓我不得不承認的是,有時候阿冰的那些小女兒情態,還真的很可愛喲!呵呵……

  第一節課下課後,我和阿冰跟著雪城月向操場走去。穿過吵鬧的教學樓和嬉戲的人群,雪城月領著我們朝一條僻靜的林間小路走去。

  「阿月,你確定那堂課是在第十七操場上麼?幹嗎要去那麼遠的地方上課啊!而且這條路怎麼連個人影都看不到啊。」阿冰好奇的問著身旁的雪城月。

  「阿冰,你對我有點信心好不好啊,我可不像你旁邊那個白癡那麼笨啊!這條路是近路,雖然說偏了點,但是我們可以節省很多時間呢。」

  今天雪城月看起來依然沒有想原諒我的跡象,每次無意中和我的目光接觸後,都會噘起嘴來,送給我個可愛的白眼,然後裝出很不屑的樣子扭頭看向別處,接著就又低下頭去,皺著眉彷彿在想著什麼事情。面對此情此景,我除了後悔莫及、仰天長歎外,還能有什麼辦法呢?也不知道那天晚上我怎麼會那麼大膽……這大概就是聽師父說過的酒能壯膽了吧……對了,為了說明酒能讓人膽大到什麼程度,他還給特地我舉了個關羽溫酒斬華熊的例子來說明。

  「……話說當年,一隻華熊在軍營外大吼大叫(『師父,什麼是華熊啊!』『噢,大概是狗熊的一種吧,由此可見,那個時候就已經有人將猛獸用於戰爭了啊……別打斷我!』),吵的營中眾將無法安眠,可是誰都不敢出去殺那隻狗熊,因為據探子回報說,那隻狗熊爪子裡還拿著重型武器。這時有一位已經喝的滿臉通紅的酒鬼關羽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對將軍說:」只要你答應再給我一杯酒,我立馬出去把它給砍了,讓大家睡個好覺!『,聽到此話,眾將欣喜,將軍也立刻應允,還親自拿出一杯剛剛燙好的酒,對那個叫關羽的酒鬼說:「好小子,快去快回,記得拿熊肉回來下酒哦……』據說當時將軍拿出的那杯酒是一種上等的名酒,燙好以後更是滿營帳都飄著酒香,關羽聞到此等酒香,立刻精神大振,提刀上馬就衝了出去,一刀將那隻狗熊斬於馬下,等他回到營帳的時候,那杯酒還是溫的呢!……」

  只不過那天晚上我並沒有喝醉,而且還清醒得要死……唉,一回憶起當時摟著雪城月柔嫩豐腴的纖腰的火熱感覺,聞著她身上那股若有若無的淡淡酒香,我現在仍然有一種想去使勁擁抱她的衝動啊。

  正當我還在呆呆的出神呢,卻聽阿冰突然叫了起來:「羽!你看!前面那個男人不是昨天下午在飯店裡差點打了你的傢伙麼?!」

  我聞言向前看去,只見一個高個子西裝筆挺的金髮帥哥順著僻靜的林蔭道,正微笑的衝著雪城月走來,當他看到我的時候,渾身微微一顫,雙目中露出一種若有若無的恨意,接著便優雅的笑了起來。果然是司凱爾,這傢伙沒事跑到赫氏來幹什麼了?!該不會是知道我在赫氏上學,來找我算賬的吧……

  「嘿!多麼漂亮的小姐啊!能否賞個臉和我一起吃個午飯麼?」司凱爾露出了一個迷死人的微笑,用著最優雅的姿勢向雪城月邀請著。可惜雪城月連看都沒看他一眼,低頭沉思著就那麼徑直的從他身旁走過,好像他是一棵樹一般。看著他臉上尷尬的表情,我心裡暗暗好笑,拉了阿冰的手,跟著雪城月也從他身旁走了過去。

  「嘿!那位漂亮的小姐!」司凱爾不死心的在身後大叫著,還快步追了上來,伸手攔住了雪城月,故作讚歎的搖頭歎息著說:「不愧是氣質高雅的小姐啊,如此不給我面子的,你還是第一個呢……」聞言阿冰扭過頭來對著我作出一副快要吐出來的樣子,看得我差點笑了起來。

  雪城月呆了一呆,抬起頭來看著他奇怪的問:「你攔著我幹什麼啊?」

  「噢,我只是想問一下,你知不知道這裡有一個叫雪城月的女生?」司凱爾看了看周圍,接著又笑嘻嘻的看著雪城月,「我第一次來這裡,所以對這裡的情況不是很熟悉。」

  我聽的心裡一陣驚疑,司凱爾這個混蛋找雪城月幹什麼?恐怕不會有什麼好事情,該不會是想帶到飯店裡去下藥吧……哼,有我在這裡,你小子就別想成功!想到這裡,我緊緊的拉了阿冰的手,帶著同樣驚疑的他走到了雪城月的身後。

  「咦?你找她幹什麼?」雪城月驚奇的問。

  「我找她有點事情要談,不過我想在找到她之前,先請你吃頓午餐,不知道你肯不肯賞臉。」司凱爾繼續露出迷人的微笑,還從胸口掏出了昨天那條手帕,慢條斯理的擦了擦自己的嘴角。該不會是看到雪城月就連口水都流出來了吧……

  「對不起,我不認識什麼雪城月,而且我也沒時間去陪你吃飯,請你讓開,我還要去上課。」雪城月說完,回頭拉了阿冰的手就往前走。

  「嘿!小妞,別敬酒不吃吃罰酒啊,我司凱爾看上的妞兒,還從來沒有能拒絕我的呢……」司凱爾伸手就抓住了雪城月的左手手腕,邪邪的笑了出來,「上什麼課啊,別裝正經了,還是讓哥哥我帶你出去玩玩吧……」

  「滾開啊!」雪城月惱羞成怒,猛地一甩手,卻沒將他的手甩開,立刻上前一步,右手以一招玄妙無方的小擒拿從自己左手下方穿過,向司凱爾的腋下襲去。我一見此等陣勢,便知道雪城月這一招乃是虛招,趁司凱爾躲避的同時,右手就會立刻回拉,順勢扣住司凱爾的手腕來解救自己的左手。而要破解這一招,司凱爾則只要鬆手回防就行,不過恐怕這種色狼是死都不會鬆手的,哈,那就讓他嘗嘗厲害吧。卻見司凱爾突然笑了出來,果然連躲都不躲,一個側身飛起左腳便朝著雪城月的右肩狠狠踢去。

  我心下暗歎一聲,司凱爾是不是一見到美女就暈了頭啊,昨天被那個阿蘭整得還不夠麼?面對雪城月這種擒拿高手,這不是將自己的左腳送上去讓別人抓麼?

  卻聽到阿冰一聲尖叫,接著便是雪城月的一聲嬌哼,我驚訝的看到司凱爾的腳竟然毫無阻攔的就踢到了雪城月的右肩上!看著雪城月那軟軟垂下的右手,我心下一陣赫然,立刻想起昨天他揪住我時瞬間湧來的那股猛烈至極的冰冷凍氣。原來這小子暗地裡用凍氣偷襲了雪城月,怪不得雪城月的右手連一點抵抗都沒有,就那麼被他踢中了!

  「呵呵,小妞,功夫不錯啊,哪學來的?可惜對我恐怕沒什麼效果,還是老老實實的跟我去玩吧,我保證讓你爽的連北都找不到……」司凱爾淫褻的笑著,手已經不規矩的摸向了雪城月嬌嫩的酥胸。

  我心頭不禁一陣火起,媽的!那裡是你能隨便摸的麼!當下想都不想,飛起一腳便朝著司凱爾那只不規矩的手猛地踢了過去。

  司凱爾微微一驚,一見是我,立刻笑著說:「嘿,小子,昨天吃的苦頭還不夠,今天想再嘗嘗麼?」正說著,他的手已經並成錐狀,朝我的腳心戳來。

  哈哈!本人自幼便跟著師父練腿,還會怕你?我的腳在空中突然變向,頃刻間已躲開了他的手,朝著他的臉狠狠的踢了過去。一隻腳還不夠,我的另一隻腳也同時飛起,朝著他抓著雪城月的右手輕輕的點了過去。

  這一招有個雅名,叫做「雙飛燕」,一隻腳凶狠無比,另一隻腳卻輕的彷彿沒有絲毫的力氣,可實際上卻恰恰相反,我踢向司凱爾的那隻腳看似來勢洶洶,其實卻是虛招,而輕描淡寫般點向他右手的那一腳才是我真正的殺招!一股澎湃的真氣已然順著我的腳朝著他的右手狠狠襲去。

  正當我以為立刻就能聽到司凱爾的慘叫聲時,突然一條紫影從眼前晃過,一肘便向我胸口狠狠捶來。我連忙將雙手橫攔在胸口,卻還沒來得急擋住,就覺得胸口一陣劇烈的悶痛,如遭雷亟,接著我騰空著的身體便如一捆稻草一般朝後飛出了十幾米遠,「砰」的一聲摔到在地,剛要拚命坐起身來,卻覺得胸口那股餘勁不但未消,反而還有十幾道後勁源源不絕的朝我胸口湧來,打得我向後又翻了十幾個滾才勉強止住了退勢。

  我狼狽不堪的從地上慢慢的爬了起來,只覺眼前金星亂冒,胸口一陣憋悶,一股強烈的噁心直湧上來,接著喉嚨一甜,「哇」的便吐出了一口鮮血。

  「羽!」阿冰驚叫一聲,立刻便向我跑來。我喘著氣搖搖晃晃的站直了身體,抹了抹嘴角的鮮血,卻又差點倒了下去,還好阿冰已經趕到了我的身旁,一把就拉住了我搖搖欲墜的身體。我的心中一陣驚恐,剛才那條紫影怎麼如此厲害?!

  藉著阿冰的胳膊,我勉強站直了身體,這才看見一個穿著紫色騎士袍的中年男子正好整以遐的站在司凱爾的身旁。

  「司凱爾,你怎麼如此不小心呢?你姑父要是知道你打傷了人,肯定又要教訓你了。」那個紫衣騎士故作嚴肅的教訓著司凱爾,我心下不禁一陣苦笑,剛才明明是他出手,現在卻全推倒了司凱爾的身上。

  「呵呵,洛克叔叔,我也沒想到他會那麼不堪一擊啊!」此時司凱爾已經鬆開了雪城月的手,裝出一副擔心的樣子看著我喊道,「嘿!你沒事吧!」

  媽的,狗仗人勢,我剛想回嘴大罵,卻只覺胸口一陣劇痛,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呵呵,放心,他沒事的。年輕人血氣旺,多吐點血對身體有好處啊。」那個紫衣騎士只是拿眼尾掃了掃我,便笑嘻嘻的衝著雪城月說,「雪城月,好久不見了,近來還好麼?剛才司凱爾只是跟你開個小玩笑,你可千萬別見怪啊!」

  雪城月擔心的回頭看了看我,見到我嘴角流血,不禁花容失色,回身便狠狠的朝司凱爾一個耳光扇了過去。

  誰知司凱爾連躲都不躲,只聽到「啪」的一聲脆響,司凱爾的右臉頰立刻高高的腫了起來。

  「打得好,打得妙,如果雪城月小姐覺得還不解氣的話,還可以再給他兩耳光,我保證他也絕對不會躲的。」洛克依舊笑嘻嘻的,伸手拍了拍還在發呆的司凱爾的肩膀說,「司凱爾,剛剛你不是說想試試你的未婚妻功夫多高麼?怎麼樣,這下滿意了吧。」

  未婚妻?!我驚訝的瞪著雪城月。她居然是司凱爾的未婚妻!我只覺一陣天旋地轉,眼前一黑,接著腦中「嗡」的一聲,卻突然發現自己已經坐倒在了地上,而身旁的阿冰則正拚命的撐著我的身體。

  雪城月理都不理他們,轉身便朝我走來,邊走邊面無表情的說:「洛克統領,你回去告訴拉奇特總統領,就說這門親事就算我爺爺同意了,我也死都不會答應的……」

  「司凱爾,你看看你,我跟你說了多少次了,開玩笑別老開的那麼過火嘛!搞得人家生氣了你才開心啊……還愣著幹什麼!快去賠禮道歉啊!」

  雪城月走到我的身旁,輕輕的歎了口氣說:「不能打就不要逞強,你以為司凱爾是好對付的麼?他是拉奇特總統令的親侄子,才二十歲就已經是龍騎將預備隊的頭號高手了,哼哼,明年大概會成為歷史上最年輕最無恥的藍徽龍騎將了吧,恐怕就算你表哥來了也不是他的對手……」邊說著,邊把我的手搭在她的肩頭,和阿冰一起將我扶了起來。

  我看著她責怪而又擔心的眼神,不由得一陣苦笑。原來司凱爾是金徽龍騎將拉奇特的侄子啊,那麼那個叫洛克的紫衣騎士就是紫徽龍騎將了?怪不得竟然如此的厲害……

  雪城月和阿冰扶著我剛往前走了沒幾步,司凱爾卻又攔在了我們的前面,訕笑的對著雪城月說:「阿月,剛才我只是想開個玩笑而已,那麼認真幹什麼。再說這小子這麼差勁,你那麼擔心他幹什麼?今天我來找你,就是想和你談談關於我們訂婚的事情的。」

  我心中一陣恍然大悟,怪不得昨天他那麼色急的想要把那個阿蘭弄上手,原來怕訂婚以後,在結婚之前就不能再如此放蕩了啊。雪城月要是嫁給了這種人,恐怕一輩子都沒好日子過了。

  「阿月是你叫的麼?你經過我允許了?」雪城月看都不看他,不耐煩的說著,「想泡妞就給我滾一邊去,別在這裡站著礙我的眼。」

  「阿月才不會嫁給你這種人呢!阿月啊,你不知道,這傢伙昨天還想調戲一個女孩子,結果被那個女孩子弄得灰頭土臉的跑掉了。」阿冰也氣憤的看著司凱爾,向雪城月揭發著。

  司凱爾的臉立刻變得一陣紅一陣白的,心虛的朝著阿冰惡狠狠的吼道:「你小子在那裡胡說什麼啊!」接著又立刻朝雪城月說:「阿月……哦,雪城月,你可別聽這小子胡扯,我昨天晚上才來到這裡,怎麼可能會有時間去……」

  「洛克叔叔,麻煩你讓這個人立刻從我眼前消失行麼?」雪城月不耐煩的打斷司凱爾的話,衝著洛克喊了起來,「我同學受傷了,我得帶他去治傷。」

  「司凱爾你就不會幫你的未婚妻一把,扶那個帶面具的小子去療傷麼?雪城月啊,司凱爾他從來沒和女生接觸過,所以比較緊張,你就原諒他吧!」洛克笑嘻嘻的說著,根本就不理會雪城月的要求。

  我狠狠的盯著那個洛克,恨不得立刻衝上前去,用劍將他剁成七八十塊。卻看到司凱爾伸過手來想幫雪城月扶我,被雪城月毫不客氣的一掌推開。

  「司凱爾,你再不滾我可不客氣了!洛克叔叔,我爸爸和梅凱爾總統領的關係你不會不知道吧,雖然說他管不了你,但是如果我對他說你倚老賣老欺負我們年輕人的話,相信他也不會袖手旁觀的……」雪城月咬牙切齒的說著,邊說還邊狠狠的瞪著司凱爾。

  這一句話果然管用,洛克立刻對著司凱爾說:「小子,我們走吧,你的未婚妻今天看起來真的生氣了,呵呵,再不走恐怕你就沒機會了啊。」

  誰知司凱爾卻根本不理會洛克,只是瞇起眼來狠狠的瞪著阿冰,將雙手環抱在胸前冷笑道:「雪城月,你的朋友怎麼都這麼的孱弱不堪啊……」

  他話還沒說完,已然飛起一腳朝著阿冰當胸踹去,我心道不好,連忙拚命朝阿冰撞去。看著阿冰驚訝的鬆開手踉蹌的退了開去,我突然感到胸口再次劇痛起來,痛的我渾身一僵,司凱爾已經狠狠的一腳踹在了我胸口上。在阿冰和雪城月兩人的驚叫聲中,一股冰冷異常的氣勁順著他的腳兇猛的湧進了我的胸口,讓我不由自主的帶著雪城月踉踉蹌蹌的朝後退去,只覺整個胸口突然之間彷彿撕裂了一般,在我狂噴出一口鮮血後,卻又立刻變得冰冷無比,瞬間便讓我的整個上半身失去了知覺。此刻的我,除了能勉強站立外,恐怕連打哈欠的能力都沒有了……

  「雪城月,這下子我也沒有辦法了,」洛克裝作無奈的攤了攤雙手道,「總統領大人只說讓我照顧司凱爾,可沒說讓我管著他,所以他不聽我的話我也沒辦法了!其實你只要對他笑一笑,說你答應嫁給他,就什麼問題都沒有了嘛!大家都是年輕人,何必這麼小氣呢?」

  雪城月靜靜的扶著我,緊咬著下唇仇恨的瞪視著司凱爾,一句話也沒說,我卻分明看到她的眼中已經泛出了微微的淚光。

  司凱爾得意地邪笑道:「阿月,你現在應該明白了吧,和我做對,是絕對沒有好下場的。你要是不想看到你的那個同學被我踹死,就趕快答應嫁給我吧。」

  想踹死我?來試試啊!我剛想倔強的還口,卻發現連喉嚨都已經被凍住了。此刻的我,連呼吸都困難,更別提開口說話了……

  見雪城月沒有反應,司凱爾搖著頭獰笑著說:「哎,這我就沒有辦法了。雖然說法律不是我定的,不過我想殺一個人恐怕還沒人敢來管我吧。」說完又抬起一腳朝我當胸踹來。

  「夠了!」雪城月大叫了起來,張開雙臂擋在了我的身前,「司凱爾,有種你就踹死我!你要是再敢動我朋友一下,我下輩子都和你沒完!」

  司凱爾笑嘻嘻的放下了腳說:「你是我未來的老婆啊,我怎麼捨得踢你呢?」誰知他話還沒說完,卻在一瞬間突然伸手抓住了雪城月的胳膊,將她從我身前拽了開去。我眼睜睜地看著雪城月被他反手制住,心如刀割,卻又無能為力。阿冰剛衝上前想救雪城月,被他輕描淡寫的一腳便踹了開去。

  「阿冰,你快走!」雪城月急得大叫。阿冰痛苦的搖著頭,捂著小腹跪在地上想拚命站起來,卻怎麼都站不起來了。我擔心的看著阿冰,他見我瞅他,便努力的衝著我微微一笑,彷彿在告訴我他還沒什麼事。

  「只要你答應我,你的同學就沒事了,快說啊!哈哈哈……」司凱爾將雪城月的手扭到背後,下巴慢慢湊近雪城月氣憤的臉,邊說還邊得意的朝她的耳朵哈著氣。

  「阿冰,你快點把冷羽帶走啊!」雪城月一邊努力側開臉躲閃著司凱爾那伸過來的臭嘴,一邊著急的大叫著。可惜現在阿冰被他的凍氣凍住,連動都動不了,更別說帶我走了。

  我咬牙切齒的看著司凱爾,氣的睚眥欲裂!如果不是那個紫徽龍騎將剛才給的我這一下太狠,我現在已經將這個王八蛋給碎屍萬段了!媽的!等老子養好了傷,司凱爾,我不閹了你,就誓不為人!

  「想走?有那麼容易麼?」司凱爾獰笑著又伸過手來,抓住了我的胳膊,「阿月,你還是快點答應了吧。其實我也不想這麼為難你,可惜你實在是太不給我面子了,好歹我也是你的未婚夫啊,你怎麼當著我的面去拉別人的手呢?今天我要是不給你點教訓,以後還怎麼管你啊?」說著又裝出可憐兮兮的樣子故意看著我說:「你說是不是啊?」說完手一用勁,我的手腕立刻被捏出了瘀紫的痕跡。我咬著牙冷冷的看著他得意的大笑,此刻除了想先閹了他再殺掉他,我心裡已經找不到別的什麼想法了。

  雪城月看著我的手呆了呆,突然便輕輕的說:「好吧,我答應你就是了,你現在可以放了我朋友了吧。」

  司凱爾見奸計得逞,便一把將我推倒在地,剛要拉著雪城月走,卻聽雪城月說:「你別心急啊,我可還有個要求呢。」

  「哦?還想和我談條件?你是不是嫌你朋友躺著太舒服了啊。」司凱爾斜著眼睛瞅著雪城月,伸手指了指躺在地上的我。

  「司凱爾,你要我就這樣嫁給你,也太沒面子了吧。到時候說出去,恐怕就算是你姑父也會生氣的。」雪城月冷冷的說著,「其實我的要求也不高,只是想要我的未婚夫起碼要有過人的武藝罷了。如果你能打敗所有的挑戰者,我就答應你的求婚,我想這對你來說應該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吧。」

  卻看見司凱爾露出了沉思的表情,接著便再次邪笑起來,鬆開了雪城月的手說:「只要你不反悔,那我就答應了你吧。嘿嘿,只要你不找比我老的,無論是誰我都不會把他放在眼裡。」

  「你放心吧。」雪城月走過來再次將我扶了起來,對著司凱爾說,「我是絕對不會反悔的;而你的挑戰者,也絕對沒有你大。」

  「哼,那你就等著嫁給我吧,小美人兒。」司凱爾淫褻的笑著,回頭對著洛克說,「你回去告訴我姑父,就說我只要在訂婚典禮上打敗所有的挑戰者,雪城月就會答應嫁給我!」

  「呵呵,司凱爾,還是你厲害啊,想不到連總統領大人都頭痛的事情,到了你手裡就輕易的辦到了。你放心,你的話我會一個字都不差的傳達給總統領大人的!」

  司凱爾又回過頭來對雪城月說:「你趕快去找些像樣的挑戰者來吧,我可不想到時候再和像這兩個垃圾一樣的傢伙打啊!……」說完,他不屑的瞅了瞅我和阿冰,轉身狂笑的跟著洛克離去。

  凝視著司凱爾漸漸的遠去,雪城月默然無語,好半晌才回過頭來,看到依然僵直站立著的我和坐在地上冷的哆嗦的阿冰,這才連忙跑過去扶起了阿冰,連聲地說著對不起。

  「阿冰,我剛才想事情想得太入神了,都忘了你們受傷了呢……」

  阿冰理解的笑了笑,卻笑的異常痛苦,我這才發現,阿冰的嘴唇都凍白了。

  「羽,我先扶阿冰去醫務室,然後再找人一起來扶你,不然兩個人我實在搬不動。」雪城月歉然的看著我說。

  我瞭解的點點頭。說實話,雖然說阿冰只中了一腳,可他並不像我這樣從小就接受過訓練,身體的承受能力自然有限,剛才司凱爾那輕輕的一腳,他就已經吃不消了。

  雖然說現在我受的傷可能比他重,但是我挺上個一天半天都沒什麼問題。想當初五歲的時候,我從懸崖上失足掉下去,師父和阿呆花了三天的時間才在雪堆裡面找到已經凍暈了的我,當時我渾身上下幾乎沒有一塊地方是好的了。可一個月後,我又完好如初、活蹦亂跳了。那個時候師父就說過:「你小子命還真硬啊……」

  雪城月她們剛走了五分鐘左右,我突然聽到一陣細碎的腳步聲,抬眼望去,我不禁倒抽了一口寒氣……洛克那個混蛋居然又轉回了來!只見他依然是一副笑嘻嘻的表情,慢悠悠的朝我走來。

  「小子,你的同伴呢?把你這個重傷號一個人丟在這裡恐怕不太好吧。」

  本來挺好的,但是現在看到你,就的確不太好了……我心裡暗暗的嘀咕著。

  「哎,剛才我下手的確是重了點,不過為了顧全司凱而的面子,也只能讓你受點委屈了,這不,我特地趕回來給你療傷來了。」他繞著我的身子轉了一圈兒,還抽出了我腰間的劍看了看,「哦,這把劍看起來不錯,說實話,和你的身手倒是挺相配的。不過,恐怕以後你也用不著了,呵呵……」

  看著他獰笑的樣子,我心裡感到一陣惡寒……他想幹什麼?難道想趁我病,要我命?!

  「剛才你要是不出手的話,也就沒什麼麻煩了。要怪,也只能怪你自己太多事了吧,說實話,你這麼年輕就有如此身手,還真是讓我感到震驚,可惜留著你這種人,遲早都是司凱爾的一個大麻煩。嘿嘿,你知道麼?讓一個人永遠都無法威脅到自己的方法,其實有很多種,比如將他的舌頭挖出來,耳朵震聾,眼睛刺瞎,最後再把手筋挑斷,又或者用電系的詛咒魔法,讓他一想起某件事物就會突然因為心肌梗塞外加窒息而死……」說到這裡,他突然停了停,故意裝出很害怕的樣子,雙手摀住胸口,瞪大了雙眼渾身顫抖著對我說,「想一想,你一個人半夜做夢,突然心肌梗塞,想叫又叫不出來,連呼吸都無法進行,張大了嘴巴,卻只能驚慌的盯著天花板,雙手在床上拚命的亂抓,那種窒息的強烈憋悶感和胸口的劇痛,是多麼的刺激啊,哈哈哈哈!」

  我驚恐的看著這個變態猙獰的笑容,只覺得心中一片冰涼…天哪,難道今天真的是我的不幸日麼?!感覺著額頭上慢慢地流出了冷汗,我卻只能瞪著他,連斥責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哎,可惜總統領大人實在是太慈悲了,」他故作無奈的搖了搖頭說,「他總說我們龍騎將不能太過於殘忍,對待生命應該像對待自己一樣的仁慈。所以,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讓你體驗那種恐怖的痛苦的,其實有一種最簡單的辦法,既不會讓你死掉,又讓你永遠都開不了口,你知道那是什麼方法麼?!」

  看著他那故作神秘的表情,瞪大了雙眼興奮地看著我,我閉上了雙眼,決定不去理他了。

  「你這樣會讓我很傷心的!你知道麼?我可是很少能和人談論一些這麼知心的話題的。拉奇特總統領總是喜歡讓我們互相猜忌,所以到現在為止,我連一個知心的朋友都沒有了……真的很羨慕你,居然能有雪城月那樣的朋友,嘿嘿,可惜啊,她現在恐怕已經身不由己了啊,哈哈哈!……」

  我聞言渾身一震,睜開雙眼狠狠地盯向他。

  「哦?你好像很關心她啊,嘿嘿,可惜就算你知道了,也沒辦法告訴她了,哈哈哈哈……」

  其實從聽說司凱爾是拉奇特的侄子,雪城月是他的未婚妻時起,我就已經知道雪城月肯定是政治利益上的犧牲品了。這種常識還用得著這個變態來告訴我麼?只是我實在是很好奇,為什麼明知道拉奇特不是什麼好東西,雪城家族還是心甘情願的將雪城月犧牲掉呢?這裡面到底有什麼樣的交易?不過既然這個混蛋不想告訴我,我也懶得聽了,所以我繼續閉上雙眼,不去理他。

  「哦?你又不想聽了?那我可非要告訴你不可了哦!……」

  記得師父說過,這世界上有一種人就是賤的很,就好像面前的這個變態,你想聽的時候他偏不說,等你不想聽了,他又偏偏要告訴你。我心下一陣暗笑,依然閉著眼睛,裝出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來,等著他來告訴我。不知道現在雪城月和阿冰到底到了醫療室沒有,怎麼還不找人來救我呢?我心下暗自焦急,卻又害怕雪城月帶來的人不夠強悍,打不過這個混蛋,到時候倒霉的人就會平白的又多了幾個了……

  「其實總統領這次的目的很簡單,無非就是想將赫氏牢牢地操控在自己的手中罷了。就算雪城月不嫁給司凱爾,只要他能夠進入裡赫氏,憑他的武功和智謀,這裡赫氏還不是手到擒來麼?……只不過如果少了五大家族這個重要的環節,拉奇特大人還是感到不夠保險,所以只能委屈了雪城月了。」

  我心下一陣冷笑,司凱爾除了會仗勢欺人外,還有什麼狗屁智謀,昨天被阿蘭整的像條狗一般只會狂吠,這種垃圾恐怕放到哪裡都只能被輪到做人道毀滅的份兒。

  「呵呵,司凱爾少爺雖然說年輕氣盛了點,外加有時候一見到美色就什麼都顧不上了,不過我是看著他長大的,知道他的底細,他真正厲害的地方,就是能抓住人的把柄,將你治得死死的,稍微拂逆了他的意願,他就能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在這點上就連他的姑父都不得不佩服他啊……俗話說的好,什麼人最難對付?不就是小人麼,像司凱爾這麼徹底的小人,我還真見得不多呢,哈哈哈,拉奇特大人還真是很有眼光啊!」

  聽到他這番說話,我也只能默默的同意。師父也曾說過,小人難防。這世上就算你是無敵的英雄,也不得不時刻提防著小人的暗算,因為小人這種東西,動輒就會讓你身敗名裂,墮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這次為了雪城月的婚事,拉奇特大人可是下了血本了,先是動用了軍費將冬劍家族在沿海的所有鹽貨通過各種渠道低價收購進來,然後借口丟失了馴養的三頭蒼鰭龍而將屬於冬劍家族的海岸線封鎖起來,讓他們整個夏季都無法正常制鹽和捕撈海貨,這就好像是斬斷了冬劍家族的一手一腳一般,讓他們的資金周轉不靈。等到市面上的鹽貨奇缺的時候,我們又將囤積的鹽高價賣出,就這麼一出一進,我們總統領的口袋裡不僅又多了十幾億的資產,還讓外界對冬劍家族產生了極其惡劣的印象。嘿嘿,要知道錢這個東西,雖然說不是最重要的,但是如果沒了$,冬劍家族可就會面臨分崩離析的尷尬局面了。別看現在冬劍家族表面上依然是風光無限,可背地裡早已經出現了巨大的虧空,如果再不恢復海岸線的正常秩序,到了明年的這個時候,冬劍家族恐怕就要宣佈破產了吧,哈哈哈哈……」

  「梅凱爾那個傢伙本來想插手這件事情,但是拉奇特大人早就已經安排好了一切,將丟失蒼鰭龍的責任全部推到了梅凱爾的頭上,因此便得到了元老會高參們的全力支持,讓梅凱爾投鼠忌器,動彈不得。如果羅特那個老頑固還在的話,恐怕早就不顧一切的全力解救冬劍家族了,可惜那個笨蛋卻放著總統領的位置不做,自己還跑得沒影了。哎,這麼蠢的笨蛋還真是少見啊……」

  「唉,說了這麼多,差點就忘了正事了,小子,你還真夠幸運的,能夠讓紫徽龍騎將親自給你做外科手術,這是你幾世才能修到的福分啊!只要將這根細針插進你的腦中,在你的腦子的關鍵部位上狠狠地攪一攪,嘿嘿,就算是最高等的電系催眠師也無法讓你知道你曾經是個什麼東西了,哈哈哈哈……」

  我緊緊的閉著眼睛,無奈的歎了口氣,心中突然浮現出無數溫馨的畫面來。不知道當我再次醒來的時候,還能不能記住這些最珍貴的回憶呢?

  腦後突然傳來一陣劇痛,只覺得一根尖細的物體,正朝我的腦顱內狠狠的刺了進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div></div>

mamameya 發表於 2011-1-31 11:35 PM

本帖最後由 mamameya 於 2011-2-1 10:28 AM 編輯

正文 第三十一章


  「鈴……」一陣悠揚的鈴聲從遠遠的教學樓連綿不絕地傳了過來,瞬間便打破了這恐怖的寧靜。我只覺得腦後那根細針微微一頓,就停在了那裡。

  洛克無奈的歎了口氣說:「哎,這麼優美的音樂為什麼偏偏要在這個時候響起呢?難道這就是預示著你悲慘命運的鐘聲麼?!哈哈哈哈……」

  鈴聲?對啊,也該上課了吧,同學們也許現在正在操場上期待著那些龍到底是如何的可愛,阿冰和雪城月可能還在前往醫療室的途中,老闆此刻大概在盤算著如何才能招徠更多的顧客,那些嘰嘰喳喳的女侍者們恐怕依然在快樂地賺著小費,校長呢?應該是在喝茶吧……而我,卻要在這個時候喪失我的記憶了。哈,這是多麼可悲的遭遇啊,也許這鈴聲,真的就是預示著我那悲慘命運的鐘聲了吧……

  師父,你要是知道你徒弟現在馬上就要變成個白癡了,你會怎麼想?

  「笨蛋,哭什麼哭!你就不會用龍牙山上千年難遇之天才、萬年不敗之高手、一劍挑翻整個世界的我的名號震震他麼!」

  呵呵,記得六歲的時候曾經有一次陪師父出遊,半路上遇到一夥凶狠的匪徒攔路搶劫一個貨車商隊,師父臨時將我留在樹林中,自己去懲治那些匪徒。我在樹林中百無聊賴之際,卻突然躥出一個中年人,一腳將我踹翻在地,搶走了我和師父的行囊。那個時候的我,除了眼睜睜的看著那人消失在我的面前,就只會坐在地上放聲大哭。現在想起來,當時還真是有夠丟臉啊……

  此時的情景,卻似乎比當時更加的糟糕了。我現在除了閉目傻等著身後的變態將我變成白癡外,就真的是毫無辦法了,因為此刻的我,連放聲大哭的力氣都沒有了,不然我可能會眼睜睜的讓他刺傻我而不高聲呼救麼?!突然覺得很奇怪,為什麼鈴聲都停下來了,他幹嗎還不刺進來呢?

  「嘿!臭小子!你腦殼裡面怎麼這麼硬啊!我的針差點斷了卻還沒刺進去!不可能啊,憑你現在的能力,就算沒受傷,護身真氣恐怕也沒這麼厲害吧……」洛克在我身後喃喃的自言自語著,我突然感到脖子上一痛,不禁驚訝的睜開了雙眼,只覺得一根尖細的針已經深深地刺進了我的肌肉中。

  「奇怪,脖子就能刺進去,為什麼偏偏腦子裡面進不去呢?」洛克把出了長針,繞到了我的面前,滿臉驚疑的看著我。

  「哎,從前面試一試吧。」洛克邊邪笑地說著,邊慢慢舉起持針的手,朝著我的眉心緩緩刺來。

  剛才劇痛從後面傳來,就已經讓我感到分外的難忍了,如今卻從我的正面讓我眼睜睜看著它刺進來,更是讓我痛苦不堪。眉心是神智凝聚之處,對於外在的事物十分敏感,那細小的針尖還沒觸及我的肌膚,眉心深處那一股強烈的刺麻感便已讓我禁不住齜牙咧嘴了。

  「小子,放心,我會很溫柔很小心的刺的,不要這麼緊張麼,這有什麼好怕的?雖然你現在的傷重的簡直讓人難以想像,不過刺完後我一定會給你療傷,絕對絕對不會讓你死掉的哦!只是到時候你什麼都不記得了,連你自己是誰都忘了,哈哈哈,那樣的話,司凱爾只要賠償你一筆錢就能夠安然無恙,而你恐怕還會邊笑邊數錢吧!」

  看著他時而故作關切的嘲諷,時而得意的獰笑,我心下不禁氣憤難當,憤然閉上了雙目,在心裡卻早已將他祖宗十八代都罵了個遍。他***,要是有一天栽倒我手裡,我不扒了你的皮才怪!

  期待已久的劇痛終於來臨,我卻依然忍不住痛得渾身顫了一顫,感覺到那根針一瞬間便狠狠地刺入了我的腦顱。只聽腦際「轟」的一聲巨響,眼前突然間似乎有一道極為明亮的白光閃過,接著我便吃驚地看見一個又一個陌生的畫面突然在我腦海中接踵而至……

  龍……到處都是龍,整個天空,整個大地,全是龍!各種各樣紛繁奇特的龍,將整個世界都塗抹上了絢麗的色彩。無數震天的嘶吼聲充斥著我的耳孔,大地被群龍奔跑的腳步震的仿若地震一般,空中那遮天蔽日的飛龍們讓大氣都變得混亂不堪,肆虐的狂風帶著灰色的塵土不斷地從四面八方向我吹來。一把流淌著奇異光彩的寶劍懸在我的眼前,正飛快而又輕靈地自行舞動著,形成了一道五彩斑斕的光壁,將所有朝我飛來的所有事物統統阻隔在外……

  「老大!裂縫正在急速加大中!有些垃圾已經跑出來了!你快下命令讓我們衝進去吧,我和兄弟們都等的不耐煩了啊!……」一個既無比熟悉卻又無比陌生的聲音在我耳邊突然響了起來。

  「媽的!叫你等著你就給我老老實實地呆著!難道你以為裡面很好玩麼?!那些玩意兒可不是吃素的啊!」咦?這難道是我的聲音麼?雖然說渾厚好聽,可是如此惡劣的語氣,實在是沒有一點我的風範啊……

  就在這時,鏡頭卻猛地一轉,剛才還喧鬧無比的場面突然之間便沉寂了下去,此刻映入眼簾的,卻只剩下了漫無邊際的無數龐大屍體。整個大地都變得漆黑無比,連天都被這黑色大地給映的異常慘淡,風「嗚嗚」的刮著,帶著那股讓人連骨頭都能被凍僵的冰寒感覺瞬間便穿透了我的整個身體。

  寶劍上流淌著墨綠色的液體,卻已不再舞動,靜靜的插在一個巨大如一座小山般的不知名的怪物頭上,¥那腦袋上無數猙獰的巨眼正仇恨的凝視著我……

  「阿烈!阿烈!……你還活這麼?!阿烈!……你在哪兒啊?!你說話好不好!阿烈——!……」

  我漫無目的地狂奔著,衝著四處那些巨大的屍體大吼大叫,沙啞的嗓音從乾裂的唇中悲慘的嘶吼出來,猶如迷路的孤兒一般,在寒風凜冽的冰天雪地中四處尋找著那根本就不存在的溫暖的家……

  一股莫名的巨大悲傷突然間充斥了我的整個心房,鼻樑上那突如其來的刺痛讓我一瞬間便淚如泉湧,胸肺中那股如狂瀾般的悲痛頃刻間便衝破了我那腫痛的喉管,在兇猛地湧過我那酸痛的腮幫後,卻化作了一聲無比淒厲的長嚎……

  猛地睜開了雙眼,卻發現洛克正滿臉驚恐的瞪視著四周,渾身劇烈顫抖著,一步步地向後退去。

  「你……你們一定搞錯了,我……我、我……」他恐懼的搖著頭,極力地用著那嘶啞的嗓音否認著,接著便轉身狂奔而去,邊跑還邊驚慌的揮舞著雙手彷彿在扒開什麼事物一般,嘴裡用著無力而又沙啞的聲音不停脆弱的嘶喊著「救命」,卻又突然被一根突出地面的樹根絆得摔倒在地。

  「不是我!不是我幹的!你們千萬別來找我!不要啊——!……」他驚慌的想支起身子,卻因為過度恐懼而導致四肢無力,差點又趴倒在了地上。他扭動著僵硬的脖子,無力的瞪視著他的身後語無倫次地大吼著,口水從他的嘴角淌了下來,連他的褲襠都濕透了,而他臉上的表情彷彿在看到了他記憶深處的噩夢一般的驚慌失措。看著他手腳並用、如剛出生的小狗看到了凶殘的猛虎般,撐著無力的四肢拚命地向前爬去,彷彿他後面正有什麼無比恐怖的事物在緊緊追趕著他一般,竟然讓他嚇到魂不附體。

  我驚訝地看著他跌跌撞撞、失魂落魄般地逃出了我的視線,一時間不禁呆住了。奇怪,難道我被洛克那一針刺得神經錯亂,竟然看到了如此真實的幻覺?雖然說看得我很爽,但卻實在是令我難以置信。

  額頭上的細針已然消失不見,正如洛克那突然地倉皇逃走一般,讓我感到分外的不可思議。而剛才我記憶中的那個名字,此刻正帶著無數的問號,在我的腦海中不停的徘徊著。

  「阿烈?……」我不禁沉思起來。這個名字怎麼會如此的熟悉?可是我卻為什麼怎麼都想不起來他是誰?而且為什麼我一想到這個名字,胸口就禁不住有一種莫名的悲傷在那裡旋繞,那強烈到快要沸騰的感覺,為什麼就連已經麻痺了的神經都無法阻攔它猛烈地襲向我的腦海呢?

  「阿烈……」驀地驚醒,這才發現我的臉早已濕了,淚水正不受控制的奪眶而出,滴滴嗒嗒地順著我的臉頰滴落到了我的腳上。

  正當我的腳也漸漸的開始發冷麻痺的時候,一個聲音突然在我耳畔響了起來:「小伙子,你怎麼哭起來了啊。」

  校長?我驚訝的想側過臉去看看身旁的人,卻因為脖子的僵硬而無法動彈。這個混蛋!剛才我危險的時候你跑到哪裡去了?!我忍不住就要大聲咆哮了,可惜我的嗓子此時依然無法發聲。哎,算了,這也不是他的錯啊。

  「剛才在路上雪城月告訴我說你在這裡,還受了重傷,我就趕緊趕過來了……」校長看了看我疑惑的眼神,只得看向別處小聲的接了句,「咳咳……只不過在路上看到一位柔弱的女士扶著一個受傷的男生,我當然要伸出我的援助之手了……」

  「咦?你怎麼不說話?」他好奇的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突然面色大變道,「天哪,你受了這麼重的傷,居然還沒死!」

  我幾乎要對著他翻白眼了,這是人說的話麼?!

  「怪不得,原來你被凍氣麻痺了神經,要不然你早就因為疼痛而昏迷了,哎,你的五臟六腑全都受了重傷,還好凍氣讓你的血液粘度增大,沒有因為過多的失血而死啊。」校長皺著眉頭,伸手在我的胸腹間不停的撫摸著,接著他的雙手突然迸射出強烈耀眼的白光,和埃娜救那條龍的時候一樣,幾乎是瞬間就讓我恢復了知覺……

  「阿冰怎麼樣……」剛能說話,我便焦急的問了出來,誰知校長竟然沒有治好我的傷,胸口突如其來的一陣劇痛,讓我又「哇」地吐出了一口血來。

  「笨蛋!誰讓你說話了!」校長焦急的看著我大喊,「剛才我只是讓你胸口的血脈恢復運行罷了,我的真氣可不會給人療傷啊,不然葉冰也就不用送到醫務室去了,你既然是你師父的徒弟,一定能自行療傷的吧。」

  我昏昏沉沉地看著校長,是啊,我的確能給自己療傷,只是我此刻似乎連舉起胳膊的力氣都沒有了,體內的真氣更是散亂無比,早已被剛才那接連的兩擊打的潰不成軍了……

  「別暈過去!支持住啊!我這就去找埃娜救你……」校長的聲音突然變得縹緲起來,彷彿來自我腦海的深處,又好像來自遙遠的天邊一般……

  恍惚間彷彿有人將我背了起來,我接連著狂吐了幾次血後,終於在那若有若無的顛簸中徹底喪失了神智……

  似乎過了很久的時間一般,我才悠悠地醒轉過來,一睜眼就看到了埃娜那可愛的微笑。¥怎麼總是能笑得如此迷人呢?可¥不是人類啊!

  我突然回想起剛才受傷的經過,忍不住一骨碌坐了起來,連聲地問著:「阿冰呢?阿冰怎麼樣了?」

  「放心吧,小子,你說的那個阿冰已經沒有問題了。」校長突然出現在我的眼前,彷彿從地底鑽出來的一般,他曖昧地看了看我說,「想不到你小子對男人也有興趣啊,哈哈哈!……」

  我扭頭看了看四周,不禁長歎了一聲……天,簡直就是噩夢再生,我又回到了這個充滿了無數恐怖的龍的世界中了。我警惕的打探了一下四周,還好,附近沒有沙漠,也沒有湖泊,於是放鬆的低頭檢查了一下自己的傷勢,我便立刻嘖嘖的開始稱讚起埃娜來。

  「真搞不懂,司凱爾就算再大的本事,也不可能把你傷成這樣吧。」校長看著我,突然慢悠悠地問了出來,「難道是我以前把他看走眼了?又或者你根本就是個不會武功的廢物麼?」

  我看著校長,無奈的歎了口氣,便將洛克出手幫司凱爾解圍的經過詳細地說了一遍,雖然說我已經竭盡全力的注意了在女士面前用詞要文雅一點,可還是忍不住將「***」和「王八蛋」這兩個詞彙各用了不下一百遍。在講到後來洛克想將我變成白癡的事情時,因為那段回憶過於突兀,所以我也就沒有告訴校長,只是一遍遍不停的狠狠咒罵著那個變態。

  「原來是紫徽等級的龍騎將出的手啊,這就難怪了,不過他為什麼會突然逃跑呢?」校長並沒有阻止我不停地謾罵,只是沉吟著搖了搖頭,表示無法理解,接著又歎了口氣道,「哎,冬劍家族現在的確是有點困難,其他四家的情景也讓人堪憂啊。我看拉奇特恐怕不僅僅只對制鹽業下了手,今年年初突然推出的反對能源壟斷法案很可能也是他暗中操作的,因為五大家族聯手壟斷的結晶能源市場中,晶石家族占的份額最大,而綺風家族也因為突然制定的運輸法而使得大批的農產品無法輸送到北方去,導致失去了很大的市場份額……不過現今最要緊的還是先阻止司凱爾進入我們裡赫氏吧,拉奇特曾經跟我提起過想讓他的侄子進入我們裡赫氏,當時我礙於他的身份而沒有拒絕,如今看來,當初真是太糊塗了……」

  「晶石家族?綺風?」我喃喃地自言自語著,完全搞不明白這兩個家族到底是誰的。

  「哦,龍迪的全名叫做晶石·龍迪,而麗絲雅則叫做綺風·麗絲雅。」校長給我解釋了一下,接著又深鎖起眉頭,沉思起來,「雪城月的訂婚也讓人頗為頭痛啊,偏偏還不能坐視不理,而且我聽說拉奇特曾多次有意無意地提起過想讓雪城月嫁給他的侄子,並且還曾修書給雪城月的爺爺提親,看來是勢在必得了啊。哎,如果讓司凱爾那個混蛋得逞了,五大家族恐怕就真的要分崩離析了……」

  沉默多時的埃娜突然說話了:「不如這樣吧,雪城月不是說過,如果司凱爾想娶她的話,就必須打敗所有的挑戰者才行麼?不如我們趁著和他挑戰的機會,將他打成白癡,這樣一來冬劍家族可以拒婚,二來也可以借口說裡赫氏不接受智障來推托掉啊。再說他變成了白癡,就算進了裡赫氏,也對我們沒有絲毫的威脅了。」

  校長點頭道:「嗯,的確是很好的方法,對那個混蛋我們也不用講什麼仁義了。只是……派誰去呢?資格沒有他老的,能把他打成白癡的,還要不用怕拉奇特事後報復的……」

  突然,我發現校長和埃娜都笑嘻嘻的看著我,彷彿看到了什麼寶貝一般。不會吧!雖然說我的確很想揍扁那個叫司凱爾的混蛋,但是一想到揍完了他我能不能還活著走下競技台,就有點心驚膽戰了。別的不說,光那個洛克估計我就沒辦法打過他,再加上一個實力遠勝於他的拉奇特……天哪!恐怕還沒等我走下競技台呢,就已經見到上帝的微笑了吧!

  「小伙子,你沉默我就當你同意了啊,哈哈哈!真不愧是英雄出少年啊,想不到你剛進入赫氏,就遇到了如此光榮而又神聖的使命。嗯,正所謂初生牛犢不怕虎啊!這句話用在你的身上簡直就是恰到好處嘛!」校長笑瞇瞇的使勁拍打著我的肩膀,哈哈大笑著說。我連忙使勁的搖頭,他卻立刻扭過頭去當沒看見了。天哪!就算是逼良為娼也沒有如此過分的吧!

  「可是校長,他真的能夠打敗司凱爾麼?」埃娜略帶懷疑地看著我說,「司凱爾可是拉奇特親手培養出來的接班人啊!其在同輩中的實力可以說是不容置疑的!」

  「打不過我也有其他的辦法讓那個混蛋變成白癡,不過至少冷羽的身份是絕對隱蔽的,不用擔心事後遭到可怕的報復。」校長依舊笑嘻嘻的看著我說,「只是你也要爭點氣,起碼要抱著玉石俱焚的想法,讓他也負點傷,這樣我就可以讓埃娜來接近他了,哈哈哈哈!」

  看著校長得意地放聲狂笑,我和埃娜很有默契般無奈地對視了一眼。

  「校長,我現在最擔心的倒不是打不打得過他,而是萬一我贏了,會不會立刻遭到拉奇特的報復。」我皺著眉將我心中的擔憂說了出來。紫徽的實力已然讓我感到無可奈何,更別說金徽的實力了。

  「呵呵,看不出來你還信心十足啊!」校長讚賞地看了我一眼,「嗯!年輕人,有志氣啊!」

  「不是不是,只是我對那個小子實在是恨得要死罷了,再說先考慮周全一點也是必要的嘛!」我連忙擺手否認,萬一校長對我的信心過了頭,讓我直接面對一大堆龍騎將的圍攻,我可就真的是沒法活了。

  「照我看來,這種可能性不太會發生,就算發生了,可能也只是洛克出手而已,拉奇特會顧及自己的身份,不會對年輕人動手的吧……你只要不被洛克一下子打死,我就能讓埃娜把你救活了。」

  「只要我不被洛克一下子打死……」我目光呆滯的重複著這句話,「要是被打死了,怎麼辦啊……」

  「放心吧!你打敗司凱爾的幾率大概只有五分之一的可能,而洛克想要一招將你斃命,估計也只有五分之一的可能,這二十五分之一的可能性,再加上我在旁邊看著你,你想想你會有事情麼?!」

  雖然說校長充滿了信心的笑容的確給了我不少勇氣,可是……我怎麼還是覺得他是在騙我呢?!

  「對了,洛克把你打傷的事情,你最好還是不要透露出去。」埃娜沉思了一會兒後,突然對我說了這麼一句話。

  「為什麼?」我納悶地看著¥,「難道就讓雪城月認為我真得很差勁麼?」一想到這裡我就不禁悲從中來,大概在雪城月的眼中我早已經是一錢不值了,如今再加上一個被司凱爾一招打到吐血外帶差點身亡,我看我也不用再在她面前出現了……

  「你那個身份之所以能夠隱藏得很好,關鍵就在於你們性格和武功上的差異,如果不繼續維持這個差異的話,很容易就會被別人看穿的……」埃娜沉吟道。

  「哦?我這兩個身份性格上也有差異麼?」我不禁感到分外的好奇,埃娜似乎沒見過另一個我吧……

  「呵呵,這是顯而易見的,你帶著面具的時候,看到劍脊龍掙脫了束縛以及看到沙蜥龍攻擊我的時候竟然轉身就跑,而你不帶面具的時候,殺了劍脊龍、打敗了阿郎基特,似乎還擊退了龍九幫那個不可一世的龍九,甚至差點殺掉了阿加力,這兩者之間的差別,恐怕不僅僅是武功的原因吧,呵呵……」埃娜笑嘻嘻的數落著我的糗事,讓我很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去。

  「這個……那個……校長,我想去看看阿冰的傷勢如何了。」丟臉啊!然而我這顧左右而言它的舉動卻讓埃娜更加放肆地笑了出來。

  「的確,埃娜說得很對。冷羽,千萬不要跟別人說起你的傷是因為洛克的原因,這樣洛克也許不會再來找你的麻煩,同時別人也不會懷疑到你的身份,對我們今後的工作也是非常有利的。」校長捋著鬍子點頭讚許地看了看埃娜。

  我噘起嘴斜著眼瞪著天空,故意不去看他們,暗自卻不得不承認他們的話的確很有道理。哎,只是如此沒有出息的一生,實在是讓我感到窩囊啊!

  趕到醫療室的時候,醫生說病人已經回寢室了,體內的寒毒並不嚴重,卻也無法快速排出,只要多休息幾天,慢慢就會好轉的。我鬆了口氣,連聲對醫生說了好幾個謝謝,便恭恭敬敬的退了出來。

  走進了寢室樓,摘掉了面具,用衣帶遮住了我的額頭,將真氣在全身緩慢的運行起來後,我深吸了一口氣,朝寢室走去。當我看到阿冰的時候,雪城月正呆呆地站在窗口看著窗外蔚藍色的天空。看著她窈窕而又落寞的淡藍色背影,我悄悄的走了進去,沒敢驚動她。

  阿冰躺在我的床上衝著我微弱的笑了笑,雙唇依然發白,身上還蓋著不知道從哪裡拿來的厚棉被,卻似乎仍冷得瑟瑟發抖。我輕輕的坐在了床邊,伸手握住阿冰的手,一股攝人的冰冷立刻順著他的手傳到了我的手心。他的手依舊那麼嬌小柔嫩,如今再加上無比的蒼白,真是讓人有點慘不忍睹了。我微微的歎了口氣,哎……想不到諾大一個赫氏,竟然連一個司凱爾的寒冰真氣都化解不了,看來赫氏的武功方向太偏向於魔法了……

  我閉上了眼睛,緩緩將自己體內的破魔真氣輸入了阿冰的體內。說實話,我的真氣能否對付司凱爾的寒冰真氣,我還真沒有底。不過反正沒什麼壞處,姑且試上一試也好,總比什麼都不做強啊!

  阿冰渾身微微一顫,我的真氣在運行到他的胸腹間時突然便遇到了兩股力量的抵抗,一股冰寒無比,另一股卻不知道是什麼來歷,感覺起來純正浩大,卻只是緊緊的守護在他的胸前和小腹處,並不四處游動。我微微地皺了皺眉,歪著頭想了想,又緩緩地運功去分別試探。冰寒的氣勁對我的真氣反應相當強烈,幾乎是想靠著阿冰的身體對我的真氣進行反噬,並趁機侵入我的體內。而另外一股則對我的真氣只是稍稍加以阻擋,卻並不反抗,我查探了半天,也感覺不到它對阿冰的身體有什麼樣的影響,反倒似乎是在保護著阿冰一樣。

  我微微一笑,看來阿冰暗中還得到了什麼高人的保護,以至於那寒冷無比的真氣無法傷害她的五臟六腑。放下了擔心,我便著手開始了我的清理工作。

  司凱爾的寒冰真氣雖然厲害,卻畢竟有限,而且比較衝動,我只是稍加引誘,便將它完全的引到了我的身上,接著我渾身澎湃的真氣立刻對它進行了秋風掃落葉般的圍剿行動,幾下子就將這股可惡的真氣徹底消滅掉了。

  剩下來的就是給虛弱的阿冰輸入一些真氣進行調節了,隨著我真氣緩緩的輸入,阿冰的臉色越來越紅潤,漸漸連他的手也暖和了起來。

  「謝謝……對了,冷羽怎麼樣了?」剛剛恢復的阿冰眨了眨可愛的大眼睛,便立刻擔心地問起另一個我的情況。

  我微微一笑,淡淡的說:「他沒事了,只是還需要稍微休息一下。」

  這時在窗戶邊上一直發呆地雪城月突然轉過頭來驚訝的叫道:「你怎麼來了!我給你留言說下午才見面的啊?」留言?我沒看到啊……還沒等我回話呢,卻看到阿冰翻開被子起身下床,雪城月便再次驚叫了出來:「阿冰!你已經好了麼?」

  阿冰微微一笑說:「阿月,龍羽大哥已經治好了我啊!」說完走到窗邊輕輕的拍著雪城月的肩膀低聲說:「你不是有話要跟他說麼,我先出去了哦,出去的時候記得鎖門啊!」

  阿冰回過頭來衝著我可愛的吐了吐舌頭,又指了指雪城月做了個很傷心的表情,便輕悄悄地走了出去,順手關上了門。

  「你……」雪城月雙手扯著自己的衣角,囁嚅著雙唇剛猶豫地說了個「你」字,便低下頭去,任由那黑亮順滑的長髮撲瀉在胸前,突然便聳動著雙肩哭了起來。

  「我都聽冷羽說了,你要和司凱爾訂婚了是不是?」我歎了口氣,這件事情還真是讓我頭大啊,剛才校長要我去參加挑戰時,我還有借口說因為自己生存下來的幾率太小而加以推辭,可如今,看著如此美麗動人的雪城月在我面前梨花帶雨的哭著,我竟然有一種無論她說出什麼要求都立刻會答應她的衝動……哎,美女,真是一種讓人無法拒絕的動物啊!

  「是的……」雪城月小聲地啜泣著,咬住自己的下唇輕輕的走了過來,依順地坐到了我的身旁。這是距喝酒之後,第二次近距離的接觸到雪城月了。聞著她身上那股熟悉而又讓人心曠神怡的淡淡芳香,感覺著她嬌軟火熱的肌膚隔著薄薄的裙衫輕輕的貼在我身上,我心中微微一蕩,竟忘了該怎麼說了。

  「……我爺爺曾經為了我兩次拒絕了拉奇特的求婚,但這一次拉奇特卻借口說我們家族擅自將鹽貨賣給了不法商人而從中牟取了巨額利益,通過元老高參會議讓銀行凍結了我們家族的大筆資產,說是要採取強硬的手段來進行徹底的調查,甚至嚴禁其他家族通過銀行來進行資金援助。哎,現在家族中不少人都開始議論紛紛,還有人當著我的面罵我自作清高,為了自己的面子,不顧家人的死活。雖然爺爺依然護著我,但是他老人家一大把年紀了,卻因為這件事情而搞得心力交瘁,一夜間彷彿又蒼老了許多似的……」說到這裡,雪城月再也說不下去了,只是無奈地搖著頭,雙眉輕輕地擰在了一起,胸前的兩順長髮似黑色的緞帶般也隨著她的頭輕輕地飄動著。我看著晶瑩的淚水順著她秀麗絕倫的雪嫩臉頰上緩緩的流了下來,一滴一滴的濡濕了她淡藍色的絲裙,竟彷彿是滴在我心口上一般,讓我的心跳逐漸的沉重起來……

  我暗自點了點頭,怪不得拉奇特如今敢逼的這麼急,原來是有恃無恐啊!洛克看來還是沒有完全把握拉奇特的動向,不然以他那種變態的性格,不可能會不全盤托出的吧。

  「你……你……」雪城月又開始「你」起來了,拿眼睛偷偷的瞟了瞟我,又黯然地低下頭去,讓胸前那水亮的烏黑長髮也垂頭喪氣的貼著臉頰淌到了膝上,淚珠順著挺翹可愛的鼻子一滴滴的滑落,一雙明麗的星眸不停的眨動,讓那長長的睫毛也跟著一刷一刷的,紅潤鮮嫩的唇被整齊而又細碎的貝齒咬得微微發白起來。

  我的心突然不受控制般的狂跳起來……難道雪城月想說:你就不能先娶了我?

