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完整版本: 歸曄 -【福要雙至】《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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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igi1433 發表於 2010-11-29 07:26 PM

第一百一十九章 緩兵之計

  蘇尹雪是給石仙慧送冰鎮梅午湯來的,見到雙至和二姑娘似挺親暱地在說話,微感訝異。

  「夫人,二姑娘。」蘇尹雪行了一禮,將梅子湯放下,「二姑娘,老夫人使我給您送了梅子湯,可以消消暑氣呢。

  石仙慧想開口說話,只是她臉上已經敷滿了黃瓜片,嘴皮子一動,那黃瓜就要往下掉,她用艱難地開口,「擱著吧,我一會兒喝。」

  蘇尹雪好奇看著石仙慧,怎麼把黃瓜都往臉上貼了,「二姑娘,您這是在作甚呢?」

  「大嫂要幫我變白。」石仙慧睨了蘇尹雪一眼,輕輕動了動嘴皮子。

  「二姑娘,您不能再說話了,這黃瓜都要掉了,掉了沒關係,就怕會有皺紋。」紅棉在一旁柔聲提醒著。

  石仙慧聞言,馬上閉嘴不出聲了。

  蘇尹雪笑道,「奴婢真是孤陋寡聞,竟不知黃瓜還能把人變白了。」

  「當奴才不都這樣麼?」紅棉斜了蘇尹雪一眼,對她這種和她們一樣是個奴才,卻總擺出高人一等的姿態,都要把自己當成了主子了。

  蘇尹雪臉色微微一變,冷冷掃了紅棉一眼,然後對雙至道,「夫人是在教二姑娘怎麼妝扮麼?這樣二姑娘豈不是更容易讓秦公子動心了?夫人和秦公子當初在普鼻城和秦公子可算是青梅竹馬呢,最是瞭解秦公子了,有您幫著二姑娘,秦公子必定很快能成為石家的乘龍快婿。」

  石仙慧睜著充滿希翼的眼睛看著雙至。

  雙至含笑看向蘇尹雪,對她這種敵意的針對持著平淡的心態,「尹雪,怎麼原來你一直認為二姑娘不懂得妝扮嗎?」

  「奴婢不是這個意思。」蘇尹雪察覺到石仙慧慍怒的眼神,急忙否認。

  雙至道,「二姑娘是大家閨秀,沒有一名世家的姑娘是不懂得妝扮自己的,我這只是傳授一些經驗給二姑娘,互相學習而已,是吧?仙慧。」

  被成為大家閨秀的石仙慧愣愣地點了點頭,嘴角不自覺輕揚。

  蘇尹雪眼底掠過一抹陰狠,她微笑道,「那奴婢就不打攪您二位了。」

  雙至輕點螓首,很閒適地隨口一問,「尹雪,你應該也到了許嫁的年紀了吧,不知老夫人給你定下親事沒呢?」

  蘇尹雪低垂著頭,輕聲道,「尹雪不想嫁人。」

  石仙慧只當蘇尹雪是在害羞,不顧臉上簌簌掉下的黃瓜片,開口對雙至道,「我娘本來是想把尹雪給大哥當妾的,前幾天還跟大哥提過呢,不過大哥拒絕了,說不會再納妾,還讓娘別再動這個心思。」

  前幾天?雙至眼角一揚,直直望向蘇尹雪,這事兒她竟然沒聽石拓提起過,這麼說來,蘇尹雪對石拓還是沒有死心?

  蘇尹雪輕咬下唇,想到那日老夫人跟石拓提起要將她放到他屋裡的時候,石拓連看她一眼也不曾就拒絕了,她心底就覺得不甘心,她到底有哪裡比不上福雙至?

  他甚至還為了福雙至,不怕被冠上不孝之名警告老夫人,不許老夫人再辱罵福雙至,她還以為老夫人會憤怒找來雙至洩氣,誰知道老夫人還真的怕了石拓,對福雙至客客氣氣的,看得她更是恨的咬碎了牙。

  石仙慧又對蘇尹雪道,卻是懂得說教別人,不懂得釋然自己,「尹雪,我看你也別把老夫人的話兒當真了,大哥既然說不要納妾,就一定不要的,你看那媚姨娘和蘭姨娘哪一個不是守著空房?還不如找個順眼的小廝嫁了。」

  雙至輕咳,微窘看著石仙慧,「二姑娘,你一個姑娘家,怎麼就懂得這麼多了。」

  石仙慧道,「家裡哪個人不曉得啊,大哥除了你屋裡,就是在書房,還不讓別人進去。」

  雙至尷尬笑了笑,想來她妒婦的名是要坐實了吧。

  蘇尹雪輕聲幽怨道,「男人都是喜新厭舊的。」她相信總有一天石拓會厭倦福雙至的。

  雙至目光輕瞟向她,「做人不可太過死心眼,尹雪,你是個聰慧的女子,難道想不通這點?」

  「奴婢明白。」蘇尹雪曲膝,低聲道。

  雙至微瞇眼,直直盯了蘇尹雪一會兒,有種不安的預兆。

  蘇尹雪毫不畏懼對上雙至的打量,「夫人,二姑娘,奴婢得回老夫人那兒了,奴婢告退。」

  「大嫂,要喝梅子湯嗎?讓丫環給你呈一碗?」秋萍在幫石仙慧取下額頭的黃瓜片,她想到如果真能變得漂亮,還得依靠雙至指點,語氣上便緩和親切了許多。

  「這是老夫人特意給你送來的,我怎麼能喝呢,且我也不渴。」雙至笑著道。

  石仙慧洗乾淨了臉,立刻走到銅鏡前面,看到還是黑乎乎的臉蛋,不過好像真的水潤了一點點。

  雙至道,「想要變白還得需要些時日,二姑娘只要每天都在屋裡,一天用黃瓜切片敷一下臉蛋,一個月後肯定肌膚白皙嫩滑。

  「真的嗎?」石仙慧不是很信任地問。

  「當然,一個姑娘家要顯得更加美麗,還得知道怎麼著衣梳妝,這樣吧,明日我給你請個教禮儀的先生。」雙至道。

  石仙慧沉吟片刻,才問道,「你做這麼多,是不想我去見秦子絢吧。」

  雙至認真看著石仙慧,提高聲音道,「石仙慧,你真的想被京兆所有人恥笑嗎?不想有一天能傲視那些曾看不起你的人嗎?你還年輕,難道就為了一個不愛你的男人把自己變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你試想一下,當有一天你變成了端莊高貴,美艷四射的大家閨秀,京兆那些貴冑王官,那些余客樓的才子俊傑,是以什麼樣仰慕的目光看著你,到時候你風華整個京兆城,你不想要這樣的風光嗎?」

  石仙慧被雙至說得有些心動,眼底有嚮往和期待,可是……我可以嗎?」

  「你要相信你自己,你是行的,就會成功,我會給你請教你衣著和禮儀的先生,仙慧,讓自己活得有意義一些,你想要為了秦子絢毀了自己的名聲沒人會同情你,連你自己都不自愛,別人憑什麼要尊重你?」將軍府丟不起這個人,為了將軍府,為了石拓在朝廷的面子,
她決不能讓石仙慧繼續這樣下去。

  女人的虛榮心,有時候就是要這樣利用的,她知道用長篇道理告訴她秦子絢不會看上她只會讓她更加偏激,只要改一下方式,就能輕易刺激一個人心底的渴望。

  石仙慧渴望的,其實只是大家的重視。

  看著長得還算清秀的石仙慧,雙至其實不算很有信心能改變她,不過還是得試試的,不是嗎?

  石仙慧眼神的懷疑被堅定取代,「我會成功的!」

  她會向秦子絢證明的,她也能成為大家閨秀,也有資格站在他身邊。

  離開石仙慧的院子,雙至才長長的吁了一口氣,她本來還不知道怎麼說服石仙慧的,靈光一閃想到用激將法,想不到竟然成功說服了。

  「夫人,您真的覺得二姑娘能夠……成為大家閨秀嗎?」並不是哪個女子都能稱之為大家閨秀的,紅棉實在無法想像二姑娘成為知書達理禮儀謙卑的姑娘。

  「雖然是個大工程,不過至少能平息一下外面現在的風聲。」如果繼續讓石仙慧去找秦子絢,那才頭疼。

  紅棉笑道,「原來姑娘這是緩兵之計呢。」

  雙至笑了笑,經過七字廊的時候,前頭急匆匆走來一人。

  是賬房的管事,「馬管事,你去哪兒呢?」雙至開口問道。

  馬管事見到雙至,大大地鬆了一口氣,「回夫人,小的方才正想去上房找您呢。」

  聽到馬管事有些焦急的聲音雙至挑眉問道,「怎麼了?」

  「夫人,二爺在賬房鬧著呢,小的勸不住。」馬管事抹汗道。

  「二爺想支一千兩現銀,夫人,這個月的月例才發下去,小的與二爺說了,這事兒得跟您說一聲,這一千兩也不是個小數目。」馬管事揪著眉道。

  雙至想了想,「我過去看看。」

  馬管事馬上應了一聲,在雙至後頭跟著,走出內院,出了小廣場,在另一邊的院落裡,是賬房和庫房。

  遠遠的,雙至已經聽到石燦氣急敗壞的大叫聲了。

  「我也是這家的主子,憑什麼我支個錢還得跟夫人說一聲,她不就是個女子嗎?還要我這個堂堂男子漢去問過一個女子才能支錢,這是誰定的道理,你們都是拿誰的銀子吃飯的?」

  雙至微笑,站在賬房門外,「二叔,這月例不是才發下去麼,你這麼快就需要用到銀子了?」

  石燦驚愕轉頭,看到雙至站在門外,臉色微變,「就那點銀子,怎麼夠用。」

  「二叔,你屋裡吃的用的全是從公家庫房出的,那五百兩的月例只是給你零用,而且,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爹似乎把生意交給你打理,難道那銀子沒有交到你手上?」雙至目光炯亮地看著石燦,看到他有些閃爍的眼神,便知道他這個錢肯定不是用在光明的地方。

  「你……你問這麼多作甚,快把銀子支給我。」石燦伸長手,就只管著要銀子。

  雙至沉默著,目光直盯著石燦,慢聲道,「二叔,希望這是最後一次,相信你也不想讓老太爺知道你在外面做了什麼事,如果老爺知道了,石家的生意你是碰都別想碰了。」

  石燦瞠大眼,臉色微微泛白,不自覺叫道,「我這都是以前欠下的,打理生意以來都沒有……」

  「馬管事,支銀子給二爺,一會兒我會讓人把銀子送回來還你,別記在二爺屋裡的用度上。」雙至打斷石燦的話,深深看了他一眼。

  石燦愕然,「大嫂……」




第一百二十章 甜蜜的懲罰

  拿自己屋裡的銀子給石燦還賭債不是第一次,之前只是不想惡化和老夫人的關係,這次雙至明明白白地告訴了石燦,他在外面做什麼,她是清楚明白的,並且再有下一次,她會告訴老太爺。

  石燦很認真地在打理著石家的生意,這點雙至也知道,否則今日她也不會替他再還一筆賭債,只是這次不同以往,她以石家的生意威脅石燦,也讓石燦在心裡記著她一個人情,相信石燦會記下的,他不會想讓老太爺知道他欠賭債的事兒。

  石拓在初鼓之後才回了將軍府。

  吃過晚飯,雙至為他擦了背,拭乾濕發,柔聲問道,「這幾天總見你往宮裡跑,你不是還在放假嗎?難道皇上找你聊天了?」

  石拓眉眼間有幾分倦意,他摟著雙至坐在腿上,將頭埋在她胸前,「皇上與我商量立太子的事兒。」

  「皇上不是還年輕麼?怎麼就要立太子了?」距她所知,當今皇帝好像才三十有餘吧。

  「只是為了避免一些麻煩。」石拓不想讓雙至知道太多皇宮內的黑暗,只是簡單帶過。

  雙至不以為意,她也並非十分好奇這些,以前她都甚少關心國家大事,更何況這個在不知多少年後連歷史也不會記載的朝代,她關心只是一些身邊的人和事。

  她不明白歷史上那些為了權勢而踩著無數白骨和鮮血上位的人,爭來何用?幾百年後幾千年後,誰又會記得你?

  「石拓啊……」雙至突然在他耳邊輕輕呵氣,濕熱的氣息,在這個容易衝動的夏日氤氳著更強烈的曖昧。

  石拓幽深的黑瞳一暗,環在她腰上的手不自居地收緊,將她更貼近自己。

  雙至輕輕挪動著身子,毫無意外聽到他倒抽氣的聲音。

  「什麼事?」他啞著聲音問著,小腹燃起起熊熊慾火。

  雙至眼底閃過狡黠的笑意,纖細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在他胸口打著圈。

  石拓的喉嚨發出細微的聲響,膨脹的慾望頂著她的腿心,而這小妖精還不安分地亂動。

  雙至按住他不安分的手,不讓他探入她衣內,也不讓他吻她,「聽說,老夫人又想把蘇尹雪許給你了。」

  她舔了舔他的耳垂,小手撫摸著他結實寬厚的胸膛,捏住他最敏感的那點,聲音甜糯似呻,媚眼如絲睨著他。

  石拓身不住悶吼了一聲,抓住她的小手,聲音暗啞,「我拒絕了。」

  雙至撓著他掌心,柔聲問,「嗯,那你還說了什麼事兒呢?」

  「雙至!」石拓低叫著,雙眸有些暗紅,他已經忍不住了,抱著她往床榻走去。

  雙至咯咯笑著避開他炙熱的吻,緊抓著衣襟不讓他再進一步。

  石拓差點就想掐死她,這小妖精今天是打算折磨他了。

  她摟住他的脖子,輕咬住他下巴,「就不怕被別人說不孝麼?」

  石拓抓下她一隻手,按在他的慾望之上,他緩緩吐出一口氣,瞪著雙至道,「你知道了?就為了這件事懲罰我?」

  雙至輕輕捏了一下他的慾望,石拓悶哼一聲,索性脫去褻褲,讓她柔軟的手緊握住他的堅挺。

  「混蛋!」雙至漲紅了臉,快速縮皿手,嗔了他一眼。

  石拓低笑,吻住她的唇,伸手欲將她身上的中衣扯了下來。

  雙至大叫,「不行,我來月事了。」

  石拓臉色一變,全身叫囂著的慾望好像一下子被生生掐住了。

  怎麼可能?她的月事日子他比她還清楚,這時候不可能……

  伸手探入她褻褲內,石拓低吼,「福雙至,你竟然敢耍我!」

  雙至嬌笑著,顫動著肩膀在他懷裡笑得很歡樂。

  石拓沒好氣地咬住她的耳垂,「小妖精,懂得折磨我了是吧?」

  雙至嬌喘一聲,下身被他粗魯地撐開,她修長白皙的雙腿環住他的腰,配合他快速的律動,嬌吟聲不斷從嘴裡溢了出來。

  翻雲覆雨之後,雙至靠在石拓懷裡,身上沁出一層細汗也不捨得放開手,「石拓,以後不要為我這樣做了,她始終是二娘,我知道你不喜她,可是身份上咱們都要尊她敬她,你不用為了我去讓自己置於一個不孝的位置。」

  石拓笑道,「那你今晚到底是感動了還是生氣了?」

  雙至橫了他一眼,「人家感動,可是也心疼。」

  「嗯,那你受委屈了,可想過我會心疼?你什麼都不跟我說。」石拓抬起她下顧,注視著她星一般的眼眸。

  雙至甜甜一笑,「那是因為我不覺得委屈,石拓,只要在你身邊,只要還愛著你,不管我遇到什麼事情,我都有勇氣面對,永遠不會覺得委屈和疲倦,你看我每天都過得鬱鬱寡歡嗎?不,我每天都很幸福,我所做的一切只是想要維持著我和你的一個家,一個屬於石拓的溫馨的家。

  石拓動容地吻住她,「我明白了雙至,我不會再去找二娘,不會讓你在家裡更難做的。」

  雙至笑道,「嗯,我去找綾巾過來給你擦身,全身都是汗呢。」

  石拓按住她,柔聲道,「我來!讓我服侍你,嗯?」

  雙至點了點頭,她感覺自己和石拓的心好像又靠近了一些了,知道石拓為自己找老夫人說了什麼,是剛剛石仙淑跑到上房來,指罵她犯了七棄之一的口多言,挑唆石拓和老夫人之間的母子之情,使親人只是不和睦等等之類的。

  她一開始聽得莫名其妙的,後來才從石仙淑口中零碎明白石拓做過什麼。

  這個大老粗,想保護她,想對她好也不能讓自己處於一個刀風口的位置,真是的,讓她感動之餘還要心疼他。

  「石拓,過兩天我要去一趟予王府。」吹滅了燭火,雙至輕靠在石拓懷裡,對他說出收到予王側妃請帖的事兒。

  石拓一頓,低聲道,「不許去!」

  「為什麼?」雙至挑眉問。

  「雙至,不要和予王府走得太近。」石拓輕拍著她的背,柔聲說著。

  倦意慢慢襲了上來,「我知道,予王本來就恨死我們福家了,當初要不是他,我還不一定能嫁給你。」

  石拓幾不可聞地嗯了一聲,「你不願意嫁給我?」

  雙至又道,「還好啦,那時候我寧願嫁給你也不要嫁給那個郭靖,雖然你又凶又可怕,第一次見到你,你那眼神好像要把我殺死一樣,第二次還說我是故意要接近你,人家那時候哪裡知道你是誰啊,誰稀罕去接近你。」

  石拓輕聲問著,「現在呢?」

  「現在啊「」,雙至睡意甚濃,聲音都變得呢喃了,「幸好我嫁給你了,不然還不知道哪個女人得到你,你是我的,你只能是我的。」

  良久之後,石拓才低低笑了,閉上眼進入安心的睡眠。

  予王府在京兆的西邊,接近城郊,從將軍府過去,也要花去一個多時辰的車程。

  石拓本來不許她去予王府的,但她很想知道這郭鳳找她究竟為了什麼事兒,就怕予王又想陷害福家,在什麼都不確定的情況下,她覺得還是赴約的好。

  說服不了雙至,且皇上又傳他進宮,石拓只好作罷,只是叮囑雙至凡事要小心。

  郭鳳在王府大門親自迎接了雙至,那親和的態度讓雙至無法將十年前那個蠻橫不可一世的小女孩聯想在一起。

  眼前這女子,身段豐腴,肌膚勝似白雪,一舉手一投足之間散發著一股明媚的妖嬈,莫怪那予王如此寵愛這郭鳳,都生過兩個孩子的人還能保養得如處子般嬌嫩,這不是哪個女人都能辦到的。

  「郭側妃。」雙至福了半禮,算起來,雙至有誥命在身,見到王妃都可以不必行大禮。

  「郡夫人,早想請你過來聊茶敘舊的,無奈一直事忙,拖到現在。」郭側妃款步姍姍而來,笑容燦爛,見到雙至好似見到多年不見的好友。

  敘舊?雙至心裡暗暗冷汗,她和郭側好沒有舊情可敘吧。

  「郭側妃客氣了,是我應該來拜訪你。」雙至盈盈淺笑,郭鳳就像一朵盛放妖嬈的牡丹,而站在郭鳳身邊的雙至,卻像徐徐綻放的白蓮,淡雅高潔。

  郭側妃攙著雙至的手,似很親厚的樣子,兩人一同往王府內院走去,雙至不自覺身子有些僵硬,實在不習慣被郭鳳這樣熱情的對待。

  「咱們別說客套話,說起來大家還是同個地方來的,本來就應該互相走動,我和你也有十年沒見面了吧,小時候還經常一起玩呢。」郭側妃笑著道。

  一起玩?大姐啊,是你一直拉幫結派半路攔住我,不給我好日子過吧吧吧?

  雙至心裡腹誹上,表面卻還是不動聲色,她仍然笑著與郭側妃說一些不著邊際的閒話,在她屋裡聊茶。

  一個時辰過去了,雙至也不知道郭側妃究竟想要做什麼,好像真的只是單純想要約她來聊天打屁,說一些關於以前感情有多融洽,現在也要結為友好世家的話來惡寒一下她,其他的,都只是關於京兆的小八卦。

  是她……太過杞人憂天了,還是錯誤將以前對郭鳳的印象停留在腦海裡,人長大了應該會變的吧?

  快到中午的時候,郭側妃要留飯,雙至婉言謝絕了,她還是覺得不能和這郭鳳走得太近,特別她還是那個予王的妃子。

  離開王府的時候,郭側妃親自送出內院,她笑意嫣然地看著雙至,「郡夫人,聽聞你以前和淑媛娘娘還是手帕之交呢,且秦家與你們福家也是世交,如今誕下麟兒,你應該希望娘娘的兒子能被立為太子吧?」

  雙至一怔,秦子吟生了嗎?想起上次進宮見秦子吟,她的肚子好像還不是那麼大吧,這才幾個月啊。...<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div></div>

gigi1433 發表於 2010-11-29 07:30 PM

第一百二十一章 麻煩又起

  離開予王府,雙至一直緊繃的心情才鬆懈下來,有些疲倦地靠著坐榻。

  秦子吟生了個男孩,皇上最近想要立太子……郭側妃約她過府聊茶,意有所指地提起奏子吟,這些都有什麼關聯?

  秦子吟和予王府……不,應該是秦家和予王府應該不熟吧?

  「夫人,奴婢方才好像在予王府裡見到秦公子了。」容蘭低聲在雙至耳邊道。

  雙至一愣,不無驚訝叫道,「秦子絢?」

  「是呢,不過奴婢只是看到背影,也不太確定。」容蘭道。

  雙至沒有懷疑,她幾乎可以肯定那人就是秦子絢了,否則今日郭鳳怎麼會說出那樣莫名其妙的話之後又不再繼續說了。

  「他和誰在一起?」雙至又問。

  「是個錦衣男子,奴婢沒看清楚,夫人您和郭側妃在屋裡聊茶的時候,奴婢在花園見到他們走過而已。」容蘭道。

  那男子應該是予王吧!

  搖了搖頭,這些可能關於朝廷尚未浮出檯面的你爭我奪她不想去理會也不希望有任何關聯,郭鳳找她到予王府絕對不是敘舊這樣簡單,如果她沒猜錯的話,郭鳳之所以會找自己,是因為予王,他們想要拉攏石拓,說服皇上立秦子吟的兒子為太子吧?

  皇后膝下無子,這後宮大概要隨著太子之位的懸空,更加勾心鬥角波濤暗湧了,這都已經涉及朝中大臣和一直被認為沒有作為的予王。

  但,這予王真的只是一個閒王嗎?他攪這趟渾水是為了什麼?

  石拓會不會也被牽入到這場儲位之爭中?這點雙至還是挺擔心的。

  馬車進入大街,行人熙攘,雙至還在自己的思緒之中,一旁的香芹輕喚她,「夫人,您看,那不是大姑娘和趙公子麼?」

  香芹撩起呢絨窗審,指著街道一旁的酒樓,在二樓靠憑欄的地方,石仙淑和趙少飛面對面坐著,兩人不知在說什麼,態度很是親暱,那石仙淑側頭聽趙少飛說了幾句,笑得花枝亂顫,一副嬌羞嗔怒的模樣。

  這親暱的畫面很快掠過,她們在馬車上雖然看得到的時間不長,但很清晰。

  雙至有些頭疼了,好不容易才搞定了石仙慧,現在又跑出了石仙淑,這到底算什麼事兒啊。

  趙少飛不是個良人,此人功利心強,能夠那麼輕易放棄余惜夢,並且慫恿自己喜歡過的女人去勾引別的男人,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會真心對待石仙淑?

  「難怪最近大姑娘總是往外跑,原來是見趙公子去了。」香芹笑道

  「大姑娘這些天都不在屋裡?」雙至訝異問道,她好像太過忽略了石仙淑了。

  「是啊,大概是兩姐妹吧,兩人都喜歡追著男子跑。」香芹道。

  雙至揉了揉眉心,「或許事情不是你們想的那樣,趙公子幫著二爺打理生意,大姑娘和他一起也沒什麼大不了,說不定二爺剛剛也在,只是暫時走開了。」

  香芹和容蘭對視一眼,都覺得夫人這個理由很牽強。

  雙至歎了一聲,她也知道她這個理由很扯,可她真不希望石仙淑真的和趙少飛有什麼關係,這趙少飛比秦子絢還讓她不知如何防備。

  回到將軍府的時候,石拓也剛回來,丫環們很快把午飯準備好。

  「他們有為難你麼?」石拓看到雙至臉色似乎不怎麼好看,擔心地問。

  「沒有,只是聊天喝茶。」雙至為他布菜,笑著道,「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石拓淡淡一笑,「想見你。」

  雙至輕笑出聲,「我這不是好好的嗎?啊,對了,石拓,那淑媛娘娘生了個皇子麼?」

  石拓劍眉輕攏,輕聲應道,「嗯。」

  「皇上是不是會立秦子吟的孩子為太子?」雙至訝異問道。

  石拓挑眉看著她,「你認識淑媛娘娘?」說完一頓,想起淑媛是秦子絢的妹妹,雙至怎麼會不認識她,「你剛剛在予王府聽說什麼了?」

  「也沒有聽說什麼,這些朝廷皇宮的事兒對我來說本來就很遙遠,只是我和秦子吟怎麼說也相交一場,關心一下她是應該的。」雙至想起郭鳳最後那句話,「淑媛娘娘和予王府的關係如何?」

  石拓眼神微沉,「不曾聽過有交聯。」

  雙至點了點頭,果然只是私底下交往啊。

  「雙至!」石拓突然很嚴肅地開口,「皇上這些天與我商量要立哪位皇子為太子,皇后膝下無子,為了避免後宮紛爭穩住朝中各人心思,皇上想要從三個皇子中擇一位成為儲君,如果立了淑媛的兒子為太子的話,淑媛要面對許多未知的危險,你希望我站在哪邊?」

  雙至直視石拓,輕聲道,「石拓,我不想左右你的想法和原則,這些事兒本來就和我無關,誰當了太子將來誰是皇上,對我而言,都是一樣的,而且,你也不喜歡我知道這些事嘛。」連石拓都不想插手的事情,她又怎麼會去惹禍呢?

  石拓笑著揉了揉她的發,「吃飯吧,以後別去予王府了。」

  「嗯!」雙至重重點頭,她本來就打算以後都不去了。

  吃完飯,雙至和石拓說了一會兒話後,兩人一起寐了一會兒,雙至醒來的時候,石拓已經不在屋裡。

  喚來香芹,「爺什麼時候起身的?」

  「好一會兒了,有客人來找爺,爺和他正在書房呢。」香芹道。

  「嗯。」雙至拭臉之後讓榮來給她梳發,「威兒今天有調皮嗎?」

  威兒已經越來越開朗了,學東西也特別快,連夫子也連連稱讚,就是有時候孩子心性,會調皮任性。

  「威兒少爺最近很乖呢,還背了書,夫子很高興。」香芹笑道。

  再過些時候,就該把威兒送回胡家了,胡老夫人來了好幾次信,說是胡老太爺念威兒念得緊,好幾次都想不顧身體來京兆見見唯一的孫子。

  如今威兒既然已經能和他人開口說話,證明他已經走出了自閉症,是時候要回到胡家,和家人一起生活,真正成為胡家的主子。

  「夫人,要去看看威兒嗎?」香芹問道。

  雙至搖頭,「我得去一趟老太爺那兒,回來再去看看威兒。」

  本來一回到將軍府就想去找老太爺的,對正了中午,怕打攪他的午睡,這個時候去應該正好。



第一百二十二章 仗勢欺人

    換了衣裳,梳了發後,雙至便往老大爺的院裡走去,她就想跟他說說趙少飛和石仙淑的事兒,決不能讓石仙淑繼續接近這個人。

   「夫人。」在石老太爺的書房之外,雙至遇到了趙少飛。

    「趙公子,」雙至輕輕頷首,「你也來找老太爺麼?」

    「是的,有些事情得和老太爺商量商量,夫人,請。」趙少飛溫和笑著,舉手投足之間風度翩翩,莫怪石仙淑會被他吸引。

    雙至捨笑著著他,「趙公子,聽說這些天你一直都在忙著打點石家的生意,辛苦了。」

    「夫人您析煞在下了,這是在下應該做的。」趙少飛笑著道。

    雙至直直盯向他,平聲道:「冒昧問一句,不知趙公予在家中可有妻兒?」

    「在下尚未分配。」趙少飛嘴角微微揚起,毫不閃躲地對上雙至打量的目光。

    雙至淺笑,「不知趙公子心中可有中意的對象?」

    趙少飛溫潤微笑著,「夫人是怕我與大姑娘走得太近麼?」

    「趙公子誤合了,只是大姑娘尚未婚配,禮儀禮節還是要注意一些,且大姑娘不曾見過大世面,若是識人不請,就不好了。」雙至掃了他一眼,淡聲道。

    「夫人考慮得周到,大姑娘有您這樣處處為她著想的大嫂,真是輻氣。」趙少飛道。

    「大姑娘是我的家人,我自然凡事要為她打算,定不會讓他人隨意利用。」即使石仙淑對她不怎樣眾好,但她卻不能因此對她的事情置之不理。

    趙少飛合笑道,「夫人心地良善,所為之事都是替石家著想,就算大姑娘他們不領情,夫人還是這樣暗中保護著,辛苦您了。」

    看了他一眼,此人心恩極深,整一個笑面虎,多說無益,她輕聲道,「趙公子是來找老太爺說生意的事,我就不打攪了,你進去吧。」

    「夫人不也有要事找老大爺麼?不如夫人先請?」趙公子謙卑側身,想要禮讓雙至。

    雙至道,「我的事兒隨時都可以找老太爺商談,趙公子的是要緊事。」

    這個時候她還不請楚趙少飛真正的為人,也不知道他什麼目的,不想現在就擺出不喜他的姿態來,更加不能讓他知道她來找老大爺就是為了想要阻止大姑娘和他見面,老太爺是什麼心思她也明白,一下子把事情逼到死角不能挽回,反而讓老太爺對她生出反感來。

    還是先緩緩再說,明日探探老太爺的意思如何。

    趙少飛笑得溫潤如玉看著雙至離開,眼底流轉著一抹幽暗的精光。

    雙至離開之後,便去了威兒的屋裡,這孩子正在唸書,那小腦袋搖晃得似模似樣,像個小夫子似的,見到雙至過來,歡呼了一聲,把書一丟,投奔入雙至的懷抱。

    「威兒,看你都滿頭大汗了,怎麼沒在屋裡添冰塊呢?」一進到威兒的屋裡,比在外頭還悶熱,至少外面還有些風絲,這裡面只有一個小丫環在幫著打肩,那小丫環身上的衣裳也汗濕了。

    那小丫環有些為難地看著雙至,張闔著嘴皮不敢說話,這是雙至挑選來服侍威兒的丫環,叫喜兒,屋裡另外一名丫環是君兒,識幾個字被雙至選來陪戚兒唸書。

    雙至目光凌厲看向喜兒,「不是讓你們好好照顧威兒的嗎?要是在這屋裡悶出病來是不是唯你是問?」

    喜兒聞言,臉色一白,撲通一聲跪在雙至面前,「夫人,奴婢……奴婢不是不想去地窖取冰塊,只是,只是……」

    雙至讓香芹給威兒換了汗溫的衣裳,免得會感冒,她見這丫環支支吾吾似有事隱瞞,便坐到太師椅,睨著她,「只是什麼?」

    那君兒也跪了下來,沉默不語。

    喜兒怯聲道,「奴婢昨日想去地窖取冰塊,遇到老夫人屋裡的雪梅姐,她……她說……」喜兒聲音低了下去,怕說出來就得罪了老夫人身邊的人,那她就沒好日子過了。

    雪梅?除了蘇尹雪之外,老夫人身邊最得寵的丫稱?「她說什麼了?」雙至輕聲問逍。

    喜兒看著面無表情的夫人,咬了咬下唇,道,「雪梅姐姐說這冰塊是極珍貴的東西,是給家裡的主子消暑用的,不是給外人的,還說得輕過老夫人的同意……才,才能拿到屋裡來。」

    「是哪個娘子管著家裡的地窖的?」雙至問道。

    容蘭回道,「夫人,本來是杜家娘子,不過老夫人讓她屋裡的雪梅看管著了,這事幾杜家娘子有與您提過,當時您說老夫人想如何就如何。」知道雙至事兒多容易忘記,便低聲提醒著。

  啊,雙至恍然一悟,她想起來了,那時候正巧她掌了石仙慧的嘴,不想和老夫人的關係繼續僵硬下去,才盡量避免和老夫人衝突的。

    「你現在去找雪梅,就說是我要的冰塊,以後讓她每日都使人送些到我的屋裡來。」雙至交代那小丫環。

    喜兒聲音都哽咽了,「夫人,奴婢上次也這樣說了,和雪梅姐姐說如果是夫人您要的,便是使香芹姐姐她們去拿了,怎麼會是奴婢去呢。」

    雙至皺起眉心,「這個雪梅都這樣秉公辦事?」

    喜兒低著頭,沉默著不敢出聲,那君兒此時卻提聲開,「夫人,那雪梅分明是仗著老夫人撐腰在作威作輻,哪裡是來公辦事,她自己屋裡每天也放著冰塊,這樣珍貴的東西哪裡是做奴才的用的上。」

    「你們都起來吧。」雙至聞言,沉默了片刻,才緩聲問著跪在她前面的兩個小丫環。

    前一世在現代,什麼冰塊的都是極為平常的東西,雙至並不如這年代的人在夏日的時候將冰塊當成了寶,而且要她為了這些冰塊就和老夫人理論似乎也小題大做了一些。

    「夫人……」換了衣裳的威兒蹦跳地來到雙至身邊,「夫人,威兒今天有好好唸書寫字呢。」

    雙至摸了摸他的頭,寵愛道,「是嗎?威兒真乖,以後一定是個好厲害的人。」

    「和將軍一樣厲害嗎?」戚兒眨巴著晶亮純澈的大眼,充滿崇拜地問。

    雙至心裡一頓,想起那胡夫人以前經常在威兒面前提及石拓,灌輸是石拓害死胡副將的想法給威兒,不知道威兒會不會被影響,「威兒喜歡將軍嗎?」

    「喜歡,將軍抱著我轉圈圈,爹爹以前也抱著我轉圈圈。」威兒天真地道。

    「威兒想念爹爹嗎?」雙至憐愛看著威兒,這個失去父母的小孩子,真希望他臉上這樣純真乾淨的笑容永這不要變。

    威兒眼種微暗,「想,威兒好想念爹爹,可是將軍說爹爹已輕戰亡了,戰亡就是死了,將來我也要和爹爹一樣成為副將,跟著將軍一起保家衛國。」

    雙至愣然,「這些話是將軍跟你說的?」

    威兒點頭,「將軍說爹爹為了保護他被殺死了,以後我也要和爹爹一樣,保護將軍,這樣將軍就能保護夫人,保護大家。」

    雙至鼻頭泛酸,「傻威兒!」

    威兒抬起胸膛,很認真地道,「威兒不僵。」

    雙至輕笑,捏了捏他的臉頰,「是,威兒不僵,威兒最聰明了。」

    頓了一下,雙至又道,「威兒,你要記著,你是主子,不管在將軍府還是將來回了胡家,你都是主子,如果有惡奴欺到你頭上,你要懂得維護自己權益,明白嗎?」

    威兒抿著唇,猶豫了一會兒,才點了點頭。

    雙至頗感欣慰地笑了,之前她一提起要威兒回胡家,他反應都極大,就是不想離開她,如會能夠這樣,大概是長大了吧。

    「那好,喜兒君兒,明日你們二人與少爺一道去取冰。」雙至凝望著威兒,「威兒,莫要讓人欺到你,凡事有夫人作主,明白嗎?」  威兒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雙至微微一笑,不想正面和老夫人起衝突,也想看看威兒現在的處事能力,她不放心這樣送威兒回胡家,如何也要敢會威兒自保能力才行。

    「喜兒,君兒,你們要記著,少爺是你們的主子,不管發生什麼事情,你們都必顧保護著主子,聽請楚了嗎?」雙至直視那兩個丫環,一字一句地交代,將來這兩個丫稱也是要跟著威兒回到胡家的,總不能是個軟柿子任人捏任人擠。

    「奴婢記下了。」

    「好了,威兒去配吧,一會兒再看書。」雙至拍了拍威兒的肩膀,柔聲道。

    威兒笑容燦爛地點頭,拉著喜兒和君兒的手跑開了。

    雙至笑著搖頭,小孩子還是小孩子,剛剛還一副小大人的模樣,如今聽到能去玩兒了,又一派天真稚嫩的笑臉了。

    香芹在雙至耳邊輕聲問道,「夫人,要不要奴婢去給那雪梅提點幾句?」

    雙至露出耐人尋味的微笑,「不必,難道我知道那雪梅不給威兒屋裡拿冰塊的事兒嗎?」

    香芹和容蘭一愣,對視一眼,笑著道,「夫人什麼都不知道。」

    「回去吧!」站了起身雙至唯備回上房。

    第二天,雙至才剛睜開雙眼的時候,就聽到外頭傳來吵鬧的聲音。

    「怎麼了?」她起身,皺眉問著剛走進來的容蘭。

    「大姑娘氣勢燦洶地跑來了,不知找夫人什麼事兒,紅棉和靈蘭把她攔在外面呢。」容蘭道。...<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gigi1433 發表於 2010-11-29 09:00 PM

第一百二十三章 大姑娘硬闖上房

    經至簡單梳洗之後,走出內屋,靈蘭抬在石仙淑前面,「大姑娘,夫人還沒起身,您若是有事兒,待奴婢先去通傳一聲,您這樣直衝進去,若是爺在裡頭怎辦?」

    「滾開,你算個什麼東西,敢攔著我,我大哥早就出去了,少拿我大哥說事兒,叫輻雙至出來!」石仙淑稚著靈蘭,滿臉的怒容。

    「大姑娘,這兒是上房,不是您屋裡頭。」紅棉見嬌小的靈蘭擋不住石仙淑,便上去幫忙。

    「放肆,一個狗奴才也敢這樣與我說話,信不信我杖斃你。」石仙淑叫道。

    「大姑娘因何要杖斃我屋裡的丫頭?他們是頂撞你了,還是做錯什麼事兒了?」雙至面無表情地走到石仙淑面前,淡聲問道。

    「她們算什麼東西,敢攔著我。」石仙淑指著靈蘭,恨不得立刻把她咬碎了。

    「靈蘭和紅棉是我上房的人,主子尚未起身,攔著沒有通極就往內屋去的外人有什麼錯?」特別還是不懷好意的她,雙至會給問道,這石仙淑還真以為上房是她說闖就闖了?

