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完整版本: 西半球 -【我的天師女友】《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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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ping 發表於 2009-12-21 12:51 AM

41最後禁地


  碰啷||
  儲物室的大門被修羅打了開來,我們連忙閃身入內,此時後方的行屍已經逼近,而前方也有新的行屍群走將過來,但經過我們連番斬殺後,行屍的數量已經減少了許多,只是還會讓我們相當頭痛罷了。
  看我們都進了儲物室,修羅才拉上了鐵門,順著鐵門關上,行屍的身影和聲音也被隔絕了起來。
  黑暗里,小夏打開了電筒,但電池明顯已經電力不足,電筒光芒閃得數閃,便熄滅了去,沒辦法,小夏只有使用光明符,這符錄雖然能夠起到照明的作用,卻不能持久,一張光明符大概只能使用半個鐘頭左右,為了節省道力的小夏才會找來電筒照明。
  光明符一起,倒把房間照得雪亮,這儲物室卻是一間三十多平米的房間,其間存儲著各種生活用品,還讓我找到幾挺日軍的槍械,可惜這些槍械過于老舊,要不然用來射擊行屍倒省了我們不少力氣。
  小夏拿出地形圖仔細觀看,我也湊過頭來,只見我們現在所處的房間里還畫著另一個門的標識,但現在這儲物間放眼看去,卻看不到類似門之類的東西。
  ﹁或許被這裡面的東西擋住了。﹂小夏環視了房間里的環境後說道,這房間里除了我們剛才進來的鐵門外,其它的地方都推滿了東西,而地形圖中所標識的另一個門,或許就被掩蓋在這些物品之後。
  我和修羅二話不說,便各選了一個方向搬起了東西,這儲物間的東西已經腐爛不堪,特別是一些衣物之類的東西,裡面的纖維已經脆弱非常,往往我一手捉起來,嘶一聲便裂成了碎片,但一些鐵箱之類的卻異常沉重,我可沒有修羅的巨力,一手便提起一個鐵箱隨手丟在後頭,只能把這些沉重的鐵箱先推倒在地上,再挪開到別的地方。
  經過一番努力後,我們終于把堆在牆壁邊上的東西都挪了開來,結果我這邊的牆壁空無一物,修羅那邊卻出現了一道門扉,我不由鬱悶了,早知道剛才不用費那麼大力氣去搬這些東西。
  ﹁走吧。﹂修羅扭斷了扣在門栓上的鎖頭,對我們說道。
  它打開了鐵門,已經被地下濕氣所侵蝕而生出鐵銹的鐵門刮著地面發出一連串刺耳的聲音,我走在前面,小夏拿著光明符居中,最後是幽若和修羅走在後面,這一條甬道里卻乾淨得很,沒有一具行屍的氣息,但行屍的叫聲卻從後方傳來,我轉頭看去,一面金屬牆把把剛才所處的走道和現在這一條甬道隔了開來,怕是那些沒有智慧的屍體現在找不到我們而在走道里瞎轉吧。
  小夏把地形圖擺在地上,一手指著圖上一處地方說道。
  ﹁現在我們便在這裡,沿著這條甬道一直走,然後在第二個叉道左轉,沿途我們會經過培育室、生化實驗室和控制中樞,最後我們會到達司令室,如果修羅的感覺沒錯,那麼紫依的屍體一定是在這司令室之內,因為此間是這地下區域最深入的地方了。﹂
  小夏用手指在地形圖上虛畫出我們前進的路線,我們都默默把這路線記了下來,免得到時走錯了方向。
  ﹁真想不通,為什麼紫依的屍體會在司令室里,難道她和日本人有什麼關係不成?﹂當知道紫依的屍體出現在這地下區域的司令室中時,我不禁生出這個疑問,按理來說,若紫依只是一個普通的S校學生,是不可能會進入這地下區域里最重要的地方,如果說她是死後屍體被移進去的,那就更說不通了,誰會吃飽了沒事撐著干這種事情。
  ﹁有一些事情我們是永遠不知道答案的,你還是別想太多了,只要找到紫依的屍體,然後用你的紫焰將其燒毀,再拿下蚩尤石便大功告成了。﹂小夏捲起地形圖笑著說道。
  一邊的幽若聽到蚩尤石三字時,卻輕輕哼了一聲︰﹁蚩尤石可不一定是你們的,這點你們要先搞清楚。﹂
  少女說完,便提著巨鐮當先而走,我和小夏均為一愣,和這少女一同行動之後,我們倒差點忘了她是暗影的人,而這一次只不過是權宜的合作罷了。
  修羅看著幽若的背影卻怪笑著說道︰﹁這小女孩脾氣還真不好,不過,我喜歡。﹂
  我們對這一鬼一人均感到一種無力感,他們根本都是那種喜歡單獨行動的類型,也不知道我們這奇怪的隊伍是怎麼湊起來的。
  但現在可不是思索這些東西的時候,收起了地形圖的小夏朝我打了一個眼色後,我們便跟在幽若身後向地下區域的深處推進,修羅則悠閒地提著雙刀跟在我們的身後。
  一路走來頗為安靜,那些行屍怨魂沒有再次出現,我們便這樣再走了一段時間,順利地經過了培育室和實驗室,卻在接近控制中樞的時候,幽若停了下來,我們幾乎在同一時間嗅到了危險的味道。
  在前方五十步開外的地方,控制中樞的大門打開著,光明符的光芒照耀不到那房間里的情況,只是那大門內的黑暗,卻隱隱透出了一種惡意的氣息,像是有什麼東西正在裡面窺探著我們,並等著我們接近一般。
  ﹁終于有稍微上得了場面的東西出現了。﹂修羅咯咯笑道,並走到我們的前面︰﹁你們不要和我搶,它們的鬼核是我的!﹂
  鬼核?
  莫非控制中樞里潛伏的是惡鬼不成,如果是惡鬼,那從它們可以收斂鬼氣不讓我們發覺的情況看來,那已經是鬼妖一級的能耐了。
  果然,被修羅喝破之後,控制中樞的黑暗里響起了數聲利叫,下一刻,空氣里響起刺耳的聲音,感覺像刀子在牆壁上劃過一般,同時,我們發現那金屬的牆壁上果真憑空出現了道道刀痕。
  刀痕一直朝著我們的方向接近。
  箏||
  一聲清鳴,修羅前方的空氣里銀光閃爍,同時我們看到了虛空中忽然出現兩點腥紅的光芒。
  修羅一聲冷笑,兩手雙刀一翻,一片紅色的刀幕出現在它身前,空氣里交擊之聲不斷響起,那刀幕里不斷爆出點點火芒,似是有一把看不見的刀和修羅在交戰一般,利仞天突然一聲大喝,猝不及防,我們三人皆被它一聲大喝震得有些呆滯,而它身前的空氣更是出現了一陣肉眼可見的扭曲,那兩點不斷游動的腥紅光芒也略為一暗。
  此時,利仞天猛然一刀劈出,刀出無聲,瞬間便掠過了兩點紅芒。
  紅芒為之一暗,修羅提刀回身,這時空氣里才響起了獵獵破空之聲,還有一聲短促尖聲的利叫。
  空氣如水波般不斷晃動,然後一隻雙手持刀的靈體緩緩消散在空氣里浮現,靈體上出現一道巨大的裂痕,一點點灰光自這道裂痕上分離開來,這惡靈的靈體漸漸崩解中,一顆黑色的珠子卻自靈體里浮了出來,修羅胸膛一挺,那黑球便飛到它的身前,然後隱入了它的體內。
  鬼核一被修羅所吸收,它便長嘯一聲,嘯聲中,我感覺修羅的鬼氣竟又濃了兩分。
  吸納了鬼核的力量後,修羅嘿嘿笑道︰﹁不錯,這鬼核的味道還真不錯,像這樣的貨色再來上幾只倒也不差。﹂
  我剛想說它烏鴉嘴,卻不想那控制中樞的黑暗里竟同時亮起了八點紅芒,利仞天雙刀互擊一聲,對我們說道︰﹁人類,你們先走一步吧,我先把這大餐享用一番,再追上你們也不遲。﹂
  修羅一說完,幽若已經當先掠向前去,我知道修羅是有意為我們擋下這四隻惡鬼,這種鬼妖級別以上的惡鬼一下子出現四隻,已經足夠拖上我們一陣子的了,當然,以修羅的力量,要取勝不易,卻也不至于敗給人間界的鬼妖,于是我一拉小夏,說道。
  ﹁走吧,這裡就交給利仞天。﹂
  小夏點了點頭,朝利仞天說道︰﹁小心些。﹂
  修羅聽得小夏的話,眼楮里閃過一絲異色,但隨後它又恢復如常,只是不耐煩地說道︰﹁囉嗦,叫你們走,你們走便是了,憑多廢話。﹂
  它一說完,卻不再理會我們,嘴里厲嘯再起,雙刀舞出一團紅浪便撲進了控制中樞之中,頓時,控制中樞的黑暗中利叫四起,一串急促的交擊聲亦隨之響了起來,我們只見房間里火芒四起,想是修羅已經和四隻鬼妖戰在一起,我們不再遲疑,忙追著幽若而去。
  也不知道是否因為接近了鬼王的緣故,在接下來的時間里,除了剛才遇上的鬼妖之外,我們竟然踫不上一隻邪物,一路跑來,倒是順利非常,在這甬道里再奔上半個鐘頭後,那通道的盡頭終于出現了一扇黑色的鋼鐵大門。
  我們在這黑門前停了下來,小夏已經換上第二張光明符了,借著明亮的符光,我們在黑門上看到了一塊牌子,上面用日文寫著﹁司令室﹂的字樣。
  ﹁就是這裡了。﹂小夏沉聲說道,終于到達這最後的地方,終于要再次和那幾乎殺不死的鬼王相遇,即使是小夏,心情也難免沉重起來。
  這黑色鐵門倒是沒有上鎖,我握上冰涼的門栓,在一陣摩擦聲中,門栓被我抽了出來,碰一聲鳴響,黑色大門被我推了開來,而裡面,便是那最後的禁地!

42赤裸女體


  踏進這司令室的一剎那,我感覺到一股濃郁至極的鬼氣,那種感覺便像你一腳踩進了泥潭中去一般,粘稠的液體灌入你的眼鼻一般,但下一刻,鬼氣卻退得乾乾淨淨,不留一分。
  我和小夏面面相覷,鬼氣退走,分明是紫依已經知道我們的到來,但它依然還不現身,卻不知道想干些什麼。
  這司令室中頗為寬暢,正對門方向的牆上掛著一面日本太陽旗,但現在這面旗幟結滿了蛛網,無復當年的光鮮。
  太陽旗下來是一張碩大的桌子,桌上擺著一張臨近城市的地形圖,圖上還插著一些旗幟,應該是當年日軍用來扮演軍事攻略之用。
  我們走進室內,在光明符的照耀之下,司令室內一切事物巨細無遺地出現在我們眼中,在當先這張桌子的兩邊放著數張椅子,而兩面牆壁則立著一些文件櫃,如果說這司令室里能藏著一具身體的話,那大概也只有兩邊的鐵櫃有這個可能了。
  可屍體真個會藏在櫃子里嗎?
  我們不知道,因此只能自己親自去證實。
  室內共有四個鐵櫃,兩邊各一對,這開櫃的活自然還是我來干,小夏拿著符錄,幽若手持鐮刀位于我的身後,準備櫃門打開時若紫依突然出手,也好對我施以援手。
  可惜,我們打開了三個櫃子,除了看到一些文件外,卻沒有發現一點蛛絲馬跡。
  目光落到最後一個鐵櫃子上,三人走了過去,小夏眼尖,看到櫃門夾著一些東西。
  ﹁你們看,那是什麼?﹂小夏指向這最後的文件櫃。
  布滿了鐵銹的櫃門底下夾著一塊深黑色的東西,我走得近一些,瞧著像布料,心裡一個格登,難道是夾到紫依屍體上的衣服了?
  心跳頓時便加快了起來。
  我朝身後二女打了個眼色,同時自己亦抓緊了手中的﹁斬魂﹂。
  手指觸上冰涼的把手,我深吸了一口氣,執著﹁斬魂﹂的手也稍稍舉高了起來,然後大叫一聲,猛然把櫃門打了開來。
  但是,櫃子里依然也沒有屍體,可裡面卻有一套衣物,是一套民國時期的女用學生裝。
  我拿了起來,遞給小夏二女。
  ﹁這或是紫依的衣服,但為什麼衣服會在櫃子里,卻看不到屍體?﹂小夏拿過衣服看了一番說道。
  這司令室也就這麼點地方,我們連桌子下也看了一遍,別說屍體了,連一根頭發也沒找著。
  ﹁難道屍體不在這裡面?﹂我拉過一張椅子坐下,但嘴里這麼說,心裡也不太相信,因為剛才進門時感應到的鬼氣是千真萬確的事情。
  小夏繞著房間走了一圈︰﹁不,我肯定屍體就在這司令室里,利仞天是不會騙我們的,可能我們還疏漏了什麼地方。﹂
  ﹁會不會有密室之類的東西。﹂
  一直沒有說話的幽若,突然用冰冷的聲音說道。
  我和小夏心中同時一動,密室的可能性很大,特別是像這種地下研究所之類的建築,更會建一間密室來存放秘密資料之類的東西,只是,為什麼一個S校普通女學生的屍體會被放進密室內,難不成她是重要的實驗對象不成?
  這個問題我可不知道,或許只會在找到屍體後,真相才會揭開。
  既然有密室,那麼一定會有開啟的機關,至少,會有密室大門的痕跡,但除了被文件櫃遮住的牆體外,正對著大門的這一面牆卻平整得很,但我還是抱著小心為上的態度,用手敲了敲牆身,果然如預料般一樣,牆身並沒有傳來隔層的空洞回聲,而是一聲沉悶響聲。
  排除掉這面牆的可能,那麼如果真有密室,也只能是擺放著文件櫃的兩面牆體了。
  費勁地挪開這四架文件櫃後,真的給我在左側的牆身上敲出空洞的聲音,那證明這面牆之後確有另一個空間存在,我按捺住興奮之色,朝這面灰牆指了指說道。
  ﹁密室在這裡面,問題是我們怎麼找到開啟密室的機關。﹂
  幽若冷冷看了我一眼︰﹁你們真是笨得可以,既然找到了密室所在,那麼直接轟開它不就成了,一面牆也只能用來難倒普通人而已。﹂
  她一說完,便舉起了鐮刀,鐮刀在她縴指下旋轉起來,發出可怕的嗚嗚之聲,不出一會,整個鐮刀變成了一片虛影,我知道她要出手切開這面牆體,連忙閃到一邊,虛無之鐮何等鋒利,要是被它輕輕挨上一點,包管我皮開肉綻。
  幽若低喝一聲,素手往前一拋,嗤嗤數聲輕響後,巨鐮又出現在少女手中。
  我看著完好無損的牆體,難以置信地問道︰﹁這就完了?﹂
  少女白了我一眼,一手按在牆面上。
  ﹁要不,你還要怎樣?﹂她冷冷地反問了我一句,然後輕輕一堆,轟隆一聲,牆面裂開幾道口子,然後往密室中倒下,激起一陣塵灰。
  打開密室之後,幽若輕輕跳了進去,我弄得灰頭灰臉的半晌說不出一句話,小夏嘻笑著走到我身旁。
  ﹁還愣著幹什麼,進去啊。﹂
  她低笑一聲,便帶著光明符也躍過滿地的石磚,我見密室之內光華大放,只能輕嘆一聲,跟著進入室內。
  這密室並不大,只有十平方左右的空間,密室內放著一隻保險箱,想是用來鎖住重要的東西,但這密室的中間,卻出現一付出乎我們意料之外的情景。
  紫依的屍體找到了,我們卻想不到它是以這樣的方式呈現在我們眼前。
  那是一具赤裸的干屍,屍體被四條鎖鏈鎖著四肢,頂上兩道用于吊著屍體,而屍體腳上的兩道鎖鏈卻把女屍的雙腿分開,讓其露出了最隱密的部位。
  ﹁畜生!﹂
  小夏狠狠罵道,這幅情景任誰也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不消說,紫依一定是被日軍關押在這間密室內以供他們凌辱狎玩,再看幽若,她雖然沒說什麼,但一向冰冷的眼楮里卻閃過罕見的怒色。
  屍體上布滿細密的鞭痕,胸前乳房上更有被刀割過的痕跡,可想紫依那時所受的非人屈辱,所以她現在怨氣沖天,必跟生前這種種痛苦遭遇是脫不了關係的。
  ﹁該死的小日本。﹂我痛罵道,方想走近前把女屍放下來,卻不想幾道虛光數閃,鎖著屍體的鎖鏈便盡數斷開,我連忙接住掉下來的屍體,並將其平放在地上。
  幽若若無其事地把鐮刀收至身後,淡淡說道︰﹁它吊得太久了,受的苦也該到頭了。﹂
  ﹁我說紫依一個女孩子怎麼會變成鬼王這種可怕的惡靈,原來卻是生前受了諸多屈辱,以致怨氣難散,兼之屍體沒人掩埋,以致怨氣無處渲洩,再加上蚩尤石之故,才變成了現在這般模樣。﹂小夏低聲說道,她同情這個女孩的遭遇,但為了更多人的性命,卻只能毀去紫依的屍身。
  我亦一拳捶在屍體旁邊︰﹁都是那該死的日本鬼子,他們不禁讓當年的中國生靈塗炭,還做出那麼多傷天害理的事情,即使是紫依,也不過是千萬受苦同胞的其中之一罷了。﹂
  ﹁好了。﹂幽若好像恢復了平靜,她用依然冰冷的語氣說道︰﹁別忘了我們的目的,那鬼王到現在還未出現,我們並不知道它打的是什麼主意,還是快些找到蚩尤石,燒了她的屍身為好。﹂
  我們知道幽若說的有道理,進入第四校區之後,那龐大的行屍群和怨魂我們是有目共睹的,若是給它們跑到外面去,那普通人就遭殃了。
  但我們把屍體檢查了一遍,卻沒有發現相片中那月牙狀的蚩尤石。
  ﹁奇怪了,為什麼蚩尤石不在屍體上?﹂我奇道,這應該是不可能的,因為紫依的靈體復原時我清楚看到,那月牙玉佩嵌在它的胸前,若蚩尤石不在屍體之上,那便無法以異力讓靈體復原了。
  ﹁應該是在屍體上的,蚩尤石雖有異能,但如果不知屍體呆在一起,是無法讓紫依的靈體變成現在這般模樣。﹂小夏肯定地說道,她再次仔細檢查了一遍屍體,卻依舊一無所獲。
  ﹁該不會給她吞進肚子里去了吧。﹂我看著屍體說道,要是真在裡面,難道我們還得給它做上一次解剖手術不成。
  小夏打了一個冷戰,她雖然一向膽大包天,但要給一具屍體開膛破肚,卻還是超出了她可接受的範圍外。
  ﹁小夏,把光明符移過來一些。﹂我看著屍體頭部的時候,發現屍體的嘴里好像有什麼東西露了出來。
  小夏依言把光明符挪了過來,我終于看清,那屍體嘴里露出來一小截黑色細繩。
  ﹁會不會在嘴里?﹂我問道,但已經一手輕輕按在屍體的下馬,兩手往屍體臉部雙腮一按,卜一聲,一股積鬱的屍臭自屍體嘴中噴了出來,我們連忙閉住呼吸,才沒有被燻暈過去。
  小夏輕輕捏住那一截細繩,再往上一提,果然給她拿出一塊深紫色的玉佩。