  然後呢?然後……我就是世界上五大家族中赫赫有名的冬劍家族的繼承人?!每天摟著嬌媚動人的雪城月那纖細嬌柔的小蠻腰進出各種各樣的舞會商會,周旋於各個陰險狡詐類似於拉奇特一樣的惡毒人群之中?也許一天最幸福的時刻,也就是在晚上和雪城月……咳咳……的時候了吧,可是面對一個如此龐大的家族,那麼多旗下的公司都要我打理,那麼多人要我面對,我還有時間去和雪城月……咳咳……麼?而且像我這樣一個對經商一竅不通的白癡,加上額頭上還有一個奴隸的標記,恐怕雪城月的爺爺連看都不會看我一眼就讓我捲鋪蓋滾蛋了吧……

  正當我面紅心跳、胡思亂想的當兒,雪城月終於鼓足了勇氣,輕聲地又說了句:「你……難道就沒什麼想說的了麼?」

  我愕然地看著她,支吾了半天後才吶吶地道:「你……想讓我說什麼啊……」

  說我去幫你挑戰麼?可惜,我沒那個自信能贏啊……我的確是要去挑戰,也的確能在她面前如此地安慰她:「你放心,我會去打敗他的!還會順便閹了他讓他和你永遠地說再見。」可惜,我要是輸了,那麼對她的打擊恐怕會更大。對於司凱爾的實力,僅僅通過兩次完全不正式的交手,是沒辦法確實瞭解的。校長都說了我贏的希望只有五分之一,我又怎能當著她的面來誇下海口呢?!而校長的計策,也必須靠我傷了司凱爾後才能實施,現在一切都是未知數,我也無法拿這話來安慰雪城月了……

  沒有把握的話,我實在是說不出口。此刻的我,有勇氣面對一切困難,就算和洛克決鬥我也決不會皺一皺眉頭,可就是那句能夠讓她安心的話,我卻無法說出口。就好像明知道毒品能夠讓人產生一時的麻醉,來逃避這個殘酷的現實,可一想到醒來時的痛苦,和繼續尋求麻醉的迫切和無奈,就讓我緊閉了雙唇,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摘下了面具的緣故,讓我不再那麼衝動,而是什麼事情都從最後的得失來考慮問題了……一想到萬一雪城月會因為過度失望而自殺,我的心就不由得一陣緊張……

  雪城月苦澀的笑了笑,突然抬起頭來,用手將長髮撩到腦後,抽泣了一下鼻子哽咽道:「如果我真要嫁給司凱爾那個混蛋,我肯定不活了。這輩子……我還從來沒有這樣的厭惡過一個人,呵呵……」她無奈的苦笑起來,接著又痛苦地搖著頭繼續說:「今天看到他那副無恥地舉動,不僅打傷了冷羽,就連阿冰他都不放過……天哪!為什麼老天就不打個雷把這種雜碎給劈死呢?!」

  看到她絕望地看向窗外的天空,我本來想說憑那雜碎的功力,一個雷恐怕也只能將他那層油皮給打焦,外加上一個洛克,就更傷不了他了……現在卻只能乖乖地將這話吞進肚子裡,陪著她默默地看著那一片寧靜的蔚藍。

  沉默了半晌後,雪城月突然輕輕地歎了口氣,又緩緩地說了起來。

  「從小媽媽就教我,做人一定要堅強,逃避責任或困難,都是懦弱的行為。媽媽去世後,爺爺又告訴我,世上所有的困難和痛苦,都是人的心帶給他自己的。失去親人的痛苦是因為希望親人能永遠陪伴著自己,對死亡的痛苦是因為人心中對未來的憧憬和對死後未知的懼怕,失戀的痛苦是因為希望愛情給自己帶來快樂,而被人背叛的痛苦是因為希望朋友對自己絕對的忠誠……」

  我靜靜的聽著雪城月的話,不由得想到了阿呆帶給我的痛苦……那種被人出賣的痛苦,被人呼來喝去肆意凌辱的痛苦,額頭上被屈辱的寫下奴隸烙印的痛苦……難道也全都是我的心帶給我自己的麼?那麼我心裡又在希望、懼怕著什麼呢?

  「記得爺爺說對我這句話的時候,我都快要被自己餓死了。因為媽媽的死,讓年幼的我實在是無法接受。當時我每天都對著媽媽的畫像發呆,渴望著媽媽能夠從畫中笑著的走出來,再親親我,抱抱我,給我講故事。有好幾次他們趁我睡著了,將畫像藏了起來,我就咬破手指,在地上畫媽媽的樣子,一邊畫一邊哭。因為我曾聽媽媽講過一個故事,是說一個公主很思念一個死去的王子,於是她就用自己的血和淚將他畫出來,最後公主終於又得到了她的王子……那個時候,我對外界的事物不聞不問,也不吃東西,爸爸就叫女傭強餵我,捏著我的鼻子餵我,結果我差點被憋死了,還是沒有張嘴吃飯。後來爸爸只得放下工作親自來餵我,於是我就吃一口,吐一口……」說到這裡,雪城月無奈的笑了起來,眼中閃動著晶瑩的淚光,「我不吃飯,是因為以前總是媽媽來餵我吃飯的,她每次餵我吃飯的時候,都要講一個很好聽的故事,等講到精彩的地方時,就會突然停下來,笑嘻嘻的眨著眼睛對我說:『傻丫頭,想聽後面的麼?來,吃一口媽媽就給你講……』……」

  說到這裡,雪城月停了下來,抬起頭呆呆地看著天花板,弧形優美的嘴角勾起一抹苦澀的微笑,「如果現在媽媽還在的話,她一定會極力反對這件事情的吧……」雪城月痛苦的歪著頭哽咽著,而她那晶瑩的淚珠又開始順著那光潔如玉的臉頰一滴接一滴地滑下……...<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mamameya 發表於 2011-1-31 11:36 PM

本帖最後由 mamameya 於 2011-2-1 10:29 AM 編輯

正文 第三十二章


  「再堅強的心,也會有脆弱的時候。就好像一塊無比堅硬的頑石,在經歷過無數次的風吹雨打後,也會慢慢龜裂的……」

  我記得,那是在一個大雪紛飛的冬天,一天晚上,原本牢固的石洞因為再也承受不住積雪的重壓,坍塌了下來,師父和阿呆同時撲過來用背承受住石塊的重擊,來保護依然沉睡的我。當時阿呆被連續幾塊成噸重的巨石砸的口吐鮮血,暈了過去,卻依然用雙手死死的撐在我的兩旁,沒有倒在我的身上。

  接下來的幾天,阿呆便一直處於昏迷狀態,而且高燒不止,因為他體內的真氣排斥一切外來的力量,所以就連擅長治療的師父也束手無策。昏迷中的阿呆,時不時的就突然振臂狂嘶,高聲哭喊著一個個陌生的名字,接著便低聲急切地說著:「我來救你了……我來救你了……我來救你了……一定要撐住,一定要撐住……撐住啊!……」一旦說到這裡,他就會突然聲嘶力竭的大喊著:「不要!……」接下來,便痛苦的將身體蜷縮成一團,持續著長時間的默默哭泣……

  我很好奇地問師父,為什麼平時就算被我的劍砍到了也不會皺眉的阿呆叔,睡著了卻會哭的這麼厲害呢?

  當時師父只是很慈祥的看了看阿呆的臉,接著慢慢走到了屋外,才悠悠地說出了上面那段話來……

  那個時候的我,無法明白阿呆心中的痛苦。即使對於眼前的雪城月,我也只能默默地陪著她傷心,聆聽她的痛苦,卻無法感同身受,唯一和她一樣的地方,也只是我同樣非常的痛恨那個叫做司凱爾的混蛋了。我沒有爹媽,是師父將我一手帶大的。從未體驗過父母疼愛的我,心裡除了對師父的依賴外,似乎並沒有什麼太多的感情。曾經我也很喜歡過阿呆,只是在經歷過那件事情後,我就不再對他抱持什麼好感了……

  其實說起來,雪城月再慘,也只是嫁給了一個喪盡天良的混蛋罷了,結婚以後,雖然說沒有了甜美的愛情,可是依然自由,依然富有,可能還會更加高貴……而我,卻曾經被賣進過武鬥場,失去了自由,失去了一切,除了對生的渴望外,心中的一切希望都已被那漆黑的禁錮統統抹煞掉了……

  值得慶幸的是,重獲自由的我,並沒有那種瘋狂的報復心理和類似洛克一般的變態想法,失去過一切後,我才真正體會到了擁有的幸福。曾經的我,嚮往著無限的權力和慾望的發洩,可在經歷過這一切後,我已經慢慢體會到了生活的真諦——平淡。我很珍惜現在所擁有的一切,如果再有人從我身邊將它卑鄙的奪走的話,就算拼盡了我的生命,我也要將它拿回來……

  我正想得出神呢,雪城月卻突然輕輕地說:「好想喝酒啊,哎,可惜,好像沒有人請我呢……」

  我驚訝地看向她,卻發現她正眨著紅通通的大眼睛撒嬌般地噘著嘴看著我。天哪!罷才還一副怨天尤人的慘相,怎麼突然之間就恢復成原來的模樣了?

  「你那麼窮,怎麼可能請得起我呢?這樣吧,我請你喝酒好不好?」雪城月嫣然一笑,站起身來,拉著我的胳膊就要往外走。

  我心下一陣黯然,聽她剛才說話的口氣,就像是在說:「好想有個人能挑戰那個混蛋來救我呢,可你又打不過他,怎麼能幫我呢?」

  陪著雪城月走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我一直在想著該如何開口的問題,因為從剛才見到她起,我總共也就只說了一句話。不是我不想說話,而是此時此刻,毫無經驗的我,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走進了老闆的店裡,雪城月挑了常做的那張桌子,靜靜的坐了下來,扭頭寂寞地看著窗外。女侍者走了過來詢問我們想要點什麼,雪城月卻呆呆的毫無反應。我歎了口氣,伸手將菜單接了過來。

  點了幾份平常客人們都愛點的菜,要了一瓶紅酒,我一抬頭,卻看到雪城月依然在發著呆,便衝著女侍者笑了笑,將菜單還給了她。看著那位漂亮的女侍者剛剛走出餐廳,我此刻無比靈敏的耳朵就聽到了廚房裡那早已不再陌生的大叫:「哇!那個銀頭髮的帥哥又來了!」然後便看到一大堆女侍者擠在廚房的門口探著脖子向外看……

  雪城月似乎也隱約聽到了她們的叫聲,衝著我微微一笑說:「你頭髮的顏色還真的很奇怪呢,是天生的麼?」

  「大概吧……」我含糊地說著,也扭頭看向窗外。直覺告訴我,一定要逃避這個問題。

  「大概?」雪城月露出了好奇的神色,「難道你自己也不知道麼?」

  「啊……這個……我以前的頭髮只有一部分是銀色的,所以說我也不太清楚是不是天生的了。我覺得如果要是天生的話,應該全都是銀色的才對吧……」我支吾著躲開她的眼神,卻不經意間看到阿冰從雪城月身後的大門外走了進來。

  阿冰看到我們,衝著我打了個手勢,意思是別讓我告訴雪城月他來了,然後便躡手躡腳的從那幫女侍者中「擠」進了廚房。我微微地笑了笑,卻聽到雪城月瞭然地說:「哦,原來是這樣啊,呵呵,我也想要一頭銀色的頭髮,看起來好酷哦!可惜我爺爺肯定不會讓的,哎……」說完,剛剛恢復的一點神采又黯淡了下去,微微的皺起了眉說:「要是我能易容了逃掉該多好啊,可惜,我跑了是輕鬆了,可冬劍家族就更慘了……」

  「我想……事情總會有解決的辦法吧……」我淡淡的說了句,便再次躲開了她疑惑的眼神,看向了窗外。

  「對了,你和阿冰怎麼好像很熟的樣子呢?」想了一會兒,我終於問出了一句話來。天哪,大概我天生就不是會說話的人吧,她會怎麼想我這句話呢?她該不會以為我在吃醋吧?!雖然說有那麼點,不過我可以對天保證,我的好奇心絕對大過了我的妒意。

  「呵呵,你一定是聽冷羽說的吧,那個傢伙,哈哈……」雪城月一提起另一個我,竟忍不住笑了出了,「你那個表弟總是迷迷糊糊的,什麼事情都要阿冰幫他才能辦好。我看哪,要是有一天阿冰離開了他,他不是因為營養不良而死,就是被考試啊、上課的教室在哪兒啊般的焦頭爛額而死呢!」

  我尷尬的陪著她笑了笑,咳嗽了兩聲繼續問道:「冷羽有你說的那麼差麼?」

  雪城月可愛的歪著頭,用手點著自己的下唇想了想後說:「他大概是屬於那種沒怎麼見過世面的人吧,對什麼事情都不太瞭解,有時候我都懷疑他以前住在哪裡,怎麼會對外面的世界無知到了這種地步呢?不過話又說回來,他真的很聰明呢!雖然平時看起來傻呆呆的,有時候還有點幼稚,也沒什麼具體的例子來證明他很聰明,但是我就是這麼覺得,呵呵,很奇怪吧……」

  我再次尷尬的笑了出來,這才想起來她居然順理成章的將話題轉移到了冷羽的身上,對阿冰卻避而不談了……真是個賊丫頭啊!算了,她不想說,我也就不問了吧。

  「對了,你要是突然面對一場你不願意接受的婚姻,而且連回絕和逃避的餘地都沒有,你該怎麼辦呢?」雪城月突然衝著我問了出來。我措不及防下,只能亂轉著眼珠,支支吾吾地說著:「嗯……如果真的連回絕和逃避的餘地都沒有的話……」我想來想去,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個結果來,只好搖著頭聳聳肩繼續道:「大概……也只能聽天由命了吧……」

  「聽天由命麼?……」雪城月呆呆的重複著這句話,低下頭去,伸手輕輕的把玩著餐桌上的銀匙。

  「那麼……如果還有那麼點點兒希望,你……會放棄麼?」雪城月依舊低著頭,雙手捏著銀匙的兩端,彷彿正看著銀匙中的影子,輕輕地問著我。

  「不會,我絕對不會放棄的,不論用盡什麼方法,我都不會放棄的!」我堅定的說了出來,只是我實在無法想像,誰會強迫我這麼一個窮得叮噹響的傢伙去娶個姑娘呢?估計那個姑娘不是天生殘障就是醜得沒人要了吧。

  雪城月聽了我的話,只是不住的點著頭,卻依然呆呆地看著銀匙,並沒有說話。

  不久之後,女侍者端上來了紅酒和菜餚,我和雪城月便默默的吃起來。我們除了碰杯的時候輕輕的說一聲:「乾杯」外,就再沒說過別的話,雪城月總是低著頭,彷彿在思考著什麼,決定著什麼,時不時輕輕的蹙起眉來,緊緊的握住拳頭,接著便彷彿驚醒般抬起頭來衝著我微微一笑,再次舉起杯來和我碰杯。阿冰偶爾擔心地從廚房門口探出頭來瞅瞅,卻並沒有出來打擾我們。

  這一頓沉默的午餐一直吃到了阿冰下班時才結束,我們一共喝掉了七瓶價值不菲的紅酒。鬱悶的時候喝酒,品不出酒的味道,所以我喝得並不多,倒是雪城月一杯接一杯地喝著,直到臉上的紅霞濃得彷彿要滴出來一般,才在我的扶持下,走出了餐廳。

  又聞到了那微微的酒香,混合著雪城月身上特有的清香,讓我的心跳微微的加快。我扶著雪城月的香肩,讓腳步踉蹌的她不至於摔倒在地上。就這樣,我們慢慢的走進了赫氏。此時的赫氏人並不多,但是三三兩兩行走著的學生卻紛紛停下來驚訝地看著我們,接著,男生們搖著頭露出悲痛的神情,女生們則呆呆地看著我們,好半天才反應過來,開始了嘰嘰喳喳的議論,隨後便有人大叫一聲,掩面痛哭著離去……我驚訝地看著人們的反應,只得無奈的聳了聳肩,扶著搖搖?晃的雪城月繼續向前走去。

  為了避免引起過多的注視,我不得不繞進了僻靜的小道。雖然說遠了點,可至少讓我沒那麼尷尬了。

  「幹嘛要走啊!人家還要喝嘛!」雪城月噘起嘴,不依的使勁晃著頭撒嬌,讓那烏黑閃亮的髮絲飄飛起來,柔柔地掃過我的臉頰,弄得我的鼻子癢癢的,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呵呵,你感冒了哦!」雪城月搖搖?晃的轉過身來伸指點著我的胸膛,笑嘻嘻地說,「你看看你哦,都幾歲了,還這麼容易感冒呢……來,讓我看看你發沒發燒。」說著,便將那嬌軟火燙的身軀無力的貼到我的身上,伸手便朝我的額頭摸來。我趕忙一晃頭,伸手抓住了她的手,心中暗道了聲:好險。我額頭上繫著的衣帶要是被她不小心抓了下來,可就糟糕了!

  卻突然感到她的手火燙了起來,低頭一看,我不禁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雪城月此刻正將那曲線玲瓏、火熱綿軟的嬌軀慵懶的貼在我的身上,另一隻手摟住了我的背,正閉著雙眼仰起頭來,噘起了那鮮紅欲滴的嬌嫩雙唇,期待著我的……吻?!

  我心慌意亂的扭頭看了看四周,感到臉上一陣發燒,在沒有發現什麼人影後,便深深的吸了口氣,想極力地壓下了去吻她的衝動。只覺得懷中似摟著溫香軟玉一般,感覺著她那衣裙下豐腴嬌軟的窈窕玉體如脂一般的滑嫩,而我的胸口正抵著兩團滑軟脂膩的肉球。看著她那近在咫尺如凝脂般雪嫩的肌膚透著動人的紅暈,長長的睫毛微微的顫動著,而她那火熱潮濕的氣息急促而又彷彿帶著強烈的電流,一下下的拂過我敏感的脖子,讓我渾身不由得一陣陣的酥麻起來。我只覺得此刻的心跳狂亂得似脫韁的野馬,腦中一陣陣發暈,渾身乏力,口乾舌燥,胸中彷彿缺氧一般感到一陣憋悶,讓我不由得急促地呼吸著,卻又覺得體內的那股慾火燒得我五臟如焚。天哪!我不是不想吻她,而是太想吻她卻又怕她只是酒後的一時衝動!萬一她醒來後像對待另一個我一樣地看我,該怎麼辦?!

  終於,瘋狂的情慾還是徹底地打敗了我脆弱的理智,我不顧一切的低下了頭去,重重的吻在了她那鮮嫩香軟的雙唇上,卻覺得那火熱的雙唇彷彿有著無窮的磁力,一下子便吸光了我全身的力氣。一股強烈的快感便如一道強烈的電流,在我的週身來回激盪著,讓我拚命地摟住了她那纖細柔滑的蜂腰,彷彿要將她整個嬌軀揉按進我的體內一般。雪城月忍不住嚶嚀一聲,扭動著窈窕柔膩的腰肢,微啟唇瓣,一條香軟滑膩的濕熱嫩舌便順著我的唇縫滑進了我的嘴裡,和我的舌纏繞在了一起,在我口中來回的滑動著,甜美的津液讓我忍不住用力吮吸起她那條濕嫩柔滑的丁香來。接下來我只聽到腦際「轟」的一聲巨響,然後便是一片持久的空白……

  (此刻冷鑽在也忍受不住骯中的飢餓和因為寫這段描寫時帶來的刺激,終於不顧一切地拿起師弟用來熬通宵果腹的麵包,在師弟那悲痛的尖叫聲中,狠狠地咬了一口……接下來便是一連串淒厲的嚎叫聲和辟里啪啦的爆打聲……)

  彷彿過了一個世紀般的悠久,又似乎僅僅只過了一秒鐘,我們的唇終於分了開來,互相急促地喘息著。雪城月彷彿站不住了一般,緊緊的靠在我身上,頭枕著我的肩膀,任憑我的雙手摟抱著她溫軟的腰肢,烏黑水亮的長髮似瀑布般順著我的手臂流淌了下去。

  「如果……如果……能……經常看到你……該多好啊……」

  看著那一雙朦朧的星眸無限期待地注視著我,那絕麗的臉龐上濃濃的紅暈,我差點就忍不住在她耳邊輕聲的對她說出:「嫁給我吧……」這句完全不現實的話來了。

  也許,這是我不應該擁有的甜蜜。身份的差距,大概就是我們之間最大的障礙,可就連她都不在乎,我還在乎什麼?但是我心中的那道傷疤,卻讓我沒有勇氣來打破這個障礙,它給我帶來的傷痛和恥辱,恐怕這輩子都讓我無法再擁有這渴望已久的甜蜜了吧……

  我輕輕的抬起頭來,避開了她的期待,只是淡淡地說了句:「我送你回去吧……」

  回到了寢室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十分擔心我的阿冰立刻讓我躺到床上,又是摸我的額頭又是給我把脈,忙活了大半天後才鬆了口氣道:「真不愧是校長啊,好厲害……」接著又奇怪的問我:「你身上怎麼好像有股很熟悉的香味呢?嗯……很像阿月身上的味道呢!」

  見我沉默不語後,阿冰也靜靜的坐在我身旁,輕輕的歎了口氣:「哎,阿月真可憐,怎麼偏偏就要嫁給這種混蛋呢?」

  「阿冰,你很喜歡雪城月麼?」看著他愁眉不展的樣子,我便淡淡的問了出來。

  阿冰聞言一愣,接著便忙不迭的點起頭來,一邊點頭還一邊說:「阿月她人很好啊,長得也很漂亮,還很喜歡幫助別人,對朋友也是好的沒話說,這樣的人,誰不喜歡呢?」

  「那你希望她嫁給誰?」我微笑起來,阿冰還真是老實呢。

  「嗯……」阿冰低下頭去,突然之間卻紅了臉,支吾著說,「我也不知道了,只希望……只希望她能嫁給她喜歡的人吧……」

  「哦?!你難道不希望她嫁給你麼?」看到阿冰紅了臉,我忍不住便故作驚訝的問了出來。

  「啊?嫁給我?!」阿冰彷彿很吃驚的反問了一句,突然便吃吃笑了出來,反手輕輕搗了我胸口一拳道,「怎麼可能啊!你這個傢伙,想到哪裡去了?!」

  我也笑了起來,可一看到阿冰噘起嘴來不高興的瞅著我,只得趕忙掩飾般的揉著胸口,還故意痛苦的咳嗽了兩聲,阿冰立刻嚇的臉色煞白,連忙邊給我揉按胸口邊迭聲地說著:「哎呀,我忘了你受了那麼重的傷了!……」

  我這才想起來阿冰也受過傷,便抓住了阿冰緊張的手,明知故問的說:「我表哥把你治好了麼?」

  阿冰縮回了手,嘻嘻地笑著,卻不回答我,只是故作神秘地說了句:「你表哥和雪城月出去了,到現在都沒有回來哦,我看這兩個人恐怕……嘻嘻……」

  我詫異的問:「那兩個人恐怕怎麼了?」

  阿冰眨了眨眼睛,突然來了句:「難道你不知道阿月喜歡你表哥麼?」

  我翻了翻白眼,將雙手枕到腦後,搖著頭說:「我又不是我表哥,怎麼可能知道啊?」雖然我表面裝得很是輕鬆,腦子裡卻又回想起剛才那香甜無比的吻來,霎時間便覺得心跳加速,趕忙別過頭去,免得阿冰看到我通紅的臉。

  「啊?」阿冰失望的叫了出來,無奈的歎了口氣說:「那你肯定也不知道你表哥是不是喜歡阿月了……」

  我只能點點頭,然後含糊地說了句:「我困了,先睡了哦……」便做勢打了個哈欠。阿冰體貼的將被子蓋到了我身上,拍拍我輕輕地說了聲:「晚安……」便起身關了燈,爬到自己的床上去了。

  我盯著黑暗中的牆壁,無奈的歎了口氣。此時的我心中亂作一團,一閉上眼睛就看到雪城月通紅的雙頰和那對朦朧的雙眼,心跳也隨之加速。我只得使勁地用被子蒙住了自己的頭,狠狠地在心中大喊著:「司凱爾!我絕對饒不了你!……」

  早晨醒來的時候,刺目的陽光讓我睜不開眼睛,我這才驚覺已經日上三竿,天!我怎麼這麼晚才醒過來?豈不是已經遲到了?!我猛地坐了起來,才發現背後已然濕淋淋一片。剛才做了什麼噩夢麼?我皺著眉下了床,努力的回憶著剛才的噩夢,卻不經意間發現了桌子上阿冰留給我的便條。

  「羽:

  你昨天受傷很重,我今天會替你請假的,好好休息哦!千萬別再去晨練了。早餐在桌子上,午飯我會給你打回來的,乖乖地在寢室裡面等我。

  冰」

  我拿起桌子上已經冰涼的饅頭,苦笑著啃了一口。不知道雪城月所說的那個比武大賽什麼時候開始,連是不是今天我都沒弄清楚。我叼著饅頭靜靜的坐到床上,抽出了佩劍,慢慢的開始思索如何與司凱爾交手的事情。

  現在唯一能確定的是,司凱爾是一個運用真氣的高手。他能在舉手投足間就制服了雪城月,足見其功力非同小可。拉奇特身為金徽龍騎將,他的徒弟自然也不會差到哪裡去。而我要在比武的時候去打敗一個如此下三濫的高手,還真是讓我感到頗為頭痛。

  而現在最讓我感到害怕的,卻並不是那個無恥的司凱爾,而是洛克。憑司凱爾的功力,就算他想殺我,也很難辦到。但是從洛克的語氣中,很明顯就能聽出,肯定是拉奇特直接命令他來負責司凱爾此次的求婚行動了,如果我在比武場上會對司凱爾造成威脅的話,洛克一定不會坐視不理。雖然他可能還不敢在眾目睽睽之下出手相助,但是誰能知道他是不是會再來一次暗中襲擊,然後把功勞全推到司凱爾的頭上去呢?!而且誰又能知道,這次他會不會毫無顧忌的痛下殺手呢?

  突然之間,一股無名的怒火從我心中燒了起來。那天被洛克打傷後,我無法開口說話,也無法道出實情,居然讓雪城月以為我在司凱爾面前是如此的不堪一擊!洛克……就算你是紫徽龍騎將的等級,我也絕對不會輕饒你的!

  ……

  「呵呵,放心,他沒事的。年輕人血氣旺,多吐點血對身體有好處啊。」還記得洛克說這句話的時候,那副斜著眼恥笑我的嘴臉,讓我至今仍無法忍受……

  ……

  此時在我的眼中,和洛克帶來的怒氣相比,當初阿加力打得我滿身龍糞已經根本不算什麼了。我用盡全身力氣握緊了手中的劍,狠狠地盯著地面,只覺得那股悶氣在胸中愈來愈熾,直燒得我五臟六腑都彷彿沸騰了。一時間我感到渾身都在劇烈的抖動,週身的經絡穴道都在不住的跳動,突然腹內一動,真氣便開始的在體內緩緩運行起來。

  漸漸的,體內的真氣運行速度越來越快,竟然不再受我的控制,強猛地真氣流在我腹內橫衝直撞,將我的內臟震得隱隱作痛。遭逢如此突變,我不禁大驚失色,連忙強攝心神,想拚命地去阻止那似發瘋一般的真氣。誰知越想阻止它,它反而更加地瘋狂,拚命的開始壓迫我的內臟。我痛的直想大叫,卻被它壓迫的偏偏叫不出聲來,這時突然感到胸中一熱,一口熱血便猛地衝了上來。

  隨著我「哇」的一聲,地上多了一灘腥臭難當的黑血。此刻我眼前一陣金星亂冒,只覺得渾身乏力,似虛脫了一般,只得無力地躺倒在了床上。佩劍「噹啷」一聲掉在地上,我卻連起身撿劍的力氣都沒有了。

  我閉上雙眼,心中一陣恐慌。天哪裡,難道剛才過於強烈的憤怒,竟然讓我走火入魔了?!一想到這裡,便覺得渾身一陣燥熱,虛汗直冒,頃刻間,額上、背上、胸腹間便濕了一大片。而體內的真氣卻依然我行我素,而且更加地狂暴,似乎想將我體內所有的器官都壓搾乾一般……

  漸漸的,彷彿聽到了胸腹間和額上的汗水開始孱孱地順著肌膚流淌了下來,出汗的速度也是越來越快,可我卻並沒有感到口渴,只覺得體內四肢百駭彷彿都脹滿了強烈的真氣,似乎週身每一個細胞、每一根汗毛此刻都已經超越極限般的膨脹了數百倍,讓我無比痛苦的張大了嘴,卻連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也許就在下一刻,我的整個身體就會被如此猛烈膨脹的真氣炸成齏粉!

  心跳的聲音越來越快,快到幾乎已經連成一片,再分不清其中單獨某一次心跳的聲音。而那聲音在我耳畔不斷的迴響,漸漸的開始震耳欲聾,震得我腦中一片昏沉。如此高強度的持續心跳,讓我的胸口一陣陣鑽心的絞痛著,但是和全身的脹痛比起來,卻又算不上什麼了。

  當耳畔那連綿不斷、振聾發奎的心跳聲終於變成了洶湧澎湃的潮水聲,體內的真氣卻開始急劇的收縮起來,從我身體的各個角落,開始朝我的小腹湧去。渾身那種強烈的脹痛開始逐漸消退,可取而代之的,卻是小腹處更為尖銳的劇痛!彷彿將渾身的痛感全部匯聚於小腹出一般,那股似乎要將我的身體撕裂般的可怕痛楚讓我大聲的呻吟起來,就覺得小腹處似乎越來越燙,腹內一個熾熱的球體正在急劇的升溫,並開始逐漸收縮……

  潮水聲漸漸的消失了,四周突然變得出奇的寧靜。我攥緊了雙拳,齜牙咧嘴的大聲嘶嚎著,而腹中的那股劇痛慢慢的開始縮小範圍,而隨著其面積的收縮,那股尖銳的撕痛便成倍的增加!

  那熾熱的球體收縮的越來越慢,密度也越來越大,感覺此刻彷彿硬似一個燒紅了的鐵球一般,就在它收縮到只有一根小指頭那麼大小的時候,卻猛然一頓,彷彿時間也隨之而突然停止。就在這時,從我腹內傳出「轟」的一聲巨響,好像有一顆定時炸彈在我體內猛地炸了開來,沛然浩蕩的火熱真氣從我的腹內爆發而出,在一瞬間便掃蕩了我的全身。那強勁無匹的衝擊力彷彿將我的身體在瞬間便沖脹了數十倍般,而那兇猛的衝力更是震得我的腦中一陣嗡嗡作響,頭皮似炸開一般的難受……

  只聽到渾身上下無數的毛孔此刻都發出了清脆的「啪啪」聲,彷彿無數的門窗都被剛才那巨大的爆炸所產身的氣流給衝開了,接著便有一股股潮熱的氣息從那無數的門窗中竄了出來。此刻我的身體彷彿成了一個被紮了成千上萬個孔洞的熱氣球般,「呲呲」的從那無數的孔中朝外冒著熱氣。身體迅速的清涼了下來,腦中也逐漸恢復了清醒。

  突然不知是叢腦海深處還是從身外的極遠處,傳來了一聲極為嘹亮的鷹鳴,那鳴聲中似乎充滿了一股無匹的霸氣,而且空遠悠長,連綿不絕,讓我心中突然產生了萬丈豪氣,彷彿自己正站在高高的雪峰頂上,俯瞰著腳下的這片一望無際的雪色大地……鳴聲消失後,殘留在耳邊的,就只剩下我無力的喘息聲了……

  一覺醒來的時候,才發現有人正使勁地推著我。

  「羽!~……」我驚奇的睜開眼睛,卻發現阿冰正淚流滿面的哭喊著,「你終於醒了?!太好了,你……你可千萬不要有事啊?……」

  「我?……」我驚訝的想撐起身來,卻被阿冰緊張地摁在了床上。

  「別動!」阿冰嚇得臉色都變了,平時緋紅的雙唇變得血色全無,「你流了這麼多血,躺著千萬別動啊!我這就去醫療室找人來救你!」

  這時我才突然感覺到渾身上下一片濕膩,臉上更是彷彿粘上了漿糊一般的難受,剛要伸手來擦,卻突然看到我的整隻手居然都是深紅色的!天哪裡,原來我渾身上下都覆滿了的一層濕乎乎的血泥!

  「千萬不要亂動啊!」阿冰急沖沖地朝門口跑去,回過頭來大聲地叮囑著我,卻一不小心被門口的凳子絆得「撲通」一聲摔倒在地,頭更是「乓」的一聲撞到了門上。我緊張的朝他看去,可他連手上血淋淋的擦傷都不顧,撐起身體捂著頭便衝了出去……

  此刻的我,卻依然沒有搞清楚狀況。我到底怎麼了?怎麼渾身都是血呢?我記憶中,明明只是流了很多汗而已啊……而且此刻的我,也並沒有那種流血過多後的頭暈目眩,反而覺得神清氣爽,通體舒泰,似乎有用不完的力氣。呃……如果說失血過多能帶來如此副作用的話,我會考慮每天都放它一次血的……

  體內的真氣比起以前,似乎多了點東西,雖然說並沒有變得太強,卻讓我感到一種綿柔的韌性,以前總感覺似乎就是一股摸不著、看不到的暖流,如今卻好像是一種很濃稠的液體一般,在我體內緩緩地蠕動著……啊!難道我體內的真氣,已經開始質化了?!

  記得師父曾經對我說過,一個人如果長期處於被同一種壓迫所束縛的狀態,當他擺脫這個狀態的時候,其受壓迫的機體就會出現一種質的飛躍。就好像一個總是受到同一種噩夢騷擾的人,當他能夠擺脫這種噩夢的騷擾時,他的精神力量就會得到大幅度的提高,從而出現預知等等的能力。而如果一個人的雙腿長期捆縛著沉重的沙袋,當他解開沙袋的時候,他雙腿的活動能力也將提高到一個以前他無法達到的境界……

  難道……是因為剛才的憤怒,使得我體內殘留的毒素終於被清除乾淨,從而讓我那一直以來和毒素苦苦抗爭的真氣獲得了質的飛躍?!

  沖刷乾淨我的身體後,我換上了另一套校服。而令我驚奇的是,當那些水珠淋到我身上的時候,並不是像從前那樣順著我的身體撲散開來,而是繼續保持著水滴的狀態,從我身體上滑了開去,清洗完後,除了頭髮是濕的外,身上竟然連一點殘餘的水漬都沒有!如此看來,以後我似乎再也不用買毛巾了!

  正當我還在看著鏡子中的自己發呆的時候,門突然被打開了。我扭頭看去,出乎我意料的是,來的人居然是校長。

  「冷羽!你還活著麼?!」校長一進門,連看都不朝我看一眼,直接就奔著我的床衝了過去,掀開我的被褥焦急的四處尋覓著,「天哪!難道我只是多喝了一口茶,人就已經完全被蒸發掉了?!」

  「校長!」我忍不住叫了出來。

  「啊?!」校長似乎被嚇了一跳,接著便驚奇的朝我看來,呆了呆後突然道,「原來你在這裡。對了,你不是快死了麼?怎麼還能站在這裡啊!……奇怪……我剛才進來的時候怎麼完全沒感到你的存在呢?而且……怎麼感覺你好像和以前不太一樣了?」看來校長的確是被嚇到了,嘰哩咕嚕說了一大堆恐怕連他自己都沒聽清楚的話,我是勉強從他的嘴型中才辨認出來上述內容的。

  「……哪裡不一樣了?」我皺著眉頭詢問著他。

  「嗯……」,校長搖著頭上下仔細打量幾番後,才沉思道,「以前的你,看起來感覺就好像一隻剛出蛋殼的雛鳥,乳毛都還沒干……可如今看起來,你彷彿一夜之間就長大了很多,已經可以展翅高飛了似的!真是太奇怪了……」說著說著,校長低下頭去沉吟起來。

  我聳了聳肩,說實話,我對我現在是如何一個狀態,還真的沒太弄明白……

  「啊!我知道了!你一定已經不是處男了吧!嗯……男人成熟之後,變化還真大呢!嘖嘖,來,讓我猜猜,是誰讓你的那只幼雛變成雄鷹的呢?」校長彎下腰來,仔細的研究著我的襠部,伸手搓著下巴喃喃自語道,「難道是埃娜?不可能,不可能,它昨天很忙啊,恐怕沒那個時間來騷擾你……該……該不會是你同寢的那個叫阿冰的男生!」說到這裡,校長驚訝的叫了出來,那無比吃驚的表情彷彿在沉痛地說著:冷羽啊冷羽,想不到你竟然是一個同性戀!

  我一把拿起身旁的凳子便朝他砸了過去,氣得大喊:「校長!我可沒有你那種嗜好!」

  「哦?真的?……」校長接住凳子不信般地看著我,輕輕的將凳子放在地上,自己則坐在了上面,又沉思了片刻後,突然像鬆了口氣般地說:「嗯,剛流了那麼多血,居然還這麼有勁啊,看來你似乎已經完全恢復了,這樣更好,我可以借口你傷情嚴重而將你暫時調入重傷號看護房,並且嚴禁任何人探望,那你就可以更加放心地去挑戰那個司凱爾了,哈哈哈……」

  看著他得意的大笑,連那長長的鬍鬚都放肆得抖動起來,我無力的捂著額頭,只想一腳將這個老不修踹到天邊去……...<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mamameya 發表於 2011-1-31 11:36 PM

本帖最後由 mamameya 於 2011-2-1 10:30 AM 編輯

正文 第三十三章


  「埃娜來了……」當校長在重病看護房中一邊和我爭奪著本來就不太多的午餐,一邊朝我噴著飯粒含糊不清的告訴著我這句話時,我還在低著頭一邊大嚼著雞腿一邊死盯著飯盒尋思:埃娜怎麼能如此堂而皇之的出沒在校園裡呢?可就在下一刻,我就看到了一個讓我無法相信的事實……

  一個穿著雪白飄逸的露肩墜地長紗裙、束著修長銀髮、嬌艷窈窕的絕麗少女正笑嘻嘻地看著我,那粉雕玉琢的秀美容顏、凸凹有致的玲瓏嬌軀以及那顧盼生姿、明眸善睞的狡黠雙眼,恐怕能讓世上所有的男人都為之瘋狂吧!而她此刻正一邊欣賞著我那因為過度驚訝而張大到了極限的嘴,一邊嬌滴滴地說了聲:「冷羽,你好啊,看到你沒事,我就放心了呢。」

  「你你你……你是埃娜?!」我驚訝得不禁口吃起來,天哪,我說埃娜怎麼如此漂亮,原來它根本就是只龍精啊!居然還會變成人?!

  「呵呵……」埃娜掩口輕笑起來,那嬌俏動人的模樣讓我差點沒流出口水來。只見她輕輕的坐到我的身旁,卻又突然噘起嘴來橫了我一眼說:「看夠了沒啊,姐姐我是不是長得很漂亮?」

  我連忙點著頭,驚歎著對校長說:「校長,埃娜到底是人還是龍啊!怎麼竟然會……」

  「會什麼?!」埃娜好奇地看著我,那副少女特有的驚奇表情讓我徹底的忘記了她曾經是一條龍這個事實……

  「咳咳……會……會突然變成人呢?」我尷尬地說著,還在心裡暗暗補充了句:怎麼會變成個如此迷人的妖精!

  「這個,就是拜校長所賜了,呵呵,人家能變成這樣,是因為我們這位看起來好像三天沒吃飯的校長是一位變形術的高手啊。」埃娜笑瞇瞇地看了看校長,接著便伸出雪白纖細的胳膊挽住我的右臂嬌嗔著說:「怎麼樣,過一會兒裝成我的男朋友不會虧待你吧……」

  「男男男……男朋友?!」接二連三的震驚,讓我徹底的口吃起來。

  「嗯……」校長點著頭用不知道多少天沒洗的餐巾抹了抹嘴,接著便滿足的捂著肚子長歎了一聲道:「吃飽了,唉……人生真是美好啊!」

  我這才悲痛的發現,趁著剛才我震驚的當兒,校長已經飛快地掃蕩完了所有的菜餚,連湯都沒給我剩下一滴……如此一大把年紀了,還擁有這麼好的牙口,簡直就讓人感到分外的……憤怒啊!

  「冷羽,這次的挑戰大會,參賽的人都是經過了雪城月的默許後才能和司凱爾進行比武,也就是說,一旦你贏了這場比試,在公眾的眼中你就會成為雪城月的未婚夫。就算雪城月當場表明不會嫁給你,日後你也會成為眾所矚目的焦點,而這對你今後身份的隱蔽性將會造成重大的威脅,所以,事後你要說明,埃娜是你的未婚妻,而之所以要參加這個比試,是因為比賽並沒有要求不允許有未婚妻的人參賽。」

  「未婚妻?!」我再次大叫了出來,無法置信地看著埃娜,而後者則衝著我可愛地眨了眨那雙漂亮的大眼睛,似乎是在向我肯定著這個事實,我忍不住站了起來拍著桌子大吼道:「天哪!讓一條龍做我的未婚妻!?校長,你以為這是在兩萬年前,還可以拍人鬼情未了的姐妹片麼?!」救命啊!就算翻遍了人類上下幾萬年的歷史,恐怕也找不出一個類似的例子來吧!

  「冷羽,這只是一場戲罷了,你何必如此大驚小敝呢?」校長無奈的搖著頭看著我。埃娜則狠狠的擰了我的胳膊一下,氣呼呼地說:「怎麼!難道我配不上你麼?!」

  「可……可……你們也該先徵詢一下我的意見吧……」

  「這是我和埃娜商量了整整一個晚上才得出的結果,而且雪城月的爺爺雪城拓烈也表示說他不希望他的孫女將會有一個窮得叮噹響的未婚夫,怎麼?難道你還真以為你贏了比賽雪城月就會嫁給你?!」

  我呆呆地看著校長,好一會兒後才頹然地坐倒在椅子上,承認了這個我並不想承認的事實。

  「我們之所以這樣安排,其實也是考慮到了你的顏面問題啊……你想想,要是你贏了後,雪城月再當眾說不願意嫁給你,你會有多尷尬?!當然,也許這一切安排都是多餘的,可能你連贏的機會都沒有,我們也只是為了以防萬一罷了。」校長攤開雙手,做了個就是如此的表情。

  我無力的點著頭,盯著空空如也的飯盒繼續發呆。

  「哦……對了,到時候如果有人表示不信的話,嗯,你還要和埃娜當眾表演熱吻來證實一下哦……」

  隨著「咣當」一聲巨響,我暈倒在了冰冷的地板上……

  根據冬劍家族和赫氏的聯合通告得知,挑戰賽將在下午兩點後正式舉行,而地點就在整個赫氏的中心地帶:赫氏競技場。

  在出發前,我曾詢問過校長:「你能不能把我也給變形了?這樣對我的身份的隱蔽性不是更加有利麼?」

  「不行!」校長一口回絕了我的請求,接著便高傲的抬起頭顱,摸著鬍子自豪地說:「我的變形術,只能對女性使用,這種獨一無二、舉世無雙的魔法,絕對不能被你這種男人給玷污了!」

  「……玷污?!你說不能被誰給玷污了?!」

  埃娜立刻在一旁好心的勸解著差點拔劍對著校長砍過去的我說:「校長說的沒錯,這種魔法的局限性就是只能對女性使用,因為這種用冰系和土系混合使用的高級魔法,在整形的同時會讓你的性格也發生一定的變化,如果你是女生的話,倒是沒什麼影響,男生就……」

  「男生就怎麼了?」我好奇地問著。

  「就……就……」埃娜說著說著,突然便紅著臉嬌羞地低下了頭去,蚊吶般的小聲說了句:「就會變得喜歡男人……」

  我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埃娜的性子和她還是龍的時候有如此大的差異,原來這個魔法還會改變人的性格啊!不過不知道埃娜現在到底喜歡的是公龍呢,還是男人啊……如果是後者,我以後可要小心了。

  為了這次比試,校長特地給我準備了一套嶄新的騎士服,白色而鑲著金邊的袍子上寬下窄,將我挺拔的體形完美的勾勒了出來,修長柔韌的雪白長褲被一條鑲滿了藍色寶石的雪鱷皮帶緊緊的繫住腰身,下面是一雙淡藍色的長靴,皮質堅韌細滑,看起來價值不菲。一條畫滿了金紋的白色緞帶繫在我的額上,遮住了我那藍色而又醜陋的奴隸印記。雖然校長對我將他精心製作的領帶卻繫在了額頭上而感到無法理解,不過他對我的整體形象還是非常滿意的。

  「怪不得上次你殺了我心愛的龍後,就總有很多女生來詢問一個一年級的銀髮男生在哪裡住呢。」校長繞著我轉了一圈後,忍不住搖頭歎息起來,「你帶著面具的時候看起來就已經很不錯了,如今摘下面具,更是讓人驚歎呢!看來如果以後有什麼上檔次的宴會酒席,我還得讓你出席才能顯出我們赫氏的地位啊!?呵……」

  埃娜也在一旁不住的嘖嘖驚歎,點著頭說:「是啊是啊,如果您上次帶上他去和龍吟瑤籤約的話,說不定就能成功了呢!」

  「龍吟瑤?她是誰?」我好奇地問了出來。

  校長老臉一紅,乾咳了兩聲說:「別提那個丫頭了,真是氣死我也!呃……我們這就出發吧……」

  從赫氏那富麗堂皇的行政大樓到赫氏競技場,總共有十五分鐘的路程。這是校長告訴我的,至於這是走路過去的時間還是用其他方法所需要花費的時間,我就不得而知了……

  「為了防止別人懷疑你的身份,你走路去吧。」校長厚顏無恥地坐在豪華的御風車中,衝我瀟灑地揮了揮手。

  「我不認識路啊……」我無力地看著校長給我畫的地圖,如此潦草的字跡外加上簡直就不知所云的標示,恐怕明年這個時候我還沒找到那個什麼競技場呢!

  「小子,什麼事情都總有個第一次的啊?慢慢來嘛……」校長用著無比滄桑的語調說著,邊說還邊色瞇瞇地盯著遠處的某位女生點頭讚許道,「嗯,不錯不錯,很有發展的潛力啊……」

  「你起碼也要把我的那個什麼未婚妻留下來給我帶路吧!」我可憐兮兮地看著埃娜,後者卻突然憤怒地叫了出來:「那個什麼是什麼意思啊!」說完便猛地扭過頭去,連看都不再看我一眼了。

  「你入場的時候,必須是一個人,不然你以為司凱爾的手下會讓你進去麼?」校長無奈的白了我一眼,接著就拍了拍司機說:「開車吧,時間不多了。」

  看著御風車絕塵而去,我只能無奈的歎了口氣,拿著那張所謂的地圖,困難地辨認著那張破紙上面的字跡,開始朝著車子消失的方向走去。

  也許是因為這次比賽吸引了眾多的學生,一路上走來,居然連個能問路的人都找不到。不過滿地的傳單倒是給了我一個很好的指示,因為上面不僅僅寫上了廣告語,還註明了確切的方位。只是那個廣告語讓我在看了之後實在是有一種想笑卻實在笑不出來的無力感。

  「想知道赫氏史無前例最動人的美女最終將花落誰家麼?想欣賞自赫氏建校以來最精彩的武技比賽麼?想贏得去天堂島進行夢幻之旅的難得機會麼?一切的一切,只需要從你這個月的零花錢中節省下五個銀魯克就足矣!機會難得,切勿錯過!」

  署名是:赫氏博彩股份有限公司。

  順著栽滿了蒼翠古樹的林蔭大道,遠遠就聽到了從競技場內傳來的震天的喝彩聲和歡呼聲,我苦笑著搖搖頭,天哪,這幫人到底知不知道雪城月是被逼婚的呢?

  不過赫氏畢竟是赫氏,連一個競技場都建造的如此規模宏大。半敞開的輕金屬頂棚反射著琉璃的光彩,仿古的石雕建築讓人看起來有一種進入了古羅馬競技場的不真實感。而那種肅穆而又莊嚴的圓環形建築格調,卻正好迎合了觀眾們尋求刺激的心理,讓一個碩大的競技場,看起來是如此的生機勃勃,充滿了一種生與死、榮耀與恥辱交融於一瞬的緊張氣氛。

  按照告示上的要求,觀眾走前面的大門,競技者走後面的小門。我繞著方圓五六百米的競技場繞了足足五分鐘,才看到那個所謂的後門,哇!?前面氣勢恢宏的大門比起來,這個後門小的簡直就好像只能鑽進一隻鴿子。守門的怎麼看都不像是學生,如此魁梧的身形,還長著滿臉橫肉,惡形惡相的上下打量了我半天後才說:「媽的,比賽都開始了才來啊!想撿便宜麼?!」

  「我不認識路,所以來晚了點……」我將手輕輕的搭在腰間的佩劍上,冷冷的注視著他。

  「哼!以為長得好看就能當雪城月的未婚夫?呸!想進去比賽,就要先來簽個協議書!」那守衛拿出一支筆,讓我在一張不知道被多少人踩過了的紙上簽上我的名字,「按照協議,只要沒死,無論受到都重的傷,都得不到絲毫的賠償!如果死了,你可以指定一位受益人接受一千銀魯克的賠償!快點!看什麼看!我說的還不夠清楚麼!」那粗俗的聲音中帶著狗仗人勢的威脅,讓我感到分外的不爽。

  我困難地從無數鞋印中辨認著那些條款,絲毫不去理會他的叫囂。想了一想後,我在受益人一欄填上了阿冰的名字,然後才簽下我的名字——龍羽。還沒等我寫完最後一筆,那個守衛就將紙一把奪了過去,順手胡亂地塞到一個裝滿了文件的紙箱裡,然後抬起頭來獰笑著對我說:「嘿嘿,輸了的話,不論生死都要付給我五十銀魯克,協議上可寫得很明白啊!不然你沒死我也讓你變成死的!記住了就給老子滾進去!」說完便在我背後狠狠的推了一把。

  我只感到背上被推的地方微微一熱,接著就聽到了身後傳來那守衛如殺豬般淒厲的慘叫聲。我好奇地回頭一看,那傢伙正四腳朝天的倒在十數米開外的草地上,渾身如觸電一般的不停抽搐著,無力地張大了嘴瞪圓著雙眼想拚命地呼吸,卻只從嗓子裡傳來一陣陣難聽的嗚咽聲…

  活該!我在心裡暗暗的罵了一句,便順著陰暗的石甬道向裡面走去。

  按照先後的順序,我是第十二位出場的選手。接待我的老教授低聲的重複了一遍我的名字,就面無表情的發給我牌號,讓我坐到選手接待廳裡的石椅上慢慢的等。我抬頭看了下鐘,上面顯示的是兩點零三分。

  「終於來了啊……」我走進大廳的時候,不經意間聽到了他喃喃低語,回頭看去,那位老教授正費力的彎下腰低著頭不知道在找著什麼。

  從大廳那狹窄的窗戶中,可以看到外面的情景。因為隔音效果良好,此刻聽到的歡呼聲和在外面時比起來要微弱得多,不過僅從我視野所及的場面來看,就能得知外面是多麼的群情激動了。不時便有無數人朝天上扔鮮花、瓶子之類的物品,滿眼都是揮舞著雙臂正聲嘶力竭地不知道在喊著什麼的人群。

  在大廳裡的,加上我也總共只有六個人,難道前六個都已經被司凱爾打敗了?我歎了口氣,如果司凱爾能在短短三分鐘內就打敗六個人,不管這六個人實力如何,僅就如此快速決勝的實力看來,司凱爾也的確夠讓人驚歎的了。

  不過很快我就推翻了我的這個想法,因為我終於看到了處於競技場正中央的競技台。巨大圓形的競技台幾乎佔滿了整個中央的空地,上面鋪著青灰色的石磚,通向競技台的幾條台階分佈在其東西南北四個方位。此刻司凱爾根本就不在台上,而競技台上站立的,居然是一大群正跳著充滿了青春韻律的舞蹈的少女們!三十多位穿著鵝黃色超短裙和絲質小背心的女學生們手拿著兩根奇怪的短棒,一邊整齊而有節奏的扭擺著窈窕柔嫩的身軀,做著各種嬌美的姿態,還不時一起來個倒翻,當兩條蔥嫩的雪白大腿在空中劃出優美的弧線時,還會露出裙子下面雅致的小內褲來。隱約傳來的激盪的舞曲,間雜在喧鬧的喝彩聲中,讓人有一種正在過節的錯覺。天哪,這哪裡是要比武,這簡直就是在舉行盛大的慶祝活動嘛!直到此時,我才終於明白看臺上的那些人為什麼都會如此瘋狂了。

  接著我就看到了雪城月,還有阿加力等人,他們就在我的斜前下方的貴賓包廂裡,從我這裡剛好可以看到他們的正臉。雪城月正焦急地頻頻扭頭四望,不知道在尋找著誰,而阿加力等人則坐在最靠近台階的地方,阿加力、龍迪和古克都穿著騎士服,而且全是一副很沉默的表情,尤其是阿加力,正惡狠狠地盯著前方不遠處的某個人,不用想就知道那個人肯定是司凱爾了。麗絲雅則靜靜的坐在雪城月的身旁,低著頭不知道在想著什麼,不過從她不停搓扭在一起的雙手,可以看出她此刻的心情也十分的不好受。雪城月的身後,赫迪亞校長正和一位威嚴的老者低聲的討論著什麼,埃娜就坐在他們的身後,一副相當無聊的表情,一隻手正輕輕的撫弄著她那從肩側垂下的銀亮長髮。我看遍了整個我能看到的地方,也沒有尋找到阿冰的身影。不過想想也是,他根本沒有錢來看。此刻阿冰應該正在飯店裡打工吧,我輕輕地笑了出來。如果我不幸被司凱爾殺掉了,不知道阿冰在接到那九百五十銀魯克的時候,會是一副什麼樣的表情呢?

  少女們終於退了下去,喧鬧的場面也漸漸平靜了下來。比賽終於要開始了麼?我納悶地想著,卻看到赫迪亞校長慢慢的站起身來,朝競技台走去。

  「同學們,今天在這裡,將要舉行一次意義非凡的競技比賽,而這次比賽的結果,將直接關係到我校一位優秀的女學生將來的命運。」通過擴音器,在大廳裡我也清晰的聽到了赫迪亞校長的聲音,「首先,我很高興會有這麼多的同學來觀看這次比賽,說明同學們都非常的關心這位女學生的將來,這讓我感到非常的欣慰。同時,我也對冬劍家族前會長的到來表示熱烈的歡迎!」

  會場立刻響起了熱烈的掌聲,我則痛苦的打了個哈欠,天哪,如此繁瑣的程序,真是讓我感到很反感呢。還不如直接開始比賽,這樣觀眾們高興,我也能盡快的見識到司凱爾的本事到底有多麼高了。

  似乎是知道了我的心思,校長在接下來的演講中,只用了一句「年輕有為的擂主」來介紹了司凱爾,接著就高舉起雙手說:「下面比賽正式開始,讓我們歡迎我們這位多情的擂主上台吧!」

  和剛才那熱烈的掌聲比起來,此刻的掌聲就顯得稀疏了很多。我微微一笑,看來大家對這個想要獨佔赫氏第一美女的司凱爾都比較的討厭啊。不知道司凱爾能不能聽出校長在「多情」一詞中的所包含的諷刺呢?

  司凱爾慢慢的走上了競技台,依舊是那副裝酷的表情,傲然地掃視著四周,接著便走到了競技台的正中央,衝著雪城月的方位聳了聳肩,似乎正在說:「為了你,我也只能參加如此無聊的比賽了……」

  從擴音器中突然傳出了一個清亮的女音,流利的向大家介紹著參賽對手的情況:「現在入場的,就是這次比賽的主角,司凱爾選手!司凱爾選手今年二十歲,具可靠消息報道,他還是拉奇特總統領的親侄子,而他這次向雪城月求婚比武如果能夠獲的全勝,就會成為雪城月小姐的未婚夫。據透漏這個消息的人說,司凱爾曾私下告訴他,自從他看到雪城月小姐的芳容後,就茶飯不思,連做夢都想著能夠再見到雪城月小姐一面……」

  此時競技場內已經是噓聲一片,不少人都站了起來,吹著口哨來表示心中的不屑。司凱爾卻依舊一臉冷酷的表情,雙手環抱胸前,靜靜的看著四周。

  「呃……下面將要入場的,是三年級的馬裡塔選手。馬裡塔選手今年十八歲,身高兩米一九,體重一百三十五公斤。擁有如此魁梧的身材,讓馬裡塔選手對自己充滿了自信。不過我要在這裡提醒一下馬裡塔選手,你和司凱爾的賠率現在是十三賠一,由此看來,身材並不是決定勝利的因素這個道理,已經被大多數人所認同了。不過就馬裡塔選手自己的介紹說,他雖然今年九月份才第一次看到雪城月小姐,但是早就已經對這位集美貌與智慧於一身的高貴美女心動不已。他曾經私底下給雪城月小姐寫過一首歌,歌名叫做:請再看我一眼吧,女神。為了他心中的女神,今天他鼓足了勇氣,要用自己的實際行動來表明他對他心中女神那份堅貞不渝的愛情!讓我們用熱烈的掌聲來歡迎這位多才多藝的馬裡塔選手入場吧!」

  在眾人的喝彩聲中,我看到一位好像一尊鐵塔一般的黝黑大漢緩緩地走上了競技台。一身黑色的勁裝,凸顯出他渾身糾結的肌肉,真不愧是一位肌肉男啊!

  隨著一聲清悅的哨聲,比賽開始了。我目不轉睛地盯著司凱爾,想看要清楚他所有的動作。希望這位馬裡塔選手能夠看在他的女神就坐在台下的份上,盡量支持的久一點吧!當然,如果能夠打敗那個自以為不可一世的混蛋,那就更好了!