    「你……」石仙淑氣結,又沒好氣道,「我是主子,她們是奴才!」

    「大姑娘,在上房裡頭,她們的主子是我和大爺。」雙至目光給厲,一字一句地道。

    石仙淑咬緊了牙,「福雙至……」

    雙至打斷她的話,「大姑娘今日來找我有什麼事兒就快說吧,我想你應該不是來跟我討論我的丫環是該聽你的還是聽我的。」她特地強調了我的二字!

    石仙淑這才想起她來找雙至的原因,心底的怒火一下子表現在臉上,那表情看起來都有些似街邊小巷的潑婦,「福雙至,你是什麼意思,拆散人家的姻緣上癮了是不是?你已經把仙慧和秦子絢的姻緣拆散了,現在還不讓我和少飛在一起,你就不怕不得好死嗎?」
  
  「大姑娘,你可要小心說話了!我們夫人不是你能隨意咒罵的。」

    香芹臉一沉,哪裡容得這個石仙淑如此惡毒咒罵雙至。

    石仙淑聞言臉色微變,想起上次仙慧被掌嘴的事兒,她怒目瞪向香芹,「你一個奴才憑什麼教訓我?」

    香芹一怒,卻在雙至的眼種示意下沉默下來。

    雙至反身優雅坐在上首,給給掃向石仙淑,「大姑娘,我怎麼拆散你的姻緣了?」

    石仙淑往前站了一步,以為雙至這是心虛了,「你跟少飛說了什麼,為什麼他說配不上我,怕得罪你?福雙至,你怎麼可以這樣,人家說長嫂為母,你不僅拆敢仙慧和秦子絢,現在還去警告少飛不准接近我,你到底是何居心?難道你就這麼見不得我們姐妹嫁得好?你是不是要我們在家裡永這嫁不出去,才可以被你虐待?」

    雙至輕輕一笑,「大姑娘,我請問你一句,秦子絢和仙慧可否兩情相悅生死相許?」

    石仙淑一怔,支吾道,「仙慧戀慕秦子絢,這是眾所周知的事。」

    「可是秦子絢對仙慧無意,我只是想保護仙慧不被外面的人嗤笑,不被傷害,這是拆散姻緣嗎?」雙至冷聲問道。

    「那……那我和少飛呢?你為什麼要去跟他說那些話?」石仙淑問道。

    「哪些話?請問大姑娘,你和趙公子兩情相悅了?告訴我了?還是告知天下了?」雙至聲音很溫和,但語氣卻是凌厲的。

    石仙淑怔了怔,「你不是叫他不要接近我嗎?」

    「我只是告訴趙公子,大姑娘你尚未婚配,在這內院走動需要多注意,別引起別人的誤會,難逍這也錯了?我如此為大姑娘著想,你不但不領情,還聽了別人的挑撥不問明原由就大發脾氣,正如大姑娘所說,長嫂為母,你今日這般放肆無禮地闖進我屋裡,甚至開口閉口都直呼我名諱,一聲大嫂也不曾喊過,你說我該不該將這事兒告訴你大哥,讓他為我做主?」好個趙少飛,竟然如此擺她一道。

    石仙淑被雙至逼視得有些懼意,特別聽到她提到大哥,更是臉色青了一分,「你……你別什麼事都把我大哥搬出來,你以為我大哥一定會站在你那邊嗎?」

    雙至冷哼一聲,「那大姑娘要不要試試看?」

    石仙淑嚥了嚥口水,開始後悔實在不該聽到趙少飛說以後不想見面就直奔到上房來,她應該找爹和娘為她做主的。

    「當然,你若是想找老太爺的話,我現在就與你一塊兒去老太爺那兒,要是老太爺認為你這樣沒大沒小地闖進上房,對長嫂放肆無禮,甚至侮辱我屋裡的丫環是對的,今日之事我可以不追究。」雙至沒等石仙淑開口,便又咄咄逼人地說道。

    「你……你想如何?要不是你去跟少飛說那些話,為什麼他昨日跟我說以後都不見面了,早些時候還好好的。」石仙淑不服氣叫道。

    「大姑娘,我再說一次,我不知道原來你喜歡趙少飛,我是將軍府的夫人,對一個經常在家裡走動的外人說些注意禮節的話並不過分,至於趙公子為何誤會我的意思,甚至不與你見面,你還是去問明原因才好。」她確實不知道石仙淑對趙少飛戀慕到什麼程度,只是她沒想到那趙少飛竟如此卑鄙利用石仙淑來對付她。

    石仙淑理虧,知道自己今日是衝動了,她喜歡趙少飛的事兒確實沒有人知道,她不希望老太爺和老夫人反對,所以打算晚點再說,沒想到會是自己的衝動壞了事兒,「那你到底想怎樣?」

    雙至一笑,柔聲道,「跟我道歉!」

    「什麼?」石仙淑驚叫,要她跟福雙至道歉?

    「嗯?」雙至挑眼看她,一點退讓的餘地都沒有。

    石仙淑環視周遭的丫環,每個人都面無表情看著她,好像就等著看她好戲似的。

    「大姑娘既然做錯了事兒都不懂得道歉,那就讓老太爺……」雙至慢悠悠地開口。

    石仙淑一咬牙,叫道,「等一下,我道歉!」

    雙至冷笑,從香芹手中接過一杯溫水,起身到現在還沒吃東西,喉嚨也乾澀了。

    石仙淑在心底狠狠罵了雙至幾遍,才提聲叫道,「對不起!」

     雙至只顧著喝茶,好似沒有聽見。

    「喂,我道歉了,你還想怎樣?」石仙淑叫道。

    「大姑娘開口了嗎?您是與何人道歉,與何人說話呢?」靈蘭在旁邊涼涼開口。

    石仙淑瞪了靈蘭一眼,深吸一口氣,極快速叫道,「大嫂對不起!」

    雙至放下茶杯,對石仙淑柔柔一笑,「既然大姑娘誠心道歉,今日之事就此算了,希望大姑娘以後要帶眼識人,別總是隨便被挑撥
了。」

    「趙少飛不是壞人!」石仙淑叫道,「哼,跟你說也是費力,我走了。」

    雙至淡淡點頭,「那就不送了。」




第一百二十四章 婆媳首次衝突

    看著石仙淑離開,香芹忍不住道,「夫人,那趙少飛果然不是善類。」

    雙至緩緩點頭,她昨日只是稍微試探一下,那趙少飛就利用石仙淑來對付她,此人不僅野心極大,手段也不見得光明,「他不想我插手他和大姑娘的事兒,今日被石仙淑這麼一鬧,我想讓大姑娘別接近他是不行的了。」

    「夫人可以與老太爺說明。」香芹道,她不是擔心石仙淑以後會被趙少飛傷害,她只怕將來這石仙淑又要給夫人惹什麼麻煩。

    「老太爺未必相信我的話。」雙至歎息,老太爺覺得自己能夠掌控趙少飛,想要反利用趙少飛的能力來教導石燦,她只擔心趙少飛這不如他們現在看到的簡單,「先安排早飯吧,跟老太爺說明的事我自有安排。」

    「是,夫人。」屋裡幾個丫環重新去做各自的差事,香芹親自去給雙至準備早飯。

    本來晴空萬里白雲如絲的天空突然飄來一朵烏雲,沒多時便下起傾盆大雨,不過這雨一刻鐘之後就停了。

    天,很藍,雲朵像棉花一樣在天上堆找。

    「這雨就跟龍王打個哈欠一樣,一下子就沒了,這天氣還更悶熱了。」肩著手的秋萍站在門外的屋簷下,看著地面很快被陽光曬乾了濕氣,不由得抱怨起來。

    雙至搖頭輕笑,這時候的自然環境還沒有收到破壞,四季分明,夏天也不像現代那樣反常,這點熱度對她而言不過是小意思,如果讓這些古人到現代去生活,在沒有電風扇和冷氣的情況之下,大概都熱死了。

    「去拿點冰塊來,能食用的那種。」她突然想起那些沙冰,或許做起來沒有現代那樣的美味,但用一些蜂蜜或者其他東西輔助一下,味道也許還可以,更重要的是,能夠消暑。

    她真想念那冰淇淋。

    秋萍聽到要吃冰塊,眼晴一亮,「奴婢這就去取來。」說完,便急步跑開了。

    屋裡的丫環都輕笑出聲。

    「對了,香芹,二姑娘這幾天都有跟著連先生學禮儀嗎?」雙至問道。

    香芹道,「正學著呢,連先生是京兆城出名的才女,多少大戶人家都想請她去教課呢,二姑娘也是知道的,心裡對連先生也敬仰,學著也認真。」

    「如此甚好,現在都學了什麼?」雙至含笑點頭,看來對石仙慧的法子是下對了。

    「好像是學走路呢。」香芹道。

    「嗯,一會兒把上次給二姑娘定做的衣裳送去給她。」雙至道。

    「是,夫人。」

    雙至正想著秋萍怎麼去取冰需要這麼長時間,便見秋萍臉色難看地走進屋來,手上也沒有拿什麼東西。

    「這死丫頭,讓你去取冰也要這麼久,現在還空手回來,不是跑哪裡戲耍了吧。」靈蘭笑嘻嘻地打趣著秋萍。

    平時和靈蘭總是鬥嘴的秋萍此次卻只是淡淡掃了靈蘭一眼,沒有答話,她看向雙至,「夫人,胡家少爺被老夫人屋裡的人帶去了。」

    雙至聞言微怔,「怎麼回事兒?」

    「奴婢去地窖的時候,在門外就見到那雪梅和兩個婆子把胡家少爺身邊的兩個丫環扭著去見老夫人了,聽附近的灑掃丫環說,今早胡家少爺領著兩個丫環去取冰塊,那雪梅不肯給,說胡家少爺不過是將軍府的外人,憑什麼資格取冰塊,胡家少爺讓喜兒和君兒把雪梅給打了。」秋萍將剛剛打聽來的一五一十講了出來。

    雙至霍一聲站了起來,「威兒讓人打了雪梅?」

    秋萍見雙至面露喜色,頗感疑惑,「那丫環們是這樣說的。」

    雙至笑了出來,「這威兒可真能耐,好,打得好!」

    香芹和容蘭相視一笑,總算有人教訓了一下那老夫人的人,夫人不方便出手,可胡家少爺就不一樣了。

    「去老夫人屋裡!」毫不猶豫地,雙至往門外走去,她可不能讓老夫人對威兒下手,否剛事情就麻煩了。

    而此時石老夫人屋裡,在喜兒和君兒被那雪梅強行壓跪在地上,聽著老夫人發落。

    「你們兩個賤丫頭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我的人也敢打?」老夫人瞪著跪在她面前的兩個小丫環,氣得破口大罵,打她的丫環就是在打她的面子,不就是兩個小丫環和一個外人,竟然也敢對她放肆,還真以為她好欺負了。

    「是我讓他們打的。」威兒站在一旁嫩聲開口。

    「你住嘴,小雜種,一會兒再跟你好好算賬!」老夫人狠狠掃了威兒一眼,哼,不就是一個屬下的兒子,用得著供著養著嗎?看那衣裳都要比她的值錢了。

    威兒漲紅了小臉,提聲叫道,「我不是小雜種!」

    老夫人冷冷一笑,「你不是小雜種,你是什麼?你爹和你娘呢?找出來啊,怎麼不把你帶回家去?你死皮賴臉留在將軍府作甚?」

    「老夫人,請不要侮辱威兒少爺。」君兒將威兒護在身後,就怕那個剛剛被威兒下會掌嘴的雪梅會突然撲上來傷害他。

    「反了你,我在說話有你插嘴的地方嗎?雪梅,給我掌嘴,狠狠地掌!」老夾人指著那君兒叫道。

      這兩個丫環是福雙至的人,今日她的人被打了,要是她不狠狠地立威奪回面子,那豈不是要被那福雙至壓住了。

   “住手!”匆匆趕到老夫人屋裡,正好聽到裡頭傳來一個女子尖銳的叫罵聲,進門一看,見到雪梅打君兒,雙至出聲一喝。
      
      那雪梅卻只冷哼一聲,不顧雙至的阻止,啪地掌了兩個巴掌。

      雙至眼裡寒意驟起,目光森冷地望著雪梅,一字一句地開口,”我說住手!”

      雪梅被雙至的眼神嚇了一跳,手僵在半空不敢落下去。

      香芹和容蘭走了過去,推開雪梅,護著喜兒和君兒。

    “打,為什麼不打,難道我連教訓個ㄚ環的資格都沒有了嗎?”老夫人被雙至的氣勢壓住,待轉過神來,一股怒火從心底竄了上來,對雙至更是恨之入骨。

     “二娘,不知道喜兒和君兒犯了什麼錯,您要動手打她們?”雙至走向前去,與老夫人對視。

     “兩個賤ㄚ頭目中無人,放肆越禮,難道我教訓她們也不行了,家裡就你福雙至一人說的話才作數了?只有你一人才能管著ㄚ環了?”老夫人尖聲問道。

     “二娘,我沒有這個意思,教訓ㄚ環總要有個理由,不能讓外頭的人以為我們將軍府暴行殘酷虐待下人。”雙至輕聲道。

      “你…….你是想說我暴行殘酷?說我虐待下人?”老夫人氣的臉都綠了。

     “兒媳沒有這個意思。”雙至輕輕低頭,不卑不亢地道。

      “你不是這個意思?我看你就是這個意思,什麼樣的主子有什麼樣的奴才,你也沒把我放在眼裡!”老夫人冷哼叫道。

       “二娘,如果是喜兒和君兒冒犯了您,兒媳自然會給您一個交代”雙至平聲道,對夫人含沙射影的話只當沒有聽到。

        其實雙至很清楚,如今將軍府的大權是在她手上,以前在石家發號施令習慣的老夫人必然心裡不舒服,她想要將軍府的大權,卻很清楚自己是不可能得到的,這裡是石拓的地方,不是在普靖城,所以她只能不斷挑剔雙至來發洩她心裡的怒火和嫉妒。

       不等老夫人開口,雙至已經轉身,凝視著喜兒和君兒,”你們今日如何冒犯老夫人了?”

       喜兒瑟縮著身子,眼底的怯意在慢慢消退,她看到君兒臉上的巴掌痕時,胸口被一股氣鼓脹著,”回夫人,奴婢們沒有冒犯老夫人”

     “你們不分青紅皂白就把我給打了,難道不是在落老夫人的面子,我是照著老夫人的意思打點地窖的,免的被一些人不懂管理,浪費了那珍貴的冰塊。”雪梅已經站回了老夫人的身邊,搶在雙至開口之前辯駁喜兒。

       雙至冷冷掃了她一眼,雪梅還沒吐出來的話噎在喉嚨口。

     “你們為何要打老夫人的ㄚ環?”雙至問道,言下之意,不過是強調那雪梅也不過是個ㄚ環。

       君兒道,”回夫人,今日奴婢們陪同少爺去地窖取冰塊,可那雪梅說是冰塊只能給主子用,不肯給少爺,還辱罵少爺,說少爺只是個下人,不配用冰塊,少爺想要自己進地窖去取,卻被雪梅推倒在地上,傷了手,後來……後來少爺就讓我們掌了那雪梅,說她惡奴欺主。”

      老夫人冷笑道,”聽到沒有,這個小雜種竟然敢在將軍府打人了。”

      雙至眼一冷," 二娘,您說誰是小雜種?”

    “難道我說錯了嗎?這什麼姓胡的小子又不是沒有家,為何要賴在將軍府,難道不是小雜種,胡家才不要他的?”老夫人冷哼道。

     “二娘,威兒是胡副將的親生兒子,這點夫君也可作證,胡家也不是不要威兒,威兒只是在這作客,是我們將軍府客人和恩人,不是什麼下人,更不是隨便一個奴才就能夠辱罵動手的。”雙至全身縈繞著寒意,眼底壓抑著兩束怒火。

        這是雙至嫁入石家這麼久以來,第一次和老夫人正面衝突。

      “你……你什麼意思,你想我教訓個小雜種的資格也沒有了是不是?福雙至,你眼中還有沒有長輩?還有沒有公婆?”老夫人最恨人家拿身分來說事兒,她以為雙至的言下之意就是在諷刺她是個奴才,沒有資格教訓別人。

     “二娘,我說了,威兒不是小雜種!”雙至再一次冷聲開口。

        屋裡突然寂靜下來,老夫人瞪大眼看著福雙至,”你你敢教訓我?反天了啊,這將軍府我待不下去了,家門不幸啊,竟然娶了一個這麼不孝的兒媳婦,哎喲,氣死我了。”

       “吵什麼?”突然.一道沉厚的聲音傳來,是石老爺負著手,皺著眉頭走進來,看到屋裡一干ㄚ環和面色冷凝的雙至,心裡有了個底。

        “爹”雙至緩了緩臉色,行了一禮,幸好老太爺來了。

          老太爺對她點了點頭,問到,”發生什麼事兒了?”

        “作死啦,沒功德啊,老太爺,我不活了,今日我連教訓個ㄚ環的資格都沒有了,還如何在這個家待下去,你看看,你看看你的好兒媳婦,她到底做了什麼好事兒”老太爺的聲音一落,老夫人便哭叫著上去哀嚎。

        老太爺不耐煩地看了她一眼,”避嘴!我自己會問會看。”  

        突然,威兒哇一聲哭了出來,抱著雙至聲音稚嫩叫道,”夫人,婆婆好可怕,威兒不是小雜種,威兒有爹爹…"

       雙至彎低腰摟著威兒,柔聲哄道,「威兒乖,威兒是個好孩子,不要哭了啊。」

    威兒繼續大哭著,「可是那個老婆婆說威兒是小雜種……」

    老太爺聞言,臉色一變,「雙至,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雙至無語地看了威兒一眼,這孩子……是不是太精了一些。

    「爹,事情是這樣的……」威兒在老太爺問聲之後,那哭聲便自動小了下來,雙至便將事情簡單提了一遍,但還是盡量不去得罪老夫人,只是道那雪梅仗勢欺人,戚兒才會動手打人,後又不知如何誤導老夫人,才會老夫人如此生氣。

    可老太爺又不是第一天認識這老夫人,她是什麼樣性子的人他比誰都請楚,聽完雙至的話,老太爺怒瞪向老夫人,「我還以為你收斂了沒想到才幾日,你又原形畢露,這家裡是雙至在當家,你管那麼多作甚?為什麼要讓你的人去管理地窖?那兒有什麼寶物嗎?」

    老夫人被老太爺這麼一喝,面子上過不去,便叫道,「我這不是怕有人打理得不好嗎?」

    「你以後少給我管這些事兒,除了你自己屋裡的,將軍府其他事情都輪不到你開口做主!」他也不想說得那麼絕,是老妻讓他實在太失望了。

    老夫人這下連眼淚也流不出來了,睜大眼看著老太爺,「你說什麼?」

    老太爺冷哼一聲,繼續道,「威兒的爹是我們將軍府的大恩人,威兒就是我們府上的貴客,該以上賓之禮對待,你再隨口侮辱將軍府的恩人,我親自掌你的嘴!」

    老夫人愣然,整張臉都蒼白了。

    老太爺看也不看她,只是望向雙至,道,「雙至,此事就這麼算了。」

    雙至低下頭,「爹,此事不過由一個丫環無知引起,如果不戒示懲罰,怕日後他人會議論我們將軍府薄待恩人。」

    老太爺仔細想了想,覺得雙至言之有理,看向臉色眾白的雪梅,

    「來人,把這丫環帶下去,杖打二十大極,長長記性,記著以後該怎麼服侍主子。

    「你……你要打我的人?」老夫人不敢相信地看著老太爺,這次他不幫自己就算了,竟然還要打她的人。

    老太爺恨鐵不成鋼地看著她,「難道你要外面的人說我們將軍府的恩人連個奴才都能欺嗎?你丟得起這個人,我還丟不起這個臉,別總是相信自己的丫環,你自己也用腦子想想。」

    老夫人瞪向雙至,眼底的怨懟毫不掩飾。

    雙至低下頭,心底無奈歎息,看來她和老夫人之間的矛盾越來她深了。

    外頭來了兩個粗壯的婆子,掀起雪梅就往外拖去,老夫人連開口一聲阻止都不敢。

    不過今日幸好有老太爺及時出現,否則可能事情就更加麻煩了,老夫人是絕對不會這樣妥協的。

    老太爺揮手讓雙至先離開,他似有話要對老夫人說。

    帶著威兒離開了老夫人的院子,雙至呼了一口氣,柔聲對喜兒和君兒道,「今日你們做得很好,將來也要像今日這般護著你們的主子,不管是在將軍府還是在胡家!」

    「奴婢記下了。」喜兒和君兒點了點頭,福了一禮道。

    「夫人,您要送我離開嗎?」威兒怔怔看著雙至,心裡有一種快要被遺棄的恐慌。

    「威兒,你想回家嗎?回到你真正的家。」雙至看著威兒,認真地問。

    威兒眼眶微微發紅,堅決搖了搖頭。

    「威兒,你是男子漢大丈夫,你有與生俱來的責任,你必須代替你爹爹成為胡家的主子,遲早有一天,你是必須回去的。」雙至撫摸著他的臉,她能夠護著這雙純澈的雙眼多久?能護著這天真的笑容多久?威兒總有一天要離開她,而是否……胡家真的能讓他無憂無慮地成
長?胡老太爺胡老夫人已經年老,胡家姑娘和女婿真的能將威兒視為親兒。

    如果不是考慮到胡老夫人和胡老太爺,她真希望能留著威兒幾年。

    「夫人,那您會來看威兒嗎?」威兒歪著頭想了想,臉上出現一抹超乎年齡的堅定。

    雙至一陣心酸,這孩子其實很聰明也很早熟,他已經意識到自己的責任,方才老夫人的話他也是聽得明白的,「當然會,夫人有空就去看你,好不好?」

    威兒重重嗯了一聲,「威兒一定會成為和爹爹一樣厲害的人。」

    雙至微微一笑,「威兒真乖。」

    昨日讓喜兒她們帶著威兒去取冰塊,她只是想看看威兒能否擺脫過去怯弱的性子,也想看這兩個丫環能不能護著威兒,看來是不錯的,都是忠心護主的,只是她沒有想到這段時間威兒的成長那麼快,竟然敢打了那雪梅。

    雖然因此和老夫人的關係再次僵裂,她卻覺得輕鬆了,至少在短時間內,老夫人會收斂一些了,她的忍讓始終是有限度的。...<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gigi1433 發表於 2010-11-29 09:05 PM

第一百二十五章 如此歲月

    石拓回來的時候,正好趕上吃晚飯,雙至見他臉色沉重‧也不敢像平時一樣和他撒嬌開玩笑,服侍他洗了手,為他拭去臉上的灰塵,看起來精神了一些。

    「怎麼了?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兒?」輕柔著他的肩膀,放鬆他緊繃僵硬的肌肉。

    石拓什麼話也沒說,只是拉著她抱在懷裡,在她頸窩處深吸一口氣。

    雙至環著他的腰,笑道,「怎麼累成這樣?皇上每都要你去作甚了?竟然讓你這麼累?」

    石拓輕笑,咬了咬她白皙細嫩的肌膚,「伴君如伴虎,只要是皇上一起,還有輕鬆的事兒?」

    雙至心疼地撫著他的背,「你不是——個將軍麼?現在又沒有打戰,皇上為啥每天都要找你進宮啊。」

    石拓抬起頭,捏著她鼻子,「這就是作為人臣的無奈。」

    雙至挽著他的胳膊,討好地道,「夫君啊,您每天這麼辛苦地工作,我以後一定更加盡心貼心地服侍您,讓您感到在家裡是多麼的舒服溫馨,永遠捨不得離開我。」

    石拓輕笑,「什麼亂七八糟的!」

    雙至不悅的攬住他脖子,「人家是認真的嘛,你看你,眼角皺紋都出來了,我會心疼的。」

    石拓心底泛起一陣暖意,眼底含笑凝著她,「那你要怎麼服侍我?」

    「你說怎麼服侍,就怎麼服侍。」她輕聲細語,踮起腳尖,輕舔他的唇,將他的呼吸吸入自己肺中,涅暖的,深沉的,將她心口脹得鼓鼓的,她真的發現自己對這個男人越來越迷戀了。

    石拓含住她的唇,輕輕地,溫柔地,舔吻著她嬌嫩的唇扮,火熱的舌尖頂開她的貝齒,反被動為主動,給她一個深長纏綿的吻。

    「石拓~…」雙至喘著氣,很艱難才能使自己推開他,但她的唇還貼著他的下巴。

    「嗯?」石拓眼底蘊滿情慾,伸手在她衣內撫摸著。

    「答應點一件事!」雙至了眨眼,她臉頰酡紅,但雙眸很嚴肅認真。

    「什麼事?」石拓按住她的臀部,讓她貼緊自己。

    「請你為了我,更加保重自己。」雙至緊緊抱著他,她聽到自己突然加快的心跳,她的不安如此清晰地傳遞給他,「我不能要求你不要插手皇室的儲位之爭,因為你是大齊國的將軍,對於下一任君王,是不可缺少的助力,可是……自古帝王最是無情,我不想看到你…」

    「傻姑娘!」石拓輕啄她的唇沒有讓她繼續說下去,笑道,「你以為我每天進宮都是與皇上討論該立哪個皇子為太子的事兒?」

    雙至嘟唇叫道,「難道不是嗎?」

    石拓笑道,「誰跟你說我每天進宮都是和皇上說這些事的?」

    咦?雙至疑惑看著他,難道真的不是?因為看過太多的歷史和電視劇,思想早已經有一套對儲位之爭的認知,她每天都擔心石拓哪天會不會突然出事,她一定承受不起失去他的打擊,天知道她現在多愛他。

    「皇上的確有問過我意見,但我常年在外征戰,對內政並不熟悉,於是皇上再也沒有提過了,雙至,我當然知道這些你爭我奪有多危險黑暗,所以我才讓你以後都不要去於王府。」這些只是在平靜檯面下進行的角力,誰也不知道下一刻是誰化成紅白骨,而他對這種權勢之爭也沒有興超,他從來不參議內政的。

    雙至愕然無語,敢情她這幾天的擔心全是自己在杞人憂天了?

    「你一一你不管內政?那你還每天往宮裡去?」他不是每見皇上嗎?那不是他的工作吧。

    石拓神情一肅,摟著雙至道,「事情尚未確定,待確定之後再告訴你。」

    雙至挑眉,「國家機密?」

    石拓笑道,「是機密!」

    「那算了,只要你好好的,我也就不擔心了,人家就是見你今天回來好像不開心很累似的,還以為是宮裡出了什麼事兒。」雙至傎了他一眼,抱怨道,然後推開他,逕自走出內屋準備吃飯了。

    石拓好笑看著她嬌小的背影,將自己被她故意控起的慾望壓了下去,小妖精,越來越懂得挑戰他的意志力了。

    不過很顯然,他的心情因為她而好了許多,今日發現了一些追蹤許久的線索被毀滅了,心情難免沉鬱,回到家裡,聽說了今日雙至和老夫人之間的事,他更是心疼,雙至每天要面對這些石家的人…一應該很累很辛苦吧,卸卻要逗他開心,擔憂他的安全。

    這個傻姑娘…

    吃過晚飯至和石拓手牽手在外面的花園散步既然石拓沒有涉及這場儲位爭戰,雙至也不再關心這個問題,誰最後慮成為太子也與她無關了,她還是把心思放在家裡就好。

    「我已經寫信與胡老夫人,再過幾日,他們就會來接回威兒。」雙至和石拓走到八角亭,上了石階,看著已經變得,墨藍的天空。

    石拓低聲問道,「威兒願意回去?」

    「嗯,這孩子長大了呢。」雙至幽幽開口。

    「不捨的嗎?」石拓低頭看她,帶笑的眼蘊滿溫柔。

    「是不捨,不過始終還是要讓威兒回胡家的。」雙至看著他道。

    石拓笑道,「這麼喜歡小孩子,咱們以後生幾個,好不好?」

    雙至聞言,笑了出來,輕錘他房膀,「你當我是豬啊,生孩子很痛的,而且在這種醫療設備落後的地方,生個孩子等於一腳踏進鬼門關呢。」

    石拓臉色突然煞白,他聽不懂雙至口中的那個什麼醫療設備是什麼,他腦海裡只有那句生個孩子等於一腳踏進鬼門關,他想起自己的母親……也是因為生他才難產過世的,他的心感到一陣恐慌和害怕。

    「石拓,你怎麼了?」察覺到石拓的不對勁,雙至輕拍著他胸膛,緊張問著。

    石拓一把摟住雙至,聲音略有些嘶啞,「雙至,我們不要生孩子了,不要了!」

    雙至一愣,才想起自己無意中說了什麼話,她喉嚨有些哽住,「我那是胡說八道的,你不要當真,你看很多人不是都安全生下孩子了嗎?」

    石拓放開她,捧著她的臉,深幽的黑眸氤氳著擔憂和深情,「雙至,我不想失去你。」

    雙至柔柔一笑,心底突然翻湧著澎湃的激動,這是他第一次如此清楚地表明他的心意,自己在他心中,是很重要的吧,已經重要到連子嗣都可以不要,也不願意失去她了嗎?

    這個男子……嫁給他到現在,他一直用澎湃的,溫暖的,熱情的感情像大海一樣橙她包圍著,讓她不自覺地對他沉迷。

    「我不會離開你的!」她放佛宣誓一般,她這麼愛他,怎麼會願意離開他?

    石拓如擂鼓一般的心跳和她的心跳撞擊在一起,他從來不知道,自己會這麼害怕失去她。

    雙至輕聲細語安慰了石拓很久,再——次保證生孩子其實只是比較痛,並不是特別有生命危險,只是個別身子比較虛弱的才會撐不過那痛,好不容易石拓才臉色好看了一些,卻讓雙至取笑了很久。

    第二天,雙至就後悔昨晚不該取笑石拓被她一句話就嚇得臉色發白了,瞪著那些補品,她真有種抓狂的衝動。

    石拓竟然要求小廚房每日都要給她燉那些難聞得要死的補品,光是那個味道都足以讓她反胃三天了。

    可為了讓石拓放心,她不得不捏著鼻子喝下奪,知道,石拓希望她身體強壯,不想她有一丁點意外發生。

    日子緩緩如溪流淌過,很快一個月過去了,這是雙至難得輕鬆的一個月,石老夫人自從上次被老太爺斥罵之後,再沒有出過屋裡,有幾分賭氣的成分,只可惜老太爺也懶得去哄她,整天不是在書房就是在太姨娘那邊。

    石仙淑似乎也安靜了許多,也少跟趙少飛見面了,但實際上如何,雙至卻不甚清楚,對於石仙淑,雙至並沒有十足的理由去阻止她和趙少飛一起。

    石仙慧倒是讓雙至意外,她進步極大,如今若是不仔細觀察,當真為石仙敦是哪家教養極好的大家閨秀了,而且她認真的程度也頗讓雙至欣慰,原來朽木並不是不可雕的。

    而這個月來,雙至和周圍的官宦世家的內眷也開始來往,想當然,一群每天無所事事的夫人坐在一起能說的無非是八卦,雙至也從她們口中知道了如今宮中一些局勢,聽說楊貴妃三歲的兒子不小心掉進了宮裡的荷花潭,已經死了,而淑媛娘娘剛出生沒多久的兒子也在前幾日中毒,幸好沒什麼事兒,但卻因此引起皇上大怒,就在皇上要立淑媛娘娘的皇子為儲君的時候,卻傳出皇后娘娘有了身孕,於是朝中大臣便全體上奏要待皇后娘娘分娩之後,再決定立哪位皇子為太子,如果皇后娘娘生下的是皇子,那麼太子之位就毫無疑問地落在這位嫡出的皇子身上了。

    雙至卻覺得,秦子吟不像是會讓自己兒子中毒的人,但不管後宮硝煙多嚴重,對她這種家庭主婦而言,那只是遙遠的話題。

    如今在將軍府,可謂之歲月靜好,她所要做的,只是準備著下個月石燦和余惜夢的婚禮,其他的事兒,只要和她身邊的人無關的,她都不會費半點心忍的。





第一百二十六章 大姑娘的非君不嫁

    生活的意外和問題總是一個疊著一個,即使有時候做足了萬全的準備,也會被突擊得措手不及。

    雙至不敢以為將軍府或許會永遠這樣歲月靜好,平平靜靜地永遠保特這一種和楷的環境,但是她沒想到事情會來得這樣突然。

    還有半個月就是石燦成親的大好日子,這些天連老夫人的脾氣也好了許多,雖然這個兒媳婦不是她中意的,但終究是自己的兒子要成親,她再怎麼不樂意也還是覺得開心的。

    只是……

    炎熱的天氣,猛烈的陽光在考驗著所有人的耐心,花園裡的樹葉在日光下異常青翠,屋簷的青瓦閃爍著微亮的光芒,幾個粗使婆子和小丫環拿著網兜在捕捉知了,不讓那蟬鳴吵了在休息的主子。

    在這個令人昏昏欲睡午後,整個將軍府安靜地在陽光中沐浴著。

    「夫人,夫人……」睡得正香的雙至被外頭靈蘭急切的聲音吵醒,她有些不悅地皺眉,最近的她特別嗜睡,也不知什麼原因,就這樣被生生吵醒,那脾氣還一下子就浮上心頭了。

    「什麼事兒?」雙至懶懶地起身,感覺還是有些倦意。

    香芹走了進來,身後跟著臉色內疚不安的靈蘭。

    「夫人,是老太爺那邊來傳話,要您趕緊過去一趟,這靈蘭大驚小怪的,吵醒了您,奴婢一會兒再好好教訓她。」說著,香芹好狠狠瞪了靈蘭一眼。

    靈蘭低頭道,「奴婢錯了。」

    「罷了,反正也醒了,老太爺那邊出了什麼事兒嗎?」前幾天老太爺中了暑氣,修養了幾日才康復,別是又出了什麼意外。

    「不知道,不過聽說是大姑娘在那邊鬧著。」靈蘭道。

    石仙淑?雙至皺眉,有不怎麼好的預兆。

    「過去吧!」梳了發,換了衣裳,雙至用冷水拭臉,讓自己請醒一些後,便讓香芹和她一道過去。

    到了那邊,雙至一眼便見到老太爺和老夫人面無表情地坐在上首,站在他們面前的是石仙淑和趙少飛。

    雙至見著架勢,心中也有了個底,石仙淑是來求老太爺,想要嫁給趙少飛的吧?

    「爹,二娘!」雙至眼角掃了依然笑如春風的趙少飛,經自向前與老太爺他們行禮。

    老太爺點點頭,示意她在一旁坐下,老夫人心裡對雙至極為厭惡,看也不看她一眼,兩雙眼晴只望上面翻著。

    雙至心中無奈,謝了坐,才在下首位坐下。

    「你來作甚?難道又想要來破壞別人的姻緣?」看到雙至的出現,石仙淑心底就浮起不安和煩躁,巴不得她趕緊消失。

    老太爺哼道,「是我讓雙至過來的,你有何意見?」

    石仙淑癟了癟嘴,瞪了雙至一眼,才道,「爹,這是我的終身大事,您和娘同意了就行,為什麼要找大嫂啊。」

    石老太爺道,「你真想嫁給少飛?」

    雙至訝異看向老太爺,怎麼聽老太爺的語氣,似乎並不反對石仙淑和趙少飛的婚事呢。

    「是!」石仙淑堅定叫道。

    旁邊的趙少飛一副深情溫柔的模樣看著石仙淑,兩人似無旁人一樣對視著,讓雙至差點以為自己當差真的成了拆散人家好姻緣棒打了這對情投意會的鴛鴦的壞人了。

    「少飛,你呢?」老太爺看向趙少飛,眼底充滿了探究和狐疑。

    趙少飛作揖一禮,語氣無比真誠地道,「老太爺,老夫人,在下對大姑娘一片真心,在下知逍自己事業尚未有所成,但在下保證,將來定當出人頭地,讓大姑娘與在下一同享盡榮華。」

    石仙淑眼晴泛濕,感動地呼喚著,「少飛……」

    該死的趙少飛!太噁心了!雙至忍不住在心裡罵道,連老太爺和老夫人都對他露出欣賞的表情,就算此時她開口指出他表裡不一,心術不正,大概也是無人相信,說不定還會被老夫人和石仙淑認為她不懷好意。

   「雙至,你如何看?」老太爺對趙少飛還不是很放心,便問向一直深得他信任的雙至。

    眾人的視線齊齊落在雙至臉上,看那石仙淑的眼神,好像只要她說出一句趙少飛的不是,就要撲上來拚命似的。

    雙至視線直直投向趙少飛,含笑對老太爺道,「爹,兒媳以為,大姑娘和趙公子相識不久,這時候談及婚事有些為之過早,不如緩些時候再說。」

    「你的意思就是信不過少飛了?少飛得罪你了嗎?為什麼你要三番四次地阻止我們?石仙淑跺腳叫道,她就知道福雙至一定會壞她的事兒。

    「大姑娘,我並不是這個意思。」雙至溫和開口,她不能說出趙少飛曾經和余惜夢互相傾慕,否則和余家的婚事大概就不成了,如此一來,不僅將軍府名聲受極,她也會毀了一個女子的一生,可如今她又沒證據證明這個趙少飛的為人,即使老太爺也防備著他,但老太爺同時也欣賞他的能力。

    如果她沒猜錯,老太爺其實對石仙淑和趙少飛的婚事是樂見所成,他根本就想將趙少飛完全變成能夠為石家效勞的人。

    但是……真的能夠通過一樁婚事來困住趙少飛嗎?