43紫依的回憶︵上︶


  ﹁找到了。﹂
  小夏低叫一聲,從紫依屍體的嘴里提起一條細繩,繩上綁的正是紫色的蚩尤石。
  我們均心中一喜,卻在此時,紫依的屍體上突然蔓延出濃烈的黑霧,我們還來不及作出反應,已經被黑霧所包圍,在一片黑潮中,紫依屍體的雙眼突然睜了開來,那是一雙充滿了怨恨的眼楮。
  黑潮把我們淹沒。
  仿佛在一瞬間,我們掉進了無底的黑洞中,一切的存在感被剝奪,我只感覺到自己在不斷往下墮,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里,我看不到任何東西,包括小夏,甚至自己在內。
  想要騰起紫炎來驅趕黑暗,但無論我怎麼動念,體內的道力卻不似平時那般反應迅速,我在腦海里發出多少次命令,炎勁才從丹田處騰起那麼一絲,然後像蝸牛一般流往手臂,要真等到手臂上騰起紫天之炎,那真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
  就在我著急地想大叫的時候,眼前突然一亮。
  我以手遮眼,良久才適應這陣亮光,睜開眼楮,看到小夏和幽若正站在我的身旁,原來我們之間的跨度並未曾改變過。
  但現在,我們卻來到一片奇怪的地方。
  白色的牆,黑色的瓦,斑駁的青黑石磚,還有那爬滿了黃金葛的雕花門窗,以及出現在我們眼前這一條條細碎的街坊和一個個小小的弄堂,仿佛讓我們回到了過去的時光,走在那民初的街道里一般。
  現在,時近黃昏,橘黃的夕陽讓我們在這一條長街的另一面牆上留下了長長的影子,我們愕然地看著這一切,想不通前一刻還在黑暗的地下區域,何以這一刻卻來到了只存在記憶與照片中的老街坊。
  ﹁蚩尤石。﹂小夏突然說道,她朝我們肯定地說道︰﹁一定是蚩尤石的緣故,還記得我們在排水村會兒,我踫到鐵棺上的蚩尤石時,便被帶到一個奇怪的時空,那是一個屬于紅娘回憶中的時空,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我們恐怕也給蚩尤石帶到了紫依記憶中的某個時空來了。﹂
  ﹁而且這個時空很古怪。﹂說話的是幽若,一片夕陽下的她好像不似之前那般的冷漠,臉上現出小孩子在遇到難題時才會露出的懊惱神情,這個表情讓冷冰冰的幽若可愛了不少,少女揮了揮手中的巨鐮說︰﹁虛無之鐮在這裡完全發揮不出應有的力量,我竟連將它擲入虛空這種簡單的事情也做不了。﹂
  我心裡一動,默運炎勁,卻如在墮入黑暗中的情形一般,只提起那麼一絲一縷的力量。
  ﹁這是在紫依的回憶時空中,我們的力量可能受到了某種限制,由于是回憶的時空,因此這裡面的力量運用規則可能和現實世界不一樣,所以我們不能夠完全使用力量也不奇怪。﹂小夏冷靜地說道︰﹁總之,大家小心為上,在這個時空里,紫依便是王,一切的規則依她而動,我們要小心應對。﹂
  我還待說話,長街上開始出現各種聲響,有叫賣聲,有相互詢問的,有嘻笑的,漸漸的,我們的身邊也經過了各色人等,但無論是嘻戲的小孩,還是拉著單輪車的賣菜小販,無一不是當我們是透明的一般,徑自從我們身邊經過,而對于我們這三個著裝大異,且手持奇怪兵器的人視若無睹。
  ﹁果然是這樣。﹂小夏以手支著下頜說道︰﹁這和我在紅娘的回憶時空里看到的情形一樣,所有的人都當你不存在的,而事實上,我們確實也不是這一時空的人。﹂
  ﹁那現在怎麼辦。﹂我抓著頭,這本來在地下區域里,我們還知道怎麼樣去找到紫依,但現在處于她的回憶時空里,也就說搜索的範圍一下子從一個地下區域變成了一座城市,甚至是整個世界,誰知道紫依現在躲在這個世界中的哪一處。
  ﹁四處走走吧,我們不會無緣無故出現在這裡的,蚩尤石,或者說紫依把我們帶到這個時空,一定會有她的用意。﹂小夏說完,便穿插在過往的人群里,向長街內走去,那些活靈活現的人一旦撞上她的身體,便會成為一道透明的虛影,小夏便這麼地穿行過去。
  小夏一動,幽若也一聲不吭地跟在她後面,看來這少女也默認了小夏的說法,在這些人當中,只有小夏有經歷過記憶時空的經驗,我也想不出更好的主意,便也跟在她們身後,漫步在這一條鋪著青黑石板的街道上。
  ﹁紫依她,可能就往在這條街道上。﹂小夏一邊饒有興趣地看著一路各種老式建築一邊說道。
  ﹁莫非她想讓我們去參觀她的故居?﹂我神情古怪地說道。
  小夏朝我眨了眨眼楮︰﹁就算是也不奇怪啊,怎麼,想到可以看小姐的閨房興奮了?﹂
  我為之氣結︰﹁都這時候了你還有心情說笑。﹂
  哈哈一笑,小夏朝我扮了一個鬼臉。
  卻在此時,一陣銀鈴般的笑聲吸引了我們的注意,抬頭望去,在小街的另一邊,一個女孩子像一隻翩翩飛舞的蝴蝶一般輕盈朝這邊跑了過來,她紅撲的臉上是快樂的笑容,像是要把這份快樂也傳染給其它人一般,和每一個經過她身邊的人高聲問好,那年輕的臉上,把快樂兩個字寫于其上。
  那是紫依,一樣的臉,卻有不一樣的表情,回憶與現實中的兩個紫依,一個快樂,一個怨恨,突然間,冷意從我的尾椎骨爬了起來,那非人的遭遇後,竟讓一個快樂的精靈變成一頭復仇的魔鬼。
  從沒有一刻,我如此憎恨日本的軍閥,他們不僅讓中國的大地上流淌著鮮血,還讓多少個如紫依一般年輕的靈魂扭曲了。
  回過神來,紫依已經從我們身邊經過。
  ﹁跟上去。﹂小夏叫道。
  紫依帶著我們穿街過巷,在這一條條蛛網般的街坊弄堂里留下她歡快的聲音後,她來到一幢老房子之前,數級的石階上,那暗紅色的大紅上貼著一個倒著的紅色﹁福﹂字,門的兩邊貼著泛黃的對聯,紫依跑上石階,用她的一雙粉拳擂著大門,咚咚咚的敲門聲跳進了房子里去,一個蒼老的聲音叫了聲﹁來了﹂。
  片刻之後,大門呀一聲打了開來,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在看到紫依時慈祥地說道︰﹁小依小姐,你回來了。﹂
  紫依歡叫一聲,抱了老人一下,再在他的額頭上香了一口,滿心高興地說道︰﹁福伯,爹媽在哪,我有好消息要告訴他們。﹂
  她的話還沒說完,院落里響起一聲洪亮的笑聲。
  ﹁什麼好消息啊,莫非是我們的小依找到了稱心如意的愛郎?﹂
  一個穿著中山裝的中年男人和一個和紫依有七分相似的貴婦人走出了弄堂。
  ﹁老爺夫人好。﹂那被稱為福伯的老人恭敬地叫道。
  紫依卻像一隻小鳥一樣撲入那中年人的懷裡,中年人幾近溺愛地撫摸著紫依的頭。
  ﹁爹爹,你為老不尊,媽,你說要怎麼罰爹爹好。﹂紫依在男人懷裡撒嬌似地說道。
  那婦人只是淺笑不止,卻不答話,男人扶著紫依的肩膀卻說道︰﹁你不是有好消息要告訴我們,還不快說?﹂
  ﹁嗯。﹂紫依用力地點點頭,然後像是要向全世界宣布一樣,張開手臂大聲說道︰﹁爹,媽還有福伯,我現在宣布一個好消息,就是我紫依考上了S大學了。﹂
  她說完,從身後摸出一張紅色的紙揚著說道︰﹁瞧,這就是錄取書。﹂
  ﹁好!﹂男人用力地拍了拍手掌,大聲說道︰﹁不愧是我紫重山的女兒,連S大學這樣的學府也給你考到了,小依你是好樣的。﹂
  那婦人卻似不喜紫依考到S大學,秀眉微皺地說道︰﹁S大學離我們這裡可不近啊,紫依又是一個女孩子,我怎麼放心她到那麼遠的地方求學,要我說,女孩子也不用讀那麼多書了,小依要是真想讀,我去私塾請個老師來教不也一樣。﹂
  ﹁媽,我不要,我要去讀書!﹂紫依一聽母親之話,卻不依了,少女跺著腳著急地說道。
  她的父親紫重山卻站在紫依這一邊︰﹁夫人,現在都什麼時候了,女孩子怎麼了,女孩子也可以讀書求學啊,女兒大了,讓她出出門見識見識這個世界也是好事,這事你不用再說了,我支持小依去S大學。﹂
  婦人白了自己的丈夫一眼,搖著頭說道︰﹁你們兩父女就像一個模子里印出來一樣,決定了的事情九頭牛也拉不回來,行行,我不說了,我也不是不贊成紫依去讀書,只是擔心她從小就沒出過門,吃過苦,不知道她在異地它鄉受不受得了罷了。﹂
  紫依一見母親轉了口風,馬上忙不迭地點頭說道︰﹁媽,你放心,我什麼苦也受得了的。﹂
  婦人看著自己的寶貝女兒,無奈地笑道︰﹁你啊你,等你到了學校,就知道什麼滋味了。﹂
  ﹁不打緊。﹂紫重山大笑說道︰﹁年輕人吃點苦也是好事,這事就這麼定下來吧,不過小依啊,你打算什麼時候走?﹂
  ﹁後天!﹂紫依答道︰﹁我已經和幾個同學約好,後天搭火車走,他們已經幫我去定火車票了。﹂
  這一次,連紫重山也失聲說道︰﹁這麼快?﹂
  紫依點著頭,紫重山才苦笑一聲說道︰﹁果然是女大不中留啊,既然如此,福伯,吃完飯後便為小姐打理行裝吧。﹂
  于是,紫依上學的事情便這麼定了下來,我和小夏卻面面相覷,此時的紫依大概沒有想到,她的苦難,正是由S大學開始的。

44紫依的回憶︵下︶


  閃爍著橘黃光芒的青銅油燈,照亮了這一間鋪著榛木地板的閣樓,由四方瑞獸拱著的小銅香爐里飄出絲絲縷縷白色的煙氣,檀香的味道彌漫在這間小閣樓內,讓人聞之便心神安寧。
  紫依哼著江南的小調,把一件件心愛的衣裳從衣櫃里取出,然後小心地折好,再放入一旁福伯一早拿給她的青藤箱內。
  我們三人便站在一旁看著紫依,現在的她是快樂的,臉上洋溢著止不住的笑容,又有誰會想到,這個此時滿心欣喜的女孩,會在大半個世紀之後成為一頭凶厲的惡靈。
  造化弄人,竟至如斯,我不禁在心中微微一嘆。
  雕花木門呀一聲被推了開來,紫依的母親推門而入。
  ﹁媽?﹂紫依叫道,便走到門邊挽著母親的臂彎走了近來。
  母女倆在房間里一張八仙桌旁坐下,婦人微笑著拿出一個繡著祥龍瑞鳳的錦盒。
  ﹁這是什麼?﹂紫依奇道。
  婦人愛溺地看著自己的女兒說道︰﹁這錦盒內是一塊玉佩,乃是我們紫家的傳世之寶,你是我和你爹爹唯一的女兒,現在你要遠行,你爹爹決定把這塊玉佩交給你,你要時刻戴在身上,這樣,便像我和你爹爹時刻跟在你身旁一般。﹂
  紫依沒想到會收到如此貴重的禮物,不由臉上一驚︰﹁媽,這玉佩既然如此重要,紫依就更加不能收了,你還是和爹爹把它收藏好吧。﹂
  ﹁傻丫頭。﹂婦人笑道︰﹁這玉佩終是你將來陪嫁之物,這早一分晚一分又有何分別,而且這主意你是爹爹決定的,你也知道他決定的事情是不會改變的,所以啊,你還是乖乖聽說吧,來,讓媽給你戴上。﹂
  婦人說完,便打開了錦盒,那暗金色的盒中,靜靜呈放著一塊紫色的月牙玉佩。
  ﹁蚩尤石?﹂我和小夏均驚呼出口,想不到這塊奇石原是紫依家的傳世之物。
  月牙玉佩上穿著一條朱紅的細繩,婦人把玉佩自錦盒中拿出,站了起來走到紫依的身後,把紫依一頭青絲拂起,露出一截初雪一般白皙的玉頸,婦人為紫依戴上玉佩,將朱紅小繩在紫依的脖子上打上了一個如意結。
  三千青絲放下,掩去那雪白玉頸上的一抹殷紅。
  紫依把玩著胸前這一塊月牙狀的玉佩,顯得愛不釋手。
  ﹁小依,你千萬要記住,不可弄丟這塊玉佩,要不然,你爹爹準和你急。﹂
  ﹁知道了,媽。﹂
  紫依笑著答道,復又想到離別在即,眼楮里終騰起水霧,她半跪在地板上,頭伏在了婦人的雙膝之上,哽咽著說道︰﹁媽,小依後天便走,可能要大半年後才能再見到你和爹爹,你們記得要保重自己的身體,特別是你,一到陰雨天你就關節疼痛,那時你要記得添衣,千萬別凍著了。﹂
  ﹁好了好了,你身在異地,也要懂得照顧自己。﹂婦人愛憐著撫摸著紫依的頭說道。
  如同電影謝幕一般,這一幅母女離別的場景漸漸暗淡了下去,不過片刻,我們又為黑暗所包圍,過了一會,黑暗一點一點被抽離,出現在我們眼前的,又是另一番景象。
  青蔥的樹木,筆直的道路,還有一個個經過我們身旁的年輕學子。
  我們又回到了S校中,不過是大半個世紀之前的S校。
  這時,中日戰爭已經打響,只是S校所在的縣城尚未被戰火所波及,因此S校成為了年輕人求學的天堂,即使是戰爭,也不能使這些年輕的臉孔喪失求學的熱情,相反,這股熱情卻是空前高漲,在他們年輕的心中,這些支撐起中國未來的年輕一代,希望通過學到各多的知識來拯救自己的國家。
  而紫依,便是這求學大軍里的其中一員。
  我們便像是在觀看著電影片斷一般,斷續的畫面不斷在我們眼前掠過,我們看到了紫依的入學,看到她在這校園里結交了許多志同道合的朋友,看到她在課堂上認真聽講的神情,在這些片斷中,我們看到了紫依的各個方面,她求學的熱情、她的開心、她的失意,甚至她那剛萌芽的愛情。
  但這一切,卻在Q市掀起戰火的那一刻被粉碎了。
  畫面一暗一亮。
  我們站在了一處營地中,這本來是學校的大操場,現上卻搭起了四五十個帳篷,全身武裝的日軍士兵不斷在這些帳篷間巡邏著,他們用鐵絲網把這個區域圍了起來,並在鐵網的圍牆後壘起了沙包,那沙包上架著一挺挺機關槍,這應該是防備帳篷中的俘虜逃跑所設。
  此處,應該便是那管理員王伯口中所說的監管營了。
  這時,監管營的入口處傳來喧鬧的聲音,一輛吉普車開到了大門前,穿著軍服的日本軍官跳了下來,對監管營的負責人嘰哩呱啦地說了一通日語。
  小夏為我們翻譯說道︰﹁那軍官要監管營里的俘虜參與一處秘密設施的架設,那應該便是第四區域吧。﹂
  小夏話音剛落,那日軍軍官已經上了吉普車,過得片刻,整個監管營已經熱鬧起來,日軍士兵把帳篷里的師生都趕了出來,在紛亂的人群里,我們又再見到了紫依,她消...<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div></div>