  「馬裡塔選手突然發動了!比賽才剛剛開始,馬裡塔選手就已經進入了狀態……哦!」隨著女播音員驚訝的叫聲,衝著司凱爾狂奔而去的馬裡塔在跑到離司凱爾還有十米遠的距離時,突然拔地而起,凌空雙拳連續猛擊,一瞬間,十數個通紅的火球便朝著司凱爾呼嘯而去。在火球眼看就要擊中司凱爾的時候,司凱爾微微一笑,也跟著跳了起來,就那麼輕鬆的越過了飛來的火球,似一跟隨風飄擺的羽毛般朝著還在空中的馬裡塔一腳踹了過去。

  馬裡塔似乎已經料到了司凱爾會有如此反應,猛地大喝一聲,雙拳並在一起,只見那兩個合在一處的拳頭上聚起一個超大的火球,擊向司凱爾襲來的左腳。雙拳一腳在空中一觸即分,卻連一絲聲音也沒有發出,似乎司凱爾只是在那個火球上輕輕的伸腳點了一下,便向後倒飛了回去,而馬裡塔雙拳所發出的火球卻在瞬間熄滅了,他本人則從空中筆直的落了下來,「砰」的一聲站到了檯面上,靜靜的看著司凱爾,依然保持著剛才擊拳的那個動作,可看上去卻似乎並沒有想繼續追擊的意思。司凱爾此刻才輕輕地落在了原來的位置上,接著衝著遠處比了個手勢,轉身便朝台下走去。那位剛才還神威凜凜的馬裡塔則呆呆的目送著司凱爾,卻連動都沒動一下。

  從驚叫完後就一直沒說話的女播音員此刻才終於回過了神來,連忙說著:「啊……馬裡塔選手似乎已經無法動彈了,請工作人員上台將馬裡塔選手抬下去。恭喜司凱爾選手,如此輕鬆就獲得了第一局的勝利!照目前的情況看來,相信今天司凱爾選手的比武求婚能夠獲得成功!」

  聽著女播音員激動的聲音,我皺起了眉頭。馬裡塔和司凱爾之間的差距,讓我無法看出司凱爾真實的水平來。天哪,該不會接下來的十個人也都和他一樣的差勁吧!不過說句實話,馬裡塔能夠在如此短暫的時間內連續擊出這麼多個火球,可見他的實力也相當不俗,已經能和阿加力的火焰劍相媲美了,在同輩人中也可以算是個相當的高手。如果後面十個人還不如他的實力的話,我看他們還是趁早棄權比較的妥當吧……

  果然,我才剛想到這裡,女播音員就再次驚呼了出來:「第二號選手已經表示決定棄權了!啊!第三號……不,幾乎準備上場的選手在看到司凱爾輕鬆的擊敗馬裡塔後,都紛紛表示要棄權!如果所有的選手都棄權的話,那麼司凱爾就能免掉後面所有的比試,直接獲得成為雪城月未婚夫的資格!」

  背後傳來的一陣騷亂,讓我忍不住扭頭看去,原來剛才還穩如泰山的那五名選手,在聽說前面的選手紛紛棄權後,也都離開了自己的座位,向那位老教授表明不準備出賽了。看來下一個比賽的選手,恐怕就是我了。只是令我感到奇怪的是,阿加力等人全副武裝的坐在那裡,難道就不是想準備參賽的麼?

  「看來司凱爾的實力實在是相當的驚人,據目前上報的人數看來,已經有七位選手主動棄權了……」

  雪城月的魅力固然驚人,可如果當著她的面落敗的話,的確是一件很丟臉的事情。今天參賽的人數本來就已經少的讓我吃驚了,現在又突然棄權了那麼多,想來此刻雪城月的心中一定很焦急了吧。

  「那小子還真是得意呢,哼哼……」

  從背後驀然傳來的聲音嚇了我一跳,我詫異的回過頭去,卻見到剛才那位老教授不知道什麼時候居然已經走到我的背後!他那一頭銀色的短髮根根直立著,古銅色的皮膚上也早已爬滿了歲月的足跡。而此刻他那蒼老的臉上正寫滿了不屑,冷冷的注視著正走下競技台的司凱爾。

  「呃……是不是該我上場了?」我被他的突然出現弄得有點不知所措,半天才吶吶地問了出來。

  「呵呵,你著急了麼?別人都紛紛棄權了,怎麼你還想比呢?」他斜著眼微笑地看了看我,還未等我回答就伸手指著遠處的司凱爾說,「那小子昨天派了不少人將我們學校三四年級的上百名優秀學生給打進了醫院,敢稍微反抗的就被打成了重傷,據說有一個學生竟被打得渾身出血,如果不是治療及時,恐怕就要鬧出人命了……」

  怪不得今天的人數如此的少,原來司凱爾已經提前將他們給打發了啊。呃,那個被打得渾身出血的倒霉蛋該不會說的就是我吧……我尷尬的咳嗽了兩聲,趕忙點頭附和道:「對對,這傢伙真是無恥啊!」

  「而如今這種敗類居然也能在赫氏競技場如此猖狂,難道我們赫氏真的沒人了麼?哎……」老教授重重的歎了口氣,無奈地搖著頭。

  我也跟著歎了口氣說:「像這種無恥的傢伙,就讓他先風光一陣子吧……」

  「不能再讓他風光下去了,不然雪城月可就要真的嫁給他了!」老教授突然激動地差點沒叫了起來,緩了口氣後才又緩緩說道:「哎,可惜他不是一條劍脊龍,不然你也不會如此沒有自信了……」

  我聽得渾身一震,驚訝的看向他,忍不住問道:「你知道我是誰?」

  「呵呵,在赫氏裡面,有一頭如此漂亮的銀髮的人,還真不多見呢。小伙子,對自己有點信心吧,就連赫迪亞都常常感歎說你是一個千年難得一見的天才呢!」

  「哈……就算是萬年難得一見的天才,打不過對手,還不是沒用?」我聳了聳肩,無奈的撇了撇嘴。

  「可天才卻總能創造出奇跡啊,呵呵,我現在就在期待著奇跡的出現呢。」老教授笑著說完,拍了拍我的肩膀,便轉身走出了大廳。

  「奇跡?……」我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大廳外,苦笑著搖了搖頭,「我也很期待啊……」

  大概只要洛克不出來攪局,我又能和司凱爾拚個兩敗俱傷,這對我來說就已經算是個不小的奇跡了吧……

  「請尚未棄權的選手到出賽席等候出賽!請尚未棄權的選手到出賽席準備出賽!」女播音員的聲音再次響起,讓正呆呆出神的我驚醒了過來。果真該我出賽了麼?

  順著大廳的選手入場口走進一條向斜下延伸的寬敞的石頭通道,石壁頂上鑲著銀光四瀉的水晶燈,比起剛才那條陰暗的石甬道,顯得分外明亮通暢。

  順著斑駁的石壁向下走著,外面的喧鬧聲漸漸大了起來,再向前走個幾十米,眼前突然一片豁然開朗,原來我已經走到了看臺下面,而正對著我的,居然是正焦急的探望著四周的麗絲雅?!當她扭頭看到我的時候,差點沒激動得跳了起來。

  「哇!龍羽大哥,你終於來了啊?我們等得都快發瘋了呢!」麗絲雅高興地說著,衝過來拉了我的手就朝旁邊一條過道跑去。

  「喂喂!麗絲雅,我馬上要上台比賽了,你想把我拉到哪裡去啊?!」

  「叫我阿雅就可以了!我去告訴阿月她們啊?你要是不來的話,我真怕他們會胡來呢!」麗絲雅頭也不回地匆匆答了一句,腳下卻突然加速,忽地晃過了兩位迎面走來的學生,拉得我差點摔了個跟頭。嘿,這丫頭的身法還真不賴啊。

  不知道麗絲雅到底要去何處,居然拉著我又跑到了看臺下面另一個大廳裡。卻看到龍迪、古克和阿加力正紛紛持劍守在廳口,見我來了,都露出了驚喜的表情。

  「老大!盼星星盼月亮,我們可終於把你給盼來了啊!」阿加力奮力地噴射著唾沫,激動地想撲上來擁抱我,我趕忙躲到麗絲雅的身後,躲過了他那讓人噁心的狼吻,驚訝地問道:「你們在這裡幹什麼?雪城月在裡面麼?」

  古克嚴肅的點了點頭說:「阿月進去換裝了,她想過一會兒親自挑戰司凱爾,我們勸了半天也沒辦法,如果到時候阿月一點機會都沒有的話,我們也只能一擁而上,看看能不能廢了那個小子……」

  我頃刻間就明白了雪城月的戰術。雪城月一定是想改扮成男裝挑戰司凱爾,輸了後便表明身份,趁著司凱爾心神慌亂的時刻,阿加力等人再抓住?會一擁而上……當然,如果洛克不在旁邊,這個計劃還是非常可行的!只是事後在程序上會有很多麻煩……

  「嗯……」我低頭沉思了起來,想了想才說,「不行,這個計劃漏洞太多,你們想想,就算司凱爾在知道誤傷了雪城月後會心神大亂,無法盡全力抵抗你們,可他的隨從呢?再說司凱爾此人根本不在乎過程,只在乎結果,只要對手輸了就行,管他是誰。而且你們沒有考慮後果,就算你們成功了,事後帶來的負面影響恐怕會讓你們的家族受到更大的牽連吧……」

  「這個……但是現在如果單對單的話,恐怕就連老大你都沒有勝算啊!司凱爾的裂冰真氣得自了拉奇特的真傳,據說就連很多銀徽龍騎將都曾經敗在他手下過呢!」古克焦急地說著,情不自禁地抓住了我的衣袖。龍迪在一旁默默地點了點頭,又黯然地搖了搖頭,無奈的歎了口氣。

  「龍羽大哥,下一個是你出賽麼?」在一旁默不作聲的麗絲雅突然問了出來。

  「嗯,看樣子是該輪到我了,你們放心吧,就算我打不過他,也不會輸得太慘。而且,我絕不會中途棄權的。」說完,我拍了拍古克的肩膀。說來也是奇怪,本來應該是被人安慰的我,現在反倒安慰起別人來了。

  正在這時,大廳的門突然開了,我只覺眼前突然一亮,不禁呆在了那裡。卻看到雪城月也穿上了一身銀白色的騎士服,將披肩的長髮塞進了一個帥氣的銀頭盔中,那絕麗的面容被頭盔的擋臉遮住,只剩下一對水靈靈的大眼睛露在外面,她那窈窕豐滿的身段被隱藏在寬大的騎士袍中,騎士袍的下擺並沒有塞進褲腰,只是被一個寬鬆的黑腰帶輕輕的束住,而那超常的下擺竟然垂到了她的膝蓋!天哪!難道她想穿著這一身超大的騎士袍去和司凱爾決鬥麼?!

  雪城月看到我後,也為之一愣,呆呆地站在了那裡,忘了說話,只有那雙眼睛一霎不停的看著我,好半天才慌忙地摘下了頭盔,任一頭黑亮的長髮似水一般傾瀉下去,衝著我嫵媚地笑了起來。一瞬間我只覺得眼前華光四射,那笑容仿如明媚的陽光一般,頃刻便驅散了我心中所有的陰影。

  我也忍不住笑了出來,就這麼和她靜靜地對視著。穿上了如此不合身的超大騎士袍後,讓眼前的雪城月顯得更加玲瓏可愛,竟讓我這個立刻就要上戰場的傢伙居然產生了想衝上去再次親吻她的衝動。

  ……

  「難道你不知道阿月喜歡你表哥麼?」

  ……

  回想起昨晚阿冰對我說過的這句話,此刻我的心再次不受控制的劇烈跳動起來。雪城月……難道真的喜歡我?!

  「請龍羽選手立刻到出賽席就位!請龍羽選手立刻到出賽席就位!不然我們將視為自動棄權!……」惱人的廣播突然打亂了這寧靜的一瞬,我深吸了口氣,努力壓下心中的激盪,衝著她點了點頭,便轉身朝麗絲雅說:「麻煩你再把我帶到出賽席去吧,我現在好像……」看了看四周後,我才補充道,「我已經迷路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mamameya 發表於 2011-1-31 11:37 PM

本帖最後由 mamameya 於 2011-2-1 10:34 AM 編輯

正文 第三十四章


  當我走上通向競技台的台階時,周圍響起的是如潮水一般的鼓掌聲,其中還間雜著少女們的歡呼聲。

  「現在登上競技台的是龍羽選手!現年十六歲,是一年級的新生。呃……根據剛剛提供的數據顯示,龍羽選手現在的賠率是七百五十賠一!如此驚人的賠率,如果賭中,肯定能賺回不少吧!」

  「七百五十賠一?」我驚異的眨了眨眼睛,剛才向阿加力「借」了五銀魯克賭自己贏,說實話,我這樣做只是為了安慰一下忐忑不安的雪城月等人。不過現在聽到如此高的賠率,還真讓我有了拼盡全力去搏一博的想法呢!如果贏了,不光我和阿冰的學費回來了,還能有不少剩餘,帶阿冰去吃幾頓大餐就沒問題了。呃……不過該如何跟他解釋我突然會有這麼多錢呢?說是我表哥給我的?算了,現在錢能不能到手還是問題呢,想這麼多豈不是自尋煩惱麼?

  司凱爾在休息了將近一刻鐘後,終於再次登上了競技台。此時的他臉上充滿了輕鬆贏得第一場比試後的自大,只是輕輕地掃了我一眼,便又朝雪城月看去。

  「對付這種傢伙,我只用三秒鐘就足夠了……」司凱爾嬉皮笑臉地對台下已經換回了學生裝的雪城月說著,而後者則不屑的扭過臉來,輕輕用手將額前的長髮撩到耳後,對我嬌俏地眨了眨眼睛,比了個加油的手勢。我看著那雪嫩如花的絕麗面容上帶著狡黠可愛的笑容,愣了愣,接著便忍不住輕輕地笑了出來,初登上台時的那種緊張情緒登時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卻是渾身一陣輕鬆,舒了口氣後,便又扭頭朝司凱爾看去。

  「嘿,小子,別癡心妄想了,趁現在還沒開始比賽,趕快認輸吧!不然過一會兒丟大了臉,可就別怪我沒手下留情了,哈哈哈……」司凱爾衝著我放肆地大笑了出來。

  我毫不理會他的挑釁,只是默默地計算著場地的大小。校長剛才告訴我,這次比賽的規則中,不能再戰者輸,被打出競技台者,也算輸。如此看來,我還要注意一下競技台的邊緣,盡量避免自己在躲閃的同時掉到台下去了。

  「兩位選手都已經上台了,請大家肅靜,同時為了避免打擾選手們的比試,我也將暫時停止播音!希望龍羽選手能夠給大家帶來驚喜!」我詫異地朝播音員所在的位置看去,卻看到校長正站在那位女播音員的身旁,衝著我鼓勵般地微笑著。看來校長很明白我的心思啊,知道這位像蚊子一樣煩人的女播音員會擾亂我的心神,特地來幫我忙了。他身旁站著那位剛才和他坐在一起的威嚴老者,正仔細地打量著我,間或還會露出滿意的微笑。

  隨著「啪」的一聲,那煩人的廣播終於停了下來。會場也在一瞬間變得無比安靜,讓我連四周眾人的呼吸聲都聽得一清二楚。真氣開始在週身緩緩運行,我深深的吸了口氣,立刻便嗅到了無數的氣息。有剛才比試時火球所留下的焦臭味,少女身上幽幽的體香,空氣中淡淡的潮濕,以及某些人吃完了東西後沒漱口所散發出來的口臭……忽然,一股若有若無般微帶著刺激氣味的氣息飄入我的鼻中,我皺了皺眉,腦海中卻立刻浮現出洛克的影像。我心中微微一顫,這傢伙果然來了,根據傳來的方向和距離,他似乎就坐在我左後方的看臺上窺視著我。接著我就聞到了司凱爾的氣味,那是一股彷彿什麼東西腐爛了後又被冰凍起來所散發出的氣息,是一種讓人十分厭惡的氣味。這種奇異的體驗是我以前從未經歷過的,但是此刻心中卻感受不到絲毫的驚訝,彷彿這種微妙的體會自我出生以來就一直陪伴在我身邊那樣,已經自然到了極點。

  悅耳的哨聲終於響了起來,我微微一笑,胸中突然湧起了無限的自信,彷彿面前的對手只用我輕輕一吹就能讓他像一粒塵埃般地飛向遙遠的天際。鬆開了一直緊握著的劍柄,我朝著司凱爾緩緩地走去。

  司凱爾的臉上,一直帶著一種輕蔑的笑意,在看到我不直接進攻,卻緩慢靠近他後,只是低聲地說了句:「哈,還想拖延時間麼?」便靜靜地站在那裡,一副等著我來進攻的自大模樣。

  我暗暗地笑了起來,司凱爾如此驕傲,實在是一個錯誤。在走到離他十米遠近的時候,我腹內的真氣一轉,左腳依然緩緩邁出,給他一個我還想繼續前進的錯覺,卻在突然之間,猛地跺向地面!「砰」的一聲脆響,腳下青灰色的石磚已然讓我踏成了齏粉!眼前立刻漫起了濃濃的粉塵,其中無數的碎塊帶著「呲呲」的聲響朝著司凱爾飛快地襲去。我根本不等碎塊擊中司凱爾,輕輕提氣一縱,便無聲無息地拔地而起,藉著粉塵的掩護,一腳朝他的正上方踹了過去。體內的真氣在我意念地控制下分成了兩股,一股化作電勁,一股化作火勁,交替自旋成了一個螺旋形的真氣流,沿著我的腿緩緩朝腳尖旋去。

  我的計算果然分毫不差,面對迎面襲來的無數碎塊,司凱爾也只能跳起來躲閃,而我的腳,將在他起跳後身體達到最高處時正好擊中他的小骯!

  卻聽到塵霧中的司凱爾冷哼一聲,我的腳尖立刻感到了一股冰寒的氣勁正迎面襲來。我立刻深吸口氣,在我的腳踢中司凱爾倉促擊來的拳頭上時,我借力在空中一擰腰,另一隻腳也帶著同樣的氣勁朝司凱爾胸口踢去。只聽「卡」的一聲脆響,我後踢出的那一隻腳已然踹中了司凱爾慌亂中擋來的胳膊。

  兩股螺旋真氣同時猛烈的擊出,朝司凱爾的體內襲去,卻立刻被兩道綿密的冰寒真氣阻擋在了司凱爾的手臂彎處。我心下暗歎一聲,腹內卻突然一熱,兩絲如針一般纖細的真氣在瞬間便順著我的腳躥了出去,狠狠地刺進了正和司凱爾的裂冰真氣抗衡的真氣旋中。只聽「砰砰」兩聲悶想,我剛才襲入司凱爾體內的兩股真氣居然一先一後炸了開來!

  一股爆炸後所產生的強烈氣勁讓我不由自主地倒翻了回來,輕輕巧巧的落在了原地,此刻粉塵才漸漸的散開,卻聽到一聲沉悶的慘叫聲,司凱爾被剛才炸裂的氣勁帶得向後倒飛出去。此刻他的左手臂上已經是鮮血淋漓,大量的鮮血順著無數破碎的毛細血管從毛孔中激射了出來,在空中劃出兩道殷紅的血霧。足足過了一秒鐘後,司凱爾才狼狽地在空中穩住了身形,勉強在落下時用雙腳著地,卻又踉踉蹌蹌地退了十幾步後才漸漸的止住了退勢。

  從我進攻到再次落地,恐怕也只不過是一眨眼的功夫,司凱爾卻已經雙臂受傷。看臺上立刻便爆發出成片的驚呼聲,無數人都使勁吹著口哨,紛紛大喊著:「真***爽啊?」、「再來一遍!」、「我們都沒看清啊?」等等激動的話語,讓剛才還寧靜如空谷的競技場頓時陷入了一片震耳欲聾的嘈雜聲中。不經意間一扭頭,卻看到雪城月和麗絲雅兩人正激動的抱在一起,流著淚大聲地歡呼著。

  能取得這樣的效果,也同樣令我感到驚訝。剛才那突如其來的兩道真氣,雖然細如牛毛,卻引發了前面兩道真氣的爆炸,被旋勁壓縮後的電勁和火勁同時爆發,其威力可想而知,此刻司凱爾雙臂上不僅肌肉已被撕碎,恐怕連他的臂骨也被炸出裂痕了吧。

  「……***……」司凱爾惡狠狠地盯著我,嘶聲咒罵著,受傷的雙臂突然泛出白光,卻看到剛才從無數毛孔中噴出的鮮血又漸漸的被倒吸了回去,「小子,別得意,剛才我只是一時大意才中了你的道兒,接下來,讓你嘗嘗我綿冰神腿的厲害吧!對付你這種傢伙,我連手都不用就能取勝!」

  的確是連手都不用,憑司凱爾現時的狀況,如果手還能動的話,簡直就是奇跡了!我冷笑一聲,毫不理會他的叫囂,又慢慢地朝他走去。

  會場突然又寧靜了下來,無數人此刻都興奮的睜大了雙眼,想要看清楚我接下來的所有動作。

  根據剛才和司凱爾體內真氣的短暫接觸,我已經大概瞭解了司凱爾真氣的威力。的確是陰寒無比,就好像無數極冷的冰線擰成的粗繩一般堅韌細密。哎~,拉奇特不愧為金徽龍騎將,帶出來的徒弟功力居然能深厚如斯。

  剛才如果不是藉著塵霧的掩護進行突然襲擊,恐怕司凱爾也不會受到這麼重的傷了。

  不過能在如此短暫的時間內便重創司凱爾,這個結果也令我感到分外的驚訝。想像中的司凱爾曾是那麼的強悍,可怎麼一到了真正比試的時候就變得如此不堪一擊了呢?

  是我過高估計了他的實力,還是低估了自己的真實水平?

  一連串的疑問在我心中劃過,我卻只能將它們暫時拋開。下一次進攻不能再靠塵霧來進行掩護了,但是司凱爾雙臂既然已經受損,必然無法拔劍來抵擋我的進攻。那麼就讓我來領教領教他那所謂的腳上功夫吧!

  隨著我逐漸地靠近,我和司凱爾之間的距離慢慢縮短。司凱爾眼中突然爆射出一團精光,狠狠對視著我的雙眼,我忽然感到彷彿有一根細絲在我左胸口肋骨上打了個結一般,牢牢地繫在了我的身上。鎖魂術?我心中暗暗詫異,不由得停下了腳步,將左手護於胸前。司凱爾看到我突然停下來並護住左胸後,微微一愣,似乎是對我能體察到他所鎖定的目標而感到驚異,接著又露出自信的笑容,瞬間便消失在我的眼前。

  若是換在昨天以前的我,恐怕此刻根本就無法跟蹤司凱爾的移動方向,那比龍九還快上數倍的速度配合上一種幻妙的身法,讓你無法摸清他現在究竟是在何方。然而此刻我卻能清楚地看到司凱爾那淡淡的身影正在我左側沿「s」形曲線高速向我逼近。看臺上立刻爆出一陣驚歎,不少人還叫著:「司凱爾是不是已經自動棄權了?!」之類的蠢話。

  如此高速的移動,怪不得要借助鎖魂術來鎖定目標,不然他恐怕已經被自己的移動搞得連我的方位都摸不清楚了吧。正想著,司凱爾已經逼到我的身旁,我微一側身,突然看到一股綿密的冰霧朝著我的左胸急速襲來!不容再想,我大喝一聲,左拳狠命擊出,瞬間便與那冰霧撞在一起。剛一接觸到那冰霧的外緣,我便心道不好,原來司凱爾的腳正以著超高的頻率前後擺動,朝我的左拳狠狠踢來!

  接著我眼前便傳來一陣連綿不覺的氣勁碰撞聲,似乎僅僅在剛才那一瞬間,我的左拳便已被司凱爾踢了數百腳一般!左拳上蓄勢待發的真氣頃刻間便被那綿密的腳踢轟得潰散開來,一股冷冽酸麻之感順著我的左手向上飛速延伸。下一刻,我那麻木不堪的左手已然被那綿韌不絕的腳勁震開,上面竟然還結了一層細碎的薄冰!我立刻深吸一口氣,早已蓄滿真氣的右拳便猛然轟到。

  誰知一拳朝那冰霧轟出,卻擊了個空!眼看著冰霧已經貼上我的胸口,我雙腳猛一使勁,立刻向後飛躍了出去。左手在我真氣的催逼下,這時才開始漸漸恢復了知覺。

  司凱爾身形隨之而動,那冰霧也如影隨形般緊貼在我左胸前方,我心下一陣震怒,再次運起螺旋真氣,左手一拳朝那冰霧擊去。這次我已經學乖了,將真氣縮成了一個個橢圓形高速震動的球體蓄在體內,等我的拳頭觸到那冰霧邊緣時,真氣才爆發而出,如一顆顆炮彈般順著我的胳膊呼嘯而去!

  眼前再次響起了一陣綿密的氣勁交擊聲,如珠落玉盤般連綿清脆,而我此刻一拳的威力,竟與司凱爾那源源不斷的腳踢拼了個不相伯仲!無數的真氣球接連擊上他的腳面,與那冰寒徹骨的真氣撞在一起後,隨著「啪」的一聲脆響便同歸於盡。我心下一陣駭然,如此消耗下去,恐怕再過半分鐘我體內的真氣就蕩然無存了!誰知我才剛剛想要收手閃避,司凱爾卻怒喝一聲,無數腳影合而為一,狠狠的朝我胸口踢來!

  哈!硬碰硬誰怕誰啊!我那早已暗待多時的右拳霎時便轟了出去,突然想起剛才那意想不到的爆炸效果,心中一動,右臂內的真氣登時化作三股,以不同頻率先後擊出。誰知司凱爾見我右拳轟來,腳在空中微微一頓,瞬間便暴退了數十米,搖搖晃晃的站穩後,便杵在那裡大口的喘息起來。我也雙腳一頓,止住退勢,微微運氣調息著體內紛亂的真氣,冷冷的看著他。

  「哼……小子……呼……呼……」此刻司凱爾急速的喘著氣,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他臉上早已掛滿了汗珠,眼中帶著無比的驚恐。而他的右腳也無法踏實在地上,只能用腳尖輕點著地面,腿肚子卻在不停的微顫著。看來剛才他的內耗比我更甚,短時間內恐怕是無法恢復。當然,如果傻站在這裡等他恢復過來的話,我就是個不折不扣的白癡了。我微微一笑,又踏著步子,開始朝他慢慢走去。

  「打得好啊?」無數的歡呼聲、鼓掌聲,再次轟然爆響在競技場內,吵得我的鼓膜隱隱作痛,不過還有很多人迷茫地對和同伴對視幾眼後才喃喃地道:「剛才到底怎麼了?……」

  司凱爾看到我又朝他走去,連忙急退數步,卻差點因為右腳站立不穩而跌倒在地上。他急匆匆地深吸了口氣後,口中卻突然唸唸有詞起來:「透過瀰漫的……濃霧,觸摸那……隱藏在雪色蒼森中的……冰月,當太陽沉入那漆黑……的古井中時,呼……呼……(我想此段恐怕並不是咒語,而是司凱爾喘息的聲音),大地將被……被冰封……」他那緊張而又斷斷續續的話音此刻聽來竟是如此的好笑,而那正不停顫抖著的右腳還在地上畫著奇異的符號。四周的空氣突然變得冰冷無比,一陣白霧從檯面上緩緩升起。我鼻中呼出的熱氣很快就變成了無數細碎的冰晶,隨風飄散在空中。我心中微微一動,突然想起師父曾經提到的一段關於咒語魔法的話來。

  「……冷羽,如果你遇到的咒語中出現了古井、密河以及溶洞之類的字樣,你千萬要小心,這並不是普通的釋放性魔法,而是一種召喚術。如果施術者不是土系的召喚師,那麼他召喚來的東西一定是具有高智商並帶有魔法屬性的猛獸,而不是從其他物品中變化來的那種具有龐大數量卻幾乎沒有智商的魔法生物……」

  難道司凱爾居然會這種召喚術?可如此斷斷續續的咒語,如果還能發揮作用的話,簡直就和天方夜譚一般的不可思議了!可四周這突如其來的變化又是怎麼回事?難道是洛克……想到這裡,我心中暗暗發毛,不敢再有任何猶豫,腳下猛地加速,只覺得耳邊的風聲忽地一陣「烈烈」作響,瞬間便移至司凱爾的眼前,左腳在空中劃出一道詭異的弧線,朝著司凱爾的脖子便猛地踢了過去。突聽身體左後側傳來「呲呲」的破空之聲,我大吃一驚,此刻我手中無劍,背著身空手去接暗器的功夫我恐怕還不到家,而因為渾身的力氣都用在了左腳上,另一隻腳也無法向後踢出,閃身躲避更是來不及了!怪不得司凱爾對我的襲擊一點反應都沒有,原來知道洛克肯定會幫他!就在這時,腹中的真氣在一瞬間變成了一條細長的韌線,像一根被拉長到了極限的牛皮筋一般,讓我的腳在空中似踩到彈簧般微微向前一頓,接著便沿著另一條弧軌猛地擊向身後襲來的物件。卻聽到「啪啪」兩聲脆響,兩件暗器已被我的腳踢飛了開去。卻覺得腳背上一陣發麻,暗器上附帶的內勁讓我的腳暫時無法再做出任何攻擊。

  「……甦醒吧!沉睡的冰龍!?」隨著司凱爾的一聲大喊,我立刻明白他那裝腔作勢的咒語已經完成,看來洛克早已在暗地裡囑咐他要背完咒語來掩人耳目。猛地一聲巨大的嚎叫從身後傳來,我卻無暇他顧,「嗆啷」一聲抽出了腰間的佩劍,左手向下一沉,擋住司凱爾朝我狠狠踢來的一腳,右手持劍便猛地朝他的左肋刺去。一股冰冷徹骨的寒勁順著司凱爾的腳沛然襲至,我體內真氣立刻反擊而出,這次卻是自動分為三股不同頻率的真氣流連續出擊,先後與那裂冰真氣撞在一起。又是「砰」的一聲悶響,三股真氣同時炸裂開來,司凱爾再次慘呼一聲,被腳上炸開的猛烈氣勁沖得向後飛跌出去,我持劍剛要迅速跟進,卻又聽到身後傳來了「呲呲」的破空之聲,與此同時,一股比司凱爾的裂冰真氣還要寒冷數倍的寒氣朝我的背心猛然砸來……

  此時雖然是個殺掉司凱爾的絕佳機會,可惜,恐怕我也要付出性命來交換才行。我恨恨地在心中罵了一句,無奈的右腳用力一蹬,同時擰腰轉身,一招破天式便破空而起,手中的長劍在空中劃出一條玄妙的斜弧,朝著向我襲來的暗器和那個發出無比寒氣的事物猛地劃去。

  我劃劍的同時,已然用上了破風式的韌勁,「叮叮」兩聲脆響,兩枚鐵釘被我的劍擊得倒飛回去,且去勢更猛。這時我才看清眼前已然是一片乳白色的迷霧,而那冰寒無比的事物居然是一條巨龍的晶瑩冰尾!還沒等我反應過來,我的劍已經劃上了那條透明長尾,卻聽到一陣如劃鐵器的刺耳聲音,一股冰寒的氣勁順著劍狂湧而至,凍得我右手整個手臂都微微發麻。那帶著無數稜刺的冰尾被我劍上的韌勁反彈了開去,卻在空中微微一頓,又猛地朝著正向上躍起的我的腦殼砸了下來。我狠命的一咬牙,破電式的氣勁充沛劍身,將劍順著肩膀向下一斜,又是一陣刺耳的金屬劃擦聲,那帶著強勁衝力的冰尾被我的劍向身旁卸了開去。直至此刻我的雙腳才能離地而起,回想剛才那條冰尾如果不是從上劈下,而是從前直刺過來,恐怕此刻我就要被打得撒手棄劍了。想到這裡,背上已經是冷汗一片……

  好不容易才擺脫那巨龍強猛地襲擊,揉著已經酸麻的右臂,我躍上了半空,卻看到身下已然被一陣白色濃郁的霧靄將整個競技台都籠罩了起來,而觀眾們在看到我騰空而起衝出濃霧時,都不明就裡的開始叫好起來。

  就當我的身體升到了最高點時,胸中一口真氣緩緩運轉,讓我在競技台的上空繞了個圈子,才開始斜斜下落。看臺上的喝彩聲更加猛烈,不少人都驚歎的喊道:「太棒了!」、「值回票價!」、「拜託工作人員將那破煙清理乾淨!不然我們什麼都看不見了!……」

  突然雪城月那清脆悅耳的聲音傳了過來:「別打了!校長說司凱爾根本就是在作弊!再打下去你會沒命的!……」

  我剛要扭頭問清楚自己是不是已經獲勝了,身下卻忽然傳來狂猛嘶啞的怒吼聲,卻見腳下十數米高的濃霧中似乎有什麼龐然大物朝著我猛地撲了過來!

  我右手一抖,無數的劍氣便朝著那濃霧中的猛獸刺去,卻只聽到一陣「噼噼啪啪」如撞在石頭上的聲響,卻根本沒有減緩它撲上來的速度。天哪,那怪物居然絲毫不懼我的劍氣!

  赫然間,一個幾乎有如冰雕般透明、帶著角腮的巨大龍頭張著血盆大口從濃霧中猛地衝了上來,那張佈滿鋒利獠牙的巨嘴幾乎可以將我一口吞下!我強攝心神,伸劍朝它嘴旁的角腮上點去,在觸碰到那堅硬如玄冰的鱗甲時,三股變頻真氣先後擊出,接著就是「砰」的一聲悶響,那龍頭被真氣爆炸的氣勁震得冰鱗散落,嘶吼一聲便向下落去,我也得以借力飛速高昇。

  身體正在借力高昇的時候,耳畔突然想起了埃娜的聲音:「羽!那是洛克的冰步龍!你快先用冷月無聲阻止它一會兒!校長正在想辦法揪出洛克!」

  我聽得心神一陣大亂,媽呀!居然是龍騎將那具有變形能力的高級龍!此刻我身在五十米的高空,已經飛到了上升的最高點,上面便是半敞的金屬頂棚,我心中一動,猛地吸一口氣,胸中真氣向上一提,身體又躥高了數米,伸手便抓住了頂棚上的金屬橫樑。

  吊在金屬橫樑上,我開始平復體內那快要亂作一團的真氣。天哪,剛才那頭巨龍幾下迅雷不及掩耳的猛擊,差點就要了我的命!

  腳下四周的看臺上此刻已經亂作一團,無數人都被剛才那兇猛恐怖的巨龍頭嚇得紛紛朝場外逃去,走廊過道上都已經擠滿了慌亂的人群,還有不少女性因為經受不了如此的恐怖而尖叫起來,更有甚者直接暈倒在了座椅上,至於其中有沒有大小便失禁者,從那周圍捂著鼻子紛紛退避的人群中就能清晰的分辨出來。而朝我發暗器的洛克卻依然不見蹤影。那條冰步龍如果真能確定是洛克的,那麼這場比試就已經能判定是我得勝。至於那個曾經不可一世的司凱爾,再被我擊傷了雙臂外加一隻腳後,現在恐怕也只能呆在下面等著被阿加力等人一頓狂扁了。只要讓校長再找到洛克,就能壓下此刻紛亂的局面!

  突然看到無數尖銳的長冰錐從濃霧中激射而出,朝身在半空的我急速飛來。我右手連連猛晃,大吼一聲「破塵式!」,數千道細碎的劍氣帶著呲呲的聲音朝冰錐飛去,接著便聽到一片綿密的冰塊碎裂聲,腳下立刻被冰霧瀰漫,卻仍有無數細小的冰晶從濃霧中衝出,夾帶著氣勁擊在我的身上,打的我臉頰生痛。

  我冷哼一聲,心中一團怒火熊熊燃燒起來。洛克這個混蛋!每次都暗中偷襲,卻還總是將自己置身事外,是可忍,孰不可忍!今天我就先殺了他這條冰什麼破龍解氣!

  一想到這裡,我長劍便已開始奮力朝下劃出,而這招數,卻正是校長教給我的冷月無聲。此時體內真氣就如同一鍋粘稠的糖液,隨著我長劍一正一反迅快地劃出,劍上的真氣彷彿從鍋中抽出的糖液一般在空中凝結成絲,兩條真氣首尾相連,形成一個封閉的真空月弧,無聲無息地朝下飛去。居然成功了?!我壓下心中的驚喜,又連續劃出,頃刻間便劃出了數十道無聲冷月,穿透腳下瀰漫的冰霧,朝著剛才冰錐飛來的方向飛去。

  就在下一刻,我便透過那嘈雜的人聲聽到競技台上傳來無數彷彿石塊被削開的「卡卡」聲,接著便從腳下極遠處傳來一陣淒慘的嘶嚎聲。得手了,哈哈!我剛要繼續劃出,心中沒來由地微微一動,頭立刻朝右偏去,一柄冰冷的長劍突然無聲無息地從上刺到,貼著我的臉頰劃了下去。是洛克!這傢伙居然跑到頂棚上去偷襲我!看來剛才冰步龍的襲擊是洛克用來確定我位置的了!

  我左手猛地一蕩,身體朝前蕩去,躲開了洛克隔著金屬頂棚刺來的第二劍,接著便攀到了頂棚的邊緣,伸手在橫樑上輕輕一拍,立刻橫劍護身,竄上了頂棚。

  還沒等我站穩,一道紫色的人影便晃至我的眼前,頃刻間眼前便如銀杯炸裂般灑開一片水漾銀光,卻是洛克正晃動長劍,幻化出無數劍尖,籠罩了我的整個上半身,想趁我慌亂的時候一劍刺穿我的胸口!不容他想,我清嘯一聲,長劍直刺,瞬間刺破了那一片水銀般的光瀑,直取洛克的咽喉。如此兩敗俱傷的打法,讓洛克吃了一驚,立時收劍護身,如鬼魅般倒退了回去。藉著這個當兒,我朝前躥了幾步,站穩身形,橫劍胸口,冷冷地注視著他。

  想及剛才的情形,我暗叫了一聲幸運,大概洛克不會用劍放出劍氣,不然剛才如果直接用劍氣攻擊我,恐怕現在我已經屍橫就地了。看來就算是紫徽龍騎將也不是什麼招數都精通啊……不過話又說回來,至今為止,除了雪城日外,我也沒再看到有誰會用劍氣來進行攻擊。

  「小混蛋,打傷了我們司凱爾少爺,還接二連三躲過我的攻擊,你以為你還能活著麼?」洛克瞇起雙眼,獰笑地說著。

  我保持著從來不跟敵人廢話的一貫作風,二話不說,一道冷月無聲便朝著他的胸口劃去。

  誰知洛克竟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裡,任憑我的冷月無聲瞬間劃透他的胸口。卻突然聽到空中一陣「噼裡啪啦」電火花炸裂的脆響,我一抬頭,不由大驚失色!洛克竟在不知不覺間已然躍上了半空?此刻他劍尖正凝聚起一團拳頭般大小、四射著火花的紫色電球,隨著他一聲大喝:「去死吧!」那紫色電球便脫劍而出,帶著噼裡啪啦的裂響,迅猛地朝我飛來!

  電系魔法中的電球術所釋放出來的追擊電球,是按照白、青、蘭、紫、黑來劃分等級的,白色等級最低,黑色等級最高。而洛克輕易便能釋放出紫色電球,看來此仗我的勝算可以說是非常渺茫了……

  瞬間電球便已晃至眼前,我急忙閃身向右躥去,同時順手朝身後丟出一正一負兩個小電球想要引開這個威力無匹的紫光電球。誰知那紫色電球竟毫不理會我甩出去的兩個電球,倏地一個急轉,又朝著我猛追了過來。卻看到身體右方突然劍芒大盛,將我身周退路全部封死,原來洛克早已守候在那裡,等著我往劍上撞了!

  眼看已經避無可避,生死懸於一發的瞬間,我急中生智,體內真氣猛地一沉,「卡啦啦」一聲裂響,我已經踩破了金屬頂棚,躲過洛克和那電球的前後夾擊,急速向下落去。洛克似乎害怕被眾人發現他的行跡,並沒有跟上來,只有那討厭的紫色電球在我身後「噼裡啪啦」地急追著。

  我體內的真氣繼續下沉著,讓我下落的速度也越來越快,只覺臉頰被風吹過時仿如無數把刀子割過一般的疼痛,就在眨眼的一霎那,我已經落到了濃霧的上方。就在此時,那只冰步龍長銳的冰尾突然穿透了迷霧,朝著我的胸口便猛地刺了過來。此刻我已來不及伸劍抵擋,慌亂中拼盡全力一腳踢在冰尾長滿鋒稜的側部,「卡嚓」一聲踹斷了幾根冰稜的同時,我借力一扭身子,堪堪躲過破胸之災,急速斜向雪霧朦朧的競技台上落去。額上的冷汗已然涔涔流下,我卻還來不及抹一把汗,就又聽到那讓我汗毛豎立的「噼裡啪啦」聲追了上來……

  濃濃的冰霧讓我看不到地面,只得憑借感覺猛然伸劍一點,卻感到劍彷彿插入了一個軟綿綿的事物中,接著就聽到一聲慘叫,感情是插在了某人的屁股上,卻也正好減緩了我的落勢。我根本無暇從那個可憐的屁股上將劍拔出,藉著墜勢身體猛地在空中蜷縮成一團,雙腳在劍柄上一點,藉著劍的韌性便如離弦之箭般「嗖」的一聲幾乎是貼著地面彈出了濃霧,就在這時,一股強猛火燙、讓人窒息的無匹氣浪伴隨著一陣似無數個焦雷同時炸開般的巨大爆響聲從身後猛然襲來,帶著我向前飛滾了出去,讓我連著翻了十數個觔斗才堪堪停了下來,狂烈的熱浪如刀般從身側衝過,讓我不得不運勁全身來拚命與之抗衡。卻看到無數帶著濃煙的石屑正呼嘯著從我頭頂飛過,濺落到遠處早已亂作一團的看臺上,登時便激起慘嚎聲一片,無數人抱頭鼠竄地尋找著掩蔽物來掩藏自己。此刻耳中一陣嗡嗡作響,我只覺得體內真氣就如沸了鍋的水一般上下翻騰著,想要起身站立,卻突覺一陣頭暈眼花,接著就一屁股坐倒在了被剛才的氣浪烤得火熱的石磚上。

  競技台上剛才還讓人目不視物的濃霧被那巨大的爆炸驅散得乾乾淨淨,露出了原本的面目。那條巨大的猛獸不知為何突然憑空消失掉了,而空曠的競技台中央則被炸出了一個深不見底的巨大黑洞,滾滾濃煙正不斷的從中冒出,巨洞邊緣的岩石已經被高溫熔化變形,讓我看著渾身不寒而慄。剛才如果不是我閃得及時,恐怕此刻已經葬身於這巨大的熔岩黑洞之中了……

  此刻我才突然想起,司凱爾那個混蛋跑到哪裡去了?剛才我刺中的那個沒署名的屁股該不會就是他的吧?!如果是這樣,那可真***爽啊!呵呵……

  「老大!你沒事吧!」

  我一抬頭,原來是阿加力等人正興高采烈地朝我跑來,從他們興奮的臉上就能看出,我的勝利完全出乎了他們的意料。我無力地笑了笑,卻看到龍迪手上還提著個渾身焦黑的人。

  「哈哈哈!司凱爾這下可算是完蛋了!剛才那個大爆炸把他炸得連老二都不見了,看他以後還能和誰結婚去!哈哈哈哈……」阿加力放肆的笑聲,讓耳中依然一片嗡鳴的我沒來由地感到一陣頭暈。嗯,難不成剛才我那一劍從司凱爾的屁股後面插入,正巧切掉了他那風流倜儻的小弟弟?!

  「司凱爾這次是徹底的輸掉了,我想拉奇特應該不會再逼雪城月嫁給這個混蛋了吧。」古克臉上也充滿了難得的笑容。

  「龍羽大哥,這是你的劍,剛才被炸到了看臺上,差點傷了人。」麗絲雅走到我的面前,將我那把長劍遞到我的手裡。看到劍身依然完好無損,我鬆了口氣,感激的衝她笑笑,將劍還入腰間鞘中,又看了看四周,卻沒見到雪城月的身影。我心下一陣好奇,她此刻會跑到哪裡去呢?!哦,她現在可能是去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她的爺爺了吧。

  龍迪將那個渾身焦黑的傢伙扔在了地上,朝他踢了兩腳後面無表情地問我:「殺了他麼?」

  「這傢伙被炸飛出來後,掛在了看臺的欄桿上,居然還能有力氣翻身爬到地上去嚇人,卻被那些嚇壞了的人群踩得暈死過去,哈哈哈!真是有夠賤的了啊……」阿加力也走上來踹了兩腳,解氣地笑罵著。

  我看著眼前的這個一動不動的倒霉蛋,這才反應過來他就是司凱爾。呵呵,炸得連我都差點認不出來了,居然還能活著,真是奇跡啊!

  「算了,還是饒他一命吧,他要是死了,拉奇特恐怕不會放過赫氏的。」我搖了搖頭,暗想這傢伙還是交給埃娜處理比較好。剛才他沒死掉,只能算他走運,反正以後他想再風流快活是不可能了,就留著他這條賤命給拉奇特一個交待吧。

  只是埃娜和校長又跑到哪裡去了呢?!我扭頭找了半天,都沒發現校長的身影。

  「龍羽大哥,你是在找阿月麼?她剛才看到你從上面掉下來,一聲不響地就暈過去了,現在正躺在休息室裡,可能還沒醒過來呢。」麗絲雅邊說邊抬起頭來擔憂地看著看臺下面的休息室。我呆了呆,雪城月平時似乎並不是如此膽小的人啊,居然會為了我而嚇得暈了過去?!一想到她為我如此的擔心後怕,一絲淡淡的甜蜜便在我心中悄悄泛了開來。就在這時,卻聽到頭頂上一陣衣袍飛舞的聲音,我一抬頭,原來是校長從頂棚上落了下來,埃娜則跟在他的後面,那銀光四溢的雪亮長髮襯著晶瑩的絲裙在空中隨風曼舞,讓她看起來好像仙女一般飄逸脫塵。我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剛才洛克竟然無視司凱爾的存在,讓紫色電球直接轟落地面,原來是被校長和埃娜打得無暇他顧了啊!

  突然從身後傳來一個蒼老而威嚴的聲音:「小伙子,你幹的相當漂亮啊,呵呵,看來我孫女的眼光還真不錯哦!」

  「您是……」我愕然地站起身來看向他,原來是剛才校長身旁的那位老者,他一定是雪城月的爺爺雪城拓烈吧?!

  「阿月是我的孫女,怎麼,她沒跟你提起過我麼?」雪城拓烈慈祥地看著我,滿眼都是欣慰的笑意。

  我剛想搖頭否認,卻感到眼前一陣金星亂冒,差點又摔倒在地,龍迪、麗絲雅等人搶上前來扶住了我,異口同聲焦急地喊著:「你沒事吧!」

  剛才那爆炸所發出的強猛氣勁讓我真氣消耗過巨,到現在還感到渾身乏力、四肢酸麻,只想倒在地上美美的大睡一覺。誰只我意志力稍一鬆懈,體內那勉強維持運行的真氣竟也跟著潰散起來。我心下一陣大驚,天哪!如果此刻恢復髮色,恐怕我的身份就徹底暴露了!

  我連忙拚命想匯聚起那紛亂的真氣,誰知越急越亂,一下子運岔了氣,胸口突地一窒,心臟便立刻停止了跳動,接著眼前一黑,身子已經軟軟的滑了下去。

  一股溫暖柔和的真氣突然之間從背心流入我的體內,我渾身一顫,驀地醒轉過來,這才聽到身旁似乎正有無數人在大喊著我的名字。心臟已經又開始恢復跳動,體內真氣也在那股柔和氣勁的引導下逐漸恢復了正常。

  我暗道一聲:「好險。」卻感到無數汗珠從我臉上紛紛滑落,將腳下地面打濕了一大片,背上的衣服也被汗水浸透,還好我的皮膚現在滴水不浸,也沒感到十分的難受。回頭一看,原來是埃娜及時趕到,伸出纖纖玉手抵住我的背心,用療傷聖光救了我一命。我感激的衝著她點了點頭,她則微微搖了搖頭,回了我一個無比甜美的笑容。

  「老大!你還好吧……」「龍羽大哥!你剛才差點嚇死我們了!」阿加力等人雖然不知道埃娜到底是什麼來歷,但是看到她是校長帶來的人,也就沒太在意,卻都圍著我嘰嘰喳喳叫個不停。

  我衝著雪城拓烈歉然一笑,他則毫不在意地擺擺手說:「你很累了,先去休息一下,明天晚上記得來參加我們冬劍家的舞會啊……」

  我愣了愣,突然想起我還從來沒參加過什麼舞會,要是丟了臉可就麻煩了。卻看他走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突然又壓低了聲音小聲說了句:「我押了一千銀魯克賭你贏,這次赫迪亞那個老傢伙可要賠慘了,你那條龍的賠償問題,就讓他從欠我的賭債裡扣吧……」說完便抬起頭哈哈地大笑起來。

  阿加力等人不明就裡地陪著他笑了起來,我卻只能尷尬地苦笑著。完了,校長該不會把這次博彩賠錢的責任歸咎到我的頭上來吧!

  就在這皆大歡喜的美好氣氛中,我想到了阿冰。不知道那個笨傢伙現在在幹什麼,也許正在飽受著老闆等人的調侃吧,想到這裡,我忍不住輕輕的笑出了聲來。如果他知道司凱爾輸掉了這場比試,是不是就能放下心中的一塊大石了呢?...<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mamameya 發表於 2011-1-31 11:38 PM

本帖最後由 mamameya 於 2011-2-1 10:33 AM 編輯

正文 第三十五章


  直到紛亂嘈雜的競技場漸漸平靜下來後,留下來的人已經所剩無幾了。無聊的女播音員依然還在堅守著自己的崗位,聽阿加力等人解釋說,在剛才的大爆炸中,她因為正好內急而躲過了一難。校長則臭著一副苦瓜臉,無奈的告訴我,他今天因為我那出乎意料的勝利而虧損了將近一百萬,所幸的是,他似乎並沒有想將這些虧損追加到我頭上的意思。據不完全統計,此次競技場的騷亂,讓三百多人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傷害。至於對他們進行賠償的醫療費用到底是算在赫氏那昂貴的門票裡還是算在司凱爾的頭上,我就不得而知了。

  比賽結束後,我拿到了自己應得的那份錢,一共是三千七百五十銀魯克,扣掉百分之五的所得稅後,還有三千五百多銀魯克(對於所得稅的存在,我還是第一次聽說)。第一次拿到如此巨額的數目,我高興得差點流下了眼淚,還好埃娜在一旁非常及時地狠狠跺了我一腳,讓那句因為得意忘形而幾乎大喊出來的「阿冰,我們發了!」又被嚥回了我的肚子裡。

  直到人都走光了,我仍沒見到為我擔心到暈過去的雪城月。看來雪城拓烈並沒有把他的寶貝孫女單獨留下來,而是將她直接送回了冬劍家,讓我那以為會再次得到美女熱吻的幻想徹底化為了泡影。至於拉奇特以後還會有什麼卑鄙的惡劣計劃,都已經不再是我所能掌控的事情了。(只是現在的我還沒有發覺,我已經在不知不覺間一步步走進了拉奇特和五大家族的鬥爭漩渦中。)

  司凱爾在被埃娜治療完後,就是一副傻呆呆的樣子,彷彿忘掉了剛才所發生的一切,連他的小弟弟已經沒有了都毫無察覺。校長本著顧客就是上帝的服務宗旨,特地派車將他送到賓館,交給拉奇特的一眾手下。對於這個今後恐怕只能在夢中才能進行人道的弱智兒童,已經失去其作為拉奇特繼承人的資格。不過校長在最後還是擔心地說了一句:「萬一拉奇特賊心不死,出高價讓這個白癡進入我們赫氏來學習的話,恐怕會對我們赫氏學生的整體素質造成一定的影響啊……」

  等一切都處理妥當後,天色已經黃昏,校園中充滿了一種秋天落日的蕭瑟景象。在返回看護室的途中,我問到了洛克的情況,校長皺起了眉頭歎了口氣道:「那傢伙的膽子實在是小得可憐,我和埃娜才剛剛跑到頂棚上,他就撒開腳丫子溜掉了。不過我還是讓他嘗了點苦頭,起碼兩三個月內,你是不可能再看到他了。」

  我這才鬆了口氣,卻突然發現一旁的埃娜正呆呆地看著我,秀美雪膩的臉頰上飛起了兩朵氤氳的紅霞,嘴角還露出若有若無的淡淡甜笑,讓兩個淺淺的小酒窩將她那嬌美的容顏襯得更加嫵媚可愛。我連叫了她好幾聲她都恍若不聞,依舊牢牢地看著我的臉。看著埃娜突然變成這樣,讓我心裡暗暗感到一陣不安。

  「校長……」我湊近校長的耳邊,輕聲地問著,「埃娜她這是怎麼了?」

  校長聞言朝埃娜看去,略微愣了愣,突然便搖著頭語重心長地拍著我的肩頭說:「白聖龍的數量非常稀少,通常又都是終身陪伴在主人身側,無法去尋找自己的另一半。我懷疑她是看上你了,你可別辜負了她啊!……」

  我眨了眨眼睛,好半天才聽明白校長的話,卻只覺一陣天旋地轉,差點暈倒在地。天哪!就算一見鍾情,好像也沒這種鍾法的啊!

  「校長,您別開玩笑了,埃娜她怎麼可能會看上我呢!我們不是同類啊……」我急忙地辯解著,可為什麼連我自己都覺得我的理由是如此的無力呢?!

  「她現在的生理構造和人類是一樣的,而且這種變形術沒有時間的限制,所以她會有這種感情也很正常。以前她也多次變成人過,卻並沒有產生過這種情況,我看她這次肯定是真的動情啦……」

  沒等我反駁出來,校長便又兀自說了下去:「不要以為變形術可以隨便改變人的外貌,一個人無論變多少次,都只能有一種形貌,不可能再變成其他的樣子,最多也就是改變一下身體的構造罷了。埃娜能變得這麼漂亮,完全是因為她自身因素決定的。如果給我一頭母劍脊龍,就算我把$變成了人,別人也會因為以為看到了史前恐龍而嚇得暈倒過去……小子,你就知足吧!」

  我無言以對,連剛才想好的理由也只能吞進肚內。如果埃娜真的看上我了,那麼她到底看上的是我哪一點呢?這個問題真是讓我百思不得其解。要是能夠知道埃娜到底喜歡我的哪一點,我還能來個亡羊補牢,徹底斷絕這段恐怖的「孽緣」。而校長似乎早已看透了我的心思,很不屑地教訓著我說:「愛一個人有時候是不需要理由的。要不是因為我年紀太大,管她是龍還是人,絕對會不顧一切的喜歡上她!你這個傢伙居然想把到手的美餐拱手讓出,真是暴殄天物啊?」說完還很無奈的使勁歎了口氣,接著就負手望天,再也不理我了……

  從校長的話中,可以明顯的感覺到他非常希望我能和埃娜「結合」(原諒我在用這個詞的時候,差點沒暈過去),以至於開始讓我懷疑他所說的雪城月的爺爺不願意讓我當他的孫女婿是不是他自己的意思。而且從以往雪城月曾經談到關於他爺爺的事情和今天與他本人談話的情形上來看,那個老頭怎麼也不像是一個嫌貧愛富的勢利小人……

  埃娜此刻依然一副魂不守舍的嬌俏模樣,彷彿整個天地間除了我以外,就再也沒有其他的事物能夠引起她的注意了。我感到頭皮一陣發麻,一看已經走到了分別通向醫院和行政樓的岔路口上,立刻就和校長他們分道揚鑣。

  「你……你要走了?」埃娜這才驚醒過來,慌亂地拉住我的衣袖,臉上帶著一副楚楚可憐的神情,那眼神中濃濃的哀求,恐怕讓任何不知道她真實身份的男人看了都會毫不猶豫地留下來吧。天哪!難道埃娜她果真喜歡上我了?!

  我輕輕甩了甩衣袖,沒有甩開她的手,臉上卻沒來由地燒了起來。校長那個死人居然還能裝作沒看見似的在一旁欣賞風景?!

  「我……我還要回病房,萬一被人發現,就遭了……」我囁嚅著低下頭去,想要掩飾此刻恐怕是紅透了的臉頰,再次輕甩了一下衣袖,卻依然沒有甩掉她那雙如脂玉般雪白滑嫩的雙手。

  「哦……」埃娜呆了呆,這才依依不捨地鬆開手,卻彷彿小孩子沒有得到自己期待的禮物般可憐兮兮地皺起一張小臉,讓我心中不由自主地疼了一下。狠狠朝自己的腿上掐了一把,藉著劇痛的刺激,我才強忍住差點想要反過去拉住她的手跟著她走的衝動。

  衝她揮了揮手,我轉身朝醫院走去,不敢再回頭看上一眼。當一個如此動人的美女對你流露出脈脈深情時,如果沒有十成的定力,恐怕十個人中有十一個會立刻將她抱進懷裡盡享她那溫香軟玉般的窈窕嬌軀和似水一般的刻骨柔情……

  讓我感到分外好奇的是,埃娜剛才的表現和曾經給我的印象簡直就是判若兩人。就算她由龍變成了人,也不能在突然之間讓性格發生如此巨大的變化吧……難道我真的有著驚人的魅力,竟然能讓一個高高在上的白聖龍變成一個情竇初開的懷春少女?!

  迎著攜滿秋色的微風,我拚命地想甩掉腦海中埃娜那讓人難忘的動人身影。我咬著牙在心底告訴自己:那是一條龍!而且現在也不是兩萬年前,不可能再上演什麼白娘子傳奇了!

  當我走到重病看護區的大門口時,卻看到一個纖細的身影正靠坐在門旁的牆根處。居然是阿冰?!我心中微微一驚,這才發現他已經睡著了。他懷裡抱著的書包鼓鼓的,似乎裝滿了什麼東西。

  我對著守門的護士出示了校長特批的探望證,悄悄走到自己的房間,打開壁櫥換上病人的服裝,帶上面具,這才再次走了出來。護士驚訝地看著我,似乎是為我能這麼快就下地走路而感到驚奇。記得中午來的時候,是校長親自把我背進來的……

  「阿冰?」我俯下身去輕聲的呼喚著他,見他沒有反應,又搖了搖他。阿冰驀地驚醒,一看見我,呆了呆,接著就擔心的差點叫了出來:「你怎麼跑下床了啊!你的傷……」

  「我聽說你來看我,就出來了啊。」我笑嘻嘻地看著他,做勢就往他身旁坐去。

  「別!」阿冰又著急地壓低了聲音說著,「地上很涼的!這裡沒有椅子,你還是回病房去吧!」

  我抬頭詢問著護士小姐,她看我此刻已經沒有什麼大礙了,便點點頭說:「別太長時間,要是被大夫看到了我可要被罵的。」我心裡暗暗好笑,校長在我進來的時候曾經特別吩咐過醫院的院長,別說閒雜人等,就連大夫都不能進我的房間。

  拉著阿冰來到了病房,由於下午那一場激烈的打鬥讓我已經精疲力竭,在看到舒適的病床後,二話沒說我就躺了上去。

  「現在感覺怎麼樣?是不是好多了?」阿冰將手放到我的額頭,皺著眉擔心地詢問著,「你不應該為了我跑出來啊,萬一你有個三長兩短,那可就糟了。」

  「我現在除了累,就沒別的感覺了。」我露出一個讓他放心的微笑,接著打了個哈欠。

  「對了,你還沒吃飯吧,不知道你現在能吃什麼,我帶了點東西給你。」阿冰從書包中掏出一個大鐵盒子,費力地將它打開後,拿出四顆血色晶瑩的珠子來。

  「這是什麼?!」我驚奇地看著眼前的這幾顆半透明的紅色珠子,每一顆都有龍眼那麼大,渾圓剔透,煞是可愛。

  「哦,這是我媽媽留給我專門治療內傷用的,好像叫什麼緋月丹,我以前吃過一個,很甜哦!」阿冰將那幾顆珠子塞到我的手裡,又從包裡掏出一個飯盒來。

  「緋月丹?」我納悶地回想著,卻完全沒有關於這東西的記憶。不過怎麼聽都好像是給女孩子吃的啊。哎,雖然很誘人,但是我現在沒病沒傷的,吃下去豈不是糟踏了?何況這還是阿冰媽媽留給他的遺物,我怎麼能就這麼吃掉呢?!