    老太爺略微沉吟,慢慢地點頭,「雙至言之有理,這婚事確實倉促了一些,而且,仙淑,哪有大姑娘自己要求嫁人的道理,還是等趙家提親了再說。」他並不反對這門親事,如果趙少飛對仙淑是真心的,將來必定能夠為他所用,人都是有些小缺點的,他相信自己應該能夠掌握住趙少飛的缺點和心思,讓他完合為石家效力。

    「就是,要嫁也得讓你二哥的婚事辦了再說,別急,沒人能左右你的婚事。」老夫人最後一句特意提高聲調,還用眼角挑了雙至一眼。

    「不行,爹,娘,所謂嫁娶嫁娶,自然是先嫁了才能娶,不是還有半個月嗎?我一定要嫁給少飛的。」石仙淑深深望了趙少飛一眼,更加堅定地道。

    「太倉促了,不行!」老太爺想都沒想,立刻拒絕。

    石仙淑咬了咬唇,低下頭道,「我已經……已經和少飛私定終生,說不定如今……如今有了身孕,我是非嫁不可的。」

    「什麼?」老太爺和老夫人臉色一變,都站了起來。

    雙至卻是微珠起雙眸,覺得石仙淑應該還有更加爆炸性的話沒說出口,和定終生啊……好個先析後奏,趙少飛的野心比她想像的還要大些。

    「而且,我也不嫁入趙家,少飛說他願意入贅我們石家!」果然石仙淑這話一出,連雙至都被震得一臉錯愕。...<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gigi1433 發表於 2010-11-29 09:11 PM

第一百二十七章 雙至昏倒了

    所謂入贅,便是百姓口中常說的靛門,也稱為招婿,一般有能力有尊嚴的男子都不願意靛門,這樣會令本家和自己失去面子,甚至外面的人也不願意與之深交。

    雙至沒想到趙少飛會要入贅,他想要做什麼?

    「你想要入贅?」石老太爺片刻之後才找自己的聲音,他幾乎不敢置信地問著趙少飛。

    趙少飛含笑的眠深情望著石仙淑,「大姑娘說她不願離開家裡太遠,想要留在老太爺和老夫人身邊,我仔細想過,我在家中只是庶出,且還有兄弟許多人,家父不會介意我入贅石家。

    該死的趙少飛!這個理由太扯了,太他媽令人作嘔!雙至在心裡咒罵冷笑著,可老太爺和老夫人卻不這麼想,他們都感動看著石仙淑和趙少飛,「難得你們有這份孝心,。」

    「爹,娘,反正那趙家也沒什麼家產會分中少飛手中,女兒也不願意離開你們,就讓少飛入贅吧,這樣女兒也能長伴爹娘膝下,少飛也能全心全意幫助二哥做生意。」石仙淑走上去拉著老夫人的衣袖,撒嬌叫著。

    雙至忍不住開,「大姑娘想要孝順爹和娘,趙公子也不必入贅,在家裡附近尋個宅子,大姑娘嫁了過去,也可常回家裡,入贅始終傷了趙公子的面子。」

    老太爺看了雙至一眼,他心中卻是高興趙少飛能入贅的,如此他就成了石家的人了。

    從老太爺眼神中看出他老人家的心思,雙至只覺得失望和無能為力,她已經阻止了石仙淑和趙少飛在一起了。

    入贅……

    她真的沒想到趙少飛會以此為代價進入石家!

    「想來入贅也沒有什麼不好,天下入贅的人多的是,將來有少飛幫助燦兒打理生意,我們也放心一些,對吧,老太爺,再說了,仙淑已經和少飛有了夫妻之實,這婚事就要越快辦越好。」老夫人只想著如果趙少飛入贅了,那在這家裡她就多了一個可以依仗的人,以後要對付誰也有人幫著。

    老太爺沉思了許久,才點了點頭,道,「既然如此,就讓仙淑和少飛的婚事趕在燦兒之前辦了吧,只是要辛苦雙至了。」

    石仙淑拋給雙至一個得意勝利的笑容,而趙少飛,依然笑得涅潤如水,看著雙至的目光幽幽深深,不知又在算計什麼。雙至無奈,只好答應下來。

    本來雙至忙著石燦的婚事已經很疲倦了,如今又不得不再安排石仙淑和趙少飛的婚事,不過幸好,招婿不是什麼光榮的事兒,也就只是簡簡單單行了禮就罷了,但也足夠讓雙至忙了好幾天。

    「大姑娘住的院子得換一個,不能太接近上房和二姑娘的院子,杜娘子,家裡還有哪些空院子?」雙至臉色因為疲倦有些發白,她強撐著有些虛浮的視線,輕聲問著杜家娘子。

    「夫人,在老太爺的院子後還有一處大院子,那裡是空著的,給大姑娘和未來姑爺正適合。」杜娘子知道雙至的心思,便指出一處離得上房最遠的院子給大姑娘。

    「嗯,你去安排一下,問問大姑娘是否喜歡,要是大姑娘沒意見,你就選幾個丫環去打掃,再找牙婆買幾個小丫環進來,以後在那兒服侍大姑娘。」眼前的視線有些模糊,雙至輕輕搖頭,讓自己清醒一些。

    「奴婢這就是去辦。」杜娘子行禮之後便去了。

    雙至呼了一口氣,還有兩天就要舉行婚禮了,這幾天她忙得幾乎連喝水的時間都要沒有了。

    「夫人,您臉色很差,奴婢扶您去休息一下吧。」香芹給雙至地上參茶,擔憂看著雙至蒼白的臉色。

    雙至喝了一口茶,緩緩點頭,「爺回來了嗎?」

    香芹正要回答,便見到石拓的身影出現在門邊,她含笑道,「爺回來了。」

    雙至抬起頭看向,臉上綻開一抹絢爛的笑容,「你回來啦!」她興奮地站了起來,想要奔向石拓的懷裡,可是就在她站起身的剎那,眼前突然一黑,她只來得及看到石拓突然變得驚懼害怕的眼神,便什麼也不知道了。

    「雙至….」石拓大吼,他感覺自己的心臟幾乎在昏倒的那瞬間也停止了跳躍。

    香芹驚叫扶住雙至軟下來的身子,臉色變得慘白,「夫人…」

    石拓大步走了過來抱起雙至,連聲音也顫抖了,「雙至,雙至,不要嚇我!」

    看著她蒼白得近乎透明的小臉,石拓只覺得好像突然有無數的小刀在戳著他的心口。

    「爺,趕緊抱夫人到臥榻,奴婢這就去請大夫。」關心則亂,幸好香芹比石拓冷靜一下,趕緊讓石拓抱著雙至到床榻,她則跑出內屋,要容蘭他們進去照顧雙至,自己拔腿就跑出去找大夫了。

    石拓將雙至小心翼翼地放平在臥榻上,那股從所未有的恐懼感揪住他的,,他腦海裡一片空白,除了看著喚著她,什麼也做不了。

    「雙至,不要嚇我。」他低頭,抱著她,哽咽呢喃著。

    容蘭和紅棉她們進來,看到這樣的情景,也無措不知該做什麼,夫人怎麼說暈倒就暈倒了。

    「你們是怎麼服侍夫人的?這幾天都幹什麼了?」石拓抬起頭,雙眼通紅地瞪著容蘭她們,那冷寒凜冽的眼神讓容蘭她們嚇的差點說不出話。

    「夫人一一夫人這幾天都忙著大姑娘的婚禮,忙得都沒時間用飯,那大姑娘也總是挑這個不好那個不適合,夫人她…可能是太累了。」容蘭心底對那石仙淑狠狠罵了一遍,一定就是她累得夫人這樣的。

    石拓緊握雙拳,全身的肌都憤起,又是這些人!

    「爺,大夫來了。」香芹氣喘嗚地出現在門邊,將大夫帶了進來。

    石拓這才讓自己冷靜下來,先讓大夫給雙至診脈,他不會再讓那些人所求無度地要雙至為他們收拾爛攤子維他命做牛做馬了。

    那大夫估計是被香芹拉著跑來的,滿頭大汗,上氣不接下氣的,容蘭急忙遞上溫茶,他喝了一後,本來想抱怨幾聲,但接觸到石拓那攝人的眼神,只要嚥了嚥口水,急忙給雙至診脈。

    一刻鐘之後,那大夫臉上泛開一個瞭然的笑意。

    「恭喜爺,賀喜爺。」他收了手,站起來對石拓作揖道喜著。

    石拓一愣,皺眉莫名看著他,心裡只擔心著雙至,「什麼意思?」

    「夫人只是太過疲勞才會氣血不足昏倒,如今夫人只是在沉睡,再過些時候自然會醒過來。」大夫捋著灰白的鬍鬚,慢悠悠地說著,雙眼帶笑。容蘭在一邊斥道,「這有什麼好賀喜的。」

    那大夫哈哈笑道,「姑娘莫急,莫急,老夫尚未說完,夫人之所以會氣血不足,恐是這段時間過於辛勞,且沒有注意休息,連自己有了身孕都不知道」

    聞言,頓時大家一片寂靜,以為自己聽錯了。

    那大夫含笑重複一遍,「恭喜爺,尊夫人是有了身孕,身子疲勞才會昏倒,雖然無損胎兒,但切記往後要仔細些。」

    「什什麼?」咚!石拓只聽到自己的心臟傳來強烈撞擊聲,心口一下子被一種莫名的感覺脹得滿滿的。他覺得自己好像感亂一陣昏眩,帶那大夫再次說了一遍之後,他才發現院子自己忘了呼吸。

    雙至…懷孕了?

    香芹和容蘭她們已經歡呼出聲。

    「夫人如今有了身孕,切記莫要太過忙碌,老夫開幾副安胎藥,你們一人隨我回去取藥。」大夫彷彿見慣了這種情形,很淡定地要大家先把注意力放在此時還是沉睡的雙至身上。

    「我去我去,爺,奴婢隨大夫去取藥。」香芹難掩臉上的興奮,急忙開口。

    石拓點了點頭,僵硬著身子坐到床榻旁邊,看著雙至蒼白的小臉,心裡氤氳著酸澀的幸福。

    容蘭幾個互相使了個眼色,都退了下去,得去給老太爺他們報喜了。

    屋裡是剩下石拓和在沉睡的雙至。

    他的指尖在微微顫抖著,粗糲的拇指,一遍又一遍地摩挲著她柔嫩的臉頰,她的呼吸很微弱,但綿長灼勻,證明她還在他身邊。他的喉嚨像被棉花塞住似的,哽得生疼。

    他無忘記剛剛親眼見到她在他面前昏倒那瞬間的感受,那攸地緊縮彷彿停止,跳的驚慌和恐懼,他從沒這樣害怕過…害怕她會離開他。

    雙至.…

    他埋在她胸口,滾燙的淚湧出眼眶,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已經成為他生命的一部分了,如果失去她,他不知道自己會如何。

    幸好,只是太累了,只是懷孕了。

    突然,他猛地抬頭,大手輕輕地覆蓋在她仍然平躺的小腹上,這裡,有他和雙至的孩子了。

    孩子,呵,雙至要是醒來知道自己有了身孕,一定很開心吧!

    他抓起她的手,緊貼著他的臉,在她手心印下一吻,看著她眼底明顯睡眠不足的黑圈,他的心揪疼著。

    「爺,老太爺和老夫人過來了。」容蘭撩起簾子在門邊輕聲對石拓道。

    石拓拭去眼角的濕意,恢復了平常酷寒冷漠,「把藥抓回來了嗎?」

    「回來了,香芹親自去煎藥了。」容蘭假裝沒有看到石拓通紅的眼,低著頭回答。

    「嗯,在這裡好好照看夫人。」石拓站了起來,除了眼睛有些紅絲之外,已經看不出他半點情緒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 原來還只是個妾

    石拓從內屋出來,走到大廳,石老太爺在焦急地度步,老夫人卻是不以為然地坐在上首,連石仙淑也來了。

    「拓兒,雙至沒事兒吧?」老太爺見到石拓出來,急忙迎上去擔憂問著。

    石拓冷冷瞥了石仙淑一眼,才道,「沒事!」

    老太爺鬆了一口氣,臉上難掩喜色,「雙至真的有身孕了?」

    老夫人和石仙淑都停下手中扇風的動作,期待看向石拓,她們的期待與老太爺的不同,她們一點也不希望雙至在這個時候懷孕。

    石拓點了點頭,「是的,這幾天她太累了,才會昏倒。」

    「哎呀!」老太爺用力拍腿,「要是早知道雙至有了身孕,就不該讓她安排仙淑的婚事,這……這要是有什麼事兒該如何是好。」

    石拓全身散發著森寒的冷漠,他淡淡掃了這些所謂他的家人一眼,很難在他心中挑起親情的感覺,「以後別再讓你們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兒麻煩雙至!」

    石仙淑不服氣嘀咕道,「怎麼她懷孕了就是正事是大事兒,我成親就是亂七八糟的事兒了。」

    石拓冷眼一掃,石仙淑馬上噤聲。

    老夫人這時候才笑道,「雙至有了身孕是喜事兒,應該要開心的,大家別說掃興的話了,雙至這不是沒事嗎?」

    老太爺連連點頭,「沒錯沒錯得吩咐廚房,以後夫人的膳食要注意些,每天都要給雙至燉些補身子的,嗯,不能讓雙至太勞累了,仙淑的婚禮就別麻煩雙至了。」

    石拓這時臉色才緩和了一些,雙至有身孕的喜悅在心底慢慢地發酵著,但同時他也開始不安,生怕雙至的身子會因此而虛弱。

   「媳婦懷孕了,必是不能太過操勞的,家裡的事兒多繁忙,不如讓我先打理著,讓雙至好好養身子?」老夫人接著老太爺的話對石拓說著,聲音充滿關切,好像真的只是想要讓雙至好好休息,她才來接這個家的。

    石拓心裡冷笑,原來不過是要將軍府的當家大權,才會虛情假意對雙至表示關心。

    他雖擔心雙至懷孕之後再打理家裡的事兒會影響身子,但也不想把當家的權利交給老夫人,「這事兒等雙至醒來之後再安排。」

    「那我的婚事怎麼辦?」石仙淑才不管雙至什麼時候醒來,她只關心誰來操辦她的婚事。

    石拓凌厲的眼神沒想石仙淑,「搬出去住!如果非要趙少飛入贅,你們不許住在我將軍府!」

    這話一出,連老太爺也怔愣了,「拓兒,這……讓他們住家裡也可以吧。」

    石拓淡淡看了老太爺一眼,然後冰寒的目光落在老夫人和石仙淑身上,「你們記住,在這裡,雙至才是主子,別繼續挑戰我的耐心。」

    老夫人臉色氣得脹紅,顫抖著手指對著石拓,「你……你想怎樣?雙至是這裡的主子難道我不是?石拓,我還是你二娘呢,你想要背上不孝之名嗎?」

    石拓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使他看起來更加森然可怕,「如果你再繼續挑起我的底線,我會親自把你攆出將軍府,你不要忘記了,你是我母親的奴婢,你如今雖身為石家老夫人,可你的名字還沒寫進族譜的有什麼資格是我二娘?」

      當初因為林家的原因,石家的族長不肯將老太爺這個填房記入族譜,原因就是石家雖是商賈,但也沒理由讓一個奴籍出身的女子成為平妻,老太爺也沒有辦法,族譜雖沒有老夫人的名字,家裡卻依然以夫人之禮相待,久而久之,老夫人自己估什也忘記這回事,把自己當成了正經的當家夫人了。

    聽到石拓再次提起她心中的痛,老夫人臉色一陣青一陣白,那話語噎在喉嚨中,說不出口了。

    石仙淑莫名看著石拓,不太明白他說的是什麼?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石拓面無表情地看向老太爺,只見老太爺也是臉色鐵青,他以為這件事沒有多少人知道,當和族長還是賣給他一個面子,沒有說出來的,這些年老夫人也總以各種借口對外說沒去祠堂祭祖,家裡的下人自然不會生疑。

    「你如何知道的?」老太爺艱澀地問著。

    石拓道,「雙至到祠堂祭祖的時候,我看過族譜。」

    石仙淑尖叫出聲,「你的意思是,我們不是嫡出的,我和二哥他們只是庶子?」

    老太爺喝道,「你閉嘴!你們在石家是嫡出還是庶出的有區別嗎?」

    石仙淑看向老夫人,委屈叫道,「娘……」

    老夫人臉色煞白,好像一直以來她所維特的高高在上的姿態一下子瓦解,就算家裡待她是以夫人之禮又如何,將來百年之後,她也不過是不能進入祠堂的妾。

    老太爺眼底有祈求地看向石拓,希望他給他這個老父留些臉面。

    石拓看了老太爺一眼,才對老夫人和石仙淑道,「去外面找個莊子,你成親之後去住,是嫁到趙家也好,讓趙少飛入贅也好,不許住在這裡!」

    讓石仙淑搬離將軍府,也是為了讓雙至找少些麻煩,否則這母女整天一起,還不知要對雙至動什麼心思,為了以防後患,他就算被罵無情冷血也無妨。

    「爹……」石仙淑哪裡肯離開將軍府,她都已經習慣這種錦衣玉食的生活了。

    老太爺心裡除了無奈還是無奈,他對石拓始終懷有歉意,很多時候並不想和這個兒子有衝突,但這次,如果他不護住自己的老伴和女兒,他的顏面何在。

    「拓兒,就算你不認這個二娘,你也要認我這個父親,仙淑是你妹妹,你何必這麼絕情?難逍你要逼得我們都離開了才滿意?」老太爺的聲音不自覺有些怒意。

    石拓冷聲道,聲音有些諷刺的味道,「您是我父親我知道,我也很尊重您,否則我不會容忍到今日,我只是希望有些人也要懂得尊重我。」

    老太爺一震,眼底掠過一抹苦澀,難逍在拓兒心裡,還一直介懷著當年他的疏忽嗎?當年他忙著生意上的事兒,並不知道拓兒在家裡被排擠,直到他開口說要到京兆當兵,他才知道原來自己一直急略了這個兒子。

    罷了罷了!

    「你想如何就如何,畢竟這兒是你的將軍府,你才是說了算的人,雙至有了身孕是喜事,不要再因為過去的事吵鬧不已,給家裡每個奴才賞二兩跟子,大家一起高興高興。」老太爺不想和石拓吵,他如今只想著以和為貴,家裡各人都和和睦畦的。

    老夫人見老太爺竟然沒有為自己說話,氣得拉起石仙淑,哼了一聲,離開了上房。

    石拓目光複雜看了老太爺一眼,今日他是被雙至的昏倒嚇到了,才會忍無可忍將事情都排開來說,只是沒想到父親會這樣低姿態求和。  站在大廳角落的紅棉和靈蘭面面相覷,又看看沉默無語的石拓和老太爺,兩人悄然無聲地退了下去。

    老太爺歎了一聲,問道,「拓兒,你心中是否還怨恨我。」

    石拓淡聲道,「沒有!」

    老太爺張了張口,卻不知要說什麼,只好再歎一聲,「雙至有了身孕,身子會虛弱些,你叮囑屋裡的丫環仔細照顧著,我先回去了。」

    石拓僵硬地點了點頭,對於父親這種想要計好許償他的心態他不是不知道,只是如今他早已經過了需要補償的年紀,且有些事情過去了就永遠也改變不了。

    或許小時候的事情在他心中留有心結,但在和雙至一起的這些時日中,他的心結不知不覺地解開了,他也希望有一個和雙至一同建立的和和睦睦的家,只是對於老夫人和石仙淑她們的得寸進尺,讓他耐心磨滅,今日將石仙淑趕出將軍府,因為她是雙至昏倒的罪魁禍首,也是為了避免日後不必要的麻煩。

    至於他說出父親一直沒有說的秘密,也是因為不想看到雙至再受委屈,雖然他也請楚就算說出來了,父親還是會讓下人們以夫人之禮對待那女人,但至少能打壓一下她囂張的氣焰,尊稱那女人一聲老夫人,已經是給父親極大的面子了,他也不希望父親被說是言而無信的人。  握了握拳,石拓這身回了內屋,他想等著雙至醒來。

    老太爺回到屋裡的時候,差點被一個白瓷花瓶砸中了腦袋,?啷的白瓷碎了一地,他不耐煩地看向披頭散髮,臉上妝容都糊成一團的老夫人,「你這是在作甚?」

    「我作甚?我作甚?」老夫人尖聲對著老太爺叫道,雙手一掃,把妝台上的首飾都掃落在地上,嘶聲裂肺地叫著,「石堅,我跟了你幾十年,從來不曾受過今日這樣的屈辱,你當年答應過我什麼?你說只要我幫林婉娘試藥,就會娶我為平妻的,現在林婉娘都化成灰了,我還沒進過你們石家的祠堂,你對得起我嗎?啊?」

    老太爺臉色陰鬱,沉聲道,「你如今不是已經成為老夫人了嗎?在意那些虛禮作甚?」

    「虛禮?你看看你那寶貝兒子,就是因為我沒有寫進族譜,他眼裡就沒有我這個二娘,今日之後這個家還有我立足的地兒嗎?」老夫人最怕的就是有一天家裡的人知逍她雖然身為填房,但一直沒有被族裡承認,那她所有的尊嚴和面子就都沒有了,家裡的下人也不會再像以前那樣尊重她了。

    老太爺搖頭道,「就算你能進入石家族譜了,拓兒也未必會認你這個二娘,你何必什較這些?」

    老夫人膛大眼她想不到老太爺還會在這時候打擊她,「我……我不活了!」

    「你要是還想留在將軍府,就別再鬧事兒了!」老太爺本來已經心情煩躁,被她這麼一鬧,更是沒有耐心,也不想再勸說了,丟下一句話,甩極大步離開,留下本來還想繼續一哭二鬧三上吊的老夫人愕然。...<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gigi1433 發表於 2010-11-29 09:15 PM

第一百二十九章 閉門不見大姑娘

    雙至醒來的時候,窗外天色已經沉了下來。她滿足嚶嚀了一聲,好像這幾日的疲憊在這沉睡中消失了。

    一直坐在床沿的石拓黑眸幽亮,緊攏的眉心舒展而開,輕捏她的手背,「雙至,你醒了?」

    雙至睜開惺忪的睡眼,看著眼前緊張叮住她的石拓,在他眼底看到濃濃的擔憂和害怕,她方想起自己剛剛在他面前昏倒的事。

    她柔軟的小手輕輕貼在他臉上,「抱歉,石拓,讓你擔心了。」

    石拓深吸一口氣,抓著他的手放在唇邊,在她手背上咬出一圈齒印,聲音暗啞地道,「以後不許再這樣嚇我。」

    雙至輕笑出聲,摟著他的脖子讓他抱自己抱起來,她坐在他懷裡,小臉蹭了蹭他的胸膛,「以後不會了。」

    她昏倒之前,看到他眼底那樣的害怕和恐懼,已經足夠讓她心疼好久了,她怎麼還捨得再嚇他一次。石拓無奈地歎了一聲,睇了在旁邊的香芹一眼,香芹福了一禮,退下去了。

    「怎麼這幾天都不知道好好休息?大夫說你太勞累了。」石拓輕撫她鬢角,心疼地輕斥著。雙至吐了吐粉舌,不敢說自己最近吃得少是想要減肥,她的腰身都肥了一圈了。

    看到她這調皮的孩子氣模樣,石拓輕笑出聲,捏住她的鼻尖,「你要我拿你怎麼辦才好?」

    雙至笑嘻嘻地吻了吻他的嘴角,眼底有些小得意,「石拓,剛剛你是不是很害怕?」

    「你還知道我害怕?」他幾乎在她昏倒的那瞬間停止心跳了。至星眸晶亮地看著他,「所以說,你愛我?」

    石拓愣了愣,挑高了眉,「福雙至,你太得寸進尺了。」雙至在他臉上胡亂印下細吻,大聲笑道,「不要害羞嘛,就算你不說我也知道,可是你說了我會更開。」

    石拓的呼吸逐漸加快,他拉開雙至,眼底有著隱忍的情慾,「坐好,不許動!」

    雙至微愣,石拓他……竟然推開她?平時要是她主動吻他,他表現都很熱惜的,為什麼今天這麼冷淡?可是她明明感覺到他那鼓脹的慾望啊。

    石拓強迫自己不要去看她紅潤欲滴的嬌唇,.急忙轉移話題,「我讓仙淑成親之後搬出去住,趙少飛想要入贅可以,但不能住在將軍府。」

    雙至氏下頭,心裡還是覺得很受傷,石拓竟然推開了她。

    石拓看她那委屈的小模樣,好笑地抬起她下巴讓她於自己對視,「生氣了?」她嘟著紅唇,眼兒汪汪凝著水氣,「你不要我了,你不愛我了。」

    石拓深深看了她一眼,將她的手貼住自己的心口,柔聲迸,「不要說孩子氣的話,雙至。」

    掌心傳來他強而有力的心跳聲,雙至輕笑出聲,發覺自己最近情緒實在有些脆弱。

    石拓溫暖的大手溫柔地放在她的小腹上,聲音難掩喜悅和幸福,「這裡,有我和你的孩子了,雙至。」

    雙至眨了眨眼,好像聽不明白似地看著石拓一張一合的嘴。

    「什麼?」她腦子轟轟發熱,雙手覆蓋在石拓的手上面,捂著她的小腹。

    「我懷孕了?」雙至再一次問,晶瑩的淚珠滴在石拓的手上。

    石拓緊張地拭去她的淚水,「這是喜事兒啊,你哭什麼?」
  
  雙至緊緊抱住他,哽咽叫道,「我開心嘛,石拓,我懷孕了,我有了你的孩子。」

  她懷孕了!
  
  天啊!她還一度以為自己身子有問題呢。

  她忍不住喜極而泣,好想讓石拓也知道她此時的心情。
  
  石拓含笑看著她,阻止她想要跳起來歡呼的動作,「仔細些,別再像個孩子一樣!」

  雙至臉一紅,乖乖地坐回床榻,拉著石拓的手嬌聲問道,「你就是因為我懷孕了,所以剛剛才……推開我?」

  石拓寵溺地看著她,「以後不要那麼勞累了,家裡的事情交給別人去做吧,你好好養胎。」

  雙至微微蹙眉,因為懷孕而興奮激動的心情稍微冷靜了一些,想到自己懷孕之後可能出現的問題,她低聲道,「家裡的事情倒是不忙,只是大姑娘的婚禮比較急……」她突然想起石拓先提過的話,提聲問道,「你要把大姑娘和趙少飛趕出將軍府?」

  石拓點頭,「留她在將軍府,是個麻煩!」

  「那爹和二娘怎麼說?」讓石仙淑到外面住也好,她實在不想趙少飛住進將軍府。

  「他們怎麼說並不重要!」石拓淡淡道,「雙至,要不,先把家裡的事情交給管家去打理,等你把孩子生下來了再接手好不好?至於仙淑和石燦的婚事,也不用你操心了,我已經讓管事去操辦了。」
  
  雙至淺笑,嘴角有難掩的甜蜜,「讓王管家打理家裡的是兒,我怕麻煩更多,你放心,我不會再讓自己累著的。」

  家裡那幾位不消停的主哪能就這麼放過當家的權勢,如果她放手給王管家,只怕老夫人必定終日要尋他麻煩了,到時候她反而更加疲累。

  石拓沉吟片刻,點了點頭,「你切記要多注意休息。」

  「知道啦!」雙至親了他一下,「我餓了,去吃飯。」

  石拓輕笑出聲,目光緊鎖著她,深怕她一個不小心會傷到自己,「你沒有覺得哪裡不適麼?」

  雙至搖頭,「我好得很呢!」

  她真的完全感覺不到自己像是個有身孕的人,好像有兩個月的月事沒來了吧,她竟然一點感覺也沒有,不過幸好,孩子並沒有因為她的疏忽而有什麼問題。

  吃過晚飯,雙至想像往常一樣到花園散步,石拓卻不允許,理由是她有了身孕,不能太累了,要她吃完飯就躺到床上休息。

  雙至好笑道,「石拓,孕婦是要多散步,多走路的,我只是慢慢地走,又不是劇烈運動,怎麼會有事兒呢?」

  石拓緊抿著唇,從香芹手裡接過一碗藥汁,「先把安胎藥喝了!」

  雙至苦著臉,哀怨瞪了他一眼。

  石拓一眼嚴肅,不容抗拒地看著她,雙至接過溫度適中的安胎藥,閉眼喝了下去,從香芹手中接過糖蓮子丟進嘴裡,拉著石拓手含糊不清地道,「你知道嗎?孕婦要有適當的走動,將來生孩子也容易一些,要是經常躺著不動,反而對生孩子不利。」

  「你從哪裡聽來的?盡找些借口。」石拓無奈,只好摟著她的腰,向外面走去。

  「才不是借口,是我娘教我的。」就算前世她也沒生過孩子,但電視上偶爾會有一些健康節目,無聊的時候她也會瞄幾眼的。
 
  石拓捏了捏她粉嫩的臉頰,寵愛道,「除非我在你身邊,否則日暮之後不許一人出來。」

  雙至嗔了他一眼,「不是還有香芹和容蘭嗎?」

  「也不行。」石拓想也不想地道。

  雙至挽起他的胳膊就往外走,不去看在一旁曖昧地笑的容蘭和香芹。

  第二天,石拓臨出門前,特意叮囑雙至要喝安胎藥,也不許再挑食,更加要注意休息,不能再像前幾日一樣,雙至再三保證一定會乖乖喝安胎藥不會挑食,才讓石拓依依不捨地離開上房。

  「你們笑吧,躲著閃著笑多沒意思。」雙至涼涼地看向香芹和容蘭,沒好氣地道。

  香芹給雙至遞上拭臉的綾巾,「夫人,爺這不是關心著您麼?」

  雙至嘴角輕揚,她當然知道石拓這是在緊張自己,所以才會覺得幸福和甜蜜。

  「夫人,爺對您這麼好,這以後應該不會去別的屋裡歇息吧,您如今是懷孕了,是不是不能讓爺晚上在屋裡過夜呢?」容蘭低聲問著,她一個未經人事的大姑娘,說出這樣的話難免覺得羞澀難為情。

  香芹瞪了容蘭一眼,「爺當然不會去,你少說些掃興的話。」

  雙至卻笑歎道,「容蘭擔心的也不無道理,不過你們爺不會那樣做的,我是懷孕了,可是不至於讓你們爺不能宿在這兒,別擔心,我自有分寸。」

  她是明白的,在這年代,一般妻子有了身孕,丈夫都會到妾室那邊過夜,妻子不能侍候丈夫了,卻不能因此冷落丈夫,自然要妾室來服侍。

  不過就算石拓真有那什麼心思了,她也要掐滅了,絕對不能在這個時候讓別的女人靠近她的石拓!

  石拓剛離開沒多久,那石仙淑就上門了。

  無事不登三寶殿!不用見石仙淑,雙至也知道她來做什麼,大概是想要威脅或者吵著不想搬出將軍府,不過既然石拓開了口,她自然沒有把清閒日子往外推的道理。

  「大姑娘在哪兒呢?」雙至問向來傳話的紅棉。

  「在二門外呢,上次那樣闖進上房被夫人您訓了,這次哪還敢硬闖進來。」紅棉道。

  雙至笑著瞪了這幾個在低笑的丫頭一眼,才道,「你去與大姑娘說,我身子疲倦,不宜見客,讓她有什麼事兒找管家去。」

  紅棉笑著一禮,「是,夫人!」

  「香芹,讓王管家今日之內趕緊在外面給大姑娘和未來姑爺找個宅子,要趕上明日能作為新房的。」雙至吩咐香芹,嘴邊的笑容越來越深。

  「是,夫人。」香芹笑著道,然後又好像想起什麼,「夫人,在西門那邊有一處咱們剛買下的大宅,那宅子還是新的,只消讓人過去打掃打掃,裝點裝點便可作為明日大姑娘成親的新房了。」

  雙至輕擰香芹一下,「那還不趕緊讓杜娘子把之前要給大姑娘的幾個小丫環和婆子送到那邊宅子?明日誰服侍大姑娘呢?」

  「奴婢這就去辦。」




第一百三十章  余家退聘禮

    雙至一整天都沒有見石仙淑,到了快日落的時候,石仙淑終於失去等待的耐心,又想再一次硬闖上房,二門的守門婆子擋住石仙淑,被她甩了兩巴掌,甚至威脅要將那些婆子賣去做苦力。

    恰好那時候石拓回來了,見到石仙淑打人一幕,他面色陰冷地抓住石仙淑的手臂,將她扔出門外,並警告她最好不要再繼續撒野,否則他會親自教訓她。

    石仙淑哭著找老夫人哭訴,在老夫人懷裡哭得好不可憐,「娘,我不要離開將軍府,我不要,家裡這麼大,我和少飛住在這裡又不會礙著誰,您去和爹說,讓爹為我作主,娘。。。」

    老夫人眼底閃過一抹陰霾,她拍著石仙淑的背,低聲道,「找你爹作主?哼,他如今只顧著在那賤人屋裡,哪裡還顧得上我們母女,仙淑,不止是你,娘也要被趕出去了。」

    石仙淑哭道,「爹怎麼能如此待您,娘,要是大哥以我們是庶出之名全部趕出去如何是好?說不定將來二哥半點家產都分不到了。」

    老夫人臉色微變,咬牙切齒道,「石家的家產只能是燦兒的,誰也爭不去!」

    石仙淑眼神一閃,道,「娘,如果少飛住在將軍府,也能凡事提點二哥,您也知道二哥涉世未深,不比少飛見多識廣,明日我與少飛成親之後,少飛也就是您半個兒子,只要他和二哥同心協力,還怕誰敢欺負咱們?」

    「可如今那房的人都幫你和少飛把外頭的宅子準備好了,你爹不出聲,我也無法作主。」特別是如今石拓知道她還只是個妾的身份,她真是連一點說話的底氣都沒有了。

    石仙淑離開老夫人懷裡,心裡也惱著,「娘,您再逼一下爹,讓他給你進石家的族譜,不然你是妾的事兒要是被家裡的下人知道了,以後我們要怎麼自處啊。」

    老夫人被石仙淑的話刺了一下,心裡泛開苦澀的味道,連自己的女兒都嫌棄自己只是個妾,「那石拓說出去了嗎?」

    只要石拓不說,應該就沒有人再提起這事兒。

    「沒聽家裡的丫環議論,可是,娘,就算大哥不說,這事兒要是不解決,遲早還是會讓人家知道的,我不要變成庶女,不要搬出將軍府。」她不能是個妾的女兒,何況還是個奴籍出身的小妾,天啊,要是讓別人知道了,她肯定什麼臉面都沒有了,那些一直巴結她奉承她的人也會看不起她,想到這個石仙淑真的要抓狂了,恨不得自己能換個身份高貴的母親。

    老夫人看了石仙淑一眼,眼底有失望和落寞,她問道,「少飛知道這事兒沒?」

    石仙淑尖聲道,「當然沒有,怎麼能告訴他。」

    「你先和少飛在府外住著,待燦兒成親之後,我自有辦法讓你們回來。」老夫人撇開頭,看向窗外,被自己疼愛的女兒看不起,除了心寒和失望,她已經不知該說什麼,可終究是自己的女兒,將來她還得依仗這些子女的,不為他們謀算,她又能做什麼?

    石仙淑見老夫人也幫不了自己,只覺得惱火,但卻不知如何是好,雖然少飛也說住在外面和住在將軍府是一樣的,可怎麼會一樣?將軍府代表著是什麼樣的權勢和地位她這幾個月是很清楚的。

    總之,無論如何,她一定要想辦法回到將軍府來住!

    石仙淑終於嫁出去了,不,是趙少飛入贅了,而他們已經搬出將軍府,雙至也不必繼續閉門不見石仙淑。

    而接下來要忙的,也就只有石燦的婚禮了。

    石拓不讓雙至繼續去打理這些事情,要她好好地調養身子,她現在每天都被石拓盯著吃飯,三餐菜餚豐盛,什麼紅棗蓮子湯,雞湯之類的,是每天必不可少的。

    她真的很想對石拓咆哮,她真的很補了,不必每天都給她填這些東西,可是她不敢,她知道上次說的話讓石拓心裡有陰影,加上自己在他面前昏倒嚇到了他,為了讓石拓放心,她一定要照顧好自己。

    一邊喝著魚湯,雙至無奈輕笑著,石拓甚至請來了一個專門照看孕婦的婆子來照料她,每天早上都要給她請一次脈,她覺得自己真成了易碎的玻璃了。

    「夫人,王管家來了。」秋萍走進大廳,對雙至道。

    雙至眼角微挑,不知是家裡哪個人又去找王管家麻煩了,這兩天聽說石仙淑雖說住在外頭,可還是三不五時地回來找王管家麻煩。

    王管家進來的時候,雙至已經讓香芹把瓷盅收了,她動作端莊地拭了拭嘴角,抬頭看向滿頭大汗的王管家,笑道,「王管家,你找我何事?」

    王管家臉色為難,若非必要他是不想來打攪夫人的休養的,「夫人,小的是來請示一下,二爺的婚禮。。。」

    「這事兒不都交給老夫人去打理了嗎?你有什麼問題得去找老夫人說呀。」石拓不讓她去理這事兒,她本來是交給王管家去打點的,誰知那老夫人卻說自己兒子的婚禮哪有交給別人去打理的,便攪了去做,前幾日還親自挑選了聘禮,如今距離迎娶的日子也就只有幾天了。

    他要是能找老夫人說就不必在此了,「夫人,老夫人把聘金減少了一半送去余家,余家剛剛把聘禮送了回來,說咱們將軍府看不起他們,這聘禮聘金和當初送去的紅帖子對不上。」

    紅帖子是當初定親的時候,雙至使人送去余家上,上面的聘禮絕對稱得上豐厚的。

    「老夫人減少了一半的聘金?為什麼?」雙至微怔,沒想到這節骨眼上老夫人還挑這麼一齣戲。

    「老夫人說。。。說將軍府的二爺願意娶他們余家的女兒已經是他們高攀了,哪還能送那麼貴重的聘禮聘金,所以就。。。」王管家揮汗如雨,這事兒明明是夫人交代他全權去打理,可被夫人這麼一攪和,將來他要擔的罪名就大了。

    雙至皺起眉心,老夫人這不是讓石家和余家兩家結怨嗎?「那另一半的聘金呢?」

    「回夫人,那一半的聘金都給老夫人收回了屋裡了,也沒有進賬房。」王管家道。

    雙至沉默片刻,溫聲道,「你盡快去準備一下,把聘禮都照著先前送去余家紅帖子辦,給余家賠個禮,不能讓余家石家的婚事散了,咱們都丟不起這個臉兒。」

    「小的知道怎麼做了,小的這就去辦。」王管家聞言,鬆了一口氣,只要夫人開了這個口,他也不怕將來要替老夫人背了那黑鍋,要是石家和余家的婚事吹了,他這個管家肯定要遭殃。

    王管家離開之後,雙至輕笑出來,「這老夫人在想什麼呢?」

    香芹眼底有些鄙視,自從知道老夫人還只是妾室之後,上房這邊的丫環可就沒一個將她放眼裡了,「夫人,莫不是老夫人怕將來身份被揭穿了,沒有如今舒服的生活,才對自己兒子的聘金都起了貪念了。」

    雙至嗔了香芹一眼,「老夫人身份的事兒,你們哪個也不能說,這事兒既然已經說出來了,遲早大夥兒都會知道,但不能從上房這邊傳出去,知道不?」

    她也是這兩日才從丫環們口中知道那日她昏迷時,石拓在大廳說過的話,對於老夫人身份一事,她只是覺得意外,卻沒有多大訝異,其實進不進族譜意義不大,只要老太爺一天認為老夫人是平妻,他們這些晚輩的,也不能多說什麼。

    容蘭她們面面相覷,齊聲答道,「是,夫人。」

    雙至斂下眼瞼,長長的眼睫毛遮住她幽亮的眸色,身為妾室的老夫人似乎絲毫不改其脾性,老太爺不願和她正面衝突,整日不是在書房就是在另外兩個太姨娘屋裡,但總要有人壓制一下老夫人的,否則一旦她的身份暴露出來,讓外人以為將軍府毫無規矩,竟尊稱一個妾室為老夫人,甚至還任由她在府裡作威作福,那丟人的就是老太爺和石拓了。

    「香芹,寫給我娘的信送去驛站了嗎?」雙至突然問。

    香芹道,「尚未,奴婢一會兒就送去。」

    「那就再寫一封給姑奶奶,將家裡一些事情告訴她,免得遠在普靖城的她掛心,石家的生意既然要轉到京兆,不如請姑奶奶到將軍府享清福了。」雙至聲音輕輕柔柔地,看著香芹的目光卻含著微冷的光芒。

    香芹微微一怔,倏地眼睛一亮,緩緩綻開微笑,「夫人,奴婢曉得如何做了。」

    雙至嘴角微揚,石銀朱大概還不知道老夫人只是個妾室吧?如果知道了。。。會有怎樣的反應?