kping 發表於 2009-12-21 12:51 AM

本帖最後由 kping 於 2009-12-21 12:58 AM 編輯

46包容,和淨化


  ﹁||他們都該死,都該死!﹂
  當紫依的尖叫聲響起的時候,幽若輕輕說道。
  ﹁動手吧,她已經完全迷失了,我們沒辦法喚起她的本性的,唯有斬殺了她,才能夠讓她得到真正的安息!﹂
  與此同時,像是聽到了幽若的話,紫依突然看向了她,臉上帶著森森冷笑。
  ﹁我認得你,就是你差點把我殺了,還好我有這寶貝。﹂紫依雙手撫摸著掛在胸前的深紫玉佩︰﹁原來我家傳的寶貝,還有這種能力,只要有它在,你們便無法殺得了我,況且,在這個世界里,你們認為有能力殺得了我嗎?﹂
  紫依這一說,讓我們皆為一愣,忙暗查體內道力運轉情況,果然,和處于紫依的記憶空間中一般,我們能夠使用的道力甚微。
  ﹁讓我來告訴你們吧,在現實世界里,無論我怎麼強大都好,都會有機會讓你們完全把我毀滅,因為在那個世界里,有我最大的弱點,是的,那便是我的屍體和這玉佩,我想你們也是知道的,所以你們才會想方設法找到我埋屍的地方。﹂紫依雙手微張,她身旁的桌椅皆浮空而起。﹁但是在這個世界中,我稍微改變了力量的運行規則,那便是最大程度壓抑物理和道術的力量,在這個世界里,唯有精神念波才能得到最大程度的利用,很不巧的是,我剛好擅長精神層面的攻擊,就像這些桌椅。﹂
  她看向身旁浮空的桌椅笑道︰﹁你們看,其實它們是不存在的,只是我讓你們以為它們存在的而已,但要是被它們砸到,你們還是會感覺到痛,因為你們的神經系統,會產生被重物砸傷的錯覺,而這錯覺,甚至可以讓你們死亡!﹂
  ﹁小心,她出手在即。﹂小夏在一旁說道。
  我連抖﹁斬魂﹂,這道界異寶卻不像平時一般綻放紅鋒,無論我如何使力,體內道力便是無法和它對接上,看來紫依所言非虛,在這個世界里,我們的力量被壓抑至最低,而她,卻得到最大程度的發揮,如此一來,這場仗還怎麼打?
  但無論我們願不願意,這強弱懸殊的一戰還是在紫依的縴手一揮下拉開了序幕。
  數十張桌椅發出可怕的呼嘯聲向我們砸了過來,換作平時,我們自可用各種手段或擋或避,但現在力量受到壓抑,我們變得比普通人只是強上那麼一丁點而已,剩下的唯一優勢,便只有幽若手中那虛無之鐮的鋒利,這把魔器的本身特徵是紫依所無法消除的。
  雖然不能像平時一般讓巨鐮進入虛無狀態從而使用空間切割,但鐮刀的鋒利還是無容置疑的,我和小夏無利器在手,只能伏低身體,從各式器物底下一滾而過,桌椅擦過了頭皮砸到了後方的牆壁上,而幽若則不閃不避,巨鐮輕若無物般在她身前舞出一片刀光,把迎面而來的諸多重物紛紛切碎。
  重物墜地之聲陸續響起,回頭一看,我身後的牆壁已經被砸出一道道裂痕來,而地下的桌椅卻已經散成了一地,我不由冒出一頭冷汗,若是紫依剛才的攻擊封死所有的空間,恐怕我和小夏已經在這一波攻擊下受傷了。
  小夏朝紫依拋出兩道星符,嘴上咒語低頌,但這一次,星符沒有像以前一般化為火鳥向敵人沖去,當小夏咒語念罷,星符卻悠悠地飄落地面,一點反應都沒有,看得小夏的臉一片雪白。
  ﹁我早就說過,沒用的。﹂紫依臉帶寒霜,她的身後開始湧出了大片的黑霧,那是她真正攻擊的前兆。﹁睜開你們的眼楮,好好看清楚我們心中的怨恨吧。﹂
  那不斷湧起的黑霧下,竟浮起了一個個扭曲的臉孔,那是S校以前的諸多師生,甚至在那裡面,我們還看到曉風和趙鋒的臉,這些形貌各異的臉,無一例外的卻是露出怨恨的臉容,無數極大又尖細的聲音出現在課室里,像是在訴說著他們的憤怒、他們的恐懼、他們的悲哀,還有無盡的怨恨。
  在這一片怨恨的黑潮中,紫依的臉也跟著扭曲了起來,她已經受到了怨念的影響,復又變成之前那充滿了復仇之心的魔鬼,紫依如瘋似狂地大笑了起來,身體也在黑潮中緩緩浮了起來。
  ﹁大半個世紀的憤怒和悲哀,今天,也讓你們體會一番吧。﹂紫依大叫著,隨著她話音一落,她身後的黑潮便飛射出一道漆黑的觸角刺向了我們,我和小夏連忙往一旁滾開,那黑色的觸角深深地扎入地面,卻不收回,觸角里暗藏的無盡怨念讓地面蘊染出一片黑墨之色。
  ﹁不要踫這些東西,那裡面濃縮了紫依和其它怨魂的怨念和恨意,那過于強大的負面情緒會讓觸踫它的人瞬間便受其影響,在那怨念的沖擊下,即使是我們也會道心不穩而走火入魔的。﹂小夏看著那黑色觸角急忙說道。
  但紫依的攻擊卻不只這一道而已,她一聲尖叫,身後的黑潮便飛射出更多的黑色觸角,如同黑色的煙花在課室中綻放,這些觸角相互穿梭著,以各種角度刺向了我們,這一次,紫依沒有留給我們任何閃躲的空間。
  幽若冷哼一聲,巨鐮揮舞迎上,幽紫色的鐮刀一劃,便將其中一道觸角切斷,但怨念卻還是順著鐮刀侵入幽若的身體中,幽若臉色一變,卻依舊手下不停地接連切斷了幾道觸角,為我們騰出了相對安全的區域。
  但連續斬斷這些觸角之後,臉色蒼白的幽若終忍不住噴出一口鮮血,紅色的血刺目驚心地在地板上留下點點紅艷的梅花,我和小夏要去扶她,她卻倔強地以鐮刀抵著地面,支撐著搖搖欲墜的身體。
  窗外的夕陽再沒有絲毫熱力可言,這課室里扎著十幾道黑色的觸角,觸角不僅充斥著怨恨的精神念力,還不斷泛著冰寒,讓我們猶如置身寒窟,除了幽若斬斷了幾道觸角而為我們營造出一個狹小的空間外,其它被觸角所扎駐的地方已經成為了不能觸踫的禁區,但這所謂的安全區域,卻也只是相當短暫的,只要紫依的攻擊再起,我們便再沒有地方可躲。
  于是,當聽到紫依再一聲尖叫時,我和小夏的臉頓時蒼白了起來。
  尖叫聲中,數量更多,更加密集的漆黑觸角呼嘯而來,幽若剛要舉鐮再斬,鐮刀才一離開地面,她卻又噴出一口血來,這遲得一遲,漆黑的觸角已經臨近,紫依似是要先除去幽若一般,觸角群中分出了大半,漆黑的觸角在半空相互擰結成樹幹一般的粗大,這巨大的觸角像一條鋼柱般瞬間撞上幽若的小腹,幽若痛叫一聲,整個人被撞得飛了起來,鐮刀脫手而出,打著轉飛出一段距離後,插在了地面之上,而幽若則被這巨大的觸角撞到了牆上,那巨型觸角在牆上又分裂開去,化出數十道觸角扎入了牆壁,竟這樣把幽若的身體貼緊在了牆上,被觸角這麼一撞,幽若咳血不止,待到粘于牆上時,頭一歪,卻不知道是暈是死。
  但我們也沒有多餘的時間來觀察幽若的傷勢,因為還有小半觸角以我們為目標,這身旁左右都扎著剛才攻擊所留下的觸角,眼看沒有閃避的空間,小夏突然銀牙一咬,竟把我整個人抱了個嚴實,我大驚失色,剛要推開小夏,十幾道漆黑觸角已經臨近,除了其中數道扎在了我們身旁空處之外,其餘的紛紛扎在了小夏身上,小夏全身一震,檀嘴里噴出一口鮮血,全數灑在了我的臉上。
  ﹁小夏!﹂我悲叫一聲,小夏以自己的身體為我創造了安全的區域,但她自己卻承受了全數的攻擊,一時之間,我心如刀割。
  ﹁阿強|﹂小夏氣若游絲地說道︰﹁不要生紫依的氣,真的,剛才被這些觸角擊中,紫依的一切感受,我感同身受,她的悲哀,她的痛苦,她的孤獨和恐懼,都需要一個人來拯救她,那個人,除了你,誰也辦不到||.﹂
  小夏摸著我的臉,而那些扎入她體內的觸角卻把她的身體一點點地吊了起來,我想抓住小夏的手,但被越吊越高的她,我終究還是抓不住,小夏被黑色的觸角吊上了天花板,然後黑暗一點點地包圍了她。
  ﹁阿強,你要記住,有時候,最強大的東西不是力量,而是包容,紫依她現在最需要的,是一個能夠包容她,把她從黑暗中拯救出來的心靈,答應我,救救她吧||.﹂小夏的臉逐漸為黑暗所包圍,連聲音,也消失在了這課室之間。
  于是,這課室里,在此刻便只剩下全身顫抖的我,還有尖叫不已的紫依。
  小夏的話在我耳邊久久繚繞,在小夏愛襲的那一瞬間,我確實對紫依生出了殺機,但小夏的話卻如同一盆冷水般把我的殺機和怒火澆滅,小夏說得對,錯的不是紫依,也不是那些把她和其它幽魂囚禁起來的人,錯的是,日本的軍閥!
  那島國人所犯下的罪,不該由可憐的紫依她們來承受,即使她們現在已經是怨靈,但她們,也有得到拯救的權利。
  ﹁就讓我,來給你們救贖吧||.我要你們知道,你們並不是孤獨的,至少,有我在!﹂我平靜地抬起頭,對著紫依說道,說話間,我的雙眼浮起了無數銀色的銘符。
  軒轅鎖,念鎖解放!
  ﹁你?你能幹什麼?﹂紫依像是聽到一個天大的笑話,在一片黑潮里大笑了起來。
  我抬起腿,然後向紫依邁出了一步。
  ﹁紫依,我要讓你們知道,從此之後,你們不必再害怕自己一個人看著自己的屍骨腐朽,因為我會把你們從那地底里帶出來,葬在溫暖的土地里,讓你們時刻可以聞到清新的青草味道||﹂
  ﹁住嘴。﹂紫依冷冷說道,她的手一招,一道漆黑的觸角便朝著我射來。
  我沒有閃開,也不打算躲閃,只要迎上紫依的攻擊,我才能了解她心中的怨和恨,我才能感受到她心中所想,只有了解她,才能救她。
  觸角從我的肩膀上貫體而入。
  那一瞬間,一陣冰涼刺骨的寒意侵入了我的體內,然後負面的情緒像潮水一般要將我淹沒,我雙眼一黑,什麼也看不見了。
  嗚嗚||
  黑暗里,響起了一個女孩的低泣聲。
  然後,出現了一點點微弱的光芒,蒼白的光芒透著冰冷,但總比無邊的黑暗為好,而且,那哭聲便是從那一點光芒里傳了出來,我想接近那團光,這樣想時,光芒驟然間在我眼楮里擴散了開來。
  刺眼的光芒過後,我看到一間幽暗的房間,房間里什麼也沒有,只有一個女孩屈著腿在低泣著,哭聲是如此的傷心,讓我一聽便鼻子一酸。
  ﹁紫依?﹂我輕輕叫道。
  女孩沒有理會我,仍舊低著頭在哭泣。
  接著,我看到她身邊還躺著一個人,不,應該說是一具屍體,紫依的屍體,但紫依的這具屍體卻栩栩如生,一點也沒有腐化的樣子。
  ﹁不準看。﹂突然,紫依不哭了,埋在長長頭發下的她低聲說道。
  我還來不及說什麼,紫依卻尖叫了起來︰﹁我叫你不準看!﹂
  她抬起了頭,我倒抽了一口冷氣,天,這剛才還在哭泣的紫依,一張臉像打上一層厚厚的粉一般,隨著她這一聲尖叫,她臉上的厚粉紛紛落下,現出了一張干枯的,暗紅色的皮膚正在脫落的臉。
  眼前光芒又亮了起來,再回過神來,我依然站在課室中,肩膀傳來火辣辣的痛,處于念鎖解放狀態下的我,即使沒有閃避紫依的攻擊,即使紫依的怨念侵入我的體內,但軒轅鎖的力量卻會自然運轉,把紫依給予我的傷害降到了最低。
  我再向前邁出一步。
  ﹁紫依,不要害怕漸漸腐朽的自己,真正的美麗,是心靈!﹂我指著自己的胸口說道。
  紫依像是被我說到了她的痛處,她略微一頓,然後咬牙切齒地叫道。
  ﹁我叫你閉嘴。﹂
  一揮手,又是一道漆黑的觸角襲來。
  我又邁出了一步,迎了上去。
  觸角扎入了胸口中,我全身一抖,如潮的黑暗再次卷來。
  還是那個房間,只是這一次,我看不到紫依。
  此時,房間里響起細微的聲音,我循聲望去,在一個陰暗的角落里,我看到一隻白玉般的赤足,像是感受到我的眼光,那赤足像愛驚的兔子一般縮入了黑暗的角落里。
  ﹁紫依?是你嗎?﹂我緩緩走過去,並試著叫道。
  ﹁別過來!﹂
  刺耳的聲音在角落里響了起來,我認得那是紫依的聲音,但那聲音卻似受到了極大的驚嚇。
  ﹁紫依,別怕,我不會傷害你的。﹂
  我放低了聲音,盡量讓聲音聽起來比較平和,但我的接近,卻讓紫依失聲大叫。
  ﹁求求你別過來,求你了||﹂
  再走上一段距離,我終于看到了紫依,在一片灰暗的陰影中,她赤裸的身體像蝦一樣蜷縮在角落里,紫依用兩手抱著頭,身體上浮現一段段赤紅的鞭痕,剎那間,我雙眼一濕,憤怒交織著悲哀從心中騰了起來。
  紫依像是知道我的接近,突然她抬起頭看向我,那一張俏臉因恐懼而扭曲到了極點,兩隻眼楮中的瞳孔縮成了一點,顯是心中萬分驚懼,但她的眼神卻不是看著我,而是穿過我的身旁,看向我的後方。
  ﹁不要||﹂
  她尖叫一聲,我回頭看去,一個赤裸的男人身影正淫笑著逼近。
  光芒一亮一暗,我又回到了教室,看向微微浮在上空的紫依,眼淚卻不受控制的流了出來,心中說不出是憤怒,還是悲傷。
  ﹁紫依,不要為過去所束縛,把黑暗的過去拋棄,你還是如破繭而出的蝴蝶一般美麗。﹂
  我繼續前進著,把扎在我身上的黑色觸角也帶著向前,走向了紫依。
  ﹁閉嘴!閉嘴!閉嘴!﹂
  紫依不斷大叫著,每叫一聲便揮出一道觸角,而每一道觸角便讓我看到紫依那不堪回首的記憶片斷,但無論紫依怎麼攻擊,我的腳步卻未曾停下。
  第一次,紫依感到了慌亂。
  在黑暗中等候有人來發現自己,在黑暗中已經習慣了孤獨的她,無時無刻不渴望著有人能夠把她從無底的黑暗中拯救出來的她,現在真的有人不斷在接近自己時,她卻感到了慌亂,或者說,害怕。
  真是諷刺的事情。
  這個念頭在她心裡電閃而過,然後又為無盡的恨意所填滿了心胸,于是她更加瘋狂地揮出怨念的觸角,一下又一下地扎進這個不斷朝她走來的男人身上,只是紫依發現,似乎自己無論怎麼攻擊他,他的腳步卻未曾有過一秒的猶豫,紫依覺得,似乎自己是一個地獄,但這個男人,卻毫不遲疑的朝地獄走來。
  ﹁即使在地獄里,我也不會讓你獨自一個承受無邊的痛楚||.﹂
  突然,紫依想起另一個男人曾經對她講過的話,紫依本來以為自己已經忘記了,但此刻卻想了起來,一陣恍惚中,腳下的男人已經接近她的身邊。
  我的眼前是紫依的赤足,沒有一絲猶豫,我雙手輕輕握上紫依的赤足。
  同一時間,我們雙雙身體一振。
  比觸角中蘊含更加強烈的怨恨像千萬支針一般刺入我的體內,即使有軒轅鎖為我最大程度的化解怨念給我的傷害,我還是忍不住低呤一聲,臉色一白,嘴角不可抑止地流出了一小道血線。
  被我握上赤足的紫依,在這一瞬間卻心神一陣模糊,這是她近百年來,第一次被其它人接觸到,那充滿了生命力的溫暖雙手,讓她心神一陣恍惚。
  我吃力地把紫依拖下來,但那黑潮卻似不願意,它死死包裹著紫依的身體,和我展開了角力。
  怨念像長江大河般無有斷絕地從紫依身上的黑氣侵入我的體內,我覺得頭都快要炸開一般,軒轅鎖的異力和怨念在我的體內交戰,兩股截然不同的力量在爭奪著我體內每一寸領土,那種痛苦非言語能夠描繪一會,但我一邊承受著這種痛苦,一邊還是不停地把紫依拽下來,從那片包裹著她黑潮里扯下來。
  ﹁紫依,回想起來吧,回想起從前的自己,你的爹和媽雖然已經不在了,但他們會在天上看著你,難道你希望他們看到現在的你嗎,看到一個被怨恨充斥了靈魂的紫依,而不是以前那個被他們疼著,呵護著的紫依嗎?﹂
  我大叫著,用盡了力氣把紫依一寸寸從那黑潮里扯了下來,體內兩力交戰已經讓我的眼口處滲出了血,而身上的力氣亦在一點一點地消失,如果不能在脫力之前喚醒紫依的本性,那我們所有人都會死在紫依的世界里。
  為了小夏,更為了紫依,不到最後一秒,我都不能放棄。
  ﹁爹爹,媽媽?﹂
  似乎我的話喚起了紫依的回憶,她想起了從前的經歷,想起了孩時的一個夏季。
  那一個夏季的夜晚,紫依只有六歲,父母帶著年紀的她漫步在小城中,但那時的她卻不看那小城裡美麗的夜景,卻獨對天上的繁星感到興趣。
  ﹁爹爹,為什麼星星會這麼亮。﹂
  紫依問道,父親的大手落在她的頭上。
  ﹁因為人死了之後,就會變成星星,他們會在天上默默注視著他們所關心的人。﹂
  ﹁是嗎?﹂紫依抬起頭天真地問道︰﹁那爹爹死後也會在天上看著紫依嗎?﹂
  父親哈哈大笑,一把把紫依抱了起來。
  ﹁那還用說,小依是我紫重山的寶貝,就算爹爹死了,也會在天上看著你,不會讓小依一個人的。﹂
  ﹁紫依,你不會永遠都是一個人的。﹂
  我大喝一聲,終于把紫依完全拖下了地面。
  那一刻,我的聲音和紫依回憶中父親的聲音重疊在了一起。
  紫依迷離的雙眼留出了兩行清淚。﹁小依好害怕,害怕自己一個人,害怕黑暗,害怕全世界都不要我了||﹂
  我心中一痛,這才是紫依心中真正的恐懼吧。
  ﹁不會的,紫依,你不會再是一個人了||﹂我輕輕說道,然後張開了雙手,把紫依緊緊地擁入懷裡,讓她的頭埋在我的胸口,傾聽著那有力的脈動。
  ﹁不會,再是一個人?﹂她疑惑地說道。
  我肯定地說道︰﹁是的,紫依,不要再恨了,你已經恨了大半個世紀,難道還不夠嗎,別用別人的錯誤來懲罰自己,放下以前的包袱吧,紫依,你的爹和媽正等著和你重聚呢。﹂
  ﹁爹,媽|﹂
  紫依身上的黑氣緩緩地消散。
  ﹁是的,你的爹爹,還有媽媽,他們已經等了你那麼久了,難道你還要讓他們再等下去嗎?﹂
  ﹁不!﹂紫依抬起了頭,一雙眼楮已經回復了以往的清明,淚水滾滾自她中落下︰﹁紫依已經讓他們等了那麼久,如果再讓他們等下去,是為不孝!﹂
  我心中一喜,紫依的善念已經開始覺醒了。
  但此時,那飄浮在上空的怨潮卻似乎感覺到快要失去紫依這個載體,竟呼嘯著倒捲入紫依體內,紫依低呤一聲,雙眼又漸漸發出了幽紫的光芒。
  我連忙叫道︰﹁紫依,回想起從前的你,不要再被怨恨控制了你啊!﹂
  紫依亦同時大叫一聲,雙手在我身體上用力一撐,人又浮上了半空,但她卻抱住了頭叫道。
  ﹁別再纏著我,我好累,我不想再這麼下去了,我要離開這裡,我要||.﹂
  ﹁我要去見爹爹和媽媽啊!﹂
  她大叫一聲,頸上的蚩尤石紫光大作,像是驅逐著怨念一般,把黑色的氣不斷從紫依的體內逼了出來,紫光越來越盛,到最後,轟一聲照亮了整個空間。
  但這一次,我在光芒中,卻沒有再感受到紫依的怨恨。
  一片耀眼的迷離光芒里,紫依突然出現在我的身邊,她帶著笑意,眼中已經沒有了仇恨。
  ﹁謝謝你,是你喚醒了我。﹂紫依說道,然後用力地抱住了我,片刻之後才放了開來。﹁你知道嗎,當你剛才抱住我的時候,我想起了爹爹,他就是這樣抱著我的,現在,我要去找他了,還有,媽||.﹂
  紫依輕輕說道,然後身影淹沒在一片光芒之中。
  當光芒斂去之後,我發現又回到了那間秘室之內,小夏和幽若倒臥在一旁,而紫依的屍體便安靜地躺在了地上。
  同樣的地方,我卻再沒有感覺到那濃得化不開的怨恨,我蹲下了身體,發現紫依的臉上,竟帶著一絲恬靜的笑容,她似乎已經安心地離開了,這麼多年的孤獨中,在一個擁抱之後,她離開了。
  地下區域里飄起了點點幽藍的光芒,這些如螢火蟲一般的幽光爭先恐後地朝地表浮了上去,當一顆幽芒自我身旁升起時,我伸出手掌,任由這點光芒從我掌心穿過,那一瞬間,我感覺到的是解脫的喜悅。
  隨著紫依的離開,沒有了這個鬼王的怨念束縛,這些長期徘徊在地下幽暗處的靈魂們,似乎也得到了解脫,地下區域雖然依舊黑暗,卻已經沒有了我們剛進來的那種詭異氣氛。
  我抬起頭,對著不斷升騰的點點幽芒說道。
  ﹁保重,一路好走||.﹂

47尾聲,和最強之敵


  看著點點幽光飄散在地室之頂,我回過身走到小夏二女身邊,小夏暈迷了過去,背後的衣衫一片淡紅,卻是為觸角所傷的地方冒出了血水,我顧不得避嫌,連忙掀起小夏的上衣,她的背上出現一個個針孔般細小的傷口,血珠便是由這些小針孔里冒出來,但現在這些傷口上已經凝成一顆顆米粒般大小的血枷,想來已經止了血,再者小夏的呼吸有力,應是沒甚大礙,只要此間事了,把她送到市里的醫院療養上幾天便會沒事。
  傷得比較嚴重的是幽若,她的下腹一片血紅,我輕輕用手摸上她的腹部,發現她的肋骨已經移位,應該還受了內傷。
  而從軒轅鎖的狀態中退了回來的我,更是感覺全身疼痛欲裂,在紫依的世界里,我可是正面迎接她的攻擊,要不是軒轅鎖的力量,我早被那些侵入體內的怨念和扎上身體的漆黑觸角擊成重傷甚至死亡了。
  但無論是幽若還是小夏,甚至包括我在內,我們都被怨念侵入了體內,這才是較為嚴重的傷害,還好的是回到了現實空間,我們體內的道力再不受紫依的壓抑,而自行運轉起來,暫時把入體的怨念壓制住,事後還必須把這些負面能量排出體外,否則會影響道術功法的運行。
  雖然這收尾的工作還有許多,除了要將小夏二女抬出去外,我還打算把招待所里的報告通過一些手段交到Q市領導的手裡,讓他們著手清理S大學這第四校區,把這裡面的屍體都妥善處理好,我想如果處理得好,說不定這裡還能建成一座紀念館,以紀念紫依他們這些死難者。但在此之前,我還要更重要的一件事要做。
  蚩尤石!
  不錯,我要先取出紫依口中的這塊奇石,並把它藏好,可不能再讓它落入暗影的手中。
  我走回紫依的屍體旁,把屍體嘴中那塊紫色的玉佩挑了起來,這蚩尤石功效奇特之極,像是能夠回應擁有者的意願一般,在以前紫依生懷怨恨的時候,這石頭便讓紫依成為鬼王級的強悍惡靈,而在方才,紫依湧起強烈的解脫之意時,蚩尤石又把她體內的一身怨念全數逼出,這石頭靈異得緊,怪不得暗影一直都想得到它們,就不知道我頸間這塊得自妖魔新婦羅的石頭,是否也有這種異能。
  心裡想著有空要試試自己這塊蚩尤石的時候,突然,我感覺後方輕風突揚,回頭一看,幽若的身旁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個男人。
  男人大概四十歲上下,留著及肩的長發,長發下是一張輪廓分明的英俊臉龐,但卻和幽若一樣罩著冷霜讓人不敢親近,他穿著一身筆挺的白色西服,西服中的襯衣上打著一條黑色的領帶,黑白分明的穿著讓人印象深刻,但更讓我留意的是,男人左手輕輕挽著的一柄長槍。
  槍長三丈有餘,通體幽黑,槍體上刻著諸多符文,而那槍尖之上,更是嵌著一顆橘黃色的不知名寶石,寶石不斷綻放出蒙蒙黃光,黃光吞吐之間,似是有生命般的律動著。
  此槍定非凡品!
  我只看了一眼,心裡便有個聲音對我如此說道。
  槍非凡槍,人自非凡人。
  能在我的感知下悄無聲息地出現,已經足證此人不簡單,何況他還似是相當在意幽若一般,輕撫著這女孩的臉,冰冷的眼楮里卻浮起一絲慈父看著女兒時一般的憐意。
  莫非此人亦是暗影組織中的人物?
  ﹁交出來。﹂那男人一手抱起了幽若,一手持著長槍向我一指,淡淡說道。
  我的腦袋一時轉不過彎來︰﹁交出來?交什麼?﹂
  男人用槍指向我手中的紫色玉佩,然後槍尖又移向我的頸間,那裡還有一顆綠色的蚩尤石,其用意已經不言而喻了。
  ﹁你是暗影的人?﹂我把手中的蚩尤石握得更緊了。
  男人眼中亮起兩點光芒︰﹁暗影首領,冥王君夜月!﹂
  他一說完,嘴里突然發出一聲低嘯,同一時間,持槍的手動了。
  三道黑電向我激射而來。
  同一時間,我雙眼銀光閃爍,那柄長槍在剎那間爆發出如江河般的龐大壓力讓我自動進入了念鎖解放的狀態,但進入念鎖解放狀態後的我,心中的驚懼卻有增無減。
  男人發出的這三記槍刺,竟然是同時攻擊我的眉心、胸口及下腹丹田處,要知道一個人的速度無論如何迅速,他所發出來的攻擊必定存在先後的次序,即使其中的時間差如何細微,但這種物理規律是任何力量所無法彌補的,但這男人,卻讓我清清楚楚地感覺到,他這三槍必是同時到達,而更糟糕的是,我只有兩隻手,只能同時化解他兩記攻擊,而無論我去擋他哪兩槍,第三槍必定還是會擊中我,這本來是不可能的事情,但這男人卻做到了。
  一瞬間,念鎖狀態下的我腦海中諸念電轉,然後我想通了其中的關鍵,事實上,男人的三槍依舊存在著時間的差異,他之所以能讓我感覺到這三槍要同時到達,是因為他通過長槍,把他的意念清清楚楚地傳遞給我的感知,是他的槍意讓我的感知出現了這樣的錯覺,這種事實與感知南轅北轍的感覺讓我大不好受,無奈之下,我只能選擇先避其鋒,這是第一次在軒轅鎖解放的狀態下我還必須採取守勢的事情。
  名為君夜月的男人,那以意勝力的實力果然無愧冥王之名,那三槍已經足夠讓大多數的人飲恨當場。
  也只有在念鎖解放狀態下的我,才能在這必中的三槍下全身而退。
  果然,男人意外地﹁咦﹂了一聲,但槍勢卻驟然爆綻開來,三道黑色激芒頓合為一,人槍合一般朝我標射而來。
  ﹁斬魂﹂綻放出熱艷紅鋒,我高舉過頭,然後瞬間劈出了三劍,三劍同時劈在長槍的槍尖之上,頓時,三道力量輕重有別的注入槍內,務使君夜月無功而返。
  可力量放入槍體,我頓時臉色一變,那槍身之內竟是空蕩蕩的一片,遇不上任何阻撓的力量順著長槍攻入男人體內,卻如泥牛入海般沒有絲毫反應,君夜月臉色不變,那持槍的手變戲法般五指一抓一推,黑色長槍往回一縮,然後在我尚未收起﹁斬魂﹂的當口,瞬間又撞在紅鋒之上。
  一股無以抵御的大力沿著﹁斬魂﹂侵入我的體內,我體內護身的道力在這股力量前面便如同一張紙般脆弱不堪,兩力一觸,我便噴出一口血,向後一退,軒轅鎖的異力自眉心泥丸出電射而出,數息間在體內連轉數周,不斷減弱君夜月所給予我的傷害,但我還是向後又退了一步,再噴出了一口鮮血。
  但被他長槍這麼一撞,我握著﹁斬魂﹂的手卻已經酥麻不堪,君夜月長槍一掃,先是劃過我持劍之手的手腕,腕口一麻,紅鋒掉在了地上,然後長槍又敲在我握著蚩尤石的左手,左手手掌不受控制的一震,紫色的玉佩飛了起來,我一驚,方想一手抓去,那黑槍又如毒蛇吐信般點向我的咽喉,無奈之下我只得再退,卻覺頸間一涼,一點綠色隨著長槍縮了回去,回縮的長槍在半空接住紫色玉佩,最後黑槍一豎,一綠一紫兩塊蚩尤石便這樣落入男人掌中。
  我摸了摸自己空無一物的頸間,不可置信地看著這個暗影的首領,想不到兩塊蚩尤石竟這麼容易便給他得手了。
  ﹁看在你救了幽若,和擋我一槍的份上,你的命我就暫時放過了,如果你還執迷不悟和我暗影搶奪蚩尤石的話,下次見到便是你喪命之時。﹂君夜月回身向門外走去。
  我這才省起蚩尤石都在他手裡,連忙大喝一聲︰﹁別跑!﹂
  君夜月突然回過身來,長槍朝我一點,一縷黑光撞上我的下腹,我如遭電殛,整個人被撞向了後方,一直撞上了牆壁,才緩緩軟倒在地上,一時間,手足酸麻無力,別說追上君夜月,現在卻是連站起來也辦不到。
  ﹁不要當我的話是耳邊風。﹂君夜月冷冷說道︰﹁我這把﹃黃泉碧落﹄之下向無生魂,你是第一個例外,也是最後一個!﹂
  說完,他便抱著幽若走出了秘室,消失在我的眼中。
  過了良久,我才又能活動開手腳,扶著牆壁從地上站起來,我不由一陣苦笑,這君夜月可以算是我遇到過最強的人了,我已經進入念鎖解放的狀態,卻仍不敵人家的數槍,而且看起來,他還未盡全力,真是一個恐怖的男人。
  只是如此一來,蚩尤石已經有四塊落入暗影的手中,此事必須盡快通知普世院和昆侖上清宮兩大宗派,除非他們插手,否則單憑我們是無法對抗暗影的,只要暗影中有冥王的存在。
  抱起了小夏,拖著一身的疲累,我走出了第四區,大門之外,胡靚正著急地等著我們,一看我走了出來,他連忙跑到我的身邊,幫我接過了小夏,我看向四周,操偶師已經不知所蹤,而這紅門之外,卻躺著幾百位師生,此時東方已經泛白,看來天就快要亮了。
  胡靚開口欲問,我朝他擺了擺手,說道︰﹁先送你小夏姐去醫院,其它的,回去再說。﹂
  |||||||||||||||||||||||||||||||||||||
  等到小夏醒過來,卻已經是當天傍晚的時候了。
  ﹁你醒了?﹂我坐在床邊上,今天我一直坐在她的身邊守著她,直到她醒過來。
  小夏點了點頭,問道︰﹁紫依呢?﹂
  我握住她的手︰﹁不用擔心,紫依已經解脫了,現在,大概和她的父母在一起吧,倒是你,感覺怎麼樣?﹂
  小夏閉上眼楮,我知道她在默查體內情況,卻見她神情古怪地睜開了眼楮,苦笑說道︰﹁道力減退了大半,鬼王級的攻擊果然不是鬧著玩的。﹂
  這個情況在小夏昏迷期間我已經查覺,現在她說出來我倒並沒有太大的震驚,我安撫著她說道︰﹁別擔心,功力減退只是暫時性的,我想那是因為大部分功力用在了壓抑你體內的怨念之故,過幾天等你身體好些了,我幫你清除體內怨念之後,功力應該會回復過來的。﹂
  她點了點頭,也不在這問題上多加糾纏,小夏的心中仍記掛著那第四校區下的諸多幽魂,便問了起來,我把幽魂們隨著紫依的解脫而飄散的事情說給了她聽,她聽完臉上便露出了寬心的笑容,我在考慮著要不要把君夜月的事情也說給她聽,考慮了許久後,覺得還是應該向小夏和盤脫出,若是下次再撞上這個男人時也好有所準備。
  于是我把在秘室之內和君夜月那短暫卻凶險的一戰向小夏說了出來,小夏吃驚地半捂著嘴巴說道︰﹁天,竟然還有人能夠在你軒轅鎖解放的狀態下輕易地擊敗你,甚至還有殺你之力?﹂
  我點頭說道︰﹁此事千真萬確,可不是我虛構出來的,只是我未曾想過,暗影的首領竟然厲害到這種程度,我想暗影其它成員加起來也不是那冥王君夜月的對手,而且和他那種達到以意勝力的對手交戰,人在多也沒用,那種人已經不是靠人多便能戰勝的對手。﹂
  ﹁確實如此,真按你那麼說,即使再多的人圍攻他,只要他的槍意能夠使每一個人都感受到自己是他重點攻擊的對象,那麼合圍之勢必解,我完全可以想像到那個畫面,所有的人一擁而上,卻在他的槍勢展開之後,合攻的人必定是全部又退了回來,這樣的人,真是可怕。﹂小夏也贊同我的看法。
  ﹁我現在最擔心的是蚩尤石,暗影如今已經掌握了四塊蚩尤石,而最後一塊,不知是否是我的錯覺,我總覺得這最後一塊也快出現了一般。﹂
  我擔憂地說道。
  ﹁那你有沒有將情況通知空虛師兄?﹂
  ﹁空虛現在一定還是在上清宮上,我一直還沒聯繫上他,大概只能等他從上清宮那世外之境下來,才有辦法聯繫上吧。﹂我舒出一口氣,然後笑著對小夏說道︰﹁別說這些了,讓我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把第四校區的資料交給了白華,他表示會妥善處理這件事情,並答應我一定會讓裡面的死難者都得到安葬,他這個人在Q市里也算是上得了場面的人,加上為人也挺有正義感,我想他一定會幫我們處理好這件事情的。
  事實上,在白華的努力下,幾年後S校的第四校區確是改建成了戰爭紀念館,那曾經鬼氣森森的地下區域經過重修後,便開始對外開放,以供人參觀並瞻仰紫依這些死難者。
  而紫依他們的屍體,更被全部挖掘了出來,並全數安葬在Q市的墓園中,還把他們的名字刻在了學校的戰爭紀念碑之上,讓以後的人永遠記住他們這些在戰爭中不幸遇難的師生們。
  S校第四校區的事情便至此告一段落,我和小夏本來打算在Q市里再呆上幾天,便啟程前往青海和空虛匯合,但在那天晚上,小夏做了一個奇怪的夢,于是事情再次偏離了我們預設的軌道,而把我們重又捲入了新的歷程之中。
  那最終的結局,即將來臨!
  ︵第五集完︶...<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kping 發表於 2009-12-21 12:55 AM