  「你先吃點東西墊墊肚子再吃它。」阿冰用筷子夾起一塊雪白透明的肉塊,送到我的嘴裡。

  那肉塊好像是魚肉,還溫熱著,口感細膩滑潤,味道醇美甘濃,還帶著一股催人食慾的脂香。我中午只吃了個半飽,此刻嘗到這種美食,差點連舌頭都吞了下去。

  「呵呵,慢點吃,還有好多呢!」阿冰抿著嘴笑嘻嘻地看著我,眉目間充滿了一種少女的嬌媚,又夾起一塊送到我的嘴裡。

  「我能自己吃的……」我伸手便要去接過筷子。

  「不行!」阿冰甩開我的手,固執地說,「你中午剛流了那麼多血,身體太虛,還是我來吧。」

  看著他噘起的雙唇和眼中的那份堅持,我也只能由他了。不過如此欺騙善良的阿冰,還真讓我感到過意不去啊……

  又吃了幾口,卻仍是沒有嘗出來這到底是什麼肉,我便好奇地問:「這是什麼啊,怎麼這麼好吃?」

  「這是肉啊,怎麼你沒吃出來麼?」阿冰眨了眨那一雙可愛的大眼睛,似乎在懷疑我是不是病暈了,連肉都嘗不出來。

  「……我是問這是什麼的肉……」我無力地問著阿冰。呵呵,居然回答說是肉,真是被他給打敗了。

  「哦,這是一種叫做爛白肚的魚,嗯……其實我也不太清楚$到底叫什麼,是聽我媽媽這麼叫的。小時候吃過一次,覺得很好吃,你流血過多,我怕你沒胃口吃東西才拿來給你吃的哦,而且媽媽說這種魚最適合給身體虛的人吃了。怎麼樣,味道還不錯吧。」阿冰露出期待的笑容,彷彿我只要說一句好吃,他那小小的心靈就能獲得無比的滿足。

  我連忙點點頭,又吃了兩塊。爛白肚?這名字可真奇怪……

  「阿冰,你怎麼不吃呢?」看著飯盒裡的肉被我吃了一大半,阿冰卻連一塊都沒吃,我禁不住問了出來。

  「呵呵,兩個人不夠吃啊,再說我又沒受傷,吃了不是浪費麼。」阿冰微笑著繼續餵給我,直到魚塊被我吃光後,才放下筷子,將飯盒和鐵盒放進書包裡,又拿起一塊手帕細心地給我擦嘴說:「我下午聽說你表哥把那個司凱爾打敗了呢,怎麼樣,高興麼?!」說完便衝著我動人一笑。

  我愣了愣,想不到阿冰居然已經知道了,便也開心地笑了出來,調侃了句:「雪城月不用嫁人了,你是不是很高興呢?」

  阿冰瞋了我一眼,嘟囔了句:「受傷了還能胡思亂想,要不是看你受著傷,我、我……」說著,皺起小鼻子做勢便要在我胳膊上狠狠來一下。我趕忙裝出萬分驚恐的模樣,阿冰這才掩口輕笑道:「哼哼,知道我的厲害了吧。」

  收拾完一切後,阿冰背上書包,摸摸我的額頭說:「好了!我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吧。記住哦,別再跑下床來了!」聽他的口氣,我好像成了不懂事的小孩子。

  出門的時候,阿冰又回頭看了我一眼,衝著我擺擺手,這才輕輕地走出門去。

  躺下沒多久,我忽然覺得腹內漸漸發熱起來,好像一股暖流在肚子裡面緩緩流動一般,又慢慢擴散到全身,讓我渾身的毛孔都舒張開來。剛才的疲勞一掃而空,腦子也變得異常清醒。我靜靜的躺在床上,卻怎麼都睡不著,最後只得無奈的歎了口氣,坐起身來,摘下面具,換上剛才那套衣服想出去透透氣。

  赫氏的夜色真的很美啊。我輕輕地徜徉在寧靜的林蔭道上,傾聽著草叢裡螢蟲的鳴叫,鼻子裡聞到的是一股混合著泥土和花草的芳香。遠處的教學樓燈火通明,隱隱還能聽到那裡傳來的嘈雜聲。一天沒上課了,不知道教授會不會記我的考勤呢?

  不知不覺間,我已走出赫氏。路旁人行道上的路燈綻放出昏黃的光暈,不時還有幾輛御風車從我身邊經過。街旁的一個個小店都從門上的玻璃中透射出明亮的白光,可以清晰的看見裡面悠閒的顧客和忙碌的服務員。不經意間一個扭頭,身側飯店內一個身影卻突然閃入我的眼簾,居然是阿冰?!

  卻看到阿冰正穿著白色的侍者服,手裡提著一桶水進了店內的衛生間。咦?阿冰什麼時候跑到這裡來打工了?我忍不住好奇地走進飯店。

  「歡迎光臨!」店口收銀台處的小姐甜甜的衝我打著招呼。我略一點頭,便朝著衛生間走去。

  剛一進衛生間的門,就聽到了阿冰的聲音:「對不起,先生,衛生間正在清洗中,請您稍等片刻……」卻看到阿冰正拿著一個拖把,在桔黃色的衛生間內清洗著地面。

  我停在了門口,靜靜地看著他用力將水桶中的水向前潑去,水花濺濕了他的褲腳,他卻毫不在意,只是抹了抹額上的汗便又拿起拖把仔細的清洗起來。

  「這裡有水龍頭,為什麼還要提一桶水過來呢?」看他幹了這麼久都沒注意到我是誰,我終於忍不住開口了。

  「啊?!」阿冰抬起頭來,一看是我,立刻露出了驚喜的表情:「龍羽大哥,是你啊!對了,阿羽住院的事情你知道麼?」

  我壓下心中的疑惑,刻意淡淡地說了句:「我剛去看過他,已經沒什麼大礙了,只是你怎麼會在這裡?」

  阿冰又低下頭去,一邊拖著地一邊笑著說:「我沒錢啊,只好來這裡打工了。」

  「可是我聽冷羽說你們都在另一家飯店裡打工的,而且只是下午……怎麼,今天才換到這家的?」

  阿冰停了下來,又抹了抹額上的汗水後才說:「呵呵,我是怕阿羽知道我偷偷地晚上打工才來這家的,的確是今天才來。這家老闆對我不錯哦,一個小時五魯克呢!」

  怕我知道?傻瓜,我現在已經知道了啊……

  「你為什麼不想讓他知道?難道這種事情很難為情麼?」我不露聲色地調侃著他,邊說邊提起水桶,想到洗手池裡打水。

  「啊!不要!那裡的水中加了香料,是專門給顧客洗手漱口用的!老闆特別吩咐過不能用那裡的水拖地!」阿冰搶上來阻止了我,又不好意思的笑笑說,「這種事情是我幹的,你是顧客,怎麼能幫我呢?難道你想搶我的生意麼?呵呵。」

  我並沒有被他的語氣逗笑,只是靜靜的看著他。

  「老實跟我說,我不會告訴冷羽的。到底怎麼了?你好像並不需要這一份工作吧。」我緊緊地盯著他的眼睛,想要將他內心的一切都看透。到底為了什麼,居然會讓阿冰要瞞著我來打工呢?

  「嗯……這個……」阿冰支吾著躲開我的眼神,提著水桶就想溜走。我一把抓住他那纖細柔弱的胳膊,試探地問了出來:「難道冷羽那小子欠了別人很多錢,你想偷偷幫他還債?!」

  「啊!不是不是,阿羽他從來不欠別人錢的!」阿冰慌忙地擺著手否認,接著又頹然地低下頭去,臉上露出擔心的神色,幽幽說道,「他昨天被司凱爾打成重傷,今天中午渾身都在流血……當時……當時我真的好害怕,害怕他因為傷勢太重而……」說到這裡,阿冰停了下來,咬緊了嘴唇,眼中隱隱有淚光泛動。

  「所以你就把積蓄花光了?」我皺起眉來,依然牢牢看著他的雙眼。

  看著阿冰默默點了點頭,我突然感到一陣頭暈。阿冰的積蓄雖然還不夠繳學費,但是幾百銀魯克想要在一個下午就被他花得乾乾淨淨,我是無論如何都無法相信的……

  「什麼藥那麼貴?是那條魚麼?」我這才反應過來,怪不得阿冰剛才不願意吃魚肉,原來竟然如此的名貴!天哪!我怎麼那麼傻,居然連問都不問明白就全吃掉了!

  記得阿冰在吞龍的時候曾經拿到不少的小費,卻為了我毫不猶豫地全花光了?!我只覺得鼻子微微一酸,眼淚差點就流了下來,胸口傳來的一陣憋悶,讓我突然有種想將阿冰那纖細的身軀猛地摟進懷裡的強烈衝動。阿冰,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呢?

  「你知道了?」阿冰驚訝地看著我,接著又擔心地問了出來:「冷羽他也知道了麼?」

  「那個傻瓜,哼,他恐怕正睡得香呢,怎麼可能會知道?……」我扭頭看向一邊,心虛地眨了眨眼,害怕阿冰看到我雙眼中同樣隱隱閃動的淚光。阿冰,你沒錢不會跟我說麼?好歹我也是冷羽的「表哥」啊!

  「嗯,最好別讓他知道,萬一影響了他的傷,那就糟了……」阿冰邊說著,又走過去拿起拖把想繼續拖地。

  一想到阿冰此刻正為了救治某個懷揣幾千銀魯克的「病號」而辛勤工作著,我便按捺不住心中那良心的強烈譴責。如果那個病號不恰好是我的話,我早就拔劍將他剁成魚肉去當爛白肚賣了!咬了咬牙,我衝上前去抓住阿冰的胳膊就把他拽出了洗手間。

  「啊!你這是幹什麼啊,老闆看到了會罵的!」阿冰吃了一驚,在我身後拚命掙扎著,我卻毫不理會,硬是把他拖到了櫃檯前。

  「老闆呢?」我高聲問著櫃檯後面的調酒師。

  「哦,我就是,這位服務員得罪您了麼?」暈,這位瘦瘦的調酒師居然就是老闆?和我印象中那有著肥胖溜圓身材的老闆形象實在是無法聯繫到一起去。

  「呃,沒有沒有,他是我弟弟,偷偷從家裡跑出來的……」一扭頭看到阿冰剛想張開嘴反駁,我立刻暗暗送入一道真氣,讓他乖乖地閉上了嘴,「老天有眼,終於讓我找到了他,我想現在就帶他回家,可能給你帶來麻煩了,對不起,希望你能見諒。」

  老闆似乎是個開明的人,一見阿冰在旁默不作聲,便笑著聳聳肩說:「呵呵,原來是這麼回事,也是,赫氏的學生也有家庭糾紛啊。怪不得他說無論什麼活都肯幹呢,行,你帶他走吧,不過……」

  我狠狠地瞪著他,卻又立刻笑了出來。

  「……最好能先把他的工錢給結了,還有,你總不能讓他穿著這一身回去讓你們父母難過吧。」

  拉著不聲不響的阿冰走在夜晚的街頭,從他微微皺起的眉頭,我知道他還在生我的氣。此刻不僅僅是他,就連我自己都在痛恨著那個叫做冷羽的我!這是一種多麼矛盾的感覺啊,可就這麼真實的發生了。

  細想起來,從認識阿冰到現在,他為我做過多少事情,知道的,不知道的,我已經數不清了,我只是清楚地記得,我還從來沒為他做過任何一件事情!

  記得一次喝酒時師父曾經說過:「如果我的兄弟有難的話,就算此時天上下著刀子,老婆生著孩子,大火燒著房子,床上躺著美女,我也會不顧一切的去救他……當然,如果那位美女沒穿衣服的話,我就要好好考慮考慮是不是馬上去救他了……」

  阿呆也立刻附和道:「對對,兄弟之間,應患難與共。就算他因為偷吃了你的零食而拉肚子,你也要陪著他一起上茅房,不然他會懷疑是你在零食裡面下了瀉藥故意害他的……」

  接著那兩個人就一前一後追了出去,卻聽到師父邊追邊氣急敗壞的喊著:「媽的,果然是你這個混蛋干的!」

  「啊!你想幹什麼?!這裡不是一般人能進去的地方啊?」阿冰指著門口大呼小叫的模樣不僅讓我從回憶中清醒了過來,也讓門旁站立的侍者皺起了眉頭,但看到我的一身打扮,便沒有說話,只是衝著我點點頭,說了聲:「先生裡面請,還有,請您的朋友最好能小聲點……」

  我回頭看了阿冰一眼,後者則很不好意思地抿著嘴彎了彎唇角,兩眼漸漸紅了。阿冰這個表情讓我很難受,那種受委屈的表情充滿了一種類似少女的媚惑和嬌弱,以至於令我分外的不捨。於是我衝著那個侍者點點頭,抬頭看了看飯店門口那用五顏六色的水晶燈鑲成的「酬龍閣」三個大字,緊了緊阿冰的手,便拉著他走了進去。

  強迫地將阿冰按在了餐桌旁的椅子上,我招呼服務員把菜單拿過來。點了幾樣熟悉的菜式,要了瓶紅酒後,我才抬起頭來對著沉默不語的阿冰笑著說:「別生氣了好不好,剛才是我不對,不該就那麼把你拖出來了。」

  「你這個人怎麼這麼霸道?阿羽可絕對不會幹出你這種事情來的!」阿冰氣呼呼地說完,扭過臉去便不再理我。

  「看來你對他很瞭解啊……」我抬頭看了看在昏黃的燈光映襯下泛出淡淡金色的天花板,又慢慢回了一句:「他如果知道你為他做了這麼多事情,也會和我一樣這麼做的。」

  阿冰一聽我如此說阿羽,立刻又扭回頭來不高興地說:「才不會呢,阿羽是個很會體諒別人的人,他就算知道了,也不會把我拖出來,而是陪我一起打工。他才不像你這麼獨斷專行,連我的意願都不顧,生拉活拽地讓我在老闆面前丟臉。」

  我尷尬的看向別處,心底突然感到一陣莫名的感動,卻又有一種強烈的好奇。阿冰說的那個阿羽,真的是我麼?!

  「那個小子有什麼好的,值得你這麼護著他麼?」

  阿冰噘著嘴埋怨地瞪了我一眼,又扭過頭去,沒再理我。我無奈的歎了口氣,靜靜地聽著迴響在大廳中那悠揚的樂曲。這不知名的音樂似乎有著一種神奇的魔力,清韻優雅,彷彿一淙冰幽的溪流慢慢趟過人們的心坎,讓所有人都能在這裡獲得一絲難得的浪漫與悠閒的寧靜。漸漸的,心中那強烈的自責平息了下去,我舒了口氣,開始想著如何讓阿冰高興起來。

  服務員將酒送來了,和甜飲與冰塊混在一起後,就靜靜的退了下去。阿冰依然看著遠處,彷彿這一切都和他沒有關係。我苦笑起來,看來阿冰生氣的時候,脾氣還真不小。

  「今天我打贏了司凱爾,可惜,我卻沒打過洛克……」我幽幽地說著,舉起了杯子,慢慢抿了一口。醇香的酒混合著甜飲的甘冽和冰塊的涼爽,讓我的心中慢慢平靜了下來,又繼續說了下去,「在和司凱爾交手前,我心中唯一能想到的,就是不能輸。其次,才是不能死。我知道這很難,因為洛克肯定不會袖手旁觀,而他也的確沒這個打算。你現在能看到我活生生的坐在這裡,怎麼也該舉起杯來為我慶賀一下吧。」

  正看著遠處的阿冰聞言呆了呆,這才有扭轉頭來,臉上卻多了兩朵淡淡的紅暈。

  「對不起,龍羽大哥……」他舉起杯來,咬著唇害臊地敬了我一杯,「我忘了你今天下午才剛剛比賽完……」

  我笑了起來,此刻阿冰,臉上又出現了那種小女兒的羞澀情態,分外的動人。可惜他是男生,不然……

  「對不起就不必了,我知道你剛才很惱我,現在我們扯平了好不好?」

  阿冰乖巧地點了點頭,又眨著眼睛好奇地問:「洛克那個人看起來似乎沒那麼壞啊,而且他還是紫徽龍騎將呢,怎麼會……?」

  「和司凱爾搭檔的人,你說能好到哪裡去?」我好笑地看著他。阿冰實在是太單純了,昨天洛克那麼明顯的幫著司凱爾狗仗人勢,他居然都沒看出來?!

  阿冰困惑著喃喃道:「是不是你搞錯了,可能不是他幫的司凱爾啊?」

  我抬起頭來,無奈的白了天花板一眼,才又看著阿冰說:「你是相信他呢?還是相信我?」

  「相信你……」阿冰不好意思地笑著,端起酒杯來低著頭抿了一口,眼珠卻偷偷地瞄向別處,清秀雪白的臉上漸漸浮現出紅暈。

  看著剛才還氣呼呼不想理我的阿冰現在卻如此嬌羞地笑著,我這才鬆了口氣,而那句幾乎微不可聞的「相信你」讓我在心底忍不住偷笑起來,卻又裝出很嚴肅的表情正色道:「阿冰,在這個世界上,除了你熟悉的人以外,就不要再相信任何人了,知道麼?你確定你瞭解我麼?不瞭解吧,那麼,你也別太相信我。你只要相信冷羽,相信雪城月她們,還有你爸爸,就足夠了。其他人的話,無論說得有多動聽,你都別信……要知道,不是每個人都會像雪城月那樣為了朋友甘願犧牲自己的。」大概是因為酒精的緣故吧,竟讓我不知不覺說了這麼一大堆連我都驚訝的話來。不過萬一以後阿冰發現了我和冷羽是同一個人,我也可以因為今天這句話而找到申辯的借口了。冷羽啊冷羽,你還真狡猾呢,嘿嘿嘿嘿,來,為我如此完美的一句話,乾一杯先!

  阿冰吃驚地看著我,突然笑了起來,狡黠地眨著眼睛問了句:「那麼你說的這句話,我該不該信呢?」

  我也笑了出來,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這種奇怪的問題,只得舉起杯豪爽地說了句:「干了!」

  阿冰彷彿也受到了那音樂的感染,靜靜地同我乾了一杯後,臉上的紅暈已濃得彷彿能滴出來一般,突然便冒出一句:「如果能在這裡打工的話,小費是不是很高呢?」

  我愣了愣,這才想起正事來,便笑著抓住了他的手,從兜裡掏出下午贏來的賭資,一古腦的塞給了他。

  阿冰看著那一大沓子鈔票,驚訝得都說不出話來了。好半天才吶吶說了句:「這些錢給我幹什麼啊……」

  「我這個當表哥的實在是不夠格,連表弟的學費都要你來操心。這些錢,是給你們的學費,剩下的可以買一些必備品,如果還有剩餘,記著幫我請冷羽吃飯就行了……」

  「啊!不行不行!這都是你辛辛苦苦掙來的,我不能要啊!」阿冰連忙將錢還給我,頭搖得像撥浪鼓一般。

  「我的錢,就是冷羽的錢,自然也就是你的錢了,你要不要都得要。再說冷羽虧欠你的太多,這點錢根本算不了什麼。」

  阿冰卻依然使勁地搖頭,甚至將手都插到了口袋裡,看來他是死活都不肯要了。

  我立刻沉下了臉,威脅著說:「我這個人,向來是說一不二,你要不收,我現在就去把你打工的事情告訴冷羽。至於他聽完後是感動的痛哭流涕到吐血而亡還是別的,我就管不著了。」說完我就做勢起身要走。

  「啊?龍羽大哥,你千萬別告訴他呀!……」阿冰急的都快哭出來了,連忙站起身來伸手就拉住了我。看到這招管用,我心下暗自偷笑,卻依然沉著一張臉,冷冷的問他:「那你到底要不要?」

  阿冰低下頭去,想了半天才緩緩點了點頭。我心道,這才乖嘛!早這樣我也不用裝壞人了啊。

  誰知阿冰卻只收了一千二百銀魯克,就將剩下的錢又還給了我。

  我剛要再次沉下臉去,阿冰卻突然衝著我嫣然一笑道:「謝謝你,龍羽大哥,我知道你也不是很有錢,昨天你和阿月的帳好像也不是你結的吧。所以我最多最多只能拿這些了,其他的,你給我我也花不了,還是你自己留著用吧。」

  我眨了眨眼,還沒來得及說話,身後卻突然傳來一個嬌滴滴的聲音:「喲,居然還有人嫌錢多啊!你們要是都不想要的話,可以給我啊……」...<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mamameya 發表於 2011-1-31 11:51 PM

本帖最後由 mamameya 於 2011-2-1 10:32 AM 編輯

正文 第三十六章


  我驚訝的扭過頭去,這才藉著昏暗的燈光看清楚身後那個女子居然是龍九?高挑窈窕的身上依然是一套淡藍色的騎士裝,金黃色的長髮卻束在了腦後,嬌媚的臉蛋上寫滿了一種酒後無限的慵懶。她怎麼會在這裡?!

  「不要這麼驚訝地看著我好不好,帥哥?」龍九嬌笑的說著,順手就想在我臉上擰一把,我微一側頭,伸手就摸到了劍柄上。不知道她今天帶了多少人來,雖然我不在乎,可是阿冰……我扭頭望了望四周,卻並沒有發現她的弟兄們。

  「別太緊張嘛~,人家今天來也是來喝酒的,卻沒想到能碰到你這個迷死人的小帥哥。

  怎麼,雪城月那個小騷貨呢?難不成你現在突然開始喜歡同性戀了?」龍九搖著頭非常惋惜地看著我,彷彿為我的「變節」而感到異常的惋惜。

  「注意一下你的用詞,還有,我這個人一般不喜歡在喝酒的時候被人打擾。」我淡淡地說著,伸手按住了阿冰纖細柔弱的手,阻止了他要為雪城月和我鳴不平的衝動。

  「幹嘛總是擺出一副酷酷的樣子來勾引人家嘛!你要想要,我就是你的人了……」龍九說著,做勢就要將那豐腴圓挺的嬌膩酥胸往我懷裡湊過來。立刻,一股成熟女人的醇香混合酒香便撲鼻而來。我凝指胸前,卻正好指著她胸口的膻中穴。龍九不得不停了下來,幽怨地瞪了我一眼,又突然嬌笑出來,輕輕一扭身,她那滑軟脂膩的豐實乳峰便蹭上了我的指頭,登時一種說不出的酥軟嫩滑便隔著薄滑的布料傳了過來。

  慢慢收回了手指,我扭過頭去不再看她。對於這種女人,我還真感到頭痛。明明互相是死對頭,卻非要裝出如此要好的樣子來,讓人難以拒絕,卻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就會趁著我不注意狠狠地整我一下,但是又不能立刻拉下臉來讓她走開,弄得我著實有點左右為難。

  「龍羽大哥,我們走吧!」阿冰冷冷的說著,突然站起身來,轉身拉著我就想走。

  「呵呵,這個小弟弟人不大,怎麼脾氣倒不小?難道是怪我冷落了你麼?看你長得也很不錯,姐姐我就陪你喝一杯如何?」龍九依舊笑著,一點也沒有生氣的樣子,端起我面前的酒杯就朝阿冰敬了一杯。

  「這是我的酒。」我冷冷的看著龍九,警告著她。如果她還敢如此不識趣,我就不再客氣了。

  「喲~,你上次將人家打得那麼慘,賠我一杯酒都不肯麼?」龍九媚著眼嬌嗔地瞪了我一眼,舉起杯來就干了下去。看著她那鮮紅飽滿的雙唇在透明的酒杯上留下的淡淡唇印,我已經無話可說了。

  看到阿冰並不理會她,龍九再次嬌笑了出來,扭頭醉眼朦朧地對著我說:「上次是我不對,沒算到赫氏還有你這麼個帥哥高手在,早知道你在的話,人家哪還敢厚著臉皮去騷擾你們呢?早就訂好房間等著和你約會了呢!」

  「不要臉……」阿冰低低地咕噥了一聲,本已恢復雪白的秀麗臉龐卻又紅了起來。

  我斜著眼看著龍九,後者卻彷彿沒聽到阿冰的話一般,伸手在我胸前玩弄著我的衣扣,繼續嬌膩地說著:「想必雪城月那個丫頭還沒讓你嘗過女人的滋味吧,呵呵,那種還沒發育完善的小女孩能懂什麼?只要你願意,今天晚上姐姐我就讓你知道什麼叫女人,保證讓你欲仙欲死,以後再也不會去想別的女人了。」說完朝我飛了個媚眼兒,一隻手已向我小腹摸去。

  我伸手一攔,抓住了她那只脂軟玉滑的小手,無奈的歎了口氣。好好一頓飯,愣是叫這個不請自來的傢伙給搞砸了。

  「怎麼?還害羞呢,呵呵,怕什麼啊,這裡沒人看的……」

  媽的,幾乎所有的服務員都在看著這裡,居然還說沒人看?

  「阿冰,我們走吧。」我抽出一張十銀魯克的鈔票便想結賬走人。龍九張開了手臂攔住我不滿地說:「人家剛來你們就想走,也太不給我面子了吧,怎麼也要喝完了才走啊,不然浪費了這一瓶酒,怪可惜的哦~」說完又嫵媚地噘起雙唇搖著頭,像小女孩般地撒起嬌來。

  我心中暗道不好,龍九明顯是想拖延時間,難道她已經派人去叫幫手了?!當下我不再猶豫,伸出右手食指隔空在酒瓶瓶頸上迅快無比的滑過,冷冷的對她說:「再不讓開,我就讓你和這個酒瓶一個下場。」

  剛說完話,一道肉眼無法分辨的細縫便在瓶頸處延伸開來,接著就看到裂縫上端的瓶嘴無聲無息順著裂縫滑下,「噹」的一聲掉在了餐桌上。

  龍九的雙眼瞬間閃過一絲難以覺察的驚訝,接著便又笑了出來,聲音卻再沒了剛才的那般順暢,略帶著一絲苦澀地說:「難道我在你眼中就和這個酒瓶一樣毫無價值麼?」

  我不再理會她,拉了阿冰便繞開她朝櫃檯走去。龍九沒有再攔住我們,卻坐在了我們剛才的位置上,苦笑了一下後,搖著頭拿起酒杯自斟自飲起來。

  到櫃檯剛想結賬,服務員小姐卻很抱歉地對我說:「對不起,我們小姐打擾了你們,她剛才示意我不用收你們錢了。」

  我詫異地扭回頭去,卻看到龍九衝著我微微一笑,眨了眨水靈靈的大眼睛,彷彿在對我說:「我沒有惡意,真的只是想和你們喝酒而已……」

  哼哼,信你才有鬼,誰知道你是不是和司凱爾屬於同一類人啊。不收錢更好,還省了我的錢。看來以後還是不要來這家喝酒了。

  和阿冰走到了大街上,我這才舒暢的呼出一口氣來。剛才龍九身上那股濃郁的香氣熏得我幾乎要窒息了。倒不是那香味難聞,而是這個人讓我實在反感,所以連帶她身上的香氣都令我感到厭惡。不過看她剛才的舉動,似乎有什麼心事,在被我恐嚇之後,神情更是顯得有些寂寥。難道她也被人逼婚了?

  媽的,為這種女人操什麼心啊!她死了我都不會多看她一眼。

  「想不到龍九那麼有錢啊……我還以為她只是一個在街頭廝混的小流氓呢。」阿冰感歎地說著,又扭過頭來看著我笑了笑,「看得出來她對你很有好感哦,不然也不會免我們的帳了。」

  「阿冰,你不要總是把事情看得過於表面化了。她今天看起來似乎是很友善,可誰知道她心裡在想些什麼?免我們酒錢,說不定是希望我們以後常來,讓她賺得更多呢!」我不屑地說著,忍不住扭頭四處探查,想探查出龍九叫來的人到底埋伏在哪裡。記得上次在赫氏門口,她帶來了幾千號人,那規模可真是夠龐大的,如果不是我僥倖贏了她,還真不知道赫氏會被她鬧成什麼樣子呢。

  「可是她看起來似乎並不在乎那麼點錢啊。我聽人說,酬龍閣屬於龍氏企業,是一個高級連鎖酒店,世界各地都有它的分店,想不到居然是龍九在暗中打理。怪不得她能一下子找來上千人,說明她的人際關係還真不一般呢!」

  是啊,我早該想到她會這麼有錢了。能夠私自馴養九隻速龍,怎麼也要有一個盟會組織在身後撐腰吧。正想到這裡,卻聽到前面不遠處隱隱傳來一群人的叫罵聲,似乎有幾百人圍在那裡。我心中微微一動,難不成是我估計錯誤,龍九並不是想幹掉我,而是想偷襲別人,不讓我去插手?該不會是阿加力等人吧!我趕忙拉著阿冰便向前走去。

  走了數百米,順著街道拐一個彎後,便看到三百多人正不知將誰圍在中間。這些人看不出來到底屬於哪裡,不過怎麼看都不像善類。

  「龍羽大哥,這些人這麼晚了在這裡幹什麼啊?」阿冰好奇地問了出來,還不停扭頭想從人群中看出一絲端倪來。

  「一大群人都帶著傢伙,你說他們想幹什麼?」我踮起腳來,藉著身高的優勢,便看到街燈下的人群中站著兩個人,其中一個果然是龍九的人,就是那個龍飛,另一個,竟然是上次在飯店裡看到的那個阿蘭?!

  「居然是她?!」我忍不住驚呼出來。阿蘭怎麼和龍九的人起衝突了?不過她現在看起來似乎並沒什麼危險,何況這個女子武功高強,足智多謀,似乎並不要我來為她操心。而且和司凱爾在一起的人,也實在引不起我的興趣。雖然說她的確很漂亮,可再漂亮也和我沒有關係吧……

  「是誰?」阿冰更好奇了,也努力的踮著腳朝裡望。那些人發現了我們,立刻便有人惡狠狠地叫了出來:「看什麼看!滾一邊去,再看老子讓你們爬著回去!」

  我拉了拉阿冰的手,讓他跟我走進昏暗的拐角,淡淡地說著:「我看錯了,她不是我認識的那個人。走吧,不關我們的事,就別太好奇了。」剛才因為一時的驚訝,差點犯了大錯,身為龍羽,怎麼能對阿蘭的出現感到驚訝呢?想到這裡,我背上已經微微滲出了冷汗。如果阿冰知道我和冷羽的關係,難保他不會立刻翻臉啊……

  剛想走人,人群中卻傳來一陣慘嚎,只聽見龍飛罵罵咧咧地嚷著:「媽的死婆娘,敢傷了你少爺我的弟兄,不想活了麼?!」

  「哼,就憑你這點蝦兵蟹將,還不夠姑奶奶我塞牙縫的。今天我心情好,不和你們計較了,識相的就快滾,惹惱了我,讓你們一個個全變成他這樣!」阿蘭嬌鶯般的聲音從人群中傳出,從她那略帶嘲笑的語氣中,可以想見她此刻明顯佔了上風。

  呵呵,龍飛這個不知好歹的傢伙,居然還真敢惹阿蘭。我暗自笑了出來,連司凱爾都在她手下吃了虧,就憑你小子也能動她麼?

  「哎呀,她被人圍住了?!」阿冰卻在我身旁擔心地叫了出來,忙搖起我的胳膊,「龍羽大哥,快去救她吧!這麼多人欺負她一個,難道你不擔心麼?」

  我好奇的瞅了瞅阿冰,忍不住調侃了句:「阿冰,你該不會是喜歡上她了吧……」

  雖然街燈並不分外的明亮,我卻依然能清晰地看到阿冰的臉紅了。嗯?難不成我一語中的?!難道光聽聽聲音就能對一個人產生好感麼?!而且還是如此粗俗的語氣?

  「龍羽大哥,你怎麼現在還拿這種事情開玩笑!要是你被一大堆人圍住了,也會很想有人來救你啊!」阿冰嗔了我一眼,又求起我來。

  「放心,我看她還不用我們去救。只要龍九不來,她就絕對不會有事的。」現在她是敵是友我還很難分辨,何況這種小場面,也用不著我出手吧。

  阿冰還想再說什麼,我卻已經轉過身來,拉著他朝前走去,邊走邊說:「阿冰,有些事情還是少管為妙,萬一連累了你,我可過意不去啊。」

  此時人群中已經傳來激烈的打鬥聲,阿蘭嬌叱的聲音和眾人連成一片的慘叫聲在這個不算太寧靜的夜晚四散了開去。不少已經熄了燈的房間又紛紛亮起來,人們探出頭來靜靜的觀看著這場一面倒的群毆,卻沒有人去報告龍騎警,更別說有敢出聲制止的了。

  阿冰在我身後頻頻擔心的回頭注視著人群,後面不時傳出的慘叫聲讓我不得不拉緊了他的手,小心翼翼地走著,防止他因為看不見前面而撞上街燈。不過我心裡也在暗暗擔心,三百多號人,對於阿蘭一個人,是不是有些吃力呢?!雖然這幫烏合之眾很容易因為對手的凶狠而四散逃竄,但是此刻對手卻是一個美若天仙的嬌柔少女,恐怕再凶狠的招數,也無法熄滅掉他們心中那種想當色狼的衝動吧……

  咬了咬牙,我停了下來,扭頭對阿冰說:「你在這裡呆著,千萬別亂跑,如果過一會兒人群四散開來,你就躲到店裡去……」

  我話還沒說完呢,卻聽到一聲略顯蒼老的怒叱從遠處傳來,夜幕中一個雪白的身影瞬間便加入了戰團。我暗道聲不好,剛才那聲音雖遠遠傳來,卻蓋過了進出的喊殺聲,還震得我耳膜隱隱作痛,看來出來人內力竟是深厚異常,如果是龍九的人,阿蘭的境地就要堪憂了。我情不自禁地搖搖頭,心想:我這是怎麼了?為她擔心什麼呢?

  不過我的擔心顯然是多餘了,那身影剛入人群,就看到十數人從眾人頭頂倒飛了出來,迭聲慘叫著摔倒在地上。還沒等我拔劍衝上去,戰鬥便已宣告結束。卻聽到阿蘭高聲嬌喊著:「誰再敢動一動,我就割了他的老二!」

  「別亂動……聽她的,聽她的……」龍飛嘶啞著嗓子慌亂地吩咐著手下,顯然是被制住了要害。

  呵呵,看來如果龍飛一個處理不當,就會變成和司凱爾同樣下場了。我回頭看了看阿冰,同他會心一笑後,便悄悄走進了漆黑的街頭……

  晚上回到醫院的時候,我還在好奇著那個雪白身影的來歷。瞬間就能打倒十幾個人,如此身手,卻是站在那個阿蘭一方,他會是誰呢?從上次和司凱爾的對話中隱約能夠看出阿蘭和司凱爾之間似乎有著某種特殊的關係,會不會因為這一層關係而讓她也和那個拉奇特有什麼聯繫呢?如果有一個如此強硬的靠山,也就無怪乎她會再有這樣一個超一流的保鏢了……

  為了不引起護士小姐的懷疑,我便順著水管悄無聲息地爬到了窗邊,四樓的高度對我來說沒有任何的難度,可奇怪的是,原本以為從裡面關死了的窗戶卻敞開著,讓我剛剛想出來的四五種開啟窗戶的方案全都落了空。難道有人先我一步爬進來了?

  一想到那個人可能是洛克,我的手心裡立刻滲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連水管都有點握不牢了。天哪,如果洛克開始懷疑我和冷羽之間的關係,那麼我以後還能有安生之日麼?!恐怕每天都要提心吊膽的應付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冷箭,更有無數龍騎將級別的殺手蜂擁而至,就連喝口水都要擔心會被人下毒……這種地獄般的生活不用十天我就會被逼瘋了!

  媽的,既然你發現了我,我也不讓你活了!校長說洛克已經受傷,而且傷勢不輕,如果是他來了的話,我大概還有五成勝算。我咬了咬牙,攝起心神,蹲在窗口仔細的聆聽起來。腦中漸漸平靜下來,我五識的範圍也逐漸擴大,慢慢擴大到整個醫院,就連醫院周圍的道路草坪都不放過,一時之間,秋葉在微風中徐徐落下的聲響,蟲子在草莖上爬動的足音,都無法逃過我的耳朵。耳中忽然「啪」的一聲輕響,數十個男女的聲音便紛紛落入我的耳中,卻是涇渭分明,並且在他們說話的同時,我腦海中竟能將他們的相貌神態都一一浮現出來。心中驀的一驚,影像便立刻如煙般消散了。

  我緩緩舒了口氣,想不到連日來我的武功竟然有如斯進步,以往最多是能聽到很細微的聲音,感覺到微小的氣流動向,可如今怎麼就連陌生人的長相都能知道得一清二楚?

  看來四周是沒什麼可疑之處了,我便又把注意力轉移到了屋內。立刻一股淡淡的幽香便從漆黑的房中鑽進了我的鼻孔,若有若無的呼吸聲伴隨著緩慢微弱的心跳,讓我清楚的知道來的人是個女人,她此刻正靜靜的立在門邊上,準備等我一進屋就立刻狙擊我麼?!不過這股香味聞起來似乎有些熟悉,但是我無論如何都想不起來是在哪裡聞到過……不過令我奇怪的是,似乎並不是我記不起來這個香味的主人,而是我的腦子不願意讓我記起來一般。

  我所認識的女性中,並沒有武功太過卓著的人物,不過也似乎沒有和我有仇的人。於是我微微的放下心來,悄無聲息地抽出腰間佩劍,一貓腰便靈巧的從窗邊沿著一道斜弧鑽進了屋內,隨手晃出一個劍花朝門旁站立的那個女子刺去。

  在刺出的同時我已留好了後勁,如果還有高手暗伏一旁,我便立刻再從窗戶中倒退出去。誰知這一劍刺去,那女子竟然連躲都不躲,揚起雪膩的纖手便朝我的劍脊抓來。我心中一陣微努,這個女的竟然如此瞧不起人,當下不再留手,右手一抖,一道冷月無聲瞬間便朝著她的頸項劃了過去。

  隨著「啊!」的一聲驚呼,冷月無聲從她頸邊滑過,無聲無息的劃透了門板,一道細長的光線便從那薄薄的縫紋中傾瀉了下來。藉著這微弱的光線,我立刻看清了她的容貌。

  「埃娜!」我驚訝的連退幾步,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冷羽?!」埃娜也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扭頭看了看門板上的裂縫,捂著胸口心有餘悸地說:「還好我剛才閃得快,不然……」

  「你這麼晚了跑來幹什麼?!」我壓下心中的驚異,奇怪地問了出來。

  「嗯……我怕拉奇特的人會來找你麻煩啊。你把司凱爾打成那樣,恐怕拉奇特不會善罷甘休的。所以校長就……」埃娜還沒說完,我就打斷了她。

  「恐怕就算他們想暗算我,也不會來這裡暗算我吧,除了你和校長,還有人知道我的身份麼?!」我沒好氣地看著她,剛才真是虛驚一場,害得我差點以死相拼呢!

  「這個……什麼事情都要以防萬一的,再說我在這裡幫你守著,你也可以安心地睡覺啊。」埃娜順手打開了燈,衝著我甜甜的一笑,似乎想掩飾她心中的尷尬。

  「那你悄悄地站在門邊上想幹什麼?想嚇死我麼?!」我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依舊是白天那副裝束,卻似乎多了點什麼……哦,她化妝了。我的天哪,埃娜該不會是想打著保護我的旗子來和我幽會吧!

  「我只是想……」埃娜轉了轉眼珠,極力的想著借口,我搖了搖頭,淡淡的接口道:「想給偷襲我的人一個意外的驚喜?」

  「對對!」埃娜立刻猛點著頭,水汪汪的大眼睛裡寫滿了「太好了,你怎麼會知道?」的字樣。

  我歎了口氣,想不到一向冰雪聰明的埃娜,卻在動情之後變得如此的傻……難道她真如校長所說的那樣,從來沒對別人動過情?哦,錯了,是對別的龍才對……

  「埃娜,拜託你不要再這樣了好不好,你知不知道剛才有多危險。事先也不通知我,進來了也不開燈,而且你好像是從窗戶進來的吧。你這麼偷偷摸摸的,換了是誰都會被你嚇一跳!」我憤憤不平的還劍入鞘,「砰」的一生打開衣櫥,準備換上病人的衣服。

  「你……你生氣了?」埃娜歪著頭打量著我,小心翼翼地問著,雙手正不知所措地絞在一起,而她那怯怯的語氣讓我實在是沒有辦法將一肚子的火氣再發洩在她的身上。

  我斜眼看了她一眼,無奈地搖了搖頭,轉身將衣服放在了床上,扭頭看了看她說:「我要換衣服,你能不能……」

  「好的好的!」埃娜趕緊使勁點頭,立刻背轉身去,還用手緊緊摀住了自己的眼睛。

  我拿起衣服,想了一想,便解開胸前的衣扣,剛要脫下來,卻發現埃娜正偷偷地側過頭來從指縫中看著我。她一發現到我注視她的目光,趕緊又扭回頭去,雪白頎長的脖子上立刻浮現出淡淡的紅暈。

  「我……我只是想知道你換好了沒有……」埃娜尷尬地說著,卻連小巧玲瓏的耳朵都紅了起來。

  「埃娜,拜託你能不能站到門外去……」我挫敗地捂著額頭,無力地看著她。

  「可是……可是外面有護士……」

  「那你就從哪裡來回哪裡去,別來煩我了好不好。」

  話一出口,我就後悔了,無論埃娜是處於什麼原因來到這裡,我這句話的口氣也實在太重了點。卻看到埃娜的身體猛地一僵,過了一會兒她才幽幽說了句:「你……你很討厭我麼?」那平靜的語氣中竟帶著一種讓我心痛的絕望,讓我的心不由自主地顫了一顫。

  如今卻開始輪到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只說了句:「啊,不是不是……」就尷尬地停了下來,好半天才說了句:「我今天……很累,只想好好睡一覺,你在這裡,我……我……我恐怕睡不著。」這句話倒是實話,有這麼一個美女在我身旁,想睡著覺,恐怕還真需要無比的定力才行吧。

  埃娜淡淡的「哦」了一聲,又沉默了下去,半晌後,突然換上一種很平淡的口氣說:「那你好好睡吧,我不打擾你了。明天去參加舞會的時候,記得帶上武器,拉奇特不可能就這麼輕易放過你的,不過你也不用太擔心,校長會陪你一起去的。」這句話中已經聽不出她心中的任何感情,看來她已經在剛才的沉默中,將自己那漸漸敞開的心扉又緊緊的關死了。

  看著那個頭腦冷靜、心思細膩的白聖龍埃娜瞬間又出現在我的面前,此刻的我卻突然有些難以適應了。看來剛才的那句話,真的傷到她了……

  忽然想起身為冷羽的我在雪城月面前顏面盡失的那一刻,那種心灰意冷的絕望心情,至今還讓我的心陣陣抽搐。己所不欲,勿施於人,這條曾是師父經常掛在嘴邊的明訓,此刻卻讓我有了更深一層的領悟。如果將我和埃娜的身份對換的話,我也一定不希望埃娜會說出剛才我說的那句話來吧……

  看著埃娜面無表情地從我身旁走過,連眼尾都不再朝我看上一眼,我心中不禁升起了一絲莫名的失落,立刻飛快的動著腦筋,想要挽回我的過失。此時什麼不同種族、人龍禁戀之類我曾經用來提醒自己的諸多借口統統被我拋到了九霄雲外,滿腦子都在想著如何再讓埃娜高興起來。

  「呃……埃娜,我只是想讓你把燈關上而已,並不是趕你走啊……」

  「哦,我走了之後,你連燈都不用關了。」

  「可是……你要是走了,萬一有人來刺殺我,我該怎麼辦呢?」

  「憑你剛才的武功,我想就算我在這裡也是多餘吧。」

  「那……校長讓你來保護我,你也不能就這麼一走了之啊!」迫不得已,我只好將校長抬了出來。先把她留住,然後再慢慢解釋我剛才的失態,反正我理由多的是,什麼在取得無法相信的勝利後心理有點變態啦,更年期躁動症啦,每個月都有這麼幾天不舒服啦,你長得太漂亮讓我實在是很嫉妒啦,等等等等……埃娜她既然不是人類,那我怎麼胡掰恐怕她都無法揭穿吧。

  「放心吧,校長他根本不知道我來了這裡,所以你也不用替我擔心。你今天累了一天,還是早點休息吧。」

  看著埃娜的身影即將消失在窗外,我腦中突然一道靈光閃過,一個被我塵封已久的禁招立刻出現在我的腦海中。

  腹內真氣在一瞬間已比平時快了十數倍的速度猛地朝我胸口衝來,卻在膻中穴前突然一頓,那感覺就像千斤巨錘狠狠砸在了心窩上一般,我沉悶地呻吟了一聲,便「哇」的吐出一口鮮血,身體也隨之軟軟躺倒在了床上。

  果不其然,埃娜在聽到我那聲呻吟後,立刻又如鬼魅般從窗口鑽了回來,一看地上一灘醒目的鮮血,臉上神色大變,跑到我身旁便結結巴巴地說著:「你你你……你怎麼了?!」

  成功了……我虛弱地半睜著眼睛,看了看她那焦急到不知所措地神情,微微一笑說:「不知怎麼的,突然就……」話還沒說完,我又劇烈地咳嗽起來。

  埃娜趕忙閉上眼睛,顫抖著將手按在我的胸口,而她胸前卻劇烈起伏著,緊皺的眉頭上瞬間便掛滿了細膩的汗珠,似乎無法靜下心來為我療傷。看來即使她剛才對我冷若冰霜,心裡卻還是無法放下我來。我的心微微一寬,伸手便握住了她那只顫抖的小手。

  「放心,一時半會兒我還死不了……」我輕聲的安慰著她。的確,小時候有一次我因為貪玩,一不小心將師父視若珍寶的雪梨木床給燒著了,當天晚上我便在師父回來前給自己來了這麼一下,結果我躺在床上呻吟了足足一個多小時,師父卻連個影子都沒看到。從那以後,我便再也不敢隨便玩這招了,雖然說死不了人,不過自己給自己來這麼一下,半死不活的也夠受罪了。

  埃娜臉上微微一紅,嗔了我一眼道:「你死了我都不會擔心!」就在這時,她那隻手上微微泛出白光,那熟悉至及的暖流瞬間流進了我的胸口,難忍的劇痛也隨之消失無蹤了……

  「奇怪,這麼重的內傷,怎麼下午的時候我沒發現呢?」埃娜歪著頭想了半天,卻沒發現她的手正親暱的貼在我的胸口上。我眨了眨眼睛,立刻胡謅道:「我練的功和別人不太一樣,如果不壓制住就會反噬主人,尤其當我耗費了太多真氣的時候,它反噬得就更加強烈……還好剛才你還沒走,不然我恐怕就……」

  誰知埃娜卻突然從我手中抽回了自己的手,瞇起眼睛嘲諷地看著我說:「你當我是傻瓜麼?明明是你自己弄得,還非要編出這種低級的借口來騙我。你剛才那道冷月無聲威力十足,居然這麼快就會沒力氣壓制自己的真氣了?」說完便扳過臉去,又恢復了那副冷若冰霜的面孔。

  我尷尬的咳嗽了兩聲,才吶吶地說:「我真的很害怕你走了以後會有人來偷襲我……」

  埃娜斜著眼看著我,一言不發。我和她對視了片刻,便覺得臉上一陣發燒,扭頭避開了她的視線。

  就在我正因為被人揭穿了底而臉紅耳赤時,又總覺得有些無法理解。剛才我還急力的想躲開她,如今卻怎麼好像完全反過來了?

  埃娜到底還是沒有走,而且還睡在了我的身旁。照她的意思是:就算再強壯的身體,自殘個七八遍後也會落下個不小的後遺症。為了我的健康著想,她就不再跟我計較了。

  對於她的決斷,我除了傻笑以外,就只剩下苦笑了……

  而我躺在床上,聞著埃娜那嬌軀散發出的幽幽體香,翻來覆去地想著的一個問題就是:「我這麼做,到底是對還是錯啊……」

  不過起碼有一點是絕對錯誤的,和一個美女躺在同一張床上,而且你只要一伸手就能夠到她那柔軟嬌嫩的肌膚,一側身就能將她軟玉溫香的嬌膩胴體擁入懷中,就算你明知道她是一條龍,恐怕也沒有一個正常的男人能睡得著吧……

  記得小時候師父給我講過很多關於鬼怪的傳說,而其中大部分,都是因為男主人公的一時心善,而救了一些狐狸、兔子和蛇之類的動物。那些動物感激他的救命之恩,就會幻化成人形來報恩。一般來說,那些動物都會變成美女,用自己的身體來報答男主人公那金子般的心靈,從而演繹出一首首動人的戀曲。只是我當時實在想不通,為什麼那些動物們的報恩方式總是以身相許呢?難道那些救了$們的男人們都一個個醜得找不到老婆麼?萬一那只動物本身是雄性,難道還要把自己變性了之後再來報恩?!

  還是阿呆的一番話打消了我的困惑,他說:「那個時候的人,就嚮往這個,總希望有一個美女主動倒貼,所以他們就喜歡編出這樣的故事來給自己一點希望罷了。好像那個老不死,一輩子沒碰到過什麼像樣的女人,以至於性飢渴到只能用這種故事來過過嘴癮了。」

  「……我在告訴他將來要做一個善良的人!你這個傢伙怎麼總喜歡將事情複雜化?!」

  「我在教他看事物一定要看到其內在的本質啊……」

  「……!你***本質才是性飢渴!」

  ……

  臉上突如其來的微微麻癢讓我從回憶中驚醒了過來,伸手一摸,卻抓到了一隻酥軟滑膩的小手。

  「你……醒了?」埃娜縮回了手,羞澀的語氣中帶著一絲愧疚,我轉過頭去,便看到了她那黑暗中晶瑩的雙眸,好似兩顆烏黑透亮的溜圓寶石。

  「對不起……」埃娜趕忙閉上了眼睛,一縷銀色的髮絲從她耳畔滑落到鼻尖,隨著她急促的呼吸而微微擺動著。

  「我還沒睡著呢。」看著埃娜像一隻被抓住偷吃了魚的貓兒般緊張的表情,我忍不住輕笑了出來。

  埃娜偷偷睜開一隻眼睛,小心翼翼地瞄了瞄我,在確定我並不是睡眼朦朧後,這才鬆了口氣,接著卻又結結巴巴地說:「你……你臉上有……蟲子……剛才……」

  我不禁莞爾。埃娜害羞的時候,還真是可愛呢!呃……再可愛,也不能愛啊。

  「埃娜,你是怎麼跟校長在一起的呢?」其實這個問題上次我就想問出來了,但是當時埃娜對我總是愛理不理,校長也總是一副神秘兮兮的討厭模樣,讓我實在是沒機會得到答案。

  「嗯……我一醒來,就看到校長了啊……」埃娜眨了眨眼睛,似乎並沒有搞清楚我到底問的是什麼。

  「呃……我是說,你從什麼時候開始,就跟在校長身邊了?」難不成你是校長生的?!

  「一醒過來,就看到他了啊,然後就和他一直在一起了……」

  我挫敗地看著埃娜,好半天才又問了句:「那你醒來以前和誰在一起?」

  埃娜這次沒有立刻回答我,而是眨了半天眼睛,費力的回憶了很久後,才搖著頭說:「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每次醒來的時候,眼前都是一片黑暗,然後就有一種很溫暖的氣息包圍著我,讓我感到很安全,很舒服,接著,就又睡著了……」

  我剛想說什麼,埃娜卻突然叫了出來:「哦!我說怎麼感覺那麼熟悉!你今天下午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和那個人的氣息好像啊!很好聞,很舒服……」

  「嗯?難道我現在的氣味就很難聞麼?埃娜,你這麼說我我會傷心的哦!」

  「不是不是……」埃娜搖著頭,讓那瀑布般水亮的銀色長髮順著她光潔如玉的臉頰流淌了下來,遮住了她那絕麗的面容,「不是氣味,而是一種感官所無法察覺的氣息,而且每個人的氣息都不相同。你剛和司凱爾打完時,身上就有那股氣息,而且很強烈,現在則變得淡多了……」

  「哦?氣息?和那個人很像?你確定那是一個人麼?」我好奇起來,聽埃娜剛才的話,似乎她說的醒過來以前,是指她孵化出來以前吧,那麼那個氣息的擁有者,就應該是她的父母了?難道我身上居然有白聖龍的血?暈……

  「他……應該是個人吧……」埃娜用手輕輕撩起臉上的長髮,蹙起眉沉思著說,「他似乎總在尋找著什麼,每天都在不停的趕路。但是他對我卻很呵護,我熱的時候,他就把我放到冰涼的水裡,我冷的時候,他就把我揣到懷裡。小的時候,總是做夢夢到又回到了他的懷裡,聽到那強勁的心跳聲,感到那股很溫暖、很安全的氣息……」

  看著埃娜似貓般慵懶地蜷起身子,臉上浮現甜蜜的笑容,我沉默了下來。原來埃娜,也是個孤兒啊……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他似乎總是很悲傷,很沉默。有時候醒來,聽到他默默地哼著一首很好聽的曲子,卻感到心裡似乎很難受,想放聲大哭,卻又哭不出來……」說著說著,埃娜臉上又漸漸露出了淡淡的傷感。

  「……埃娜,你說你聽過他的聲音?那麼這個他,是男的還是女的?」我突然醒悟過來,如果和我的氣息很像,難道會是我的父母?!

  「男的,怎麼,難道你認識他?」埃娜驚訝的睜大了雙眼看著我。

  「嗯,我想如果是男的,那會不會是那個把我扔在野外不管了的混蛋……」我搖頭否認著。

  「混蛋?」埃娜困惑地看著我,「把你扔在野外?」

  「哦……我師父說我是他撿回來的,你既然說那個傢伙和我的氣息很像,我想會不會是我……父親……」唉,這個詞……還真***陌生啊……

  「嗯……不知道……」埃娜迷惑地搖著頭,幽幽歎了口氣後說,「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我想,他不可能是你父親吧……」

  我沉默地點了點頭。雖然那個人到底是誰我還不得而知,但我總算搞明白埃娜為什麼會突然對我如此有好感了……嗯,明天去問問校長,看能不能讓我的氣息變一變……

  朦朦朧朧的醒來,天已經亮了。身側只留下淡淡的幽香,我抬頭一看,窗戶微開著,涼爽的秋風正一絲一縷的擠進屋來。埃娜是什麼時候走的?我納悶地坐起身來,卻覺鼻子一癢,一個噴嚏便打了出來。一絲細細的銀亮長髮從空中徐徐落入我的掌心,隨著微微的秋風輕輕舞動著。我歎了口氣,又倒在了床上。

  護士送來了早點,並微笑著問我病情如何了。我躺在床上裝作虛弱的點點頭後,她就不再說話,打掃乾淨屋子後,便開始餵我早餐。

  「聽院長說你是被司凱爾打傷的麼?」年輕少女的心中總是充滿了美麗的夢,不管那個人到底有多壞,只要有錢,長得帥,似乎就能成為她們心儀的對象。

  我故作不滿的「嗯」了一聲,想讓她別再問了,誰知她卻立刻像打開了水閘一般,無數的話題便如洪水般朝我湧來。

  「他有多高?頭髮是什麼顏色的?他是拉奇特的侄子對吧?……」

  「昨天他和我們學校的一個人決鬥輸了,那個人你知道是誰麼?聽說長得比司凱爾還帥呢!唉,可惜我有工作在身,沒去成,不然今天就能講給你聽了……」

  「昨天比完賽後,醫院的急診室一直忙到晚上,聽說那場比賽中發生了大爆炸,有很多人受傷,不過還好,還沒有鬧出什麼人命來……」

  我靜靜的聽她自言自語著,吞嚥著濃稠的米粥。這個護士還真是可愛,根本就沒給我回答的時間,總是一句說完便緊接著下一句地說著。看來在重病看護房守護真是一件很寂寞的工作啊。

  「你這麼重的傷居然還能吃完一碗粥?!」不知不覺間,米粥便在她的絮絮叨叨中喂完了,她驚訝地看著我,突然笑了出來,「到這裡來的一般都是些年紀很大的教授,很少有你這樣的學生呢。他們總是喜歡一個人呆在屋子裡,不讓人打擾,害得我連找個說話的人都沒有……其實院長還是不准任何人進你的房間,我是怕你餓壞了,才偷著進來的,你可別告訴別人啊。誒,你到底怎麼了?為什麼連我們都不讓進來呢?」

  我眨了眨眼睛,突然想逗逗她,便故意遲疑了一下後,才哭喪著臉說:「其實我並不是被司凱爾打傷的,我是得了極為可怕的傳染病,而且恐怕活不了多久了」,說到這裡,我握住了她的手,顫抖地說著,「……謝謝你,我還以為我會就這麼寂寞的死去呢……」

  她睜大了雙眼呆呆地盯著我,好半天才說了一句:「原來是這樣啊……」

  我好奇地盯著她說:「你不怕麼?」

  「我為什麼要怕?!」她同樣好奇地反問著我。

  「傳染病,很可怕的!」

  年輕的護士突然輕笑了出來,反握住我的手安慰著說:「不用擔心我,其實早死晚死,還不都一樣麼?昨天來探望你的那兩個人都是你什麼人?他們不知道你得的是傳染病麼?」

  我愣愣地看著她,心裡突然產生了一絲愧疚,好半天才反應過來說:「哦,一個是我表哥,一個是我同寢。」想了想後,我又接著說:「其實我的病只能通過血液傳染,因為我昨天渾身大出血,所以才把我隔離開來了……」如果不解釋清楚,她恐怕會懷疑到校長不許任何人來探望我的真正原因吧……

  「原來是這樣啊……」她無所謂的點點頭,接著便問:「銀髮那個是你表哥麼?他長的可真帥啊!你同寢我開始還以為是個漂亮的女生呢,呵呵。」說到這裡,她瞅著我的面具突然笑了出來,彷彿我的面具上有什麼東西似的,我好奇的摸了摸面具,似乎沒什麼不對勁啊……

  笑了一陣後,她才說:「嗯,你要是不戴面具的話,和你表哥還真像!對了,你幹嗎要戴著面具?」

  「我是奇亞族的……」面對著她再次氾濫的話題,我心中那絲愧疚感立刻就消失無蹤,淡淡的說完一句後,便扭頭看向了窗外。

  「哦……」護士見我沒了談話的興致,便抽回手輕輕說了句:「你好好休息吧,如果有什麼要求,床頭那個藍色的按鈕可以通知我……」

  護士走後,我享受著這難得的清靜,唉,可惜沒帶書來,不然趁這個時候看看書該多好。對了,過一會兒悄悄溜回寢室把書拿來。

  剛打開衣櫃,一邊摘下面具,一邊取出龍羽的衣服,門突然開了。我心中一驚,急忙戴上面具,順手關上了衣櫃,一扭頭,就看到一個俏麗的人影站在門口,居然是……雪城月?!