    「容蘭,紅棉,你們隨我去一趟老夫人屋裡吧。」也該去見見老夫人了,自從那日她閉門不見石仙淑之後,她連老夫人那兒也沒去請安了,聽說那日老夫人被石拓氣的不輕,她理應過去看看才是。

    不管如今老夫人的身份是什麼,在外人眼中,她還是石拓的二娘,而她這個兒媳婦還是要做好本分的。

    「夫人,您大可不必去跟那人請安嘛,不就是一個妾嘛。」靈蘭比較口快心直,她心裡對老夫人和大姑娘他們是極討厭的,總是找夫人的麻煩。

    「你知我知,但外面的人不知,老太爺也是以夫人之禮待之,難道我就能例外?」雙至淡聲問道。

    靈蘭悻悻然地笑了,「奴婢知道了,夫人。」...<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gigi1433 發表於 2010-11-29 09:18 PM

第一百三十一章  以後都行妾禮

    雙至帶著容蘭和紅棉出門之前,突然停下腳步,眸裡眼波流轉,在紅棉耳邊低語幾句,紅棉眼睛微亮地點頭答應著。

    「靈蘭,你跟上來。」雙至喚來靈蘭代替紅棉,嘴角含笑離開上房。

    走進老夫人的屋裡,她還是如平時那般溫順地給她請安。

    老夫人斜眼看著雙至,哼了一聲,「你還記得要來請安,我以為你肚子裡有了石家的嫡孫,連我也不放眼裡了。」

    雙至溫柔一笑,「兒媳不敢,只是這幾日媳婦身子虛弱,大夫交代要在臥榻上休養。」

    「得了,知道你現在身子矜貴,以後也不必來請安了,我怕消受不起。」聽著雙至的話,老夫人以為她是在炫耀自己多得意,心裡說不出的惱意,這福雙至是仗著有石拓寵著有老太爺護著才敢這樣的吧,她含恨的目光掃過雙至的肚子,石家的長子嫡孫是吧?她就看著福雙至能不能順利地產下來。

    雙至溫聲道,「兒媳不敢。」

    老夫人冷笑,「你還有什麼不敢的?都能故意不見仙淑了,不就是想把他們趕出去嗎?是不是哪天你連我也要趕出去了?」想來石拓並沒有將她是妾室的身份告知雙至,看她仍然謙卑的態度,若是知道她只是妾室,只怕沒這麼低姿態的。

    「二娘,您說的是哪裡話,兒媳怎能做出這樣大逆不道的事兒呢?」雙至低著頭,柔聲道。

    老夫人嘴角笑容揚起,頗為得意,「哼,量你也不敢。」

    雙至笑著道,「是,老夫人。」

    「仙淑在外面住著不方便,你還是選個日子,去接她和姑爺回來,一家人哪有兩處住的理兒。」老夫人啜了一口茶,以一種命令的語氣對雙至道。

    雙至在心中冷冷輕笑,老夫人還真說得出口,要她親自去接石仙淑和趙少飛回來?她怎麼不敢開口讓石拓去接?

    「二娘,這事兒我得問過夫君的意思,畢竟當初讓大姑娘出去外面住是夫君的意思,媳婦總不能問也不問過他,就自作主張了。」雙至淡聲道。

    「你自作主張的事兒還少嗎?」老夫人提聲問道,「你眼裡就只有你夫君,難道就不必聽從公婆了?」

    一旁的靈蘭實在聽不下去,脆聲叫道,「什麼公婆,你左不過就是一個進不了石家族譜的妾室,憑什麼要我們夫人放你在眼裡,你別忘了,我們夫人是皇上誥封的郡夫人,你算什麼。。。」

    「靈蘭!放肆!」雙至輕斥,睨了靈蘭一眼,眼底泛開一抹詭異的笑意,她就知道,即使之前再三交代靈蘭要忍,她還是忍不下去的。

    老夫人的臉頓時成了豬肝色,眼角抽搐著,指尖輕顫地指著靈蘭,「賤奴才,給我打,把這賤奴才給我杖斃了!」

    「二娘,靈蘭還是個孩子,心直口快了些,還請你原諒。」雙至冷冷掃了想要過來拿人的雪梅一眼,不卑不亢地對老夫人道。

    「你。。。你什麼意思?」福雙至一定是知道她不是正室了,所以才敢這樣對她說話,那她剛剛為何要過來請安,她到底想做什麼?

    雙至平聲道,「二娘,我只是過來與你說一聲,石家給余家的聘金是老太爺決定的,你如今減少了一半,讓我很難做,如果可以,希望二娘把那另一半聘金歸還帳房,若是二娘實在用度不夠,可再與帳房支銀子。」

    老夫人站了起來,尖聲叫道,「福雙至,你這算是來跟我討聘金來了啊。」

    「二娘。。。」雙至面目柔和,好像沒有看到老夫人動火似的。

    「你別叫我二娘,在你心裡,我不就是個妾嘛,你還叫我什麼二娘,我可不敢承你的情,哼,我倒是要教外面的人瞧瞧,堂堂將軍府的夫人是怎麼對待公婆的?」老夫人聲音尖銳,指著雙至的鼻子叫著。

    容蘭和靈蘭見了,急忙擋在雙至身前,深怕這個老夫人會做出傷害雙至的事來,靈蘭諷笑道,「老夫人,你只是個小妾,我們夫人如何對待你需要外面的人議論?難道你還指望郡夫人繼續天天給你請安奉茶不成?」

    「尹雪、雪梅,把這個賤丫頭的嘴給我撕爛了!」老夫人聲嘶叫道,臉上的妝容被汗水模糊了,看起來有些森然可怕。

    蘇尹雪有些遲疑,剛剛聽那靈蘭說老夫人是個妾室她還有些不信,但看老夫人反應,似乎此事是真的。

    雪梅卻是沒有想那麼多,一上來就扭住靈蘭的胳膊,靈蘭哪裡肯被她打,反手扯住雪梅的頭髮。

    容蘭護住雙至退到一邊,「夫人,仔細些。」

    雙至站在足夠安全的地方,冷眼看著老夫人像瘋子一樣在嘶叫著,她見到蘇尹雪沒動手,更是大怒,「你還站著做什麼?還不去幫忙。」

    說完,老夫人看到雙至,歹毒的念頭在她腦海裡一閃而過,她眼底閃耀著陰冷的光芒,「賤人,我看你還敢不敢放肆。」說完,她就想過來掐住容蘭,但瞧那架勢,卻是衝著雙至過來。

    容蘭顧不及多想,張開雙臂擋在雙至前面不讓老夫人撞上來,老夫人整個人撞上容蘭,兩人同時撲倒在地,老夫人見自己計謀不成,怒極抬腳踢向容蘭的胸口。

    就在這時,大廳門外傳來老太爺狂怒的吼聲,「你們這是在做什麼?」

    雙至看到老太爺身邊的紅棉,嘴角不留痕跡微勾,她眼角掠向蘇尹雪,那蘇尹雪臉色閃過一抹懊惱,是在後悔剛剛來不及動手嗎?

    真該感謝她謹慎的性子!

    老夫人見到老太爺出現,馬上撕開喉嚨哭了起來,「老太爺啊,您來得正好,您看看您那好兒媳婦是怎麼對待我的,蒼天啊,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老太爺臉上難看,他瞠大眼看著與瘋婆子沒有兩樣的老夫人,只覺得腦海裡轟一聲,羞恥感鋪天蓋地罩了下來,「你這是在作甚?起來說話。」

    老夫人哪裡還顧得上看老太爺的臉色,她只巴不得趕緊把所有的錯扣在雙至頭上,「她。。。她。。。」

    老太爺瞪向蘇尹雪她們,喝道,「還不將你們老夫人扶起來!」

    蘇尹雪和滿臉甲痕的雪梅急忙過來扶起老夫人,坐到太師椅上。

    靈蘭頭髮也亂了,脖子也有些傷口,不過她沒有在意,急忙跑到雙至身邊,「夫人,您沒事吧?」

    雙至點了點頭,「沒事。」

    紅棉把容蘭扶了起來,容蘭揉著胸口,剛剛被老夫人踢了一下,還真的很疼。

    老太爺看向雙至,沉聲問道,「雙至,這都是怎麼回事兒?」

    雙至正欲開口解釋,那老夫人卻搶先叫道,「怎麼回事兒,就是這個媳婦,竟然跑來跟我擺譜了,嫌棄我只是個妾室,說以後都不來請安,怕丟了她那郡夫人的臉面,老太爺,你要給我作主啊,你要是再不給我進族譜,我在這個家就沒有地方站了。」

    老太爺搖了搖頭,對老夫人失望瞥了一眼,「雙至不是這樣的人,你不要胡說八道。」

    老夫人指著雙至叫道,「我胡說八道?連丫環都騎到我頭上了,是不是哪天連你也被趕出去了,你才知道這個賤人是什麼真面目?」

    啪!老太爺怒目一瞪,一巴掌落在老夫人臉上,「你。。。你讓我太失望了!這麼多年來,石家哪裡虧待過你?你若是安安分分,何須有今日下場?憑你脾性出身,何德何能擔得起老夫人,從今日起,你給我閉門思過,想想你自己是什麼德行,別總是找媳婦的不是。」

    老夫人捂著腫了一邊的臉,怔怔看著老太爺,「你竟然打我?」

    「今日我不打醒你,你還真把自己抬上天了。」老太爺手指輕顫著,第一次後悔當年會那麼不思後果就答應了她的要求,如果沒有娶她為平妻,許多事情就不一樣了。

    「你。。。你是什麼意思?連你也看不起我?你也認為我只是個妾了,是不是?」老夫人雙眼紅得驚人,那模樣看起來有幾分猙獰。

    「你本來就是個妾!是誰允許你插手燦兒的婚事?是誰讓你扣起一半的聘金?」老太爺拍著桌案問著。

    老夫人絲毫不將老太爺的怒火放在眼裡,「我是個妾?你當初是怎麼說的你忘記了?你現在倒是說我不配當你的填房了啊,燦兒是我的兒子,我作主他的婚事難道錯了嗎?」

    老太爺突然輕笑出聲,嫌惡看了老夫人一眼,轉頭對雙至道,「雙至,從今日起,不必再對她請安行禮李,傳話下去,以後對老夫人,行妾禮。」

    雙至聞言,只是看了還在錯愕不敢置信中的老夫人一眼,福身一禮,「是,老太爺。」

    今日這事的發展真有些出乎她意料之外,她本來是想借請安之名過來拿回另一半的聘金和觀察一下老夫人的態度,她還以為老夫人會因為自己還沒進石家族譜被說出來後有所收斂一下,沒想到那氣焰更盛。

    如果自己不是懷孕了,或許她還能像以前那樣隱忍,對老夫人囂張的呼喝淡然處之,但如今不同了,為了日後自己的安全,她不得不利用老太爺來壓制老夫人。

    靈蘭會說出老夫人是妾室的身份在她預料之中,但沒想到老夫人會因此失去理智,雙至有些後怕地深吸一口氣,幸好紅棉把老太爺及時找來了。

    她將手輕輕放在小腹上,今日之事是個教訓,她不應該對自己的判斷那麼信任的,意外總是在這種對未來太過自信的時候發生。

    老夫人完全說不出話來,她的臉色慘白如死。

    老太爺卻看也不看她,轉身離開了大廳。

    從老夫人的屋裡出來,老太爺深深盯了雙至一眼,要雙至隨他到書房,他有話要說。

    雙至知道自己利用老太爺這點心思可能是被看出來了,也不緊張,只是讓容蘭和靈蘭先回去找大夫看看身上的傷口,自己則帶著紅棉到了老太爺的書房。

    老太爺讓紅棉在外頭等著,自己和雙至在裡面說話。

    他雙手負在背後,目光爍亮看著雙至,「雙至,坐下說話。」

    雙至輕福身,「謝謝爹!」

    坐了下來,老太爺才緩緩開口,「雙至,老夫人雖然出身奴籍不配為正室,但當年我糊塗答應她的事兒,一直都沒有做到,商人最重要便是信用,我沒能做到,只好在其他地方補償,以至於讓老夫人這些年來養成了囂張跋扈的性子,還因此讓拓兒受了委屈,哎!」

    雙至輕聲道,「爹,今日之事,是媳婦太魯莽了,應該與您商量過後,再去與老夫人商量聘金的事兒。」

    「你今日確實魯莽!」老太爺掃了她一眼,又道,「今日的事就算了,老夫人也該受點教訓。」

    雙至心裡暗咐,老太爺其實是不打算追究自己利用他一事了?她讓紅棉去找老太爺,說是想商量石燦聘金的事兒,卻那麼剛好看到老夫人失去理智的一幕。

    其實老太爺對老夫人多少還是有感情的吧,所以才一再容忍她。

    「爹,媳婦知錯了。」雙至知道今天她可能算計得有些過分,但她並不後悔,老夫人想對她的孩子不利,如果她不先壓制她,將來出事的可能就是自己了。

    老太爺道,「你也沒錯,雙至,你是個玲瓏心的人,很多事情我都相信你會做得好,不過,像今日的事情,就不要再發生了,如果不是我剛好出現,如今你可能就不是坐在這兒了。」

    雙至一愣,驚訝看向老太爺,難道。。。難道老太爺也看出老夫人想對她和孩子不利?所以才要她傳話下去,以後對老夫人行妾禮?

    老太爺只是。。。想要保護她的孩子嗎?

    這是不是對石拓的一種補償和關心?

    「爹,媳婦記下了。」沒有反駁,雙至不想再去想像今日若是老太爺沒有及時趕到會如何,她要想的是今後的事情。

    家裡的事不會因為老夫人變成妾室而從此風平浪靜,老太爺雖嘴上說老夫人是妾,但心裡如何想的沒有人知道,還有石燦幾人,老夫人必定會將今日此事告知他們,說不定他們還會對她更加記恨。

    「這些年來,我也沒真把老夫人當妾,雙至啊,如今她也老了,這時候從正室變成妾室難免會有些想不開。」老太爺頓了一下,又道,「燦兒那幾個孩子,我一直都將他們視為嫡出的,我已經修書回石家族長,就算不讓老夫人入族譜,也要讓石燦幾個孩子到祠堂去祭祖。」

    所以,就算老夫人變成太姨娘,石燦他們依然是石家嫡出的?

    雙至在了心裡暗歎,老太爺身為商人,在生意上手段果斷凌厲,但在家事上卻未必能凡事顧及。



第一百三十二章  生氣了

    雙至回到上房,紅棉和香芹正在為容蘭和靈蘭上藥。

    「大夫來看過了麼?傷勢如何?」雙至走了上來,關心問道。

    容蘭笑道,「夫人放心,都是些皮外傷,奴婢這心口也只是瘀青了,沒有傷著內裡。」

    雙至這才真正鬆了口氣,看了靈蘭和容蘭一眼,「今日辛苦你們了。」

    靈蘭確是眼眶一紅,跪到了雙至面前,「夫人,您罵奴婢吧,您打奴婢吧,是奴婢不懂規矩是奴婢沒有腦子,那老夫人是什麼樣的人奴婢早應該清楚的,如果不是奴婢一時衝動惹怒了老夫人,就不會發生那樣的事兒,奴婢。。。奴婢差點害了您。」

    雙至在上首位舒舒服服地坐了下來,對靈蘭淡聲道,「起來吧,繼續上藥。」

    靈蘭只顧著哭泣不敢起身,她現在是悔得連腸子都青了,剛剛香芹問了他們在老夫人那兒的情況,把她臭罵了一頓,她才知道自己是多麼衝動無知。

    雙至輕輕一歎,「我早知你會如此,否則又怎麼會讓你一道過去呢,起來吧,此事不能全怪你,你以後要記著說話要注意就是了,別想到什麼就說什麼。」

    靈蘭怔住,夫人的意思。。。是故意要帶她過去,早已經知道她會忍不住頂撞那老夫人?

    香芹這時候也證實了自己的推測,她就知道這事兒夫人不會考慮得不周到,她忍不住問,「夫人,您不是打算讓姑奶奶來對付老夫人的麼?」

    雙至點頭,看了大廳都是她信得過的丫環,才道,「我確實如此想的,但如果不經老太爺之口說出老夫人是妾室的身份,姑奶奶來了也不能怎樣,如今是老太爺自己開口了,那就不一樣了。」

    香芹道,「那夫人也不該讓自己試驗啊。」

    雙至笑道,「知道了知道了,下次一定把你也帶上。」

    香芹無奈看了雙至一眼,真是上天保佑,幸好夫人沒出什麼事兒,不然她十個腦袋都不夠掉,想起石拓那森寒冷冽的眼神,她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夫人,那是不是要傳話下去,讓底下的人知道以後要對老夫人行妾禮?」紅棉問道。

    雙至微微含笑,「讓杜娘子去傳話,以後就都行妾禮,與黃太姨娘她們一樣,至於老夫人屋裡的用度。。。自然也是要改變的,老太爺最近都在哪個屋子吃飯留宿?」

    一旁的秋萍道,「都在林太姨娘那兒歇著,吃飯在黃太姨娘這邊吃飯。」

    雙至想了想道,「那就給著兩位太姨娘添三成月例,往後老夫人和兩位太姨娘的月例都要一樣。」

    「夫人,老夫人會不會鬧起來?」容蘭問,剛剛老夫人那瘋狂的樣子她是見識過了。

    「就讓她鬧,去給馬管事傳話,一會兒去老夫人屋裡拿回另一半的聘金。」雙至眼角輕揚,她倒是想看看現在老夫人還如何鬧得起來。

    「是,夫人。」容蘭道。

    「夫人,那也得給老夫人換個稱呼了吧,還尊稱她一聲老夫人,是不是不太合適呢?」香芹問道。

    雙至笑著睨了香芹一眼,輕點螓首,「確實不能再稱為老夫人了,這事兒問過老太爺,看看老太爺是如何稱呼的。」

    「是!」

    幾個丫環受了雙至的聽派,各自去做事了,雙至回到內屋,在軟塌上寐了一會兒。

    窗外西斜的暖陽透過菱格,投下一室昏黃的光芒。

    雙至睡得並不沉,所以當那股熟悉的清爽陽剛的味道籠罩下來時,她便睜開雙眸,對入一雙漆黑深邃的眸子中。

    她伸手,輕撫他緊皺的眉山,「回來了?」

    石拓低低應了一聲,抱著她坐起身,小心翼翼地怕傷到她的肚子,「今天有沒挑食?」

    雙至將頭靠在他胸膛,輕笑著,「沒有,今天的我都愛吃。」

    石拓粗糲的姆指摩挲著她粉嫩的臉頰,愛不釋手一般,「乖!」

    雙至不悅地抬起頭,「你這是什麼口氣?」

    「高興的口氣!」他低下頭,吻住她微微嘟起的唇瓣,本來只是想要淺啄,誰知一碰到她甜美的唇,就好像上癮似的,怎麼也嘗不夠。

    他的呼吸開始變得粗重,急促,她緊緊抱著他的肩膀,將他炙熱的呼吸收入胸口,她的眼浮上一層熏醉的迷濛。

    「雙至。。。」他的唇貼著她的,聲音嘶啞。

    「嗯?」她聲音嬌媚甜糯,掌心下他的肌膚好像火一樣滾燙,他全身的肌肉都憤起僵硬,她知道,他在努力強忍著慾望。

    身下那堅硬的炙熱是那麼明顯。

    「下來,我去洗澡!」他需要冷水來冷卻體內狂囂的慾望,他想要她,很想!可是不行,她有了他的孩子,他不能傷到她。

    雙至輕咬下唇,從他腿上下來,石拓悶喘一聲。

    「石拓,要不。。。」她的聲音忍不住哽咽,看到他每天晚上都忍得那麼辛苦,她心裡也不好受,低下頭,她說著言不由衷的話,「實在不行,你去她們屋裡吧。。。」

    石拓一震,感覺滿身的滾燙被冷水澆滅了,他不敢置信地瞪著雙至,眼底燃燒著熊熊的怒火,「你說什麼,再說一次?」

    雙至站在他面前,低著頭,她哪裡能再說第二遍,說第一遍的時候已經足夠讓她心痛嫉妒得要死了,她哪裡來的說第二次的勇氣。

    「福雙至!」石拓喝道,對她這種將他推到別的女人屋裡的話感到莫名的憤怒。

    雙至突然撲到他懷裡,緊緊抱住他,「我錯了,我不說了,我不要你去她們屋裡,我會嫉妒我會吃醋,我會瘋掉的。」

    石拓好氣又好笑地擁住她,「你可說好了,免得下次又要我去她們屋裡,到時候我可就聽你的了。」

    雙至紅著眼,小臉紅撲撲的,咬著唇泫然欲泣地瞪著石拓,「你敢!」

    石拓本來還想逗她,見到她這委屈的模樣,也不忍心了,「不要想太多,我不會去的,就算你讓我去,我也不去,好不好?」

    雙至重重點頭,羞窘開口,「其實。。。其實也不必讓你忍那麼久,鄭婆子說了,三個月後就能行房事。」鄭婆子便是石拓請來照料雙至那位專門在大戶人家照顧孕婦的婆子。

    石拓聲音一沉,「真的?那你現在多久了?」

    雙至覺得自己臉上好像快燒起來了一片燥熱,「兩個多月吧。」

    石拓突然大笑,摟著她心疼地叫著,「雙至,雙至。。。」她真以為他非得行房事嗎?十個月並不是難事,他不想傷到她一點點,即使每天晚上抱著她睡覺需要極大的克制力,但這並沒什麼,他能忍著這十個月。

    聽到他的笑聲,雙至更覺得窘迫,掙扎著推開他,「你還笑你還笑!人家這不是怕你忍得辛苦嗎?」

    石拓抑不住的笑容漾在眼底,「嗯,知道了,我們去吃飯啊。」

    雙至聽到他這敷衍的話,俏臉更紅了,「石拓,你太討厭了!」

    石拓卻不理她鬧小性子,將她拉到花廳,吩咐丫環們上菜。

    「我聽鄭婆子說,你要多吃些魚肉,這樣對身子比較好。」石拓柔聲道,他知道雙至不喜歡魚的腥味,但這非常時期,自然不容許她挑食。

    「石拓,你現在心裡就只有孩子了是吧?哼,有了孩子忘了娘。」雙至故意叫道。

    石拓挑眉,還真生氣了?他笑著抬起她下巴,「沒有娘哪來的孩?」

    「哼!」雙至撇開頭,「你取笑我!」

    「我沒有!」他的聲音卻掩不住的笑意。

    雙至扯著他的臉頰,「看,都在笑了還說沒有。」

    石拓親了親她的臉頰,「不要氣了,雙至,我只是高興你心疼我。」

    雙至臉一紅,掰開他的手,逕自地吃飯了,「誰心疼你了。」

    「今天都做了什麼事?」石拓覺得自己每次對著她這種小任性,心裡都覺得很滿足,他雖然很多時候都叫她不要孩子氣,可是他就喜歡將她當孩子,想要永遠就這樣寵著她,慣著她,照顧著她。

    提起今日的事,雙至眼神一閃,支吾著道,「也沒做什麼事兒,和平常一樣嘛。」

    「嗯?」石拓明顯的不相信,他剛剛分明見到那靈蘭丫頭臉上有指甲抓出來的傷口,不會是發生了什麼事吧?

    雙至避重就輕道,「老夫人扣了給余家的一半聘金,我過去跟老夫人要回來,也沒有做什麼事嘛。」

    「你和誰去老夫人那兒?」石拓點了點頭,給她夾菜,語氣輕鬆,聽不出什麼情緒來。

    「容蘭和靈蘭嘛。」雙至笑道。

    石拓眼一寒,「老夫人把聘金交回了麼?」

    「交回了吧,老太爺正好趕來了,讓老夫人把聘金交回帳房,還讓以後家裡的人給老夫人行妾禮就好,啊,石拓,那咱們以後不是不能叫老夫人為二娘了?」雙至咬著筷子,好像得改口了呢,叫太姨娘吧,一會兒得問問香芹,不知她去請示老太爺沒。

    石拓緊抿著唇,深邃黝黑的眼眸迸發出如冰劍一般的冷光,「她動手打你了?」

    一直沒有注意石拓情緒的雙至這時才抬起頭看向他,一怔,自己似乎就這麼不知不覺被套了話,急忙解釋,「她沒有打到我,容蘭和靈蘭都擋住了,後來老太爺也來了,我這不是好好的嗎?」

    石拓重拳落在桌子上,那一桌子的碟子盤子全數震落在地上,發出刺耳的聲響。

    雙至一時白了臉,怔怔看著石拓,她從來沒見過石拓這麼生氣的。...<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gigi1433 發表於 2010-11-29 09:22 PM

第一百三十三章   轉變

    「她竟然敢動手!」石拓剛毅的臉此時看起來更加森寒冷酷,眼底蘊含著狂怒和殺氣。

    雙至急忙站了起來拉住他的手,「她沒有打到我,石拓,我這不是好好的嗎?」

    「可她動手了!如果不是用靈蘭和容蘭,你‧‧‧‧‧‧你‧‧‧‧‧‧」石拓聲音有些抖,想到他不在家的時候,竟然有人敢對雙至動手,除了怒意,他還有一種深切的恐懼。

    雙至緊緊抱著他,一手輕拍著他心口,「我沒事,我沒事,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我的,你放心。」

    石拓深吸一口氣,輕輕推開她,轉身大步要走出去,雙至急忙拉住他的手,「你要去哪裡?」

    「雙至,放手,我不能讓想傷害你的人留在將軍府。」石拓語氣僵硬道,全身縈繞著的怒火還不能熄滅。

    「你想趕她出府?」雙至驚呼,「不,你不可以。」

    「雙至,放開!」他對著緊抱住他手臂的雙至喝道。

    「就算她不能進族譜,就算她只是一個妾,可她還是老太爺的太姨娘,你不能親自趕她出去,這事兒老太爺都已經知道了,他也當著我的面打了老夫人,這不就是想告訴你和我,他還不想把她趕出去嗎?老太爺是要我們給他個面子的,石拓,你不要生氣了,先冷靜一下,好不好?」雙至急聲叫著,不希望石拓做出什麼衝動的事兒來。

    石拓胸口激烈起伏著,但眼底的狂怒稍微壓制下來,雙至牽著他的手,感覺到他全身憤起的肌肉是那樣的緊繃,她踮起腳尖,雙手捧著他的臉,白皙的指尖輕柔撫摸他的臉,低聲說著,「今天的事兒我也不對,我不該那麼魯莽不計後果,如果我不先挑起了老夫人的痛處,她也不至於失去理智,我以後一定不會再讓自己有危險的了,石拓,對不起。」

    石拓摟著她的腰,歎了一聲,終於將全身的怒意暫時放在一邊,「你呀,我該拿你怎麼辦呢。」

    雙至輕笑著,咬了咬他的下巴,「你看你,把一桌子的好菜都浪費掉了。」

    石拓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

    雙至笑著離開他的懷裡,讓香芹她們進來收拾碎了一地的瓷片。

    幾個丫環眼底還有驚懼未消,在外面她們就看到石拓發火了,太可怕,她們差點以為石拓會傷害夫人呢。

    果然還是只有夫人能壓制著爺。

    很快,新的一桌子菜換了上來,吃過飯,石拓便帶著雙至在外面散步,雙至便將今日老太爺與她說的事告訴了石拓,並說出自己的想法,「老太爺是在補償你呢,哪有當父親的這樣順從兒子的,你要不要找哪天和老太爺去喝兩小酒,聊聊天什麼的,增進一下你們父子之間的感情?」

    石拓冷冷斜了雙至一眼,沉默著。

    雙至抓著他的衣袖,「怎麼?這個主意不好嗎?那換一個嘛,老太爺喜歡什麼呢?」

    石拓終於忍不住敲了她一下額頭,「不要整天想這些有的沒的事情,我和老太爺之間這樣就最好了,沒必要改變。」

    雙至嗔了他一眼,笑嘻嘻地問,「你不怨老太爺?」

    「有何該怨的?」很多事情或許都是冥冥中注定的,如果沒有當年老太爺對他的忽視,他不會來到京兆,不會去軍營當個小副將,也不會成為大將軍,可能‧‧‧‧‧‧也不會娶了雙至。

    因為有了她,他才能對以前那些事情釋然。

    雙至笑著道,「沒有最好!我的石拓心胸寬廣,是最好最好的男子漢。」

    石拓失笑,寵溺地捏了捏她柔軟的臉頰,「調皮!」

    雙至張開雙臂,看著天上皎潔的月光,突然有些感慨,「石拓,我突然覺得,我能夠來到這裡,是為了和你相遇。」

    上天讓她重生在這個年代不會是沒有原因的,她之前一直不明白為什麼人死了之後還留有對前世的記憶,她現在明白了,也許上一世因為自己對感情的錯誤理解,導致了自己最終命喪,因為她的執著和偏激,她害了自己,說不定還害了她和他。

    所以,上天才讓她記著以前,讓她更懂得珍惜。

    她看著石拓,這個男人‧‧‧‧‧‧是值得她傾盡所有去愛的,她不再是前世那個執著偏激的小女孩,也不是當初面對秦子絢膽怯不敢爭取的雙至,她的幸福,是需要自己去爭取的。

    前世那些她傷害過的人,能不能感受到她此時坦然的心意呢?她已經無怨了,因為她已經懂得如何愛一個人了。

    石拓心裡突然有些恐慌,這時候的雙至看起來好像有些和平時不一樣,他抱著她,聽不懂她話裡的意思,只是覺得她看起來好像很飄渺似的。

    「石拓‧‧‧‧‧‧」她聽著他心口傳來沉穩的心跳,感受夜風徐徐拂面而過,心底一片寧靜安詳的幸福和甜蜜。

    石拓低頭看她,白色的月光在她柔嫩的臉上灑下一層柔和額光澤。

    「我就想叫叫你。」她呢喃著,閉上眼睛,想要一輩子就這樣在他懷裡。

    「困了嗎?」他柔聲問著。

    「有點!」她揉了揉眼睛,真的有些倦了。

    石拓嘴角輕揚,打橫將她抱了起來,「咱們回去睡覺!」

    雙至微睜開眼眸看著他剛毅的下巴,眼底有著零碎的月色和深情。

    ‧‧‧‧‧‧‧‧‧‧‧‧‧‧‧‧‧‧

    老夫人的身份在第二天已經散佈開去了,家裡的人知道這位平時對待下人極刻薄額老夫人只是個小妾時,心裡都覺得特舒暢,看著老夫人,啊,不,現在應該叫靜太姨娘,靜太姨娘本名靜君,自幼便被賣入林家,成了林婉娘的貼身丫環,後又成為林婉娘的陪嫁丫環,趁著林婉娘有身孕期間,勾引了老太爺,成了老太爺的通房,而後,林婉娘難產過世,靜太姨娘又耍計威脅老太爺娶她為平妻,怎知石家族長不允許,便沒有讓靜太姨娘的名字寫進族譜,也不許她踏進石家祠堂半步,而太老爺被這女子威脅著,卻不得不以妻禮待她。幸好如今老太爺終於忍受不了,說出了靜太姨娘的真實身份,她們這些奴才也不必受靜太姨娘苛刻對待了。

    這就是將軍府這幾天奴才們議論的小八卦,雙至聽在耳裡,卻只是一笑而過,不止這些話是如何傳出去的,斷然不會是上房的人,如果她沒猜錯,應該是其他兩個一直被靜太姨娘壓迫的太姨娘終於要翻身了吧。

    其他兩位太姨娘在背裡散發靜太姨娘的謠言雙至絲毫不覺得意外,以後靜太姨娘的日子大概要不好過了。

    不過令雙至比較意外的是,石燦和石仙慧竟然會那麼安靜地接受了這件事,特別是石仙慧,至今還不曾出過她的院子,更加沒有來找雙至挑事。

    難道這兩個多月的上課真能改變了石仙慧的性情了?

    嘿,不管石仙慧最後能不能成為大家閨秀,如今能夠不來找她麻煩,她已經很滿意了。

    石燦倒是有來質問雙至,想來靜太姨娘已經將昨日在她屋裡發生的事情扭曲地告訴了石燦,讓這位二爺以為是雙至故意上門去找事兒,還讓丫環動手打了她。

    不過不知道是不是這位二爺最近在外面見識多了,為人也不再如以前那般輕浮莽撞,倒也耐心聽了雙至的解釋,聽完之後,沉默地離開了。

    「夫人,這二爺是不是有些不一樣了?」容蘭以前在普靖城是見過石燦土霸行為的,今日見他這樣冷靜沉默,覺得甚是不可思議。

    「確實改變了不少!」雙至輕蹙眉心,並沒有因為石燦的轉變感到高興,「只是變得太快了。」

    石燦和石仙慧不同,石仙慧是為了想要得到秦子絢的注意所以刻意改變自己。石燦雖然開始打理石家的生意,性格變得穩重些是正常的,但不至於變得這樣徹底。

    雙至眼眸突然一凝,腦海裡想起一人來,趙少飛‧‧‧‧‧‧

    老夫人是不是正室對趙少飛並沒有影響,他是招婿進石家的,只要他得到老太爺的信任,一樣能夠在石家立足,老太爺先前也說了,石家的生意會交給石燦打理,那麼趙少飛誓必會在這個時候拉攏石燦。

    所以說,今日石燦的轉變,是和趙少飛有關吧,如果雙至沒有猜錯的話,石燦這是為了得到老太爺的信任,正式把石家的生意大權交給他吧。

    如果石燦對趙少飛言聽計從,這石家的生意到了石燦手中,不就等於落入找趙少飛手中了?

    「紅棉,讓杜掌櫃明日來將軍府一趟。」雖說石家的生意她沒什麼興趣,但怎麼說她也是石家的媳婦,總不能任由別人算計。

    「是,夫人。」紅棉道。此後幾日,將軍府難得的平靜,石仙淑在到家裡大鬧一場,被石拓使人攆出大門之後,再不見她上門來,而石燦依舊在外面打點著生意上的事,自然身邊一定會跟著趙少飛,石仙慧依然認真地學習著如何成為一個大家閨秀,偶爾還會到上房找雙至聊天,言談之間,已經少了以前的爭鋒相對了。

    就在石燦和余惜夢婚禮的前三天,余家突然使人傳話,說要解散親事,道是他們余家雖不是大家大戶,但也不至於將一個嫡女嫁給一個庶出的二爺。

    老太爺也是知道余家的心思的,當日就告訴了那余家的人,石燦雖是妾室所出,但卻是將名字記在了族譜上,是正經的嫡出子嗣,將來自然是要承繼石家的產業的。

    於是,石家和余家鬧劇般的婚事,也終於如期舉行了。



第一百三十四章 樹欲靜而風不止

  石燦和余惜夢成親之後,日子過得也算溫馨,雙至對這位以前像小土霸只會欺負弱小囂張不可一世的石燦有了些許的改觀,這是石燦終於成長了的原因嗎?