本帖最後由 kping 於 2009-12-21 12:59 AM 編輯

我的天師女友(第六集)神秘第四區


  1異夢|最後的蚩尤石
  小夏發現自己站在一個小鎮上。
  空無一人的小鎮。
  她拍了拍自己的臉,試圖讓自己的大腦清醒一些。
  小夏清楚地記得,她現在應該是躺在Q市中心醫院療養部的房間里,在心愛的男人注視下躺在那帶著一點點消毒水味道的白色病床上才對,而不是站在一個空曠無人的小鎮中。
  ﹁入夢術?﹂小夏輕輕說道,她懷疑有人以某種術法把自己帶到夢境一樣的世界,然後她突然苦笑了一下,最近這種類似的經驗實在有點頻繁了,先是排水村紅娘的記憶時空,接下來是到了紫依的世界,最後又是這個奇怪的夢境。
  在紫依的世界里被怨念所侵的她,現在功力只剩下小半,因此在這個看似夢境的世界里,她必須事事小心。
  小夏這樣想的時候,這無人的小鎮上突然出現了一種聲音。
  像是在呼喚著她的聲音,聲音從很遠的地方傳來,遠到大街那看不到邊的另一頭。
  小夏循聲走去。
  無論前方是龍潭虎穴,還是九幽地府,她都必須闖一闖,否則,她便沒有機會回到現實的時空。
  一路慢走,小夏才發現這小鎮的經濟應該還算不錯,這一條小鎮最主要的大街上,街道兩邊都蓋著漂亮的房子,不似A市那種動輒數十層的高層建築,而是像別墅一般的小洋房,房子不高,可以看到頭上的藍天。
  除了這些別墅式的住宅,街道上還有各種商店和超市,透著繁華的氣息。
  沿途小夏還經過類似于鎮政府辦公大樓的地方,這全鎮唯一一棟擁有八層樓高的大樓上豎著﹁八角鎮政府辦公大樓﹂幾個大字。
  ﹁原來這鎮子叫作八角鎮,名字倒是有趣得緊。﹂
  小夏喃喃說道,此時她走到一處分叉路口,那個聲音又輕飄飄地從她的左側傳來。
  這時,這個聲音清晰了一些,聽著像一個三十來歲的女人聲音,低沉,卻透著溫柔。
  小夏在原地站定,然後扭頭朝左方看去,她看到了一個不一樣的世界。
  現在和過去兩種截然不同的畫面在此處交集,如果說小夏現在所站立的地方代表著小鎮發展中的現在的話,那麼在她身體左側這一條小街則是記錄著小鎮的過去。
  黑青石的古板鋪成一條曲曲彎彎的老街,那兩邊都是白牆黑瓦的老房子只存在于記憶與相片中,還有兩邊林立的古舊茶館、插著暗紅旗幟的酒家,還有那一家家小小的裁縫鋪和米店,讓小夏感覺一下子回到了清未的時代。
  彎延的青石路像通往那在歷史中褪色的舊社會一般,靜靜地呈現在小夏跟前,那聲音還在呼喚著她,于是小夏邁開了步伐,走進這條老街坊中。
  老街里充斥著不一樣的空氣,微涼,帶著一點點濕氣。
  踩著並不平整的街道,小夏走得並不快,她緩步而走,看著一路經過的茶樓酒家,心裡騰起一絲絲熟悉的感覺,像是在她極小的時候,曾經有來過一般,那樓那房,那窗那門,都透著親切的味道。
  親切?
  小夏停了下來,為什麼自己會有這種想法。
  她搖了搖頭,又繼續自己的旅程。
  當老舊的房子在兩旁退去,當大街走到了盡頭,一片青色躍入小夏的眼里。
  那是一大片草地,一條白灰色的公路從小夏的腳下,延伸到另一邊的一個小村莊,小夏正猶豫著要不要繼續走下去的時候,一個人影在村莊的村口處一閃而沒。
  村莊和小夏相距有幾公里的距離,但兩地之間並沒有存在著阻礙物,再加上小夏視力甚佳,因此她才能看得分明,而且從那人影的輪廓看來,還是一個女人。
  ﹁小鎮,村莊,女人?﹂小夏輕嘆一聲,走上了灰白的公路︰﹁看來不走下去,是不會得到答案的了。﹂
  村莊欣欣向榮。
  當小夏走進這個村口掛著﹁雙橋村﹂字樣的村莊時,她便泛起這種感覺。
  村子的人口並不多,這從三三兩兩的木質平房四散在這個面積至少在數百畝以上的村莊可以看得出來,這是一個典型的地廣人稀的村子,幾乎每一棟房子後都會有一片田地,田地上種的卻不是糧食,反而是茶葉,也就是說,這個村子已經在開始發展經濟作物。
  那村子後是一片森林,然後是高聳的大山,當小夏從村頭走到村尾的時候,她沒有再看到那個女人的身影,于是她在村尾處停了下來,再走下去是一個圍著竹籬笆的牧場,而繞過牧場後便是森林和高山了。
  來這裡,小夏,是時候回來了~~
  突然,一個女人的聲音在小夏的周圍響了起來,聲音沒有惡意,反而如那些舊房子一般給小夏一種親切的感覺。
  像親人的呼喚。
  沒有一絲猶豫,小夏走出了村莊,那森林的邊上,她看到了白色的裙袂一閃而過,跟著那抹白色,小夏走進了森林,一進入森林,那熟悉的感覺再次浮上了心頭,看著這一樹一花,小夏突然有一種游子歸鄉之感。
  森林里沒有路,但小夏卻似看到一條無形的路一般,在這樹邊一拐,在那花叢邊一彎,幾乎是憑著本能,小夏緩緩走進了森林深處。
  路,漸漸斜向了上方。
  小夏知道自己已經開始走向了山上,但她腳步並沒有因此而停下,越是深入這一片森林和高山,她心中的親切感便越來越濃,像是在那深山之中,有著她的家一般,她沒有猶豫地走進去。
  越走越深入。
  一片綠色的世界包圍了她,這森林與高山之內,連空氣也蘊含著絲絲靈氣,讓小夏非常受用,也不知走了多久,小夏停了下來。
  她到了,雖然她並不知道她到達了哪裡,但她心裡很清楚,目的地到了。
  到達了終點,便是答案要揭開的時候,小夏有一點緊張,她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朝她跟前這一面鋪滿了青藤的山壁走去。
  山壁沒有路,但小夏卻這麼穿了過去,像走進一片水幕中一般,她的身影一陣模糊之後,便隱入了山體中。
  睜開眼楮,小夏看到是一片幽谷,幽谷中蓋著數十間房子,這些房子圍著一間似是供奉著神靈的小廟而建,這裡儼然便是一個小村莊,而村莊中,一條從道路穿過整個村莊,一直鋪到了小廟之前。
  小夏愣住了,這裡的情景象一個巨大的海潮般沖擊著她的心靈,那無以倫比的熟悉感仿佛一個游子在數十年後又回到他熟悉的家鄉一般,剎那間,小夏哭了,心靈被濃厚的暖意所包圍,小夏跪在了青翠的草地上,捧起帶著芬香的泥土貼在了自己的臉上。
  這是家鄉的土啊。
  歡迎你回來,神女~~
  那女人的聲音在小夏的耳中響起,小夏張著淚水婆娑的雙眼看去,一個全身蒙著白色長袍的女人正站在她的跟前。
  女人的全身只有一雙眼楮露了出來,她看著小夏,就像一個母親看著自己的女兒。
  ﹁您是?﹂在這雙眼楮的注視下,小夏不自覺地用上了敬語。
  ﹁我是你永遠的守護者。﹂女人輕輕說道,她朝小夏走來,姿勢說不出的優雅,像那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
  ﹁神女,可記住了回來的路?﹂
  小夏點了點頭,又不解地問道︰﹁為何叫我做神女?﹂
  女人從白袍里伸出一隻縴手,她牽住小夏的手,把她從地上拖了起來。
  ﹁當你回到這片土地的時候,你自然會知曉,現在,是把這東西還給你的時候了。﹂女人柔柔說道,另一隻在白袍里的手也伸了出來,手掌心裡平躺著一個繡著花草的錦袋,錦袋鼓起,像是裡面放著什麼東西。
  ﹁這是?﹂
  女人拉過小夏的手,把綿袋放在她的手心裡。
  ﹁這是你身份的憑證,也是這村莊存在的理由。﹂女人看向下方的村莊說道︰﹁回來吧,神女,帶著那袋子里的東西回到這裡來,帶著這村莊存在的唯一理由,再次回到這個地方來吧,你,已經離開太久了||﹂
  小夏還想再問,那女人突然卻朝她一笑,雖然小夏看不到她的笑容,但是女人的眼楮卻透著濃濃的笑意。
  ﹁你想知道的一切,只要回到這裡,便會知道所有的答案。﹂
  她說完,放開了小夏的手,兩人手一分開,小夏便感覺到身體往下墜,而那女人的身影卻越來越模糊,小夏還有許多事情沒問清楚,一急之下便大叫一聲。
  ﹁等一下!﹂
  一聲大叫在Q市中心醫院療養部的病房里響了起來。
  正趴在小夏床邊睡得迷迷糊糊的我被這聲大叫嚇得從椅子上跳起來,卻見小夏從床上坐起,一手前伸,像是要抓住什麼東西。
  我連忙按住她的手掌。
  ﹁小夏,怎麼了,做惡夢了?﹂
  我問道,小夏看著我,良久才回過神來,她搖了搖頭說道︰﹁不是做惡夢,卻做了一個相當奇怪的夢,夢里我去到一個地方,一個女人交給我一樣東西,並要求我拿著這東西回到夢境里那個地方去。﹂
  我摸了摸小夏的額頭,她打開我的手說道︰﹁幹什麼?﹂
  我笑嘻嘻地說道︰﹁看看你會不會發燒,別不是把你的小腦袋燒壞了,好了,別想太多了,我去倒杯水給你喝,你躺下休息吧。﹂
  說完,我拎起了水瓶,但瓶子里卻已經沒水了,我向外邊指了指說道︰﹁我到外面給你打去吧。﹂
  臨出房門時,又對小夏說道︰﹁乖乖躺下去睡覺,等我打水回來。﹂
  ﹁知道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kping 發表於 2009-12-21 01:00 AM