  卻見她正一臉驚訝地瞪著我,連說了好幾聲:「你、你你……」

  我心驚肉跳地看著她,慌忙中問了句:「你你你……你怎麼來了?」

  雪城月卻似沒聽到一般,依舊驚訝地看著我的臉說:「你的額頭上怎麼會……?!」

  冷汗,瞬間便浸濕了我的全身……...<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mamameya 發表於 2011-1-31 11:52 PM

本帖最後由 mamameya 於 2011-2-1 08:01 AM 編輯

正文 第三十七章


  就在這一瞬間,無數念頭閃過我的心頭。

  難道剛才我帶面具的時候被她看到了?

  我該怎麼辦才好?!

  如果她知道我就是龍羽,又看到了我額頭上的刺青,她以後會怎麼看我?!

  不是說任何人都不能進來麼?那她怎麼能進來呢?!天哪,你早不進來晚不進來,怎麼偏偏這個時候進來啊!

  ……

  我絕望得幾乎想要大叫出來,雙手緊握成拳,指甲都已深深掐進了肉裡,卻連一點感覺都沒有。我對著她強笑了一下,臉上的肌肉卻緊張得痙攣了,張口想說句什麼,才發現肺裡竟然連一絲空氣都已無法擠出……

  完了,一切都完了……我悲哀的想著,甚至突然有了想拔劍自殺的衝動……

  呆呆地看著雪城月帶著一臉驚訝走近前來,指著我的額頭驚異地說:「昨天晚上發生什麼事情了?怎麼你的面具上會有唇印?!」

  唇印?慌亂中我差點摘下自己的面具來看個究竟,還好在觸及面具的一霎那,我冷靜了下來……哦,是唇印,不是刺青啊。那種從地獄又回到人間的感覺,實在是太美妙了!……等等,我的面具上怎麼會有唇印?!

  「唇印?!」我也驚訝地叫了出來,顫抖的聲線讓我都開始懷疑這到底是不是人類所能發出的聲音。

  「哦?難道是有哪個女生偷偷溜進了不許任何人進入的重病看護室還偷吻了沉睡中的你?」雪城月嬌美的唇線勾出一個動人的弧形,那狡黠的大眼睛中此刻正充滿著玩味的笑意。

  埃娜……怪不得剛才那個護士在提到阿冰的時候看著我曖昧地笑,難不成她以為我和阿冰……天哪!

  我的臉一下子就熱了起來,支支吾吾的躲開她的雙眼,尷尬地說了句:「大……大概是這樣的吧……」

  「哈哈哈哈……你臉紅的樣子好可愛哦!」雪城月忍俊不禁,笑得彎下了腰去,好半天才站直了身子,卻還故作神秘的眨眨眼睛說:「怪不得剛才那個護士問我為什麼要來看你呢,原來……嘻嘻……」

  為了逃避這個令人尷尬的問題,我只能咳嗽了幾聲後,才顧左右而言它道:「你今天逃課了麼?校長不是說不准任何人來打……哦,探望我麼?你是怎麼進來的?」

  「呵呵,昨天你表哥大敗司凱爾那個混蛋,本姑娘今天心情很好,才特地請了一節課的假來看看你這個英雄的表弟啊。這家醫院有我們冬劍家百分之八十的股份,你說我為什麼能進來?」雪城月衝著我得意地眨了眨眼睛,又掃視了一下屋內的環境,然後滿意地點點頭說:「嗯,這裡的條件還真不錯,可你怎麼這麼快就能下床了呢?剛才我進門的時候以為會看到你一動不動地躺在床上呢,誰知道你居然還能夠爬起來翻衣櫃,真嚇了我一跳!哼哼,那個混蛋校長下令不准任何人來見你,這也有點太小題大做了吧……」

  「昨天我渾身大出血,校長懷疑是某種惡性傳染病,所以才……」看來剛才那個玩笑還真是一個不錯的解釋呢!嗯,還能藉機報復一下她不請自來帶給我的慌張無措,嘿嘿。

  「惡性傳染病?!」雪城月先是傻傻地皺著眉重複了一遍,彷彿在思考著這到底意味著什麼,接著才似突然醒悟過來般,立刻跳離我三尺之外,小心翼翼地上下打量我一番後才說:「你現在該不會是迴光反照吧……」

  「你見過這麼精神的迴光反照麼?!」我朝她翻了翻白眼。

  「難說哦……傳說中的勇士特魯亞在臨死前還能殺掉十二個血衣邪巫,誰知道你會不會在臨死前換上衣服去找那個年輕漂亮的護士求愛呢?!」雪城月掩嘴輕笑著,那揶揄地眼神讓我感到一陣莫名的委屈。埃娜,你可真是害慘我了……

  「特魯亞?血衣邪巫?那是什麼東西啊?」嗯,本人自幼就練就了一副即使自己那滔天惡行的罪證就在眼前,也能變不改色並顧左右而言它的本領,如今正是我一展長才的好時機啊!古人云:只有不恥下問,才能顯出我輩謙虛的高風亮節嘛!

  「天哪……」雪城月痛苦的捂著額頭,搖頭歎息道:「你還真是個不折不扣的……白癡呢……」

  「哦?」我詫異地眨了眨眼睛,難道這也是一個人人都該知道的常識麼?

  「拉奇特、梅凱爾你不認識也就算了,龍騎將不知道,我也就以為你先天性智障了,可你居然連特魯亞和血衣邪巫都不知道,難道你根本就連大腦都沒發育完全麼?」

  此時雪城月看著我的眼神,彷彿在看著一個無可救藥的弱智,我不禁也開始懷疑,我真的有她說的那麼蠢麼?

  「這樣吧,你只要能確定你表哥今晚會來參加我家的晚宴,我就告訴你關於這個傳說的來龍去脈,怎麼樣?機會難得哦!」

  「……」雪城月啊雪城月,你還真是個偉大的奸商呢!怪不得剛才把我罵得一無是處,原來是想趁機收買我啊!反正我今晚肯定要去,何不賣個人情給她?

  看到我點了點頭,雪城月立刻便露出了甜美的笑容,接著清了清嗓子,坐在了床邊的椅子上,交疊起豐腴柔美的雪膩雙腿夾住自己的裙擺,笑嘻嘻地對我說:「冷羽先生,您請就臥,小女子這就給您細細道來……」

  「其實特魯亞這個人是否存在過,至今都沒有人能夠證實。這就好像人類的始祖亞當和夏娃是否存在過一樣。如果人類能夠找到諾亞方舟,就能證實那段傳說的真實性,而人類如果能夠找到特魯亞用過的那把名叫雪白之羽的神秘寶劍,也就能夠證實他的存在了。不過倒是有人懷疑,兩萬年前的大爆炸是不是就是預言中所謂的審判日……唉,估計說多了你又要問東問西了,還是直接進入主題好了。」

  我衝著她翻了個白眼,心說審判日我要是再不知道的話,就真成白癡了……還好雪城月此刻正低著頭尋思該如何組織語言,沒注意到我這個十分不敬的舉動。

  「嗯,要說到特魯亞,就必須先從大爆炸發生後一萬二千年時的事情說起。在那個依然憑藉著科學為主要生產力的年代裡,魔法才剛剛開始發出它耀眼的光輝。當時的社會動盪不安,因為世界上除了人類外,還有另外一種殘暴的高級生物存在。它們絲毫不畏懼人類引以為傲的各種尖端武器,因為它們身上厚厚的鎧甲根本就不害怕槍彈的傷害,而人類那些各種各樣需要精密制導的尖端重型武器雖然能夠傷害它們,卻因為它們擁有一種叫做『念絲』的本領而無用武之地。這種念絲就是一種魔法武器,它能夠讓電子武器的眼睛完全瞎掉,並且引導它們去攻擊別的目標。結果人類因此而損失慘重,十分之一的人口和文明就那麼消失在人類自己發明的武器下。在經過了多次這種一面倒的戰役之後,人類世界的武器設備便被耗用乾淨,並被禁止生產了。當然,這只是人類上一代武器文明終結的一種傳說,還有其他很多種說法,比如大爆炸後人類便失去了了這類武器的生產方法,又或者核爆炸等原因……

  「而這種恐怖生物的存在,至今也無法證明。因為據當時的人流傳下來的各種紀錄看,它們是通過一個因為大爆炸而產生的空間裂縫才來到這裡的。它們的體形非常巨大,外形就好像各種昆蟲一般。因為它們不是這個世界的東西,所以它們的食物鏈並不包括我們世界上的各種生物。但是它們嗜好殺戮,所過之處,幾乎是片草不留。……可是在過去的三百年間,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找到它們存在過的痕跡,無論是那個裂縫,還是它們破壞過後留下的戰場,或者它們那龐大的屍體。所以這一切的一切,都只能說是一個傳說罷了……」

  雪城月說到這裡,突然加了一句:「我爺爺曾經說,其實那些痕跡並不是從沒出現過,而是被人刻意抹掉了。而抹掉那些痕跡的人,到底是出於什麼樣的心態我們不得而知,但是他們肯定沒安什麼好心。因為勇士特魯亞的敵人,就是他們。」

  說了半天,原來開頭講的那些都跟特魯亞毫無關係啊……不過我不得不佩服雪城月的口才,她那甜美的嗓音配合著略顯嚴肅的神態,再加上她那語氣中似乎帶著的從遠古傳來的餘韻,讓我的腦海中竟然浮現出各種各樣的圖像來。雖然說我並不知道那些圖像和實際到底相差多遠,但是能讓我產生出這樣的聯想,可見雪城月講故事的水平已經相當高了。

  「那些恐怖的生物是如何消失的,就和它們是如何出現一樣,至今都在困惑著所有的人類。而從它們出現到消失,這段時間到底持續了多久,現在依然眾說紛紜。有人說只有短短二十年,也有人說它們出現了三百年。最為可靠的一種說法是它們並不是一直呆在這個世界上,而是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從裂縫中出現,來尋找某種礦石。它們需要的那種礦石是大爆炸後才出現在這個世界上的,也就是現在各種晶石的母體成分。這種說法源於一個女子的日記,因為那個女子身份的特殊性,加上這本日記並不為大多數人所知,所以在勇士特魯亞的敵人抹煞這段歷史的時候,被有心人保存了起來。但是日記上所提供的一切關於它們存在和消失的線索,都已經消失掉了。日記上說,它們每隔二十年出現一次,一共出現了十七次,每次出現的時間都在五個月到七個月左右。之後,人類就再也沒發現過它們。而這段恐怖的記憶,也隨著歷史的長河慢慢被消蝕殆盡……

  「而有關這種生物的各種線索和記載,對大多數人來說都只是一種神話,它們到底是否存在過,很多人都一笑置之。可是我爺爺卻親口告訴我它們的確存在過,而這些線索的消失,則跟一場宗教戰爭有關。」

  雪城月講到這裡,略微一頓,歪著頭想了想後,又慢慢講了起來。

  「那是在大爆炸後一萬四千七百年的時候,出現了一個叫做波蘭特·庫法的商人,這個庫法是一位精通療傷治病的大魔導師,似乎因此便與當時的政界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並在私下掌控了私鹽和煙酒的買賣,從而成為紅極一時的大富翁。接著,他便成立了一個墨月教,後世稱為魔月教,而他所設立的主神,叫做『阿丹』,傳說是一個有著七隻耳朵的神,能夠聽到人們心中所有的願望和哀歎。庫法憑藉著自己的財力,招攬了一大批能人異士,其中十二位能力卓著的人被他封為聖法王。接著,庫法便廣開祭壇,在每個月圓之夜用一種叫做『卡蘭草』的東西做為祭品供奉阿丹。因為他在政界的影響力,使得政府為他在一個人跡罕至的地方專門開闢了一個草場,種植這種奇特的草。而當時墨月教的教義是讓人忘記一切悲酸愁苦的事情,拋棄掉自己心中的負擔,庫法本人又是一位精通療傷治病的大魔導師,立刻便吸引來了無數的教眾,傾家蕩產地捐贈財物,義無反顧地加入墨月教。而那種『卡蘭草』更幾乎成了家家都種植的聖草。

  「可是誰也沒有想到,這種聖草,居然是庫法用來奴役他的教眾的工具。卡蘭草的種植,需要一種極為特殊的藥液作為肥料,才能存活,而這種藥液是人類所不知道的原料製成的,只有庫法才擁有這種藥液的配方。而卡蘭草能被稱之為聖草,也是有原因的。用它的莖葉所搾出來的汁,含有一種讓人類幾乎能夠迅速從病痛中解脫出來的成分,並能讓人產生一種奇異的幻覺,彷彿周圍一切事物都能讓他感到無比的開心,所有痛苦的記憶都會被徹底的忘卻。可惜這種草在帶給人快樂的同時,卻也無情的破壞掉了人類的免疫系統,並讓人上癮,令其無法自拔。

  「大爆炸後一萬四千七百五十二年,庫法宣佈了一條教令,想要得到聖草的種植液,就必須用晶石礦來換。而在當時,沒有得到政府的許可,私自開採販賣晶石是違法的,可七百萬教眾幾乎在一夜之間就全部行動了起來,砸鍋賣鐵湊錢買晶石,全村的青壯年集體出去開採晶石礦。事態一下子就失去了控制,政府出動軍隊進行鎮壓,可那些軍隊中也有不少人是墨月教的教眾,內憂外患,讓軍隊在瘋狂的教眾面前幾乎不堪一擊,短短一兩個星期內就土崩瓦解了。失去了軍隊的政府,可以說是成為了一個毫無用處的擺設,他們直到此刻才明白了庫法的可怕。

  「當時還沒有所謂的龍騎將編製,龍類中只有六七種性情溫順的食草龍被馴化用來作為生產工具。因為龍類不僅體形巨大,還比人類的那些大型自動化設備要靈活得多,加上用晶石對它們進行控制後,操控起來就像如臂使指般的輕鬆。這時便有人獻計說,在人手不足的情況下,可以用龍來補充人員的不足,只要每頭用鎧甲武裝後的龍靠一個人來操控,就能相當於一個排甚至一個連的戰鬥力。這種提議被立刻採納,因為當時的政府,已經面臨隨時崩潰的境地。

  「在這之後的三年內,墨月教和政府之間的戰爭總是持續不斷,可因為食草龍並不嗜血,除了衝撞踐踏以外,再沒有其他的戰鬥能力,所以政府也一直處於下風。而在這三年內,庫法通過他的教眾,收集了數以百萬噸記的晶石礦……」

  說到這裡,雪城月停了下來,接著才若有所思道:「我爺爺他說,在那三年中,關於十二聖法王的紀錄相當之少,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十二聖法王當時正在著手另一項任務,就是收集並銷毀所有關於當年那種恐怖生物存在過的各種線索。因為當時突然出現了一個奇怪的盜竊集團,他們所盜竊的目標,就是各種關於某個歷史時期的畫冊、照片以及相關的一切東西。而每當軍隊準備對之採取行動時,就會被墨月教的教眾所干擾。而把那個女子的日記和庫法的所作所為聯繫起來,就不難發現他們之間的關聯了。但是庫法為什麼要消滅這些線索,我爺爺也沒有想明白。」

  「哦?的確,他們的目的都是晶石礦呢……」我點了點頭,皺著眉想了半天,突然想起上次洛克用針刺我時所引發的那些片斷幻覺。裂縫、巨大如山的屍體……天哪,難道那幻覺竟然與八千年前的事情有關?!

  我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戰,又不禁納悶起來。我怎麼會產生這樣的幻覺呢?如果這些都真的發生過,那麼那個阿烈……又是誰呢?!

  我還在胡思亂想的時候,雪城月卻突然笑了出來:「呵呵,本來要給你講特魯亞的故事,沒想到講了半天都還沒講到他。不過如果不把這些都給你講一講,我又會為我沒有給你交待清楚而感到愧疚呢,唉……」說著,她故意擰眉歎了口氣,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問我:「你還想聽麼?如果你不想再聽下去的話,我會很傷心的哦!」

  「……當然要聽了,起碼你總得給我講到特魯亞才算完吧……」

  「呵呵,我就知道你會想聽下去的。不過剩下的部分就很少了。嗯,通過那三年的拉鋸戰爭,終於讓人類痛下決心,將食肉龍投入了戰爭,於是龍騎兵這種編制才算正式成立。可是在這個時候,政府手中能夠用來控制龍類的那種晶石卻已經為數不多了。就算去開採,也恐怕無法保證在運回來的途中不被瘋狂的教眾所搶光。就在這個時候,特魯亞出現了,接著一連串神秘的事件便開始圍繞著他。先是那個盜竊集團數次行動的接連失敗,後來就是庫法的教壇遭到此人的襲擊,傳說他一人一劍,將庫法十一個分部搗毀,並用火將那些藥液的原料燒得乾乾淨淨,就連總部都多次遭受到他的偷襲。而這個人的出現,開始並沒有引起政府的注意,直到庫法突然召回十二聖法王,並宣佈說,要不惜一切代價,幹掉這個人。敵人的敵人,就是我們的朋友,基於這種想法,政府立刻對特魯亞高度重視起來,並且派軍隊去保護他。而後來政府才知道,庫法之所以非常忌憚特魯亞,是因為特魯亞不僅僅劍術高超,並且擁有控制龍類的能力,這對於庫法來說,是一個巨大的威脅。而就在特魯亞加入了政府軍之後,戰局便立刻開始發生了變化,食肉龍不用通過晶石就能被特魯亞操縱,在他的指揮下,墨月教一次又一次的慘敗,導致最後庫法不得不帶領著十二聖法王銷聲匿跡。這時政府便開始對聖草進行了大規模的掃蕩,凡是家裡種植這種植物的男性,不管是不是墨月教的教眾,都要挑斷一隻手的手筋。而在那之後,因為無數教眾沒有了那種汁液的供給,在免疫機能徹底消失了的情況下,大量的傳染病開始在人類世界中流行開來,這種狀況一直延續了整整兩代人,才逐漸消失。」說到這裡,雪城月又停了下來,微微歎了口氣後說:「人類總是喜歡自己給自己找麻煩,而每次錯誤所得到的教訓,卻總要自己的後代來承受。這,大概就是源於人類的那種劣根性了……」

  「嗯?你不是說特魯亞臨死前還殺了十二個血衣邪巫麼?怎麼這就完了?」看到雪城月停了下來,我不禁好奇地問道。

  「唉,好歹我講了這麼長時間,講得口乾舌燥的,你就不能讓我休息一會麼?還真是沒有良心的人呢!」雪城月嫵媚地白了我一眼後,四處打量了一番才悲痛地說道:「天哪,只有一個杯子呢,難道想渴死我麼?」

  「哦……原來還沒完啊。那十二聖法王就是十二個血衣邪巫了?特魯亞不是已經勝利了麼,怎麼又會死掉呢?……」強烈的好奇心驅使我不得不將這些問題統統問了出來。

  「沒錯,十二聖法王就是十二血衣邪巫,特魯亞也的確獲得了勝利。可惜,政府好不容易才重新鞏固了自己的地位,自然不會再讓別人從手中將這個勝利的果實奪走,於是他們就開始策劃殺掉特魯亞。

  「唉……政治,就是如此的黑暗,你想當君子,可別人卻總以為你和他們一樣都是小人。因為特魯亞武功超群,據我爺爺說,他的實力,恐怕就連當今的金徽龍騎將都無法望其項背,除了庫法和他的十二聖法王,幾乎沒有人是他手下的一合之將,所以政府不敢貿然對他進行刺殺。因為一旦將特魯亞惹火,恐怕一夜之間,政府就會被無數食肉龍給踏平,而那些高級官員更是擔心自己會死在特魯亞盛怒的劍下。於是政府便派人故意將特魯亞的行蹤漏給了庫法等人,並在特魯亞的食物中下了一種無法覺察的慢性毒藥。通過一系列的精心安排後,特魯亞終於掉進了政府所設置的陷阱,而此時懷恨在心的庫法便率領十二聖法王突然出現,想趁他中毒的時候除掉他這個心頭大患。特魯亞因為身中奇毒,無法發揮真實戰力,很快便被庫法等人打成重傷,就在臨死前,特魯亞突然狂吼一聲,一劍便殺掉了十二聖法王,連庫法都身受重傷……」

  「什麼?!臨死前一劍便殺掉了十二聖法王?!那他為什麼不早點使出這一招來啊!」聽得入神的我,立刻忘情的大叫了出來。

  「嗯……」雪城月埋怨地看了我一眼,似乎在為我突然打斷她而感到不快,接著便又說道,「其實我當時也和你一樣好奇,既然有這種劍法,為什麼還要在臨死前才使出來呢?我爺爺說,這種劍法,一般都是通過消耗自己的生命來得到意想不到的強大力量,特魯亞當時恐怕也是被迫使出來的吧。據當時倖存下來的政府軍成員說,特魯亞那一劍的速度與華麗,已經超脫了人類所能想像到的極限,僅僅一瞬間,周圍無數的建築物便在他劍法的威力下崩塌了,就連強橫一時的庫法也躲不過去……」說到這裡,雪城月再次停了下來,雙眼凝視著窗外的天空,似乎在悠然神往著特魯亞臨死前那一劍的絕代風采……

  「呃……那庫法呢?庫法受傷後逃走了麼?」我才沒那個時間去想像那種事情,一劍摧毀掉周圍所有的建築物,這恐怕只有地震才能做到吧!根本就不是人類能夠辦到的事情嘛!

  「哦……」雪城月微微一愣,這才回過神來繼續說道,「後來庫法因為受傷過重,被政府軍抓獲,當眾處死了……」

  聽到庫法被處死,我這才放下心來,皺著眉頭說:「那個特魯亞是呆子麼?明明已經成了別人的眼中釘,還傻呆呆地呆在那裡不走,真是笨到了極點。」

  「呵呵,這我就不知道到底是為什麼了。不過因為政府這件事情做的實在是不夠光彩,事後便銷毀了一切證據。不過事實就是事實,無法被人掩蓋,陷害特魯亞的事情最後還是被人曝光了出來。但是因為相關的可靠記載都被銷毀殆盡,而自那一役後,特魯亞的佩劍雪白之羽也消失無蹤,在經過六千年的歲月後,這個人物存在的真實性,自然也就變得微乎其微了。而現在的人們,把這個人的故事當成傳說故事來看得多,去研究他到底是否存在過的卻很少,因為能夠擁有那種威力的人,本身就已經失去了其存在的真實性吧。」

  我點了點頭,贊同地說:「的確,恐怕這個世界上還真沒有人能夠擁有如此強悍的實力,就算是超高段的夢幻級禁忌魔法,雖然能夠達到這種破壞力,可卻需要長時間的吟誦和足夠的精力才行,就算是臨死前不顧一切的反撲,瞬間的爆發力最多也就能波及到周圍二三十米的範圍內吧……」

  「哦?想不到你對這些倒還滿有研究的哦?!呵呵,看來我要對你開始刮目相看了,不簡單,不簡單。」雪城月笑嘻嘻地說著,接著看了看時間,便聳了聳肩道:「唉,時間過的可真快呢,一下子一節課就結束了,你好好休息吧,放心,什麼惡性傳染病,校長他嚇你呢!我去上課了,再見哦……」

  走到門口,她突然回過頭來對我說:「對了,我已經跟院長說了,你的住院費外加其他一切費用,統統免費,我想阿冰他要是聽到這個消息的話,是不是能鬆一口氣了呢?呵呵……別忘了,晚上你表哥一定要來哦!如果你身體恢復得不錯的話,你也盡量來吧,我一直想看看你們要是站在一起,會是個什麼景象呢?!」

  我們要是站在一起?那一定是出鬼了……我小聲地嘟囔著,目送著雪城月消失在我的視線之中……

  中午的時候,阿冰又給我送來了午飯,護士小姐看到是他,只是曖昧地笑了笑,便讓他進來了。見到我氣色恢復如常,阿冰便一直偷笑個不停。

  「阿冰,今天有什麼高興的事情麼?怎麼你總是笑嘻嘻的啊……」

  「哦?!看到你恢復了,我當然很高興啊。不過到的確有一件事情要告訴你,只是我說了你可別生氣哦!」阿冰一邊忙著將鮮美的湯從保溫桶裡面倒出來,一邊衝著我神秘地一笑。

  「說吧說吧,我怎麼可能生你的氣呢?」

  「今天阿月說晚上她家裡要舉行晚宴,還說要邀請我們去呢!聽說你表哥也被邀請了哦。我剛才想到你一定去不了,就沒同意,誰知道你現在看起來好像一點事情都沒有了。呵呵,你現在是不是很生我的氣?!」阿冰衝著我吐了吐舌頭,又說道,「其實去參加那種舞會好麻煩的哦,要穿很華麗的衣服,還要裝出很文雅的樣子來,拘束得很。還不如我們兩個人單獨吃飯來得自在呢。」

  「哦?阿冰,難道你也不去麼?」我詫異地問了出來。

  「是啊,你不去,我去幹什麼?一個能聊天的人都沒有,傻呆呆地站在那裡,給別人當笑話看麼?」

  「天哪……這麼難得的機會,不去多可惜啊!」我嘖嘖地歎息著。

  「有什麼好難得的?有錢人家開的晚宴,都是為了應酬,就算是為了慶祝,也連一點應該有的氣氛都沒有。羽,今天晚上我來陪你吧,好麼?」阿冰舉起盛著湯的勺子送到我嘴邊,輕聲地問著我。

  「呃……」我喝了一口湯後,便皺起眉頭來說:「阿冰,你還是去吧,晚上這裡是不許外人進來的。你去了後,見到那些平常吃不到的菜,可以幫我多吃點啊!如果允許的話,還可以打包回來給我嘗嘗呢!」

  「啊?這裡晚上不讓我進來麼?!」阿冰呆了呆後,悶悶不樂地嘟囔了句,便又舀了一勺湯給我。

  「阿冰啊,你想想,今天晚上肯定都是上層名流才能到那裡去吧,那會有多少美女帥哥出現啊?你長得這麼帥,說不定就被哪個小姐一眼相中,立刻就當了別人的乘龍快婿,我以後吃香的喝辣的,還不都靠你了?!這麼好的機會,一定要把握哦!」

  「……」阿冰抬眼看了看我,繼續給我餵著湯,卻沒說話。

  「唉……阿冰,我們現在都很窮,做哥哥的卻一直受到你的照顧,真是讓我過意不去。你要是能找到一個美滿的歸宿,我會很開心呢!」我苦口婆心地勸說著阿冰。都說兄弟應該有福同享,如果就我去了,他卻沒去,這還叫什麼兄弟!

  阿冰卻依然沒有說話,拿出手帕擦了擦我的嘴,開始夾菜給我吃。

  「阿冰,你到底聽沒聽到我說的啊……」剛開口說了一半,卻被阿冰一下子把菜塞到了我嘴裡,害得我登時舌頭受阻,嗚嗚咽咽地說了一大堆連我都聽不清楚的話。只見阿冰氣呼呼地打斷我說:「你要想去就自己去嘛,幹嘛老讓我去啊!」

  「……」我呆呆地看著阿冰,嚇得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我我我,我說錯了什麼嗎?!

  「難道你真的很想吃晚宴上的那些東西麼?」阿冰噘著嘴瞪視著我,不過此刻的語氣卻已經明顯緩和了下來。

  我鬆了口氣,趕忙點了點頭。阿冰皺起眉頭來想了一會兒才無奈地抿著嘴說:「那……好吧,嗯……你受了這麼重的傷,也真該好好補一補才行呢……唉,阿月要陪你表哥,阿加力他們我又不熟,要打包的話,只能趁著他們都不注意的時候偷偷打了……」

  「呵呵……」我傻笑地看著他,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對了,羽,你表哥今天沒來看過你吧。」

  「嗯?哦,沒有啊……怎麼了?」讓我自己來看我麼?呵呵……

  「呵呵,沒什麼,這裡是你表哥給你的錢,一千二百銀魯克哦!嗯,你表哥還真有錢呢!」阿冰從口袋裡掏出錢來塞到我枕頭下面,笑嘻嘻地看著我。

  「嗯?!」暈,這傢伙居然把我給他的錢又還給我了?!

  「這是你表哥昨天晚上給我的,他還請我喝酒了哦!」阿冰說著,卻突然從我枕頭下面掏出了那幾顆緋月丹來,詫異地問我:「咦?你怎麼還沒吃啊?!」

  「啊……這個啊……我覺得自己好多了,吃了它不是浪費麼?」我轉了轉眼珠,立刻轉移話題,「阿冰,這錢我看還是給你保管比較好,既然我表哥交給了你,自然有他的用意嘛……」

  「有什麼用意啊?」阿冰傻呆呆地看著我。

  「呃……他知道我喜歡亂花錢,所以才不把錢直接給我嘛!哈哈……那,還是你拿著吧,我拿著的話,恐怕不到一個星期就花光了,還是給你比較保險……啊,這藥你也拿回去吧,我看我恐怕已經不需要它了。」

  「哦……」阿冰仔細的瞅了瞅我的臉色,這才將藥和錢收了起來,「那我先拿回去吧,你要是有什麼不舒服的話,一定要告訴我,知道麼?」

  看到我用力地點了點頭,阿冰這才笑了出來,摸了摸我的頭說:「乖乖地呆在這裡,我今天晚上一定給你帶好多好多吃的回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mamameya 發表於 2011-1-31 11:53 PM

本帖最後由 mamameya 於 2011-2-1 08:00 AM 編輯

正文 第三十八章


  阿冰走後,隨著時間漸漸的推移,我突然對即將來臨的那場晚宴產生了一種極為矛盾的心理。原本的那種期待和盼望,漸漸變成了一種希望它永遠也不要來臨的懼怕。

  就先不提我要宣佈埃娜為我的未婚妻的事情,畢竟這是我和埃娜兩個人的事情,雖然說我極度的不情願當眾來宣佈這一消息,但是如果冬劍家真如校長所說,並不想讓雪城月嫁給我這個窮鬼,那麼這樣做還能挽回一點我的面子。但是只要試想一下,一個可以說是窮得叮噹響,連個家喻戶曉的傳說都要別人講了才能得知的小子,在一群富得流油的新新人類中徘徊,萬一不小心露出一點點不符合他們禮儀的舉動,那不是給雪城月她們的臉上抹黑麼?!要是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我以後可還怎麼在雪城月面前抬起頭來?!

  想到這裡,我不禁暗暗責怪起師父來。那個老不死,平常儘是胡言亂語,就算正經的時候也只是說一些冠冕堂皇的大道理,講故事就是一些亂七八糟不知道從哪裡看來的破故事,講的天下大事也都是些陳年濫事,一點有用的都沒給我講過。就連龍騎將都沒給我提過,這種破爛師父我還要他幹什麼啊!?真是氣死我了……

  萬一一位高貴的紳士突然攔住我的去路,很有禮貌的問候我,我該怎麼回答?哈,除了一拳砸爛他的臉讓他滾到一邊去別讓我出醜,剩下的答案……大概只有天才能知道了。不過我現在最關心的就是,萬一是一位很漂亮的女士攔住我的去路,我該怎麼辦?

  下午五點半鐘的時候,我正百無聊賴的躺在床上,欣賞著窗外落日的餘暉,門卻突然開了。

  「埃娜?!」我驚訝地看著門口正小心翼翼探頭進來探查「敵情」的埃娜,「你怎麼來了?」

  「你難道忘了今天晚上的宴會了麼?」斜倚在門口的埃娜俏皮地朝我眨了眨眼楮,笑嘻嘻地看著我。雪白精緻的臉蛋上那股俏皮的天真,讓我立刻忘掉了責怪她沒敲門就進來的失禮。

  「忘倒是沒忘,不過我現在還真想忘了它……」我嘟囔了一句,翻了個身,無聊地繼續看著窗外。

  「哦?你不想去麼?那可是很不禮貌的行為哦,你想想,你去參加了雪城月未婚夫的比武大會,卻拒絕他們對你的邀請,這樣他們會怎麼想?」

  他們會怎麼想?大概是謝天謝地,少來一個人,可以省點錢了吧……

  「他們會以為,你參加那個大會,根本就是為了好玩,而你對雪城月一點意思都沒有。這對他們來說,是一種莫大的恥辱,而你以後要是遇到什麼困難,也休想他們能夠幫助你了。」

  恥辱?!不是吧,有這麼嚴重麼?我詫異的回頭看著埃娜問道:「那你不是說要我宣佈你是我的未婚妻麼?這跟不去有什麼區別?」如果他們真的把這當成是一種莫大的恥辱的話,大概唯一的區別就是,去了的話,我會死在雪城月的家裡,而不去的話,我還能死在醫院的床上吧……

  「呵呵,只要你去了,就表明你對他們有足夠的重視,接下來,你就可以進行解釋,比如你雖然有了未婚妻,但是你卻不希望雪城月嫁給司凱爾,至於這其中的理由嘛……我想,無論什麼樣子的理由,只要是你說出來的,就會有人相信哦。」埃娜歪著頭轉著眼珠說著,那一頭亮麗的銀髮順著曲線優美的肩膀撲瀉下來,反射著窗外火紅的落日,讓原本一身雪白婀娜的埃娜,一瞬間竟散發出千萬道耀眼的金光,晃呆了我的眼。

  好不容易才回過神來的我,突然問道:「校長為什麼不讓我說是因為不想讓司凱爾進入裡赫氏才出賽的呢?這總比未婚妻什麼的借口要好得多吧……呵呵,未婚妻?我這個窮光蛋居然有未婚妻,在別人眼裡是不是有點太荒謬了?」

  「……」埃娜愣了愣後,突然歎了口氣道,「哎,事到如今,我也不瞞你了。其實司凱爾要進入裡赫氏,並不是校長看拉奇特的面子才同意的,而是私下裡有一筆交易。這筆交易的內容涉及到赫氏生態平衡研究所的能源系統更新計劃。當時校長和拉奇特簽協議的時候,也沒有想到拉奇特是想讓司凱爾控制裡赫氏,只是單純地以為拉奇特只想得到赫氏關於生態平衡研究所建立的各種數據資料,而他卻很自信這個數據不會被任何人知道,所以才同意簽訂協議。而生態平衡研究所對於五大家族來說,是一個絕密的存在,他們絕對不希望它的存在會被除了裡赫氏以及他們之外的任何人知道。其實校長和拉奇特簽訂協議,也是迫於無奈,生態平衡研究所能源系統的穩定問題從建立至今,一直沒有得到過很好的解決,據裡赫氏的研究小組報告說,如果再不更新,恐怕五年之內,能源系統就會崩潰。可是五大家族的資金如果全部到位,至少需要七年的時間才行,到時候,只怕一切都晚了。校長多次請求五大家族聯合進行超額抵押貸款,來解救生態平衡研究所即將面臨的危機,但是五大家族卻因為風險過於巨大而遲遲不肯給出明確的回復……」

  「哦?那拉奇特又是怎麼知道生態平衡研究所的存在的呢?還有,你們為什麼會讓我知道這東西的存在呢?難道不怕我說出去麼?」

  「呵呵,讓你知道它的存在,是因為校長有足夠的把握讓你無法再說出去。」埃娜衝著我歉意地吐了吐舌頭,「其實一開始你並沒有引起我們的注意,校長也只是以為你是一個很有天賦的窮學生罷了,而且很想培養你進裡赫氏,但是你和雪城月等人突然交往過密,引起了校長的懷疑,他當時認為你是拉奇特派來的臥底。」

  「……」

  「呵呵,別生氣嘛,校長又不會殺了你,如果你真是拉奇特的臥底,校長最多也只是封印你的記憶,然後讓你退學罷了。」埃娜邊說著,還做到我身旁來給我捶著背討好我。

  「其實當時的你來歷不明,真的很容易引起別人的懷疑。如果你那個時候答應了校長的要求,說明你和拉奇特並沒有什麼關聯,但是你也會被封印,因為你不適合進入裡赫氏。如果你從一開始就堅決拒絕,那就說明你八成是拉奇特派來的臥底。還好兩者都不是,所以,你現在還能記得有這麼一個地方哦。」埃娜笑嘻嘻地給我捶著背,那銀色細長的髮絲水一般淌了下來,隨著她拳頭的捶打而輕輕摩挲著我的頸項,弄得我渾身酥癢,就算想發火恐怕都發不了。

  「那拉奇特呢?……」好半天我才想起這個問題埃娜還沒回答我。

  「呵呵……他之所以會知道,應該說校長也有一定的責任吧,不過我們也沒想到他居然能從一點點的蛛絲馬跡就猜測到這項工程的真正目的。我們當時猜想,要麼拉奇特身邊有一位相當厲害的參謀,能一眼就從這個模稜兩可的項目資金申請書中看出我們真正的目的,要麼拉奇特自己也在著手進行類似的計劃……不過校長在這件事情上還是有很大的責任,他雖然沒有承認,但是為了引誘拉奇特提議讓元老高參會議表決是否撥款資助,也沒有完全否認。所以校長很害怕五大家族知道司凱爾想進入裡赫氏這個消息呢!」

  原來他也有怕的時候啊……我無奈地搖著頭,很想問埃娜一句,為什麼那個老頭幹下的糊塗事兒,卻要我來擔責任呢。哎,怎麼說校長也對我不薄了,就當還他個人情吧……

  換上龍羽的衣服後,埃娜打開了窗戶,對我說了聲:「你從這裡跳出去,在下面等我從正門出去。別跑遠了哦……」

  我點了點頭,一縱身便從窗口跳了出去,落到地上後,這才想起來剛才沒有仔細看看周圍有沒有什麼人。萬一被某位正處於更年期的大娘誤認為我在跳樓,那可就麻煩了。

  等埃娜從大門出來後,我們便朝著主樓的方向走去。

  「校長在那裡等我們,還有,剛才我又再次吩咐過護士,今晚不許任何人進你的房間,就連她都不行。這下你可以放心了哦。」埃娜親暱地挽住我的胳膊,窈窕香軟的嬌軀隔著薄滑的紗裙有意無意的觸踫著我的身側,霎時,我的心便開始加速跳動起來。

  此時的埃娜,在我們共同在一張床上睡了一晚上後,似乎變得開放了很多,不再像昨天那樣不知所措。不過她看我的眼神中還是有一絲淡淡的羞澀,我們的目光一旦相遇,她便會連忙慌亂地移開視線,而那雪膩的臉蛋上也立刻浮現出一片可愛的紅暈。

  在看到周圍來來往往的同學們都用著羨艷的目光瞪視著我們後,我尷尬的咳嗽兩聲說:「埃娜,你……可不可以不要這麼挽著我?別人看到了多不好啊……」

  「嗯?哦……」埃娜先是一愣,這才依依不捨地鬆開我的胳膊,小聲地噘著嘴說:「這樣子比較像你的未婚妻嘛,要不……我悄悄拉著你的手,不讓別人看見,可以麼?……」

  「……」我無力的扭頭看了看她,想了想昨天晚上那「慘痛」的教訓,便只得點了點頭道:「你隨便吧……」

  卻聽到埃娜嘻嘻地竊笑著,一隻酥軟滑膩的脂嫩小手便悄悄鑽進了我的掌心……

  坐在校長豪華的御風車上,聽著校長在前面絮絮叨叨的說著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我看了看身旁的埃娜,這個傻丫頭此刻正低著頭嬌羞地笑著,卻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龍羽啊……」校長看了看身旁的司機,便用另一種稱呼叫了我一聲說:「你小子面子可真大呢,雪城拓烈居然想親自來接你,嘿嘿,我死都沒告訴他你住在哪裡,氣得那老小子差點跟我翻臉。」

  我默然地看著窗外,不去理他。校長曾跟我說雪城拓烈不會喜歡我這樣的窮小子,可如今看來,卻似乎並不是這樣。他那麼熱情,還說雪城月的眼光不錯,一點也沒有表現出對我的反感來。這到底是因為他不知道我很窮,還是校長根本就不想讓雪城月嫁給我?

  我想,後者的可能性很大。校長這隻老狐狸恐怕是想讓埃娜和我……暈……

  「對了,雪城月今天說要來看你,她來了麼?」校長見我不理他,只得尷尬地咳嗽一聲,轉移了話題。

  「嗯,她來過了。」想到這裡,我暗暗看了埃娜一眼,早上鬧的笑話全是因為她……

  「呃……她跟你說過什麼沒有?」

  「她說我和冷羽最好兩個都能去……」

  「哦?!哦……呵呵,看來讓你住院是個非常明智的決定嘛,哈哈哈……」校長得意的笑著,看了看司機後,又趕忙轉移話題,「過一會兒你去的時候,如果有人跟你打招呼,你只要笑著點點頭,然後舉杯示意一下就行了。如果和長輩在一起,我介紹的時候,你不要伸出手去和他握手,因為這樣很不禮貌,除非他先伸出手來,否則你只要舉杯就行。」

  我點點頭,再次沉默的看向窗外。第一次坐車,感覺真的很新鮮。身子不用動,周圍的景物就會自動飛快的向後退去,漸漸形成千萬道五顏六色連成一片的彩線,像不停翻滾著的海浪一般,千變萬化,色彩繽紛,不經意間,已經迷了我的眼。

  ※        ※        ※        ※        ※

  「車?……」我喃喃自語著,忍不住微笑起來。發明車這個詞彙的人,一定是個很聰明而且還很懶的人,不論是古代的馬車還是現在的這種御風車,都讓人在偷懶的同時,還能趕路,如果是坐在名貴的車上,還能讓自己的自尊心得到極大的滿足呢。不過從沒看到雪城月坐車來上學,不知道是她自己不願意呢,還是她家族的人不同意?

  「小伙子怎麼了?喜歡這輛車了麼?呵呵,只要你從這裡走出去,不用半年就能有自己的車了。」校長笑嘻嘻的在前面說著。

  「校長,你直說吧,今天到底有什麼任務還要我來完成?」我瞇起眼楮來,看著不停討好我的校長。這個老狐狸今天很反常啊。

  「咳咳,怎麼會啊……」校長尷尬地咳嗽了兩聲。我無奈的搖搖頭說:「校長你想說什麼就說吧,我又不會肯定拒絕,只要我能辦到的,相信我都會盡力去試。」

  「真的?!」校長立刻回過頭來,雙眼露出興奮的目光,「今天有一位重要的客人將要出席宴會,我希望你能幫我一個小忙。」

  「哦?你想讓我怎麼幫?」我困惑的看著校長,是什麼客人讓他這麼高興啊……

  「呵呵,到時候你就知道了,放心,很簡單的任務……」校長說完,還拿眼小心翼翼的瞅了瞅埃娜,似乎是連她都不敢告訴。可埃娜現在卻依然低著頭自顧自笑著,彷彿我們說了什麼,她完全不知道一般。

  「好吧……」見我點了點頭,校長這才滿意地回過頭去。

  ※        ※        ※        ※        ※

  當我走上台階前那長長的猩紅地毯時,我的眼楮已經花了。上百名衣著整齊華麗的男侍者恭敬地站在地毯的兩旁,向我們行著注目禮。長長的地毯那頭,是一棟氣勢雄偉輝煌的白色宮殿,宮殿的大廳前,無數巨大的漢白玉石柱巋然挺拔,似一個個雄壯的巨人般擎天而立。不時有飛龍從宮殿頂上的平台起飛降落,而宮殿台階前寬闊的廣場上無數名貴的車輛停放得密密麻麻,每隔兩三分鐘便會有車陸續開來。面對一個如此盛大的晚宴,讓我這個幾乎沒見過什麼世面的小子突然有種喘不過氣來的壓迫感。

  師父說……讓那個老東西見鬼去吧!那個老混蛋至今說過的東西,沒一個有用!我氣憤地想著,卻還不得不在臉上擠出一絲微笑,不停地衝著周圍的侍者點頭。

  那個老混蛋說:「人生,是由無數個第一次組成的,這個世界很大,很多事情都要自己去嘗試才能知道箇中滋味。但是你一定要記住,千萬不可驕躁急進,第一次失敗了,還有第二次,當然,有時候如果失敗了就無法挽回的話,打不過就跑這句話,相信我已經教過你不下上千遍了吧……」

  是啊,打不過是可以跑,可我現在怎麼跑?當著幾百個侍者的面掉頭就走,任誰叫都不理麼?!難道那個老混蛋當年就是因為這樣逃跑的次數太多,被人當成了瘋子,才不得不跑到那個鳥不拉屎的什麼龍牙山上去躲著麼?

  唉,早知如此,何必當初?要早知道那個司凱爾原來是個無賴,我在第一次見他的時候就把他打個半身不遂不就萬事大吉了?大不了借口說他當著我的面污蔑了我們奇亞族,開口閉口大談豬肉。呃……奇亞族好像可以吃豬肉吧,那到底是哪個民族不能吃豬肉呢?

  媽的,不管了,如果有人膽敢不識好歹,來跟我打招呼,我就當沒看見好了,哼哼,誰怕誰啊,反正戴上面具換了髮色就沒人能認出我來了。

  等我心裡打定主意後,卻覺得腳下突然一絆,差點摔了一跤,還好埃娜眼明手快,立刻扶住了我,還在我耳旁輕輕說了句:「小心台階啊……」

  我面紅耳赤的站穩了身子,朝四周看了看,發現並沒有人笑我後,這才放鬆下來,跟著校長和埃娜走上了台階。

  「哎呀呀,你這個老小子!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怎麼讓我等了這麼半天啊!」剛剛穿過大廳的迴廊,一走進正門,便看見一身名貴西裝的雪城拓烈張開雙臂迎面走來。

  我緊張得差點也張開雙臂迎了上去,幸好被校長搶了先。我鬆了口氣,扭頭看了看埃娜,卻發現後者正低著頭掩嘴偷笑。

  「埃、埃、埃……埃娜,你笑什麼啊……」我的臉再次熱了起來,剛才那個冒失的舉動一定很丟臉吧!

  「啊,沒什麼,只是覺得你今天還真可愛呢……」埃娜笑著,明麗動人的雙眸中眼波流轉,看了我一眼後,又羞怯地低下頭去。

  「哎,阿劍他俗務纏身,抽不出時間來,前天剛剛去了加羅海港,還沒趕回來,所以今天只好由我這個糟老頭子來給我孫女慶賀了。」雪城拓烈鬆開雙臂,略帶歉意地對著我們說。

  「呵呵,理解理解,只是海港那邊有沒有什麼好消息呢?」校長笑嘻嘻的問著。

  雪城拓烈露出一個無奈的表情,攤了攤手壓低聲音說:「在阿冥的努力下,元老高參會議終於下令釋放被銀行凍結的所有資金,並要求拉奇特開放海岸線。但是現在卻依然禁止小型船隻通航,只允許拉奇特批准的商隊在他軍艦的護衛下出海。哼哼,護航費居然是運送物品總價值的百分之十六,他這不明擺著就是敲詐麼?!所以呀,海運現在依然不夠暢通,讓我們冬劍家在北方的食鹽價格一時半會兒是降不下來了……」

  我倒是很想問問那個阿冥是誰,他到底有什麼神通,居然能讓元老高參會議聽他的。而且不是說丟了條蒼鰭龍麼?怎麼拉奇特就這麼輕易的算了?不過礙於身份地位上的差異,我只得忍住了。

  「啊!不談這個了,今天應該高興才對啊,哈哈,來來來,裡面請!」雪城拓烈側身走在我這一邊,伸手在我肩上拍了一下,一邊拉著我朝前走,一邊輕聲道:「呵呵,你小子可算來了啊,那個老鬼死活不告訴我你的地址,我還真怕你來不了呢!」說著便湊到我的耳邊輕輕說了句:「月兒在裡面等的都著急了,吵著鬧著要出來,可還是被我留在裡面了。別看她今年才十五,現在可已經是我的左膀右臂了,家裡大大小小的事情,有時候少了她還真不好辦……」

  我斜眼侷促不安的瞅了瞅笑瞇瞇的校長和正努力端莊起來的埃娜,賠笑著說:「呵呵,您老真客氣……」

  「好,你們先進去吧,我還要接待客人……」雪城拓烈再次拍了拍我的肩,鬆開我指著廳裡面的大門,對旁邊站著的一個侍者說:「招呼好了,這可是我的貴客啊!」

  ※        ※        ※        ※        ※

  回頭看著雪城拓烈又迎向下一批客人,我暗暗咂舌,天哪,這麼多客人,他一個人迎接,忙得過來麼?

  正想著,卻聽到一陣悠揚的樂曲從廳中的大門裡傳了出來。我這才抬起頭來看了看大廳,天哪!這個大廳可真是空曠,兩旁的宮壁和高高的天花板遙不可及,上面繪滿了無數色彩豐富、華麗秀美的神話人物,無數的吊燈將整個大廳照得金碧輝煌,讓我的周圍充滿了一種雍容華貴的高雅情調。真不愧是有錢人啊……

  看到這裡的情景,再想想我和阿冰住的地方,呵呵,簡直就是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底下了……

  ※        ※        ※        ※        ※

  走進了廳內的大門後,才發現又進入了一個更加寬廣的大廳。無數衣著華貴的客人們正站在一排排鋪著雪白桌布、擺滿了精美食品的長桌旁互相舉杯問候。大廳最裡面是一排手拿各式樂器的樂手們,正專注地演奏著優雅輕鬆的曲子。而大廳周圍則站滿了漂亮的女侍者,一手端著酒盤,上面放著一瓶瓶的各式名酒,另一隻手則整齊劃一地搭著一條雪白的餐巾。我只感到一陣頭暈目眩,如此奢華的宴會,想一想就已經夠讓人驚歎了,親眼見到更是讓我震驚莫名。

  突然想到雪城月好幾次和我們一起吃飯喝酒,卻一點都看不出來是一個有如此身家的高貴小姐。雪城月啊雪城月,你到底是怎麼長大的呢?……

  正驚歎著呢,在身旁引路的侍者告退了下去,我這才逮住機會問校長:「校長,那個阿冥是誰啊……」

  校長一愣,接著象看白癡般的笑著看了我一眼說:「不會吧,搞了半天你連你未來岳父大人的名字都不知道啊。」

  「岳父大人?哼……又沒人來告訴我……」我白了他一眼,嘟囔著向前走去。一晃眼卻看到左側一人正疾步朝我走來,定楮一看,居然是阿加力?!呵呵,他們四個人竟然都來了,哦?阿冰也和他們在一起?!

  我又驚又喜,想不到阿冰這麼聽話,只我一句話,他就不顧一切地跑來了。我快步向阿冰走去,完全忽略掉了剩下那四人的存在,直到阿加力驚詫地叫了聲「老大?!」後,才不得不停下來,沖阿冰一笑後,回頭看向他。

  「老大,你也太傷我的心了吧。一見面連理都不理我,就從我身邊過去了啊?!」阿加力一臉的無奈,讓我忍俊不禁,龍迪也笑嘻嘻的走了上來,衝著我友善地點點頭。呵呵,想看到這個冰山美男笑一笑,可真難呢。

  「龍羽大哥!哼哼,剛才我還以為你不認識我們了呢……」麗絲雅噘著嘴埋怨了我一句,接著又笑著說:「阿月她今天可真是高興啊,好久都沒看到她這麼高興過了,呵呵,龍羽大哥,你今天是來求婚的麼?」

  我看著麗絲雅那好似紅只果一般粉嫩可愛的臉蛋,卻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這個讓我分外頭痛的問題。回頭看了看校長,校長卻立刻扭頭看向一旁,沒事兒一般地歎道:「年輕,真好啊!……」我咬牙切齒的瞪了他一眼,卻又不得不立刻換上一副笑臉迎向可愛的麗絲雅。

  「呵呵,麗絲雅……」

  「嗯……!」麗絲雅使勁搖著頭嗔出一個極為嬌憨的鼻音,「都說了叫人家阿雅了嗎,真是的,龍羽大哥心裡根本沒有人家嘛!」

  「……」我求助的看向古克,古克卻衝著我呵呵一笑,聳了聳肩,看那意思好像是說:「自求多福吧,兄弟。」

  還是阿加力明白我的難處,一把拉開麗絲雅說:「阿雅你怎麼老是不分場合的撒嬌啊,什麼老大心裡根本沒有你,本來就不該有你啊!要是有你了,阿月她還不跟你拚命啊?!」

  「哼哼,阿力,你就喜歡欺負我……!」麗絲雅瞪起眼楮不滿的瞅著阿加力,用力扯著我的衣袖哭兮兮地指著阿加力說:「龍羽大哥,阿力他欺負人!」

  「咦?我欺負人了麼?我明明只是在欺負你啊!」阿加力故作無辜的看向周圍,惹來麗絲雅的一頓亂捶。

  看著這兩個活寶熱鬧非常,我也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剛進屋時的那種壓抑在這輕鬆的氣氛中漸漸消退。只是……雪城月她人在哪裡呢?

  看到我扭頭四望,阿冰走上前來笑嘻嘻地說:「龍羽大哥,阿月她剛才說她要去廚房做一道菜呢,我懷疑啊,她這道菜一定是做給你吃的哦,呵呵。」

  我看著他高興的神色,似乎並沒有因為太多不認識的人而感到拘束,便放下心來,尷尬的笑道:「呵呵……怎麼會呢?」

  「對了,龍羽大哥,你今天去看過阿羽了麼?」阿冰的臉上隱約有種過度勞累後的蒼白,讓我感到一絲心疼。

  「去看過他,他現在恢復得差不多了,我想再過幾天他就能出院了吧。你別為他操心了,看你累的,本來就夠瘦的了,再累下去,我怕他剛出院,你又進去了呢!」

  「呵呵,不會的啦,我身體很好啊,還是你給我治好的呢!」

  聽到這話,我心中一動,便若無其事的拉起阿冰的手說:「上次我好像還沒完全給你治好,我再看看還有沒有什麼後遺症。」

  握住阿冰冰涼的小手,感覺真的比以前瘦了不少,蒼白的肌膚下,血管的脈絡都清晰可見。想必是我受傷後,他一直擔驚受怕,還去額外打工累的吧。我暗歎一聲,真氣便緩緩輸入他的體內。

  我的真氣在阿冰體內運行一周後,看到阿冰的臉色紅潤了不少,這才放開了手,還順便調侃了他一句:「你體質不是很好,似乎是心事過多的緣故,怎麼,你有喜歡的人了?」

  想不到我這無心的一句話竟讓阿冰登時紅了臉,看著他不知所措的朝周圍看去,我不禁暗暗好奇,到底是誰家的姑娘這麼幸運啊。呃,該不會是龍迪吧……呸呸!

  正想著呢,卻突然聽到身後一個熟悉到讓我的心微微一顫的男聲說:「嘿,你好啊,小子。冰兒,好久不見了呢,你怎麼看起來瘦多了。」

  雪城日?!

  我驚訝地回過頭去,就見一個英俊非凡的高個男子正在我身後衝著阿冰露齒一笑,那明亮潔白的牙齒再加上那一臉陽光的笑容差點晃了我的眼。

  這傢伙不是已經脫離冬劍家族了麼?!怎麼又跑回來了!

  「呵呵,很奇怪我怎麼來了麼?」雪城日瞇起眼楮看著我,嘴角帶著一絲嘲弄的味道。

  我情不自禁的點點頭,接著又問道:「你不是已經和冬劍家脫離關係了麼?」

  「梅凱爾大人特地准我回來的,怎麼,你還有什麼疑問麼?聽說是你救了我妹妹,我真的很感激啊!」看著雪城日那半開玩笑的表情,讓我不禁暗暗提防起來。這傢伙似乎還是很想找我決鬥,頭痛,我都快忘掉這件事情了,他卻偏偏在這個時候跳出來,是專門回來提醒我的麼?

  「呵呵。」我假笑著,想拉著阿冰躲開他。阿冰也立刻非常順從的跟著我一起溜。

  「冰兒!」雪城日在身後突然一聲厲喝,聲音雖然不大,我卻感到阿冰的手明顯抖了一下。

  卻又聽雪城日悠悠地歎了口氣說:「如果以後有人欺負你,別忘了你還有我這麼一個哥哥。」

  我回過頭去的時候,雪城日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人群中。卻見阿冰呆呆地看著地面,我握了握他的手,安慰了句:「其實他對你挺好的嘛,你幹嘛這麼怕他?!」

  阿冰無奈的苦笑了一下,搖著頭沒回答我,卻突然又抬起頭來問我說:「你怎麼知道我怕見到他?他又怎麼會認識你的?」

  我暗道聲:「糟了!」連忙補救道,「哦,呵呵,冷羽曾經跟我說過你們的事情,他也曾經來問過我和雪城月的事情。」

  「哦?!」阿冰歪著頭笑嘻嘻地看著我說:「那他是怎麼來問你的呢?嘻嘻。」

  「呃……小孩子就不要知道那麼多了,咳咳。」

  「龍羽大哥……!你說誰是小孩子啊!」麗絲雅此刻卻突然在身後叫了起來。我暗呼頭痛,天哪!我啥時候提到你了啊?「呵呵,麗……啊!阿雅啊,我說阿冰呢,呵呵。」我回過頭去,衝著正瞪大了眼楮好奇的瞅著我的麗絲雅笑了笑。

  「阿雅……你怎麼總是喜歡這麼在別人背後提問題呢?你不知道這樣很危險麼?上次我吃飯的時候你在我背後突然問我校長知不知道我從圖書館偷偷拿出了考試參考教材的事情,嚇得我差點被噎死啊!」阿加力也跟了上來,嘰嘰喳喳的教訓著麗絲雅。

  「哼!你活該!誰讓你臨快考試了才給我們看啊!」麗絲雅皺起鼻子氣呼呼的反擊著。

  校長卻不知道突然從什麼地方冒了出來,笑嘻嘻的問著:「哦?我怎麼好像聽到有人在討論我呢?你們幾個在說我什麼壞話麼?」

  阿加力和麗絲雅同時緊張的看了看對方,前者立刻說:「校長,我們哪敢啊,呵呵,我們對您歌功頌德還來不及,怎麼會還在暗地裡詆毀您呢?咳咳,阿雅,古克他人呢?!龍迪那小子好像也不見了哦。」

  「啊?他們不就在你身後麼?」麗絲雅好奇地指著阿加力的背後給他看。

  看著阿加力差點無力地暈倒在地上,我和阿冰差點沒大笑出來,還好這小子轉得快,立刻拉著麗絲雅的手說:「哈,我說呢,找了半天沒找到,原來跑到我們身後去了啊!校長您忙啊,我們有事先走了哦。」說完拉著麗絲雅撒開腳丫子就朝早就已經見機逃走的古克他們追了過去。...<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mamameya 發表於 2011-1-31 11:54 PM

本帖最後由 mamameya 於 2011-2-1 08:00 AM 編輯

正文 第三十九章


  七點半的時候,宴會才正式開始。雪城拓烈在大廳前方發表了簡短的講話後,便端起酒杯自飲一杯。隨著樂隊再次緩緩奏起輕快悠揚的旋律,連我這個從來沒參加過宴會的白癡都知道,宴會,才剛剛開始。周圍的貴賓們紛紛舉杯,在這個充滿了輕鬆和歡快的大廳裡紛紛互相祝福著,彷彿今天是某個盛大的節日。原本就很嘈雜的大廳裡,頓時便更加熱鬧起來,雖然還達不到人聲鼎沸的紛亂程度,不過那隨處可聞的竊竊私語和放聲歡笑,卻是連那正逐漸如海浪般掀起層層高潮的樂曲都掩蓋不住的。

  埃娜站在我的身旁挑著食物,正端著一個小盤子,上面已經放滿了各色精美的小吃。她又挑了一塊色澤鮮嫩的蝦肉後,便將這個拼盤送到我的眼前,輕聲地對我說:「你餓了吧……」

  我一邊好奇著遲遲不見蹤影的雪城月到底幹什麼去了,一邊將逡巡在人群中的視線緩緩收了回來,看著埃娜盤中香味四溢、精美絕倫的各色小吃,暗暗嚥了口口水,卻突然想起剛才忙著找雪城月,卻忘了管女侍者們要餐具了,只得皺著眉搖搖頭說:「呃,連筷子都沒有,你讓我怎麼吃啊?」

  埃娜皺著鼻子想了想,突然舉起手中的筷子,夾起一塊鮮紅熟嫩的肉塊便輕輕送到我的嘴邊。我習慣性的躲避了一下,可一看到埃娜眼中濃濃的期待後,只得尷尬的看了看四周,發現並沒有人注意我,這才張口吃了下去。

  「呵呵,好吃麼?」埃娜歪著頭笑嘻嘻地問著我。

  「嗯,真好吃!」天哪!這世界上竟然有如此好吃的東西!上次阿冰給我吃那個「爛白肚」的時候,我還以為已經是菜餚中的極品了,沒想到這裡居然還有比那個更好吃的!