  余惜夢性子柔軟,對石燦是服服帖帖地聽他的話,只是對於靜太姨娘,她自是沒有那麼上心,除了剛進門的時候去見過禮,之後便不再到靜太姨娘屋裡去,顯然這是受了余氏的影響,本來余氏就厭惡靜太姨娘,如今得知她只是個妾室,自然更加不會放在眼裡了。

  石燦對余惜夢沒有去給他母親請安也沒有多說什麼,余惜夢是正妻,算是石家的半個主子,不給妾室請安行禮,那是再正常不過了。

  雙至懷孕也有三個多月了,不過至今還看不出肚子來,身子依然嬌小,倒是在石拓刻意的監督下,她好像胖了那麼一圈,她自己是有些鬱悶,石拓卻越看越滿意,還更來勁給他補這個補那個,幸好後來那鄭婆子說了,補身子適可而止就好,不能一下子吃太多,石拓這才放過她。

  而在她懷孕這麼久以來,石拓每天晚上還是會像以前一樣摟著她入睡,很多時候她都能感覺到他全身緊繃的慾望,他會親吻她,但最後關頭都忍了下來,他也從來不去別的屋裡過夜,她知道,蘭姨娘和媚姨娘在得知她懷孕之後,都讓人把屋裡收拾一遍,還添置了許多新衣裳,這是為了什麼,她很清楚。

  可是石拓從來沒進過她們屋裡半步,這讓她又感動又心疼,懷孕十二周便能行房事,這是她很久以前和朋友討論妻子懷孕,丈夫要是忍不住出軌怎麼辦的問題的時候,朋友提到的常識。她現在懷孕已經三個月了,她甚至連害喜的跡象都沒有,如果不說,真的誰也看不出她懷孕,她健康強壯得連自己也不相信。

  可是這執著起來像硬石頭的男人,卻怕他會不小心傷了她,寧願強忍著慾望,也不敢越雷池一步,雙至都不知道該笑他還是罵他。

  窗外的晨光斑駁地透過菱格落在地面和傢俱上,給屋裡添了幾分溫暖的金光,雙至帶著甜蜜的笑容醒來,身邊的石拓還在沉睡,均勻的呼吸拂在雙至臉上,暖暖的,癢癢的。

  她看著他鑿刻般的側臉,睡著的他比醒來的時候要柔和很多,看起來像個孩子呢,這男人的睫毛好長,她現在才發現,又密又捲,柔軟好看,如果不是他臉上有些細碎的疤痕添了可怖,他看起來會好看一些。

  不過這樣最好,太好看的話就更招蜂引蝶了,現在的石拓都已經讓那麼多女人想巴著不放,要是長得太好看,那就太危險了。

  因為心裡這個自私的想法雙至得意地笑了出來,白皙如玉的手指也開始放肆地在他臉上游移著,當她的指尖碰到他柔軟的薄唇時,她的心跳忍不住漏了一拍,體內好像有什麼東西在鼓噪著。

  都說唇薄的男人冷漠,可石拓對她從來都是熱情的,特別是這唇……最是容易點燃她身體的熱情。

  腦海裡,閃過石拓吻遍她全身的繾綣畫面,雙至頓覺得口乾舌燥,想收回手,卻發現她的手不知何時已經被他握住了。

  她抬頭,望入一雙濃郁的黑眸中,他的眼睛像兩潭洶湧的湍流,幾乎要將她淹沒了。

  「雙至,我不知道你有這勾引我的嗜好。」他開口,聲音帶著絲絲啞啞的性感,和低沉渾厚的笑聲。

  雙至心跳如雷,竟不好意思看向他。

  石拓粗糲的拇指摩挲這她柔嫩的掌心,異樣的酥麻一路蔓延到了她的心口,她忍不住緊握住手,將他的拇指抓在掌心裡。

  他另一手撐起半邊身子,垂眸看著她,「怎麼不多睡一會兒呢?」

  雙至有些迷離的眼眸直直地看向他,在他潤亮的眼中看到自己羞紅的雙頰,「已經不早了。」

  石拓低下頭,額頭抵著她的,唇與唇之間,幾乎相貼。

  「你不必去早朝嗎?」雙至動彈不得,只覺得這個剛起床下巴還帶著新生鬍渣的男人性感得要命。

  「今天不用,陪你,好不好?」他的唇在說話間,碰到她的,可是卻沒有再進一步。

  雙至忍不住在心裡呻了一聲,聲音甜媚似糯,「好!」

  他低笑,如醇厚的老酒般迷人,隨即,他作勢要離開。

  她忍不住伸手勾住他的脖子,拉低他的頭,柔軟的舌尖輕舔了一下他的唇瓣,一下,再一下。

  他不為所動,只是雙眼含笑看著她。

  雙至微嗔,張口咬住他的唇,胡亂地噬咬吸吮著。

  他肩膀手臂的肌肉逐漸繃緊,呼吸也越來越快。

  「你點的火,你知道嗎?」石拓啞聲警告著。

  「你可以小心一點!」雙至問著他道,心裡卻忍不住暗歎,都說懷孕三四個月的女子對這種事情的反應冷淡,甚至沒有感覺,為什麼偏偏自己對石拓會這麼……像上癮一樣呢?自己果然還是色女。

  石拓深喘一聲,他壓抑了那麼久的慾望好像找到了一個出口,就算他仍想克制,身下這柔軟甜美的身子卻讓他的理智在一瞬間崩潰。

  他褪去她的中衣,飢渴急躁卻不失溫柔地膜拜她全身如軟玉般的肌膚,在她斷續的嬌吟聲中,小心翼翼地進入她的體內,釋放他的力量。

  待他們離開床榻的時候,已經是快要午時了。

  石拓有些緊張地環抱著在穿衣裳的雙至,「雙至,你真的沒事?我太激動了,太久沒有了,才會忘了節制,你還好嗎?要不要讓鄭婆子過來脈一下?」

  雙至哭笑不得,臉上還帶著歡愛過後的嬌媚和滿足,她回頭瞪了他一眼,戳了戳他還裸露在外的胸膛,「我沒事啦,還不去穿衣裳?」

  「你確定嗎?」石拓捂著她的肚子,語氣充滿了懊悔。

  雙至羞惱地錘了他一拳,「我很好,我沒事,孩子也沒事,你現在立刻馬上去穿衣服,不然……不然我要生氣了!」

  見到她好像真的沒什麼事兒,精神也很足,他總算也放心了一些,「我以後會克制的了,嗯?」

  雙至忍住翻白眼的衝動,低叫道,「石拓!」

  石拓輕笑,終於放開她,換了衣裳,和她一起出了花廳吃飯。

  外頭的丫環見了他們出來,都低下頭,掩嘴曖昧地笑著。

  雙至臉色微窘,瞪了石拓一眼,將羞惱莫名其妙地發洩到他身上,雖然是自己先惹火的。

  石拓不介意她的瞪視,笑得很舒心地拉她坐了下來,「吃飯。」

  「一會兒我得出去一下,你在屋裡乖乖等我回來,嗯?」石拓給她布菜,一邊說著。

  「你剛剛明明說今天陪我的!」雙至嘟起唇,嬌氣叫著。

  石拓柔聲解釋,「我只是去與別人商量一些事情,很快就回來的。」

  雙至哼了一聲,「說話不算數!」

  他忍不住失笑,伸手將她額頭的髮絲撥開,「別耍小性子,在家裡等我,回來之後再帶你出去走走,好不?」

  雙至揚唇一笑,「好吧!原諒你了。」

  石拓笑著輕彈她額頭,「你真是我的剋星。」

  雙至挑眉,睨著他涼涼道,「是剋星還是福星?」

  「嗤」門外的容蘭和香芹忍不住笑了出來,這夫人對爺的態度是真的越來越得寸進尺了。

  雙至臉一紅,瞪了那兩個捂著嘴不敢再笑出來的丫環一眼。

  石拓卻是無所謂,在她耳邊輕聲呵氣道,「是我的福星。」

  雙至的虛榮心在今日得到了大大的滿足,臉上的笑容更加地甜美絢爛了。

  笑笑鬧鬧地吃完飯,石拓才在雙至依依不捨的眼神中離開上房,雙至有些無聊,昨天才讓家裡的管事來聽派差事,許多瑣碎的事她都交給王管事去辦了,現在的她真是清閒得很吶。

  就在雙至打算讓香芹去給她找幾本書來看時,二門的丫環卻來傳話,說是靜太姨娘身邊的丫環來了,說要找夫人。

  不用說,那肯定是蘇尹雪。

  雙至微微含笑,讓丫環去把蘇尹雪帶進來,事到如今,她也很想知道如今蘇尹雪還會對她說什麼。

  蘇尹雪款步進來,眉目依然清冷,眼角有憔悴的倦意,看到雙至笑盈盈地望著她,她微微淺笑,行禮,「夫人。」

  雙至點頭,淡聲問道,「有事兒嗎?」

  蘇尹雪抬起頭,望向雙至,「我來與夫人商量一事。」

  雙至低眸看著書,「什麼事兒?」

  蘇尹雪看雙至這樣的態度,也深知她不願與自己多周旋客套話,她也就單刀直入,不打算說多餘的廢話,她與福雙至之間,大家都心知肚明對方的心思,確實也沒必要做多掩飾。

  「尹雪至今還未曾恭喜夫人有了身孕,我是真心為夫人高興。」她輕聲道。

  雙至螓首輕點,「你有心了。」

  「夫人難道不怕在您懷孕時候,大爺去了別的屋裡,從而忽略了您,您就不怕失去爺的寵愛麼?」蘇尹雪緩聲開口,言語間充滿關切,卻又句句刺耳。

  雙至眼底泛開淡淡的笑意,「哦?難道你有辦法讓爺不變心?」...<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gigi1433 發表於 2010-11-29 09:28 PM

第一百三十五章 且看你要如何

  「夫人,難道您不覺得,與其讓大爺去接近那些別有心機的女子,不如放一個自己信得過的女子在爺身邊更是令自己安心麼?」蘇尹雪再問。

  雙至輕笑出聲,柔聲問道,「尹雪,難道你至今還對爺不死心麼?」

  「我只是希望自己過得更好一些。」蘇尹雪抿唇道。

  雙至搖了搖頭,聲音冷淡下來,「難道蘭姨娘和媚姨娘我信不過,反倒會信任你?蘇尹雪,不管是誰,我都介意,明白麼?」她是這麼清清楚楚地告訴蘇尹雪,她就是一個善妒的女子,所以,最好不要繼續動歪心思。

  蘇尹雪白皙的臉浮現了一絲難堪,她目光艱澀望向雙至,「夫人就這麼自信大爺對您的寵愛會長久不變?如果再遇到一個比您更好的女子呢?」

  雙至笑容瀲灩,完全看不出半點擔憂,眼底的自信光芒灼傷了蘇尹雪的眼,「我一直相信,在他心中,沒有比我更好的了。」

  蘇尹雪緊握的拳頭指關節微微泛白,「所以,夫人至今還是不願意讓爺接近任何女子?」

  「我是不願意,但如果爺自己想,我也無能為力,不是麼?」雙至說得風輕雲淡,其實心裡卻想要是石拓真敢接近哪個女子,她肯定是打翻了醋罈子,指不定會做出什麼事兒來呢。

  蘇尹雪清冷的面容出現了破裂的碎片,「夫人如今已經得到自己想要的,為何還要這樣貪心?」

  「蘇尹雪,記著你自己的身份,難道你要以為今日靜太姨娘還能是你的靠山?別忘了你是在和誰說話!」香芹在一旁冷冷斥著蘇尹雪,適時提醒她還只是一個奴才的身份。

  蘇尹雪冰冷的目光掠過香芹,才落在雙至笑容嫣然的臉上,頓時覺得一陣被看輕的羞辱,這個福雙至……從一開始到現在,一直就在等著看她笑話嗎?

  雙至優雅淺笑,眼波輕轉,眸色流光溢彩,斜睨著蘇尹雪不說話。

  蘇尹雪緊咬著唇,終於曲膝一禮,「夫人,奴婢越矩了。」

  雙至聲音悠然傳起,「蘇尹雪,當日在千燈湖茶肆與你相遇,你可不像如今這般。」

  蘇尹雪低垂雙眸,輕聲開口,「夫人,並不是哪個女子都如你這般命好。」

  雙至莞爾,「你若是認命,就該安分守己。」

  蘇尹雪眼睫輕顫,「奴婢不認命。」

  那麼,也就無話可說了。

  「大爺的脾性你這些時日應是領略過了,府裡想要接近他趁此機會上位的丫環不少,那些個丫環的下場你也知道的,好自為之吧!」

  雙至微瞇著雙眸,語氣慵懶隨意,心裡卻覺得這個蘇尹雪一直這樣糾纏下去也不是辦法,想要將她賣出府吧,她是靜太姨娘的人不說,當初還是老太爺親自把她買進來的,就這麼攆她走,也得先問過老太爺,可若這樣任由她活動著心思想要接近石拓,就怕某天真有什麼意外發生。

  蘇尹雪咬了咬牙,她當然知道自從福雙至有了身孕之後,將軍府多少丫環想要趁機爬上石拓的床,那那些丫環最後都被石拓給攆出了將軍府,不知賣去哪裡了,若不是她怕遭遇同樣的命運,今日又何須在此,再一次求雙至將她許配個石拓。

  她本就不指望福雙至會答應,但不代表因此她就會認命當一輩子的奴才,她欠身,低聲道,「那麼,奴婢就不打擾夫人休息了。」

  雙至頷首,不再多說話,蘇尹雪回身走了幾步,又突然緩緩回身,似笑非笑看著雙至,「夫人對大爺信心十足,卻是不知大爺對夫人您是否也有足夠的信任。」

  雙至眼底流光微沉,那蘇尹雪已經施施然離開。

  「夫人……」香芹皺眉,不悅瞪著門外,是否該用什麼方法給這蘇尹雪些警告。

  雙至淺淺微笑,「我倒是想知道,蘇尹雪想如何給我使絆子。」

  「夫人,要不要與爺說一聲,奴婢看這蘇尹雪就一直對爺有覬覦之心。」容蘭哼聲道,對蘇尹雪很是鄙夷,看到媚姨娘和蘭姨娘那樣,她就算當一輩子奴婢也不願意當妾,真不是這些人是怎麼想的,當妾室有什麼好的。

  「不必,若是她能接近爺,早就接近了。」雙至淡淡道。

  容蘭和香芹聽雙至如此說,便不再多言,只是都心中下了決定,往後要仔細看著這蘇尹雪,免得使出什麼么蛾子來。

  「大姑娘那邊這兩日有什麼動靜嗎?」如今雙至比較在意的是那趙少飛,這人竟然從成親到現在也安靜得有些出乎意料了,似乎他當真是深愛著石仙淑,如今得償所願便心滿意足,真心實意為石家做事了。

  但雙至知道這趙少飛決不是表面看到的這般簡單,他涼情寡性之本性她早就看透,真要是個有情有義之人,當初又怎麼會慫恿余氏,讓余惜夢接近石拓呢。

  「大姑爺最近極少來將軍府的,倒是經常和二爺去巡鋪子,老太爺好像挺喜歡姑爺的,見到他都是笑瞇瞇的。」靈蘭道。

  雙至秀眉輕蹙,石家的生意已經慢慢轉移過來京兆了,聽說老太爺有意要壟斷京兆的木材生意,此事正是全數交給石燦和趙少飛去辦,也不知如今怎樣了?

  「今天大姑娘一大早就過來了,如今正在靜太姨娘屋裡呢,看大姑娘那神情,好像吃了多大的委屈,那眼神兒可幽怨了。」秋萍道。

  雙至輕笑,「你那兒聽來的?」

  紅棉嗔了秋萍一眼,對雙至道,「這丫頭啊,在府裡結交不少人呢,多的是與她嚼舌根的。」

  雙至睨了秋萍蘭眼,「可別亂說話。」

  秋萍擺手道,「夫人您放心,奴婢嘴巴緊得很,跟蚌殼一樣緊的,奴婢只聽她們說別屋的事兒,自己絕對不會多說。」

  雙至輕笑出聲,睨著秋萍不說話。

  香芹笑道,「夫人自然是知道你不會亂說話的。」

  秋萍表情微澀看了雙至一眼,鬆了一口氣,笑道,「聽說這幾天大姑娘經常來找靜太姨娘,說是在外面住著不習慣,要回來將軍府呢。」

  雙至眼角微揚,「靜太姨娘去找老太爺說這事了嗎?」

  秋萍道,「老太爺都好幾日不願意見靜太姨娘了。」

  雙至緩緩點了點頭,「嗯,靜太姨娘最近也安靜了些。」想來是因為身份的轉換,讓靜太姨娘一時無法接受吧,就像人從高處狠狠摔下來,那種感覺是不好受的,何況如今老太爺偏寵另外兩房妾室,這對靜太姨娘的打擊要更大。

  「她安靜了才好,安安分分地當她的太姨娘,別再給夫人找麻煩,夫人也清閒一些。」容蘭撇了撇嘴道。

  雙至只是笑著,並不答話,對於靜太姨娘和石仙淑,她並沒有放下心來,這兩母女對她的怨恨不淺,還不知想怎麼對付她的,她如今凡事都小心謹慎,不想再節外生枝。

  「好了,大家都幹活兒去了,夫人也要休息了,容蘭,去把夫人挑好的舊衣裳拿出來,咱們得給小少爺縫些小衣裳小鞋子之類的呢。」香芹還是比較年長的,見雙至不願多說,便讓屋裡的丫環都各自做事了。

  「怎麼不選些新布料呢?至於這麼勤儉嗎?香芹姐姐。」靈蘭在一旁好奇問著。

  容蘭解釋道,「剛出生的嬰孩肌膚比較柔嫩,新布料不夠柔軟,且用夫人的舊衣裳有夫人的氣味,將來小少爺與夫人會親近些的。」

  「原來如此!」靈蘭和秋萍比較年幼,也不曾聽長輩說起這個,如今容蘭一說,才恍然大悟。

  雙至笑道,「這丫頭,倒是什麼都通曉了。」

  容蘭有些不好意思,「這都是奴婢請教府裡的那些婆子的。」

  雙至會心一笑,這幾個丫環也都是緊張自己,才到處去請教別人的吧。

  容蘭去取來雙至這兩天特意選出來比較柔軟的衣裳,幾個丫環都這樣在一旁興奮地安排了差事,一口一個小少爺叫個不停,雙至的心情也飛揚起來,「你們商量著全做男孩兒的衣裳和鞋子,那要是個姑娘咋辦呢?」

  雙至拿過幾件她的衣裙,古代的衣裳多以絲綢和麻布粗布為布料,只有大戶人家才穿得起絲綢的,一般剛出世的嬰孩都要穿純棉的衣服,可是這時候哪來的純棉針織面料,只好選一些特柔軟的舊衣裳來當內衣。

  「要不,少爺和姑娘的衣裳都做了?」紅棉問道。

  「嗯,春夏秋冬的衣裳都得備齊了,明日奴婢就去賬房取料子,咱們把小少爺的棉襖也做了。」香芹點頭同意。

  雙至笑了出來,「先把大襟連體衣裳縫出來再說吧。」

  幾個丫環們又討論了一會兒,才各自分工幹活了,雙至也是會女紅的,在那堆淺色的衣裳中挑出一件來,想給她未來的寶寶做雙小鞋子。

  沒多久,前院的一個守門小廝在二門外給雙至送來了一個拜帖,是秦子絢送來的。

  雙至看也不看,便讓那小廝給那送拜帖來的人遞了回去。

  她已經沒有再見秦子絢的理由和需要了。

  小廝離開之後,便也沒有再來傳話,想來應該是那人死心了。

  在一盞茶時間之後,去小廚房端點心的秋萍臉色沉鬱地走進來,對雙至道,「夫人,那靜太姨娘把鄭婆子喚去她屋裡了。」




第一百三十六章 美好時光

  作為雙至身邊極關緊要的角色鄭婆子被靜太姨娘請到屋裡說話,雙至當然不會天真地以為這是靜太姨娘在關心自己要詢問鄭婆子的意見。

  「是誰來傳鄭婆子過去的?」因為這個鄭婆子是石拓找來的,雙至覺得應該不必懷疑,一直也毫無戒心接受鄭婆子的診脈和調養,照理來說,鄭婆子應該不是會被隨便收買的人。

  「是大姑娘身邊的丫環。」秋萍道。

  雙至微微一笑,「就讓她去吧,沒事。」

  香芹卻道,「夫人,這鄭婆子可要防著了。」

  雙至眼睫低垂,「待鄭婆子回來再說。」

  香芹和容蘭聽了,不再多言,屋裡各人專心地繼續幹活兒,夏天就要過去了,花園外的樹葉稍微染了些秋的氣息,雙至感覺到有些倦意,石拓也還未回來,她便想回屋裡去睡一會兒,沒辦法,現在的她特嗜睡。

  卸下了頭面,雙至穿著中衣,擁著輕軟如夢的薄被很快睡了過去,她雖嗜睡,但白天睡覺的時間並不長,通常一個時辰不到便會醒來。

  而在這期間,在靜太姨娘屋裡,也進行著一場利誘和收買的戲碼,當然,這事兒過於老套,無非就是嫉妒含怨的那一方見不慣對方生活美滿,更何況對方肚子裡懷的是家裡第一位孫子,其地位是接下來其他子孫都比不上的金貴,而在對方防衛牆太過堅固的情況之下,只能找比較軟弱的那一處,利用人性最薄弱的一點,進行攻擊。

  至於最後是否收買成功,就不得而知了。

  不知睡了多久,雙至朦朦朧朧中感覺有道灼人的視線落在她臉上,她睜開迷醉的雙眸,迎上一雙柔情萬千的潤亮黑瞳。

  「回來了?」她張開雙臂,讓他將她抱了起來,將頭舒服地靠在他肩膀上,睡意仍在。

  石拓輕撫著她的背,聲音輕柔帶笑,「睡相真是個孩子,口水都出來了。」

  雙至臉一熱,咬了咬他的肩膀,「討厭!哪有流口水。

  「夢見什麼了?」石拓不覺得疼,她一生氣就喜歡咬他,可是從來都不敢用力,是怕他會痛,其實就算她用力咬了,他也不覺得痛的,在戰場上,他承受的痛比這個要厲害得多。

  雙至咕噥叫著,「怎麼知道我做夢了?」

  「你睡著都在笑,難道不是做夢了?」石拓低低聲笑著,溫熱的氣息拂過她的臉頰耳廓,熏紅了她的臉。

  她往他懷裡蹭了蹭,抱著他結實強壯的腰,媚眼如絲地嗔了他一眼,「那你猜猜,我夢見什麼了?」

  石拓將下巴貼在她發頂,聲音有說不出愜意,「嗯?夢見什麼了?」

  雙至掐了他腰肉一下,「是我在問你呢!」

  石拓身子一僵,身子有些躲閃,低斥著,「不要胡鬧!」

  「你……這裡怕癢?」雙至不太確定地問,她之前好像都沒發現這男人有怕癢的地方。

  「別轉移話題,說,夢見什麼了?」石拓按住她還想搗亂的手,聲音有些察覺不出的緊張。

  雙至瞪圓了眼,驚呼,「我竟然現在才知道你也怕癢!你之前為什麼都沒表現出來,在強忍嗎?」她絕對不會承認是自己遲鈍沒有發現每次一碰到他的腰,他的眉心都會輕輕一攏。

  石拓低頭瞪著她,咬住她的唇瓣,舔吻細啄,「天色還早,帶你出去走走,可好?」

  注意力輕而易舉地被轉移了,雙至重重地點頭,然後離開他的懷抱,穿衣梳發,不到一會兒,便神采奕奕地拉著石拓出了上房。

  石拓搖頭苦笑著,若不是怕她悶著了,他也不會提這個建議,不過她看起來很開心,那笑容好像輕易就感染了他的心情。

  他們出了將軍府,石拓自然不會同意讓雙至到熱鬧人多的地方,只能在將軍府附近走走,雖不是京兆最繁華的地方,卻也另有一番景色。

  雙至和石拓並肩走著,周圍是都是一些看起來森嚴的大宅子,街邊兩排大樹,看不出是什麼種類,只覺得很高很大,顏色依然青翠。

  她多想和他手牽手走著,可是這裡畢竟不是開放的現代,至少不是到處呼籲著男女平等現時代,她能與他並肩走著,已經是很不得了的事情了,按照這裡的規矩,她必須走在他身後的。

  正這樣想著,她的手突然被一陣溫暖握住,她微微一怔,仰頭看了過去,卻只見到他深刻的側臉,淡色的薄唇抿出一絲溫柔的笑意。

  她心底頓時散開無數絢爛的煙花,重重回握他的手,與他十指緊扣。

  尾隨在他們身後的,是有些不好意思的祥興和此時滿臉通紅眼睛四處游移的容蘭。

  「很開心?」石拓低眸,目光深幽地看著她,眼底有溫柔的流光蕩漾著。

  雙至喜滋滋地點頭,偶爾幾個從他們身邊經過路人對他們露出驚愕的眼神,但都被石拓冷冽氣勢嚇得不敢再多看。

  「你不覺得……這樣很不好?」雙至揮起兩人緊握的雙手,笑著問。

  「你走路都不看前面,我只是怕你不小心。」石拓睨了一眼,淡淡地道。

  雙至歡喜的心情不因他的語氣影響,「不怕以後人家說你大將軍一點威勢也沒有,竟然在大街上牽著一個女子走路?」

  石拓突然很認真看著她,「你是我夫人!」

  雙至心頭一跳,嘴角的笑容更盛。

  他們繼續向前走著,感覺安靜而又祥和,如果此時有人將他們兩人相攜而行的背影畫下來,那必然會成為一種愛情的信仰。

  就這樣和身邊的人走一輩子,是她此時心中唯一的願望。

  「雙至」,他停了下來,一手輕輕搭在她肩膀止,看著她的目光溫柔且認真,「今天那邊的人是不是把鄭婆子找去了?」

  雙至訝異看向他,笑道,「你說吧,我身邊到底哪個丫頭是你的眼線?」

  石拓輕笑,「既是眼線,如何能讓你知道?」

  她抱怨,卻沒有生氣,「我才是她們的主子啊。」

  「鄭婆子是我從舅父那邊討來的,你可以放心。」石拓柔聲道。

  雙至眉梢眼角都染了笑意,「我相信你!」

  石拓深深望著她,拇指摩挲著她柔軟的臉頰,「雙至,如果當初沒有舅父,我也不會有今日,說不定我會成為普靖城人人厭憎的惡棍,說不定……」

  雙至一手摀住他的嘴,心裡泛著酸澀的疼,「但是你現在很好,如果你當初沒有離開普靖城,說不定我們早就見面了,也說不定……我會更早地在你身邊呢?」

  「你這是在安慰我?」石拓挑眉問。

  「是不希望你想那麼多已經不可能發生的事情,也不希望你心中有任何悲觀的想法。」雙至盯著他的眼道。

  石拓點了點頭,牽著她手往回走著,「嗯,你也不要胡思亂想。」

  雙至一愣,這急轉而下的話題讓她有些腦筋塞車了,石拓其實帶她出來散心,是想說鄭婆子的事兒吧?要她相信他,也相信林家那邊的人,那麼他最後一句的意思……和這件事有關聯嗎?

  腦海裡突然閃過某個人的面貌,雙至微汗,「看來你的眼線還真是什麼都說了。」

  是蘇尹雪嗎?石拓這是想告訴她,他絕對不會對這個對他虎視眈眈的女人有任何興趣嗎?

  石拓笑著,「會生氣嗎?」

  雙至搖頭,淡笑不語,其實她是知道石拓會要她身邊的香芹和容蘭把她一些事情告訴他,香芹和容蘭這兩個丫頭自然懂得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的,她自己不好每天拉著石拓訴苦,這樣會總有一天會讓他覺得煩惱,通過香芹和容蘭,反而讓他對自己多了幾分的心疼和憐惜,好吧,她承認自己有些在裝,但又如何?

  走回去的時候,那日頭已經西沉,艷紅的晚霞氳滿整個上空,連綿的青瓦屋簷閃爍著耀眼的光芒,真是溫馨美好的時光。

  突然,雙至腳步停了下來,側頭看著一處大宅一邊的小巷,那裡有一處小門,咿呀開了之後,從裡頭走出一個打扮鮮艷的女子。

  那女子眉目與雙至有幾分相似,只是那氣質打扮很是艷俗,有濃重的風塵味道。

  那女子從那兩扇式的小門出來,面對著雙至他們,整了整衣襟,抬眼的時候,正好對上雙至從疑惑轉為清明瞭然的目光。

  她一怔,隨即有些難堪地別頭,但還是踩著碎步上前,對雙至盈盈福身。

  「福姑娘。」

  雙至微微淺笑,斂去眼中的情緒,「原來是巧兒姑娘。」

  這艷俗的女子,便是當初讓她和秦子絢緣斷的那個巧兒啊,真沒想到今日會見到她。

  巧兒弄了雙至身邊的石拓一眼,「福姑娘,再會。」

  雙至淡淡點了點頭,問道,「你現在……就住在這兒嗎?」

  巧兒眼底掠過一抹苦澀,她似笑非笑地睨著雙至,「福姑娘,難道我家少爺沒有與您提過,他將我賣入那兒地方了嗎?如今我連個賤奴都不是,是個小姐呢。」

  雙至一愣,沒想秦子絢會做到這步,怎麼說,巧兒也為他生了個兒子吧。

  巧兒說完,已經施施然離開。

  石拓低聲在雙至耳邊問,「是秦子絢以前的丫環?」

  雙至驚訝抬頭看他,「這你也看出來了?」

  石拓失笑,「有多難猜?」雙至以前就是因為這個丫環,才不願意和秦子絢定親的吧?幸好,多虧了她。

  雙至笑著,和他一道走回將軍府,對於遇到巧兒這個小插曲,雖然在心裡泛開一些漣漪,但很快就淡忘了。

  回到屋裡沒多久,便聽說那蘭姨娘給雙至送魚湯來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gigi1433 發表於 2010-11-29 09:32 PM

第一百三十七章  就如你的願了

  聽到蘭姨娘過來,石拓有此不耐地挑眉,側頭看著雙至,「最近她們都經常來上房嗎?」

  雙至知道他的她們是指誰,笑道,「媚姨娘可不曾來過。」

  這個媚姨娘不像蘭姨娘,蘭姨娘最近慇勤的討好,其實不過是想得到石拓的注意,想要借此機會上位,這種心理雙至明白,但人都是自私的,她不想犧牲自己的愛情去成全別人的攀高心願。

  倒是這個媚姨娘有些讓她意外,她以為石拓回來之後,媚姨娘定當想盡辦法接近他,畢竟跟在石拓身邊最久的女子是她,但她反而每日懶散地在自己屋裡聽曲唱曲,連上房也少來了,更別說費什麼心機去接近石拓。

  甚至,靜太姨娘在表現出想拉攏她的時候,她也是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態度。

  這樣的媚姨娘,讓雙至迷惑,也生不出反感來,她究竟是真的對石拓那麼不在乎,還是比雙至想像的還要更深沉可怕呢?

  石拓聽到雙至的話,只是淡淡點頭,便回了內屋,先去洗澡了。

  「夫人。」蘭姨娘被帶了進來,她雙手端著托盤,上面有白瓷盅。

  「嗯。」雙至淡淡地應著,示意香芹去把她的白瓷盅接下。

  「夫人,這是賤妾親手煮的魚湯,聽聞有了身孕的女子要多喝魚湯,所以賤妾……」蘭姨娘一雙含水似的眼不留痕跡在大廳上轉了一圈,沒有看到想要見的人,失望的神色浮上了眼底。

  雙至淺笑,解開蓋子,「蘭姨娘有心了。」

  淡淡的一股中藥味撲鼻而來,一直站在旁邊不做聲的鄭婆子眼角輕折,加深了那皺紋。

  蘭姨娘道,「賤妾只是想為夫人您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雙至嘴邊的笑容瀲灩動人,「這魚湯很香呢,是誰人教你煮的呢?」

  蘭姨娘道,「這是賤妾打聽來的,聽老一輩的說這是秘方,能讓夫人您將來生個大胖娃子呢。」

  雙至目光內含,「蘭姨娘對我倒是盡心,可是我吩咐你何事,你都願意去做?」

  蘭姨娘有些驚喜,急忙答道,「夫人有何事儘管吩咐,賤妾必當赴湯蹈火。」

  「那倒不必赴湯蹈火這麼嚴重。」雙至輕笑,挪了挪身子,尋了個讓自己坐得更舒服的姿勢,「聽說你以前是在靜太姨娘屋裡當差的,是麼?」

  蘭姨娘微怔,不知為何問起這個,便道,「賤妾以前是靜太姨娘身邊的丫環,後來爺回來之後,靜太姨娘便將賤妾許給了爺。」

  說起石拓,蘭姨娘頰邊飛起紅暈,她本是懼怕著石拓,根本不敢靠近他,但自從那天晚上在石家花園裡,看到他那樣溫柔似水地對福雙至微笑,細聲細語地哄著她,然後又因為福雙至一句話笑得那樣飛揚快樂,她的心,忍不住便沉淪了。

  她也只是一個正當年華的女子,心中對這種受呵護的寵愛也有嚮往,她每天夜裡都會幻想自己躺在石拓那結實寬厚胸膛中溫柔吟唱的幸福,她不敢奢望能取代福雙至的位置,她只想得到和石拓溫存廝磨,相守一生的機會。

  他從不曾碰過她,不知道她其實也可以像福雙至一樣對他好,甚至,她會比福雙至還要溫柔,所以她想爭取,想要石拓知道她的好。

  只是一直沒有這個機會。

  聽了蘭姨娘的話,又看到她那期待含羞的表情,雙至心裡也有了個大概,更是閒適懶散地笑著,隨口問道,「這魚湯的秘方也是從靜太姨娘那兒問來的吧。」

  蘭姨娘微愣,夫人竟連這個也知道?仔細又一想,她在將軍府除了靜太姨娘那兒,似乎也沒多少能說得上話的人,夫人猜得到也是正常的。

  「蘭姨娘,你對我的關心,我非常感動,既然你這麼想為我做點事情,不知能不能托你一事呢?」雙至柔笑問著,眼神真摯清澈。

  蘭姨娘心中暗喜,只要得到夫人的信任,她接近石拓的機會又怎麼會怕沒有呢,「夫人儘管吩咐。」

  雙至微笑,聲音悠悠揚揚的,「聽說在京兆附近有一座送子觀音廟,很是靈驗,我本是想親自去祈願求福,但如今我不方便動身前去,蘭姨娘,可否請你為我去一趟呢?」

  蘭姨娘福身一禮,「夫人只管吩咐。」

  雙至看向鄭婆子,「鄭婆子,您覺得如何才能讓菩薩曉得我的誠心呢?」

  鄭婆子想來不拘言笑的臉突然笑開,滿是皺紋的臉如菊花一樣綻放著,「齋戒淨口,每日日出之時在菩薩前敬三炷香,然伏拜虔誠祈禱,默許所求心願,昏曉誦經,每日抄寫經書,以表心中誠意,如此,四個月之後,自然心願所成。」

  「四個月?」蘭姨娘驚呼,不是幾天的功夫嗎?為何要那麼久?

  雙至眼角彎起,笑得格外燦爛,「那麼,接下來四個月,就麻煩蘭姨娘了,那觀音廟離將軍府不近,你每日來回太累,不如就住在觀音廟中。」

  蘭姨娘想要拒絕的話來到嘴邊,卻如何也說不出來,她……明明是想借此機會接近石拓,卻沒想希望落空,還要到那什麼觀音廟齋戒四個月。

  看到雙至那張絢爛的笑臉,蘭姨娘暗恨在心裡,這福雙至一定是故意,怕在她有身孕的時候,石拓會到她屋裡去,所以才藉機會將她支出將軍府的,哼,四個月就四個月,到時候她一樣有機會接近石拓。

  「是,夫人,那賤妾明日即前往觀音廟,為您和小少爺祈願。」蘭姨娘說得咬牙切齒,聲音依舊輕柔。

  「那就有勞你了。」雙至笑著道。

  蘭姨娘行了一禮,便告辭回自己屋裡了,待她離開沒多久,香芹和容蘭都嗤一聲笑了出來,笑盈盈地看著鄭婆子,「鄭婆子,您老可真行啊,四個月吶,一下子就把這小蹄子支遠了。」

  「四個月哪裡夠嘛,應該說一年,最好都別回來了。」容蘭叫著。

  鄭婆子笑容內斂,「這都是夫人的意思,老奴只是照著夫人的意思做。」

  香芹和容蘭訝異地看向雙至,夫人什麼時候表達了這個意思?