6沖冠一怒︵上︶


  怨殺術,道術中的禁法,以生人之魂煉為怨魂,再以鬼面使其忘記生前種種,從而成為術者的殺人機器,凡中了怨殺術的人,神識會被拉入虛擬的空間,在那個空間里,會受到怨魂永無休止的追殺,如果不能破除邪術離開怨殺術的虛擬空間的話,那麼中了此術的人,只能夠盡量地拖延時間,從而讓自己的死期來得遲一些而已。
  小夏非常清楚自己現在的狀況,如果是在自己最佳狀態下的話,那麼她還可以以自己的道力對怨殺術進行強行破壞,從內部把這個虛擬空間﹁撐碎﹂,但現在她只剩下小半的功力,別說破解這個禁術了,可能連自保也成問題。
  估摸著自己現在的道力水平,小夏發現即使滿打滿算,大概也只能發出四到五發﹁白電﹂而已。
  真的是要省著用了。
  她默默想道,看了看正不斷接近的無數怨魂,小夏馬上轉身便走,趁怨魂還沒有圍上來之前,她要盡快離遠一些,一切以拖延時間為考量。
  這虛擬的空間里,是一望無際的赤地,而明顯的遮擋物,只有零零落落的幾根參天石柱。
  小夏的目標是在她前方數百米遠的一根尖細石柱,這是她所看到最近的掩體了,她想躲在石柱後拖上一些時間,甚至爬上石柱去,就不知道怨魂是否也會跟著爬上來。
  默默計算著怨魂接近的時間和自己的體力狀況,小夏不徐不疾地朝石柱走去,她不敢放腿飛奔,怕跑起來會浪費了自己的體力,在這種狀況下,體力和道力同等重要。
  怨魂的速度很快,這些沒有腳的白袍怪人飄浮在地面上的身體迅速地掠過赤地,正向著小夏接近,它們存在于這個空間的唯一目的,便是殺死任何進入空間的生命,從而把那異類的生命體也變成它們的一份子。
  它們沒有思想,它們只是術者的機器,忠實地執行術者命令的機器。
  在怨魂們的眼中,小夏的身影朝著一根石柱而去,它們追了過去,卻在快要接近的時候,小夏的身影卻消失了,以它們的智力當然不會知道那是小夏躲到了石柱後的原因,但看不到小夏的身影,並不代表它們沒有辦法將其找出來。
  氣息,生人的氣息和這個充滿了怨魂的世界是那麼的格格不入,怨魂們同一時間頭向天上仰起,盡量分辨著這個世界里的氣息,期望從中找到生人的氣息。
  小夏正捂著鼻子,同時收斂了自己全身的毛孔,盡量不讓自己的氣息外洩,凡是鬼物,都有一套尋找生人的辦法,其中生氣搜索便是鬼類的通用技能,小夏長年和這些東西打交道,自然深知其中三味,而收斂氣息,現在的她還是做得到的。
  她躲在石柱後,這石柱足有四五人並排而站的寬度,足夠遮擋她的身體,小夏從石柱後悄悄探出頭來,她不敢太過于明顯,于是只讓兩隻眼楮越過了石柱看向石柱前的諸多怨魂,這些戴著笑臉的白袍人現在都把頭抬了起來看向天空,小夏知道它們是在尋找自己的氣息,不由在心中暗暗一笑。
  憑你們這些低級的怨魂就想找出姑奶奶我?
  小夏無聲朝怨魂們做了個鬼臉,便把頭縮了回來。
  看了看這背後的石柱,儘管很陡峭,但石柱的身體上還是有不少凹凸不平的地方,這些地方足夠讓小夏徒手攀上去,怨魂雖然沒有智慧,但它們還是會本能地接受命令,遲早都會搜索過這整一片赤地,只要它們再飄過來一些,便不難發現小夏的蹤跡,但如果小夏躲到石柱上,那事情可就難說了。
  小夏抖了抖手掌,然後一躍而起,無聲無息地附在石柱上,她的手腳牢牢固定在石柱上那些凹凸不平的地方,然後以不遜于專業登山員的速度迅速向著石柱上方攀爬而上,越往上爬,這虛擬世界里迎面而來的塑風便越勁,到了離地面百米左右的距離,小夏的一頭青絲都被風刮得筆直,勁風讓小夏的呼吸不暢,還好她現在將外呼息轉為內呼息,倒也不甚難過,只是風刮得她的眼楮無法完全張開,只能讓她半眯著眼去觀察這個世界。
  即使來到這百米之上的高空,小夏還是無法看到這個世界的邊緣。
  太大了,大得離譜。
  小夏在心中說道,她覺得很奇怪,按理說,怨殺術的術者即使再厲害,也無法創造一個如此遼闊的世界,按照看過的典籍記載,一般來說,怨殺術的世界只會是一個相當狹窄的空間,長和寬最大的也就是藍球場那麼大,之所以會如此是因為要創造一個空間,即使是虛擬的空間,也是極為消耗術者的力量,而且空間越狹窄,那麼中了此術的人在這個空間里的回旋餘地便越少,而像小夏現在所處的這個虛擬空間,絕對是有悖常理。
  望向下方,白袍怪人已經漸漸飄過了石柱,它們顯然沒有發現百米之上的小夏,而只懂得在下面的赤地上徘徊著,它們沒有發現小夏,卻也因為如此沒有迅速地掠過此地,而是以極為緩慢的速度一寸寸地搜索著眼前的土地,小夏自問即使在這上面呆上一個鐘頭也沒有問題,也樂得就這樣躲著。
  卻在這個時候,這個虛擬的世界卻出現了一種波動,那種波動有著侵入的感覺,像是某個人的神識也進入到這個世界來一般。
  小夏心中一喜,心想莫非是那個男人發現自己不對勁,已經強行以神識侵入這個世界來救自己。
  但下一刻,小夏便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怨殺術不是普通的術法,即使是自己要從外面的現實空間侵入這個虛擬世界也非常困難,就更別說現在那個只增長了力量的技巧,卻在道術的層面上止步不前的男人了。
  如果不是他,那又會是誰。
  侵入這個世界的波動消失之後,又是一種特別的波動掠過這整個世界,頓時,怨魂們突然齊齊抬頭望向身在百米空中的小夏,那千百雙自鬼面具下露出的腥紅視線,全數集中在了小夏的身上,讓小夏一陣難受。
  被發現了?
  小夏心中一驚,怨魂是不可能突然發現自己的,一定是有人提示了它們,而能夠與怨魂溝通的,除了它們的主人還會有誰?
  原來是術者自己進入了這個世界,看起來對方不殺掉自己誓不罷休了。小夏默默想道,隨後又勾起一抹笑容。
  殺人的同時,也會出現被殺的機會,如果對方是處于現實空間操縱著這些怨魂的話,那麼即使自己能夠躲得了一時,但如果沒人施以援手的話,自己還是必死之局;而現在術者自己進入這個空間,分明是不想讓自己拖延時間,但反過來,如果自己能夠在這個空間來殺掉術者,那麼這個怨殺術便不破自解了。
  問題是,現在自己剩下這一小半功力,能不能夠反過來殺掉這個操縱大量怨魂的術者。
  然而怨魂沒有給小夏太多考慮的時間,它們既然發現了目標,那麼接下來便是把目標殺死,于是白袍人紛紛向小夏舉起了一手,一根指頭自白袍之下露了出來,紅色的光不斷朝著它們的指尖聚集。
  咒光術是怨魂通用的技能,如果只是一兩發的話,小夏還沒放在心上,但看著下方亮起了千百紅點,即使是小夏也看得心頭發毛,這種密集的攻擊任何人也無法全部躲閃,那麼現在緊貼在石柱上的她,只會成為眾矢之的。
  想到這一點,小夏突然兩腳放開,腰身一用力,兩腳往上一屈,她變成整個人幾乎成90度蹲在石柱上一般,然後小夏放開了手,竟這樣朝著石柱跑下來,由于慣性的作用,小夏下降的速度極快,因此讓呼嘯的紅色咒光術全數落空。
  無數紅光轟在了石柱上小夏剛才所立之地,數以百計的咒光術把石柱攔腰轟斷,碎石不斷在半空中紛飛而下,而巨大的柱體比小夏更快的速度墜向下方,有巨型的障礙物掩去了小夏的身影,一時間,怨魂們再次找不到它們的目標。
  快要到達地面的時候,小夏兩腿用力一跺,身子像炮彈一樣又拔空而起,然後她一腳點在一塊巨大的落石上,身形又拔起了少許,大大減緩了下降的沖勢,借著不斷自身旁落下的石塊為落點,小夏不斷在這些碎石間挪移著,當巨石墜地激起漫天黃霧的時候,小夏已經安然落地。
  ﹁白電!﹂
  腳一踫到地面,小夏又馬上彈了起來,她像靈敏的豹子般俯沖向離她最近的怨魂群,趁著它們還沒反應過來的當口,便釋放出一道雷光,樹幹粗的白藍色雷光落在怨魂群里,立時讓數十只怨魂消失在雷光中,而濺射而出的諸多電弧又擊打在附近的怨魂上,在電蛇纏繞下的怨魂也很快地化成一縷縷的青煙。
  只是這麼一眨眼的功夫,小夏的身前已經清出一片真空地帶,蔓蔓黃煙為她遮擋住其它怨魂的視線,只要小夏趁這個機會沖出怨魂的包圍,那麼她便可以找下一根石柱再躲上一段時間。
  可惜的是,有人不願意讓她這麼做。
  呼一聲,小夏的眼前黑影一閃,怨魂的速度是不可能如此之快,于是小夏不得不停了下來,因為那條黑影,正是怨魂的主人。
  ﹁是你?﹂小夏在看清這個術者的時候,失聲叫道。
  狄杰點了點頭︰﹁是我。﹂
  ﹁原來你便是怨殺術的術者?﹂小夏恍然大悟的說道︰﹁你是為蚩尤石而來?﹂
  操魂使把玩著手中的噬魂匕首說道︰﹁廢話,難道我是來找你聊天的麼?﹂
  兩人說話間,怨魂已經復又把小夏圍了起來,狄杰好整以暇地看著小夏。
  ﹁那麼趙小姐,現在我給你兩個選擇,一是逃命,二是把蚩尤石交給我,只要你答應我第二個要求,我可以暫時讓你返回現實空間,但到時你反悔的話,我照樣有辦法把你再拉回來,我想,趙小姐是聰明人,應該知道怎樣選擇吧。﹂
  小夏卻對狄杰展現了一個美麗的笑容,連狄杰這等心志如岩石般堅定的人也看得不由一愣。
  ﹁還真是讓你失望了,我選擇第三個,殺了你!﹂
  話畢,小夏撲向了狄杰,還有他身邊的諸多怨魂。
  酒店裡。
  我把小夏的胴體從浴池里抱了起來,她的身體柔軟而微溫,現在看起來便像是睡著了一般,不敢看小夏那驚心動魄的迷人風光,我抓過旁邊的浴袍把小夏那無邊的春色掩上,隨後以干毛巾為她擦乾了手腳,再將其放到房間里的大床上。
  小夏中了怨殺術,分明是有人蓄意而為,而除了暗影,我想不出還會有誰對我們緊追不捨。
  知道小夏中了怨殺術,我的心頭即是憤怒又是害怕,但我還是拼命地告訴自己要冷靜,因為此時此刻,怒火是解決不了問題的,我需要冷靜的大腦才能把小夏從這個困局里救出來。
  我答應過會保護她,這一次,絕對也不例外!
  拼命回想著小夏曾經解釋過怨殺術的話,按小夏所言,怨殺術可以把人的神識拉入虛擬的世界里,就像數月前我在一家酒店中除靈時陷入怨殺術的陷阱一樣,在那個世界里我受到諸多怨魂的攻擊,就不知道現在這個讓小夏陷入怨殺術的術者是否也是對我出手的那一個人。
  但無論是否同一個人,現在最重要的是把小夏從這個禁術中救出來。
  小夏曾經說過,怨殺術如果準備充足的話,是完全能夠把人的身體也拖進虛擬世界里,但現在小夏分明和我上次一樣,只是神識陷入其中,而身體還停留在現實的空間里,這樣說來,這一次襲擊也是匆忙行事,那麼,暗影必是剛剛到達了成都,因此一偵查到我們所住的酒店,便匆忙出手,怕的是我們又再次逃脫。
  不知道這事應該算是幸運還是不幸,幸運的是由于匆促行事,小夏並沒有連身體也被拖入虛擬世界里,那時我連她是否出事也不會知道;而不幸的則是,小夏的功力減退了大半,才會這麼容易著了暗影的道。
  再想深一層,既然是匆促布下怨殺術,那麼這個施術的人必不會離我們太遠,因為這種耗力的禁術,離得越遠,控制便越弱,看小夏不清不楚便著了人家的道,那足證術者對怨殺術有著完全的控制力,也就是說,他現在在我們附近。
  一想到這裡,我立時打了個激靈。
  今晚實在有些興奮過頭了,竟然讓不懷好意的傢伙接近也察覺不到,在心中不由暗罵一聲大意,我在小夏額頭上輕輕一吻,低聲說道︰﹁小夏,答應我別有事,我現在就把那施術的傢伙揪出來,只要攻擊術者,他便不能集中精神施展這種禁術,而你便有逃脫的機會,千萬要等我啊,小夏。﹂
  再站起身來,我為小夏關上房間的窗戶,卻在要拉上窗簾的時候,我突然往窗外望去。
  便在剛才,我生出被注視之感,隨著我目力一運,我清楚地看到在酒店對面的一幢大樓天台上,有一個人影一閃而沒。
  ﹁想走,沒那麼容易。﹂
  我恨恨說道,雖然只是極為勿勿的一瞥,但我卻看到一個相當熟悉的身影,那個冒牌的醫生,那個在Q市時曾經夜侵小夏,但最後被我擊退的男人,我不會看錯的。
  酒店對面的大樓是一幢八層樓高的商業大樓,雖然是離酒店最近的一棟高層建築物,但兩者之間還隔著一條大街,即使我全力奔跑,要上得了對面大樓的天台,至少也要五分鐘的時候。
  五分鐘可以發生很多事情,可能讓對方逃跑,但這不要緊,關鍵是施術的人跑不了,就我所知,要施展這麼厲害的禁術,術者是不能夠隨意移動的,那麼那個冒牌醫生可能是為術者護法,當然,也有可能是調虎離山之計。
  但無論如何,我也要冒險一搏。
  將紫天之炎自體內逼出,我將紫炎拍入小夏的眉心、檀中及丹田處,這才放心離開,若有人趁我不在而欲對小夏行凶時,那我布下的這三道紫炎天火便會把對方焚為黑炭,即使殺不了那心懷惡意的人,至少也能讓其不能對小夏下手。
  出了房門,我合上雙眼,再睜開時,雙眼中銀符閃動,進入了念鎖解放狀態下的我,速度提升到了極致,我如幽靈般電射向樓梯,普通人要用上一些時間才能走到樓下的樓梯,在我而言則僅需一兩分鐘的時間,很明顯的,這個時間比乘電梯可要快多了。
  

7沖冠一怒︵下︶


  K放下手中的望遠鏡,看了狄杰一眼說道︰﹁你這小子可要快些完事才行,那男人已經發現並朝這邊來了,我可沒信心能夠攔下他太久,畢竟他是連老大也稱讚的人啊,我話可說在前頭,要是我擋不下他,就別怪我沒義氣先跑了,這世界太美好了,我可捨不得就這麼死了,喂,你不說話我就當你答應了。﹂
  嘿嘿一笑,K毫無責任地走到另一邊活動開手腳,他和狄杰雖然同隸屬于一個組織,但彼此間卻沒有同伴的意識,K會和操魂使一起行動,無非是首領的命令罷了,當然,他會全力配合作為這次行動的主力狄杰,但那並不代表他會為狄杰賣命,很顯然的,K覺得自己的性命比狄杰要重要得多。
  狄杰進入冥想一般的狀態,百無聊賴的K拿起操魂使的望遠鏡,打算觀察一下對面酒店的情況,他們所在的這棟大廈和酒店之間相差有四百米左右的距離,K以為這個距離對方應該不會發覺自己才對,哪知道視線剛一落入那個房間,房間里的男人便已經察覺了,雖然只是被對方遠遠一盯,K卻生起害怕的感覺,這個連他也覺得陌生的感覺讓K不由一愣。
  向來只有別人害怕他,卻甚少會出現他害怕別人的時候,但給那男人那麼一盯,K有種被蠍子盯到的感覺,在望遠鏡里,那男人的眼楮雖然是平靜的,可K卻明顯地從那雙眼楮里看到了怒火,現在那個男人就像一頭憤怒的獅子,卻冷靜地要捕獲獵物,而他和狄杰,便是那男人的獵物。
  每個人都有不能觸踫的底線,而狄杰以怨殺術對付的那個女人,大概便是那個男人的底線吧,所以他才會出現那種憤怒的眼神,但最讓K擔心的卻是,那個憤怒的男人卻還能夠保持著冷靜,這種人才是最危險的。
  何況還是能夠擋得下老大數槍的男人啊。
  K不由也苦笑了一聲,號稱冥王的人,那把魔兵?碧落黃泉之下向無生魂,但那個男人卻擋得下他三槍,K可自問連冥王的一槍也擋不了,兩相比較之下,K便知道自己不是那個男人的對手,因此還沒交手,光頭已經打定注意逃跑了。
  他可不想為了狄杰陪上性命,但就這麼跑了也說不過去,所以他還是會留下來,然後拖延上那個男人一陣子,可真要到性命相關的時候,他絕對會跑,K這樣想道,然後看向自己的右手。
  K的右手臂並不是真正的人類肢體,它的外表只是一種裝扮,一種掩飾,用來掩飾他植入手臂內的凶器,屬於K的魔兵?撕裂者,至今為止,他的撕裂者已經不知道製造了多少具破碎的屍體,只是這一次,K知道這把魔兵無法再為他創造輝煌的戰績。
  因為實力決定一切,兵器固然可以彌補實力上的缺陷,但若兩者相去太遠的話,兵器的幫助便極其有限了,可K卻毫不在意,他並不準備拼死一戰,所以沒有心理上的那種負擔。
  K笑了笑,便在此時,天台上的溫度似乎熱了少許,成都的深夜,夜風本來是相當清爽的,但此刻,像是有一把火在這天台上燒著了一般,讓K覺得溫度上升了許多。
  那確實是一把火,但那卻是一個男人的怒火。
  K動了動手指,把自己的狀態調整到了最佳的狀態,這個時候,呯一聲,天台樓梯的門整一個飛了出來,在地上擦出連串火芒後,最後倒在了連天台欄桿只有兩三米的距離之處。
  一個男人自天台的樓梯口走了上來,K自然認得他的樣貌,在Q市的病房里K曾經和他有過一次短暫的交手,但不知為何,K卻覺得這個人和病房時遇到的他不一樣了,那是氣度上的不同,在病房中時,K感覺到他和自己最多只是同級的高手,即使比自己強,但至少他還能揣度得出來,但現在,K完全無法看穿這個男人的實力,他就像一片安靜的湖水,而K站在湖面上,卻無法看穿湖水有多深,如果非要測量的話,K便得自己進入那片湖水中,只是那湖水可能會深到足以淹死自己。
  K突然打了一個冷戰,這樣無法測試的感覺,他只有在冥王君夜月身上感覺到,而眼前的這個男人,則是第二個。
  我沖上了天台。
  從酒店下來,橫過街道,再從大廈的樓梯直上天台,這一路走來,我的感覺相當的微妙,眼看小夏受伏,我怒火中燒,但為了救她,我卻必須保持冷靜,在這冷與熱的兩種情緒中,我保持著微妙的平衡,但越往天台上走,這種平衡便漸漸地打破了。
  像是以理智束縛著怒火一般,卻在踏上天台的地磚,看到兩個男人的身影時,怒火像火山一般噴發了,小夏是我最珍重的人,而且現在她的功力還減退了大半,怨殺術有多厲害我是親身經歷過的,功力減退的小夏能在怨殺術中支持多久我全不知道,只知道拖得越久她便越危險。
  天台之上有兩個男人,一個正盤膝坐在地上,身前正插著一把匕首的男人是暗影的操魂使,在排水村時他便出手和我們搶奪過蚩尤石,而在J市與天狐一戰後我暈迷之時,這男人和操偶師也欲取我們的性命,聽小夏說,要不是有黃泉軍曹的左右指揮使攔著,說不定我們在J市時便會命喪他們之手。
  想不到現在又見到這個男人,很顯然的,施展怨殺術的便是狄杰。
  而狄杰的身前站著一個滿臉懶散神色的光頭男人,這個男人我雖然不認識,但他的身體輪廓我卻記得分明,在不久前Q市的病房里,我和他交手過一次,如今他和狄杰在一起,不消說也是同屬于暗影這個組織。
  一想到暗影三番五次地欲置我和小夏于死地,那心中的怒火便更甚了。
  ﹁暗影,果然又是你們暗影。﹂
  我沉聲說道,五指一張,﹁斬魂﹂來到了掌間。
  光頭不說話,只是走了上前,擋在我和狄杰之間。
  ﹁先是趁小夏功力減退,在病房里偷襲她,現在又以怨殺術這樣的禁術來對付她,你們這樣處心積慮地對付一個女孩子,難道不會覺得可恥嗎!﹂我喝道,同時以怒火激起心中的殺機,這長久以來,我對付的多是惡靈妖怪,但主動對付活人,卻是第一次,畢竟,主動殺人是一種犯罪,這長久以來的法制知識深深埋在我的心裡,可現前這個情況,大概不殺了狄杰,小夏就必須死在怨殺術里,兩相權宜之下,即使會因此背上罪名,我也在所不惜。
  可即使是這樣,我的殺機還不夠,因此,我在積蓄著,在怒火與殺機達到頂鋒的時候,便是我一擊必殺之時。
  ﹁天真。﹂光頭男人笑了笑說道︰﹁你這樣的想法真幼稚,目前以你們兩人的情況看來,那女人是最弱的一環,從最弱的一環下手,以達到最大的利益,我不覺得這種做法有什麼不對。﹂
  我哼了一聲,平舉起﹁斬魂﹂,嗡一聲,艷紅長鋒便舒展了開來,紅色的劍鋒向著光頭男人。
  ﹁解開怨殺術,否則別怪我劍下無情。﹂
  光頭男人嘿嘿笑道︰﹁把蚩尤石交給我們,我們立刻撒去怨殺術!﹂
  光頭男人的針鋒相對讓我皺起了眉頭,暗影果然為蚩尤石而來,但這奇石卻是說什麼也不能交出去,一交出去,說不定小夏死得越快。
  既然無法妥協,那麼只有手下見真章了。
  ﹁如此,你後面那個男人的命,我要定了。﹂我以平靜無波的聲音說道。
  光頭男摸了摸自己的腦袋,似是相當苦惱地說道︰﹁可惜他的小命,我卻得保上一保。﹂
  ﹁好,很好。﹂
  我點著頭,然後在我的懷裡湧出一團紅色的光雨,﹁斬魂﹂在瞬息間爆出無數的光點,凝聚著我的殺機,向光頭灑去。
  同時,我踏前了一步。
  我和光頭男之間有二十來步的距離,但我這一步踏出去,卻頓時來到他的身前,那絢麗的紅雨也化作了殺人的利器,沒有人能夠無視那點點紅光中的氣勁與殺機。
  光頭自然也不例外。
  K是大大地嚇了一跳,在紅雨爆開時,由于兩人之間尚有二十來步的緩沖距離,K已經想好了應對之法,但沒想到那個男人像是縮地成寸一般,只一步便已經來到胸前,剎那間,K的雙眼盡是無盡的光點,那光點擾亂了他的視線。
  他大吼一聲,右臂的假肢突然爆碎而開,現出一隻暗紅色的機械手臂,那金屬臂骨之上寫滿了銘符,此時銘符驟然亮了起來,一道道暗紅的光紋像血管一般,將銘符之外所亮起的紅光通過暗紅光紋輸入手掌的方向,頓時,碰之聲不斷響起,那如常人手掌般大小的機械手掌竟然不斷地變形增殖,在一秒不到的時間里變形成為一隻猶如巨蛛一般的怪掌,那掌心便是蛛體,而那五根不斷伸縮,長及半米的鋒利齒刃便是蛛肢,這,便是魔兵?撕裂者的原貌。
  K一臂橫掃,五只齒刃撕出暗芒道道,頓時霹靂般的聲音響了起來,紅鋒和撕裂者在一息間相擊了不下百記,但K還是成功地攔下了紅雨。
  光頭卻在心中暗暗叫苦,這個男人果然不簡單,只是一出手,便逼得自己不得不用上全力,若換過次一級的人,K根本不用回復撕裂者的原貌,單是那裝飾用的右肢便能夠抓出足以撕裂人體的勁風,但現在,即使以撕裂者的原貌攻擊,可那每一擊中在魔兵上的光點中所蘊含的氣勁卻像附體之蛆般往他體內侵入,迫不得以下,K後退了一步,以求有時間化去體內入侵的氣勁。
  K後退一步,而我又踏前了一步。
  離光頭身後的操魂使,只余十步之遙。
  光點散去,在漫天的紅色光塵中,﹁斬魂﹂現出了原貌,我舉劍平推,無復剛才那讓人眼花繚亂的攻擊,現在的這一劍卻清拙無奇。
  但在這清拙無奇的一劍中,紅鋒卻再生變化。
  ﹁斬魂﹂的遞進很慢,慢的讓人可以看清楚它遞進的時間和距離,但每遞進一寸,﹁斬魂﹂的紅鋒卻變得越來越透明,這一劍落入K的眼中,卻讓他的臉色越來越沉重。
  他再吼一聲,高舉著撕裂者自上而下的一爪抓下,空氣響起尖銳的碎鳴之聲,一爪一劍瞬間便接觸在了一起。
  K這是不得以而為之,如果可以的話,他想遠遠的躲開,先避過這一劍再做它想,因為在光頭的眼中,這一劍遞進雖慢,卻每遞進一寸,劍鋒便越加劇烈的振動起來,而隨著它的振動,力量便跟著增長,K可以想像得到,當劍鋒及身的時候,這紅色的劍鋒會變得完全透明起來,那強橫的無形之劍會讓他連死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K雖然知道過早接觸那劍鋒會讓持劍之人按捺的力量過早爆發,但那不斷振動的劍鋒卻要同時封死了K所有的閃避空間,無論他怎麼躲,始終還是避不過這一劍的,無奈之下,K只有冒險一試,提前引發此劍的威力。
  我正是要逼這光頭和我硬撼一招,因為我沒時間和他耗著,我的主要目標,還是他身後的操魂使。
  爪劍相觸,K卻心頭大駭,那劍上卻不似想像中那般突然力量爆發,反而像毫無一物一般的空蕩,撕裂者的巨爪一挨上半截劍鋒已經透明的﹁斬魂﹂,我卻突然蓄住了大部分的力量,讓K覺得他自己用錯了力道,卻在他驚駭下欲收回撕裂者之時,我蓄住的力道才全面爆發。
  傾刻間,﹁斬魂﹂發出可怕的嗡嗡之聲,在那巨爪還沒來得及收回之際,我已經連續在那爪上砍中了八次。
  八聲鳴響中,K終忍不住,嘴一張便噴出了一口鮮血,身體也踉蹌地後退,直退出四步有餘才站定了身子,卻全身一顫,又是一口血...<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kping 發表於 2009-12-21 01:01 AM