  「這是什麼肉?!」

  「哦?這個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將小牛肉切成塊後塗上八鰭齡魚的魚脂再用小火烘烤出來的吧……」

  「……埃娜,你也太謙虛了吧,知道得這麼詳細還說不太清楚?!」

  「嗯,我怕萬一說錯了,你笑話我啊……」

  害羞中的埃娜,總顯得分外可愛,可那個可惡的校長此刻卻正在我身前一邊品著美酒,一邊將一雙眼楮滴溜溜的亂轉著,不知道在人群中找著誰。卻聽他喃喃自語道:「那個死丫頭到底搞定了沒有啊?」

  又被埃娜連著餵了好幾口後,正當我驚歎連連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一陣奇怪的咳嗽聲。我一回頭,居然是麗絲雅?此刻她正高高的噘起嘴來,相當不滿地看著我。

  「阿雅,怎麼了?好端端的咳嗽什麼?」我好奇的問她。

  「哼,龍羽大哥你好壞哦!阿月不在了你就偷吃啊!小心我告訴阿月去,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啊?」我詫異地看了看埃娜手中的盤子,問埃娜:「這是你偷來的麼?不是誰都可以吃麼?」

  埃娜連忙搖了搖頭,緊張地說:「我沒有偷東西啊!真的沒有啊!」

  回頭再看麗絲雅,她卻已經笑得起不來身了,讓那張可愛的小臉更像一個熟透了的只果般,讓人忍不住想上去咬一口。看著她彷彿快要笑得斷氣了,我這才奇怪地問了句:「阿雅?你笑什麼啊?我沒偷吃啊……」

  「老大,阿雅說的偷吃,不是指這個啦!哎……我以為阿雅已經夠白癡了,想不到老大你比阿雅還厲害,佩服、佩服啊……!」阿加力不知道什麼時候又轉了回來,好整以暇地邊搖頭邊歎著氣,斜眼瞅著正一邊笑一邊努力拿眼楮瞪他的麗絲雅。

  我這才恍然大悟,忙看了看埃娜,後者卻依然很無辜的看著我們,一張俏臉漲得通紅,嘴裡還直說著:「我真的沒有偷嘛!」

  「阿雅,你看看你,龍羽大哥只不過吃了幾口別人好心餵給他的東西,你就說他花心,你看看你龍羽大哥那張誠實善良的面孔,他像是那種喜歡花心的人麼?不過這位漂亮的小姐……咳咳……還真有讓人花心的本錢呢,你應該是赫氏的吧,上次還看到你和校長在一起,可我怎麼會不認識你呢?」阿加力邊流著口水邊看著埃娜,雙眼充滿了看到美女後的興奮與疑惑,搖著頭喃喃自語道:「奇怪啊,難道那幫連逃命都不會的蠢貨們私底下還給我留了一手?不可能啊,他們有那個智商麼?」

  「哦,呵呵,你不認識我,我可認識你呢,阿加力,一年級甲系,烈木家的繼承人,現年十五歲,十二歲的時候因為打群架而被拘留,保釋出來三天後,再次被拘禁。那次和你一起被拘禁的還有晶石家的龍迪,因為你們差點鬧出了人命,所以在以後的兩年假釋期間內,被禁止進入公共場所。我說得對麼?」埃娜笑嘻嘻的看著已經滿臉詫異的阿加力,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小伙子很有正義感麼,就是衝動了點,還需要好好磨練啊!」

  看來面對除我以外的其他人,埃娜立刻就能變回那個精明老練的聖白龍。此刻阿加力的臉色早已一片蒼白,眼中除了疑惑外,更多的就是驚懼了。

  「那次不是阿力和龍迪的錯!誰叫那個混蛋連老人看病的錢都騙啊!」麗絲雅的申辯讓我恍然大悟,不過阿加力的臉色並沒有因此而變得好轉,他的視線在我和埃娜身上逡巡了好一會兒後,突然拉著我走到一邊,悄聲問了句:「老大,那個女的跟你什麼關係啊?你沒把我們打架的事情透漏出去吧……」

  「我沒有啊,不過她已經知道了……」我好笑的看著他,看到阿加力的臉色變得更加蒼白,不禁好奇地問了句:「到底怎麼了?」

  「這事要是被我媽知道了,那就糟糕了……」阿加力低頭看著地面,擰著眉小聲說了句。

  「你媽?」我納悶的重複著這個詞,難道阿加力他媽很厲害麼?能把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混小子治得服服帖帖的女性,一定是個力拔山兮氣蓋世的超級女巫吧!

  「龍羽大哥,阿力他媽媽身體不好,一直臥床呢!醫生說凱麗阿姨大概就能活到明年春天了吧……」麗絲雅在我身旁小聲地解釋著,卻換來阿加力悲憤地瞪視。

  「……」我沉默了下來,對於我這個無父無母的孤兒來說,媽媽這個詞彙,就和幾十萬年前的始祖鳥一樣陌生。不過此刻我的心裡卻突然充滿了一種異樣的滋味,是嫉妒?是同情?抑或是感傷呢?就彷彿一個似乎從來都沒注意過的傷口,雖然它早已在不知不覺間悄悄癒合,可在突然看到它的時候,心裡卻依然不由自主地回憶起當時應該是很痛的吧……

  「放心,埃娜不會把你的事情告訴你家裡人的,校長也不會,而且你媽媽的病,我想不會像醫生說得那麼嚴重吧。」我輕聲地安慰著阿加力,後者卻依然一臉蒼白地看著地面,仿如沒聽到我的話一般。

  「阿力他媽媽得的是遺傳病,先天性心機能衰竭,治不好的……」麗絲雅這次幾乎是用從嗓子眼裡擠出來一般的聲音輕輕說著,說完還搖了搖我的手臂說:「龍羽大哥,你有什麼好辦法麼?」

  我黯然地搖了搖頭,想治好遺傳病這種絕症,除非兩萬年前的大爆炸沒發生過,才有可能吧……

  為了逃避這個令人傷心的話題,我故意扭頭看了看四周問:「雪城月到底幹什麼去了?怎麼都這麼長時間了,還沒見到她啊。」

  「呵呵,原來龍羽大哥你也會惦記人啊……」麗絲雅笑嘻嘻的瞅了我一眼,接著也很苦惱地說:「哎,可能她去祭奠她媽媽了吧……」

  暈,又是媽媽,我今天非得面對這個詞不行麼?還好埃娜及時過來給我解了圍,不過她的方式實在是讓現在的我無法接受……

  「我剛才看到一個小孩子哭著說要媽媽!羽,我們一起去幫他找好不好?」埃娜指著幾十米外的某個地方,再次一臉期待地看著我。天哪!她是怎麼在如此眾多的人群中發現那個哭泣的小孩的?!難道她是透視眼麼?

  「……他媽媽該不會是吃多了上廁所去了吧……」面對母性突然空前氾濫的埃娜,我只剩下歎氣的力氣了……

  師父似乎也是個孤兒……因為他在我面前從來不提及和父母有關的一切事情。阿呆……似乎也是呢,難道我們三個人是因為這樣的關係才聚到一起的麼?看來那個所謂的龍牙山,應該改名叫孤兒院了吧……

  記得阿呆有一次突然提議說,要給我過生日,師父就拿眼楮瞪著他問:「難道你知道這個小混蛋是什麼時候出生的麼?」

  那天師父正因為我練功的時候不用心而上火(天哪,一個才五六歲的小孩子,卻要天天從早練到晚,這真的是我的童年麼?直到現在我都還在懷疑著),不知死活的阿呆卻正好撞在了那個充滿了火藥味的烏黑槍口上。他恐怕還不知道,那烏黑的槍口中充滿的不是子彈,而是核彈吧……

  「可是別的小孩子都過生日的,如果阿羽他不過的話,他會覺得很不正常啊……」阿呆說這話的時候,一臉的正義凜然,當然,事後我才知道,他只不過是在垂涎著師父私釀的幾罈好酒。

  「你過過生日麼?」師父突然淡淡地問了句。那平靜的話語中,卻讓我聞到了一股凜人的殺氣,那種毛骨悚然的感覺,至今回想起來,還讓我不寒而慄。從那以後,每當我想偷懶的時候,都會情不自禁的記起這段恐怖的話語,於是立刻便化恐懼為動力,把偷懶當找死了……

  「沒啊,我都不知道我啥時候生的,還過啥生日?不過如果你願意給我過一次的話,嘿嘿,那就當今天是我的生日好了……」當時我實在是為阿呆捏了把冷汗,因為他說話從來不看場合氣氛。難道他就沒看到師父已經把吃飯的鐵筷子都給捏彎了麼?

  「我也沒過過生日,所以,你以後要是再給我提這個,我就讓你滾回娘胎裡去再生一次!」

  我七歲的時候,那頭陪伴了我七年的母狼終於因為衰老而死掉了。師父將它埋葬後,它的幾個孩子在它的墳前嗚嗚的叫了幾天幾夜,抽著鼻子不肯離去。當時我拉著師父的手哭著說:「它們沒了媽媽,一定很傷心呢!以後它們再打架了誰來管啊……」

  師父卻只是皺著眉低低地說了句:「它們……也該長大了吧……」

  那個時候,在我那幼小的心靈中突然產生了一個極為恐怖的噩夢:在一個極為寒冷的冬夜,爐火裡啪啦的燒著,卻漸漸的快熄滅了。師父躺在病床上,在他彌留之際,也這麼拉著我的手低低地啞著嗓子說了聲:「你……也該長大了吧……」

  以後的數個月裡,我總是在半夜被這個噩夢驚醒,那種以為差點失去了師父的恐懼,讓我的心彷彿空蕩蕩的沒有著落,而那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會酸痛不已的鼻樑也讓淚水好似開了閘門的水一般連續不斷地濡濕了鬆軟的枕頭。

  大概,這就叫做依戀吧,就好像那幾隻在母狼的墳前悲哀著不肯離去的小狼一般。如果,師父也被埋進去的話,我會不會也像它們一樣,在墳前嗚咽著不肯走開呢?

  天哪,我這是在瞎擔心些什麼呢?看那個老不死的樣子,只怕再活個幾萬年都沒事,到時候就算我死了,他恐怕還活得好好的吧。呵呵……

  此刻的我,正被埃娜拉著,在人群中四處搜索著小孩的母親。而那個剛才還悲痛得抱著桌子腿不肯撒手、只有兩三歲大的孩子,正跨坐在我的脖子上,心滿意足的啜著自己的小手指,另一隻手則拿著一塊埃娜哄他開心用的小蛋糕,讓那蛋糕屑撒得我滿頭都是。

  「咿呀……」孩子低低的叫了一聲,用手拽住我的頭髮,上下顛簸著自己的身子,又「咯咯」地笑了起來。

  「呵呵,看她笑得多開心啊……」埃娜掩嘴輕笑的指著我頭上的孩子,我翻了翻白眼。的確,這孩子真的「可愛」極了,可是她為什麼卻偏偏要騎在我的身上?

  「她媽媽真是不負責任呢,將她丟在那裡就不管了……唉,到底跑到哪裡去了?」埃娜皺著眉,四處尋覓著。

  「你又不認識她媽,這麼瞎找有用麼?再說這小傢伙恐怕現在連她媽是誰都忘掉了,我看我們還是將她放回去吧。」我好心規勸著埃娜,希望她回頭是岸。

  「不行啊,放回去她又要哭了,她需要人陪著的。你肯定沒帶過小孩子,對吧,有的小孩子對大人的依賴性是很強的,一看不到自己的父母,就會著急的大哭呢!」

  「……埃娜,我們又不是她父……」我還沒來得及將那個「母」字說出來,一塊蛋糕卻突然糊在了我的臉上,一隻小手還讓它在我的臉上做著逆時針的漸開線運動。厚厚的奶油立刻便塗滿了我的臉,連我頭上紮著的那條「腰帶」都沒能倖免……

  「嘿!你這個小混蛋!……」我氣急敗壞地將她從我脖子上拎了下來,並將她拎到我的眼前,一邊用手抹掉眼楮上的奶油,一邊狠狠地恐嚇著她:「不想活了?!」

  誰知她一點都不害怕,居然還捧著自己的小肚子「嘎嘎」的大笑了起來。

  「……埃娜,你先收留她吧,我要去一趟洗手間……」咦?埃娜呢?我一低頭,卻看到埃娜正趴在餐桌上笑得直發抖。

  尋找洗手間的旅途,真可謂是長路漫漫,不少客人在看到我後,都捂著嘴偷笑著,更有甚者誇張地彎下了腰去,痛苦地大笑起來。我想用手摀住臉,可卻還不得不去撥開擋路的人群,真是左右為難。身旁一位紳士回頭看到我後,愣了一愣,接著便笑得連酒都噴了出來,而他身後的那個小姐更是笑得連裙子的吊帶都從肩上滑了下來。媽的,那個死小孩,過一會兒一定要用奶油淹死她!

  「龍羽大哥!你在這裡啊,阿月的爺爺讓你去前面呢!」正當我左衝右突準備「殺出」人群的時候,卻被身後的一隻小手給拽住了。麗絲雅?

  「阿雅,洗手間在哪裡啊?快點,救命啊!」我回過頭去,著急地叫著。

  「哈哈哈哈……」麗絲雅看到我的臉後,也立刻笑彎了腰,一邊喘著氣一邊說:「等……先到……前面了再說吧,哈哈哈……我去給你要條毛巾擦臉……」

  於是乎,當我一邊拿著毛巾一邊走上大廳前面人群讓出來的一小塊空地時,臉上的奶油還正在不停的往下掉著。果不出我所料,四周的笑聲立刻如潮水般四散了開去。還好雪城拓烈比較有風度,只是皺著眉仔細的瞅了瞅我的臉,似乎是在確認我到底是誰。剛才這讓我惱怒非常的奶油,使我徹底忘記了去思考雪城拓烈想找我的原因。直到此刻我才恍然大悟,雪城拓烈一定是想當眾把我介紹給大家!

  一想到這裡,我不禁感到頭皮發炸。天哪!校長,你現在在哪兒?如果雪城拓烈真的想讓我做雪城月的未婚夫,那龍羽這個身份就會立刻成為公眾的焦點!到時候,恐怕我的真實身份也就保不住了吧……想到這裡,我背上的冷汗都下來了。

  「小子……怎麼搞的,啊?!吃蛋糕吃到臉上來了?」雪城拓烈苦笑地搖著頭,掏出胸前的手帕來幫我擦臉。

  我一邊尷尬的用毛巾繼續擦臉,一邊低低地「嗯」了一聲,想掩飾我此刻驚恐的心情。只是令我好奇的是,雪城月為什麼直到此刻都還沒出現呢?

  「大家靜一靜,靜一靜好麼?今天叫大家來,想必很多人都已經猜到是為什麼了。我孫女雪城月日前曾被拉奇特的 子司凱爾求婚,這件事情似乎已經不再是什麼秘密。當然,我非常希望我的孫女能有一個好的歸宿,但是如果是抱著想分裂我們五大家族的目的來求婚的人,就算他條件再好,我也不會同意。和大家相處了這麼多年,大家應該都很清楚,我這個人就是這樣,喜歡的我就說喜歡,不喜歡的,我也絕對不會去討好他。今天在這裡,我想給大家介紹一個人,大家先不用急著來猜測他的身份…………」

  雪城拓烈還沒說完,一個聲音就突然打斷了他。卻見校長捋著鬍子笑呵呵的走出人群,對著雪城拓烈說:「其實這個人的身份到底是誰我們根本就不關心,我們只是關心雪城月她為什麼現在還不出來。我想,如果雪城月能親自出來為我們介紹這個人,效果會比你要好得多吧……」

  而我此刻耳邊卻聽到校長用另一種聲音說:「如果不想身份曝光,就配合我點,雪城月現在正被我請來的客人給纏住了,你趕快告訴這個老東西你已經有了未婚妻,讓他在還沒說出來之前就徹底死心吧!」

  「老傢伙,你別給我出來攪局!」雪城拓烈低低的叫了一句,接著又笑著對大家說:「我想阿月她大概是不好意思吧,呵呵,女孩子嘛,面對這種問題的時候,總是要矜持一些的……」

  此話一出口,人群中立刻便騷亂起來,人們紛紛交頭接耳地猜測著我與雪城月的身份。隱約中聽到一個男士不屑地說:「哈,這個邋遢鬼還能配得上雪城月?簡直就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啊!……」立刻便有不少人冷嘲熱諷的附和起來。

  「呵呵,大家其實對你的寶貝孫女都不陌生啊,那個鬼丫頭,她還會害羞?我看哪,她恐怕是不同意你的決定吧……」校長依舊笑呵呵的看著雪城拓烈,而後者的臉已經開始變得有些發白了。

  「赫迪亞,你要是再不給我閉嘴,仔細你的皮!」雪城拓烈雖然用上了傳音入密的功夫,卻還是逃不過我的耳朵。此時我的心中正在激烈的天人交戰著。當雪城月的未婚夫?這簡直就像是一個美麗到了極點的夢!但是夢醒來的時候,又會是怎樣?當雪城月發現她喜歡的人,居然就是那個一無是處的冷羽時,她會怎麼想?阿冰會怎麼想?而大家又會怎麼想呢?!可是如果讓我說埃娜就是我的未婚妻,我以後還怎麼去面對雪城月呢?想到這裡,我痛苦得差點呻吟了出來……

  「小子,快點!那老傢伙要是跟我翻了臉的話,以後我們都不用混了!」校長焦急的聲音傳入我的耳朵,我苦笑一下,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阿月呢?快叫人去找她出來,這個丫頭,怎麼到現在了都不出來……」雪城拓烈表面上依然笑呵呵的,暗地裡卻大罵著校長:「你這個老東西!到底想幹什麼?!我孫女嫁人礙著你什麼事了?!」

  「其實你不用去找了,你孫女都跟我說了,她說她現在年紀還小,不想考慮這些事情的。你看看你,整天說疼自己的寶貝孫女,卻連她到底怎麼想的都不知道,你這個爺爺到底是怎麼當的啊!」校長也傳音入密的回答著雪城拓烈,卻在表面上好整以暇道:「呵呵,不會是因為過於害羞而逃跑了吧……」

  「真的假的?」雪城拓烈微微皺了一下眉,懷疑地問著校長,當著眾人說的話也稍稍沒了點底氣:「哎呀呀,這個死丫頭,總是這麼不給我面子麼?呵呵,大家先喝酒,等我去找找她……」

  「拓烈會長!請問您是不是想讓這個滿臉奶油的無名小子當雪城月的未婚夫呢?」就在雪城拓烈拉著我想走出人群的時候,一個年輕漂亮的紅髮紳士突然攔住了我們的去路。只見他彬彬有禮的彎下腰,說出來的話卻充滿了火藥味,而那一雙幾乎女人才有的丹鳳眼即使在他彎下腰的時候,也一直惡狠狠的盯牢了我。我則好奇的瞅了他那滿頭的紅髮一眼,映著燈光,那頭髮就好像一團火焰般通紅透亮,令我不禁嘖嘖稱奇。

  「這個,等我找來了我孫女再說吧……」雪城拓烈模稜兩可的說著,臉上卻充滿了一種不耐的神色。我心中再次著急起來,校長的聲音卻突然在我耳邊道:「放心,他絕對找不到雪城月的,過一會兒他要是問你到底喜不喜歡雪城月,你就告訴他你不過是為了不想讓司凱爾進入裡赫氏才出的場,如果他不信,就讓他來問我好了。埃娜的事情,我看就算了吧……」

  我感激地看向校長,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變了口風,卻看到埃娜正低著頭站在校長的身後,而校長臉上那一臉的無奈,讓我立刻便恍然大悟。埃娜一定是知道我的難處,才臨時改變了主意去求校長的。而校長也一定是看在埃娜的份上,才終於忍痛決定不再隱瞞拉奇特和他之間的交易了。

  「拓烈會長,我聽說,因為這個小子打敗了司凱爾,所以才得到了向雪城月求婚的權利。那麼我想問一句,如果我能夠打敗這個小子,是不是我也會獲得這個權利呢?」那個男子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依然是那樣的不慍不火,而那雙一直盯著我的眼中,卻彷彿突然燒起了兩團熾烈的火焰。就在他再次低下頭去掩飾那雙眼中的狂猛的執著時,一股炙人的殺氣卻衝著我迎面撲來。我心中微微一凜,這殺氣中充滿了火的氣息,卻又如刀一般鋒利刺人,此人到底是何來歷?看起來似乎二十五六歲的樣子,卻又不是龍騎將的裝束,難道又是哪個不世出的高人調教出來的好徒弟麼?

  雪城拓烈似乎也感應到了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強大戰意,微微一愣,回頭看了看我才說:「你臉上滿臉奶油,先快去洗洗吧……」接著又對著那男子笑呵呵地打著圓場道:「你應該是東坦斯特家族的東坦斯特·卡城吧,小小年紀就有如此身手,真是可喜可賀。不過今天實在不宜動武,相信你父親也一定不會同意你一把火把我這個不值錢的破房子給燒了吧,哈哈哈……」

  東坦斯特?沒聽說過,不過我對於這些家族的名稱實在沒什麼興趣,除非他是拉奇特的親兒子,否則就算是恐龍的繼承人我都懶得理他……

  雪城拓烈看來還是很照顧我的嘛!我沖那個叫卡城的傢伙無奈的聳了聳肩,無視他眼中濃烈得彷彿要炸出來的憤怒和失望,一邊用毛巾擦著臉,一邊從人群中走了出去。埃娜立刻跟了上來,小聲歉意地對著我說:「剛才不該讓她坐在你頭上的,害你在大家面前出醜……」

  「呵呵,別這麼說,剛才多虧了你,不然我還真要當眾宣佈多了個未婚妻呢……再說奶油正好掩蓋了我的真實面目,以後大家恐怕見到我也不知道我是誰啊!」

  埃娜慢慢點了點頭,仿如恍然大悟般道:「……這樣啊,我說怪不得那個孩子怎麼會突然消失了呢……」

  「嗯?突然消失了?剛才那個孩子麼?」我驚訝地看著埃娜,「她是怎麼消失的?!」

  「剛才我抱著她的時候,她突然說要吃果凍,我塤uo去拿的時候,一個沒注意,她就消失掉了……」埃娜皺著眉若有所思道,「我找了半天都沒找到,桌子底下也找遍了呢。一定是校長不想讓你暴露身份,才讓她來給你臉上抹上奶油的吧……」

  我瞪著埃娜,心說埃娜你把那個糟老頭子想的也太神了吧,就他那個智商,可能麼?!

  「呵呵,先別談這個了,還是找個地方給你洗洗臉吧,現在的你,估計除了我和校長外,沒人能認出來了呢!……」埃娜一看到我這張臉,便又忍不住掩嘴輕笑起來。

  正說話間,卻聽到前面的人群中突然傳來一陣嘈雜的叫嚷聲,似乎是一個中年男子正在嘶聲謾罵著某個得罪了他的年輕晚輩。

  「……你這個有爹生沒娘教的小混蛋!你知不知道這套衣服值多少錢?以為進了赫氏就能為所欲為了麼?!***,就算把你全家都押上,也不抵這衣服的一個扣子值錢!……」

  我驚異的和埃娜對視一眼,赫氏?!

  隨著「啪」的一聲脆響,我的心都差點從胸腔裡跳了出來。到底那個傢伙在罵誰?我拉了埃娜,便急急忙忙朝那裡衝去。

  「對……對不起……」從人群中傳來了一個輕微的道歉聲,那略帶哽咽的嗓音已然充滿了驚慌失措後的沙啞,卻怎麼聽起來卻是如此的耳熟?!

  阿冰?!果然!我那極壞的預感立刻得到了證實。此刻我已經顧不上其他了,一伸手扒開前面好幾個擋路的貴賓,迭聲說著對不起,就那麼硬生生拉著埃娜擠進了人群中。

  「阿冰?到底怎麼回事?!」一看到人群環圍中身形瘦小的阿冰正站在一個肥碩如山的中年禿子面前,神色慌張無助,雙眼中噙滿了淚水,我立刻衝上前去攔在了他們中間,皺著眉詢問著阿冰。阿冰的腳下灑滿了零碎的食物和一個包裝袋,而他向來整潔的褲腳已經被油膩的食物玷污得一塌糊塗。

  「我……我……我弄髒了他的衣服……」阿冰小聲地囁嚅著,可憐兮兮地低垂著頭不敢看我,兩滴晶瑩的淚花卻順著雪膩嬌翹的鼻樑滑落了下來。他左臉頰上清晰可辨的五道紅腫指痕,在我眼中竟是如此的觸目驚心。猛然間,一股無法壓抑的無名怒火突然自我胸中沖天而起,我只覺得腦袋一陣發熱,伸手就想拔劍!一隻冰涼柔軟的小手卻適時阻止了我這貿然的舉動,耳畔只聽到埃娜輕聲說:「先別生氣,問清楚了再說也不遲啊……」

  媽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聲嘶力竭的吼了一句,卻突然發現那沖天的怒氣,竟讓我的嗓子氣得都說不出話來了!

  「哦,這位先生想必應該是東坦斯特家的大管家司南靈德吧,不知道這位赫氏的學生到底怎麼得罪您了?」埃娜彬彬有禮地詢問著那個在我眼中已經是一堆爛肉的肥禿。

  居然又是東坦斯特?!這它媽的是個什麼家族?!一個不知死活想挑戰我的白癡外加上另一個不知道是母豬還是母熊生出來的雜種竟然都是這個家族的!

  「啦啦」的爆脆聲自我的手上響起,我這才驚覺埃娜的手已經在不知不覺中被我捏得通紅。歎了口氣後,我漸漸冷靜了下來。可剛鬆開埃娜的手,我卻又控制不住地狠狠攥緊了拳頭。抬頭冷冷地看著那個光禿禿的豬頭,如果不是周圍有太多的客人,如果這不是雪城月的家,我早就一拳將他的腦瓜揍進他的屁眼了!

  「哼哼,怎麼得罪我了?哈,我倒想問問拓烈會長,怎麼會讓這麼個窮鬼混進來的,想一想居然和這種人呆在同一個屋簷下,還真是羞恥呢!」那豬頭猶自不知死活的撇著嘴,一邊朝我們噴灑著唾沫星子,一邊還滿臉不屑的看向我身後的阿冰。似乎是為了在埃娜面前保持一下自己的身份,他還故意挺直了鼓脹如球的腰,用手掏出胸前口袋裡的白手絹擦了擦油膩膩的嘴角。

  「我想這裡似乎並沒有規定不讓什麼樣的人進來吧,而且據我所知,二十七年前你也只不過是個在街頭吃霸王餐的小流氓罷了,現在卻在這裡嫌棄一個比你當時好了不知道多少倍的人,還真是讓人奇怪呢……」埃娜那平淡的語氣中,聽不到一絲怒氣,可說出來的話卻讓那個肥豬立刻慘白了臉。

  「什麼?他二十七年前居然是個如此下流的人?!天哪,和這種人站在一起,還真是我的恥辱呢!」我故作驚歎的瞪圓了眼楮,「嘖嘖」歎息著看向埃娜。

  「媽的小子!活膩了?!你知不知道我是誰?!」那頭肥豬再聽到我的話後,臉色又變得通紅無比,一巴掌便朝我的臉扇了過來。

  我躲都不躲,左手輕描淡寫地叼住了他狠狠甩過來的右手手腕,無視他痛到齜牙咧嘴的表情,回頭冷冷地問著阿冰:「剛才他是用這隻手打你的麼?!」

  阿冰似乎是被我那冰冷無比的眼神給嚇呆了,居然驚慌地回答了我一句:「不要啊!龍羽大哥!」還誑u ㄗ   漱漶C 喂!阿冰,你這到底是在幫誰啊?!

  我衝著那胖子冷笑一聲,欣賞著他那充滿了恐懼和汗珠並憋到通紅的肥臉,手上微微一用力,只聽「嚓」一聲,那胖子立刻便痛得翻起了白眼,仰天就要嘶聲呼痛,可還沒等他那驚天動地的慘呼聲叫出口來,我右手電光火石般的一指已經點中了他的咽喉,讓他硬生生地將那句「媽呀!……」給吞了下去。

  看著他痛得渾身發抖,兩隻深陷進肥肉中的小眼楮緊閉著「噗呲噗呲」直冒眼淚,臉上那一坨坨的肉全都皺到了一起,幾乎都分不清哪處是鼻子,哪處是顴骨了,我才冷笑一聲問道:「呵呵,扇巴掌好玩麼?要不要再來一次?」

  「龍……龍羽大哥!……」阿冰急得再次哽咽了起來,抽泣著鼻子用雙手使勁地想掰開我那正握住死肥子手腕處的手。看著阿冰那仿如受驚了的小鹿般驚慌的神色,我歎了口氣,心道了聲:算你走運,便無奈地鬆開了他。

  忽然聞到一股尿腥騷味從那胖子下身傳來,我詫異地低頭一看,他的褲襠此刻竟然熱氣騰騰的冒起了白霧?!埃娜差點失聲笑了出來,在看到我那冷若冰霜的面孔後,才捂著嘴偷笑著給那個肥禿治好了腕傷。四周的客人們有的嘲笑地看著那肥禿慘白著臉匆忙的離去,默默地喝酒,也有的正小聲嘀咕著:「居然敢惹東坦斯特家族的人,難道不知道卡城是『火神劍』雷迪的徒弟。」...<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mamameya 發表於 2011-1-31 11:55 PM

本帖最後由 mamameya 於 2011-2-1 07:57 AM 編輯

正文 第四十章


  拉著被嚇壞了的阿冰走出人群,我一邊安慰的拍著他那纖弱的肩頭,一邊好奇的問著埃娜:「那個『火神劍』雷迪是誰?很厲害麼?」

  「哦?你不知道他麼?」埃娜驚訝地看著我,接著又笑著說,「看來你師父是想讓你親身體會一下世界到底有多大了。」

  還是埃娜比較會說話,不像雪城月。那丫頭一見我問她,立刻就「白癡」、「弱智」地罵開了,一邊吊足了我的胃口,一邊還不停的跑題,幾句話就可以解釋清楚的東西,到她嘴裡就變得複雜無比。嗯,埃娜這點可比她好多了。

  「如果不是校長跟我提過你師父的為人,恐怕我還真以為你是個白癡呢。」

  「……」我瞪著埃娜,心裡立刻否決了剛剛得到的結論。原來她們兩個都一樣壞啊。

  「呵呵,『火神劍』雷迪和『冰龍』迪爾、『蝠魔』特爾迪卡三人並稱亂世三神劍。三個人中任何一人作亂一方,都會讓龍騎將們頭痛無比,而三個人若是聯手作亂,恐怕整個世界都要大難臨頭了。不過所幸的是,這三個人向來不睦,其中任何兩個人見了面,要麼誰都不理誰,要麼就互相斥罵,好像三歲小孩逗嘴一樣引人發笑。」

  「哦?難道這三個人互相有仇麼?」

  「呵呵,這個我就不太清楚了。不過這三個人倒是都有一個共同點,不知道你能不能猜得到。」埃娜狡黠的瞅了瞅我,從我手中接過毛巾細心的給我擦起臉來。

  「共同點?讓我想想啊……」我躲開埃娜的手,支著下巴沉思片刻,突然眼前一亮道:「啊!他們的名字中間都有一個迪字!」

  看著埃娜笑嘻嘻地搖了搖頭,我撓了撓後腦勺困惑的說:「那麼難道他們三個人都是同性戀,而且還互相爭風吃醋麼?」

  我求證地看向埃娜,卻發現後者笑得差點暈倒在地。

  「啊?難道我猜得不對麼?」

  「哈哈哈!不對不對,不過你也真夠厲害哦,這個你都給想到了啊……」埃娜搖著頭好不容易才站直了身子,卻依然笑得花枝亂顫,好半天才接著說道,「他們都是同一個師父帶出來的徒弟啦!」

  「哦……」這我哪裡想得到啊。我憤憤不平的瞅著得意的埃娜,繼續輕拍著失魂落魄的阿冰。

  「說到他們的師父,很多人都猜測可能是傳說中六千年前的大魔王庫法。但是他們除了承認都是出自同一師門外,對自己的師父是誰,卻都守口如瓶。不過能教出這三個同樣出色的徒弟的人,恐怕除了庫法,還真難做第二人想呢。」

  「咦?可是那個庫法不是在六千年前就已經死了麼?」我驚訝得差點叫了出來,如果這三個人都是他的徒弟,那這三個人到底有多大了?!難道是三隻老烏龜麼?!

  「呵呵,這個問題你還是去問校長吧,是他跟我說的。」埃娜趁我發愣的當兒,又拿起毛巾幫我擦起臉來。

  剛才教訓完那個肥禿後,阿冰的臉色就一直陰晴不定,而且顯得更加蒼白。我和埃娜聊了許久,他都一言不發的站在我身旁,好似靈魂出竅一般,讓我愈發的擔心起來。

  「阿冰,你到底怎麼了?!」我小聲的問了他一句,卻見他依然毫無反應,兩眼呆呆的盯著地面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埃娜,你過來看看,他這是怎麼了?難道剛才那個死胖子一巴掌給他扇傻了?」我連忙招呼埃娜過來。糟了,心跳又開始加速了……媽的,要是阿冰出了什麼意外,那個胖子今晚就別想活著離開這裡!

  「請問,您就是龍羽先生麼?」突然一個似曾相識的嬌軟鶯聲從我身側傳來,我扭頭剛想看清來人,誰知卻被一片絢麗的藍光晃花了眼。

  殺氣!我只覺得脖子前方一陣徹骨冰寒,一道鋒利的氣刃朝著我的脖子狠狠劃了過來。來不及細想,我伸手抱住阿冰,一腳已經朝前方猛地踢了出去,身體向後一翻,那踹出去的一腳隨著我的一個後空翻而踢出了一個完美的圓弧,將敵人下一步的攻勢暫時化解。阿冰隨著我一起翻了個跟頭後,才「啊!」的一聲驚叫了出來。

  雙腳還沒站穩,一道雪白的窈窕身影已經從身旁竄過,眼前立刻爆起一串拳掌相擊的脆響。卻是埃娜衝上前去擋住了那人凌厲的攻勢。

  偷襲我的人是個我從來沒見過的女侍者,而剛才晃花了我的眼楮的卻是她那一頭美麗至極的藍發——就好像從雪山上流淌下來的瀑布一般,湛藍中透射出雪色的晶瑩,隨著她身體的動作而不斷蕩漾出一片夢幻般多彩的粼粼波光……天哪,難道她是蝶葉蘭?!

  對啊,除了她,還有哪個女子會有一頭如此動人的藍發?!她真的是拉奇特的人?!

  形勢已不容我再想下去了,埃娜正被她手中那把隱透藍光的淬毒銳匕逼得連連後退。從埃娜虛浮的腳步中,我立刻想到了蝶葉蘭手指上的那枚戒指。埃娜中毒了?!

  哎,難道真要與這麼漂亮的人兒為敵麼?雖然她此刻已經易了容,但是那層精緻的面具卻無法遮掩住她雙眼中動人的麗色。我心下暗歎一聲,將阿冰拉到身後,「嗆啷」一聲抽出腰間佩劍,狀似漫不經心般的一劍朝她雙腿劃去,劍尖不住顫動,點出無數微小的劍氣向她腿部最薄弱的膝蓋刺去,一旦刺中,她就會終身殘廢。

  蝶葉蘭似乎被我這看似沒頭沒腦刺去的一劍嚇了一跳,立刻放緩了攻勢收刀護著身子連退兩步,我也順勢扶住不住後退著的埃娜,一道真氣竄進她的體內為她驅毒,刺出去的劍卻順著蝶葉蘭後退的方向爆出幾點燦爛的劍花,四道劍氣無聲無息的便朝她胸前飛去。哎,上次她教訓司凱爾的時候真是大快人心,讓我對她頗有好感,再加上四周太多無辜的客人,以至此刻竟無法痛下殺手。

  這招是我每次和師父對打快要輸了的時候才用的無賴招數,根本不防師父攻來的劍招,他要是殺了我,我也廢了他的腿,而他一旦後退,我就暴起追擊,通常一下子就是幾百道凌厲的劍氣,讓師父躲得無比難看。所以每當我用完這招,師父都會氣得跳著腳直罵我耍賴。如果剛才蝶葉蘭直接面對的是我而不是埃娜,恐怕用這招就有性命之危了。

  蝶葉蘭眼中閃過一絲驚詫,匕首脫手朝我飛來,趁我凝神去接那把淬毒匕首的時候,她趁機身形一晃閃過我的劍氣,瞬間便沒入了四周的人群中。而此刻周圍的人群才爆出一片驚叫聲:「有人打架啦!」而餐桌上的精緻餐具也裡啪啦的紛紛被我劍氣震碎。

  哎,埃娜此刻中了毒,讓我無法放下心去追她。看著埃娜臉上隱隱透出一層黑氣,我擔心地問道:「怎麼?這毒厲害麼?」手上也逐漸加大了驅毒的力道。

  埃娜皺著眉略帶痛苦地衝我微微一笑,平伸開右手,手心處一個細小的針孔正汩汩的冒著黑血。我抓住她的手,伸嘴便去幫她吸毒。

  嘴裡的吸力加上真氣的催逼,毒血立刻如箭般激射而出,噴得我滿嘴都是,我抬起頭來,吐出毒血,阿冰則急急忙忙地從邊上拿來一杯酒要給我漱口。

  用酒漱口,還真浪費呢,我剛想開口調侃阿冰兩句,卻看到阿冰依然是一副慘兮兮的模樣,擔心地摸著我的脈搏,只好又將話嚥回了肚裡。悶悶地看了埃娜一眼,才發現埃娜此刻正滿臉潮紅地看著我,嬌挺圓潤的酥胸微微急促地起伏著,眼中似朧上了一層迷濛的薄霧,愈發顯得嬌羞嫵媚,而她那被我握住的滑軟脂嫩的小手,也突然變得異常火熱了起來。那火熱的觸覺似乎正逐漸感染著我,讓我只覺得呼吸不暢,連心跳竟也漸漸加快起來。

  「龍羽大哥……」阿冰擔心的聲音喚回了我那差點神馳物外的靈智,埃娜似乎也被驚醒,急忙紅著臉低下頭去,不敢再看我。卻聽阿冰悶悶地說:「剛才似乎就是那個女侍者絆了我一下,才讓我撞上那位客人的。她現在又來刺殺你,是不是……是不是和我有什麼關聯呢?」

  我聞言一愣,突然便明白過來,蝶葉蘭好深沉的心機,剛才我和卡城的對話被她聽見了,她就藉機用阿冰來讓我不得不面對東坦斯特家族……難道蝶葉蘭想萬一刺殺不成,就借卡城的手來殺了我?!

  「龍羽大哥,是我連累了你,對不起啊。」阿冰歉然地低下頭去,又走到埃娜面前感激地說:「剛才太謝謝你了。」

  我還沒鬧明白阿冰怎麼會突然說是他連累了我,埃娜卻笑著說:「阿冰,你跟我客氣什麼啊?不過這件事情恐怕跟你沒什麼關係,你不用太擔心了。」

  我連忙點頭說:「阿冰你別想太多了,你又沒招惹誰,怎麼會有人來找你麻煩?你趕快離開這裡吧,不然過一會兒恐怕還有人要來找我的麻煩。」

  阿冰卻低頭拽著自己的衣角為難地說:「還沒見到阿月就回去,似乎不太好吧。而且阿羽還說要我帶東西回去給他吃的啊,要是我就這麼空著手回去,他會好失望的呢。」聽到這話,我才回憶起來。剛才阿冰腳下的一片狼藉,原來都是他準備帶回去給我吃的東西啊,卻被蝶葉蘭給糟蹋了。

  好不容易才勸得阿冰點頭同意回去,卻看到雪城拓烈朝我急步走來,身後還帶著幾名看起來武功不錯的貼身侍者。他臉上滿是焦急的神色,一見到我就立刻問道:「聽說剛才有人刺殺你,怎麼樣,沒事吧?」話沒說完,便一臉驚訝的看著阿冰道:「咦?這位小兄弟怎麼看起來這麼眼熟啊?」

  阿冰衝著雪城拓烈點點頭,小聲說了句:「爺爺好。」

  雪城拓烈的眼神變得迷惑起來,卻又立刻笑了出來,拍著阿冰的肩說:「原來是你,別太擔心,你爸爸的事情……」說到這裡,他停了停,突然轉移話題道:「嗯,保重身體啊,現在看起來比以前清減多了。要是有什麼困難,讓月兒轉告我,我一定盡力而為。這裡人太多了,而且還很危險,我看你還是不要在這裡久留的好。」說著他便回過頭去吩咐兩名侍者送阿冰回去。

  「爺爺,我……」阿冰低著頭囁嚅了半天,突然鼓足了勇氣抬起頭說,「我想帶點東西回去吃,可以麼?」

  「哦?哈哈哈,當然可以,你喜歡,我高興還來不及呢,」雪城拓烈笑呵呵的回頭吩咐侍者們挑一些雅致的糕點打包,接著對阿冰說:「改天爺爺去看看你,記著,下次你要是還這麼瘦,爺爺我可會生氣的哦。」

  見阿冰走遠了,雪城拓烈這才看向一臉問號的我。

  「你和他認識麼?」雪城拓烈好奇的衝著我問出了我也想問他的問題。

  「哦,他是我表弟的同寢,怎麼您也認識他?」阿冰不僅和雪城月兄妹都認識,就連和雪城拓烈的關係都很不一般,這使得我對阿冰曾經的身份突然好奇起來。悄悄的問埃娜,那個傻丫頭卻笑嘻嘻的不肯告訴我。

  「這個嘛,說來話長,他也是個很可憐的孩子啊。對了,剛才刺殺你的人你知道是誰麼?」

  「看起來大概是拉奇特派來的人吧。」在沒有確定刺客真的就是蝶葉蘭前,我還不敢告訴雪城拓烈。手摸著懷裡的毒匕,我在心裡暗歎一聲。蝶葉蘭,你冒著這麼大的風險來刺殺我,竟是為了個如此下流卑鄙的人物,這到底是為了什麼?

  雪城拓烈又詢問了那人的模樣和衣著後,便吩咐身後的幾位侍者分頭去查,接著拉著我的手邊走邊說:「剛才聽赫迪亞說你參加決鬥並不是為了月兒,可是真的?」

  我立刻感到一陣頭痛,看了看身旁一言不發的埃娜,為難地說道:「呃,其實多半倒是為了她,因為我和她是好朋友嘛。況且司凱爾那個混蛋還打傷了我的表弟,這口氣,我是一定要出的。」邊說我還邊露出惡狠狠的神態,讓他看不出什麼破綻。

  雪城拓烈點著頭「哦」了一聲後,便默默不語,又在人群中走了片刻,突然問我:「那以後要是她邀請你來家裡做客,你肯不肯來?」

  「呵呵,當然來了,這裡比學校可好太多了。」

  「那要是我這個糟老頭子邀請你呢?」

  我愣了愣,愕然道:「您邀請我來?這個……」

  「呵呵,難道我就不能邀請你來了?哎,你要是不答應的話,可會很傷我的心啊!」雪城拓烈滿是皺紋的臉上露出一副悲痛的表情,看得我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答應吧,我還真不太願意,這裡的環境就算再好,可和一個老頭子呆在一起有啥好談的?不答應吧,還真怕他會傷心過度。

  難道冬劍家族的人都這麼會拉攏人心麼?真不知道雪城月是不是跟她爺爺學的,爺孫倆向別人賣好時的語氣神態居然都一模一樣。看著這副低聲下氣的表情,縱使我想拒絕都很難開口。

  看著我不知所措的樣子,雪城拓烈突然拍著我的肩膀大笑道:「哈哈哈,月兒果然沒看走眼,要是換做別人,恐怕都要把頭點到地上去了。有了錢和地位,巴結你的人就會像無數聞了腥的蒼蠅一樣,趕都趕不走。怪不得赫迪亞把你當個寶似的抓著不放,哎,還真是讓我嫉妒呢!」

  我呵呵傻笑著,卻全然沒搞明白他到底在說些啥,卻聽身旁的埃娜突然笑著說:「拓烈會長,您識人的眼光依然是那麼獨到,我和校長第一次見他的時候,都以為他是個白癡呢。只可惜這次您恐怕是遲了一步啊,嘻嘻。」

  「咦?這位漂亮的小姐是……?」雪城拓烈驚訝地看著埃娜,「我似乎沒聽赫迪亞提起過你啊。」

  「小女子身份低微,會長怎麼可能知道?我是最近才新來的秘書,我叫埃娜。」埃娜伸出手來微笑著和雪城拓烈握手。

  「埃娜?這個名字聽起來還真耳熟呢,呵呵,埃娜小姐如此年輕就有這等才幹,卻為何要給那個一隻腳已經踏進棺材的老不死當秘書?我們冬劍家族就缺少你這樣的人才啊!周薪一千,不知道埃娜小姐肯否加盟敝會?」

  我瞪圓了眼楮看著雪城拓烈,每週一千銀魯克?天哪!原來長得漂亮就這麼值錢?!哎,可惜我不是女人,不然就不用這麼窮困潦倒了。

  「喂!雪城老頭!不要以為我不在場就不知道你在打什麼鬼主意!埃娜是我的隨身秘書,要是輕易就被你挖走,我看我也不用混了吧。」久未露面的校長卻不知道又從哪裡冒了出來,卻見他捋著鬍子笑嘻嘻的走向我們,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說:「聽說剛才有人想刺殺你?那個刺客沒事吧。」

  我氣憤地瞪著校長說:「埃娜都受傷了,你居然還關心那個刺客?!」卻聽身旁雪城拓烈依然小聲地問著埃娜:「一周兩千?要不再給你派個專車,四個保鏢?」

  「我看你們兩個的神色都很正常,才只好去關心一下那個刺客啊,不然萬一被旁人偷聽了去,會說我沒有同情心的。只不過他要是毫髮無損的話,恐怕你以後就要多加小心了,要知道,一位優秀的刺客,絕對不會將一種方法使用兩次。」

  面對校長的笑話,我卻完全笑不起來,如果那刺客真是蝶葉蘭,憑那丫頭的機智百變,恐怕我以後的日子會很難過了。不過反過來想想,有一位美女天天在你身旁窺伺著你,似乎也是一種難得的享受啊。

  「嘿!前面那個滿臉奶油的小子,給我站住!」

  我和校長等人一起詫異地回過頭去,卻看到東坦斯特?卡城正站在我身後五米處憤怒地瞪視著我,天哪!果不出我所料,蝶葉蘭還算得真準呢。周圍的客人們也紛紛交頭接耳起來,一名侍者則神色慌張的跑到雪城拓烈跟前在他耳旁一陣竊竊私語。

  「為了維護我東坦斯特家族的名譽,我要和你決鬥!」卡城不顧雪城拓烈在場,竟然抽出了腰間的佩劍直指向我。他身上突然冒出一股濃烈的殺氣,讓五米外的我都感到有些熾熱難當,而他身旁的客人們則紛紛被這股殺氣嚇得朝四周退散了開去,讓他身後出現了一大塊空地。

  雪城拓烈的臉色立刻陰沉了下來,他瞅了瞅卡城,又小聲地詢問了侍者幾句後,抬起頭來對著卡城淡淡地說:「想決鬥就到外面去等著吧,這位先生也是我的客人,有我在這裡,似乎還輪不到你來說話。」

  卻突然聽到人群中一個人慢悠悠的說:「爺爺,你這麼厚此薄彼,恐怕會落人話柄啊。」說話的,卻是那個早已脫離冬劍家族的雪城日。此刻的他端著個酒杯如鶴立雞群般站在人群中,悠然自得地自斟自飲著,看著我的眼角露出一絲玩味的笑意。立刻,周圍便傳來一片少女的驚歎聲。

  雪城拓烈聞言愣了愣,瞇起眼楮看向雪城日道:「不要叫我爺爺,我可沒有你這個不知好歹的孫子。」

  雪城日故意露出傷心的神色看著他爺爺說:「爺爺,我這次可是特地為你分憂來了,你這麼對待我,我會很傷心的哦。剛才這位貴客的手下惹到了我的一個朋友,他現在既然這麼急著想決鬥,而對像又於我們有恩,這一仗就由我來代勞吧。」說著,雪城日排眾而出,嗆啷一聲從腰間抽出佩劍,直指著滿臉驚異的卡城說:「臭小子,冬劍家是你撒野的地方麼?哼哼,不想死的話,就先給我爺爺道個歉,然後把你家那個畜牲的手給剁下來給我朋友賠罪!」

  「哼,雪城日,別以為我怕你。」卡城恢復了沉靜自若,輕晃著手裡的劍,一個恐怖的火骷髏頭圖案便浮現在空中,接著便朗聲道:「也好,我就先打敗你,然後再殺了那個侮辱我東坦斯特家族的傢伙!」

  「要打去外面打,不然我會寄賬單給你們的。」雪城拓烈漠然地掃了他們二人一眼,似乎對這兩個人的生死一點都不關心。我卻聽到他私下對校長傳音入密道:「阿日還是那個火爆脾氣,哎,你幫我照顧著點,別讓他吃了虧,我還有事情,這裡就交給你了。」

  雪城拓烈說完,故意狠狠瞪了雪城日一眼,讓那個侍者領著路朝人群外走去。看著持劍傲立眼前的雪城日,我心道:蝶葉蘭,琩恐怕沒算到雪城日會替我出戰吧,呵呵。

  雪城日目送他爺爺走出人群後,突然對著卡城聳肩道:「我很窮,打壞了東西恐怕是還不起的,我看我們還是去外面決鬥吧。」

  卡城瞇起眼楮來掃視著我和雪城日,嘴角露出自信的微笑,無所謂的點頭道:「也好,外面倒是適合二打一啊。」說完一甩劍鞘,扭頭便朝大門的方向走了出去。

  我看了眼埃娜,這才發現埃娜也正緊緊地盯著我,雙目中充滿了緊張。卻聽到雪城日從我身旁走過時冷冷說了句:「別以為我是在袒護你,如果不是因為阿冰和月兒,我才懶得管你的事。」

  跟著人群來到佈滿了御風車的廣場上,卻看到侍者們已經打開了廣場四周的水晶燈,將廣場照得有如白晝。隨後便有一大群侍者將停在廣場上的御風車陸續開走,清出了好大一片空地來。

  只聽卡城站在空地中間朗聲道:「雪城日,今天是你自己主動要幫人決鬥的,如果敗在我手下,可別說我不手下留情啊!你們是想分別上,還是一齊上?」

  我剛要接話,卻聽雪城日突然哈哈大笑起來,原本是清亮爽朗的聲音在此刻突然變得渾厚蒼邁,且回聲隆隆,震得無數賓客都紛紛摀住了耳朵。

  「看來雪城日這次也不敢輕視對方,已經使出冬劍家的大日心法了。」埃娜在我耳邊輕聲地講解著。我一聽名字,便已瞭解。師父曾跟我提及過這種心法,說這是某個當世著名的家族的獨家心法,而一旦使用起這種心法,人的性格、聲調甚至長相都會發生巨大的變化,其最高境界則是能通感五大系的所有高等魔法。和大日心法齊名的還有其它幾種心法,不過一時之間我卻想不起來它們的名字來。

  「小子,你是不是活膩了?兩個一齊上?恐怕你還沒看到我們出招就已經尿褲子了吧。」乍聽雪城日現時的聲音,若是不知道他才二十六歲,恐怕還會以為他已經和校長一個年紀了。不過這種聲音卻充滿了一種廣漠荒涼的霸氣,讓人恍然間感覺眼前突然一片萬里晴空,熾熱的空氣連一絲風都沒有,無垠的黃沙從腳下綿延起伏至遙遠的天際,反射著烈日的刺目陽光。

  我猛然警醒了過來,這才發覺埃娜正輕搖著我的手,盯著我的雙眸中充滿了焦慮。我衝著她微微一笑,示意自己沒事,心下卻暗暗詫異雪城日的心法竟然如此霸道。

  卻聽雪城日繼續說道:「我已脫離冬劍家族,所以今日一戰,無論勝敗,都與冬劍家族無任何關係。卡城,你要是輸了後心有不服,儘管來找我就行,可別找冬劍家族的麻煩。」

  「哼,這簡直就是廢話!」卡城雙眉一挑,手中的劍已經化作點點繁星,在虛空中畫出了一條火龍,「你要是贏得了我的火雲劍法,我卡城今後都不會再出現在你的眼前!」說罷,他身前的那條火龍突然活了起來,仰天做長嘯狀,接著便搖頭擺尾地直撲十米開外的雪城日。

  卻聽校長在一邊恍然大悟道:「怪不得東坦斯特家族世代都出有名的畫家,原來是這麼回事啊。」埃娜立刻附和道:「呵呵,這條龍畫的可真好看,連眼楮都能分辨出來哦!」

  火龍飛撲向雪城日的一霎那間,卡城便突然在眾人眼皮底下消失了,人群中立刻爆發出一陣驚歎。我抬起頭來,看著燈光照射不到的黑暗虛空中卡城的身影,卻發現他身法輕盈,好像一片柳葉般在空中無聲無息的飄蕩著。

  雪城日此刻對迎面撲來的火龍恍如未見,只是抬起頭來,看著在黑暗的高空中隱藏著的卡城,手中的劍卻連刺火龍雙眼,端的奇準無比。「噗」的一聲,那條原本凌厲無比的火龍便無力地消失了。

  原來剛才埃娜的話,卻是在提醒雪城日破解火龍之法啊。我斜眼看向埃娜,後者則俏皮地對我吐了吐紅嫩的小舌頭道:「現在還只是開胃小菜,精彩的在後面哦。」

  「赤漠火雲天!」半空中突然炸響出卡城的一聲爆喝,接著,無數個拳頭大小的赤紅火球便如流星飛雨般劃著不同的軌跡朝地面上的雪城日呼嘯而去,頃刻間便照得整個黑暗虛空一片通紅。如雷般的喝彩聲在人群中響起,卻還間雜著不少少女的驚呼聲。

  儘管離他們交戰的場地甚遠,我卻還是感到一陣陣焦熱迎面撲來。卡城的招數果然高明,居高臨下,封堵了雪城日的整個領空,讓他只能在地面上眼睜睜地看著無數的火球從四面八方朝他轟去。

  就在火球眼看著便要砸在雪城日身上時,雪城日突然飛躍了起來,如一道淡銀色的閃電般在空中玄妙地扭動了幾下身形,瞬間便穿過了整片流星雨,一劍直刺向高空的卡城。

  「天哪!他居然穿過去了!」埃娜的驚呼聲讓我也不禁對雪城日肅然起敬。如此密集的火球群迎面高速飛來,他居然能夠輕易便從中穿過,如此身法真是令人歎服啊!

  「大日心法的確是名不虛傳,居然能模仿出電系的高級身法。看來卡城想要贏雪城日,除非他學會了他師父的那招燒雞劍法才有可能吧。」校長捋著鬍子笑嘻嘻地說著。埃娜見我滿臉疑問,便笑著解釋道:「雷迪有一招專破電系身法的絕學,叫做火鳳散羽,呵呵,沒毛的火鳳凰可不就是燒雞麼?」

  聽她這麼一說,我也禁不住笑了起來,卻見埃娜呆呆地看著我,傻兮兮地我笑著說:「你現在這個樣子還真可愛呢!呵呵……」說著,她伸出纖細柔嫩的食指抹掉了我鼻樑上殘留的奶油,在我以為她要將奶油彈落到地上的時候,她卻將食指放進了自己口中,輕輕吮了起來。

  就在我正看著埃娜發呆的時候,半空中的雪城日和卡城也正打得不可開交。雪城日的冷月無聲已經全力施展了開來,親身感受並使用過冷月無聲的我,完全可以想像出那道冰冷的寒月突然撞碎卡城劍上真氣時帶給他的措不及防和震撼,這種震撼直接的效果就是讓他愈加的不敢相信自己,能不能接住下一道來無影去無蹤的那道寒月。果然,在卡城的劍勢接連幾次走形後,他便已經開始向遠處退去,黑暗中我並不能看清他臉上的表情,不過從他揮劍動作中極微小的不協調便能看出,他已經開始驚慌失措了。

  可是雪城日真的就只會這一招麼?他代我出戰的目的又是為了什麼呢?恐怕不僅僅是為了阿冰吧,他還不至於笨到希望我在決鬥之前看穿他所有的底細。想給冬劍家立威麼?已經脫離冬劍家族的他,難道並不像他自己說得那麼絕情?