  雙至輕笑,「鄭婆子,我可沒說四個月,方纔我是一句話都沒說呢,怎麼說是我的意思了?」

  鄭婆子聞言,笑道,「是老奴越矩,隨意猜測了夫人您的意思了。」

  雙至聞了聞那帶著中藥味道的魚湯,「您沒猜錯,我正是那個意思。」

  鄭婆子笑瞇瞇的,也沒有再多說什麼。

  容蘭卻不是很明白,「夫人,為何是四個月?」

  「誰知道四個月之後又是什麼樣的光景呢?」雙至似笑非笑地說著。

  鄭婆子走了過來,接過蘭姨娘送來的魚湯,冷聲道,「有當歸的味道。」

  雙至微微點頭,她從以前就很討厭這個味道,即使很淡,她也是能感覺得出來,當歸平時燉湯是挺好的,卻是孕婦的大忌,會有滑胎的作用。

  香芹臉色一變,「蘭姨娘想害夫人……」

  雙至道,「她應該還什麼都不知道。」

  容蘭罵道,「這些不得消停的人,又想使什麼鬼主意了。」

  「此事不能與爺說,你們記著了。」雙至看來香芹和容蘭一眼,石拓要是知道了,說不定蘭姨娘會被杖斃,但如此一來,豈不是打草驚蛇。

  香芹和容蘭不明白,鄭婆子在一旁解釋,她們聽了心中也駭然,這府裡有人要害夫人,而她們還不能確定究竟是誰,即使知道可能是哪些人,卻沒有證據,只好忍下來,以不變應萬變。

  「不能與我說什麼?」石拓走了出來,一身的清爽,是剛沐浴過後的樣子。

  雙至使了個眼色給鄭婆子,鄭婆子馬上蓋上白瓷盅,低聲道,「這湯涼了,夫人喝了不好,老奴到小廚房重新做過。」

  「去吧!」雙至讚賞地看了鄭婆子一眼,她不問鄭婆子今日去了靜太姨娘屋裡所為何事,鄭婆子也沒有解釋,好像就沒這回事發生一樣。

  石拓不疑有他,只是摟過雙至,問她隱瞞他何事。

  「我讓蘭姨娘去觀音廟代我祈願求福,怕你不同意嘛。」雙至隨口找了個理由搪塞著。

  「我為何要不同意?」石拓挑眉問道,將她拉到自己腿上抱著,他最是喜歡這樣抱著她,感覺她整個人都在他懷裡。

  雙至捏著他下巴,笑嘻嘻地道,「怕您捨不得吶,誰知道這四個月裡,你會不會突然要找蘭姨娘呢?」

  石拓眼色一沉,聲音冷冷的,「福雙至,和我說實話。」

  歎,這男人挺精的!雙至笑呵呵地摟著他脖子,低聲道,「大姑娘想回將軍府住,老太爺答應了。」

  本來這事兒想明日確定之後再與他說的,現在倒不得不先拿出來了,這是她剛剛回來將軍府,秋萍在她耳邊說的。

  石拓臉色更難看了,「我去和老太爺說。」

  雙至拉住他的手臂,「大姑娘說有了身孕,你去說了也沒用。」

  石拓哼了一聲,確實沒用,老太爺如今抱孫心切,加上石仙淑那最擅長的裝模作用,老太爺肯定不會讓她繼續在外面「受苦」。

  石拓和老太爺的關係好不容易才好了一些,雙至也不希望他們因此又破壞這種難得的和諧,「沒事的,我會小心的。」

  如果大姑娘真的住進來了,那麼,趙少飛也會進入將軍府吧?她要小心防備的,多了。



第一百三十八章 不知好歹

  第二天,雙至便從老大爺那兒得了話,老太爺確實是同意大姑娘回將軍府來住,要雙至派幾個人去收拾之前準備給大姑娘的院子,還有月例什麼的,以後都要給大姑娘準備一份。

  雙至得了話,答應下來,卻許長一段時間的沉默,不知在想什麼。

  良久之後,雙至才對鄭婆子道,「鄭婆子,大姑娘回來之後,你去給診診脈,看需不需要調理。」

  鄭婆子頷首,「是,夫人。」

  很快那院子便安排妥當了,連著幾日,卻不見大姑娘再出現在將軍府,這有些奇怪,雙至本來以為石仙淑在得了老太爺的答應之後,第二天便會立刻搬到將軍府來的。

  雙至卻不會因此鬆了口氣,反而覺得石仙淑這樣異常的行為,必定有原因的。

  這些天,石仙慧也常與連先生出去外面,當然,去的最多的自是會客樓,石仙慧雖說沒還沒改頭換面令人驚艷的地步,倒也讓許多人刮目相看了,漸漸地也就淡忘了她以前追著秦子絢跑的那些謠言。

  雙至有和石仙慧談過話,這姑娘的轉變確實讓雙至驚歎,那舉止適宜,言談有禮,絲毫沒有先前那個潑辣刁蠻的二姑娘形象,嗯,這樣很好,雙至挺滿意的。

  聽著幾個丫環一邊繡著女紅,一邊聊著閒話,雙至嘴邊泛著笑意,一手撫著小腹,眼底洋溢著幸福的期待。

  這時,二門的小丫環走進來,對雙至行禮道,「夫人,老太爺使人來傳話,讓您過去他書房。」

  雙至嘴角輕輕一抿,「嗯,知道了。」

  香芹站了起來,扶起雙至,「夫人,該不是有什麼事兒吧?」

  雙至讓容蘭取來一件輕薄的披風,「能有什麼事兒呢?」如果她猜得沒錯,也就是石仙淑的事兒了。

  「走吧!」雙至搭著香芹的手,慢慢走出上房。

  在老太爺書房裡見到石仙淑並不出奇,只是沒想到趙少飛也在。

  「爹。」雙至行禮,面具柔和。

  老太爺端坐在書案後的太師椅上,對雙至點了點頭,「媳婦坐下說話。」

  雙至在一旁坐下,對面是一臉郁氣的石仙淑。

  「爹,不知您找媳婦過來可有何事?」雙至輕聲問著。

  老太爺輕咳了一聲,眼神有些躲閃地道,「是這樣的,雙至啊,之前我囑咐你給仙淑準備院子,讓她和少飛搬回來住,你準備得怎樣?」

  雙至溫聲道,「都已經準備好了,大姑娘隨時可搬過來住。」

  「哼,大嫂,您要是不願意我和少飛回來,您可以出一句話,我們也絕不會再進將軍府一步的。」石仙淑冷聲叫道。

  雙至微笑,「哪裡會呢,大姑娘怎麼會這樣想。」

  「仙淑,有話好好說,不要放肆,雙至是你的大嫂!」老太爺沉聲道,警告地看了石仙淑一眼。

  石仙淑不忿道,「爹,我說的是實話嘛,當初是她把我趕出去的,外面的人都知道,如今我回來,外面的人卻道是我搖尾乞憐求著回來的,這讓我在外面如何見人啊。」

  趙少飛看了她一眼,「仙淑,不要亂說話。」

  石仙淑扁了扁嘴,「我何來的亂說話。」

  「大家都是一家人,一人退一步,忍讓一下,家裡終究是要以和為貴的,大家和和睦睦的生活不好麼,不要總是為了一些小事吵鬧不休的。」老太爺說道,那話裡的意思卻教雙至一陣好猜。

  「爹,誰說我沒有忍,我已經忍了很久了。」石仙淑道。

  「大姑娘,你是誤會什麼了?」雙至淡聲問道。

  「我沒有誤會,當初就是你反對我和少飛成親,所以才讓大哥把我們攆出去,現在你說讓我們回來,我們就要回來嗎?我倒是要讓外面的人看看,堂堂將軍府的郡夫人是如何欺負小姑的。」石仙淑說得哀怨,聲聲充滿對雙至的指責。

  雙至眼眸微瞇,石仙淑今日是打算來找事兒的嗎?

  老太爺輕咳了一聲,對雙至道,「雙至,仙淑的意思其實是當初她被趕出了將軍府,如今要回來的話,得先問過拓兒的意見。」

  趙少飛在一旁幫著石仙淑打圓場,「大嫂,仙淑正是爹說的這個意思,她是不懂得說話,還望大嫂不要將方纔的話放在心上。」

  「大姑娘,難道說,你們不想到將軍府來住,而我打點著院子安排著丫環這些事情,對你們而言都是一種侮辱,如果是這樣,那就真是抱歉了,我會立刻吩咐下去,告訴大家,大姑娘根本不想到將軍府,一切都是我在自作主張。」雙至冷冷地道,看也不看趙少飛一眼。

  她心中對老太爺也有些失望,老太爺明知大姑娘是什麼性情的人竟然還這樣給她難題。

  「雙至,仙淑不是這個意思。」老太爺皺眉,對雙至這樣冷硬的口氣也覺得有些意外,他一直以為雙至都是極好說話的。

  「爹,您今日找我來,便是要吩咐我,不必再為大姑娘准務院子了麼?」雙至看向老太爺,語氣軟和下來。

  老太爺臉色微沉,道,「仙淑是怕拓兒會不同意。」

  「所以?」雙至挑眼看向石仙淑,「大姑娘的意思是,如果你要到將軍府住,是要我親自去迎接你嗎?」

  「這哪敢勞煩大嫂,大嫂既然同意了我們回來,我們高興都來不及。」趙少飛急忙道,他現在可不想得罪石拓和福雙至,偏生自己娶來的妻子腦子都是裝草的,除了潑辣耍賴和囂張任性,一點用處都沒有,不,唯一的用處便是她是石大將軍的妹妹,即使她的母親只是太姨娘,好在石老太爺如今還算疼惜她,因而也重用自己。

  但這遠遠是不夠的,他想要進入將軍府,真正得到他想要的。

  「是啊,雙至,其實仙淑和少飛只是尊重你和拓兒,想得你們親口應承了才回來住。」對於此舉,老太爺覺得仙淑他們是非常知禮的,雖然女兒表現出來的態度有點偏左,但心意還是讓他欣慰,看來少飛確實不錯。

  「爹,一切由您作主便可以了。」雙至心裡冷笑,尊重她和石拓?哪一點?為何她完全看不出來?老太爺是被灌了迷湯麼?從她剛剛進入書房到現在,這石仙淑何曾尊敬地稱她一聲大嫂?那樣咄咄逼人和明示暗示,無非就是要她福雙至親自去把她大姑娘迎進將軍府,好給她長面子,真是想錯她的心。

  「爹,您看,我都說了,大嫂根本就不喜歡我們回來。」石仙淑眼眶發紅,委屈對對老太爺道。

  老太爺緊皺著眉心,看向雙至,「雙至,都是一家人,哪來的隔夜仇,你就去與石拓說說吧。」

  「說什麼?」低沉渾厚的聲音在門外傳來,是石拓來了。

  石仙淑見到石拓,肩膀一瑟,有些畏懼地往趙少飛身邊縮了縮。

  雙至抿了抿唇,目光輕柔看著他一步一步走到自己身邊。

  「爹,雙至該回去喝安胎藥了,我來帶她回去。」石拓聲音冷淡,眼神冷冽如冰。

  老太爺一愣,僵硬地點了點頭,心裡有些發寒,看到石拓的眼神,他感覺自己和大兒子之間的距離又是更遠了。

  「爹!」石仙淑小聲地喚了一句,卻不敢看向石拓。

  石拓冷冷瞥了她一眼,「你想住下可以,記著,這裡是將軍府!」

  這兒是將軍府,不是石家,由不得她撒潑,這便是石拓的言下之意。

  「拓兒,仙淑是你妹妹。」老太爺怒聲開口,不悅他的態度。

  石拓挑眉,「又如何?」

  老太爺話語一噎,又如何?他的臉頰顫顫抖著,那是被氣出來的,「你這是什麼意思?」

  雙至扯了扯石拓的衣袖,不希望他激怒了老太爺。

  石拓看了雙至一眼,沉默了片刻,才道,「沒有別的意思,您想要誰回來住,自己作主便是,不必問過雙至,她有身孕,不宜太過勞心。」

  老太爺頹然地看了石拓一眼,又看看雙至,心裡堵著一口氣,卻不知因為什麼,也發洩不出來。

  最後,老太爺才道,「仙淑和少飛明日搬回來住,我累了,都回去吧。」

  石拓微微頷首,和雙至一同離開書房。

  路上,石拓牽起雙至的手,低聲道,「以後若是不喜歡面對他們,便告訴我,不要自己過來。」

  雙至搖了搖頭,她不是不喜歡,只是覺得有些無奈。

  見她不說話,石拓有些緊張,「生氣了嗎?」

  「沒有,你怎麼會過來?」雙至一笑,不想讓石拓多心。

  「我回到屋裡沒見著你,才知道你來了這邊。」石拓握緊了手,如果不是考慮到老太爺,他可能真的會把那些不相干的人一個一個丟出將軍府。

  「我沒事,不過,我哪裡還要喝安胎藥?」話畢,雙至嗔了他一眼,她現在一聽到藥字就覺得滿嘴苦澀,雖然她也崇敬中醫的偉大,但她其實更喜歡簡單快捷的西醫。

  石拓輕笑著,牽著她一起回了上房。

  另一廂,從將軍府出來的石仙淑和趙少飛在上了馬車之後,石仙淑馬上洋洋得意地開口,「少飛,你看,我都說了,問不問過福雙至和大哥的意見都是一樣的,我們還是能回去住。」

  趙少飛淡淡掃了她一眼,在心底罵了一聲愚蠢,他原意只是想借此機會向福雙至和石拓示好的,卻沒想事情一到了石仙淑這兒就一團糟了。

  這個一無是處的女人,待他得到想要的,第一件事便是要休了她!

  石仙淑卻不知趙少飛心中所想,仍在得意著即使母親成了太姨娘,她在父親心中地位仍是不變,將來在將軍府,她仍然會是高高在上的大姑娘。...<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gigi1433 發表於 2010-11-29 09:37 PM

第一百三十九章 她沒有耐心了

  第二天,石仙淑果真張揚地搬回了將軍府,真是只差沒敲鑼打鼓告知天下了。

  雙至卻只當不知這回事,猶自在屋裡看書,與丫環們聊天。

  對於石仙淑和靜太姨娘他們,她的耐心已經用盡了,沒必要在虛偽與她們周旋,撇去了之前的身份,如今就算她故意忽視她們,也無人敢說她一聲不是。

  不過,自從靜太姨娘身份被老太爺正式改變到現在,她們似乎還沒見面,不知以前高高在上的靜太姨娘見到她是不是會給她行禮呢?

  嗯,不期待,但最好別再想之前那樣囂張跋扈,昨天石仙淑已經把她的耐心給消磨殆盡了。

  吃過午飯的時候,今日石拓大清早就出去了,許是要初鼓時候才回來,雙至讓府裡的管事都來聽派差事,忙完之後,也都要日暮了。

  「夫人,二姑娘使人來請您過去一趟呢。」香芹走了進來,對雙至道,卻見雙至眉眼間似有倦意,便道,「可要奴婢去回了二姑娘的丫環,明日再去?」

  雙至擺手,道,「今日連先生沒來嗎?」

  「連先生今兒有事,沒有過來上課。」香芹道。

  「二姑娘有說什麼事嗎?」雙至問。

  「沒有,只說是急事。」香芹道。

  「嗯,過去看看吧!」雙至站了起來,整了整衣裾,示意香芹跟上。

  「夫人,您不休息一下嗎?」香芹忍不住道。

  「我不累,就是有些困了,總不能一天到晚都睡覺。」雙至笑笑道,腳步輕快,卻走得很小心,一手輕撫著微微隆起的小腹,她唇瓣笑容綻放如花。

  到了石仙慧的院裡,這二姑娘竟在門外等著了,看到雙至過來,才鬆了一口氣似的笑著,「大嫂,您來了。」

  石仙慧急步走下石階,攙著雙至的手,「大嫂,我有話兒跟您說。」

  雙至笑道,「什麼事兒呢?」

  石仙慧看了香芹一眼,低聲道,「咱們到屋裡再說。」

  香芹與雙至對視一眼,識相地留在屋外,沒有進去。

  跟著石仙慧進了內屋,雙至笑著問她,「二姑娘,這麼緊張的,該不是有什麼秘密要跟我說吧。」

  石仙慧鬆開雙至的手,神態有些異樣,她走到窗邊,低頭看著自己的指尖在窗沿摩擦著,「大嫂,我昨天和連先生去了會客樓。」

  雙至笑道,「聽說你風光無比,如何?是否覺得和以前大不相同?」

  「那也是多得大嫂你教誨,才讓我有今日。」石仙慧回過頭來,看著雙至微笑,眼神閃躲。

  「那麼,接下來你想做什麼呢?」雙至柔聲問著,不覺得石仙慧今日找她來,只是為了跟她道謝。

  「昨日,我在會客樓遇到秦子絢了。」石仙慧低聲說著,視線瞟向別的地方。

  雙至並不驚訝,「然後呢?」

  「大嫂,您是知道的,我從很久以前就戀慕著秦子絢,為了他,我做什麼都願意。」石仙慧眼底的光暗了下去,聲音也聽不出情緒來。

  雙至眼睛微微一瞇,她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二姑娘,難道你如今還想追著秦子絢跑嗎?」

  石仙慧聞言苦笑,「縱使我願意,也沒有機會了。」

  雙至有些愕然,她不明白石仙慧話裡的意思,但也沒去問個明白。

  「所以說,你已經打算忘記他?」雙至問。

  「不,我一輩子都會記著他,他讓我做什麼我都願意。」石仙慧目光攸地一亮,是一種不悔的執著。

  雙至卻有種不怎麼好的預兆,「既然如此,就隨二姑娘的意願了。」

  話畢,雙至站起來想要離開,石仙慧伸出手,抓住她的手臂,低低幽幽的聲音從她嘴裡溢了出來,「秦子絢想見你。」

  雙至目光落在石仙慧屋裡那座寬大的屏風上,上面繡著大片盛開的牡丹。

  「我沒有見他的必要!」雙至的聲音清冷,連眉梢眼角也是冷冷的淡漠。

  「雙至……」屏風後,傳來曾經很熟悉如今很陌生的溫潤的聲音。

  一道清俊如月的身姿印入雙至的眼中。

  雙至目光冷然掃向石仙慧,「二姑娘,這是怎麼回事?」

  石仙慧不敢看向雙至,眼眶微微發紅,「子絢有話與大嫂說。」

  雙至冷笑,「所以二姑娘便耍計讓我過來,就是為了讓我與一個男子見面?」

  「大嫂……」

  雙至冷冷瞥了秦子絢一眼,又看看石仙慧,道,「既然二姑娘有客人在,我不便打攪,告辭了。」

  話落,雙至便頭也不回地往門外走去。

  秦子絢大步向前,抓住雙至的手臂,「雙至,對不起,你聽我說……」

  雙至揮開秦子絢的手,冷聲道,「秦公子,請自重。」

  「我只是想和你說話。」秦子絢眼底有受傷的神色。

  石仙慧咬唇看了他一眼,隨即便想迴避,雙至出聲道,「秦公子有話盡可找我說,無需要偷偷摸摸使出這樣的計謀,你是想陷我於不貞不潔的罪名之中嗎?」

  秦子絢臉色微白,就連石仙慧的腳步也滯住了,秦子絢啞聲道,「雙至,你不肯見我,所以我才……」

  雙至冷哼一聲,「既是要說話,便到大廳上說。」

  她逕自走出內屋,對站在門外的香芹道,「二姑娘屋裡有客人,到大廳先等等。」

  香芹怔了一下,抬頭看去,見到秦子絢儒雅的臉龐一片死灰色,她瞠大眼,看向石仙慧,沉默與雙至走到大廳。

  也不知是不是石仙慧早已經預料雙至會有此舉,就算是在大廳,也不見半個灑掃丫環。

  石仙慧和秦子絢一前一後走了出來,看著雙至的目光不一樣,臉色卻都一般蒼白。

  「秦公子,你有什麼話就說吧,這兒沒有外人。」雙至不耐煩地開口,這個時候她對石仙慧這種未出閣女子卻把男子藏在屋裡的舉動已經不想去教訓了,就算她石仙慧身敗名裂,也是她自己的事情。

  秦子絢看了大廳一眼,只有雙至身邊的丫頭在。

  他長長的眼睫毛一斂,眼底的深情毫不掩飾地投向雙至。

  「大嫂,你就不能好好和子絢說話嗎?他就要成親了,以後都不會再來找你了。」也不會再見她了,她對秦子絢所有的戀慕的奮不顧身,都已經成了笑話。

  雙至面無表情地道,「如此,就恭喜秦公子了。」

  秦子絢被雙至這樣冷淡的態度激出一絲怒意和惶恐,他向前幾步,「雙至,我並不想成親的,可是,是予王保媒,我不好拒絕,子吟也不許我拒絕,所以我才答應的。」

  雙至真不想對眼前這個曾經傾心過的男子失望,可是她此時心中除了深深的疲倦,還有從所未有的對秦子絢的鄙夷,「秦公子,你不必與我解釋這麼多,你與何人成親,都跟我沒有關係。」

  她現在比較在意的,是予王和秦子吟!

  秦子絢張了張口,沉默看著雙至,他本來有許多話想跟她說的,可是如今卻不知該如何說起,他一直以為,雙至對他態度之所以冷淡,是因為還在怨恨著他當初的錯。

  為什麼他在雙至眼中看不多一點點對過去的留戀?

  她真的已經全部將他忘記了嗎?

  「雙至,你知道的,我對你……」

  「秦子絢,請不要讓我看不起你。」雙至打斷他的話,不想聽他說出會讓她忍不住噁心的話語來。

  她挺直著腰板站起來,慢慢走到秦子絢面前,「秦公子好坐,不打攪你和二姑娘了。」

  「大嫂……」石仙慧心底生出懼意,怯怯看著雙至,卻不知自己為何要害怕。

  「二姑娘,今日之事,如果你大哥知道了,你應該很清楚是什麼後果,你最好不要再做出什麼讓我不耐煩的事情來。」雙至神情冷厲,半是警告半是威脅地睨了石仙慧一眼,才姿態端雅地離開大廳。

  自始自終,秦子絢都不曾再出聲一句留住雙至。

  第一次,他意識到自己似乎從一開始就錯得離譜。

  他千方百計地想要再來見雙至一面是為了什麼?只是想要告訴她,他要成親了,希望從她眼底看到留戀和嫉妒的眼神嗎?

  他忘了,即使在巧兒有了身孕的時候,雙至也不曾對他表示過留戀和嫉妒。

  「子絢?」石仙慧擔憂看著秦子絢,她今日才終於清楚,原來福雙至對他真的一點感情都沒有了,她卻做不到像大嫂一樣釋然。

  秦子絢微微一笑,對石仙慧道,「二姑娘,今日麻煩你了。」

  石仙慧苦笑,」秦公子,我們以後都不會再見面了。」

  秦子絢點了點頭,慢慢地走了出去,神情落寞,沿著原來走進來的路線從將軍府的後門出去了。

  他並沒有發現,在後門的一處角落裡,正好有一個丫環打扮的女子在訝異看著他離開,隨即,這女子眼底浮起了陰沉的暗光。

  雙至回到上房,一直沉默地坐在軟榻上。

  她是不是對石家的人太過寬容了一些,難道在他們這些人眼中,她就是這麼容易忍讓和妥協的嗎?

  這是最後一次了,她所有的耐心和寬容已經到了底線了。

  「香芹,讓周老夫人上門提親吧,二姑娘已經到了許婚的年紀了。」在許久之後,雙至終於開口說了一句話。

  香芹想了一會兒,才問道,「夫人,是那個巡檢大人的母親,周老夫人嗎?」

  雙至輕點螓首,面目柔和。

  香芹笑道,「奴婢馬上就去。」

  這下,二姑娘大概也就不必留在京兆了,隨著周大人到處巡視去吧。



第一百四十章 姑奶奶和福家夫婦來了

  秦子絢到將軍府來的事兒雙至沒有想過要瞞著石拓,她覺得就算她不說,石拓也會知道的。

  不過石拓卻一直沒有問,雙至見他一臉不爽卻仍緊閉著雙唇的樣子心裡很不厚道覺得真可愛,於是雖然她今天心情被影響了,但還是打算繼續和石拓沉默下去。

  吃完飯,散步,洗澡,準備就寢。

  「雙至……」躺在床榻上,背對著石拓,低沉的聲音終於在耳邊傳來。

  雙至嘴角抿起一絲笑意,「怎麼了?」

  「你沒話跟我說嗎?」石拓眼底有些幽怨和沒好氣的無奈。

  雙至翻身,摟住他的脖子,笑著問,「說什麼呢?」

  石拓眸色一暗,「說說你今天做了什麼。」

  她挪了挪身子,窩在他懷裡,很認真地搖晃著腦袋,「今天也沒做什麼事兒嘛,和平時一樣。」

  「嗯。」石拓淡淡地應著,不過雙至已經感覺到他肌肉在漸漸緊繃著。

  「那就睡覺吧。」雙至拍了拍他胸口,閉眸真的打算睡覺了。

  石拓捏住她地鼻子,「福雙至,我再給你一次機會。」

  雙至咯咯地笑了出來,拉下他的手,「你想知道幹嗎不問,非要我自己說,你直接說你在吃醋不就行了嗎?」

  石拓黝黑的臉龐浮起一抹暗紅,語氣更加凶狠,「福雙至!」

  雙至不敢再繼續惹他,便笑著把今日見了秦子絢地事情說了出來,末了,她提出自己的疑問,「予王竟然給秦子絢保媒,你說,是不是很奇怪呢?」

  顯然石拓關心的和雙至不一樣,他佈滿厚繭的拇指輕輕地摩挲著雙至的臉頰,低聲問著,「秦子絢要成親了?」

  「嗯,聽說是要娶京兆有名的鄉紳富可敵國的慕容家的四姑娘。」雙至道。

  石拓眼神一厲,但很快掩了過去,「他特地來與你說,他要成親了?」

  雙至揪著他的耳朵,「吃醋了?以為我會傷心?」

  石拓沉默,黑玉般的眼眸瞬間攏聚了許多情緒,聲音卻很輕,「你會嗎?」

  雙至將頭埋在他胸口,低低笑著,「你說呢?」

  在她臉頰上的手指僵住,隨即,他無奈笑著,抬起她的頭,看著她明亮的眼眸,純粹的,只有消遣他之後的笑意,他心口的郁氣一下子就消散了。

  「以後不許再見他!」他咕噥著,霸道的語氣。

  她笑得甜蜜又滿足,喜歡他這種溫柔的霸道,「我本來就不想見他。」

  石拓嘴角泛開笑的波紋,聲音卻仍冷峻,「仙慧到了成親的年紀了,不能繼續留在家裡。」

  「嗯!」她深有同感,並且已經開始行動了。

  「石燦成親了,家裡的生意也都穩定轉到京兆了。」石拓繼續道。

  「嗯!」雙至在他懷裡點頭。

  「那就分府吧,讓靜太姨娘和石仙淑去和石燦府上住,老太爺想留在哪裡就隨他老人家意思。」石拓認真說著,似乎已經是下定了決心。

  雙至道,「那得請舅父過來主持呢。」

  「嗯,明日我會去與老太爺商量,睡覺吧!」

  **********

  當初余家想退了石燦這門親事的時候,老太爺曾書信回普靖城,要求將石燦和石仙淑等三個兒女過到石拓母親名下,成為石家的嫡子嫡女。

  若是以往,石家的族長自然不會答應這麼離譜的要求,只是今時不同往日,石老太爺以前雖在宗族裡算是有些地位,但也不至於讓宗族的長輩對他那些荒唐要求無條件接受。

  但自從石拓成了大將軍之後,宗族裡的長輩便對石家格外的寬容,他們並不知道石拓和靜太姨娘他們之間的關係,只當既然是老太爺要求的,石拓應該也會答應,便打算順從了老太爺的意思。

  但是,通常一旦加了個但書,便是很多事情都不能如自己想像的歡快暢順地向前發展著。

  在石拓尚未提出要分府的時候,石家的姑奶奶和福家夫婦,福敏修來了。

  聽到爹娘和大哥來了京兆,雙至自然是比任何人都要高興的,連日來的憋屈也一掃而空。

  石銀朱和福老爺他們並不是約好一同來京兆,雙至只知石銀朱要來,早已經準備了院子,卻不是自己的父母和大哥會要給自己一個驚喜。

  福老爺和福夫人先去了老太爺屋裡,而自從老太爺公佈了靜太姨娘的身份之後,靜太姨娘便搬出了原來的院子,去了和其他兩位太姨娘相鄰的小院子住著。

  得知福夫人來了,靜太姨娘馬上正裝打扮,想要立刻到老太爺的屋裡去。

  石仙淑在一旁不耐煩地提醒她,「娘,你現在已經不是老夫人了,去了福夫人面前,豈不是自取其辱嗎?」

  靜太姨娘一怔,肌膚有些鬆弛的臉抖動著,「你和我一起去!」

  石仙淑撇了撇嘴,悠閒地吃著瓜子,「不去,大哥也會在那兒,我才不要見到他。」

  靜太姨娘的眼睛像充血一樣瞪著石仙淑,「我要你和我一塊兒過去!」

  石仙淑不耐煩地看了她一眼,「娘,你死心吧,爹都已經幾年都沒來你屋裡了,你想讓爹給你進族譜那是不可能的。」

  靜太姨娘聲音尖寒叫道,「我不能進石家的宗族,你一樣不行,你以為石銀朱會同意嗎?」

  「哼,姑姑能反對爹嗎?爹都已經寫信給族長了,族長一定會答應的。」憑著他們石家現在的權勢,她不信石家宗親那些老頭子敢說一聲不是。

  「哼,你等著瞧吧!」靜太姨娘反倒不著急趕去老太爺那兒了,坐下來和石仙淑磕瓜子。

  石仙淑本來篤定的信心給靜太姨娘這架勢弄得有些不那麼確定了,她一咬牙,「娘,咱們去迎接姑姑吧!」

  到了老太爺屋裡,大廳上已經坐滿了人,雙至正和福夫人在激動說著話,眾人見到靜太姨娘,有一瞬間的沉默。

  「老太爺!」靜太姨娘在看到石銀朱那似笑非笑,含著嘲諷的眼神時,心底一恨,狠狠地剜了她一眼,誰知卻惹來石銀朱的輕笑!

  不自量力!

  老太爺淡淡看了她一眼,應了一聲。

  靜太姨娘逕自尋了張椅子準備坐下。

  「靜太姨娘,」石銀朱在聲音在靜太姨娘正曲身準備坐下的時候響起,「老太爺允許你坐下了嗎?黃太姨娘她們都只是站著一旁,你這個妾室怎麼就能坐下了?」

  靜太姨娘一怔,僵硬地站起身,高高在上被服侍了十幾年,沒想今日會淪落到這樣的地步。

  「大哥,難道靜太姨娘身份比較特別,只需要給您行禮,其他人便不需要了?這兒可是將軍府,不是石家,規矩可不能那麼隨隨便便。」石銀朱不會輕易放過靜太姨娘,她們之間的恩怨已經累積了許多年了。

  老太爺點頭道,「以後該守的規矩還是要守的。」

  靜太姨娘一陣氣結,大廳上卻無人為她說半句話,自己的親生女兒只顧著站在老太爺旁邊為他端茶倒水獻慇勤,石燦和余惜夢只當沒有看見她,逕自坐在一旁,更別說石拓和福雙至了,石拓面無表情,在他眼底,她從來都只是奴才,而福雙至笑容淺淺,眼底卻只有對她的冷漠。

  她抬頭祈求看向老太爺,老太爺對她視若無睹,而另外兩位太姨娘都帶著幸災樂禍的笑容看著她。

  靜太姨娘一咬牙,知道自己如果不認清本分,可能在這個將軍府就呆不下去了。

  她對著石銀朱曲膝一禮,「姑奶奶。」

  石銀朱輕笑一聲,充滿了鄙夷的味道。

  靜太姨娘幾乎要咬碎了一口的牙,但仍前輩地看向石拓,「大爺,夫人。」

  石拓一張酷臉仍舊是面無表情,雙至盈盈笑道,「靜太姨娘免禮。」

  這一句,幾乎讓靜太姨娘內傷。

  心裡雖然翻滾著波濤洶湧的怒火,但靜太姨娘仍然低眉順耳地給大廳上的正主子行禮,當她看到那笑得無比端雅高貴的福夫人時,一直緊繃著的神經差點就崩潰了。

  果然,從以前到現在,她都不是這個福氏的對手。

  福滿多和福氏還不知道為何老夫人突然變成了太姨娘,詢問的目光探向雙至,雙至只是回他們一個安心的笑容,滿腹的疑問,還是要以後才能問。

  行禮之後,靜太姨娘安分地站到黃太姨娘身邊,耳邊傳來一聲細微的嗤笑。

  石銀朱心情大好,對老太爺道,「這京兆與普靖城果然不一樣,天子腳下,遍地是金呢。」

  老太爺笑道,「你倒是高興啊。」

  「我高興的事情多著呢,雙至有了咱們石家的嫡孫,我收到書信那時,都高興了幾天都睡不著呢。」石銀朱笑著道,「到了葫蘆嶺的時候還遇到同來京兆的親家母他們,那更是歡喜的事兒了」。

  福氏笑著頷首,「與姑奶奶相遇,確實緣分,實在歡喜。」

  雙至也笑道,「我還以為娘和姑姑是約好了來呢。」

  「你娘是想給你驚喜。」石銀朱道。

  「這是她爹的主意,可不是我想的。」福氏道。

  「不管如何,親家公親家母能道京兆來,我們都高興。」老太爺笑呵呵地道,想他和福老頭斗了大半輩子的嘴,今天卻坐著互相寒暄,真是彆扭。

  「我是來看看你老頭子有沒虐待兒媳婦的,哼。」福老爺臉上有不自然的神色,其實他心裡是歡喜的,看到雙至似乎在石家過得挺好的,這石老頭倒也沒食言。

  「福老爺真愛說笑,雙至如今可是我們家最金貴的人兒呢,她肚子裡可是有石家的嫡孫,誰敢對她不好,我看啊,拓兒是第一個不依的。」石銀朱笑道。

  石拓有些窘意地看了雙至一眼,嘴角抿出一絲笑意。

  「姑姑,您就只關心著大嫂,我也有了身孕啊,而且也是石家的孫子。」趙少飛是入贅石家的,以後她生的孩子也要姓石,怎麼不見他們對她這樣好,石仙淑心裡酸酸地想,對雙至有些妒忌。...<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gigi1433 發表於 2010-11-29 09:39 PM

第一百四十一章 真的能如願嗎

    石仙淑開口提醒大家她也是有了身孕的人,無非也只是想要得到注意,她的目的很輕易地實現了。

    石銀朱笑瞇瞇地看向仙淑,「大姑娘也懷孕了,還沒恭喜你呢。」

    石仙淑一臉嬌羞樣,嗔道,「姑姑!」

    老太爺這時候也道,「銀朱,仙淑以後的孩子也要隨石家姓氏,少飛是入贅我們石家的。」

    石銀朱保養得宜的臉泛開一抹微笑,對老太爺的話並沒有多在意,「是麼?對了,大哥,我還有些話要與您說呢,不過這舟車勞頓的,也有些疲倦了,明日再與您詳談。」

    老太爺看了石銀朱一眼,才點頭道,「你說得有理,親家翁和親家母也累了,不如先稍作休息,容後再細說。」

    福老爺和福氏也想著和女兒說些體己話,自然附和著答應下來。

    於是,眾人散去,只是老太爺和石銀朱在大家沒有注意的時候,去了書房了。

    靜太姨娘在要抬步離開的時候,卻被另外兩個太姨娘左右一擠,差點腳步不穩,她恨恨瞪了她們一眼,「你們」

    「喲,靜太姨娘,怎麼這樣不小心呢,下次走路得帶眼了,你可不像以前了,有丫環能夠跟前跟後服侍著的。」黃太姨娘掩嘴輕笑著,和林太姨娘一同離開,見到門外還有雙至等人尚未離開,急忙恭敬行禮。

    雙至對他們淡淡一笑,眼睫輕抬,對上臉色難堪的靜太姨娘和石仙淑。

    「爹,娘,我帶你們先去休息吧。」沒有理會這對滿臉不屑從他們身邊經過的母女,雙至是擔心父母趕了這些天的路會疲累,便想親自帶著他們到已經準備好的院子去。

    福敏修在一旁笑著道,「爹和娘如今哪裡還覺著累?不如一起說說話更好。」

    福老爺子忙不迭地點頭,「是啊,雙至,你是有身孕的人,才是最應該休息的,別擔心我們。」

    福氏目光柔和看著雙至,眼底有隱隱的水光,「可有害喜?」

    「沒呢,這孩子乖得很。」雙至笑—著道,心裡暖暖的,漾滿了幸福的感覺。

    「這孩子將來性子肯定不隨你,是隨女婿的。」福老爺子突然在一旁發出一聲感慨。

    「爹,怎麼就不隨我了,我有什麼不好的?」雙至不依地拉著福老爺子的衣袖,怎麼她的性格就需要被嫌棄嗎7

    「當初你娘懷你的時候,你可折騰個不停,確實不像你。」福老爺子笑瞇了彌勒佛一般的臉,語氣充滿了對雙至的寵溺。

    石拓聞言,眼睛流過一抹溫柔的光芒,含笑看著雙至。

    雙至傎了石拓一眼,「悶得像石頭一樣,才不要像他。」

    石拓挑眉,笑容更深了。

  「好了,先回屋裡吧!」福氏柔聲提醒,他們這時候才慢悠悠走到花園的甬道而已,再繼續說下去,回到屋裡大概也就天黑了。

  回到上房,容蘭幾個丫頭聽說福氏來了,都很開心地出來迎接,笑靨如花地行禮,「老李,夫人,大少爺……」

  香芹本是福夫人身邊的貼身丫環,見到以前的主子更是激動,只是方才在老太爺那兒不好表現出來,如今回到上房,那開心興奮的表情自然不必掩藏了,她斥了容蘭他們一句,「咱們姑娘都要當娘了,還喊夫人為夫人麼?如今應該是喊老夫人了。」

  雙至在一旁點著頭,確實這稱呼該轉變了,雖然娘看起來還很風韻猶存,和老字搭不上鉤,不過這輩分上確實要這樣叫著了。

  那奶奶豈不是成了老祖宗了?

  福氏笑著搖頭,嗔了雙至一眼,「難道我真老了不成?」

  雙至笑嘻嘻地拉住福氏的手,「娘哪裡顯老,和您走出去,別人還只當咱們是姐妹呢。」

  「油嘴滑舌!」福氏輕笑著,「女婿就這樣縱容你的?」

  看得出女兒在石拓面前無拘無束,如果不是石拓對雙至足夠的疼惜和縱容,雙至又怎能如此放鬆呢?