本帖最後由 kping 於 2009-12-21 01:17 AM 編輯

11鐵路驚魂︵上︶


  成都是沒有直接前往雲南楚雄的班次,我們買的車票,卻是要到昆明轉車的,從成都到昆明大概要20個小時左右,這一段路程相當漫長,還好我們買的是空調軟臥,路是長了點,倒也不至于太辛苦。
  到了昆明後,我們只要再轉乘昆明至楚雄的班車,便能在兩個鐘頭後就到達目的地了。
  現在這輛開往昆明的火車是年前才投入使用的,全車採用航天式的服務,不僅車子頗新,而且服務也不錯,一上車,便有長相甜美的乘務員導引著我們前往所在的車廂,由于是空調軟臥列車,因此車廂里分成一格格的廂房,一個廂房能夠容納四個客人,廂房里設備頗為全面,除了水瓶杯子這些日用品外,還在車壁上安裝有懸掛式的小型液晶電視,直讓小夏看得連連稱好,說是比搭飛機有趣多了。
  由于今天去昆明的不是很多人,我們這一格廂房里只有我和小夏兩人,我們倒也樂得清靜,特別是小夏一路興致勃勃地往窗外張望,看著不斷從火車旁邊掠過的城市或鄉野。
  火車一路穿鄉過市,看了大半天,小夏的興致漸漸沒了,最後終于睡了過去。
  我卻沒怎麼敢睡,畢竟現在我們還被暗影盯著,雖然這火車上沒有他們存在的明顯痕跡,但自從昨天晚上小夏遇襲後,我便再也不敢大意,把被子輕輕蓋在小夏身上後,我便坐在她的旁邊看起了電視。
  時間便這麼一分一秒地過去了,讓我意外的是,當火車在第二天清晨六時左右到達昆明站為止,我們竟沒有再受到暗影的襲擊,本來從他們上兩次窮追猛打的情況看來,我還以為他們一定不會放過我們這一次漫長的旅程,因為這一趟火車,能夠給他們利用的時間和地點實在不少,但暗影卻始終也沒有出現。
  可這種情況,只會讓我覺得更擔心,他們像是在醞釀著什麼事情一樣,我相信下次他們出現的時候,必會讓我們應接不暇。
  在昆明的火車站里吃過簡單的早餐之後,我們又坐上大半個鐘頭,才轉坐上前往楚雄的班次,這一次不過區區兩個鐘頭便會到達目的地,因此我們沒有坐軟臥式的,而是改坐了硬座。
  只是這一輛火車沒有早先乘坐的那一輛舒適,而且同一截車廂里擠了不少人,甚至有許多人買的是站票,如此一來,車廂里便顯得擁擠,而且各種味道也在車廂中飄蕩了開來,這讓小夏不禁皺志了眉頭,我猜她現在已經開始後悔搭火車了。
  笑嘻嘻地把臨窗的位置讓給小夏坐,她的臉色才好過一些,我看著她迫不及待地把頭湊到窗邊貪婪地呼吸著窗外相對清新的空氣,不禁心中暗笑。
  隨著火車啟動,我們也開始前往目的地楚雄,只是現在的我們,還有火車上所有人員都不知道,現下的這列火車,將會把這一趟短暫的路程變成一次死亡之旅!
  ||||||||||||||||||||||||||||||||||||
  一片矮小的峽谷上,在峽谷之上的亂石間,君夜月正冷冷地看著山谷下那一條鐵路。
  這條自昆明開往楚雄的鐵路,會經過這一片並不高聳的峽谷,經過峽谷的路程只有短短五百米的距離,這個距離在平時自是一晃而過,但此時,卻足以成為致命的距離。
  此刻,操偶師和幽若正站在君夜月的後邊,少女幽若自從被鬼王紫依的怨念所侵後,一直處于功力減退的狀態,直到昨天,冥王才成功為她驅逐了體內的怨念,因此現在的幽若已經恢復了原先的功力,身體正處于最佳的狀態。
  相對于君夜月和幽若這兩個冰人,操偶師小明卻是一直笑呵呵的樣子,他已經把巨大的魔方人偶召喚了出來,正以不懷好意地目光不斷在下方鐵路和山上亂石之間移動著。
  ﹁可以開始了。﹂君夜月冷冷說道。
  小明興奮地舔了舔嘴唇︰﹁知道了,頭!﹂
  操偶師指揮著魔方人偶把山上一些巨大的亂石推向了谷底,七八塊足有十幾米寬度的巨石在魔方人偶手下,被人偶毫不費力地推了下去,巨石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音,轟然地砸落在谷底之下,頓時便把峽谷之下的這段鐵路給隔斷了開來。
  操偶師拍了拍手,對暗影的首領說道︰﹁搞定了,頭,不過,為什麼不等火車經過的時候我們才砸下去呢,那時候砸下去,我想效果會更好吧。﹂
  君夜月搖了搖頭說道︰﹁要是那個時候砸下去,萬一把他們砸死了,我們要找出蚩尤石就有些困難了,何況到時出現重大傷亡,政府組織也會介入,我們要拿到東西就更加難上加難了。
  他說到此處,眼光卻轉到峽谷之外去,在離峽谷大概有三百米的距離處,那裡的鐵路出現了一個分叉,分叉點上設置了控制台,通過控制台的操作,能夠讓直行的火車繞道,從而繞過山谷後再駛上原先的鐵軌,這本是為了防範陰雨天時,峽谷內出現山體滑坡而設的,但現在,卻成為了冥王的一種手段。
  一種用來考驗即將來到的火車是生或死的手段。
  ﹁你們看那邊。﹂君夜月指向分叉鐵路上的控制台︰﹁如果他們夠聰明,那麼便能夠通過控制台從而讓火車駛上那邊的分叉道,但由于先發現了峽谷內的亂石堆,火車一定會進入緊急剎車的狀態,即使駛上了分叉道,也會在鐵路上停下來,那時候,他們為了避免讓我們趁亂襲擊,便會取道鐵路不遠處的高速公路,運氣好的話,他們或許還能搭上順風車前往楚雄市,但無論如何,這條高速公路便是你和幽若阻截他們的地點,如果他們在你們兩人聯手下
  還能進入楚雄的話,那麼到時便由我親自出手好了。﹂
  幽若對君夜月這個養父一向言聽計從,她本來是個孤兒,是君夜月和他的妻子收養了她,並給了她一個美好的童年,可自從養母逝世之後,君夜月便越來越冷漠了,並著手收集蚩尤石,幽若雖然不認為這世間有什麼力量能夠復活得了養母,但只要是君夜月所說的話,所布置的任務,她都會不計後果去執行,因為這是她報答這對養父母唯一的辦法。
  少女幽若點頭同意君夜月的話,操偶師卻是諸多問題,他歪著腦袋說道︰﹁那要是他們不夠聰明,沒有及時發現控制台的作用而沖進峽谷呢?﹂
  ﹁如果是這樣,他們便沒有我親自出手的資格。﹂君夜月冷冷說道︰﹁不過以他們的本事,即使火車會撞上亂石堆,他們應該也死不了,只不過受傷就是難免的了,到時候你們多浪廢些時間招呼他們便是了。﹂
  聽完君夜月的話,操偶師難得沒有再問什麼,他只是看著遠方的鐵路,臉上露出了陰冷的笑容︰﹁嘿嘿,看來這遊戲越來越有趣了嘛。﹂
  此時,火車的笛鳴聲已經遠遠傳來,過不了多久,這趟開往楚雄的列車,便會到達峽谷,而峽谷之內,卻有一堆亂石在等著列車的到來。
  |||||||||||||||||||||||||||||||||||||
  鐵路監控局。
  ﹁不好了,出事了。﹂
  一聲大叫從監控室中傳了出來,幾乎整個監控局都聽到了這一聲叫聲,叫聲倉皇,顯是出了什麼大事,監控局的局長王一的心馬上被這聲叫聲揪了起來。
  鐵路無小事,一旦出了亂子,那都是不得了的事情。
  因此一聽到這聲叫聲,不待通傳,年過五十的王一像年輕人一般飛奔出他的局長辦公室,用不了多少時間便跑到了監控室。
  這監控室里共有三十台監控屏幕,負責監控著鐵路的情況,此時坐在監控台前的一個年青人青著臉,不知所措地站了起來,見王一和一眾局內領導出現,像看到了救星似的,朝王一叫道。
  ﹁局長,不得了,要出大事了。﹂
  王一沉聲說道。
  ﹁小李你慢點說,到底出了什麼事情。﹂
  被喚作小李的青年一手指向監控屏幕中的其中一台,這一台監控屏幕是負責監控昆明往大理方向的鐵路中其中的一段。
  那一段鐵路是非常重要的,因為鐵路要通過一處峽谷,之所以會在峽谷這裡設置監控,為的便是防止當出現山體滑坡等險情時,能夠及時通知發車月台禁止行車,以確保火車上的人員安全。
  而現在,這個屏幕中卻出現了亂石成堆的影像。
  王一撲到監控台前,深深吸了一口氣說道︰﹁這是怎麼回事。﹂
  小李哭喪著臉說道︰﹁因為昆明開往大理的火車在上午有一個班次的緣故,剛才我還特意留意了這峽谷的情況,本來鐵路還是非常暢通的,但我出去倒個水回來後,就變成眼下這個樣子了。﹂
  ﹁你這樣叫疏于職守,知道嗎小李!﹂不等王一這個局長開口,跟著他進來的其中一人已經開口教訓起這個名為小李的青年︰﹁局里早有規定,工作時間不得擅離崗位,要知道我們是必須為火車上全體人員的生命負責啊。﹂
  ﹁行了,老陳,別說了。﹂王一擺著手打斷那老陳的話,轉頭對著小李,王一沉聲說道︰﹁小李,馬上通知列車車上,要他緊急停車,無論如何,不能駛進峽谷內。﹂
  ﹁是!﹂
  小李答道,並馬上聯絡起列車的車長,而王一局長則轉過身來,對其它人下達了緊急救援任務,當一系列的任務布置完畢之後,後面的小李卻報告給他一個無異于晴天霹靂的消息。
  ﹁報|.報告局長,列車長回話,他們將在十五分鐘後駛進峽谷,但是以他們現在的速度,即使是馬上進入緊急剎車的狀態,以列車的慣性,還|還是會沖進峽谷啊!﹂
  ﹁什麼?﹂王一全身一震,差點沒一屁股坐倒在地上。
  莫非,真的沒辦法挽救得了車上全體人員的性命了嗎。
  昆明開往大理的鐵路上,K-180號列車正呼嘯前進著,列車長宋峰正走過一節節車廂,自己親自檢查著車廂的情況,把一些違反規定的乘客一一糾正其不當的行為,他走到二號車廂的時候,看到臨窗的一個女乘客正臉向著車窗看著車外的風景。
  宋峰善良地拍了拍女乘客的肩膀,說道︰﹁這位小姐,請注意,別把頭伸出窗外去。﹂
  這女乘客正是小夏。
  她吐了吐舌頭,別過臉來對宋峰說道︰﹁不好意思,我會注意的了。﹂
  宋峰笑了笑,便欲再向前走去,此時肩上的無線電卻響了起來。
  我注意到宋峰身上的身份牌,便朝小夏說道︰﹁怎樣,叫你別把頭伸那麼出,這下挨批了吧,乖乖不得了,還是個列車長呢。﹂
  小夏不忿,便要來掐我的手臂,卻又突然停了下來,她神神秘秘地把頭湊到我的耳邊低聲說道︰﹁你看那同志,臉色突然沉重起來,不會出什麼事情吧。﹂
  我擰頭望向宋峰,只見他全身一震,失聲叫道︰﹁什麼,怎麼會這樣?﹂
  只是現在列車正在行進中,車上又人多聲雜,大部分人並沒有聽到宋峰的這一聲驚呼,卻只有我們這兩個離他最近的人聽到了,那驚呼聲中帶著懼意,讓我和小夏不由面面相覷。
  宋峰歉意地對我們笑了笑,但笑容中帶著七分勉強,他壓低了聲音,走向了前面的車廂。
  我們凝神靜聽,無奈車上聲音吵雜,只聽到宋峰小聲說著什麼﹁剎車﹂和﹁峽谷﹂等詞。
  ﹁你看,該不會是要緊急剎車吧,莫非遇到了什麼事情。﹂小夏小聲說道。
  我的臉色也跟著沉重起來︰﹁不知道你相不相信,我覺得好像又是暗影在搗鬼一樣,不行,我們得跟過去,看看那列車長到底說些什麼?﹂
  ﹁跟過去?怎麼跟?﹂
  我站了起來,小聲說道︰﹁這車上人這麼多,他不會留意到我們的,萬一他走進最前頭的牽引車廂,那我們以隱身術跟過去便是了,快走吧,他已經走進一號車廂了。﹂
  小夏答應了一聲,便和我一起擠開人群,跟著宋峰這個列車長走進了一號車廂中。

12鐵路驚魂︵下︶


  一號車廂里,宋峰越行越遠,我們卻緊緊地吊在他的後面,從雜亂的人聲中,我們還能夠依稀地分辨出這位列車長的聲音。
  ﹁|.什麼,峽谷出現||不行啊,按這個速度||剎車|.後果嚴重啊||.﹂
  我們只聽得到宋峰斷斷續續的聲音,但只是他這話中的用語,便足夠我們皺起了眉頭。
  ﹁按照他的話來看,前面的峽谷里必定出了什麼事情,所以才會用到緊急剎車,究竟是什麼事情要緊急剎車呢。﹂
  我不解地說道,小夏只低聲說了句。
  ﹁跟上去。﹂
  于是我們繼續跟著宋峰往前走,他出了一號車廂的大門,再過去便是乘客禁入的牽引車廂了。
  我和小夏點了點頭,在擠到一號車廂大門時的時候,同時給自己身上下了隱身符。
  車上的人太多了,反而沒有人注意到兩個大活人突然在車廂里消失了,只是一號車廂門無故地打開,引起離得最近的一位乘客的注意,但他也只是瞄了一眼,隨後也沒在意地閉上眼楮繼續打他的瞌睡。
  牽引車廂內宋峰正在大聲咆哮著,因此裡面的人員並沒有留意到牽引車廂的車門悄悄地打了開來,又無聲無息地合上。
  ﹁你們監控局到底是在幹什麼吃的,現在才來告訴我這事,我告訴你們,你們要付全責!﹂宋峰漲紅著臉,氣憤地對著對講機里怒吼著。
  我和小夏站到了角落里,這牽引車廂里本來就不大,站著個列車駕駛員再加上個列車長後,基本上已經沒有多少可供活動的地方,我們可不想宋峰一個激動,和我們產生肢體上的摩擦。
  但從宋峰激動的樣子看來,想必這事情還不小。
  只見宋激激動過後大口地喘著氣,然後詢問旁邊的駕駛員說道︰﹁沈工,如果現在緊急剎車,我們能否在峽谷口停下來。﹂
  駕駛員被問得一愣,說道︰﹁宋車長,你不是開玩笑吧,我們現在離峽谷只有十五分鐘不到的路程,以列車行進的速度和慣性,即使現在緊急剎車,也會駛進峽谷內去,怎麼,可是峽谷里出問題了?﹂
  宋峰擺擺手示意駕駛員先別說話,接著他繼續朝對講里吼道︰﹁你們聽見啦,駕駛員說不行,現在列車的速度之麼急,即使現在緊急剎車,列車也會出現慣性滑行,絕對無法在峽谷外邊停下來的。﹂
  說完,宋峰用力地把對講機磕到旁邊的駕駛台上。
  駕駛員嚇了一跳,一臉不解地看著宋峰。
  列車長搖了搖頭,嘆了一口氣說道︰﹁沈工啊,只怕這次我們有大麻煩了,剛才鐵路監控局說,前方峽谷內出現亂石斷道的情況,這幫混蛋,等到事故出現後再來說有屁用,照這樣下去,我們的列車準得撞進峽谷內,到時候,哎|﹂
  那駕駛員一聽這話,頓時臉都綠了。
  ﹁這,這可怎麼辦好,列車長,快讓監控局那邊想想辦法啊。﹂
  ﹁現在哪有什麼辦法好想。﹂宋峰一拳捶在了台子上,沉聲說道︰﹁沈工,緊急剎車吧,我通知乘務發布緊急剎車的通知後,你就剎住車子,然後盡量往最後的車廂跑,能不能活命,我們各安天命吧。﹂
  處于隱形狀態中的我們,不由心頭狂震,想不到情況竟會如此嚴重,亂石堵斷,那可是車毀人亡的下場,小夏在我掌心寫了﹁暗影﹂兩字,我點點頭表示同意,除了他們,還會有誰能夠把時間和必經的場所都計算在內。
  只是想不到,暗影為了得到蚩尤石,竟然下此狠招,把大量無辜的人也給牽連了進來。
  車廂的那一邊,宋峰已經開始用對講機聯繫乘務了。
  ﹁馬上發布緊急通知,讓車廂里的乘客有秩序地撤離到後頭的車廂內,以最大程度減少人員的傷亡,還有,不要說出峽谷里亂石堵路的事情,就說是一般性故障,這雖然是在對乘客撒謊,但萬一他們受驚過度而引起慌亂的話,到時傷亡還會更重,對|就照我說的做,有什麼事情我負責,緊急剎車在三分鐘後進行,告誡乘客無論如何,在緊急剎車時務必捉牢旁邊的固定物。﹂
  宋峰的話一說完,列車上的廣播便響了起來,乘務以溫柔恬靜的聲音發出向後車廂撤離的通告,雖然已經說明了列車出現了一般性的故障,需要進行緊急剎車,為了防止靠前的車廂出現踫撞或其它事故,故要求乘客向後頭的車廂轉移,但任憑乘務磨破了嘴皮子,車廂里的乘客卻以為只是小事,一付愛理不理的樣子,最後還是出動了隨車民警,才匆促著他們往後面的車廂轉移。
  埋怨和漫罵的聲音從車廂外飄了進來,宋峰臉上的神色又難看了幾分,此時駕駛員像是想到了什麼一般,高興地一把捉住宋峰的手說道。
  ﹁還有一個辦法的,列車長,你忘了?為了防止峽谷內山體出現滑坡,鐵道局曾在峽谷外設置了分叉鐵路,只要那邊的控制台把鐵路轉軌,我們就不必進入峽谷,而能繞道而走了!﹂
  宋峰一聽,忙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說道︰﹁對啊,我怎麼把這個給忘了,我馬上聯繫分叉道那邊的控制台。﹂
  他一說完,便拿起被他磕在台上的對講機,對著機子叫了起來。
  ﹁喂,監控局那邊麼,請馬上通知分叉道那邊的控制台,讓他們立刻將鐵路轉軌,這樣我們就不會直接沖進峽谷里了。﹂
  但宋峰說完後,隨著對講機中一陣模糊的聲音後,列車長臉色慘白地放下了對講機,搖著頭說道︰﹁這下糟糕了,控制台那邊一直聯繫不上,沒辦法了,沈工,準備緊急剎車吧!﹂
  宋峰幾乎是咬著牙下達這個最後的決定,駕駛員立即面如土色,連控制著機車的手也跟著顫抖起來,緊急剎車的時間是三分鐘後,宋峰看著自己右腕上的手表,認真地計算著時間,當秒針走到最後一周後,列車長大吼一聲︰﹁緊急剎車!﹂
  駕駛牙一咬牙,扳下旁邊的控制桿,頓時,列車一頓,隨後一股巨大的後座力出現在列車上,宋峰和駕駛員一個沒站穩,一下子摔倒在地上,列車發出尖利而可怕的﹁吱吱﹂之聲,那是緊急制動閥作用下列車車輪和鐵軌發生摩擦的聲音,但在這劇烈的摩擦中,由于之前列車的速度過快,而使得列車繼續沿著鐵路滑行,在無以倫比的震動中,我們看到機車前方的玻璃窗外,一片低矮的峽谷出現在了前方的鐵路之上。
  隨著緊急剎車的出現,後面的車廂里同時出現了連串的尖叫聲,有的乘客沒有注意,一下子被巨大的後座力震得變成了滾地葫蘆,幾乎每一節的車廂內,前面的乘客都被這股突如其來的後座力震得向車廂後摔去,立時,哭鬧聲和尖叫聲充斥著整列列車。
  一些放在物品架上的乘客物品都摔了下來,而坐在下方的乘客一個沒注意,便被磕中了腦袋,輕的破皮流血,重的立馬暈死過去;暈死過去的乘客抓不牢前方座位的扶手,便被後座力震得滾下了地面,隨後又磕踫到更多的人,因此整列列車里雖有乘務和民警隨行,但現在卻無法維持得了列車內的秩序,混亂,在蔓延著。
  而死亡,則在前方等待著。
  起先那巨大的後座力過去後,車子雖然還不平穩,但列車長總算能夠從地上起來,他拖起駕駛員,大聲吼道︰﹁走,快走,過不了幾分鐘就要撞上了。﹂
  駕駛員一聽,馬上便往牽引車廂的大門走去。
  牽引車廂和乘坐車廂之間由牢固的鐵栓連結著,但兩節廂體之間卻不是密封而是存在著一定距離的空隙,因此牽引車廂的門一打開,列車迅速先進的風產生了一定吸力,會把人輕輕推往後方,再加上駕駛員心慌意亂,看著腳底下不斷掠過的鐵路和車輪擦起連串的火芒,駕駛員一個心急,一腳便想跨到一號車廂的大門外,誰知道列車一震,他便一腳踩空。
  宋峰剛來得及叫聲﹁小心﹂,駕駛員已經尖叫一聲,整個人跌下列車,隨後又給車輪絞成了肉泥,連叫都沒來得及叫一聲,前一分鐘還是大活人的他,現在只有噴濺在牽引車廂機板上的一角血花證明他曾經存在過。
  宋峰一聲悲叫,但已經沒有太多的時間讓他來為駕駛員哀悼,他紅著眼楮,也跟著走出車廂,在列車的搖晃中,他牢牢捉住車廂外的扶手,然後一下子跨到了一號車廂的大門外,隨後便走進了一號車廂里。
  看著車廂門關上,我和小夏都解除了隱形的狀態。
  ﹁小夏,我決定試一下,以念鎖解放的狀態,我應該能比列車快上一分鐘的時間到達分叉道的控制台。﹂
  在剛才宋峰他們說及控制台的事情時,我就已經有了這個打算,雖然有些冒險,但現在我已經顧不得許多,我自問不是正義感過剩的人,但要我看著一整車即將喪生,而我放著不管,這點我還做不到,何況如果不是因為我們的關係,他們也不會遇上危險。
  看著駕駛員喪命,這個打算便在我的心裡越加地強烈。
  ﹁不行。﹂想不到小夏卻持反對的意見。﹁這一定是個陷阱,暗影必定會在控制台那裡等著你,我怕你會出事。﹂
  我知道她是在關心我,可眼下的情況危急,即使是陷阱我也得闖上一闖。
  ﹁放心吧,小夏,我不會有事的,何況如果不救這一車子的人的話,那麼我們以後也會良心不安的。﹂我扶著小夏說道︰﹁你也快到後頭的車廂去,萬一我阻止不了,小夏你就翻窗逃跑吧,這種情況還不足以要你我的命。﹂
  小夏見我心意已決,也不再堅持,只是輕聲對我說了一聲︰﹁小心。﹂
  我點了點頭,便走出了牽引車廂,隨後又攀上了車廂頂部。
  車頂勁風撲面,把我的頭發都扯向了後方,那一片峽谷正不斷在我的眼里擴大,再過數分鐘的時間,列車便會駛入其中,屆時撞上堵道的亂石,必是一付車毀人亡的場景。
  該死的暗影,既然把無辜的人也給拖了進來。
  我在心底恨恨罵道,再看兩邊景物不斷飛退,而列車後方的車廂里,還不時有東西從車窗里飛跌了出來,還好到現在,除了那駕駛員外,還暫時沒有出現其它的人員傷亡。
  收斂了心神,我回過頭來看向前方,一個模糊的黑點出現在我的眼中。
  隨著列車的行進,那黑點也不斷擴大,最後,一間小小的控制室出現在我的眼中。
  是時候了!
  我在心裡大吼一聲,瞬間便進入了念鎖解放的狀態中,當雙眼所見皆化為一片銀白的時候,世界靜了下來。
  雜亂的聲音在我的耳中消失了,連列車行進的速度在我眼里也放緩了下來,進入念鎖解放狀態後的我,速率已經比我所處的這個空間為高,所以才會出現如此異狀。
  峽谷口已經在望,按照列車的速度,會在一分鐘後撞進峽谷里,而控制室的距離大致在數百米左右,以念鎖下的速度,這段距離只需要三到五秒的時間。
  心念電轉間,我已經判斷出兩者彼此所需要的時間,我再無遲疑,身體微一前傾,已經消失在車頂之上。
  身影再出現時,我已經來到列車前方的鐵路上。
  列車呼嘯著從我身後駛來。
  空氣像泥濘一般的粘稠,我一腳踏上鐵軌,猛一發力,一聲悶響立時蓋過了列車那尖銳的摩擦聲,巨響後,我再一次消失在原來的位置上。
  時間,過了一秒。
  就這樣,我的身影不斷在鐵路上閃現著,每一次閃現的距離均在兩三百米之間,便在比列車更快的速度中,第五秒過去之後,我已經比列車搶先近一公里的距離出現在控制台上。
  來不及開門,我一腳踹開了控制台的大門,卻看到一個男人被綁了手腳和用膠布貼住了嘴,正蜷縮在角落里動彈不得,我看到他上衣上的身份牌,卻不正是控制台的人員嗎,怪不得鐵路監控局聯繫不上他,原來卻是被人綁住了。
  列車的聲音已經傳來,這時為工作人員松綁已經來不及了,我一個箭步搶到他的身前,一把撕開他嘴上的膠布,連忙喝問道︰﹁分叉鐵軌的控制在哪裡,快,後面的列車要撞進峽谷了,那裡面有亂石堵道。
  那工作人員先是一陣緊張,隨後看向控制台上一桿鮮紅的搖桿大叫道︰﹁那個便是,快拉上它!﹂
  列車漸近,離控制台不過四五百米的距離了!
  我沖上前,一用力便把紅色控制桿推了上去。
  只聽前方的鐵軌出現輕微的摩擦志,原先的鐵軌上,一段活動鐵軌漸漸轉彎,最後搭上了通往峽谷外的分叉軌道。
  至此,我才鬆了一口氣,控制台卻輕輕地晃動了起來,尖銳的摩擦聲中,列車從控制台旁邊呼嘯而過,最終滑上了分叉鐵軌之上。