  正胡思亂想著,卻看到雪城日那原本沿著弧線下落的身體突然一陣巨顫,接著就一個轉折斜斜地從空中墜落了下來。在周圍的一片驚呼聲中,我也驚訝地發現他的嘴角竟然滲出了一絲血跡。雪城日居然受傷了?!

  此時雪城日落地的動作雖說不上狼狽,卻也早沒了初時的那分飄逸靈動,遲滯的動作和落地時發出的沉悶聲響讓我明白他受傷頗重。而此刻卡城也因真氣不繼而從空中徐徐落下,卻離雪城日差了足足有三十多米的距離。如此遙遠的距離居然能用劍氣重傷雪城日,而且都沒看到他是如何發出的這道無形劍氣啊!

  震驚過後,注視著卡城的我心突然狂跳起來,只覺得渾身上下每一個細胞似乎都在興奮的等待著什麼一般。右手已在不知不覺間握上了劍柄,心中似有無數聲音在不停吶喊著:「衝上去,打敗他!衝上去,打敗他!……」

  好不容易才鬆開差點不聽使喚的右手,當我將視線轉移到已被眾多關切的少女圍得密不透風的雪城日身上時,心頭的那股衝動才漸漸平息了下去。

  「他中毒了……」埃娜回來告訴我的時候,額頭緊鎖,眼中帶著一連串的疑問。

  「解了沒?」

  「我只能暫緩他的毒氣運行,要想真正解毒,我還沒那個本事。」埃娜無奈的搖搖頭,「不過冬劍家族不可能連個會解毒的大夫都沒有吧,雪城日自己大概也能將毒給逼出來的。」

  「奇怪,他怎麼會中毒呢?」看完雪城日後回來的校長納悶的歪著頭,也猜不透這其中的奧妙,「就算是酒裡有毒,可我們並沒有中毒啊!」

  我沉默不語。看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又是蝶葉蘭的傑作了。她恐怕是預先在雪城日附近的所有酒中都下了毒,只是這種毒如果不運功比武的話就不會發作。真要是這樣的話,這個蝶葉蘭的心機可就深得讓人感到恐怖了。

  是不是這樣,還要看有沒有這種毒了。我問埃娜,埃娜想了一下才說:「有倒是有,不過這種毒現在恐怕已經很難見到了吧。天堂島的夢蝶谷中有一種開藍花的小草,它的根就有這種毒性,而且根汁無色透明,還帶著股清香,吃下去的人恐怕連做夢都不會想到它居然是毒藥。看起來,雪城日中的的確是這種毒了。」

  不過令我感到驚訝的是,雪城拓烈居然沒有出來探查他孫子的傷勢。此刻我也顧不上這麼多了,因為下一個即將出戰的,就是我。

  看著遠處默然不語的卡城,此刻的我卻沒有了剛才的那股衝動。大概是因為知道雪城日不是被他打傷的緣故吧,我暗自嘲解著,緩緩朝他走去。

  雪城日已經被侍者扶到了場邊,正被一群嘰嘰喳喳的少女們煩得皺著眉沉默不語。他是在氣惱自己沒能打敗卡城麼?不過剛才卡城已露敗相,若雪城日不是突然毒發,恐怕他現在也不能完好無損地站在那裡了。

  「休息夠了麼?」我衝著卡城輕輕地問了出來。

  「哼,對付你,我還用不著。」卡城此刻的臉色相當難看,也難怪口氣會越來越差。

  「你還不是我的對手,我看這場決鬥就到此為止吧。」我不會像雪城日那樣等著他先出手的,一開始我就會拼盡全力地去對付他,別說什麼赤漠火雲天,就連他想發出火龍來擾敵的機會我都不會給他。

  「哈哈哈哈!小子,你未免也太狂妄了點吧。就算我不是雪城日的對手,對付你也是綽綽有餘了。」卡城誇張的笑容中帶著一絲狂妄和不甘,讓我想起了雪城月那甜美絕麗的笑容。如果位置對調,我恐怕也不甘心就這麼在情敵面前認輸。

  情敵?我暗自苦笑一下。雪城月能接受身為冷羽的我麼?

  「拔劍吧,不過如果你也中了毒的話,最好早點說,不然打到一半就倒下去了,可別說我的劍沒長眼楮啊。」卡城嘲諷著,嘴角略微勾起,似乎在笑,眼神中卻流露出深深的恨意。

  我無奈的拔出劍來,左右揮了兩下,故意詢問他道:「可以開始了麼?」

  卡城微微一愣,隨即點了點頭,他的頭還沒點完,我就已經身在半空了。

  冷月無聲!

  看似只刺出一劍,我卻在劍尖的微顫中瞬間劃出四道冷月無聲,一道襲向他的前胸,一道襲向他的膝蓋,另外兩道則分別向他身體兩側劃去。

  卡城見我出招與雪城日相似,吃了一驚,連忙照著我的出劍方位格擋,同時身體微晃,想避過襲向膝蓋的那一劍。卻聽呲呲兩聲輕響,他肋下衣衫已經被我劍氣劃破。

  「好眼力!」我忍不住讚了一句,他若是身體晃動的幅度再稍稍大一些,恐怕就要掛綵了,而他躲過我刺向膝蓋的那一道劍氣更是妙到毫巔,隨著身體的輕晃,兩腿極自然地一錯,劍氣就那麼擦著他的膝蓋滑了過去。

  只可惜他此刻的身形實在太不利於後退閃避了,還來不及伸展開來的雙腿在瞬間無法向後邁步,就算蹬地後躍,提氣倒縱,身形也會露出些微的遲滯。沒有片刻的停歇,我的破塵式便已經全力出擊。

  在水晶燈光的照耀下,我的劍已經變成了一泓微波蕩漾的清潭,千萬道劍氣一瞬間便在那粼粼波光中狂湧而出,朝著卡城的週身如炮彈般呼嘯著刺去。

  毒素盡去的我,彷彿這幾天功力都在不斷提升中,以前的破塵式無論如何也沒有如今的這種氣勢,現在想起來,這似乎就是師父所說的:「一漾清潭萬點金」的破塵式第三重境界了吧。

  此刻卡城臉上的表情已經由微微的吃驚變成了目瞪口呆。大概他做夢都想不到,他需要蓄足了真氣魔法才能打出來的諸如赤漠火雲天這類全方位攻擊的招式,我卻在發出冷月無聲後的瞬間便能揮灑出來,而且勁力強猛得超乎他的想像。

  我此刻的招式正是他剛才對付雪城日的套路,如今卻被我運用得更加無懈可擊。這對於向來自負的他來說,恐怕也是個不小的打擊吧。

  「火雲盾!」卡城大喝一聲,棄劍並拳於胸,頃刻間一個彩焰流竄的氣盾便從他胸前擴展籠罩了他的全身。這一招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實在沒想到卡城居然能夠凝氣為實。看來火神劍的名頭不是白來的啊。

  隨著暴雨般密集的氣勁踫撞聲,千萬道劍氣炸得氣盾火光四射,可就在下一瞬間,卻又重歸於寂靜,讓人回想起剛才那陣巨響彷彿竟只有「啪」的一聲般齊整。氣盾上的彩焰此刻已然混沌不堪,隨著卡城「哇」地吐出一口鮮血,手中的氣盾也跟著消散於無形。

  看著勉力支撐著不倒下去的卡城,我再次晃了晃手中的劍問他:「還打麼?」

  卡城驚慌地閃了下身子,差點跌倒在地上,卻依然硬挺著顫聲說:「哼,當然打,老子還沒正式出招呢!」他此刻竟然連站都站不穩,顯然剛才那招已用盡了他的所有真氣。

  「那好,我就站在這裡等你出招好了。」一個太過於自負的人,似乎不太可能跟我玩什麼把戲吧。

  卡城想從地上撿起劍來,可那顫抖的手已經拿不住劍了,撿了好幾次都沒辦法將劍從地上拿起來。狠狠給了自己胸口一拳後,卡城終於跪在地上掩面痛哭起來。

  看著痛哭著的卡城,我長歎一口氣。功力突飛猛進而帶來的驚喜瞬間便被心中的感慨所掩蓋。慢慢走上前去想幫卡城撿起地上的劍,誰知他卻突然猛地推開了我,大吼一聲:「滾!我用不著你來可憐!」

  那撕心裂肺的吼聲瞬間便勾起了我無數的回憶。止住後退的腳步,我不禁呆住了。

  當我還是奴隸的時候,那無數死在我劍下的猛獸們,死前也曾都發出過類似的吼叫聲,那雙眼中的痛苦和不甘,總是讓我的心,一次次地痛到痙攣。最讓我難以忘記的一次,一頭腹脹如鼓的雪獠巨狼曾三番兩次將我逼入絕境,臨到最後卻還是被我一劍剖開了它的肚腹。它臨死前的嘶鳴聲淒厲懾人,瞪視著我的雙眼卻漸漸變得悲哀無比,我這才看到它那鮮血淋漓的腹中竟有三四隻微微蠕動著的小狼崽。當時那四周如潮水般的歡呼聲,和巨狼漸漸消失的悲鳴聲,讓我呆立良久,滿腦子裡都在問著一個幾乎讓我窒息的問題:我死的時候,他們是不是也會如此的歡呼呢?

  不知何時,埃娜已經走到了我的身旁,看著卡城踉蹌的身影消失在廣場的那頭,她衝我微微一笑道:「贏了之後就開心點吧,別愁眉苦臉得好像輸了似的。卡城剛才那招火雲盾已盡得雷迪的真傳,可惜他功力還不夠,不然也不會敗得這麼狼狽了。」

  我茫然地點了點頭,回頭看看燈火通明的宮殿中,依舊是那麼的熱鬧喧囂,人頭攢動。雪城日的中毒,卡城的落敗,似乎都成了他們此刻津津樂道的談資,卻沒有一個人在乎落敗者的感受。回想起競技場中那無數看著我們在死神面前奮力掙扎卻依然大聲喝彩的人們,這些人和他們比起來,也好不到哪裡去。

  「埃娜,我想先回去了。」看著那些人,此刻的我竟渾身不舒服,感覺連多呆一刻都分外的難受。校長吩咐的任務,就讓他自己去頭痛吧。

  剛要走,埃娜卻拉住了我的手臂,抬起頭驚訝地看著我,彷彿在詢問我為何連告辭都不說一聲就走,接著慢慢低下頭輕說了聲:「我,我和你一起走。」就不再說話了。

  身後突然傳來一聲熟悉之極的叫聲:「龍羽!」

  我渾身一顫,停下了腳步。雪城月?!...<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mamameya 發表於 2011-1-31 11:55 PM

本帖最後由 mamameya 於 2011-2-1 07:56 AM 編輯

正文 第四十一章


  今晚的雪城月,已經不能用漂亮或者美麗來形容她了。此刻我滿腦子裡飄飛的兩個字就是——驚艷!

  四周尚未散去的人群中再次響起了一片驚歎聲。看著此時的雪城月,我突然完全領悟了卡城的悲痛背後真正的緣由。如果雪城月今晚是要嫁給別人的話,是不是我也會像他一樣,衝動的要找人決鬥呢?

  烏黑靚麗的長髮被一個金環輕輕束住,雪白淡雅的晚禮服將她那渾身動人的輪廓展現無疑,裸露著的雪膩雙肩被黑暗勾勒出細膩可人的曲線,胸前那銀藍色的胸針上繪著一隻雪白的羽鷹,而那纖柔嬌膩的腰肢則被一個淡金色的連裙腰帶緊緊裹覆著。秀麗精緻的臉蛋上,帶著一種酒後的淡淡紅暈,而那淡藍色的眼暈則讓我瞬間便被她那雙靈動迷離的雙眼給牢牢吸引住了。

  「連見都不見我就想走麼?」雪城月那逐漸靠近的聲音中,帶著濃濃的埋怨和幽幽的嗚咽,不知不覺間,我已經開始搖頭了。

  「我還想和你在舞會上跳舞呢,你現在要是走了,到時候我找誰跳去啊?」雪城月微噘起鮮紅柔嫩的唇,眼圈竟漸漸的紅了起來。

  「不要以為在臉上塗滿了奶油就可以不說話!」那瞪視我的眼神,一如一隻受傷的雪貓。

  我這才想起來臉上的奶油還沒有被清除乾淨,連忙抬起手來用衣袖去擦,卻被已走到面前的雪城月伸手攔住了。

  「難道你真的不想見我一面麼?」聽著雪城月那哀怨的輕語,看著她眼角晶瑩的淚珠,以及那傷心欲泣的眼神,我只覺得喉嚨一陣發乾,腦中已是一片空白。

  「我知道我給你帶來了很多麻煩……讓你打敗龍九,打敗司凱爾,以及剛剛的卡城哥哥,還害得冷羽住院。我知道我很煩人,很讓你討厭,很自以為是,不顧你的意願就強拉著你陪我逛街,陪我談心,讓你來參加晚會……」說著說著,雪城月那滿是委屈的臉已經掛上了兩行清淚,聲音也哽咽得無法再繼續下去。

  「我沒覺得你煩人啊……」我已經不知道該說啥好了,吶吶地半天才蹦出這麼一句來。

  「那、那你是根本就從心底討厭我麼?」雪城月吸了吸鼻子,低下頭去哽咽著小聲地問我。

  「怎麼可能啊,找遍全世界恐怕都找不到一個討厭你的人吧……」

  雪城月悄悄地抬眼看看我,大概是覺得我此刻傻呆呆的表情實在是不可能說謊吧,這才嬌嗔地破涕為笑道:「那你幹嘛這麼急著走啊,如果你怕刺客再來刺殺你,那我幫你擋著好了。」

  「……」你幫我擋?

  「不要走好不好嘛!我剛才踫到了以前的老朋友,被她拉著不能走。我還都沒吃東西呢,怎麼也要陪我吃完了才走啊。上次去吃熱乾麵的事情我至今還耿耿於懷呢!」

  「……」

  被雪城月拉著走進大廳的時候,我這才想起來埃娜來。此刻的她正站在校長身邊靜靜地喝著酒,微笑地看著校長面前一位陌生的女子,也不知是什麼時候進來的。那女子也就十五六歲的模樣,背對著我和校長聊著,從校長滿是溺愛的眼神中可以看出,這女子和校長的關係似乎不一般。

  「校長身邊那個女生是誰啊,上次就看到她總跟在校長身邊,剛才我還看見她和你在一起哦!」雪城月指著埃娜小聲地問我。

  「哦,她是校長新聘來的秘書,剛才……咳咳,剛才她想問我是不是感覺有點不舒服,怕我也和你哥哥一樣中毒了。」還好我急中生智,不然被雪城月知道埃娜是我的「未婚妻」的話,那可就糟了!

  「哦……我哥哥中的毒並不深,他說他可以自己解毒的。不過那個刺客也太可惡了吧,不光是我哥哥,連你都不放過呢!」

  「哦?你已經知道你哥哥中毒了?」

  「我爺爺告訴我的啊,只是他對別人說的時候,卻說我哥哥本身就有傷在身,剛才的劇鬥讓舊傷復發了。呵呵,這種毒如果不運功的話,就對人一點傷害都沒有,過兩天就會慢慢消散的。」雪城月俏皮地吐了吐舌頭,突然又看著我賊笑著說:「你臉上的奶油是誰幫你塗的啊,居然能塗得這麼藝術呢!」

  「一個小傢伙,哎,我讓她騎在我肩膀上,誰知道她竟然偷襲我。」提起那個小孩我就一肚子氣。

  「呵呵,那個可愛的小孩子在哪兒?我讓她幫我也塗個大花臉吧。」雪城月難得地傻笑起來。

  「不——會——吧——!」暈,被塗了一臉奶油居然還有人羨慕我?恐怕除了雪城月以外,天底下也找不到第二個人了。

  ※※※

  「怎麼不會呢?不然我站在你身旁,別人看著會覺得你更傻的哦,嘻嘻。」

  說來也是奇怪,我已經用毛巾擦過好幾遍臉了,臉上的奶油卻依然沒有擦乾淨。終於在雪城月細心的擦拭下,才讓我恢復了本來面目。

  「呀!弄髒了!賠我!」雪城月噘著小嘴可憐兮兮的看著手裡的那塊手帕。

  「……」

  「沒有是吧,那好,從現在開始,到晚會結束,你不許離開我三步之外哦!不然,哼哼,這塊手帕可是好貴的!」雪城月歪著頭故意氣鼓鼓的瞪著我。

  「早知道是這樣,我就用袖子擦了。」我悲哀地看著那塊手帕,蚊蚋般的小聲嘀咕著。

  「嘿嘿,晚了哦。」雪城月賊笑地瞥了我一眼,拉著我的手繼續向前走去。

  「阿月!你怎麼現在才出現啊?哦,原來你們兩個在吃東西啊,不知道我們有沒有打擾到你們哦。」阿加力等人出現的時候,我正拿著一塊蛋糕往雪城月嘴裡送。看到他們臉上那寫著「竟然如此」的驚訝表情,我實在不知道是該把蛋糕抹到雪城月臉上去還是放下來了。無奈雪城大小姐有嚴令在先:「我的手好酸哦,剛才給我朋友講故事講得累死我了。這樣吧,你餵我?……好吧,不喂算了,我的手帕啊,好可憐……」聽到這話,我也只好拚死往她嘴裡塞了。

  「阿力,你們來得正好哦,我剛才還跟阿瑤提起你們呢,她說好幾年沒看到你們了,怪想你們的。她就在校長那裡,過一會兒就過來了。」雪城月邊說邊笑嘻嘻地衝著校長的方向指了指。

  「阿、阿、阿、阿瑤?」阿加力等人聽到這個名字,立刻連話都不會說了,麗絲雅則緊張地朝著雪城月指的方向使勁踮起腳來看。

  「是啊,就是她。嘻嘻,她剛才折磨了我將近兩個小時哦,她說等一下就輪到你們了。」

  「阿月,呵呵,今天晚上我們也很累了,該回去休息了,這樣吧,明天見?」阿加力說完頭也不回的轉身就跑,古克則捂著額頭長歎一聲道:「天哪,那魔女怎麼又回來了?」和龍迪苦笑著對視一眼後,跟在阿加力屁股後面便溜之大吉了。

  「阿雅,他們三個怎麼跑得那麼快啊?」我好奇地問著還在四處探頭張望的麗絲雅。

  「啊?!他們都跑了?!」麗絲雅大驚失色地看著剛才三個人站著的位置,連忙也朝著大門跑去,邊跑邊說,「阿月,龍羽大哥,我也走了哦,再見!」

  「咦?他們都是怎麼了?那個阿瑤很可怕麼?」我詫異的扭過頭來,這才發現我手裡的蛋糕已經按到了雪城月那小巧可愛的鼻子上。

  「啊?」我手忙腳亂的趕緊拿袖子去給雪城月擦,雪城月卻向後退了開去,皺著小臉可憐兮兮地說:「原來你這麼討厭餵我東西吃啊。」接著吸吸鼻子,作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樣子來。

  「我、我、我不是故意的,我發誓!」

  「哼,誰知道你是不是故意的?除非你今晚上餵我喂到飽為止,我才相信你不是故意的哦!」

  「……」

  從小到大,我還從來沒這麼餵過別人吃飯。記得師父和阿呆倒是偶爾餵過我,那都是我受了重傷後才不得已而為之的。

  ※※※

  現在想起來,阿呆和師父兩個人似乎都不懂得怎麼帶孩子,所以我每次都被他們喂得嘴裡塞得滿滿的,嗓子眼裡也填滿了食物。直到我被噎得快要翻白眼了,他們才停下來對我說:「哦,慢慢吃,還有很多呢!」

  喝湯的時候就更糟了,我總是被嗆得湯汁四濺。有一次,師父見我連鼻子裡面都被灌滿了湯後,就問阿呆說:「你確定他喝完這麼大一盆後還沒喝夠麼?」

  「當然了,他整整三天沒吃沒喝,現在一定渴壞了!」當時如果我的雙手還能動彈的話,一定已經掐死那個叫做阿呆的混蛋了。

  十分慶幸的是,我總共也就受過那麼幾次無法動彈的重傷,所以我至今還能完好無損地站在這裡喂雪城月吃東西。不然恐怕就算師父的療傷真氣再神奇,我也遲早會被他們那種要人命的喂東西方法給殺掉的。

  阿冰就很溫柔了,餵我吃東西的時候總是怕我嗆著,吃完了還給我細心的擦嘴。如果阿冰現在在的話,我就能從如此辛苦的工作中解放出來了。

  「喂!喂別人吃東西的時候不要三心二意好不好啊?哇!辣死我了!水!水!」雪城月吐著舌頭大呼小叫著,旁邊的侍者連忙遞過來一杯冰飲。

  「天哪!……」雪城月喝完飲料後,拍著胸口長呼一口氣說,「謝天謝地,一定是我平時善事做得多,不然剛才恐怕已經被辣死了。」

  我瞅著手裡這塊小小的鮮紅色的烤肉,心想這東西真的這麼可怕麼?放進嘴裡嚼了嚼,嗯,肉質柔滑,味道醇厚,不鹼不膩,怎麼會辣呢?

  抬眼看了看雪城月,卻發現後者正一臉賊笑地看著我,招呼著侍者再拿一杯飲料來。正納悶呢,突覺舌頭處一股火辣辣的炙感彷彿在我口中爆炸了開來般,熱辣的氣浪順著我的舌根就直衝進了我的喉管。

  「!?……」天哪!簡直就是太辣了!辣得我都說不出話來。雪城月立刻乖巧地遞上水杯,笑嘻嘻地對我說:「謝謝我吧,我救了你一命哦!」

  大口喝完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做的飲料,我也學著雪城月長呼一口氣道:「還好,差點死掉了。」

  「哦?龍羽,你怎麼一副如此痛苦的表情啊?這丫頭欺負你了?」校長的聲音從身側傳來,我這才發現他們三人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走到了我的身旁。

  「哼,校長,我這麼老實,怎麼可能會欺負人啊!」雪城月噘著嘴憤憤不平地瞪著校長。

  「校長,這東西是什麼做的,怎麼這麼辣啊!」我指著那一小盤紅通通的烤肉問著校長。

  回答我的卻是埃娜,卻見她掩嘴輕笑道:「這是火蛙肉,是在活火山口附近生活的一種紅色蛙類,肉性極寒,吃完後會讓人冷得發抖,所以做菜的時候就需要在中間包裹上很辣的調羹。呵呵,龍羽啊,如果不是非常喜歡吃辣,一般人都不敢吃這東西的哦。」

  原來如此啊。我點了點頭,一個女孩子的聲音突然從我身後冒了出來:「老白毛啊,這就是你跟我說的那個少年高手?怎麼竟然是個連火蛙肉都沒吃過的白癡啊!」

  校長尷尬地看了看我,對著我身後的人說:「呃,他的智商雖然低了點,不過還算是比較厲害吧,司凱爾都不是他的對手。」

  ※※※

  扭過頭去,才發現身後站立的就是剛才在校長身邊的那個女孩子,很是明麗動人,臉蛋嬌媚可愛,比我足足矮了一個頭,穿著一身淡紫色的連衣裙,柔柔弱弱地站在那裡,說話的時候眼波流轉,卻給人一種奇異的辣意。大概是那一頭亮紫色的柔順長髮中挑染的幾綹火紅髮絲所帶來的突兀與不協調吧,讓我突然覺得眼前似乎有一頭紫色的紅紋豹正不懷好意地上下打量著我。

  「她是誰?」我回頭詢問校長。

  「哦,她就是我跟你說過的那個龍吟瑤了。」

  「哦?就是你跟我說過的那個死丫頭麼?」

  「啊?!我有這麼說過麼?呵呵……」校長乾笑兩聲,小心翼翼地看了看我身後的少女,接著便拍著我的肩膀說,「小伙子,你一定是記錯了吧,阿瑤這麼乖,我怎麼可能罵她?」

  「哈!校長,你膽子夠大的哦!我頭一次聽人敢罵她是死丫頭呢!」雪城月立刻拍手叫起好來,還拉拉龍吟瑤的衣袖說:「我也是證人哦!」

  「阿月,你爺爺剛才跟我說他有點忙不過來了,我看你這麼閒,是不是想過去幫忙呢?」校長捋著鬍子看向遠處,似乎是在找人,雪城月連忙吐了吐舌頭不敢再說話了。

  「哼,死老頭,回去再給你算賬。」龍吟瑤瞥了校長一眼,繞著我上下打量一番後又說:「這白癡長得倒是不錯,可是怎麼看都不像是個少年高手的樣子啊!」

  校長立刻說:「龍羽,給她露兩手看看吧。」見我沒有反應,又在我耳邊低聲道:「給我點面子吧,今年的校慶節目就靠她來給我提高收視率了。」

  我雖然不明白這個女人是靠什麼來提高那個所謂的收視率的,不過既然校長開了口,也只得無奈地點點頭,對著龍吟瑤說:「我並不是什麼高手,不過我倒是很想證明我不是個白癡。」

  龍吟瑤環顧四周,皺著眉低聲咕噥道:「日哥哥中毒了,這附近似乎也沒有什麼值得欽佩的高手啊。」

  卻聽校長面露喜色道:「這樣吧,讓龍羽和我交手如何?如果他能支撐到十招不敗,就算他贏了。」

  「呸!你那點心思我哪能不懂,哼哼,讓你們兩個打,誰知道你會不會有意放水!」龍吟瑤不屑地搖著頭,突然眼前一亮道:「啊!有了,樓上有一個游泳池,我們去那裡!」說著,拉起雪城月的手就朝偏門走去。

  我納悶地看看校長,後者則同樣疑惑不解的和我對望兩眼後,聳聳肩道:「上去,看她能變出什麼花樣來。放心,我一定會幫你的。」

  埃娜來到我的身旁,邊走邊小聲問道:「剛才的火蛙肉吃完後沒有感覺不對勁吧。」

  見我搖了搖頭,埃娜突然笑嘻嘻地說:「火蛙肉哪有你這種吃法的啊,辣死你也是活該了。」

  我好奇地邊走邊問:「咦?那該怎麼吃呢?」

  「呵呵,應該先把肉塊放進紅酒裡,一邊喝酒一邊不停地晃動,等蛙肉寒性發作後,酒會變得冰涼無比,而且還帶著一股奇異的香味,這個時候再吃蛙肉,就不會那麼辣了。」聽完埃娜的話,我暗暗點頭,心想過一會兒到要去試一試。

  ※※※

  跟著校長他們來到了頂樓寬廣的平台上,夜風吹來,讓人感到了略微的寒意。遠遠的四周早已是萬家燈火,而平台上也掛滿了明亮的水晶燈,將中央那個湛藍色的游泳池照得波光粼粼。游泳池周圍擺滿了象牙白的仿石質桌椅,不少客人正坐在那裡喝酒聊天。我們的到來,立刻便吸引了幾乎所有客人們的注意,許多年輕的公子哥兒們紛紛離開座位,朝著我們圍攏過來。

  時已入秋,水意頗涼,所以並沒有客人到游泳池裡去游泳。諾大一個泳池,此刻竟帶著一池的秋意,在夜風的撫慰下泛起層層漣漪。

  雪城月這時依然被龍吟瑤拽住不放,她可憐兮兮地回頭看了看我,接著又滿臉悲痛地低下頭去,對龍吟瑤說:「瑤姐姐,我還沒吃晚飯呢,能不能讓我吃完了再來陪你啊。」

  「不能啊!剛才明明看著你吃了不少,還在這裡給我裝可憐?」龍吟瑤緊緊抓著雪城月的手,死也不鬆開。雪城月又委屈地回頭看看我,再次做出一副泫然欲泣的可憐模樣來。

  難得看到鬼精靈的雪城月居然被人吃得死死的,也真是讓我大開了一次眼界。校長則在我身旁感歎道:「看來阿瑤的天龍吟已經到了第三層的境界,就連心志堅定無比的雪城月都已經抵抗不住了。」

  「天龍吟?」我驚訝地看向校長。如果我沒有聽錯的話,難道眼前這個龍吟瑤修煉的功夫竟然是師父口中曾提到過的當世七大絕學之一?

  「呵呵,小聲一點,沒想到啥都不知道的你居然能知道這個。這可是我赫迪亞最大的秘密之一,要不是你是你師父的徒弟,我才不敢告訴你。不過……」校長痛苦地摀住額頭悠然長歎道,「這也是我最頭痛的地方啊。天龍吟的修習者必須找一個能夠抵敵得住他天龍吟功力的人來管束他,讓他學會克制,不然天龍吟心法中的那種驕縱狂傲之氣,遲早會讓他成為眾矢之的。萬一得罪了全天下,就算他的武功已經是天下無敵,也再沒有立錐之地了。」

  「的確,天龍吟最忌諱的就是狂傲二字,而在天龍吟的修練過程中隨著龍吟真氣的積累和不斷突破,這種心態也會隨之暴漲。能夠修成此功的人自古以來寥寥無幾,就因為絕大多數修練者都在中途便被無數遭他欺侮的仇家報復,以至功力受損,無法克制體內的龍吟真氣,最後就會變成白癡,運氣不好的,還會被仇家捉住,百般戲弄折磨致死。」埃娜在我身旁用傳音入密悄悄地告訴我。

  校長點點頭,轉頭看向我說:「我一生閱人無數,卻只有阿瑤是修練天龍吟的最佳人選,天龍吟的修習者必須兼具三個條件:第一要有音樂天賦;第二要有一流的外表;第三則要根骨極佳,幽絡天通。前兩個條件倒還好說了,世界上一流的音樂家中不乏容貌身形俱佳的,可第三條則實在是難之又難。」

  「啊?什麼叫做幽絡天通啊?」我好奇的睜大了眼楮看著校長。

  「呵呵,幽絡是人體中主管潛意識的一條隱性脈絡,有的人在機緣巧合下,比如遭到極強的外來能量侵襲,可能會打通這條脈絡,不過幾率很小;或者是武功魔法均登峰造極之人,還具有極高的天賦,才有可能發現並打通這條脈絡。而平常人恐怕窮一生之力,也找不到這條脈絡的影子。天龍吟的根基就在於幽絡被打通,還必須要在孩提時代便開始修習,一旦過了八歲還沒練成第一層,就算天賦再高,也無法突破第一層的境界,只能永遠甘於人下了……」

  還沒等校長給我講解到什麼叫天通呢,龍吟瑤已經在那邊叫了起來:「嘿!那個穿白衣服的癡呆,給我過來!」

  我聞言一愣,左右看了看,好像除了雪城月和埃娜外,就我一個人穿著白色的衣服了。

  「千萬不要輕易走近她三步之內,不然可有你苦頭吃的。」校長壓低了嗓音悄聲告訴我,「哎,如果不是我俗務太多,無法陪在她身邊好好管教她,也不至於讓她現在這麼驕狂自大了。」

  我白了校長一眼,搞了半天這個死丫頭居然是他的徒弟。

  ※※※

  無奈地走向龍吟瑤,卻見她帶著一臉的譏諷,上下打量著我說:「遲遲不敢過來,是怕出醜麼?」

  對於不喜歡的人,我一向的態度都是——愛理不理。

  於是我冷冷地別過臉去,瞅著游泳池說:「說吧,你想怎麼證明?」

  「很簡單,這是我媽媽送給我的戒指,全世界只有這唯一一個。我現在要將它扔進這個游泳池裡。」她說著,隨手一拋,她手上那枚並未摘下的銀色戒指便被拋落到了泳池裡,濺起了極微小的水花後,便打著轉兒躺到了游泳池底部。

  「然後呢?」

  「然後,我要你全身不准接觸水,不准破壞泳池,在半分鐘內將這枚戒指撈上來給我。」

  我回頭看了看校長,想確定一下這個龍吟瑤到底是不是練功走火入魔而導致頭腦已經開始發暈。呵呵,她提出的條件,恐怕就連她自己都無法做到吧!

  「你覺得很難麼?想找人幫忙?哈哈。」龍吟瑤誇張地大笑起來,攤開伸出的右手,那枚應該已經掉入泳池的戒指此刻竟然出現在她的手心。

  她什麼時候跳到水裡去的?不對不對,她渾身上下一滴水都沒有,難道她用的是隔空取物?!我驚訝地張大了嘴,不可思議地盯著她的掌心。難道她原本就帶了兩枚戒指,趁我不注意又拿出來一個?好像……不是吧。

  「記住,只有半分鐘的時間哦。如果你能在半分鐘內找來一根竹竿並將它挑出來的話,我也算你贏。不過從水裡取一樣東西,可不比從空地上取東西那樣簡單了。」龍吟瑤隨手輕輕一拋,戒指再次掉入水中,「計時開始。」

  我呆呆地看著那戒指轉著圈兒掉到泳池底部,在它接觸到石壁的時候,我心中彷彿聽到了「」的一聲輕響。半分鐘,不接觸水,不破壞泳池,怎麼拿?

  「還有二十五秒……」

  我已經想放棄了。這似乎是不太可能完成的任務,就好像讓我從天上摘下月亮一樣,實在是太荒謬了。可如此荒謬的事情,卻就在幾秒鐘前剛剛在我眼前上演了一次。

  我抬頭看了看雪城月,才發現她也正癡癡地看著我。她是在期待著我的表現麼?

  不能丟臉!一霎那間,腦海中突然閃過這令我分外驚訝的四個字。

  「還有十五秒……」

  該怎麼辦?此刻我腦中已經亂作一團,無數念頭紛亂踏至,卻沒有一個是具有可行性的方案。不接觸水,不破壞泳池……

  「還有十秒……」

  我已經沒有時間再去想了,大喝一聲,持劍在手,猛地躍到了泳池上空。下一刻,我已經頭朝下腳朝上,狠狠地朝著水面栽了下來。

  破塵式!

  一漾——清潭——萬點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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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mameya 發表於 2011-1-31 11:56 PM

本帖最後由 mamameya 於 2011-2-1 07:56 AM 編輯

正文 第四十二章

  
  忘了是在多久以前了,曾經也有一次,我這麼頭朝下筆直地朝師父斬殺過去。

  那時候的我,好像還沒有師父一半高,而師父每次和我比劍的時候,總是喜歡突然向後讓一步,讓腿短手短的我那狠命一劍落了個空。記得每次從地上爬起來的時候,師父總會對著淚流滿面的我笑罵道:「哈哈哈,狗吃完屎以後是用舌頭舔舔嘴巴清理一下儀容,你吃完屎以後怎麼用眼楮清理呢?」

  當我遭受到第一百零八次「吃屎」的侮辱後,我終於暴怒了!一躍而起,居高臨下,就好像跳水一般,筆直的朝師父的頭頂刺了過去。和著灰塵的眼淚讓我的臉感到一陣冰涼,鼻子上呼嚕嚕的鼻涕隨風飛舞,耳邊的風聲獵獵作響,似乎連雲都在為我的壯舉打氣喝彩。

  記得一個月以後,我的那把劍還插在那塊無辜的大石頭上(憑我的力氣是不可能拔出來了,那個混蛋師父則為了讓我牢記教訓,特地沒有拔出來),而我則在床上躺了整整三天。當時的我,頭疼得好像要裂開一般,脖子稍微一動就撕心裂肺的痛,那滋味至今還讓我心有餘悸。

  師父事後對我說:「下次衝下來的時候,最好先看清楚你栽下去的地方有沒有枕頭。」

  ※       ※       ※

  當我將戒指交到龍吟瑤大小姐的手中時,她還在為泳池中剛剛綻開的那朵雪蓮而驚歎著。晶瑩純潔的透明花瓣上一塵不染,花心處集滿了無數碎裂的小冰晶,宛若花蕊一般。漸漸的,巨大的雪蓮花瓣上出現了無數微小的裂紋,如人的掌紋般縱橫交錯,全無規則。隨著「 嚓 嚓」的聲響不斷密集,整朵花兒終於在厚重的水壓下支離破碎,洶湧的池水頃刻間便吞沒了所有的碎片,激盪的水花讓泳池中倒映的水晶燈也隨之破碎成千萬點,彷彿此刻夜空中無數閃亮的星星。

  所有人的臉上都露出了一種悵然若失的表情,無數輕微的歎息聲此起彼伏著。過了好半天,才突然聽到有人大聲叫起好來,緊接著,人群便沸騰了起來。

  「這到底是什麼功夫?」在此刻嘈雜的人聲中,龍吟瑤呆呆地看著那朵雪蓮消失的地方,輕聲地問了出來。她是在問我麼?我看了看雪城月,後者卻也和發問者一樣,癡癡地注視著水面,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雪羽降塵?」就連校長也正呆呆地看著水面,暗自嘀咕著一些我根本聽不懂的話,「怪不得,怪不得那個老小子敢把天下人都不放在眼中啊……」

  「先用劍氣讓水面自旋成渦,再在露出池底的一瞬間用凍氣凍住漩渦,前後只用了不到一秒鐘,這簡直讓人驚歎啊!」埃娜不知何時已走到我的身邊,一邊讚歎著,一邊握住我的手藉機靠近我,「更絕的是,那枚戒指在如此強勁的水流下居然還能紋絲不動的躺在水底,可見漩渦的正中心就是戒指。如果稍微偏了一點點,恐怕戒指就不知被漩渦帶到哪裡去了。」

  我茫然地看向埃娜,直到撞上她那含情脈脈的視線,這才反應過來她是在說我剛才破開水面的過程。說實話,剛才我一出手就想著要凍住破開的水面,這樣才能有時間在不踫水的情況下去撿那枚戒指,根本就沒考慮什麼漩渦會帶走戒指的問題。不過既然已經成功地將戒指撿了上來,她愛怎麼解釋,都由她去吧。

  ※       ※       ※

  「哇!好棒誒!!」雪城月終於回過了神來,開始跟著人群叫起好來。這突如其來的一聲讓龍吟瑤渾身一顫,如甦醒般抬頭看了看四周的人群,接著又扭頭看向我,翹起唇角故作不屑地說:「的確是很好看,可惜如此大費周章,不像是高手所為啊。」

  廢話!你以為人人都可以像你那樣有特異功能啊?我暗自咒罵著,冷冷地別過頭去不理她。

  「龍羽這一擊,連我都要自愧不如了,呵呵。」校長笑嘻嘻地打著圓場,「阿瑤,剛才如果換做是我,恐怕我會更加大費周章呢。」

  龍吟瑤撇著嘴看了看校長,接著扭頭看向別處道:「今天的夜色不錯呢,這麼好的景色,浪費了多可惜啊。」說完便朝一旁的桌子款款走了過去。

  「噢?校長,如果是你,你會怎麼做呢?」雪城月一邊身不由己的跟在龍吟瑤的身後,一邊回頭問著滿臉尷尬的校長。

  「這個嘛……」校長捋著鬍子看了看水面,皺著眉說,「我會用火系魔法一瞬間蒸乾整個池子的水,反正戒指是惰性金屬,不怕燒啊,哈哈哈!」

  「……那豈不是要讓大家洗桑拿了?」雪城月睜大了眼楮瞪著校長,吐出小舌頭表示著她的驚歎。有錢人的想法就是和窮人不一樣,我和埃娜互相看了一眼,不約而同地喃喃自語道:「天哪,換一次水,似乎是要不少錢吧?」

  「我就知道那個老白癡想不出什麼好招來。」龍吟瑤捂著額頭故作無奈地歎了口氣,拉著雪城月坐到了桌旁的靠背椅上。

  ※       ※       ※

  當賓客們漸漸散盡,校長也帶著我和埃娜告別了冬劍家。

  雪城拓烈緊緊抓住我的手再三叮囑說:「以後有空要常來啊,你身後那個令我討厭的老頭子就不要再帶來了。」接著他又去緊緊抓住埃娜的手,低聲地說:「下次見面的時候我們再詳談條件了,放心,我絕對不會虧待你的。」

  不過對於同樣美麗迷人的龍吟瑤,他卻是很有禮貌的站在她三米之外,故作輕鬆地擺手道:「不送了啊!」

  雪城月站在雪城拓烈的身後衝我做著鬼臉,從她滿臉痛苦的表情和那用手打扇吹舌頭的動作,看得出她是想讓我記住她剛才將我從差點被辣死的險境中救出來的事實。

  一個讓我難忘的夜晚,就這麼結束了。

  只是令我奇怪的是,那個龍吟瑤小姐難道沒有專車麼?為什麼她要和我們坐在同一輛車上?

  「嘿,白癡,看什麼看!……哼,本小姐今天心情好,不和你一般見識。」

  「喂喂喂!再看信不信我讓你死的難看啊!」

  「死老頭,你的這位司機怎麼開車的啊!剛才拐彎的時候怎麼沒把這個混蛋給我甩出去?!」

  直到我下了車,看著車子在我眼前絕塵而去的時候,還能隱約聽到龍吟瑤那不停的咒罵聲。

  星雲如塵,月光似水,四周只有微微的風兒在低鳴著。呵呵,真是一個令人「難忘」的夜晚啊……

  ※       ※       ※

  第二天早上,校長親自來為我辦理出院手續。看著護士醫生們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我不禁暗暗好笑。可惜,沒看到上次那個寂寞得跑到我病房裡聊天的小護士。

  終於可以去上課了!!舒展著似乎已經僵硬了的那屬於冷羽的四肢,我輕鬆的呼了口氣。阿冰,呵呵,我就要回來了哦!

  再次看到阿冰的時候,冰克教授正在講台上唾沫四濺地講解著火系中級魔法的運用領域,同學們也正沙沙地記錄著筆記。阿冰抬頭看到我的時候,帶著一臉的驚喜連忙給我騰出了一個空座來。只見他通紅著小臉一邊收拾小聲埋怨道:「怎麼也不告訴我一聲啊,還好我有帶來你的筆記本哦。」

  「咦?這個傢伙不是渾身噴血麼?怎麼這麼快就出院了啊?」四周傳來細小的詢問聲。

  「哼,自然是靠雪城月了,不然怎麼可能交得起醫療費啊。」

  我懶得去理會那幫人,只是自顧自地掏出筆來,打開阿冰幫我帶來的筆記本,突然發現這三四天來的筆記竟然全都記錄了上去!我抬頭看了看阿冰,後者則故作專心地聽著教授的講解,雙眼眨啊眨地似乎是在極力掩飾著此刻的心情。雪城月在阿冰那頭衝著我做了個鬼臉,小聲問了句:「你昨晚怎麼沒來啊?!」

  「昨晚還沒痊癒,當然不能去了。」我白了她一眼。

  「冷羽?你有什麼問題麼?」冰克教授突如其來的問話,讓我不知所措的站了起來。耳邊傳來雪城月低低的竊笑聲,恨得我牙直癢癢,卻只能訕笑地看著教授說:「啊!呃,我、我只是想問一下講到什麼地方了。」

  冰克教授點了點頭,示意讓我坐下去,接著又指著黑板講了起來。阿冰在低著頭輕聲說:「昨天冰克教授還詢問過你什麼時候才能來上課呢,還說馬上就要考試了,擔心你落了這麼多課,能不能通過考試哦。」

  我的頭立刻大了起來。考試……?!

  師父也給我考過很多次試的。為了怕我將來只懂得打架,對於人情世故以及當今的科技魔法一竅不通,師父經常買書回來給我看。什麼高等數學、應用化學、現代婚姻法、生物科技的最新走向、生理衛生——青春期性知識、魔法和科技的關係等等上千本書籍,都是在他的威逼下讀完的。不過令我最感興趣的還是關於魔法、科技之類的書籍,看這些書的時候,人類那無盡的智慧和靈感,帶給我一次又一次的驚歎和好奇。

  可師父考試的方法卻總是很讓人抓狂。他會一邊追殺我一邊讓我解答數學題,一旦思路錯誤,立刻追上我給我一記痛徹心肺的爆栗。洗澡的時候,他會考我魔法之類的問題,他總是現抓來一本書,然後就開始了漫長的拷問過程。一旦我答錯,或者不知所云的時候,他總是在我措不及防的情況下突然將我按到水裡。有一次他問我一個問題,而這個問題我從來都沒有看到過,冥思苦想了十秒鐘後,我不得不先下手為強地將他按到水裡了。雖然事後被他在冰寒刺骨的冬夜中光著屁股追殺了將近半個山頭,回家時我們的屁股上都掛滿了長長的冰柱,不過比起嗆水的滋味,還是值得的啊。

  阿呆也喜歡考我,只是他考試的內容偏向性很強。他總愛考我一些生理和數學方面的綜合知識,比如有一次他問我:「如果那個老傢伙第一個晚上夢遺一次,第二個晚上夢遺兩次,第三個晚上夢遺四次,第四個晚上夢遺八次……那麼,請問第一百個晚上他要夢遺多少次?」

  於是我開始拿出紙和筆仔細的計算起來,計算完後,那個數字令我非常的驚訝,天哪,大概就算師父每秒鐘來一萬次也不夠吧。阿呆則早已笑得倒在了床底下,當時只聽他一邊喘著氣一邊高聲說:「恐怕不到十天那老頭子就精盡人亡而死了,你居然還真算到第一百天去了,哈哈哈哈……」

  「羽,你放心吧,只要有我在,你是絕對不會通不過考試的!!」此刻阿冰正信心十足地緊握住我的手,看著他那執著的眼神,我默默地點了點頭。

  「哦,葉冰,你有什麼問題麼?」冰克教授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       ※       ※

  時光匆匆流過,一眨眼,三個星期就過去了。在這些天裡,我白天上課,打工,晚上匆匆吃完晚飯後,就被阿冰拉著跑到自習室去上自習。因為赫氏的絕大多數學生們都有自己單獨的寢室,而且設施完善,所以很多人都喜歡在寢室裡複習。所以每次去自習室,都有一種冷冷清清的感覺,諾大一個教學樓,無數間空曠的教室,卻只有兩三個人在那裡埋頭苦讀。

  考試的日期,也漸漸逼近了。對於我這個前面缺課,後面落課的人,很多東西都需要重新學習,而短短的一個月對我來說,似乎是短了點,尤其是扣除掉白天的時間後,所剩下來的時間簡直就少得可憐。幸好阿冰所作的課堂筆記,總是喜歡將教授們舉過的例子記錄下來,不管是板書的還是口述的,他都記錄得詳細無比,讓我看他的筆記時,就好像又聽了教授的親自講解一般讓我理解深刻。阿冰的筆記上,就連冰克教授上課講到冰系的隱身術時,提到過曾經有人喜歡利用其來裸奔賭錢,都被他記錄了下來。有時候我真難以相信,阿冰寫字的速度到底有多快,難道他的速度已經趕上教授說話的速度了麼?

  還有七天就要考試的時候,我們的自習隊伍突然壯大了不少。雪城月等五人的加入,讓原本靜寂的自習室變得熱鬧了起來。

  「冰~,這道題幫我看一下哦。」雪城月總是喜歡近水樓台先得月,每次都搶佔阿冰身邊的座位,時不時地去騷擾他。那親熱的語氣和誇張的動作讓我不禁暗暗嫉妒到幾乎內出血。

  「哦,這道題啊,用熱能轉換公式和冰系的摩爾系統理論來解釋就好了。」

  那邊廂,阿加立正捧著不知道從哪裡搞來的據說是這次考題出題範圍的教材和麗絲雅、古克討論得津津有味,龍迪則默默地看著筆記發呆,有時候,當我從睡夢中醒來時,看到他也正趴在桌子上流著口水酣睡。

  「真搞不懂到底是怎麼回事誒,從小到大阿迪都是我們中間最不用功的一個,平時人也看著很木訥,踢一腳也不知道動一動的那種,就連複習的時候都在睡覺。這種人居然每次都能考到我的前面,是不是太沒天理了?!」阿加力一看到龍迪睡覺,就會抓狂地揪住自己的頭發問我們。

  「說不定他回寢室後還用功讀書了啊。」麗絲雅每次都會為龍迪申辯幾句。

  「不可能,我早就懷疑這小子了,可每次晚上偷偷去看他,都發現他躺在床上睡得像死豬一樣啊。」阿加力憤憤不平地說著,搖著頭瞪著教材難以置信地說著。

  「廢話,要是比你還差,豈不是及不了格了?」古克一邊演算著試題,一邊漫不經心地答了一句。

  「喂,阿克,我哪次成績低於八十分了?上次要不是考試的時候睡著了,說不定就能滿分畢業了!」

  「還好你睡著了,否則再輸給我們,你就找不到借口了啊。」雪城月白了阿加力一眼後,又去問阿冰問題了。

  儘管有如此多的人來打擾我們自習,阿冰卻依然一絲不苟地履行了他的諾言。他總會將作過的有代表性的題目讓我做,將覺得很重要的部分反覆拿來問我。三個星期的時間裡,我已經將冰克教授所講過的東西都瞭解透徹了,做題的時候也感覺相當輕鬆。可惜雪城月從來不問我題目,大概是不相信我吧。

  其實說起來,我之所以能夠如此快就複習到這個程度,還多虧了校長。校長暗地裡通知雪城月說,龍羽因為已經加入了裡赫氏,最近不在學校,所以這三個星期我都沒有被雪城月無故拉出去約會。對我來說,這多少還是有些悵然的事情,不過比起考試不及格後被開除,怎麼也好得多吧。何況現在天天能看到雪城月,聽她對著阿冰發嗲,時不時拿眼楮瞪我,也算是一件樂事了。

  而這門課結束後,剩下的幾門課都已經不太重要,因為那幾門課的成績中有百分之七十將會算入平時課堂成績。校長早已知會過我,說平時成績他會讓老師給我打滿分,誇張一點地說,我就算考試拿零分,也肯定及格了。嘿嘿嘿,加入裡赫氏,好處還真不是一般的多啊。

  ※       ※       ※

  三個星期的時間,並不是很長,不過也已經足夠讓我去刻意忘掉曾經刺殺過我的阿蘭以及那個鼻子比天還要高的龍吟瑤了。只是記得師父曾經跟我說過一句話:「有些東西,當你想找它的時候,可能怎麼找都找不到,可當你很不想看到它的時候,它卻又偏偏會出現在你的眼前……」

  離考試只剩四天了,中午剛下完課,我和阿冰就跑著來到食堂吃飯。現在時間對於我們來說,簡直就和金錢一樣的寶貴。因為我們現在都是負責大廳的侍者,在中午這個就餐的黃金時間,如果早去十分鐘,就意味著有可能讓自己一個下午的小費翻兩番!

  正所謂: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周圍的同學們看著狼吞虎嚥的我們,臉上那驚詫而又異樣的表情似乎是在擔心我們會隨時被根本就沒有咀嚼過的飯菜給噎死。就連一向以吃相優雅而令我汗顏的阿冰此刻都正用著飛快的速度清掃著眼前的食物,我又何必去理會那些人無聊的注視呢?

  雖說此刻我的消化系統正在超負荷運轉著,可我的耳朵卻並沒有閒下來。

  「哎,我聽說最近赫氏接連有學生被毒蝙蝠咬傷了。」一位離我大概有二十米距離的男生正低聲地對同桌們說著,「據說被咬傷後就會發高燒,四肢僵硬,而且關節處會出現骨質硬化的現象,如果不及時解毒,恐怕會終身殘廢啊!」

  「嗯,我也聽說過,最近大家一定要小心了,蝙蝠喜歡夜間行動,所以晚上大家都不要隨便出去,呆在寢室裡似乎安全一些。」

  原本這些無聊的話題是不會引起我的注意的,只是前天晚上我和阿冰在從自習室回來的路上也曾遇到過蝙蝠的攻擊。還好我眼疾手快,一劍刺死了三隻,不然後果真是不堪設想啊。

  「被咬傷的人現在怎麼樣了?」

  「聽說還在醫院裡治療呢,具體情況已經被院方封鎖了,不然赫氏新聞上一定會做詳細報道的。……」

  ※       ※       ※

  吃完了飯,我和阿冰匆忙趕向飯店,卻在剛出食堂門的時候,被一個熟悉的女聲給叫住了。

  「那個戴面具的小子,給我站住?」

  我愕然地看了看阿冰,又扭頭看了看四周,這才發現那個叫我的人居然是龍吟瑤!

  「啊?你……是在叫我麼?」從驚訝中迅速恢復過來的我,立刻開始裝傻。真是冤家路窄啊,一看到這個女人,我就感到渾身不舒服。如果有人從第一眼看到你就開始叫你白癡,還總是用一種十分鄙夷的眼光瞅著你,相信無論是誰,都不會對這個人有好感的吧。

  「你是叫冷羽麼?」龍吟瑤雙手交叉在胸前、帶著眾人驚艷的目光慢條斯理地朝我走了過來。今天的她穿著一套鵝黃色的西服套裙,紫色柔亮的長髮從肩前倚垂到了纖細的腰際,看起來愈加的清爽動人。如此的美女,為什麼會那麼瞧不起人呢?哎,如果她和雪城月一樣可愛的話,恐怕現在早就被無數人追求了吧。

  「哦,是我,你找我有什麼事情麼?」

  「是不是有一個叫龍羽的白癡和你有血緣關係?如果是的話,那麼請你轉告他,下午三點去校長辦公室報道。哦,對了,校長說你也要去。還有,把這張紙條也交給他。」龍吟瑤說完,將一個揉成一團的紙條扔給我,轉身就走了。

  看著龍吟瑤婀娜曼妙的身影慢慢消失在人群中,我在心裡暗暗安慰著自己:美女說話向來都是反語,所以按照正常思路理解,她一定是在誇讚我是個天才了。

  「啊?羽,下午你不能打工了麼?」阿冰在一旁好奇地問我。

  我看著紙條上「赫氏門徒」四個小字以及校長的蓋章,苦笑兩聲,對著他說:「這個……看來是的吧。」天哪,校長明明說過著一個月都不會來打攪我的,怎麼會出爾反爾呢?難道是出了什麼大事情麼?

  ※       ※       ※

  當我來到校長辦公室的時候,埃娜正站在窗口發呆。一聽見我來了,她立刻飛快的轉過身來,露出可愛的笑靨,就連那飄逸旋舞的裙擺彷彿都在歡迎著我的到來。

  不過還沒等她走到我的面前,我就已經被校長拉到他的座位邊上去了。埃娜苦著臉遺憾地衝我吐著舌頭,乖乖地坐在另一張椅子上靜靜地看著我們。

  「你最近在校園裡聽到什麼消息了麼?」校長今天的表情出奇得嚴肅,看起來,這次事情的狀況不容樂觀啊。

  「消息?什麼消息?」

  「難道你沒聽到過麼?」校長感到奇怪地皺起了眉頭,「可是這消息按理說過了這麼多天應該已經被傳開了吧……」

  我眨了眨眼楮,想起中午聽到的毒蝙蝠的事情,不禁問道:「難道是關於蝙蝠傷人的事情麼?」

  「哦?這麼說你還是聽說了啊。」校長捋了捋鬍子,臉上的表情越加的嚴肅起來。

  「嗯,我不僅聽說過,還被它們襲擊過。」

  校長愕然地看了看我,接著點了點頭,又沉思起來。

  「校長,聽說被咬傷的人還在醫院裡,並且消息已經被院方封鎖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麼?」我本來想問是不是生態研究所裡面的蝙蝠跑了出來,可話到嘴邊就變成了別的意思。隔牆有耳,這句話我還是記得的。

  「倒沒有什麼不可以告人的秘密,只是害怕引起赫氏乃至全世界範圍內的恐慌罷了。我已經通知了分散在世界各地的裡赫氏成員,讓他們盡一切可能去追查毒蝙蝠的來歷,並讓生物工程師們從死蝙蝠身上的血清樣本中找出解毒的辦法來。哎,看來世界末日也許真的要降臨了。」

  ※       ※       ※

  「……」我驚訝地看著校長,半天才反應過來,「不、不、不會吧,有這麼可怕麼?就算毒性很烈,也不至於危害到整個人類吧。」

  校長搖了搖頭,長歎了一口氣,抬頭呆呆地看向窗外,卻並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每到這個時候,埃娜總會自告奮勇的蹦出來替校長幫我解答,這次也沒有例外。

  「我們從那些被咬傷的人身上發現了一種極其恐怖的病毒,它的初期症狀是讓人體四肢僵硬,關節硬化,並且產生高熱,讓人無法清醒。接下來,患者的體內就會出現大量的病毒源生體,把患者的內臟當成營養組織給分解破壞掉。等病毒源生體具有了相當的適應性時,這個人就會突然發狂,並會想盡一切辦法逃到人多的地方去,而那些病毒源生體就從這個人的毛孔中噴射出來,留在大氣中,或者附著在植物、土地以及一切可以附著的物體表面,一旦接觸到人體,立刻侵入人體體內進行第二次繁殖。」

  聽著埃娜的講解,我渾身的毛孔都豎了起來。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呆呆地問道:「那個發狂的人又會怎樣呢?」

  「當病毒源生體從體內噴射出來後,那個人就死了,屍體會在半個小時內被體內殘留的病毒徹底分解掉。」埃娜說到這裡,也長歎了口氣說:「昨天晚上,一個病人從醫院中逃了出去,至今下落不明,我們根本找不到他的屍體。而據生物研究院的院長報告說,這種病毒繁殖速度之快,簡直讓人難以想像,不過令人奇怪的是,如果不是被蝙蝠咬傷,而僅僅是觸踫到了病毒源生體,它會有將近七十二小時的潛伏期。要是不在短時間內找到克制病毒再生的方法,也許,世界末日就真的要來臨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mamameya 發表於 2011-1-31 11:57 PM

本帖最後由 mamameya 於 2011-2-1 07:56 AM 編輯

正文 第四十三章


  埃娜說完後,辦公室裡便陷入了長久的沉靜,靜得都可以聽到自己的心跳聲。校長呆呆地凝視著窗外的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埃娜雖不時轉動著眼珠,卻也一直愁眉不展。而我除了發呆外,就剩下發呆了。

  如果埃娜說的病毒情況和那個病人逃出醫院的事情屬實的話,那麼赫氏裡現在到底有多少人已經感染上了這種病毒,恐怕已經無法估計了吧。而三天後,當病毒再次爆發的時候,又會有多少人衝出赫氏,去感染外面的人呢?

  阿冰、雪城月、阿加力……他們也已經被感染了麼?我心裡打了個哆嗦。天哪,恐怕就算是我,也已經被感染上了吧!

  如果不及時採取行動的話,到了三天後,一切都已經遲了。可是我現在又能幹些什麼呢?除了在這裡發呆以外,難道出去殺了所有可能已經染上病毒的人麼?