  雙至看向一直含笑不語的石拓,馬上告小狀了,「他哪裡縱容我著,娘,您不知道,他老是逼我喝那些油膩膩的雞湯和好腥的魚湯,您知道的,我最不喜這些了。」

  福敏修忍不住大笑出聲,拍了拍石拓的肩膀,「石大哥,我妹妹真是辛苦你了。」

  福氏和福老爺子也對望一眼,真的是放下心來,他們是不必擔心石拓會對雙至不好,就怕是雙至自己會欺負石拓了。

  他們已經進了上房,石拓請福老爺子和福氏坐上上首,丫環們奉茶上來。

  「娘,怎麼大嫂沒一起來呢?」想起穆清瑩,雙至也是有些想念的。

  福氏笑道,「你大嫂和你一樣,如何出得了院門?」

  雙至愣了一愣,隨即驚喜道,「大嫂有了身孕?」

  「是啊,五個多月了。」福氏道。

  雙至看向坐她對面的福敏修,「大哥,恭喜你們!」

  福敏修眼底有即將成為人父的喜悅,他笑著點頭,和石拓對視一眼,這兩個男子的心情大概是一樣的。

  「大嫂有了身孕,大哥你怎麼能不在她身邊呢?這下大嫂可要怨我了。」同為女子,雙至最是清楚穆清瑩的心理了。

  福敏修道,「你大嫂聽說你有了身孕,很開心,一直催著要我來一趟京兆。」他也不想離開家裡的。

  雙至眼底泛開感動的水花,眨了眨眼,掩了過去。

  「對了,老祖宗的身子可好些了?」雙至記得離開普靖城的時候。老祖宗還臥床不起,心裡不免擔心。
 
  「已經好了許多,不必擔心。」福氏言淺解釋,並不多說。

  雙至心裡明白這是母親不想自己多憂慮,便問起之前被父親趕出福家的福敏勳,「那二哥可是回家了?」

  福老爺子皺了皺眉,笑瞇瞇的眼睛斂去了些許笑意,「他前些天說要到外面闖一番事業來,也不知去了哪裡闖了。」

  雙至輕笑,這哥還真是不改本性,想的永遠比做的容易,「說不定哪裡就在京兆遇上了。」
  
  「那倒是有可能,京兆是天子腳下,哪個地方比得上這兒的,敏勳確實有可能到這兒來。」福氏笑道。

  「哼,不必理他死活。」老爺子還在生福敏勳的氣,要不是他,福家何須被予王威脅,還要被迫嫁女,雖然雙至嫁得是不錯。

  雙至暗笑著,爹這完全是刀子嘴,心裡肯定也擔心著福敏勳,只是不想說出來罷了。

  「那三哥呢?可有書信回家?」想到去遊學的福敏昇,雙至腦海裡浮現一張仍然帶著稚氣,但一臉嚮往,好像心裡裝著許多宏圖大志的少年來。

  「你三哥如今也不知走到何處了,只是一個月前來了一封信,說是還想繼續遊學。」福氏道。

  「看來三哥過得是不錯的。」雙至笑道。

  福老爺子輕哼,「沒一個省心的。」

  福氏笑了笑,便道想與雙至說些體己話,讓他們三位爺們自己留在大廳,與雙至一道進了內屋,有些事情她是不好當著石拓的面問,而且女兒有了身孕,這家裡也沒個長輩能指點的,她這個當娘的在家裡整日不得安心,就怕雙至不懂得照顧自己,這次她來了京兆,自然是要教個明白的。

  進了內屋,福氏環視了屋子一眼,皺眉問雙至,「石拓夜裡沒在這兒留宿嗎?去了小妾那兒?」

  雙至攙著福氏坐下,「沒有啊,娘為何這樣問?」

  「你都有了身孕,難道還同塌而眠?」福氏不怎麼贊同地問道。

  雙至俏臉微微泛紅,「我們也沒做什麼事啊。」雖然有幾次石拓忍不住了,但都小心翼翼,她也沒覺得什麼,不過這事不能告訴母親,畢竟思想上還是有代溝的。

  福氏對雙至的話似乎不怎麼相信,「雖然你不讓石拓去小妾那兒是對的,但不能因此傷害了自己。」

  「不會的,娘,他對我很好。」雙至羞紅了臉,有種被看穿心思的窘態。

  「不能讓他晚上在旁邊軟榻上睡嗎?要是一個不小心……」

  「娘,軟榻睡著不舒服。」雙至急忙道,要讓石拓去睡軟榻,睡不著的肯定是她。

  福氏嗔了雙至一眼,「你那是心疼他吧!」

  雙至甜滋滋地道,「我是心疼了。」

  福氏沒好氣地搖頭,不再勸說了,她相信石拓也是個懂得節制的人,「那靜君是怎麼回事?怎麼突然就成了太姨娘了?」

  雙至喝了口溫水,將來了將軍府之後,與靜太姨娘之間發生的矛盾一五一十地講給福氏聽,「事情便是這樣,如今她也收斂了不少,不敢再冒犯我,倒是那大姑娘和趙少飛讓我放心不下。」

  福氏聽完,歎了一聲,「你受了些委屈,不過做得很好,為人兒媳的總要擔待些,只是對那靜太姨娘和大姑娘她們,不必隱忍,該怎麼做就怎麼做。」

  「娘,我明白的,之前我一直隱忍,是不想落人口舌,說我仗著誥封便不將長輩放在眼裡,如今我該忍的已經忍下,之後該如何,女兒自有主張的。」妒婦之名她已經承下來了,如果當初她與尚還是老夫人的靜太姨娘針鋒相對,外人只當她是潑婦,哪裡會想她受過什麼委屈。
  
   「娘相信你會做得好的。」福氏拍了拍雙至的手,柔聲道。

  「石燦已經成親,說不定再過不久也就要分府了,我以後也會清閒許多。」想到能擺脫這些比瘟神還令人煩悶的人,雙至心情一片明亮。

  福氏挑了挑眉,「就算分府,那石燦也未必能分得到什麼?」
 
  雙至微訝,「娘的意思是?」

  「你真以為石銀朱會讓靜太姨娘的兒女成了石家的嫡出子嗣?」福氏意味深沉看了雙至一眼,輕聲道。




第一百四十二章 族長的來信

  彼時,老太爺的書房裡。

  老太爺坐下之後,看著眼前帶著淺笑石銀朱,問道,「銀朱,你方才話中有話,是否有什麼事要說?」

  石銀朱不緊不慢地道,「大哥怎麼會讓那趙少飛入贅呢?難道是看重他的才能?」

  老太爺道,「少飛對做生意很有手段,能讓他為石家所用,讓他入贅又何妨?」

  石銀朱笑道,「族裡的宗親同意嗎?」

  「量他們也不敢說一聲不字。」他的兒子是大將軍,族裡那些宗親巴結他都來不及,又怎麼會把規矩拿出來說。

  石銀朱點了點頭,問道,「大哥,我聽族長提起,您要將燦兒他們過到大嫂名下,讓他們成為嫡出的子嗣?」

  「我一向把燦兒當是嫡出的,早想讓他的名入族譜的,怎麼了?」老太爺不明怎麼石銀朱儘是問些他早已經下了決定的事。

  「沒什麼,只是族長托我給您送了信。」石銀朱不再多說,從懷裡拿出一封信箋遞上給老太爺。

  老太爺面色一喜,知道這是族長給他回話了。

  拆開仔細讀信,老太爺臉上的喜悅漸漸淡去,眼底蘊起怒火。

  啪!他重重一拍桌案,怒火沖天,瞪著石銀朱,「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族長說什麼了?」石銀朱臉上笑容不減,柔聲問著。

  老太爺將那信揉成一團,丟在石銀朱面前,「你會不知道?銀朱,是不是你在搞鬼?」

  石銀朱彎腰撿起拿信,慢悠悠地打開,笑紋在嘴邊越來越深,「大哥,族長不同意讓燦兒和大姑娘他們過的大嫂名下啊!」除非林家或石拓親口答應了,否則石燦他們永遠都不可能成為嫡出的,嗯,果然族長還是比較理智的。

  「是不是你?」老太爺咬牙切齒地問。

  石銀朱笑道,「大哥,我也是剛剛才知道族長不同意這事兒的,怎麼會關我的事呢?」

  「哼!」老太爺瞪著她,「銀朱,我知道你對靜君向來厭惡,但燦兒他們終究是我們石家子孫,拓兒不可能好接下這石家的生意,交給燦兒有什麼不可的?」如果燦兒是嫡出的,這石家的生意自然就能理所當然交到他手中,但如果只是庶出,這生意就不能給他了。

  「拓兒不喜應酬,可以請他人代為打理。」石銀朱道,目光一直留在信上,「大哥,看來趙少飛想入贅也難啊。」

  老太爺腮邊的肉顫了幾下,臉色鐵青,「是你告訴族長,拓兒與靜君不睦,林家與石家斷交,是你做的,是不是?」

  「當然不是,族長只是問我意見,我讓族長不如先問過拓兒再說,大嫂已經過世了,燦兒要過繼到拓兒母親名下,怎麼說也要林家舅父答應了才是,自作主張,只會讓人笑話我們石家不懂規矩。」石銀朱對老太爺的怒氣視若無睹,自在地說著自己的意思。

  老太爺緊抿著唇,沉默不語,那眼神卻似要吞了石銀朱,他已經答應了余家,會將石家的生意全數交給燦兒,更是保證了燦兒一定是石家的嫡出子嗣,如今難道要他當一個出爾反爾之徒?

  石銀朱看了老太爺許久,才幽微一歎,「大哥,您要燦兒過到大嫂名下的事兒,問過拓兒了嗎?」

  老太爺胸口起伏劇烈,「拓兒會答應的。」

  石銀朱搖了搖頭,分析道,「大哥,你一點也不瞭解拓兒,此事您需與林家和拓兒商議過後再決定,如今我們石家要在京兆長住,能夠與林家重修舊好那是最好,倘若不能,也不可讓關係更加惡化,對我們石家無益的。」

  老太爺頹然往椅背一靠,「你認為林家會同意嗎?」

  「大哥,您到了京兆這麼久,一直都沒有拜訪過林家舅父吧?哎,有時候需要拉下面子的,也不必去較真那許多,確實是我們石家對不住林家在先。」石銀朱道,當初大哥在婉娘過世沒多久就續絃,續的還是婉娘身邊一個心思不正的丫環,叫林家怎能受得住這羞辱。

  老太爺道,「那林家也不會見我們石家的人。」

  「您沒去過,又如何知道?都這麼多年了,如今林家定是已經知道您並沒有將靜君續入族譜,心中對您的不滿也會少一些。」石銀朱道。

  老太爺沉思著,緩緩點頭,心裡也覺得銀朱說得有些理兒,如果和林家關係一直不好,對他們確實沒有好處,怎麼說那還是拓兒的母舅。

  「我再仔細想想,你先回去休息吧!」老太爺揮手道。

  「那我就先回去了,不過,大哥,這事兒您得趁早說出來,免得將來又是惹了誤會。」石銀朱指的是石燦等人不能入族譜的事兒,老太爺自然聽得明白。

  「仙淑和仙慧就罷了,燦兒是男丁,入族並不難,只要和林家好好說,相信他們也是通情達理的。」見老太爺不出聲,石銀朱便再提醒。

  「嗯,我自有安排。」老太爺臉色沉垂地道。

  石銀朱欲言又止,看老太爺這樣,她搖了搖頭,大哥精明一生,卻沒想面對家裡的事情會這樣糊塗。

  離開書房,石銀朱被府裡的丫環領著回去為她準備的院子裡休息,想到可能會見到林家的那位,她的心翻滾著複雜的情緒,既惶恐又酸澀。

  到了晚上宴席的時候,石仙淑和石燦已經知道了這件事,石燦反應還算冷靜,只是臉色很蒼白,抿著唇一直不說話,坐在他身邊的余惜夢擔憂地看著他,心底也有些懊惱,早知道當初確定了再嫁,如今一來,她也不用指望石燦能如何幫扶余家了。

  石仙淑反應甚是激烈,哭著叫著要老太爺給她作主,老太爺被吵得不耐煩,便讓人把石仙淑拉回了屋裡,管她哭得呼天搶地的。

  雙至與石拓對視一眼,都有些無奈,福家等人卻只當看不見這鬧劇,只是沉默地吃飯喝酒,這換了在福家,哪裡容得石仙淑當著客人的面就大哭大鬧,早給打出去了。

  這石家的規矩實在是鬆散了一些,應該讓雙至好好整治整治才行,畢竟如今當家主母是她,總不能讓這些沒教養繼續撒潑。

  福家夫婦面面相覷,心中都有同個想法。...<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gigi1433 發表於 2010-11-29 09:44 PM

第一百四十三章 情信

  宴席在一種尷尬的氣氛中結束了,老太爺有些汗顏地對福家夫婦賠禮,真是讓親家翁和親家母見笑了。

  福家夫婦笑著直說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哪戶人家不是這樣?雖然言語上讓石老太爺有台階可下,卻讓老太爺深刻理解了真正世家的氣度。

  仙淑幾人向來視規矩無物,不分尊卑,很多時候做事情出格失禮,想來這些都是他給慣出來的,如今丟人的也是他。

  草草說了幾句,老太爺便借口身子不適,離開了宴席,於是,眾人也便跟著離開了。

  福家夫婦一到京兆並沒有多休息,如今倦意滿身,便打算早些回去休息。

  石燦在離開的時候,一雙狹小的眼睛發出強烈的敵意投向福敏修,他和福敏修的恩怨可是在普靖城就結下了,即使如今他知道凡事要忍氣吞聲否則會失去更多原本屬於他的東西,然後這個勸告也不能平息他見到福敏修時那種發自內心深處的厭惡。

  福敏修對他溫和一笑,頗有想要盡棄前嫌的態度。

  不過石燦卻是不領情,與石拓和雙至行禮之後,對福家夫婦拱了拱手,便和余惜夢一道離開了。

  雙至與父母和大哥說了幾句後,便吩咐丫環仔細引路,帶他們去休息,自己則和石拓慢慢走回上房。

  秋的夜晚有些涼意,石拓給雙至披上披風,牽著她的手走在花園的甬道上。

  「想不到族長會不同意讓二爺和大姑娘他們入族。」雙至是在宴席上才知道這件事的,真不知如何形容心中那感覺,好像鬆了一口氣,也不是幸災樂禍,只是覺得如此一來,很多事情便好辦了。

  「想要他們過到我母親名下,是需要舅父同意的。」外翁已經仙逝,林家的家主便是舅父,母舅打過天,這事兒沒有不問過舅父就擅自做主的道理。

  「是不是你偷偷給姑姑什麼暗示了?否則那族長怎麼會不同意呢?」雙至直覺以為族長之所以會不同意是因為石銀朱跟他說了什麼,不然怎麼會冒著得罪大將軍的父親的危險回了這樣的話?而石銀珠之所以會這樣做,大概也是得到某些人的暗示吧。

  「你以為我會給什麼暗示?」石拓淡淡瞥了她一眼,低醇渾厚的聲音在這寂靜的夜裡聽起來很舒服。

  「我是覺得你不會這樣做啦,大概是姑姑自己的意思。」她摟住他的胳膊,笑瞇瞇地道。

  他嘴角微微揚起,低頭看著她,「明日我會去和老太爺說分府的事。」

  本來這事兒是打算今日去說的,沒想姑姑和岳父岳母來了,只好另找時間。

  「怕是老太爺不會答應的,族長不讓二爺他們入族,老太爺還在氣頭上呢,你這時候去說分府,豈不是火上澆油麼?要不,緩幾日再說?」雙至遲疑開口,怕此事不成反讓老太爺氣出病來。

  他淡聲道,「這事你不必擔心,我自有安排。」

  雙至哼哼一聲,他偶爾的大男人主義並不令人討厭,她知道,他只是不想被那些人煩著。

  石拓好笑看著她微翹的朱唇,問道:「今天很開心?」

  雙至喜滋滋點頭,「很開心呢。」

  「見到岳父岳母很開心?」他問著,在步上台階的時候,伸手輕摟她的腰。

  「見到爹和娘很開心,見到大哥也很開心,總之今天就是很開心。」雙至笑得陽光燦爛地道。

  他淺笑,黑眸淌過溫柔的流光,「開心就好。」

  她和他回到上房,進了內屋,丫環們端了熱水給雙至和石拓洗臉拭手。

  梳洗過後,雙至一身清爽坐在妝台前梳發,石拓只穿著單衣從屏風後出來。

  他躺到臥榻上,對著在往臉上抹珍珠膏的雙至啞聲喚道,「雙至,過來。」

  雙至回頭看他,昏黃的燈火下,他的衣裳半敞,露出結實寬厚紋理分明的胸膛,古銅色的肌膚發出瑩潤的光澤,一雙如墨玉般的眼含著曖昧不明的笑意,直直地盯視著她。

  她咬了咬唇,嬌聲問道,「作甚?」

  「過來,讓我抱一下你。」他聲音絲絲啞啞的,有一種說不出的性感和溫柔。

  雙至嗔了他一眼,起身走向床榻,被他輕輕地擁住。

  他俯首看著她,粗糲的指尖細膩地摩擦著她柔軟的臉,指下白皙的肌膚泛開一圈紅暈,「雙至……」

  「嗯?」她輕應著,只覺得石拓今晚好像有些不太對勁。

  「你今天比以往都高興是不是?」他看著她,一瞬也不瞬的。

  她心跳漏了一拍,「今天見到爹和娘嘛,當然要高興啦。」

  「那麼昨天之前呢?沒有見到岳父岳母,是不是就不開心不高興了?」他語氣很平淡很平淡,若不仔細聽,根本聽不出他似乎有點不滿。

  雙至怔了怔,認真看著他,石拓他……這是介意她剛剛那句話?

  她心底翻滾著甜蜜的泡泡,「這個,我要仔細想想。」

  石拓劍眉輕佻,眼角有些抽搐,耐心瞪著她一本正經在思考的樣子,心底有些不爽,「怎樣?」

  她點了點頭,在他臉色快陰沉下來的時候,她摟住他脖子,重重吻住他的唇,在他耳邊柔聲道,「只要有石拓在我身邊,我每天都開心,每天都高興。」

  石拓面無表情看著她潤亮含笑的眼,聲音有些不穩,「真的?」

  「你這是吃哪門子的醋,人家很久沒見到爹和娘,會高興是正常的嘛,我每天和你在一起,難道你察覺不出我也很幸福嗎?」雙至戳著他的胸口,嬌氣地叫著。

  石拓哼了一聲,「我像石頭一樣悶!」

  雙至輕咳了一聲,眼神有些飄忽,「這樣才好,別的女子才不會喜歡你。」

  「我逼著你喝油膩膩的雞湯和很腥的魚湯!」石拓聲音涼涼的,聽起來有絲危險。

  雙至笑得心虛,撒嬌地往他懷裡蹭了蹭,「你這是為了我好嘛。」

  「孩子不能像我?」這語氣更像控訴了。

  「哪能呢,當然要像你,也要像我!」雙至更加狗腿地撒嬌著,頓了一會兒,她突然怒道,「要像我多一點,我這麼辛苦懷了十個月的胎,你就這樣輕輕鬆鬆的當爹,太不公平了。」

  石拓忍不住失笑,「我發現你是越來越得寸進尺了。」

  「我得寸進尺怎麼啦,你敢不允許嗎?」她掐住他的腰肉,笑著威脅著。

  「好了,不要鬧了,睡覺!」石拓給她蓋上軟被,他今天的郁氣消失了,可以好眠了。

  雙至摟著他的腰,將頭靠在他肩膀上,笑著道:「我這樣不許你去書房去別的屋裡過夜,會不會委屈了你?」

  「不會,快睡覺,你今天都沒休息。」他側過身,輕拍著她的背,「乖,睡覺,不要胡思亂想,就算遲些時候不能同榻而眠,我就在屋裡另外打鋪,也不去別的地方,嗯?」

  哎呀,她的小心思原來被他看出來了,她就是要他這個承諾。

  「我好愛你!」她親了他臉頰一下,甜滋滋地叫著,終於在他溫暖充滿安全感的氣息中進入夢鄉。

  石拓看著窩在他懷裡睡覺的人兒,今天她是太過激動興奮了,睡得可真沉。

  將被子拉到她脖子處,他閉上眼眸,她還真是越來越懂得如何哄他開心了。

  翌日,雙至和石拓同時起身,兩人打算一早過去給福家夫婦請安的。

  「今天真的要和老太爺說分府的事兒嗎?」雙至替他整理著衣襟,輕聲問著。

  「嗯!」石拓低聲應著,「這些事情讓我來處理,你只管安心照顧好自己。」

  「好!」她微笑,牽起他的大手走出大廳。

  吃早飯的時候,守門的丫環來傳話,說是二姑娘來了,石拓想也沒想便說不見。

  不到一會兒,卻見那石仙慧臉色陰鬱蒼白,氣勢洶洶地跑了進來。

  石拓微怒,「誰允許你進來!」

  「大哥,我有東西給你看!」石仙慧瑟縮一下,她仍然是害怕石拓,但想到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她便有了勇氣。

  「出去!」石拓放下筷子,冷聲喝著。

  「大哥,你聽我說,你身邊這個女人不像表面那麼端莊高貴的,她水性楊花,在外人面前一副清高的模樣,可是背地裡卻不知幹了多少見不得人的事。」石仙慧含恨的眼神直直射向雙至,那眼底除了恨還有怨。

  「二姑娘,你在說什麼?」雙至皺眉,冷聲問道。

  「滾出去!」石拓眼底蘊起怒意,聲音森寒,如果石仙慧不識相些,他不保證自己會做出什麼事兒來。

  石仙慧實在有些委屈,她揚起手,手裡抓著一封有些皺褶的信,「這女人嘴上說對秦子絢已經毫無眷戀,甚至也不肯見秦子絢一眼,讓人以為她當真那麼貞節守禮,但其實他們之間根本就暗裡互通款曲,每天都有書信往來!」

  雙至秀眉輕蹙,一臉霧水地看著石仙慧。

  石拓很長一段時間的沉默,就在石仙慧以為石拓會對福雙至發怒的時候,他開口,「石仙慧,滾出去,不要讓我親自扔你。」

  「大哥,我沒有污蔑她,這裡有信,我認得秦子絢的字跡,這是我在驛站拿回來的,我見上面的字跡是秦子絢的,所以就拿回來了,這是他寫給大嫂的信,那內容根本就是見不得人,不信你看看。」石仙慧拆開信,將信展開放在石拓面前。

  那確實是秦子絢的字跡,那確實也是寫給雙至的,那內容確實……也見不得人。

  什麼時候她與秦子絢相邀百竹林?什麼時候他們說了生死相許?什麼時候她說過此生心中只有秦子絢一人?

  秦子絢瘋了嗎?




第一百四十四章 背後之人

  雙至將鋪展開放在桌子上的心的內容一覽無遺。

  這信的內容幾乎是足夠讓她浸豬籠了。

  秦子絢這是因愛成恨嗎?如此陷害她?

  她看向石拓,看他一臉的陰晴不定,心,微寒,他不會就這樣相信了信上的內容吧?

  「這信是哪裡來的?」石拓沒有看雙至,只是冷冷地問著石仙慧。

  石仙慧道,「我一早想去驛站取信,見到是給福雙至的信,還是秦子絢的筆跡,便順便拿來了,沒想到那內容如此噁心,大哥,我說了沒騙你的。」

  「一大早的,你去驛站取什麼信,為何不讓丫環去取?」石拓不動聲色,看起來好像不為所動,卻只有雙至知道,他很生氣。

  「大哥,你不會以為是我要陷害她吧?那是秦子絢的筆跡,不信的話,我可以拿秦子絢的墨寶給你對。」石仙慧語氣堅定,不見心虛,顯然這信不是她捏造出來的。

  「這樣一封信不能代表什麼。」石拓淡淡地道。

  石仙慧冷笑,從懷裡取出一條絹帕,「大哥,我也知道這信不能代表什麼,可是你看看這個,這是在信中夾著的絹帕,上面有福雙至的親筆題字。」

  石拓瞪著絹帕上的繡字,雙至的字跡他是認得的,那確實很像雙至的字跡。

  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雙至忍不住浮起一抹微笑,眼眸發出一種如琉璃一般的光澤。

  石仙慧吟起一絲笑意,眼神有些得到報復快感的得意。

  「你給我看這些,是想作甚?」石拓在看到那絹帕的繡字之後,本來湧動著怒火的眼神突然平靜了下來。

  「大哥,你怎麼能這樣冷靜,當然是要休了這種丟盡我們石家顏面的女人,難道你還想留著她嗎?她心裡根本就沒忘記秦子絢。」石仙慧聲音尖寒地叫道,她受不了石拓還能如此冷靜地問她想作甚。

  「這輪不到你來管,別忘了你自己的身份!」石拓冷視她一眼,聲音很冷酷。

  石仙慧一愣,這完全和她想要的結果不一樣,她以為把信交到石拓手中,這福雙至一定會被休,而大哥也會因此讓她繼續留在將軍府的。

  「你可以走了。」石拓繼續道,那攝人的氣勢讓石仙慧突然有些後悔不該把這些信拿出來,早知道拿給爹看好了。

  也許,她應該去找秦子絢,如果秦子絢承認了,那就算大哥想護著福雙至,也是不可能的了,石家絕不會容許有這樣不知廉恥的女人做當家主母的。

  對,沒錯,去找秦子絢對質!

  石仙慧伸手想拿回信,卻被石拓一個眼神嚇住,急忙收回手,匆匆地離開了上房。

  雙至挑了挑眉,睜著一雙清澈如水的眸子看著石拓。

  石拓眺了她一眼,把信和絹帕塞回信封,「把燕窩粥都喝了,不許剩下。」

  她忍不住笑了出來,「怎麼你這反應不太符合常理啊,夫君大人?」

  「嗯?我該有怎樣的反應?」石拓把白瓷盅裡的燕窩粥都倒在雙至面前的碗裡,瞟給她一個警告的眼神。

  旁邊一直擔心害怕,不知接下來會有怎樣的慘烈場面的香芹和容蘭都很驚愕,雖然她們看不到那信的內容,但容二姑娘那些話裡也猜出一些什麼來,她們自然是清楚夫人沒有和秦子絢有什麼瓜葛,但爺這反應確實也奇怪了些。

  不過,究竟這些信和絹帕究竟是哪裡來的?

  「你應該拿著那信和絹帕質問我,是不是紅杏出牆了,然後竭斯底裡地問我為什麼要這樣做,再然後扔出一紙休書,很痛苦地休了我!」這樣的情節才符合那些八點檔電視劇,而不是還很冷靜溫柔地要她喝燕窩粥。

  這樣她很沒成就感!

  「既然要休了你,為何還要痛苦?」石拓好笑地問道。

  「那當然是因為你心裡還愛著我,所以要痛苦,嗯,這就是又愛又恨了。」雙至用勺子喝著燕窩粥,嗯,味道不錯。

  石拓沉默,無語看了她一眼,冷冷甩出一句話,「你休息!」

  「啊?」雙至不明所以看著他。

  「我不會休了你的,如果你真的紅杏出牆了,你也別想離開我身邊半步!」石拓狠狠地道。

  雙至忍不住輕笑出來,對他調皮地眨眨眼,「你說我捨得紅杏出牆去嗎?」

  石拓瞥了她一眼,收起嘴邊的笑意,眼底迸發出冰寒的冷意,「我會查出來究竟是誰在搗鬼!」

  「你就這麼相信我?」她笑嘻嘻地問著。

  「字跡是不是秦子絢的我不確定,但絹帕上的字不是你的。」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雙至的字跡和小習慣了,沒錯,很像,乍一看真的是雙至的繡字,但雙至有個奇怪的習慣,就是不管是寫什麼東西,她總是會最後收筆的時候在角落留下一個很小、很奇怪的符號。

  不是熟悉她,沒有親眼見過她寫字繡字的人根本不會察覺到她這個小習慣。

  而那絹帕上沒有屬於雙至的小符號。

  「那字跡很像很像秦子絢所寫的。」會是秦子絢做的嗎?秦子絢應該熟知她的字跡的,她真不願相信這樣卑鄙惡毒的事情會是自己曾經傾心的男子做的。

  「你見過他的墨寶?」石拓語氣不怎麼友好的問道。

  「以前見過嘛!」雙至解釋著,她以前和他通過幾封信的,不過那信她都已經燒了。

  燒信?雙至突然眉頭一跳,似想起了什麼。

  「如果是秦子絢做出這樣的事情,我定是不饒他!」他不會允許任何人傷害她的。

  「好了,我吃完了,我們去給爹和娘請安吧!」雙至放下空碗,對石拓道。

  石拓將信收回自己懷裡,「嗯,走吧!」

  「你還把信收著作甚?留念嗎?」雙至牽著他的手,完全沒有半點該自責的意思。

  「雙至,你不要逼我將你禁足,有人要陷害你,你難道沒發覺嗎?」如果這信是送去宗族,大概雙至的名聲就毀了。

  「我知道,這人……是針對我而來,目的是想讓你休了我。」如果她沒猜錯,這事兒還只是一個試探,想知道石拓究竟會不會被激怒,如果只是因為一封信就能讓石拓將她休了,那麼這個人目的也就達到了。

  如果不能,那麼……能夠寫出這樣的信的人,肯定也會寫出第二封,而大概不會再將信落到石拓手中了吧!

  「雙至!」他突然抱住她,全身的肌肉繃得很緊,雙至能感覺到他心中的恐懼和擔憂,「我會保護你的,我一定會保護你的,可是我不在家裡,不在你身邊的時候,該怎麼辦?怎麼辦?」

  想到暗裡有人時刻想著傷害雙至,他的心就一陣緊縮,那種害怕她會受到什麼危險的害怕像一隻冰冷的大手,狠狠地抓住他的心。

  「我沒事的,我不會有事的,你放心,你不在的時候,我會好好照顧自己,不會讓別人傷害我的。」雙至輕拍著石拓的背,柔聲安慰著。

  抱著她良久,石拓才深吸一口氣,同時心中也暗自決定,一定要盡快將這將軍府所有對雙至不利的人趕出去,如果在家裡都不安全,還有什麼地方讓他放心安置雙至?

  到了福家夫婦那兒請安,石拓在屋裡和岳父岳母說了一會兒的話,便和福敏修先行離開,說是想去外面走走。

  雙至並沒有將書信的事情告訴父母,只是簡單說了一下石拓想要分府的事。

  對於分府,福老爺子他們自然是舉雙手贊成的,並且要雙至無論如何也不能讓石燦他們幾人入族,為了自身利益著想也好,為了將軍府的面子著想也好,和這些個人,最好保持一定的距離。

  雙至在自己父母面前自然無需隱瞞什麼,她低聲道:「石拓和林家斷然不會同意這件事,老太爺有意將石家的生意交給石燦,這倒不是什麼問題,我只擔心將來若是出了什麼事兒,要連累石拓,石燦並不是個靠得住的人。」

  「所以還是早些分府,將來他們那房惹出什麼禍事來,也不怕女婿被連累。」福夫人道。

  「我曉得的,娘。」雙至點了點頭,該狠心的時候,還是要狠心的。

  「我們也不能在京兆久住,再過幾日便要回去了,家裡許多牽掛不放心呢,你大嫂肚子也在見大了,你自己可要萬事小心了。」福夫人憂心交代著。

  雖然很想留住父母久些時日,但雙至也知道普靖城那邊兒更需要他們,「娘,您放心,我會的。」

  而另一邊,石拓和福敏修從屋裡出來之後,便到了書房。

  石拓將那書信和娟帕交給福敏修,「你看看!」

  福敏修疑惑看了他一眼,打開一看,眸色捲起洶湧的浮雲,「有人要陷害雙至!這並不是雙至的字!」

  「卻是秦子絢的字?」石拓冷聲問,他知道福敏修關心雙至的心情不亞於他,所以才想招他一道商量這事兒。

  「我會去找子絢的!不過,我不認為秦子絢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福敏修臉色嚴峻地道。

  「那就麻煩舅兄了。」福敏修和秦子絢是舊識,由他去找秦子絢證實這事兒,那是再適合不過了。

  「此事越少人知道越好!」福敏修道,即使他們都清楚不是雙至的字跡,但別人不知道,怕對雙至會不利。

  「我明白!」石拓神情嚴肅,他很是清楚這事的嚴重性。

  福敏修點了點頭,將那信收回懷裡,拍了拍幾下,確定收放妥當之後,才離開書房,「那我先去找秦子絢了。」

  待福敏修離開之後,石拓便換來祥興,「去把二姑娘找來!」

  祥興馬上去傳話,一盞茶時間後,他才滿頭大汗進來,「爺,二姑娘在老太爺那兒呢。」

  石拓眼睛微瞇,森然懾人的煞氣在眼底一閃,站了起身,大步往老太爺屋裡走去。...<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gigi1433 發表於 2010-11-29 09:49 PM

第一百四十五章 不分也得分

    石仙慧從上房出來本來是打算去找秦子絢的,但仔細一想,她覺得秦子絢應該不會見自己的,自從那日在她屋裡見過秦子絢之後,她也沒再見過他出現在會客樓,只知道再過不久,他就要成親了。

    所以,她來找老太爺,老太爺的話大哥一定會聽的,休了那個女人,就再也不會有人在他們和大哥之間挑撥離間,說不定大哥還會同意他們入族。

    「仙慧,你說的是真的?」老太爺狐疑看著石仙慧,對她的話持三分懷疑,雙至不至於做出這等辱沒家風的事情來。

    「爹,女兒所說的句句屬實,絕無半句虛言,那信和絹帕都給大哥收了去,定是大哥不忍那女人被休,才忍了這屈辱,爹,咱們石家容不下這樣的女子!」石仙慧聲音犀利,心中恨雙至有了大哥還對秦子絢霸著不敢,表面卻一副高潔清高與秦子絢毫無瓜葛的模樣,想來真是可惱。

    「此事待你大哥自己決定,你將這事告知與大哥還有何人?」老太爺問道。

    「沒告知其他人了,爹,女兒也知道這事兒不可隨意亂說,這對將軍府尊嚴有損傷。」石仙慧道。

    老太爺臉色沉重地點了點頭,心想難道雙至與那秦子絢當真有些什麼過去?之前他是有聽聞過秦家與福家來往甚密的。

    「爹,你要休了那女人,不然怎麼對得起石家的祖宗呢。」石仙慧繼續道。

    「不可,雙至已經有了石家的骨肉,不可休離。」老太爺道。

    「哼,還不知那肚子裡的孩子是不是大哥的!」石仙敦尖聲道。

    「閉嘴!」老太爺瞪了石仙慧一眼,正欲開口,卻聽門外傳來聲音。

    「老太爺,大爺來了。」

    聽到石拓來了,石仙慧臉色一白,看著那抹高大氣勢逼人的身影慢慢走了進來。

    「爹。」石拓面無表情地行禮,眼神冷冷瞥過石仙慧。

    老太爺應了一聲,有些不知該如何開口與石拓說話。

    「爹,我有事與您商量。」石拓淡聲道。

    老太爺以為是關於雙至的事,便點頭,「什麼事兒?」

    「二弟已經成親,家裡的生意也轉到京兆,一切都穩定下來了,是時候分府了。」石拓看石仙慧那瑟縮的表情,也知道她已經將那信的事說與老太爺聽了,他也不急老解釋,先說出他的決定來。

    「分分府?」老太爺的聲音有些不穩,瞪大眼看著石拓。

    「對。」石拓很肯定地回道。

    「這好好的分什麼府?燦兒還小,而且一大家子才好,為什麼要分府?」好不容易盼到了一家團圓,難道又要分開了7

    「二弟已經成親了。」石拓提醒著,成家了的男子便不算小了。

    老太爺緩了緩口氣,語氣深長地道,「拓兒,我知道你與弟妹感情不深,但大家終究是一家人,將耒他們過到你母親名下時,你們的關係也更親了,分府有什麼好呢,將軍府這麼大,不差幾個院子,你說是不是?」

    「舅父不會同意讓他們過到母親名下的!」石拓冷冷道,對老太爺至今仍不死心想要將石燦等人入族的心思有些覺得可笑。

    「你要是同意了,舅兄自然不會有異議。」老太爺道。

    石拓嘴角浮起一抹冷笑,「爹,我怎麼可能讓一個對我母親不敬的丫環的子女成了我母親的孩子,你就不怕母親泉下有靈會不瞑目麼?」

    老太爺倒抽一口氣,怒火滔天,「你在說什麼混話!」

    「大哥,你怎能這樣和爹說話,難為爹還為了你不打算追究福雙至的事。」石仙慧在一旁開口,聽到要分府,她心裡也覺得不安了。

    「雙至有何過錯需要追究的?」石拓冷聲問道。

    「雙至和秦子絢不是互相通信麼?那信.….」老太爺開口,卻被石拓打斷。

    「那絹帕上的繡字並非出自雙至之手,是有人要陷害雙至。」石拓聲音很平和,卻有說不出的森寒之意,他目光掠過石仙慧,石仙慧都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你「你是為了維護她,才這樣說的。」石仙慧就是非要給雙至安個不知廉恥的罪名不可。

    石拓輕笑,低聲道,「石仙慧,再讓我聽到你說出一句侮辱雙至,或是令人誤會雙至的話來,我會親自捻你的嘴縫起來。」石仙慧頓時覺得一股寒意從背後襲了上來。

    老太爺叫道,「拓兒,你怎能這樣和自己的妹妹說話,既然你說那些書信與雙至無關那便是無關了,何須威脅自己的妹妹。」

    石拓挑了挑眉,「如此甚好!」

    石仙慧嚥了嚥口水,她真的覺得,如果再提一句關於那信上的事兒,石拓一定會親手掐死她的。她本來還打算一會兒去與娘和二哥說的,如今看大哥那神情.她情願把這事爛死在肚子裡也不敢再與第二個人說了。

    可是大哥不相信那信是福雙至和秦子絢通姦的證據,那她就再去找更能證明自己的想法是對的,嗯,沒錯,就算秦子絢不願意見她.她也要去找他說不定能從他那兒套出什麼話來——

    「拓兒,分府的事情就算了,以後都不要再提。」老太爺還是不想要分府,如果分府出去,將來燦兒也少了個依靠,有將軍府在後面撐腰,他在京兆做生意也順暢一些。

    「此事我已決定,再過幾日我便會請舅父上門主持分府。」沒有任何轉彎的餘地,分府一事勢在必行。

    「石拓!如果你非要分府,就讓燦兒入族!」老太爺拍案而起,高聲叫著。

    石拓冷硬的嘴唇擠出三個字,「不可能!」

    「你這個不孝子!」老太爺怒極,將桌案上的賬冊轟啦一聲往石拓身上砸去。

    石拓動也不動,任由那些賬冊砸到自己頭上,嘩啦地落在地上,繼續道,「分府之後,您想住將軍府也好,到二弟府裡住也好,隨您老人家意願,但石仙淑和石仙慧不能留在將軍府!」

    「你,你大逆不道,當了大將軍就忘本了,竟然要把家人都往外趕,你…你滾!」老太爺氣得連話也說不清楚,臉漲得通紅,卻不知如何宣洩怒意。

    石拓面無表情,「當初將我趕出石家的時候,您怎麼不曾想過家人二字?當初母親過世的時候,您為何也沒想過忘本二字?」

    老太爺臉色煞白,刻意忽視的記憶被石拓一句話毫無預警地撞開了,當初是靜君要趕石拓出門,而他因為知道林家不會對石拓不管,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為的便是不想家無寧日,而如果沒有婉娘嫁給他,石家的生意也不可能在普靖城一帆風順,需知道那時候石家的陷入了困境的,是依仗林字在官場的關係才好轉過來。

    「你滾!」老太爺指著石拓身後的門,要他出去。

    他不想看到石柘,不想心中的愧疚再一次折磨自己。

    石拓淡淡一笑,轉身離開了。

    石仙慧愣愣看著石拓的背影,許久之後,才緩下心中的驚懼,她和石拓真的是同為石家的血脈嗎?為什麼他看起來這樣可帕?