13狂奔|七十公里的距離︵上︶


  列車最終在峽谷外的分叉鐵軌上停了下來,多達十五節的車廂,有三分之二的車廂停留在分叉鐵軌上,而只有三分之一的車廂留在了原先的鐵路,可想而知,若是列車一股腦沖進峽谷內,列車前方三分之二的車廂必定盡毀,那時候,必是一個悲慘萬分的場景。
  由于我及時地扳上滑動鐵軌的控制桿,總算必免了最壞的情況發生,雖則由于列車的緊急剎車造成不少乘客受了或輕或重的傷,還有一些旅客的物品損壞,但總體上來說,除了駕駛員失足跌落鐵路致死外,基本上沒有出現太多的人員傷亡。
  列車一停了下來,驚魂未定的人們紛紛自車上下來,有的一下到車,直接撲到地上便痛哭了起來,為自己還活著而慶幸。
  宋峰自車上下來的時候,直接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他的臉色也不好過,由于受到驚嚇,手腳已經酥麻無力,看著時近中午的大太陽,宋峰突然覺得這個平時相當討厭的大火球也變得可愛了起來。
  看著一個個自他身邊走過的人,看著一個個臉上和他一樣帶著劫後餘生的表情的人,宋峰不由喃喃說道︰﹁活著,真好||﹂
  小夏走過這個列車長的旁邊,朝他看了一眼,列車長臉色還差得很,但那只是人受到驚嚇的自然反應,就連小夏在列車快要駛到峽谷口的時候也小臉俏白,何況是宋峰這種普通人。
  在列車快要進入峽谷的時候,小夏已經準備跳車逃生了,列車速度飛快,若是普通人跳車自是難以倖免,但小夏即使在功力減退的現在,卻身手還在,她自問跳車受傷是難免的,可總好過送命,卻在最緊要的關頭,列車成功地滑行上分叉鐵軌,小夏便知道那個男人成功了。
  由于他的努力,這列車上幾百上千的人都保住了性命,小夏不由為他感到驕傲,這樣的男人,才有資格做她趙小夏的老公。
  分叉鐵軌的控制室里。
  我長長地呼出一口氣,從念鎖解放的狀態下退出來的我,才感覺到自己的心臟還在急促地跳動著,剛才急著趕到控制室拯救這一輛列車,倒是什麼也沒想,現在看著控制室外的場景,方覺得有些後怕,要是剛才遲上一步,那便是完全不同的另一付場景了。
  ﹁先生|.這位先生,能不能幫我松了綁先?﹂
  身後傳來控制室工作人吊地聲音,我才記起這控制室里還有這號人,歉意地對他笑了笑,我走到他的身邊,把綁在他身上的麻繩一一解開。
  ﹁你是怎麼被綁住的。﹂我邊給他解開繩索,一邊問道。
  那工作人員激動地說道︰﹁那一定是恐怖分子干的,他們是有意要製造這一起意外,大半個鐘頭前,我聽到有人敲門,但去開門時人影卻沒有一個,突然身後便傳來一聲笑聲,接著我就暈了過去,再醒來的時候,已經被人綁了起來並貼上膠布,過不了多久,我就看到峽谷那邊傳來很大的動靜,還有煙塵飄了出來,我就知道一定出事了,那些該死的恐怖分子,一定是想和當年在美國製造911事件一樣,要在我們中國也引起恐慌,要不是老子已經退役||.﹂
  我搖了搖頭,給他松了綁後,便不去聽他絮叨,自個走出了控制室。
  不過工作人員的這番話卻讓我頗感不解,不用說,他口中的恐怖分子自是暗影無疑,但如果暗影知道這一個控制室的存在,也必定會清楚控制室的作用,那麼他們為什麼不徹底毀了這個控制室,反而在列車這趟必死之旅上留下這麼一線生機。
  毫無疑問,暗影是故意這麼做的,至于他們這麼做的目的,是出于貓捉耗子的戲耍心情,還是留有後著,便讓我無從猜起,但無論如何,此地不能久留,先不說暗影會否趁亂襲擊我們,單是不久便會來到的救援及事故調查小組這些屬于政府方面的組織便讓我們不得不盡早離開,否則給他們找上控制室工作人員後,工作人員必會把我這個及時挽救了這輛列車的﹁英雄﹂給捅了出來,然後他們便會調查我這位﹁英雄﹂是怎麼會如此及時地趕到控制室,而再往下查起,便會引起一連串的疑問。
  我可不想整天被政府方面的人員監視著,所以最好的方法莫過于盡早離開。
  這樣想時,我突有所感地望向前方,小夏正分開人群朝控制台這邊走了過來。
  我迎了上去。
  小夏抓著我的手問道︰﹁沒事吧。﹂
  我笑著搖搖頭表示無礙,並將在控制室里遇到的事情簡單地和她說了一遍︰﹁這起事故一定是暗影布置的,但我還想不通為什麼他們會留下控制室這一線生機給咱們,不過現在最重要的還是盡早離開這裡,我可不想等會政府部門的組織來到,惹得我們滿身腥。﹂
  小夏點頭表示同意,她指了指峽谷外的分叉鐵軌那一頭說道︰﹁剛才走過來的時候,我看到鐵路不遠有一條高速公路,我想沿著公路走,我們就可以去到楚雄。﹂
  拖起她的手,我笑道︰﹁那就走吧,這裡離楚雄市也就一兩百公里的距離,只要公路沒什麼車輛經過的話,以我們的腳程中午便能到市里。﹂
  ﹁那我們就悄悄溜走吧。﹂小夏低頭淺笑,露出惡作劇一般的頑皮笑容。
  于是,在這吵雜的事故現場,沒有人發現,列車上的乘客,已經少了兩名,當救援隊和事故調查小組趕到現場的時候,我和小夏已經走在了這通往楚雄市的高速公路上了。
  時近中午,鋪著瀝青的公路已經有些燙腳,還好公路上沒什麼車輛來往,因此我拖著小夏在公路上飛奔,迎面而來的風吹散了身體周圍的悶熱,小夏因功力減退之故,輕身法也沒有平時的水準,飛奔起來自是慢我不少,但我拖著她跑,兩人的速度卻也慢不了多少,不過公路雖然沒什麼車輛,但不時還會有汽車經過,因此我們跑跑停停,半個鐘頭下來卻也走不了多少路程。
  呼||
  一輛小型貨車在我們身旁經過,而我亦經歷了第三次的攔車失敗,看著我因搭順風車的算盤一次次落空而哭喪的嘴臉,小夏卻在一旁幸災樂禍般的掩嘴偷笑,氣得我牙癢癢的。
  ﹁小姐,現在我攔車可是為了你啊,你不幫忙也就算了,竟然還在旁邊看我笑話。﹂我裝作生氣地說道。
  本想著我們全力飛奔下,趕在中午時進入市區是沒有問題的,但也不知是否中午接近的緣故,公路上的車輛來往逐漸多了起來,讓我們一直跑跑停停,再者天氣炎熱,看著小夏香汗淋灕的樣子,我不願她受這長途飛奔的勞苦,才有了這攔車之舉。
  但現在半路打劫的事情太多,即使現在是大白天的,卻沒有車子願意停下來載我們一程,我先後攔了三輛車,卻屢次以失敗告終。
  對于我故作生氣的話,小夏卻擺著手說道︰﹁我可沒看你笑話,只是,攔車這種事情,還是我們女性有優勢一些,你站到一邊,看我的吧。﹂
  她揚了揚頭發,神氣地朝我看了一眼,還朝自己的身後指了指,我聳了聳肩膀,依她的意思站到後邊。
  小夏蓮步輕移來到公路上,此時,一輛紅色的跑車正從我們的後邊而來,她得意地朝那跑車指了指說道︰﹁你就在旁邊看看,本小姐是怎麼拿下它的。﹂
  她一甩長發,烈日當空下,那一頭長發竟在陽光下變幻著各種迷離的色彩,瀏海稍稍半遮住她的雙眼,小夏半眯著眼朝我看來,便在這麼轉瞬之間,她的雙眼變得深遂迷人,看得我心臟不爭氣地急跳了起來,想不到一向表現硬朗的小夏,竟能在剎那間轉變成一個嫵媚的小女人,讓我不得不感嘆,女人,為什麼會用萬種風情來形容了。
  小夏眉角一挑,便朝著迎面而來的紅色跑車揮了揮藕臂,那如初雪般白皙的手臂在大太陽底下顯得耀目非常,紅色跑車上的人似是看到了攔車的小夏,速度漸漸慢了下來,卻在小夏自認攔車成功的時候,紅色跑車卻從她的身旁竄了過去。
  一瞬間,小夏臉上的笑容凝固住了,接著,她的臉漸漸拉了下來,我幾乎可以看到她還半舉著的手,那手指間已經開始跳躍著藍色的電弧。
  趙大小姐生起氣來,說不定會一個﹁白電﹂就賞給那輛跑車上不解風情的駕駛員,我連忙來到小夏的身邊,忍著笑對她說道︰﹁不要緊的小夏,這一輛失敗了,但我們的目光應該放得長遠些,你看,後面的車子多著呢。﹂
  小夏給了我一個危險的眼神,卻在她差點要將手中的﹁白電﹂扔到我身上的時候,小夏的臉上卻浮起了笑容。
  我愣了一愣,然後朝後望去,原來卻是那輛紅色跑車正倒著車駛了回來。
  這是一輛鮮紅的敞蓬跑車,播放著流行音樂的跑車上坐著兩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他們穿著時尚,一看便知是非富則貴之人,那坐在駕駛位上的青年人更是對著小夏吹了一聲口哨,聽得我差點沒把他揪下車來一陣暴打。
  我陰著臉,小夏卻笑得得意。
  只聽那年青人對小夏說道︰﹁美麗的小姐,要搭順風車嗎?﹂
  小夏點了點頭說道︰﹁我和同伴正要到市里去,不知道你們可否載我們一程。﹂
  兩個年青人互看了一眼,隨後異口同聲地說道︰﹁年青漂亮的小姐我們自是歡迎,但年近中年的大叔就免了。﹂
  大叔||.
  我差點沒被氣得翻白眼,雖然我已經快三十的人,但離大叔那種程度還有一定的距離吧,這兩個小子真是可氣得緊。
  看著我生氣的樣子,車上的兩個青年哈哈大笑,那坐在副駕駛位上的青年打開車門下得車來,對我們說道︰﹁你們別介意,我們是在開玩笑的,這出門誰沒遇上個難事,二位請上車吧,我們也要到楚雄去,就順帶載你們一程。﹂
  看著青年臉上掛著和善的笑容,我不由苦笑一聲,現在的年青人真是喜歡作弄人,不過他們還是一片好意,于是我笑著說道︰﹁那就麻煩二位了。﹂
  駕駛位上的青年撇了撇嘴說道︰﹁大叔就是大叔,真是囉嗦!﹂
  說完,他還掏了掏耳朵似是不耐煩的樣子。
  小夏撲嗤一笑,拉著我輕聲說道︰﹁大叔,快上車吧,我肚子餓了,還是趕忙到市里吃點東西吧。﹂
  于是在我的無奈中,小夏拉著我坐到跑車的後頭,一待我們坐好,紅色的跑車便發動了起來,一路上,那坐在副駕駛的青年相當健談,和他的談話中,我們知道他們兩人的名字,和我們談話的青年叫林杰聰,駕駛著跑車的青年則叫王子豪,他們兩個均是富商之子,此次卻是因為自駕車旅行的緣故而經過楚雄。
  這兩個身世相近的年輕人中,林杰聰談吐不俗,雖然之前兩人給人的感覺很無禮,但現在一番交談下,卻可看出這個青年胸中確有所學;而王子豪則是典型的富家子弟,說話談吐囂張且咄咄逼人,就連小夏也對他大皺眉頭,只是不知道這兩個性格大相徑庭的年青人是怎麼成為朋友的。
  跑車的速度飛快,不一會兒,我們離市區便只剩下區區一百公里的距離,過不了一個鐘頭,我們便能進入楚雄了,只要進入市區,不僅能與空虛等人匯合,而且在城裡,暗影也不敢過于囂張,一想到這裡,我和小夏不禁放鬆了心神。
  車上的音樂已經換成黑人的搖滾樂,駕著車的王子豪正隨著音樂的節拍輕輕地搖著頭,他一手駕車,一手放在車門邊沿上就著節拍敲打著車子,神態說不出的悠閒,卻在無意間看了一下車子的後視鏡時,這富家公子卻失聲叫道。
  ﹁老天,那是什麼?﹂
  王子豪的聲音引起我們的注意,除了他以外,車上其餘的三人紛紛扭頭朝車後方看去,頓時,我們倒抽了一口涼氣。
  在紅色跑車的後頭,一具如機械人一般的金屬人偶正邁著大步朝跑車追來,那金屬人偶之上刻劃著眾多意義不明的奇異符號,這些符號在陽光下閃爍著耀眼的金光,而在人偶的兩邊肩頭上,分別坐著一個小孩和一個女生。
  眼見人偶追得近了,那女生站了起來,她伸出右手虛空一抓,一柄巨大的幽紫色鐮刀便出現在她的手中。
  這兩人,卻不正是暗影的操偶師和操縱著虛無之鐮的幽若嗎。
  暗影,最終還是出現了,而我們的身旁卻有兩人普通人,萬一打起來,恐怕會讓這兩人無辜的人枉送了性命,一瞬間,我決定不到萬不得以,不與暗影硬拼,說到底我們是因為要搭順風車才會坐上這兩個年輕人的車子,說什麼也不能把他們牽連進來。
  如果不硬拼的話,那便只能逃了,只要接近市區,暗影便不敢明目張膽地胡來,想到這裡,我不由看向前方不遠一面正不斷接近的路牌,上面標示出離市區的公里數。
  現在的我們,離市區只有七十公里的距離!
  ﹁快,快開到市區里去!﹂我在車後座大吼道。
  其實不用我說,王子豪也看出那巨大的人偶來者不善,何況還有一個拿出巨大鐮刀的女孩,這些畫面只在動漫或電影里見過,他倒是未曾想過竟然會在現實間踫到這些事情,可眼見人偶逼近,王子豪那因人偶突然出現而短路的腦袋又工作了起來,而且他還似是興奮地叫了一聲,油門急踩,紅色跑車一聲咆哮,速度便劇增了起來。
  ﹁那是什麼東西!﹂
  坐在副駕駛的林杰聰吼了起來,那巨大的人偶分明是朝著他們的車子而來,而像他們這種普通人自然不會招惹到像金屬人偶這種超現實的東西,如果不是他們,那人偶的目標,自然便是我們這兩個搭順風車的陌生人了。
  既然現在大家同在一條船上,我覺得不好對人家隱瞞什麼,于是我說道︰﹁對不起,兩位,後頭那大傢伙和上面的人都是朝著我們來的,要不然你們現在放下我們也可以。﹂
  我的話一說完,卻聽王子豪大叫一聲︰﹁別開玩笑了,大叔!在這種速度下我要怎麼放下你們啊,何況我最近正悶得慌,難得遇上這種有趣的事情,你們就只管給我坐穩就好,我保證那大傢伙只有給我吃塵的份!﹂
  青年囂張地大叫一聲,油門被他一踩到底,跑車像吃了興奮劑一般直往前沖,那迎面吹來的勁風把我們牢牢按在位置上,見王子豪這麼一說,林杰聰也不再說什麼,只是搖著頭一個勁地說道︰﹁交友不慎,真是交友不慎。﹂
  看著車子如離弦之箭般在公路上狂奔而去,操偶師小明卻嘻嘻笑道︰﹁真是有趣,要是一下子逮住他們便不好玩了,這下可好,他們竟然還搭上了一輛跑車,那便讓我看看,是你們的跑車快,還是我的人偶更快一些吧。﹂
  于是在操偶師的控制下,巨大和人偶和紅色跑車之間的追逐開始了,在這段僅為七十公里的賽程上,上演出一場生死狂奔。