  就在我們沉默不語的當兒,門外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只聽一個老邁的聲音在走廊上喊著:「校長!校長……」

  「砰」的一聲,門被推開了,我們三人不約而同地看向來者,卻是一個我素不相識的老教授,滿頭花白,大汗淋漓。

  「校長……」他氣喘吁吁地扭頭看了看四周,接著又看了看我,欲言又止。

  「放心,這裡沒有外人,你說吧,又有什麼新情況了麼?」校長擺了擺手,嚴肅地問。

  「剛才接到七百多份傳真,都是來詢問有關病毒的解決方法的,而那些病毒的症狀,居然和我們赫氏的一模一樣啊!」老教授滿臉焦急地說著,「這七百多份傳真中,有百分之三十都來自世界上有名的食品、商業等大型集團,還有一些公立的學校和醫院也發來了類似的傳真詢問我們!!」

  「天哪!」校長痛苦得差點呻吟了出來,他用力揉按著自己的額頭,緊皺著眉看向我和埃娜說:「看來這次已經不再是簡單的毒蝙蝠襲擊人類事件了,我看,這八成是某個大型集團想借此來控制整個人類的陰謀行動。」

  「聖龍聯盟?!」我和埃娜同時驚呼出聲。我立刻回憶起當聖龍聯盟的代表們走出會場時,那個首席代表曾表現出一臉不屑的樣子來。

  如果真是他們所為,那事情就更難解決了……

  晚上七點鐘的時候,我正在校長辦公室吃著晚飯,埃娜則打開電視聽著新聞,出去了將近兩個小時的校長突然從外面走了進來,邊走邊說:「梅凱爾已經知道了這件事情,並下令麾下所有龍騎將全體出動去尋找毒蝙蝠的下落,據說元老高參們也有人已經接到了匿名的電話,聲稱要為這次毒蝙蝠的事情負責。」

  「哦?!」我放下筷子,著急地問道:「是聖龍聯盟的人麼?」

  校長沉著臉搖搖頭說:「不知道,匿名電話裡通知說,將會在三個小時後在電台發表聲明,並提出條件來讓元老高參會議交換病毒的解藥配方。」

  「這麼說,三個小時後,我們就可以知道真兇了?」我繼續問道。

  「嗯」,校長點點頭,繼而沉吟道:「不過就算知道了,恐怕也無濟於事吧。既然敢露面發表公開聲明,就代表他們根本就是有恃無恐。大概即使我們破解了病毒的源代碼,可能也無法在短期內找到可以根治的解藥配方啊。」

  「元老高參們此刻可能正在進行緊張的討論,校長,現在到底有多少人已經知道這次事件的真實情況了?」埃娜焦急地詢問著。

  「這個我也不清楚,不過就五大家族來說,還沒有一個家族對這件事情過問過,看起來,他們似乎還不知道這件事情的嚴重性。」

  「那我們要不要通知他們做好防範措施?」

  「暫時還沒有這個必要,再說現在告訴他們事情真相,只怕會讓事情越鬧越糟。我看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否則要再來一次全民性的恐慌,局面就無法控制了。」校長說完,倒了一杯熱茶坐下來慢慢地品著。

  剛才還憂慮萬分的校長,此刻怎麼突然變得如此悠閒了?我好奇地看著他問道:「校長,你是不是已經找到解決的辦法了?」

  「哼,解決的辦法?鬼才知道解決的辦法。」校長白了我一眼,「現在除了等待那幫人渣的公開聲明外,還能有什麼法子?醫院那邊幾乎已經變成了無人區,只有幾名不知情的護士還在留守。病人們都已經被轉移到了地下倉庫,並且都被鎖了起來,可就算這樣,也是無濟於事。必要的時候,我看我也只能建議元老高參們同意那幫喪心病狂的傢伙們的條件了。」

  我和埃娜相對無言。低頭默默地吃著還沒吃完的晚餐,我不禁開始擔心起阿冰此刻的處境來了。

  晚上九點半,期待已久的公開聲明終於在全球加密新聞頻道上播出了,能收看到此次節目的地方除了赫氏外,還有全世界的各大政治集團和商業集團。以下是自稱為此次事件負責的人士在電視上發表的講話:「關於世界各地出現的毒蝙蝠襲擊人的事件,相信有關方面已經瞭解到此次事件的嚴重性了。我在此鄭重宣佈,毒蝙蝠事件,是由我鐵血自由軍策劃並付諸行動的。我方要求全世界由元老會議所控制的武裝力量在四十八小時內解除自己的武裝,並將飼養的龍群全部處理掉!同時我方還將提出以下十二個條件:

  一、立刻解散元老會議,交出所有庫存文檔及現行權力;

  二、從即刻起,取消掉奧克瑪島聯合武裝條約;

  三、在二十四小時內舉行一次全球性的哀悼活動,對我軍在過去三十年中死去的戰士們進行真誠的哀悼活動,並有元老會議的代表進行公開道歉;

  四、二十四小時內全面封鎖赫氏以及裡赫氏的所有行動;

  五、不得擅自……」

  「啪」的一聲,電視被校長關掉了。我驚訝地看向校長,卻發現埃娜已經不知去向。

  「簡直就是開玩笑!居然想封鎖我們所有的行動?!」校長額頭上青筋直冒,「嚓」一聲,手裡的茶杯已經碎了,滾燙的茶水頃刻間冒著蒸騰的白氣浸沒了整個辦公桌。

  緊接著,辦公室裡的通訊裝置便開始「嘀嘀」的響了起來。校長接起通訊器,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怒火,慢慢問了聲:「喂?」

  「赫迪亞,我是卡伊布爾,鑒於鐵血自由軍的恐怖活動和威脅條件,為了保障全世界人民的安全,經過元老會議的緊急會議,讓我代表所有元老高參會議成員勒令你在三十分鐘內停止赫氏的一切活動!」

  「喀」的一聲,通訊中斷了。校長垂頭喪氣的坐了下來,又試播了幾個號碼後,滿臉無奈地將通訊器放回原位。

  「這麼說,我們現在除了乾瞪眼以外,就沒什麼可以幹的了?」我焦急地問著校長。

  「龍羽,裡赫氏的成員們現在都無法立刻趕回來,由於通訊已被官方強制中斷,我也聯絡不到他們。事到如今,赫氏的安全就交給你和埃娜了。」校長並未回答我的問題,卻只是翻箱倒櫃地找著文件,「我現在要趕到千里之外的柏特明去面見元老高參們,請求立刻執行C級救世計劃。在我回來以前,你們兩個一定要保證赫氏的安全!不許任何人擅自離開學校,還有,讓埃娜告訴那些研究院的蠢蛋們,沒有我親口命令,就算是地震、火山爆發、拉肚子,也要給我留在崗位上直到找到解藥配方為止!」

  我連忙點了點頭答道:「放心吧,校長,我用我的生命發誓,絕對不會讓任何人來危害到赫氏的!」

  校長從保險箱中拿出一份泛黃的文件,對我微微一笑道:「全靠你了。」說完,便臉色凝重地走出了門去。

  ※        ※        ※        ※        ※

  埃娜回來後,我將校長吩咐的話告訴了她。

  「看來這次校長想要破釜沉舟了。」埃娜聽完後,略一沉思,便低低地說了出來。

  「哦?破釜沉舟?」我渾然沒明白埃娜到底是什麼意思。嗯,

  「從剛才的電視聲明來看,聖龍聯盟用的是曾經聖血教用過的招式,雖然老套了點,不過卻很容易唬住人。他們先找一個替死鬼來發表聲明,然後去元老會議宣佈自己擁有找到解藥的能力,並會開出相對這個什麼破血軍的條件比較寬鬆的條件來進行交換。事後,他們既不會成為眾矢之的,還有可能以救世主的身份得到較高的聲望。」

  我暗暗點頭,這招的確很陰啊。

  「既然條件中提出了要求赫氏停止一切活動,就表明他們還是害怕我們會找到解決的方法。畢竟赫氏這近千年來所創造的無數奇跡並不是憑著運氣得來的,所以他們不得不防備著我們在條件還沒得到承諾前就發現了解藥。我剛剛吩咐過分佈於赫氏各處的治安管理人員,讓他們在這三天內不准任何人進出赫氏,除非有校長辦公室蓋章的通行證才行。如果有軍隊想要硬闖進來,可以請示我是否動用宙斯盾B級防禦系統。」

  埃娜一邊說著,一邊收拾著校長剛才翻亂了的抽屜和櫃子。

  「那校長所說的什麼C級救世計劃又是什麼呢?」我好奇地問道。

  「C級救世計劃?這個就連我也不清楚了。這屬於世界級的秘密計劃,從當初訂立起至今,好像也只有元老高參會議的成員和極少數具有極高聲譽的知名人士知道。校長只是偶爾提起過這件事情,卻從來沒說明過。」埃娜蹙起眉頭,困惑地說著。

  「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呢?」

  埃娜關好抽屜和櫃子,抬起頭來平靜地看向我說:「我去研究院那邊安撫人心,督促他們盡快找到解藥。你就到校園裡去監視局勢。一旦發現可疑的人員或者什麼不平常的事件,盡自己的能力去制止。還有,一旦局勢無法控制,我想,你應該知道怎麼辦的吧。」

  我點了點頭,輕輕地拍了拍我腰間懸掛的佩劍。埃娜臨走前回眸凝視了我很長時間,緊咬著嘴唇似乎依依不捨,隨著一聲無奈的歎息,她最終還是走了。

  ※        ※        ※        ※        ※

  在漆黑的赫氏校園中散步,對我來說並不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如果可能的話,我現在倒很想坐在自習室裡打瞌睡,或者躺在那個破舊的寢室裡和阿冰慢悠悠地聊天。

  記得阿冰曾經問過我關於世界末日的看法。他說:「羽,如果有一天,你得知幾天後就是世界末日了,你會怎麼辦呢?」

  當時的我似乎正在用熱水洗腳,因為這是師父留給我的優良傳統。師父說,每天睡覺前洗個熱水澡,對身體有好處,就算沒條件洗,至少也要泡泡腳。阿呆也說過,人年紀大了,就會對熱水產生很深厚的眷戀,因為他們會在潛意識裡回憶起曾經在母親肚子裡時被溫暖的液體浸泡過的感覺。

  當時我一邊享受著開水燙腳的樂趣,一邊齜牙咧嘴地回答:「如果真有這麼一天,我一定會盡一切可能去吃遍天下所有的美餐,嘿嘿。」

  「哦?這麼簡單麼?」阿冰似乎並不滿意這個答案。

  「嗯,我還會向我心愛的女人求婚吧。不過也許那個時候她早就已經跑去向她心愛的男人求婚了。」

  「哦?你這麼沒有自信麼?」

  「當然了,我這種被毀過容的人,如果真有哪個女生喜歡上我,她大概是瞎了眼,哼哼。」

  「不會啊,我想一定會有某個女生也很喜歡你的,只是你不知道罷了。」阿冰說著話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臉竟然紅了起來。

  「看上我?哈哈哈,恐怕也是和我一樣的人吧。」我自嘲地說著,當時滿心裡都想著雪城月那絕麗的面容。呵呵,雪城月如果能看上身為冷羽的我,恐怕就連阿呆都能找到女朋友了。

  「才不會呢,哼。哎呀,不和你開玩笑了,說啊,如果你知道的話,你到底會怎麼樣嘛!」

  「我不是說過了麼?二選一啊,還不夠麼?」

  「不行啊!這肯定不是你的真心話!」執拗起來的阿冰,嬌嗔地神態竟好似女孩子一般的動人,就連他那眼神中微微帶著的不滿,也讓我的心中感到一絲絲甜蜜。

  「嘿嘿,你真想知道我的真心話麼?」我奸笑起來,不懷好意地看向阿冰。

  「說吧,只要是你的真心話,我都想聽的。」

  「哦,那你可不要後悔啊。我到時候一定會去求校長,看看他能不能有什麼法子將你變成個女生,然後我再……咳咳,嘿嘿……」

  話還沒說完,阿冰就氣呼呼地揪起枕頭朝著我一通亂打。

  「哇!是你讓我說的啊?救命啊……!……」

  ※        ※        ※        ※        ※

  不知什麼時候,我已經情不自禁地笑了起來。

  記得當時阿冰說,如果世界末日就要來臨,他一定會去找他最喜歡的那個人,就算是死,也要和那個人死在一起。

  「哦?萬一那個人不喜歡你呢?」請注意,在這裡我所說的那個人指的是男人。

  「啊?如果不喜歡我,我也不會強求啊,只要在能夠看著她的時候死去,我也很開心了呢!」

  「要是世界末日來臨的一霎那他在洗澡或者上廁所呢?你是不是也要衝過去偷窺?」

  「……」阿冰並沒有立刻回答我,只是用手再次揪住了剛剛才用來行兇過的那塊枕頭。

  「呵呵,我知道了,阿冰,放心,我絕對相信你的啊。再說了,你們反正是同性,偷窺個一兩下他恐怕也不會計較吧……哇!……這麼說也打啊!」

  阿冰現在是不是已經知道這件事情了呢?如果他知道了會怎麼樣?會著急地到處找我麼?還是……

  ※        ※        ※        ※        ※

  「啊?龍羽大哥!你看到冷羽了麼?!」

  還沒想完呢,我就看到前方一個柔弱的身影朝我跑來。難道是我這一身白衣太過於顯眼了?怎麼他從那麼遠的地方一眼就看到我了呢?

  「阿冰,你這麼晚跑出來幹什麼?!」我驚訝地看著一身睡衣的阿冰,天哪,這麼冷的天,他居然只穿了雙拖鞋就跑出來了!

  「剛才我做惡夢,夢見冷羽被毒蝙蝠咬傷了啊!嗚……」阿冰淚眼婆娑著跑到我的近前,抽泣著說,「冷羽他還沒有回來啊,這麼晚了,我怕他是不是被送進醫院去了。剛才自習結束的時候聽人說校園裡的毒蝙蝠攜帶有致命的病毒哦!前天晚上他還殺掉了三隻毒蝙蝠,那些蝙蝠該不會是記恨他,來……來……」

  說到這裡,阿冰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寒顫,哽咽著說不下去了。

  「傻瓜。」我輕拍著他的肩膀,好聲安慰著他說,「那個傢伙現在正在校長那裡做複查呢,校長怕他的病還沒完全好,影響了考試。他根本就沒被蝙蝠咬傷啊!」

  「哦,真的麼?龍羽大哥,那麼那些毒蝙蝠真的帶有恐怖的惡性病毒麼?」阿冰鬆了口氣,接著又仰起小臉,睜著紅腫的雙眼問著我。

  「嗯,的確是這樣,你還是趕快回去睡覺吧,記得一定要把門關好。呃,我看我還是送你回去吧。」說實話,讓他就這麼回去,我還真怕他會遭到蝙蝠的襲擊呢。

  ※        ※        ※        ※        ※

  一路上阿冰嘰嘰喳喳問了我一連串問題,都是關於毒蝙蝠的。為了不讓他太過於驚慌失措,我只好騙他說這些都是那幫子恐怖組織故弄玄虛,為了嚇唬大家才說出來的謊話,而所謂的病毒也只不過是類似於肺結核之類的病毒罷了,並沒有太大的危險性。看著阿冰如釋重負的輕鬆表情,我心裡不禁暗暗自責起來。欺騙如此相信我的阿冰,這種負罪感實在是太深重了點。

  「好了,到了,進去吧。記住,天沒大亮千萬別開門啊!開門了也要小心打量一下四周天花板上有沒有毒蝙蝠。」我站在門口再三叮囑著阿冰。

  「嗯,我會的。龍羽大哥也要小心哦,還有,叫冷羽他也多加小心。他已經很倒霉了,如果再來一次,我真的怕他……」阿冰吐了吐舌頭,連忙轉開話題說,「太不吉利了,嗯,看到冷羽讓他好好複習啊,呵呵,龍羽大哥再見了。」

  ※        ※        ※        ※        ※

  走出了冷冷清清的寢室樓,我扭頭四望。阿冰已經入睡,而寢室的門窗都已關嚴,相信晚上不會有蝙蝠闖進去偷襲他吧,要不要去看看雪城月她們?不過好像我還不知道她們住在哪裡。正想著呢,我心裡突然閃過一陣不規律的悸動,耳邊隱約傳來了蝙蝠那細微的扇翅聲。

  東南方,八百米,二十四隻……

  一串數字閃過我的腦海,我悄悄拔出劍來,身形一晃,已經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        ※        ※        ※        ※

  耳邊呼嘯而過的風彷彿在輕輕告訴我,今夜大概會是個不平靜的夜晚,而我心頭不時閃現出的沾滿血腥的片斷畫面,讓我不由得緊緊握住了手中的劍柄。

  蝙蝠們出現的地方,是一片樹林,樹葉被風吹動的聲音中間雜著微不可聞的翅膀扇動聲,蝙蝠們似乎才剛剛甦醒過來,正做著準備活動。

  現在已經十點半了,按理說應該過了赫氏的就寢時間。自習室這個時候已全部關門,教學樓也早就一片漆黑。四周只剩下風穿過樹林發出的簌簌聲,寂靜詭異得讓人頭皮發麻。

  要一舉消滅掉這些蝙蝠,不能再讓它們到處害人了!我悄悄靠近去,盡量讓自己的身形緩慢下來。蝙蝠是靠超聲波的反射來感知物體的,雖然說我這麼做也無濟於事,但是緩慢的動作說不定可以讓它們以為我是靜止的樹木。

  可惜,計劃失敗了。那些蝙蝠們彷彿在一瞬間全都發現了我,「噗啦啦」扇動著翅膀全都朝我飛了過來。

  哼哼,也好,全來的話,也省得我費盡心思去一個個殺掉你們。我朝後閃動身形,故意用較慢的速度吸引它們追上來。只要把它們吸引出樹林,就好辦了,一招破塵式讓它們統統見鬼去!

  果然,那一大幫傻乎乎的蝙蝠朝我撲了過來,還紛紛滑著不同的軌跡從上下左右不同的方位迅速接近著我。當中居然還有四五隻在隊伍裡面橫豎穿插,似乎是想用這種招數來讓我眼花繚亂。

  我提起劍來,剛要出手,誰知那幫蝙蝠竟似看出我的厲害一般,呼拉一聲全部掉頭逃走了。

  「媽的!」我暗暗咒罵著,提氣追了上去。不過令我奇怪的是,蝙蝠們並不是四散逃開,而是編成了一個菱形的隊形,朝著一條我從來沒走過的小徑逃竄。

  咦?它們怎麼會刻意按照這條路的軌跡來飛呢?莫不是有人在操縱它們?

  略一遲疑,蝙蝠群就從我眼前消失了。我聽著它們飛行的方向,看來已經轉向了南方。管它的!如果有人操縱它們,就算是想把我引入陷阱,憑我的實力自保還是不成問題的。哼,就讓我來探探這個想讓整個世界都陷入恐慌的傢伙到底有著怎樣的實力吧!

  邊想著,我腳下加速,沿直線朝它們飛行路線的前方堵截而去。漆黑的灌木叢如一個個人影般在我腳下飛速地向後閃去,突然,一縷冰寒至極的凍氣朝我背心襲來。我心中一動,手中的劍已經揮至身後,「啪」的一聲,無數細小的冰粉在我身後瀰漫了開來。

  隨著身形一沉,我瞬間已從空中筆直地墜落,悄無聲息地伏在了草叢裡。摒住呼吸,卻發現四週五十米的範圍內根本毫無人氣。

  怪了,難道是機關?用機關發出的魔法冰矢麼?這簡直是讓人匪夷所思啊。

  蝙蝠群發出的微小聲音已漸行漸遠,而我此刻才發現我的手心不知不覺間竟滲出了冷汗。看起來敵人的實力超乎尋常,我還追不追下去呢?

  站立起來,五識進一步擴大著,我搜索了方圓百米內的地域,卻沒再發現什麼可疑的事物。看來安裝機關的人大概只是想嚇唬一下追蹤者,讓他們無法跟上逃躥中的蝙蝠吧。如此安慰著自己,我又朝著蝙蝠飛行軌跡的前方趕了過去。

  ※        ※        ※        ※        ※

  記得師父曾經教導過我,窮寇莫追這個道理。為了說明它,他舉出過無數個例子來解釋,比如兔子急了會咬人、狗急了會跳牆、眼鏡蛇急了會噴毒液、人急了還有可能會學黃鼠狼拉屎放臭屁熏死你等等。據師父的一次親身經歷,他為了追蹤一隻美味的晚餐,卻發現那頓晚餐因為過於害怕,竟然不知死活地衝進了食肉龍的領地,害得師父被十幾隻母食肉龍追得屁滾尿流。

  「哎,要不是我對它們的肉實在是不感興趣,也不想破壞自然界的生態平衡,才不會那麼狼狽呢。」這是當時師父自己的解釋。

  「哈,才不是呢,照我分析,你恐怕是看到人家貌美如花,動了憐香惜玉之心,才不忍心下手吧!哎,其實你根本就不用逃跑,那些母龍說不定是因為公龍太少,導致慾求不滿所以才衝動地想要強姦你啊!嘖嘖嘖,這麼好的一次機會,就這樣被你白白浪費掉了,可惜,可惜……」這是當時阿呆的解釋。不過我似乎記得阿呆後來還補充說:「不要以為你年紀大我就怕了你!你拔劍我也要說!阿羽,其實你師父經常偷窺那群母龍的,他早就已經看好了其中一隻叫『阿花』的小母龍,就等著它發了情後找個機會去……救命啊?……死老頭!再砍我小心我去告訴那隻小母龍哦!……」

  ※        ※        ※        ※        ※

  不知道這些蝙蝠們是不是也會帶著我衝進食肉龍的領地呢?想到這裡,我不禁笑了起來。赫氏裡倒是有不少食肉龍,不過那些龍恐怕根本就跑不出來吧。

  搖了搖頭,晃掉這些讓我分心的想法,耳中傳來的聲音表明我的目標似乎又改變了它們前進的方向。我暗歎一口氣,這幫蝙蝠難不成想跟我玩捉迷藏的遊戲麼?

  這個念頭剛從心頭閃過,那群蝙蝠的聲音竟突然在一瞬間消失掉了。我詫異地停住身形,摒住呼吸側耳傾聽著,卻再也聽不到任何類似的聲音了。奇怪,就算是那幫傢伙們停下來的時候,也該會發出向前扇動翅膀減緩速度的聲音吧,就這麼一點預兆也沒有地消失掉了,難道是跑進一個不為人知的山洞裡了麼?

  走近蝙蝠們消失的地點,四周只有一些低矮的灌木,遠處是種滿樹木的林蔭道以及空曠的操場。如果這附近能突然冒出一座山來,那可真是見鬼了。

  我小心翼翼地走著,提防著不知道隱藏在何處的蝙蝠們會突然從我腳後跟給我來上那麼一下。五識再次拓展開去,卻發現周圍竟然連一隻活物都沒有。

  看來今夜的捕殺行動就要這麼無疾而終了。我懊惱地收劍回鞘,猶自納悶著蝙蝠們突然消失的奇怪現象。

  這些蝙蝠藏到哪裡去了?看起來控制它們的人應該就在附近才對。如果能夠抓住那個人,是不是就可以拿到病毒的解藥了?

  想到這裡,我突然興奮了起來。對啊,師父說過,養蛇的人,肯定要自備解蛇毒的解藥,不然萬一被自己馴養的蛇給咬傷了,就會死得很難看。那麼馴養毒蝙蝠的人,也一定會有解毒的解藥了?

  我振奮起精神,睜大了眼楮又四處開始查探。蝙蝠們不會無故消失的,它們又不會什麼冰系的隱身術,一定是躲進了某個隱蔽的坑洞裡。而那個坑洞裡,也一定隱藏著操縱它們的人。當然,如果他想借蝙蝠來殺掉我,就會聚集起很多蝙蝠來同時襲擊我,而控制的蝙蝠數量越多,他控制蝙蝠的範圍也就越小,離我的距離自然會越近。而如果他想保持蝙蝠的數量,親自來殺我,那更是要親自出現在我的眼前才行了。不過聽校長說,放眼當今世上,就算是藍徽龍騎將也可能已經不是我的對手了,除了裡赫氏的成員外,年輕一輩的高手中已經鮮少有人能打敗我。

  哈哈,能操控一大群動物的高手,當他看到我將他心愛的動物紛紛斬殺於劍下的時候,肯定會暴怒無比,這個時候,就是我解決他的最好時機了。所以師父常說,真正的高手,最多只帶一兩隻心愛的馴獸,不僅便於照顧,而且馴獸本身也具有相當可怕的破壞力。如果帶得太多,對付一幫子烏合之眾倒還可以,對付高手,可就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正興高采烈地邊想邊走著呢,我突然腳下一空,一個趔趄便栽了下去……

  ※        ※        ※        ※        ※

  「啊!哦……」……

  「撲通」……

  齜牙咧嘴地爬起來後,我才發現這個隱蔽的洞穴並不深,所以我掉下來的時候還沒來得及調整好身形並喊完我那一聲中氣十足的驚歎就已經摔在了洞底。多虧了師父平時孜孜不倦的教誨,他總是喜歡讓我的床在突然之間四分五裂,來訓練我在熟睡時的反應能力及抗摔打能力,所以我剛才還能勉強保持雙腳先著地。不過得意忘形這句話師父卻從來沒有讓我親自實踐過,因為我在他面前,根本就沒有過得意的可能性,不知道這是不是他老人家的一個失策呢?哎,還好雪城月此刻並不在我的身邊,不然現在這個絲毫沒有高手形象的我豈不是影響那個完美的龍羽在她心目中的光輝形象麼?

  四周已是一片漆黑,頭頂上那個讓我掉下來的孔洞似乎是被什麼魔法給遮蓋住了,竟連一絲月光都透射不過來。呵呵,這可真是為蝙蝠們提供的絕佳的隱蔽場所,也只有蝙蝠能夠發現這個洞穴了。

  從摔下來後,我似乎就已經迷失了自己的方向。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就算我想學習古人靠星光來指引方向,也是不可能的。不過好不容易才誤打誤撞著進來了,說什麼也不能半途而廢。我站起身來,拍了拍此刻身上根本就看不見的塵土,抽出劍來,深吸了口氣。隨著我功運雙目,霎那間,四周的景象便清晰可見了。

  這是一個高約三米,寬能並行三人的狹長洞穴,洞穴壁表的泥土還帶著新鮮的濕意,看起來似乎是剛挖出來沒多久。我的身後,是一堵褐黃色的泥牆,上面還留有許多挖鑿過的痕跡,頭頂則是厚重堅硬的鑄基石板,從這裡向前看去,每隔五六米就會有一根沾滿泥土的粗石柱支撐住它。想必當年建校時這裡應該是一片泥濘的沼澤,赫氏為了擴大校園,才將這裡的水給抽乾,然後打上了石基,將這裡開拓成了一片灌木叢。怪不得這裡沒有高大的喬木,原來是這堅硬的厚石板阻止了它們那深縱龐大的根系。

  洞穴的地面相當平坦,並沒有絲毫的傾斜。狹長的甬道通向我目力所不能及的深黑之中,從空氣的流動速度和渾濁程度來看,這個洞穴似乎不是一般的深。

  剛才我的那聲驚歎,此刻才從遠遠的前方微微傳回來一片紛亂的回音,可見這個洞穴不僅深,似乎還有很多個岔路。

  緩緩朝前方走去,我謹慎地打量著洞穴的頂端,因為蝙蝠就喜歡停留在那裡。雖然說我的五識已經敏銳到可以在它飛起的瞬間就發現它的存在,但是我實在不想讓那種攜帶了病毒的傢伙的骯髒血液滴濺到我身上來。

  又向前走了數十步,漸漸的,我似乎聽到極遠出傳來了無數細碎的爪子撞擊碎石時發出的「啦啦」聲,彷彿有數萬隻老鼠在大舉遷徙一般。那聲音如潮水般漸漸向我逼近,隱隱中似乎還帶著細小金屬不停踫撞的聲響。

  就在這深寒似海的無比黑寂中,那一片潮汐般遙遠的聲音竟漸漸開始變得令人震撼起來,似乎此刻真的有一股廣闊無際的滾滾白潮,正朝著這漆黑無比的地底世界無情地洶湧過來。地面上四散分佈的小塊泥土也微微地陣顫起來,彷彿已被這莫名的聲音嚇到忍不住渾身發抖。

  聽起來,這恐怖得令人想逃跑的聲音絕對不是蝙蝠所能發出來的。我努力地開始回想到底有什麼小型爬行動物能在黑暗中看清事物。回想的結果,讓我的背後漸漸滲出了冷汗。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教授曾在課堂上講過,群居類的夜視型爬行動物,全部都是食肉系中最為凶殘的種群……

  一陣冷風突然從洞穴深處刮了過來,帶著一片濃烈的血腥和沉重的殺氣,瞬間就讓我那早已忘記了的呼吸紊亂起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mamameya 發表於 2011-1-31 11:58 PM

本帖最後由 mamameya 於 2011-2-1 07:56 AM 編輯

正文 第四十四章


  隨著那如滾潮般的呼嘯之聲越來越近,我已經失去了留下來戰鬥的勇氣。匆忙掉頭跑回剛才掉下來的位置抬頭察看,卻怎麼也找不到出去的洞口。我又試著跳起來摸著壁頂的石板,幾乎將所有可能的地方都摸了個遍,也沒發覺有哪個地方能讓我跳出去。

  天哪,難不成這個入口只能進不能出?我在心裡打了個哆嗦,卻依然抬著頭焦急地尋覓著可能的出口。要是再不快點找到,那聽起來數量幾乎能覆蓋整個赫氏的傢伙們豈不是就要活活把我給埋了?!

  僅僅過了十幾秒的時間,我的額頭上便已掛滿了豆大的汗水。心跳漸漸加速,在那愈來愈近的潮水聲中,我的手也忍不住發起抖來。

  「鎮靜!--」彷彿發自心中突如其來的一聲狂吼,渾身也隨之猛地一顫,我停止了所有焦慮的動作,愣愣地看著遠處的深黑。呼吸終於慢慢平緩了下來。輕輕地握住劍柄,我聆聽著汗水紛紛滴落到泥土上所發出的微小迸濺聲。

  奇怪,剛才是我自己喊的那一聲鎮靜麼?怎麼好像突然連那無止盡的洶湧潮水都被這狂猛的一聲斷喝嚇得倒退了回去?

  側耳傾聽起來,此刻才依稀聽到剛剛那聲吼叫所引起的無數重疊的回音。而那潮水聲竟真的在一瞬間便銷聲匿跡了。

  (註:冷羽真氣的名字其實並不叫做破魔真氣,真正的名字大家以後會慢慢知道的。在這裡用的這一招叫做「羽落無聲」,由心靈直接發出的一種除敵人外其他人無法感受到的巨大聲響,如果在戰鬥中使用的話,可以在一瞬間給敵人的心靈帶來極大的震撼,同時也能讓自己從種種焦慮慌亂的情形中擺脫出來。在這裡無意中使用出的這一招,是因為冷羽體內的真氣被外界的聲響所震撼,進而激發出的一種本能反應。)

  輕吐出肺裡混濁的空氣,我這才聽見胸腔中那急促如鼓的心跳聲。咦?難道它們因為我的叫聲太過於恐怖,就停止了前進?還是說它們根本不是來襲擊我的,卻被我的叫聲給吸引了呢?

  我立刻就排除掉了第二種可能,因為還沒等我想完呢,那潮汐般的聲音又再次轟響了起來。聽著那如海般壯闊的聲音逐漸變大的速度,我已經可以肯定,它們正高速朝我逼近著。

  此刻的我,已經不再像剛剛那麼驚慌失措了。再次仔細地打量了一番頭頂上的石板後,我放棄了逃走的想法。既然背後不可能遭到襲擊,那我只要拚命守住前方就可以了。只是……我到底能夠守多久呢?半個小時?一個小時?恐怕就算我能守到明天早上,也仍然無法逃脫被它們吞噬的命運吧。

  暗暗歎了口氣,我卻在這心靈鬆懈的一瞬間突然想開了。也許,元老們根本就不會同意那幫瘋子的提議;也許,根本就沒有什麼所謂的解藥;也許到了三天後,無論再怎麼見效的解藥,也無法阻止病毒擴散的速度了吧……

  也許,我就算從這裡逃出去了,也一樣是死,只不過是晚死了那麼幾天而已。既然橫豎是死,我又何必那麼在意呢?何況在這裡殺死的敵人越多,我就賺得越多。說不定被它們撕碎紛食的痛苦,要比外面那些人飽受病痛折磨的痛苦要來的輕鬆得多啊。

  只是在我即將面對這一場死鬥的前夕,腦海中似乎閃過一絲若隱若現的畫面,這個那麼的模糊,讓我來不及抓住便已消失而去。心底彷彿有個聲音在告訴我,這個幾乎快要淡忘掉的回憶,將決定著赫氏乃至整個世界的命運……

  沒有再思考下去的時間了,我的視野內終於出現了那潮汐聲的廬山真面目。此刻正如浪般翻滾著朝我直撲過來的無數動物,竟然是我童年噩夢中的主角--金鱗鱷嘴龍!

  天哪,難道這也是師父說的那句:「不想看到的事物,卻偏偏會出現在你眼前」所能舉凡出來的證據麼?!那個老不死的烏鴉嘴!

  離我將近五十米遠處,數不清的鱷嘴龍從地上,洞壁上,洞頂上似金色的潮水般密密麻麻的洶湧而來,遠遠的看不到盡頭,還有不少居然踩在自己的同伴身上迅速的跳躍著前進。它們每一隻都只有一尺半高,細長的脖子和四肢,連接在短小的身體上,像鴨子一般的頭顱前端,鱷魚般長長的嘴裡露出了無數的鋒利細小的尖牙,渾身都被覆蓋在細小的金色鱗片中,尖細的尾巴高高翹起,為迅捷的行動帶來平衡。它們顯然經過了嚴格的訓練,如此驚人的數量,卻沒有發出一絲微小的嘶叫聲。

  當然,如果讓我和其中任何一隻來單獨撕斗的話,相信我都能不費吹灰之力便取得勝利,但是那個烏鴉嘴也曾經說過:「十隻受過訓練且悍不畏死的綿羊,就能殺死一頭兇猛殘暴的獅子。」

  尤其是在我那童年時代幼小的心靈中,這些傢伙們曾給我帶來了無數恐怖的回憶和巨大的陰影,此刻的我恐怕只要閉上眼睛,就能回想起它們那爭先恐後朝著比它們大數百倍的猛獸體穴內鑽進去的場景。如果我被這片金色的海洋所覆蓋,大概不用一秒鐘,我就已經只剩下手裡的這把劍還能勉強保持原來的形狀和質量了吧。

  來不及思考了,五十米的距離頃刻即逝!一隻金鱗鱷嘴龍已經飛快地撲到了我的眼前,突然躍起,長長的鱷嘴猛地張開,上下吻幾乎分開了一百八十度,露出了暗紅的舌頭和無數的尖牙,瞬間便朝著我的肩膀惡狠狠的咬來。

  破塵式!

  如果現在還能有光線的話,也許我手中突然閃耀出的萬點金光能帶給它們幾秒鐘短暫的震撼。「噼裡啪啦」的頸骨碎裂聲不絕於耳,無數只金鱗鱷嘴龍便從我面前一米處的空中耷拉著脖子「啪啪」的掉落到了地面上。我根本沒有時間再去檢查掉到地面上的它們是否已經喪失了行動能力,因為每一個瞬間,都會有幾十隻金鱗鱷嘴龍朝著我狠狠地撲來!

  僅僅過了三秒鐘,我面前便已經堆起了高高的龍牆,濃重的血腥味突然四漫了開去,原來竟是後面的鱷嘴龍為了開道,狠命撕咬著擋在前面已經喪失了行動力的同伴們。

  這幫兇殘的傢伙們,在聞到同伴的鮮血後,似乎變得更加瘋狂了。無數只鱷嘴龍們不約而同的豎起脖子來,「嘎嘎」地狂叫著,爪子在地面上不停的刨著石塊,發出刺耳的磨擦聲,讓此刻本就已經混亂的場面更加的鼓噪起來。

  就在那刺耳的嘈雜聲響起的一瞬間,我渾身真氣似突然被外來力量觸動了一般,猛然間加速在我體內旋轉了起來。一道冰寒刺骨的真氣從丹田內萌生出來,如洪水一般瞬間便吞噬了我的整個身體!

  就在這令我心靈劇顫的一瞬間,眼前的景像突然之間緩慢了下來,那些金鱗鱷嘴龍們彷彿遇到了什麼極為恐怖的事物般,都紛紛瑟縮起身體來不住地發著抖。

  接著,我便發現眼前數十米範圍內的金鱗鱷嘴龍身上,漸漸出現了一層白色的結晶,不僅它們身上,就連偶爾從它們的空隙中暴露出來的地表,也慢慢結上了一層白霜。

  隨著時間的推移,僅僅在數十秒後,每次朝我撲來的金鱗鱷嘴龍就已經只剩下為數不多的兩三隻了,而它們也僅僅只能勉強踩在同類的屍體上衝到我的面前,被我輕鬆地斬殺於眼前。而其他的鱷嘴龍們,似乎已經連動都動不了了。

  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來,這才發現自己呼出來的熱氣居然在瞬間凝結成了無數個微小的冰晶,飄散在空中,如寒夜中的星光一般微弱淡薄。嗯?什麼時候氣溫竟然變得如此寒冷了?為什麼我自己居然沒有絲毫寒冷的感覺呢?

  直到此刻,鱷嘴龍的攻擊已經完全停止,無數鱷嘴龍們匍匐在我的眼前瑟瑟發抖,發出微小卻又毫不間斷的一片「卡卡」聲,這卡卡聲漸漸延伸開去,蔓延到了洞穴那極深的盡頭,彷彿無數條春蠶啃食桑葉時所發出的連綿不絕的「沙沙」聲。

  我靜靜地站在原地,慢慢地調息著體內的真氣。體內的真氣此時就似一條條極寒的冰柱般,在我週身不停的流轉著,我目力所及的範圍不知不覺已經延伸到了洞內的極深遠處,那裡竟是一個開闊的空地,而空地盡頭的岩層上,則分佈著無數個形狀猙獰的洞穴。

  當最後一絲微小的「卡卡」聲也漸漸斷絕後,洞內的空氣中不知什麼時候起,已經飄滿了銀白的雪花,微小的雪花不斷從空氣中凝結出來,細膩如煙地緩緩落到地面,就好像無數個白色的精靈般,突然出現在這個世界上,隨著一段優美的舞姿,又慢慢消失在一片銀白之中。所有的事物都在這潔白無暇的美麗中靜止了下來。

  試著動了動腳後跟,我才發現地面不知在什麼時候,已由鬆軟的泥土變成了僵硬的凍土。鞋子上,褲子上早就覆蓋上了一層薄薄的雪。我緩緩抬起手來,試著用劍去挑逗那些停留在地面正傻呆呆看著我的鱷嘴龍們,卻發現它們已經被凍僵了。

  就在這狹窄卻又深廣的封閉空間中,下起了一場無聲無息的大雪。沒有了風兒那悠然自得的伴奏,晶瑩剔透的雪花們也只能發出無聲的歎息,靜靜地在一片沉寂中不斷下落著。我踩著那些僵硬了的鱷嘴龍們的軀體,緩緩朝前行進。這些鱷嘴龍們已經沒有了呼吸,就連心跳都傾聽不到,看來應該是全都凍死了吧。只是……這一場沒來由的大雪,真的是我所為麼?難道此刻我的身上,已經發生了什麼所不為人知的變化?

  不過我也沒有去追查此刻體內到底出了什麼變化,既然這種變化所帶來的結果令我平安無事,也就隨它去吧。眼下最緊要的,還是找到那個引起這一場紛亂的罪魁禍首。想必,這群鱷嘴龍們來自的方向,應該就是操控它們的人所隱藏的地方了。我一邊撣落著飄飛到身上、劍上的雪花,一邊輕輕地朝洞穴深處走去。

  除了腳下偶爾因踩碎了鱷嘴龍凍僵了的軀體而傳來的「卡嚓」聲外,只剩下一路飄雪的寧靜。在這沒有絲毫干擾的清幽下,我不禁忘記了前面所隱藏的危險,胡思亂想起來。

  同學們現在應該都在沉沉地酣睡著吧。而那些已經得知毒蝙蝠體內帶有可怕病毒的人們此刻又在做什麼呢?也許梅凱爾的那幫龍騎將們正在四處搜索著各種蝙蝠的巢穴,也可能正帶著龍騎兵們準備朝那個所謂的什麼鐵血自由軍發起迅雷不及掩耳的突襲行動吧。

  埃娜呢?哈哈,那個丫頭認真起來的時候,可是精明得嚇死人,研究院那邊的人們是不是一個個都正在她的威逼下戰戰兢兢地廢寢忘食呢?阿冰現在應該已經開始做夢了吧,他會夢到什麼?也許夢到和我吃飯的情形?又或者和雪城月上自習時的嬉鬧?

  哦,阿冰要是知道他那個令人擔憂的冷羽,此刻正走在一個漆黑無比的洞穴中,找尋著解救整個世界的線索,他會怎麼想呢?

  「你?拯救世界?」恐怕阿冰還沒仔細地開始思考這件事情的可能性,就已經擔心得暈過去了吧。

  那雪城月要是知道的話,又會怎麼想呢?

  「哈哈哈,看不出來你這個白癡還挺會做夢的嘛。不知道你在夢裡遇到的大魔王是不是長得很像那個老眼昏花得已經分不清男女廁所的校長啊。」

  呵呵,難道是我平時偽裝得太好了麼?為什麼每一個認識冷羽的人總是認為他是個毫無戰鬥力的弱者呢?也許,是那段慘痛的經歷帶給我的教訓太過於深刻了吧,讓我在無形中已經學會了如何來保護自己。畢竟,一個太過展露鋒芒的人,一般都不會有什麼好下場的。

  記得當我殺掉第一隻食肉龍的時候,奴隸場老闆看我的眼神就已經開始變得興味十足了。大概他認為,我既然在中毒的情況下還能殺掉體積是我八九倍的大型食肉龍,那麼我就有可能殺掉更加厲害的東西。於是第二次,我的敵人就已經變成了好幾隻被注射進超量迷幻藥的瘋獅……

  也許,我應該裝得平凡一些,就算是龍羽,也不要給人留下太過於深刻的印象。不然以後萬一遇到什麼超高難度的任務,恐怕校長第一個想起來的人,就是我了。

  不過在我的心底,卻似乎總有一股不甘於平凡的衝動。正是在這種衝動的引領下,我才一次又一次地變成龍羽,去為那個我心目中的公主解決種種難題。

  不知不覺中,雪停了下來,我抬頭一看,才發現自己已經走到了那個開闊的空地上。在這個方圓三四十米的空間裡,也同樣密密麻麻的佈滿了已被凍死的鱷嘴龍們。看著斷裂的岩層上大大小小形狀詭異的無數洞穴,我實在不知道哪一個裡面才隱藏著那個無恥的混蛋。

  隨便找一個衝進去?呵呵,這大概是最為不智的舉動了吧。那我就在這裡乾等著麼?

  我沉思了片刻後,終於長歎一口氣,放棄了這次的搜尋任務。既然這些鱷嘴龍們已經死絕,蝙蝠們也應該不能倖免吧。還是回去再仔細找找那個出口,不然萬一找到了那個帶著解藥的高手,卻無法將解藥帶出去,豈不是冤枉死了。

  聽著無數悠悠的長歎聲從那些怪異的洞穴中傳了出來,我不禁一愣,這才反應過來是我剛才那聲歎息的回音。看來今天注定是要無功而返了,只是不知道過一會兒我能不能順利地找到出口,回到那個溫暖的寢室去安然入睡呢?想到這裡,我已經開始思念那個暖烘烘的被窩了,躺在裡面的感覺,舒適而又愜意,可以盡力地去伸展四肢,放鬆身體的每一根神經。醒來的時候,就到早上了,阿冰應該已經買好了熱氣騰騰的早餐,沖好了甜甜的暖茶,正一邊忙來忙去地收拾著本來就很乾淨的房間,一邊嘀嘀咕咕地小聲召喚我起床吧。

  忍不住伸了個懶腰,我轉回身去,準備去尋找那個剛才遍尋不著的出口。誰知剛邁了兩步,一聲悠悠的長歎卻又迴響在了寂靜的空間中。

  「哎……」

  這一聲彷彿發自女鬼口中如泣如訴的深長悲歎,猶如在耳邊響起一般,令我那本已放鬆下來的身心再次繃緊了所有的神經。頭皮一陣陣地發著麻,我環顧四周,卻根本就沒看到一個人影。

  鬼?!我暗自搖了搖頭,雖然阿呆總是喜歡將冬夜窗外發出的「嗚嗚」悲鳴聲解釋成冤魂厲鬼的慘叫,可師父卻曾再三告訴過我:「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什麼真正的鬼,只不過總有些無聊的人喜歡造謠生事罷了。」每次他說這句話的時候,都要舉出個同樣的例子來:「比如你晚上要是聽到什麼比較可怕的聲音,只要你把鞋子扔到那個呆子的床上去,那聲音立刻就會停下來了。」

  於是某天晚上,當我聽到床腳下傳來「咯吱咯吱」的聲音時,便將一隻鞋子狠狠地甩到了阿呆的床上,那聲音果然消失了。只是第二天早上起來的時候,卻聽到阿呆慘叫道:「***那隻老鼠又把鞋子拖到我嘴裡來了!」

  既然不是鬼,那就是人了?我摒住呼吸,將五識的範圍逐漸擴大了開去。

  「呵呵……」驀的,一串如銀鈴般少女的嬌笑,再次打破了這片寧靜,和剛才那聲長歎不同的是,這次的聲音卻是發自左方遠遠的一個洞穴深處。

  「誰?!」我不由得握緊了手中的劍,盯牢了那聲音傳來的方向,大聲喝問著。

  「還沒有找到你想找的人,就想走了麼?那我師父辛苦飼養的這些小東西們豈不是白白被你殺掉了?」少女的聲音越來越近,正說話間,一個窈窕的身影已經鑽出了那個一人來高的洞穴。

  「是你?!」我驚訝地看著這個正朝我微笑著走來的嬌俏少女,竟然是……阿蘭?!

  「怎麼,你認得我?」阿蘭故作驚訝地微笑起來,用手輕輕將耳畔的寶石藍長髮撩到耳後,「我想,我們似乎沒見過面吧。」

  「哼,一個月前在冬劍家,好像就是你來刺殺我的吧。」我瞇起雙眼,想讓自己此刻的表情看起來凶狠一些。

  「喲,你這麼惡狠狠地盯著人家,可是會嚇壞我的哦。」阿蘭故作害怕地摀住胸口,噘起嘴來委屈地看著我,「我怎麼可能去刺殺你呢?就憑你剛才這一招,十個我恐怕都不是你的對手呢!」

  哦?那你還出來幹什麼?找死麼?!我看了看手中的劍,不知道應該怎麼去砍她才比較的有紳士風度。

  「呵呵,你現在心裡面一定在奇怪,我為什麼會自己出來吧。」蝶葉蘭邊說著,邊低下頭整理著緞子般光滑的絲裙,「哎呀呀,那個洞裡地方太小了,而且還冷得要死,害得人家的裙子都差點起褶皺了呢。」隨著她手輕輕的撫弄著那藍色的絲裙,一截曲線優美的雪膩玉腿便從裙叉處露了出來。我只覺腦際「轟」的一聲巨響,雙目便死死盯住了那片玉嫩脂滑的肌膚。記憶中,也只有雪城月的小腿能有如此的迷人,可那種毫不掩飾的美麗,卻遠遠及不上這無意間露出一絲春光時所帶給人的那種震撼。

  見我沉默不語地盯著她的腿發呆,阿蘭又「咯咯」地笑了起來,從懷裡掏出一個精美小巧的手電筒來,「啪」的一聲扭亮了它。

  我還沒來得及出聲制止,早已適應了極度黑暗的雙眼瞬間便被這一道強光給晃花了。恍惚間,只聽到一片微小的破空之聲,似有無數根如牛毛般細小的針朝我的胸口飛刺了過來。

  破風式!

  隨手挽起了一個劍花,一道強猛的小型旋風頃刻間便在胸前刮了起來。無數的細針紛紛被旋風刮得失去了準頭,身不由己地跟著風的旋勁打著轉兒落到了我平攤開來的手掌上。

  「呵呵,好漂亮的招式哦!怎麼樣,我送給你的禮物好看麼?嘻嘻,別小看這些針哦,就算沒有刺進你的皮膚,接觸到了,也能讓毒液瞬間滲入你的毛孔呢!」阿蘭拍著手兒咯咯地笑著,順便還朝著我晃動著那個光芒刺眼的小手電。

  「哦?既然這樣,那就讓我還給你吧。」我說著,一口氣便將那一捧細針朝阿蘭身上吹了過去。針兒被一股強風吹得猛然朝著阿蘭飛舞了過去,並在空中擴散了開來,在強光的照耀下,這片細如毫塵的落羽中,還夾雜著一片白茫茫的細小冰晶。

  哈,你以為我沒有防著你麼?剛才我已經在手掌上凍結了薄薄的一層寒冰,如果那些針上的毒液真有你說的那麼厲害,我只要把這層寒冰從手上吹掉不就行了麼?

  還沒等我看到那些針兒落到阿蘭的身上,眼前便已是一片漆黑。刺眼的光芒消失得就好像它出現時的那般突然,隨著一片衣袂翻飛的聲響,我知道阿蘭已經遠遠地朝後方退了開去,並想躲進一個洞穴中。要是再讓你跑了,我還怎麼混下去?!

  無聲無息的高高躥了起來,我狠命一抖手,劍如游龍般脫手而去,用上了冷月無聲的高段縱氣術,讓這把劍飛去時竟無聲無息,卻又快如閃電一般。

  「呲」的一聲,一溜火光閃現自我的劍擊中的方向,我暗道一聲不好,想不到那把志在必得的劍竟然插進了石頭裡!

  又是一片微小的破空之聲,從我身下如雲般朝我飛刺了過來。原來那丫頭只是扔出了她的衣服來誘我上當!我暗罵一聲,提氣縱身,猛地又拔高了數尺,貼著頭頂的石板如一片落葉般朝我的劍飄蕩而去。身後的「呲呲」聲不絕於耳,毒針刺入石板後,其上的毒液立刻便於石頭裡的化學成分發生了強烈的化學反應。一股焦臭味兒在空氣中瀰漫開來,我掩住鼻息,悄無聲息地落在地上,想要去拔出我的佩劍,誰知竟撈了個空!

  一道強猛地劍氣突然從左側襲至,我措不及防下,猛一扭腰,那劍氣擦著我的胸口便狠狠地劃了過去。一腳朝左側踢了出去,順帶起好幾隻凍硬了的鱷嘴龍的屍體,我趁著那個偷襲者閃身躲避的當兒,如鬼魅般連晃了幾下身形,走了個「之」字後,停在了十米開外。用手摸了摸胸口,衣衫已經被劃破了一個大口子,胸口的肌膚雖仍在隱隱作痛,卻並沒有流出血來。

  媽的!居然還有一個人隱藏在這裡!而我的五識竟然沒發現他!

  刺眼的光芒再度閃現,卻聽到阿蘭站在原地嬌嗔道:「啊!你這個傢伙刺破了我的衣服?賠給我了!不然我告你非禮哦!」

  我心中一股無名怒火猛地竄上了腦際,失去了武器的我,此刻就好像沒了牙的老虎一般,面對一個詭計多端的少女,再加上一個不知道實力深淺的潛伏者,今天晚上恐怕要凶多吉少了。

  已經來不及為剛才莽撞的甩劍行為來懊悔了,現在最緊要的事情就是--逃命!

  嘿嘿,如果你要問我我的哪一種武功修煉得最勤,我肯定會告訴你,那就是逃命的功夫!還沒等那個潛伏者再次發出一道劍氣,我已經如兔子般嗖的一聲便鑽向了一個僅有我一半高的洞穴中。腳尚未踏進洞裡,我突然提氣縱身,一腳踹在堅硬的巖壁上,轉身朝正拿著手電筒亂晃的阿蘭飛撲了過去。

  阿蘭的燈光似乎在一瞬間也晃花了那個還沒有準備好下一次出手的潛伏者的眼睛,只聽「咚」的一聲,一聲慘叫便從剛才我拔劍的地方傳了過來。看來是個上了年紀的男人,而且從激烈的碰撞聲中可以聽出,他的頭似乎已經掛了彩。

  突然驚覺我已朝她撲來的阿蘭,來不及扭滅手裡的手電,只得在匆忙間狠狠將手電朝我的臉上甩了過來。被手電的強光再次晃花了眼睛的我,伸手接住手電,立刻停住了身形,而我撲向的地方卻早已經沒有了阿蘭的蹤影。

  不過從剛才她甩出手電後身形晃動的意圖來看,她似乎也因為懼怕我的報復而閃身躲進了洞穴之中。

  「媽的,那個死丫頭開燈也不先打個暗號……」那個年邁的潛伏者捂著腦袋罵罵咧咧地站直了身子,我這才發現原來我們竟是老相識。這不是上次被我殺得抱頭鼠竄的那個阿朗基特麼?

  難道阿蘭竟然是蝠魔的徒弟?蝠魔那老傢伙什麼時候改行養起鱷嘴龍來了?我詫異地晃著手電問阿朗基特:「嗨!好久不見,你和那個死丫頭是師兄妹麼?」

  「呸!鬼才和她是師兄妹呢!」阿朗基特捂著禿頂的腦殼,狠狠朝地上啐了口唾沫,「你小子今天死到臨頭了,媽的,我辛苦培育出來的毒蝙蝠居然被你給凍死了,看我過會兒怎麼收拾你吧。」不知道為何,聽他說完這句話後,我竟沒來由地鬆了口氣。

  「就憑你?」我不信地看著他。從剛才他發出的那道劍氣來看,他也就最多能幫我扇扇涼風了。

  「哼,上次要不是為了照顧我的蝙蝠,才不會敗在你這個黃毛小子手裡呢。如今我又拿回了我心愛的金蝠劍,而你卻手無寸鐵,嘿嘿,小子,你還想怎麼贏我?」

  還沒等他說完呢,我已將手電筒在瞬間扭滅了。一個縱身,我一拳便朝他那受了傷的禿腦殼上揍去。

  自從上次和司凱爾對打後,我就對我體內的真氣有了一個全新的瞭解。雖然說還不是很完全,但是這個新的發現也足夠讓我驚歎的了。一拳的威力竟能趕上千百拳的威力,和司凱爾的綿冰神腿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而此刻,這不知死活的老傢伙正被突然降臨的黑暗鬧得不知所措,盲目地揮著劍四處瞎劈。猛地察覺到我的存在時,我已經來到了他身前兩尺的地方。他倉促間後退揮劍時,我一拳便狠狠砸在了主動湊過來的劍脊上。

  十幾個壓縮過的球形真氣立刻如炮彈般轟砸在了劍身上,沿著劍脊便衝進了阿朗基特的體內。阿朗基特慘嚎一聲,似一捆稻草般向後飛了出去,狠狠地撞在巖壁上,「撲通」一聲摔落在地。

  等他哼哼唧唧的從地上爬起來時,我早已撿起了摔落在地上的手電筒,好整以暇地旋開開關,笑嘻嘻地照著他此刻的狼狽模樣。

  「哼哼,小子,別太得意了……」阿朗基特吐出一口鮮血後,一邊用手遮擋著手電那強烈的光柱,一邊惡狠狠地瞇起眼睛說著,「剛才我在黑暗中在我的劍身上抹上了一層毒液,你現在已經中了我的獨門密藥,哈哈哈!」

  我抬起右手來看了看,卻發現連一點中毒的痕跡都沒有。這老傢伙是不是在做夢啊?

  「你現在是不是感覺頭有點暈?胸悶噁心?嘿嘿嘿,這就是毒發的徵兆了……啊!……」還沒等他說完呢,我又飛身過去給了他一記左勾拳,這次他被我打得朝上直飛了出去,「彭」地撞在堅硬的石板上,又直直掉了下來。

  「哇……」阿朗基特這次已經開始大口大口的嘔血了,他狼狽地趴在地上,突然嘶啞著嗓子吼道:「死丫頭,你還不出來幫忙啊!咳咳咳……」

  他的身體隨著劇烈的咳嗽猛烈地抖動了起來,好半天過去了,阿蘭卻依然蹤影全無。

  「***,就知道這死丫頭肯定靠不住。」阿朗基特好不容易才停止了咳嗽,用手勉強支撐起身體來,慘笑一聲,「呵呵,小子,你要是殺了我,就永遠都無法拿到病毒的解藥了。」此刻的阿朗基特,渾身上下都自發著抖,大概是由於護身氣勁地逐步潰散,他已經抵禦不住這充滿了整個洞穴的極寒凍氣了,眉毛鬍子上立刻結了一層白霜,就連手背上都已經開始出現了凍傷的痕跡。

  「哦?這麼說那病毒的解藥真的在你身上了?」我皺起眉來看著他。既然解藥在他身上,那我也就不用再費神去找那個阿蘭了。

  阿朗基特卻並沒有回答我的話,只是哆嗦著慢慢從地上爬了起來,一邊爬一邊嘿嘿地笑著,不時還從他那咧開的大嘴裡噴出幾口黑血。

  「知道麼?小子,你已經死到臨頭了。恩師交給我的這把金蝠劍中,隱藏著一個極大的……」剛站起身來的他還沒等說完這句話,便又俯下身去猛烈地咳嗽起來。

  「哦?難道病毒的解藥就藏在這把劍裡?」我好奇地盯著他手中的那把金蝠劍,早知如此,我***就不來了!

  「咳咳……」阿朗基特再次停下咳嗽的時候,我已經走到了他的跟前,伸手去拿他手裡的那把劍,彷彿已當他不存在一般。

  阿朗基特猛地退了幾步,躲開了我伸出去的手,踉踉蹌蹌地站穩腳跟後,這才深吸一口氣道:「隱藏在溶洞中的神靈啊,黑暗已經徹底地降臨。無盡的血液流淌在深幽的河谷中,只等著您的汲取……」

  我目瞪口呆地看著他,想不到這個老頭子在身受重傷後還能用如此平和的語氣來吟誦咒文。不過我已經來不及細想了,因為那柄金蝠劍突然耀出萬道金光,將整個洞穴都照得如同白晝,就在阿朗基特最後一句吶喊聲中,金光突然逝去,那把劍卻已經化成了一隻有半人高的巨型金蝙蝠!

  「醒來吧!沉睡的金蝠王!……」

  阿朗基特喊完後,便無力地倒在了地上。從他此刻萎頓的形容上和他身上白色冰晶擴散的速度,不難看出剛才那一段吟誦,差點要了他的老命。

  那只巨大的金蝙蝠彷彿剛剛才醒過來一般,甩了甩頭,拍打著翅膀呆呆地停留在原地,似乎是在打量著我們兩個人及周圍的一切。它那猙獰的頭部前端支出兩隻巨大的獠牙,渾身上下佈滿了金色的細毛,三四米長的連爪膜翅在空中不停地扇動,卻沒有一絲風聲。一股無盡的冰寒從我心底暗暗升起,這個看起來邪惡無比的怪物,讓赤手空拳的我去怎麼對付啊?!

  而就在我一眨眼的功夫裡,金蝙蝠便從我眼前消失掉了。還沒等我抬頭尋找,一道狂猛的風刀已從身後朝我的脖子上狠狠斬了過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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