    「爹,一定是……一定是那個福雙至要大哥分府的,她一定是做賊心虛了,不想讓我們看穿她的真面目,所才……」石仙慧語無倫次,她心底的驚慌急需說一些什麼來穩住。

    「閉嘴!你忘了你大哥剛剛的話嗎?」老太爺大聲喝道,不管雙至和秦子絢通信的事是真是假,對石家都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偏生這個二女兒硬是想不透這一點,為什麼他石堅生出來的女兒不似別家的那樣知書達理。

    石仙慧扁了扁嘴,不敢再多言,見老太爺還沉浸在自己的震怒之中,便行禮告退,她要去找秦子絢!

    而在石拓來找老太爺的時候,福敏修也去了秦府。

    得知福敏修到來,秦子絢是歡喜,親自到了大廳來迎接。

    「子絢,別來無恙!」福敏修拱手,笑得溫和親切地看著秦子絢。

    秦子絢按住福敏修的肩膀,笑道,「來了京兆怎不使人說一聲,可是沒把我當朋友了?」

    「哪裡哪裡,這不是親自來說了嗎?」福敏修道。

    兩位從小一起長大的男子相視淺笑,他們之間終究還是有些地方不一樣了。

    秦子絢和福敏修並肩走到後花園,「家父家母今日進宮去與淑媛娘娘全面了,倘若知道福老爺他們都來了京兆,定是很高興。」

    「來時匆忙,來不及送上拜帖,家父也掌念叨到了京兆,定要找秦大人醉酒言歡的。」福敏修客氣回道。

    「敏修今日並非拜訪家父而來,也不是來找在下聊天,是麼?」秦子絢停了下來,站在花園的甬道上,與福敏修對立著。

    斑駁的陽光透過一道兩旁的樹葉,在他們身上渡壤上一層金色的光芒。

    福敏修從懷裡取出那封信,「今日我來,確實不為其他。」

    秦子絢接過,打開細讀,那個皙細膩的臉龐在陽光下逐漸變得更加蒼白透明,他抬起頭,瞳孔微微收縮。

    福敏修將信箋從何而耒簡單說了一遍,末了又道,「這信會置雙至於死地,子絢,你應該比我更清楚。」

    秦子絢聲音很微弱,他在為雙至擔一著,「她沒事吧?石拓他……」

    「石拓知道這與雙至—無關。」福敏修道。

    秦子絢鬆了口氣,緩緩才冷聲道,「這必是有人故意要陷害雙至,如果我真與雙至有通信,又怎麼會將信送到驛站?」頓了一會兒,他又道,「這字跡很像我的,但仔細看的話,顯得生硬,此人模仿他人字跡倒是厲害。」

    福敏修微笑,果然不是秦子絢!

    接下來,秦子絢便將福敏修帶至書房,討論關於究竟會是誰寫出這樣的信.那字跡竟是如此相似,但誰也說不出的結果來,福敏修只好先告辭離開了,他還必須趕緊去給石拓回話。

    而在福敏修離開之後,石仙慧也來了,這次秦子絢並沒有避而不見她,反面讓人親自帶到他書房去了。
 


 
第一百四十六章 原來如此

  回到將軍府,福敏修第一時間便是去找石拓。

  「如此說來,這信並非出自秦子絢之手了。」聽完福敏修的話,石拓陷入沉思,如果不是秦子絢,會是誰寫出那樣的信?又是誰將那信送到驛站?是誰如此歹毒想要陷害雙至?

  「既要熟知雙至字跡,也見過秦子絢墨寶的人,此人將信送去驛站,分明是不想將信箋安全落在雙至手中,而是故意引起注意。」福敏修分析著,「會不會是將軍府裡的人?」

  石拓沉著臉,「我會使人去打探,到底是誰將信送去驛站。」

  「石大哥,雖說我們知曉是有人要陷害雙至,但那人下一步會如何,我們也不清楚,如果這信送去的是別人手中,只怕……」福敏修擔心的是別人會如何編排雙至,給她安一個不貞不潔的罪名。

  「有我在,不會有人敢對雙至如何!~」他這個當丈夫的都相信自己的妻子,由不得他人對雙至定什麼罪,單憑一封信就想讓他和雙至失和,這個人也想得太容易了。

  「如此,我就放心了。」憑著石拓的身份,還無人敢拿他怎樣的。

  石拓與福敏修商議了一會兒,決定將此事暫且壓下來,不可鋪張開來,暗中再查明究竟是誰在搞鬼。

  再說另一邊雙至,福家夫婦與雙至吃完午飯,便要出門去拜訪在京兆的世交友人,福老爺子當初在京兆住了好些年,對京兆雖談不上熟悉,但也有些印象的。

  福家夫婦出門之後,雙至也回了上房,她留下容蘭和香芹二人服侍,讓其他丫環都下去了。

  「容蘭,我問你,上次燒信,可是一封不剩?」雙至眼瞼低垂,雖沒看向容蘭,卻讓容蘭決定她此時眼底的冷意。

  「夫人,那信是奴婢親手燒的,一封也不剩。」容蘭很肯定地回答。

  雙至眼睫一動,「那蘇尹雪那時候在什麼時候進來的?在信燒完之後,還是之前?」

  容蘭一怔,「那蘇尹雪進來時,奴婢正巧把最後一封信放在暖爐中,還是待成了灰燼才走開。」

  雙至歎了一聲,大概就在這裡出了差錯吧,雖然不知蘇尹雪如何辦到的,但雙至想起前幾天她離開上房的那個眼神,那句話……

  石拓是否如她想信任自己?蘇尹雪這句話的意思加上今天那封信……不是挺明顯的嗎?

  「蘇尹雪這些天都在靜太姨娘屋裡嗎?」雙至問道。

  香芹回道,「她最近經常去老太爺書房服侍,好像是靜太姨娘使她去的。」

  雙至眼皮一跳,瞬間抬眼看向香芹,「老太爺讓蘇尹雪留在書房中伺候嗎?」

  香芹道,「留著,一直是在磨墨奉茶的。」

  「這蘇尹雪本來就是老太爺帶回石家的,只是不知為何成了靜太姨娘的丫環,想來是靜太姨娘覺得蘇尹雪年輕貌美,留在老太爺身邊是個威脅,怎麼現在到親自把危險往老太爺身邊送了?」容蘭想起先前打聽來的小八卦,急忙與雙至道。

  靜太姨娘是故意要讓蘇尹雪到老太爺書房的嗎?為什麼?

  雙至不願往更深一層去想,老太爺不至於會順了靜太姨娘的意的。

  「蘇尹雪她是識字的?」雙至幾乎是用肯定的語氣在問。

  「夫人,您是懷疑那信和蘇尹雪有關?」香芹問道。

  「不能肯定,盡量找出蘇尹雪寫的東西來。」這樣才能確定她的懷疑。

  「是,夫人。」香芹應道。

  雙至幽微歎了一聲,閉眸沉思著,她需要仔細整理一下思路。

  很明顯陷害她的人是精通模仿筆跡的,如果那人是在將軍府內宅的,那麼是如何得到秦子絢的墨寶來模仿的?除非很早之前見過秦子絢的筆跡。

  那又是如何知道她的筆跡?她不曾在外頭寫過什麼,除了在賬冊上寫些批注,其餘時候也就和石拓在書房才會寫一些詩詞作耍,如何讓他人看到?

  賬冊可是除了馬管事之外,就只有她和香芹看過的。

  突然,雙至攸地睜開雙眸,眼底凝著一抹明亮凌厲的光芒,「蘇尹雪前段時間一直在老太爺書房?」

  容蘭不知為何夫人又要再問一下,點頭答是。

  雙至唇瓣綻開一抹嬌艷的笑顏,在老太爺打算將生意轉移到京兆的時候,她曾親手給老太爺寫了一份當地官場各種關係的人物表,那是她好不容易讓人打聽出來的,為的便是想表表自己的孝心,倒沒想成了被利用的東西了。

  好得很!好個蘇尹雪!

  「夫人,大姑娘來了。」就在雙至想通了蘇尹雪的目的之後,外面二門的丫環進來傳話。

  雙至微瞇眼眸,「讓大姑娘進來吧!」

  她優雅起身,整了整衣裾,「去會會大姑娘。」

  石仙淑被帶至花廳,進門的時候,雙至已經一派閒適懶散的坐在上首位,看著她淡笑著。

  「大嫂!」她態度從所未有的卑謙,行禮,尊稱。

  雙至嘴角漾起笑紋,「大姑娘請坐。」

  石仙淑低眉順耳,低聲道,「多謝大嫂!」

  「大姑娘來找我,有事兒嗎?」無事不登三寶殿,她自然不會認為這個石仙淑是來聊天喝茶的。

  「大嫂,我是來賠禮的,之前是我不懂事,一直頂撞您,希望您大人有大量,莫要介意。」石仙淑笑容有些僵硬,看得出這嘴角扯得很勉強。

  「嗯?大姑娘做錯什麼事兒需要來賠禮道歉?」雙至挑眉,聲音微涼。

  石仙淑那滿臉勉強的笑容差點就堅持不下去,「做錯許多的事,就如不該頂撞大嫂,不該無禮,不該出言不遜,大嫂,您原諒我吧,我真的知道錯了。」

  雙至眉目柔和,「我不曾怪過你。」

  石仙淑眼睛一亮,「真的嗎?那就謝謝大嫂了,我就說嘛,大嫂您是個寬宏大量的人,肯定不會記恨的,少飛非要我過來給您陪個不是,其實就算我不來,大嫂您也是把我們當一家人的,是吧?」

  雙至不語,只是笑著看她。

  石仙淑卻似沉浸在自己的思維裡,「大嫂,你真要去說說大哥,好好的分什麼府嘛,還不讓我和二哥入族,這算什麼話,一家人哪能兩處住的,您說是不是?」

  「樹大分枝,兒大分家,這是世態常理,我要如何說爺的不是?」雙至反問道,早就知道這個石仙淑上門來不會有好事,原來是為了分府和入族的事兒。

  看來石拓已經和老太爺說了要分府了,老太爺應該是怒火滔天了吧。

  「話是這樣說,可是分府了對大哥有什麼好處?大哥貴為將軍,家裡冷冷清清的算什麼?有一大家子在,也是好看一些,您說是不?再說了,二哥如今才將生意轉移到京兆,如果沒有大哥的身份照看著,到哪兒辦事兒都被刁難,大哥就算不為我們這些兄妹著想,也要為石家著想,怎麼說大哥也是姓石的。」石仙淑?裡啪啦講著一堆的道理,聽似為他人著想,其實全是自私的打算。

  「大姑娘,這事兒爺不許我插手,你與我說這些也沒用,不如你去找爺說說?」雙至臉色微沉,語氣有些冷淡,真是好冠冕堂皇的理由,無非就是想要藉著石拓大將軍的身份得到庇佑,想要留在將軍府有面子,他們何曾真的將石拓當是大哥?又何時真的為石拓打算過?

  第一次,雙至感到憤怒,為石拓。她心疼他,這些所謂石家的人,根本沒有將他當家人,只當他是能讓他們炫耀揚威的工具。

  聽到雙至這樣推托的話,石仙淑本來還有大堆的道理都噎在喉頭,她哼了一聲,「大哥要是願意聽,我又何須來找你。」

  「分府的事情也要經過老太爺同意的,大姑娘,老太爺那樣疼惜你,何不去找老太爺?」雙至淡淡道。

  「是爹要我來求你的……」話匆匆一出口,石仙淑便後悔了,她答應過爹不能說出來的,急忙轉口,「大哥的決定,爹也無法改變多少,大嫂,只有你能說服大哥了。」

  「我為何要說服夫君不要分府?有什麼非這樣做不可的理由嗎?」雙至眼角一挑,掃了石仙淑一眼。

  石仙淑一愣,「難道你就不怕外面的人如何議論大哥不孝?」

  雙至輕笑,「不孝?何來的不孝?若是分府便是不孝,那天下不孝子多了去了,且只是分府,老太爺仍然住在將軍府中,爺也不曾對老太爺做過什麼不孝的事情,這不孝之罪要如何定論?」

  「可……可大哥要趕我們出去,少飛是入贅石家的,我們也要住在將軍府!」石仙淑無言以對,她就是不要走!

  雙至冷冷一瞥,「你和趙少飛算什麼身份?一個是庶出,一個是未經宗室同意的入贅女婿,按理還說,還不是石家的人,憑甚就不能請你們出去了?」

  「要……要是大哥讓我過到他母親名下,我就不是庶出了!」石仙淑還抱著一絲希望,她不相信自己真的會淪落成曾經自己非常看不起的庶女。

  雙至默了一會兒,已經不想再繼續說下去了,「大姑娘,看來你還沒有認清自己的身份,我乏了,你請回吧!」

  石仙淑一怒,站起來想罵人,卻想到趙少飛的警告,只好收了口,這時候她不能得罪福雙至,否則真的就完了。

  看著石仙淑離開之後,雙至才冷笑一聲,「看來接下來幾日,上房都要熱鬧著。」...<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gigi1433 發表於 2010-11-29 09:53 PM

第一百四十七章   許配

  果然,石仙淑走了之後,余惜夢也來了,說的內容雖不一樣,意思卻是相同的,無非就是讓石燦入族,不要分府。

  雙至以同樣的理由推托了去,既然石拓讓她不要插手,她樂得清閒,也免去了與這些是家人糾纏的麻煩。

  晚上,石拓回來的時候,雙至與他說起今日石仙淑等人來上房的事兒。

  石拓一邊擦臉,冷哼道:「把她們攆出去!」

  雙至笑道,「真那麼容易攆,你還需要請舅父上門嗎?」

  「她們可有冒犯了你?」石拓抿了抿唇,他自然是清楚那些人的德行的。

  「沒有,」頓了一下,雙至上前懷住他的腰,「那信的事兒……」她覺得應該將懷疑蘇尹雪的事兒跟他說,而且,與秦子絢曾經通信也要說清楚。

  「舅兄今日去找秦子絢了,這事不是他所為。」石拓摟著她回到床榻,低聲道。

  「我知道!」雙至點頭,她知道秦子絢不至於做出這樣傷害她的事來,看到石拓疑惑的眼神,她咬了咬唇,便將燒信和自己懷疑的都說了出來,一邊說一邊小心翼翼地觀察著他的臉色。

  看到他眸色越來越深,薄唇越抿越緊,雙至趕緊抱住他的脖子叫道:「那只是一些很平常信,絕對沒有半點曖昧不明的,燒了那是因為覺得沒有必要留著,你不許生氣。」

  石拓發出微弱的一聲哼。

  雙至搖著他的脖子,嬌聲道:「要是那信有什麼見不得人,我也不會跟你說這件事,你生什麼氣嘛,而且那時候都還沒認識你,你要是早點出現在我面前,我也就不認識誰是秦子絢了,只知道有個石拓,你說是不是?」

  石拓嘴角撇出一抹笑意,「你怪我沒有早點出現?」

  「不敢不敢,您現在不是在我身邊了嗎?人家對您也是百依百順,全心全意的,對不對?」雙至討好親了親他的臉頰,笑嘻嘻地道。

  「寫了多少封信給他?」石拓語氣還是有些低沉地問。

  「兩封!」她那時候總是忘記給回信,也就回了兩封。

  石拓睨了她一眼,冷冷地道,「我應該早點回普靖城的。」

  雙至有些錯愕,隨即笑呵呵地點頭附和著,「是啊是啊!」

  這男人果然比她還小氣!

  石拓滿意彈了一下她額頭,終於回到正題,「你確定這事是蘇尹雪做的?」

  「極有可能,我只是好奇,她連內宅也不能出,是如何將信送到驛站的?」送去驛站而不是直接送到石拓那兒,顯然就是為了想要避開嫌疑,或者,還在試探什麼?

  「憑她一個丫頭確實沒有這樣的能耐!」石拓聲音透出一股刺骨的寒意。

  「這事不好聲張,想要找證據也不容易,石拓,你安心與舅父商量分府的事兒,蘇尹雪我自有辦法對付。」既然蘇尹雪那麼想要攀高枝,她圓了她這個願望便是。

  「我會查出是何人送信去驛站,說不定能查出是誰與蘇尹雪勾結。」其實就算不查出來,只要分府了,雙至的危險也就減少了。

  「只怕不那麼容易查出來。」背後的人沒理由想不到他們會去查,肯定不會親身去驛站的。

  石拓拍了拍她的背,「睡覺吧,此人的目的無非是想要我與你失和,目的達不到,這信自然就沒作用了。」

  「那信呢?」雙至窩進床榻,看著躺在她身邊的石拓問。

  「燒了!」

  …………

  翌日,石拓便去了林府,他前腳剛出了門,那石燦後腳到了上房。

  石燦許是聽了昨日餘惜夢的回話了,知道雙至不可能去勸說石拓不要分府的事,為了挽回面子,他今日便下了豪言,要分府便分府,他石燦也不是離開將軍府就活不下去的。

  雙至對他的豪言壯志不置可否,在聽到石燦要去勸說老太爺答應了分府不要賴在將軍府惹人嫌的話後,她忍不住在心裡輕笑,就石燦這樣的性子如何在商場上與人談生意呢?

  不過既然石燦都自己想要分府了,老太爺那兒應該就不是什麼問題了。

  石燦離開之後,雙至喚來香芹,「走,去一趟靜太姨娘那兒。」

  香芹和容蘭對視一眼,搖了搖頭,不明白夫人怎麼就想去靜太姨娘那裡了。

  對於雙至的到來,靜太姨娘真是驚多過喜,以如今自己的身份,雙至完全沒有必要親自上門。

  「夫人。」靜太姨娘行了半禮,心裡仍是懊惱,如果不是石拓,如今她仍然還會是個老夫人。

  雙至含笑點了點頭,扶著香芹的手走了進去,「靜太姨娘,你也坐下說話,我有事托你幫忙呢。」

  靜太姨娘微微訝異,遲疑了一會兒才在雙至對面的椅子上坐下,「我有什麼事幫得上夫人,您是在開我玩笑麼?」

  「靜太姨娘,我們夫人至於和你開玩笑麼?」香芹在旁邊冷笑著說,這個太姨娘可至今還沒認清自己的身份呢。

  靜太姨娘胸口一滯,低頭,輕聲對雙至道,「婢妾不敢。」

  「我確實有事需要太姨娘的幫忙。」雙至眉梢帶笑,語氣卻很是認真,目光看了屋裡一眼,只有雪梅,不見蘇尹雪。

  「夫人有話不妨直說。」靜太姨娘道,她如今沒有底氣與福雙至斗了,連老太爺對她都是愛理不理,誰還能為她撐腰?她都不敢指望那些個不成才的子女。

  「我也不與太姨娘你拐彎抹角,今日我來,是想與太姨娘討個丫環。」雙至笑笑道。

  靜太姨娘輕笑,語氣頗有譏諷,「夫人,您身邊要什麼人沒有,需要討到我屋來了?」

  「卻是沒有一個懂得唱曲的。」雙至嘴邊笑紋不變,聲音仍是輕輕柔柔的。

  「你想討蘇尹雪到你那兒?」靜太姨娘楞了一下,她沒意會錯誤吧,是蘇尹雪?

  「沒錯!?雙至點頭,看向正端著茶水走進屋裡的蘇尹雪淺淺笑著。

  靜太姨娘看了蘇尹雪一眼,心裡暗道,夫人莫不是不知尹雪的心思?竟然還想討去上房,就不怕哪天尹雪攀上位麼?

  蘇尹雪面無表情,心中暗驚,她狐疑看了雙至一眼,完全看不出這夫人在想什麼。

    「夫人,我屋裡就這兩個貼心的丫環,您要是討了去,這……總是缺了些人手的。」靜太姨娘乾笑幾聲道。

  「我會讓牙婆再給你屋裡選兩個丫環,太姨娘不必擔心不夠使喚的。」一般妾室屋裡也就只有一個丫環使喚著,這靜太姨娘還真懂得討價還價。

  「如此……」這完全沒有不答應的理兒了,如果蘇尹雪去了上房真能接近了石拓,將來說不定還能幫襯自己。

  「太姨娘,奴婢想留在屋裡服侍您。」她不要去上房,不能這個時候去上房,她所預料的事情都沒有發生,從昨日到現在她便惶惶不安了,看福雙至的神色,好像知道了些什麼,她不會天真地以為福雙至會如她的願。

  「你這是說什麼話,夫人討你過去那是看得上你,由得你這個奴婢再多言麼?」靜太姨娘只當蘇尹雪是在假意推托,便笑著斥了幾句,把雙至的要求答應了下來。

  雙至含笑看了蘇尹雪一眼,「那就多謝太姨娘了。」

  「太姨娘……」蘇尹雪臉色發白,不安看著雙至。

  一旁雪梅語氣酸溜溜地道,「尹雪,能去上房是你的福氣,多少人還巴著都沒得去呢。」比留在一個不得寵的太姨娘屋裡好太多了。

  雙至笑容加深,對太姨娘道,「那麼,將來尹雪許與何人,也是由我做主了。」

  靜太姨娘點頭,難道福雙至真想把尹雪許給石拓?「那是自然,夫人您才是主子。」

  「那就不多打攪了,尹雪,你今日便與我回上房吧!」扶著香芹的手站了起來,雙至睨了蘇尹雪一眼,慢慢地走了出去。

  容蘭回頭對那站著不動的蘇尹雪提醒道,「尹雪姑娘,該回上房了。」

  回到上房,雙至舒舒服服地半靠在軟榻上,屋裡的丫環都對蘇尹雪視而不見,各人做著各自手裡的差事。

  蘇尹雪那雙眼此時顯得有些蒼白,她直直看著雙至,忍不住開口,「夫人屋裡根本就不缺人。」

  雙至微笑,「我屋裡確實不缺人,只是缺個懂得唱曲兒的。」

  「您想要我在上房唱曲兒?」蘇尹雪不怎麼相信地問。

  「蘇尹雪,難道主子如何安排一個奴才,還得和奴才商量嗎?」雙至冷聲問著。

  看著福雙至看自己的眼神,蘇尹雪只覺得彷彿被刺骨寒風刮過,她驚愕張了張口,心底有些不安的預兆。

  「前幾日范老夫人到我屋裡來聊茶,說起范大人喜歡聽曲兒,正想尋個識得唱曲的小妾,尹雪,你不是一直想要找個能保障將來的依靠嗎?我把你許給范大人如何?」雙至斜眼睨著蘇尹雪,唇邊吟著淺笑,「這范大人還是內閣中書,官拜七品的,正合你的意呢。」

  容蘭掩嘴笑著,「夫人,要是尹雪成了范老太爺的第十九房小妾,得了范老太爺的喜愛,讓范老太爺老來得子,到時候可就不得了了。」

  蘇尹雪臉色慘白,第……第十九房?老來得子?福雙至究竟要將她許給何人?

  香芹笑著嗔了容蘭一眼,「范老太爺的孫子都七八歲了呢,如果這時候真是老來得子,尹雪肯定風光無限啊。」

  「正好那范老太爺是個喜愛聽曲兒的,尹雪不是挺擅長的麼,以前在普靖城的時候,還在茶肆酒樓賣唱呢。」似乎沒有看到蘇尹雪那發白的臉,容蘭和香芹越說越興奮。

  雙至只是笑瞇瞇地看著蘇尹雪,看她變幻不定的臉色和眼底的驚慌。

  「夫人要將我許給一個年過半百的人?您去跟靜太姨娘討我過來,就是為了將我許配出去?」蘇尹雪瞠大眼看著雙至,她實在懷疑,難道福雙至知道了什麼?

  「范大人是爺的同僚,幫他一個忙也是應該的。」雙至淡淡道。

  「我若是不願意呢?」蘇尹雪叫道。

  雙至輕笑,「怎麼你以為你有說不的權利嗎?」

  「你如何才肯放過我?」蘇尹雪艱澀開口,突然後悔自己不該招惹福雙至。

  雙至笑容漸冷,「蘇尹雪,我如今已經算是善待你了。」

  「你既然知道是我做的,為何……為何不說出來?」不必明說,她們都知道各自指的是哪件事,那信確實是她模仿出來,以前她家隔壁住著一位私塾夫子,那夫子喜歡聽她唱曲,每次她給唱完一曲,他都會教她寫字,還送過她幾本書,她知道自己身份低微,可是從來不甘心一輩子就這樣,她花了好幾年的時間都在練字,不管她知不知道那個字的意思,她都要寫得好看,從來沒人知道她付出多少心血才換來一手好字。

  但沒有人欣賞過她的字!在所有人眼中,她只是一個不入眼的賣唱女,是一個丫環。

  那時候,她見容蘭在燒東西,一開始她並不在意,只是在地上見到一些被風吹落的尚未成灰燼的紙屑,隻字片語並不完全,但也能猜到那些關切的意思,她撿了起來,收在懷裡,直到在二姑娘屋裡見到相同字跡的墨寶,她才知道那是秦子絢的字跡。

  她嫉妒福雙至的幸運,她想破壞這種命運的不公平,那日,她拿著信想偷偷放在石拓書房門外,卻被那個人見到了。

  那人看了信,並且表示願意幫她。

  她相信了那個人,可是沒想到那個人竟是將信送去一站,她更加沒想到竟那麼巧,二姑娘會親自去驛站取信。

  如果不是石拓太過相信福雙至,這一招,真的足夠讓雙至身敗名裂。

  「夫人,你是想要我說出另一個人是誰,對麼?」她突然笑了,直直望著雙至。

  「你會說嗎?」雙至唇角微勾,蘇尹雪的確是個聰明人,只可惜……

  「不會!」她就算是死,也不會說出那個人是誰,不是為了保護那個人,而是想讓那個人徹底毀了福雙至臉上那刺眼的笑。

  雙至輕笑,這答案她早已預料,「回去好好準備吧,明日范老夫人會來領你。」



第一百四十八章   難以預料

  石拓是和林老太爺一同回了將軍府的,自從林婉娘過世之後,林老太爺也有十幾年不曾與石老太爺見過面,如今兩人相見,氣氛難免尷尬。

  林老太爺上門,自然是為了分府的事兒,母舅是必不可少的支持人,除了母舅之外還得請幾位石家的宗親,在石拓決定分府的時候,已經使人快馬加鞭未下鞍趕回普靖城請族長等幾人到京兆一趟了。

  「舅兄。」老太爺拱手與林老太爺行禮,嘴邊的寒暄的笑有些尷尬。

  林老太爺哼了一聲,甩袖在一旁逕自坐了下來。

  老太爺有些難以下台,他回到座位,開口道。「舅兄,闊別多年,別來無恙。」

  「托福,今日老夫不是來與你敘舊,咱們也沒什麼舊可敘,既然想要分府,也要擇個時日,石家的族長最快也要三天後才到京兆,五天後是個吉日,就定在那時下分家書,」林老太爺環視了書房一眼,除了石拓和雙至他是見過的,其他人他也不知是何人,「不知石老太爺想如何分配家產?」

  對於林老太爺如此不給石老太爺面子,雙至和石拓是早有心理準備,只能裝作沒有看到,但石燦等人去哪裡見過有人敢這樣對待自己的父親,自然心中不忿,但瞧那林老太爺氣勢,卻又不敢多言。

  「拓兒身為大將軍,身份尊貴,燦兒不一樣,所以我打算將石家的莊子和鋪子留些給燦兒,普靖城的老宅留給拓兒。」掌心掌背都是肉,他考慮的便是將來子孫生活無憂,石拓不必他擔心,燦兒還未開竅,雖有趙少飛在旁打點,還是擔心他將來失了將軍府的庇佑會受人欺騙。

  林老太爺冷笑,「一個庶子佔盡全家產業,正經嫡出的兒子卻只分得一個老宅,石堅,你這個家主當得可真令人欽佩。」

  石拓與雙至聽了老太爺的產業分配,只是淡淡一笑,並無覺得不悅,倒是石燦面露喜色,還挑釁地看了石拓一眼。

  「那……那舅兄想如何分配?」老太爺也知道這樣的分配不合常理,但他總不能見著燦兒以後生活緊迫,也不能讓兩個女兒以後無依無靠。

  「這是你石家的產業,你想如何分便如何分,不過,如果石家宗親是否同意,那就不清楚了。」林老太爺根本不屑他石家半點家產,只是替自己的妹妹和外甥覺得不值,但如果分府,就是不要他石家一分家產又如何?

  「如果舅兄同意讓燦兒過到婉娘名下,那……」石老太爺試探著開口,他依然不放棄想讓石燦入族的念頭。

  林老太爺一掌拍在椅子扶手上,聲厲詞嚴喝道,「石堅,你再如何忘恩負義,如何涼情寡性,我只當當初婉娘識人不清嫁錯樂呢,沒想到你還如此不知廉恥,一個奴才的兒子也想過到婉娘名下,你還想如何羞辱我們林家?」

  石老太爺眼底有絲愧疚的神色閃過,竟不知如何開口。

  石銀朱看向林老太爺時目光複雜,輕歎一聲,低眉斂容地不似平時那般犀利,沉默坐回位置上。

  「分府之日,我自當會來主持,石家的宗親到了之後,你們自行商議,分家書要如何寫,使人與我說聲便是,告辭了。」話不投機半句多,林老太爺拂袖離開,留下錯愕的石老太爺。

  石拓和雙至起身給老太爺行禮,急忙跟了出去。

  走出書房,卻見林老太爺在門外等著他們。

  香芹扶著雙至,「夫人,仔細台階。」

  「有身孕的人還走那麼快作甚?小心些。」林老太爺不悅地瞪了雙至一眼,對她剛剛匆忙走出來的腳步很是不滿。

  這還不是怕您這個母舅生氣麼?雙至訕笑道。「雙至謹遵舅父教誨。」

  「舅父……」石拓皺眉,不想舅父將怒火發洩在雙至身上。

  林老太爺哼了一聲,才緩了臉色,問雙至,「家裡的丫環服侍得可好?」

  雙至笑道,其實舅父是在關心她吧,「多謝舅父關心,丫環們都盡心服侍著,每日膳食也有鄭婆子把關,一切都安好。」

  林老太爺點了點頭,「我聽說令尊令堂來了金兆,如今可在府中?」

  沒想過林老太爺會問她爹和娘,雙至答道,「這時候應是在屋裡。」

  「使個人領我過去,我與你父親也算舊識,多年不見,正好敘敘舊。」林老太爺道。

  雙至更是訝異,她可沒聽爹說過與林府是舊識的,「我領舅父過去。」

  「不必了,你回去歇著吧,讓個丫環領路就行了。」林老太爺揮了揮手,語氣有些不耐。

  石拓笑道,「雙至,回去休息吧,舅父是在關心你,讓我領舅父到岳丈那兒。」

  雙至只好點頭,給林老太爺行了一禮,「舅父,那雙至就先回屋裡去了。」

  ………………

  回到屋裡,雙至便讓容蘭去看看蘇尹雪在屋裡做什麼,不一會兒,容蘭便來道,那蘇尹雪只是呆坐在屋內,不說話也不動,不知在做甚。

  「分府的事兒如今是定下了,以後夫人也清閒了,真是太好了。」容蘭忍不住感慨。

  「真要能清閒下來才好,誰知道到時候那些沒規矩的人都要做出什麼事兒來。」香芹卻不是那樣樂觀,她給雙至奉來紅棗湯,「夫人,不是奴婢的放肆,老太爺也忒偏心了一些,二爺是兒子,可咱們爺也是啊,還是正經嫡出的呢,怎麼這分家這樣偏私的。」

  雙至道。「二爺自幼跟在老太爺身邊長大,感情自然是要比跟大爺的親厚,再說了,老太爺也認為大爺是大將軍,不需要依靠家裡,才將大部分家產給二爺。」

  其實她是能夠理解老太爺這種偏心的心態,換了在現代,做父母的總是比較喜歡常年跟在自己身邊的孩子,總希望把最好的留給最喜歡的那個孩子。而石拓與老太爺本來就不親厚,加上總總使然,父子之間有時候形同陌生人,如果不是家族規矩規定,石拓大概也不想要石家半點東西吧。

  「話雖是如此,課老太爺也不怕族裡的長輩有異言麼?大爺是大將軍又怎麼了。該分的祖產還是要分的,難不成要爺和石家一刀兩斷嗎?」容蘭壓低了聲音,說出自己的不滿。

  雙至瞪了她一眼,「這話可不能隨便說出來,教人聽到還不把你杖斃了。」

  容蘭委屈道。「夫人,這話可不是奴婢一人想出來,外頭許多丫環也暗裡議論著,早在大家知道二爺是庶子,老太爺仍將生意交在他手裡的時候,大家就偷偷說著了。」

  庶子幽微歎息,確實,如果這次分府真的照著老太爺這樣分家產,石家也就顏面盡失了,哪有這般不懂規矩越禮的家主。

  對於石老太爺。庶子向來都是尊重的,只是有時候真的有些怨懟他對石拓太過不公平了。

  「好了,不要再說這些,讓上房的丫環都不許議論這事兒,聽到了要掌嘴的。」庶子揉了揉眉心,如今也只有等著族長等人來了再做打算了。

  「是,夫人。」容蘭和香芹行禮道。

  庶子閉眸想了一會兒,突然睜眼看向香芹,「香芹,你跟在我娘身邊也有幾年,可聽說過福家和林家有什麼淵源?」

  香芹也是一臉疑惑,搖頭道,「不曾聽老夫人提過。」

  「林家根基是在金兆,說不定是老爺子在金兆的時候跟林家認識的。」容蘭道。

  雙至眸色微沉,她最怕便是與以前有牽連。

  不到半個時辰時間,石拓便回來了,雙至迎向他,「怎麼就回來了,舅父回去了麼?」

  石拓摟著她的腰坐到榻上,一手輕輕撫著她隆起的小腹,柔聲道,「回去了,與岳丈說了一會兒的話就走了。」

  雙至笑道,「我倒是不知原來舅父與福家還是舊識。」

  石拓道,「我也是今日才知曉,早在福公未辭官還鄉時便與林家有些來往了。」

  雙至楞了一下,果然和她想的一樣,不知林家是不是和予王那件事有關聯?

  「今天是不是從蘇尹雪嘴裡問出什麼了?」石拓沒發覺雙至的怔忪,低聲問道。

  雙至回過神,不去想那些複雜的往事,「她不肯說出誰幫她送的信……」她將今日去討來蘇尹雪的事情告訴了石拓,心中仍然對那個背後之人有些忌憚。

  石拓眼色一冷,「如此說來,是她模仿的字跡了。」

  「家裡的丫環也問不出個什麼來,不知她和誰人接觸過,總之此人是不能再留在府裡了。」雙至道。

  石拓點頭,輕輕摟住她,「再過幾日,家裡就要安靜了。」

  兩人又說了一會兒的話,轉眼已是夜幕降臨,吃過晚飯,石拓要去書房,便叮囑了雙至幾句,要她早些休息,不要等他。

  雙至應承著,笑看著他出門。

  到了書房,石拓坐在書案後,沉默不語,好像在等著誰,不到一會兒,書房的門沉悶響起。

  「進來!」

  進門而來的,卻是那個鄭婆子。

  「爺,您傳老奴來,可有何事吩咐?」鄭婆子給石拓行了一禮,低眉斂容地道。

  石拓深深看了她一眼,沉聲道,「鄭婆子,你沒在夫人面前露出什麼馬腳吧?」

  鄭婆子道,「爺放心,老奴依爺的吩咐,絕不會讓夫人看出什麼來。」

  「嗯,好好保護夫人!」石拓滿意看了她一眼,又冷聲道,「把蘇尹雪的手毀了,不要讓任何人察覺。」

  鄭婆子微微一怔,卻不敢多問,「是。」

  「下去吧!」石拓低聲道,眼底那森寒的冷厲掩在昏暗的燈光下。

  鄭婆子行禮,悄然無聲往後退出,在要越過門檻的瞬間,石拓的聲音又傳來,「鄭婆子,你要記住了,你如今的主子是夫人,不是我,明白嗎?」

  「是,老奴明白,老奴一定會保護夫人。」不必石拓說,她也早已將福雙至當是自己要效命的主子了。

  鄭婆子離開之後,石拓拿去桌案上的密信。

  真的要盡快分府。他要確保雙至在家裡安全,才能安心離開金兆。

  夜半之後,萬簌俱寂,皎潔的月光如紗披灑在大地上,一抹黑影藉著月光,悄然無聲進入一間廂房,那守在門外打盹的婆子竟毫無所察。

  屋裡很暗,只有微弱的月光透過窗欞灑進來,勉強只能看清屋裡擺設的輪廓。

  進門來的黑影卻似在白天似的,輕易來到床榻邊。

  床上是一名沉睡的女子,看那女子身形面貌,卻是那蘇尹雪。

  那黑影伸手在蘇尹雪身上點了幾下,才從懷裡取出一個錦盒,從裡面拿出一根銀針,夜色中印證的光芒銳利冰寒。

  黑衣人將銀針慢慢插入蘇尹雪的食指關節處,沉睡的蘇尹雪秀眉輕蹙,卻沒有因刺痛醒過來的跡象。

  大概過了一盞茶的時間,那黑衣人才收起銀針,看了床上的蘇尹雪一眼,眼底露出冷然的神色,突然,外頭傳來聲息,是守門的那個婆子醒來,與另一名婆子交接差事。

  黑衣人頓了頓,從另一側的窗欞躍出了廂房,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之中。

  第二天,天大亮時,蘇尹雪才睜開眼,看了看天色,驚訝自己昨夜竟睡得那樣沉,她急忙起身,今日福雙至要將她送去那什麼范家了。

  剛換了衣裳,便聽到外面守著她的婆子在喊,說是夫人要她去上房一趟。

  她心裡一驚,難道是范家的人來了。

  突然,她張開自己的雙手看著,好像有些麻痛,卻不知哪裡出了問題。

  來不及細想,她已經被那兩個婆子帶去了上房見福雙至。

  來到上房,卻不見范家的人,只有臉色沉鬱的雙至,和石燦夫婦。

  雙至冷冷瞥視了蘇尹雪一眼,問道。「蘇尹雪,你已經委身與二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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