14狂奔...七十公里的距離︵下︶


  風把幽若的一頭秀髮扯得向後飛揚,這始終保持著冰冷表情的少女舉起虛無之鐮,對坐在魔方人偶另一個肩膀的同伴說道︰﹁再接近一些,我用空間切割攔下他們。﹂
  ﹁知道了,知道了。﹂坐在魔方人偶上的小孩不耐煩地說道,他拍了拍人偶的頭部,頓時,魔方人偶上的銘符便亮了起來,而人偶的速度亦增加了不少。
  ﹁本來還想再玩上一會的,真掃興,那就追上他們大打一場好了。﹂操偶師以他自己所能聽到的聲音說道。
  速度變得快起來的人偶,每一劃步都在三到五米以上的距離,這巨大的人偶飛快地邁動著腳步,如電影中的變形金剛一般迅速地朝前方的紅色跑車奔去。
  跑車上。
  ﹁子豪,能不能再快點,那大傢伙快追上來了。﹂半站在座位上,林杰聰看著與跑車的距離絕對超不過一百米的巨大人偶急忙喊道,他已經能清晰地看到人偶的身上兩個肩膀各有一人,但無論是那個小孩還是持鐮的女孩,都讓他感到一陣心寒,那兩個歲數都比他小的人身上,竟散發著森然的殺氣,身為富家子弟,林杰聰亦見識過不少黑道巨孽,他們的身上便散發著和眼前這兩人同樣的氣息,但眼前這兩人,身上的殺氣卻比他之前所見過的人來得都要強烈。
  王子豪大吼道︰﹁雖開玩笑了,你以為我是超人啊,當時速超過一百二十邁之後,我的視覺神經已經跟不上車子的速度,現在我已經飆到一百三十了大哥,再加速我們四人都得玩完。﹂
  林杰聰自然也知道他的好朋友並沒有說謊,但不斷逼近的巨大人偶帶來的壓力,卻讓他失了平時的冷靜。
  這四人中,只有解開軒轅鎖第一重的我能夠控制速度在一百三十邁以上的車子,可問題是這魔方人偶之上還有兩名暗影成員,如果他們會乖乖坐著一點事情也不干,打死我也不會相信的,而他們一旦攻擊,若是那操偶師還好說,幽若的厲害我們可是見識過的,她可是能夠在鬼王分神下將之一擊必殺的人,那虛無之鐮的威力並不是眼下功力大退的小夏能夠抵擋得了的,因此我之所以不去駕駛這輛跑車的原因,便是害怕暗影會出手攔截。
  而這個擔心,在數秒後得到了證實。
  碰!
  隨著人偶的接近,那巨大身軀在奔跑下發出的巨響也隨著傳來,銘符閃動下的魔方人偶,數息後已經把我們之間的距離拉近到五十米左右,而這個距離,正好是幽若攻擊所能達到的距離極限。
  于是,持鐮的女孩出手了。
  一聲清吒出自幽若嘴中,她舉起虛無之鐮,五只手指靈巧地轉動著這把幽紫色的巨大鐮刀,很快的,鐮刀發出可怕的嗚嗚之聲,在幽若的頭頂形成了一片圓形的刀影,下一秒,鐮刀憑空消失在空氣里。
  吱||
  尖銳的聲音陡然響起,那空氣撕裂的聲音蓋過了人偶和汽車所發出來的聲響,一道白煙在瀝青路上飛快地朝紅色的跑車接近,一種若有若無的波動亦隨之襲來,這看不見的攻擊正是空間切割!
  只要跑車給這種技巧切上一記,我保證車子會完整地裂成兩斷,因而幽若巨鐮消失,判斷出她將使用這種厲害無比的技藝時,我的眼睛頓時變成了銀白一片。
  軒轅鎖,念鎖解放!
  ﹁保持好車子的平衡,等下會出現劇烈的震動!﹂
  我在後座站了起來大聲叫道,小夏自是知道我的用意,但王林二人卻嚇了一跳,要知道在車子高速行駛時產生的風壓,會把站起來的人一下子吹了出去。
  ﹁你想幹什麼,大叔,不想死的話快坐下。﹂
  王子豪一聲大吼。
  如果我坐下才真的要死了呢。我在心裡如此想道,﹁斬魂﹂來到手中,一聲清鳴,艷紅長鋒便彈了出來,對著車後的空間,我回身便是打橫的一斬,又是一聲尖銳的破空聲響起,在紅色跑車後面的公路上,一縷白煙如箭般迎上幽若的空間切割。
  兩道看不見的高段攻擊技巧在魔方人偶和紅色跑車之間的公路上相遇,沒有驚天動地的爆炸,沒有炫目的光影,只有如嘆息般的一聲輕響發出,隨後公路上的空氣出現不符常規的波動,大氣如波浪般一波波的以兩道空間切割相遇之地為原點,不斷地朝四周擴散,隨後又在一秒不到的時間里,空氣密度迅速地膨脹了起來,超過了臨界點之後膨脹空氣驟然爆裂,整條高速公路突然一晃,接著黑色的瀝青路面和大量的泥沙如土龍般自地面沖天而起,最後如炮鳴般的巨響才隨著傳來。
  受到空氣沖擊波的影響,跑車劇烈地顫抖起來,但相對于汽車的劇烈搖晃,王林二人更是對我剛才的作為大為震驚,他們無法理解為什麼公路上會突然出現爆炸的現象,但就算是白癡也猜得出來必是和我這返身一斬有關,更別說從一塊普通木頭似的東西上突然延伸出來的紅光劍鋒,只要不是瞎子,就知道我並不是普通人。
  ﹁劍仙?大俠?﹂反應過來的王子豪已經嚎叫了起來︰﹁剛才那是什麼,必殺技嗎?天啊,竟然讓我遇到這種事,大叔,不,大俠,你一定得收我做徒弟||﹂
  我撓了撓頭,還收徒弟?單胡靚一人都已經夠我們忙活了,要再收個富人徒弟,我還不被煩死,何況現在也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再說公路上,兩記空間切割互踫的地方,煙塵散去之後出現了一個清晰的十字裂痕,呼的一聲,被空氣沖擊波震得飛退的魔方人偶又追了上來,巨大的人偶一腳跨過了公路上的裂痕,繼續朝著紅色跑車追去。
  操偶師的笑容依舊,但身上卻被剛才的煙塵弄得黑一塊灰一塊,多少看起來有些狼狽,但他卻甚不在意,只是盯著前方那紅色的跑車笑呤呤地說道︰﹁不錯不錯,竟能在幽若你最得意的技巧下毫發無傷,看來要攔下他們,你還要多加努力才行。﹂
  收回巨鐮的少女冷冷在鼻間哼了一聲,對于操偶師的話只當沒聽見,不過她心裡清楚,空間切割已經是她現在所能掌握的最高段的攻擊技巧,眼下這種攻擊技巧也攔不下前面的人,那要拿到他們手中的蚩尤石,恐怕便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了。
  ﹁喂,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操偶師向少女擺了擺手,他擺出一付認真的表情對幽若說道︰﹁先此聲明,既然你已經攻擊過了,那接下來就得看我的手段了,你可不要插手。﹂
  ﹁隨你。﹂
  幽若在嘴里冷冷地擠出了這兩個字。
  ﹁這可是你說的,不準反悔哦。﹂操偶師舔了舔嘴唇,眼楮里露出危險的光芒︰﹁接下來,就看我們的吧,沖啊,把他們攔下來。﹂
  在操偶師興奮的叫聲中,魔方人偶的速度漸漸提升了起來,緩緩地追上之前和跑車間拋開的距離,此時,人偶經過了一塊綠色的路牌,上面用白色的數字清楚地標出此地與楚雄市的距離。
  還有五十公里!
  ﹁還有五十公里嗎?﹂操偶師扳著手指頭計算著說道︰﹁我們一定要在他們進入楚雄前截下他們,否則一進入市區,我們就不能明目張膽地對他們進行截擊,如果政府出動警察部隊進行干涉的話,面對現代的武器,大概只有首領才能全身而退,所以,我們要在到達高速公路收費站之前截下他們!﹂
  魔方人偶像是得到了某種命令,它在飛奔途中,大手一伸,便把一支路燈給齊腰折斷,接著高舉了起來,把尖利的路燈斷口對準了紅色的跑車,然後用力地扔了出去,黑色的燈柱像一桿標槍般,在公路上劃出一道黑影,便朝著汽車落下。
  看著那自空而降的黑色標槍,坐在車前方的兩個年輕人不由臉色大變,連王子豪這種膽大妄為的人也現出驚駭的神色,如果被那燈柱砸中,那必是車毀人亡的下場。
  瞬間,黑色燈柱帶著厲厲風壓已經逼近,我不及細想,腳在車上用力一蹬,人沖天而起,﹁斬魂﹂高舉過頭,迎著來勢洶洶的燈柱力劈而下,紅色的焰紋激盪而開,劍未到,焰紋已經破開了燈柱,然後﹁斬魂﹂刀鋒隨之補上,合二者之力把這長近三米的黑色燈柱從中剖開。
  但斬開燈柱後,我的臉色不由一白,雖說現在的我進入了念鎖解放的狀態,但念鎖只讓我感受到這世界的力量規則以及眾多作戰的技巧,對我的力量卻沒有太大的提高,而那燈柱之上卻挾帶萬均之力,我雖成功地將其切開,卻難免氣血一陣浮動。
  被從中斬開成為兩截的燈柱呼嘯著往兩旁分開,此時我身形開始落後地面,尋得一斷離得較近的燈柱殘軀,我腳尖借力一點,人便橫空而出,投往跑車的方向。
  看著我安然無恙地落下跑車,王林二人均是一臉震驚。
  ﹁大俠||你還是人嗎?在這種速度下你還能回到車上?﹂王子豪更是忍不住回過頭來朝我說道。
  我還不及答話,卻同時聽到小夏和林杰聰同時驚呼出口。
  ﹁小心前面!﹂
  在跑車的前方,出現了一輛長途客車,這時紅色跑車正像一頭瘋牛一般朝著長途客車的車尾撞去,王子豪也甚不簡單,他大吼一聲,方向盤急轉,跑車便飄向了客車的右方,與之相差毫厘地擦身而過。
   我們才剛鬆了一口氣,後面卻傳來了呯然大響,原來魔方人偶已經再次追上。
  這下子,客車上的人也看到了後面巨大的人偶,旅客們紛紛伸出頭來張望,驚嘆聲在客車里此起彼伏,但他們還在驚嘆著那巨大人偶的時候,魔方人偶突然用力一腳踏在了地面上,現時,如地震一般的震動從公路上傳了開來,人偶卻沖天而起。
  那巨大的陰影甚至遮住了太陽,人偶上升到了一定的高度,便又呈拋物線落了下來。
  在這一刻,聲音似乎消失了,世界一片安靜,所有的人都默默地看向天空,看著那不斷落下的巨大黑影。
  ﹁糟糕,他們要搶在我們的前面!﹂我看著那人偶的落點竟然足足超前了我們數個車位有餘,不由驚呼出聲。
  果然,一聲大響中,人偶落到我們前面的公路上,整條公路又是一晃,瀝青公路更是被人偶這一從高空落下而震起了一片塵煙,事情發生得太快,以致公路上我們的跑車和旁邊的客車連反應的時間也沒有,便朝著人偶撞去。
  但落下的人偶卻又隨即跳起,然後在半空翻了一圈,變成了面向我們,人偶頭下腳上的落下,一手在地面一撐,便又彈了起來,在空中調整好姿勢後的魔方人偶又重重落下,這一次人偶已經變成正面面對著我們,我幾乎可以看到操偶師臉上帶著惡作劇般的笑容,隨後魔方人偶舉起一手,便欲打橫著朝我們掃來。
  ﹁捉緊了,我要沖過去!﹂王子豪一聲大吼,腳猛踩油門,跑車掠起一道紅影,但向著魔方人偶沖了過去。
  速度不斷劇增之下,汽車的時速表已經超過了一百三十邁的距離,呼一聲,便從人偶的雙腿間竄了過去,及時避過了被其手臂一掃而過的危險,但後面的客車便沒有這麼幸運了,在一車人的驚叫聲中,客車發出尖利的磨擦聲,整輛車子因為緊急剎車而打橫著擦了過來,最後撞上了人偶的手臂,轟然巨響中,汽車被震得後退少許,而車前的玻璃全數被震碎,汽車司機更是一下子就給震暈了過去,側倒在駕駛位已經是人事不省。
  沒有理會一車人的哀號聲,操偶師臉色陰沉地操縱著魔方人偶返身朝前方的跑車繼續追去。
  ﹁看上去,你也拿他們沒辦法啊。﹂平視著前方,幽若冷不防說出這一句話。
  操偶師不忿地擰過頭不去看幽若,要以他平時的性格,早拿話擠兌過去,但現在兩波的攻擊都被對方化解,一時之間,操偶師也找不到話搪塞過去。
  ﹁那麼,接下來便輪到我了。﹂幽若默默說道︰﹁離高速公路收費站還有三十多公里的距離,但離收費站越近,那車輛必定越多,現在那輛被我們撞翻的車上,應該有乘客開始報警了,雖然警察不可能馬上趕到,但只要接近收費站,我們的任務便算失敗了,因此,十公里後的路程我們可以忽略不計,如果無法在這十公里的路程里截下他們,那麼,這個回合我們便又輸了。﹂
  ﹁那就在這十公里的距離里決一勝負吧。﹂操偶師默默說道。
  以一小時一百公里的速度計算,十公里不過就是六七分鐘的光景,何況現在人偶和跑車的速度都在每小時一百公里的速度之上,因此滿打滿算,暗影出手的機會也不過僅余一次而已。
  ﹁盡量接近他們,給我創造一個近身攻擊的機會。﹂幽若說道。
  操偶師沒有回答,卻以行動來說話,魔方人偶身上銘符再度亮起,這巨大的人偶速度也隨著上升,它一點點地接近和跑車之間的距離,魔方人偶在加快速度,王子豪卻已經無法再提速,剛才沖過人偶旁邊的時候,他已經以極限的速度衝刺過一次,那種快要把人活活逼得窒息的極限速度,他說什麼也不敢再嘗試一下,在那種速度下,大腦的運作根本無法跟得上速度,胡亂提速的話,只要一個不小心就會丟了性命。
  人偶和跑車之間的距離如起先般再次拉近,但這一次,人偶卻平升著手臂朝向我們,就在我納悶的時候,便看到幽若沿著人偶的手臂跑了起來,少女來到人偶手臂的手掌前端時,腳尖在人偶的手指上一點,便像一朵雲彩般朝我們飄了過來。
  隨著幽若的身影掠來,那巨大的鐮刀在她手中時隱時現,龐大的壓力也隨著而來,我在一瞬間明白她這是要近身攔截我們,一旦被她上得了汽車,那麼除了我和小夏外,王林兩個青年必會丟了性命。
  ﹁你們快走,不要管我!﹂
  我咬牙說道,屈腿一彈,我迎向了幽若,只有把她攔下來,其餘的人才不會有事。
  幽若見我撲來,腰肢左右一晃,巨鐮晃出六道殘影,自六個不同的方位迎向了我而來。
  六道殘影,六記空間切割,在如此匆促的情況下能夠連續發出六記空間切割,這種技巧我自問還辦不到,由此推來,這必是虛無之鐮的功勞,怪不得空虛有言,當實力接近時,持有絕世神兵的一方必定佔盡優勢,眼下看來,此話當真不假,至少我手中的﹁斬魂﹂便無虛無之鐮的異能。
  我手中雖無神兵,但終究處于念鎖解放的狀態下,甫一遇險,無數意念便憑空自腦海中生出,我一聲清嘯,手腕以難以言喻的規律振動起來,﹁斬魂﹂不斷地抖動間,晃起無數紅點如勁雨般澆向幽若。
  一連串如雨打芭蕉般的急促爆響在公路的上空響起,空間切割雖然無堅不催,但若是把空間切割比做一把鋒利的刀的話,那麼我的如雨劍芒便是尖銳的戳子,無數的紅光落在那鋒利的刀面上,密集的打擊下,即使是空間切割也被我的劍雨崩解了開來。
  幽若睜圓了眼楮,想不到六記空間切割竟被我如此破去。
  光雨如繁花怒放後,卻又突然一收,隨後在我懷中暴出一點最璀璨的光芒,那紅至極點的光芒中,挾帶著狂暴的力量點向幽若的胸前。
  幽若一聲清吒,虛無之鐮橫到胸前擋下我這一擊,紅光映上幽紫的鐮刀,幽若全身一震,隨後臉色一白,終檀嘴一張,吐出一小口鮮血,人卻已經如斷線風箏般飛撞向後面的魔方人偶。
  操偶師輕輕一嘆,幽若無功而返,說明他們已經再輸一回,眼看高速公路的收費站已經遙遙在望,操偶師控制著人偶雙掌一捧,輕輕接下了幽若,隨後停在了公路上。
  我落回地面,卻又後退了數步,體內翻騰的氣血才平復了下來,再看向魔方人偶,它那巨大的身影卻漸漸消失在操偶師所製造出來的空間門內,暗影的突然離開讓我為之一愣,隨後看到出現在不遠處的收費站和各種車輛時,我才恍然大悟。
  紅色的跑車停在了離我數百米處的公路上,看著小夏自車上下來,我才從軒轅鎖的狀態中退了出來,這場追逐,在魔方人偶離去的那一刻,終于落下了帷幕。
  ﹁天,嚇死我了,不過,還真是蠻刺激的。﹂王子豪拍著自己的胸口說道,而他旁邊的林杰聰早已經臉色蒼白地攤坐在車內。
  我迎上小夏,和她一起來到車邊。
  ﹁謝謝兩位了,要不是你們,我們恐怕還真會給他們纏上。﹂我笑著說道。
  也不知道是否我的表現震住了這兩個青年,連囂張的王子豪也連連擺手道︰﹁舉手之勞,何足掛齒,再說我們也幫不上什麼忙,反而是大叔你救了我們,噢,不,大俠才對,大俠,要不你乾脆收了我們兩個做徒弟吧,你那功夫,真是太酷了。﹂
  我和小夏互看了一眼,相互一笑後,便扔下他們便朝收費站走去,一邊走,一邊大聲說道︰﹁我們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這一次你們便當成一次奇妙的經歷好了,但我們是不可能走到一起的,所以,就此告別吧!﹂
  說完,也不再理後面王子豪的大呼小叫,我緊緊牽著小夏的手,朝著楚雄市走去。

15會合


  這個世界無奇不有。
  在這個信息爆發的年代,地球上什麼樣的事情都可以發生,老女人嫁給年輕男人已經不是什麼新鮮的事情,和尚開著轎車四處跑也沒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
  但是,一個和尚和一個女人坐在一間咖啡店裡,還是會引來人們的指指點點。
  特別是一個俊俏的和尚和一個美麗的女人在一起的時候。
  空虛自幼修佛,雖還沒到四大皆空的境界,不過離那個境界也差不了太遠,至少他不會去理會旁人那些帶著某種猜度味道的眼光,但坐在他對面的美麗女人可就沒有空虛的心境了。
  空虛對面的女人很美,她的美,完全不同于現下那麼時尚的女孩所彰顯出來的時尚美麗,這個女孩的美,卻是透著一種古意。
  仿佛她是那散發著淡淡墨香的山水畫中走下來的佳人一般,這個女人展現著一種近乎于空靈的美麗,她像高山上的一縷清泉,如綠水中的一株芙蓉。
  毫無疑問,這個女人是美麗的,唯一讓人感到惋惜的是,這個美麗的女人卻有著一雙至冰至寒的眼楮,那仿佛被她瞪上一眼便會結成寒冰的冰冷眼神,讓最好色的男人也不敢朝她打量。
  她是姬冰心,是被譽為昆侖上清宮近三百年來最出色的劍手。
  但姬冰心修的是劍道,她的劍雖然厲害,但並不代表她能夠如空虛一般把這咖啡廳里對她評頭論足的目光視若無睹,因此她坐得並不舒服。
  ﹁空虛師兄,他們還沒到麼?﹂姬冰心開口說道,她的聲音偏于中性,卻甚是好聽,就如一道清澈的溪水流過了山澗,那不染一絲塵俗般的聲音讓人如聞仙樂。
  空虛淡淡一笑,這女孩強則強矣,可心境的修為還不到火候,才會如此容易受到環境的影響,但無可否認的,姬冰心對于劍道卻有著本能一般的悟性,只要一劍在手,她便會化身為萬年不化的玄冰,任何事物也無法影響到她的劍心,那時的姬冰心,才是真正的姬冰心!
  而眼下,只不過是一個不譜世事的小女孩罷了,所以,她才會為旁人的目光感到不耐煩。
  ﹁快了,他們的那班火車是在中午時分到達,一下了火車,他們就會和我聯繫的||﹂
  空虛這話還沒有說完,放在桌上的手機便響了起來,他朝姬冰心說道︰﹁你看,這不來電話了。﹂
  隨後,空虛接聽了電話,姬冰心卻看到和尚臉上神情數變,先是緊張,然後又放鬆了下來,但過不了多久,臉色又緊張了起來,最後才歸于平淡,看著空虛放下電話,姬冰心好奇地問道︰﹁是不是他們出事了?﹂
  空虛鄭重地點了點頭︰﹁不錯,在大理前往楚雄的這一段旅程上,暗影對他們進行了兩波攻擊,所幸他們都沒事,現在已經進入市區,正打了的士來和我們會合。﹂
  ﹁暗影|﹂姬冰心的眼楮里閃過一絲寒光︰﹁師尊有言,凡俗中人,能夠如暗影的首領君夜月般修練到那種程度的人,已經少之又少,我真想會會這個男人,看看是他的碧落黃泉厲害,還是我的仙劍?冷泉強!﹂
  空虛苦笑一聲,這姬冰心的要強,他是見識過的,剛上昆侖山的時候,這個女孩就是聽聞他空虛是普世禪院的內定下任接班人,硬是拉著他比試了一陣,雖然空虛當時沒有使出全力,但姬冰心的上清劍法確實厲害,那種得竊天機般的劍術逼得空虛最後不得不拿出壓箱底的絕活扳回了一城,表面看來兩人最後以平局收場,但空虛自己知道,其實自己已經輸了,因為他連卻邪印法也拿了出來,但人家卻還有﹁上清三絕劍﹂的秘傳招式沒有使出。
  因此,空虛對于姬冰心的實力並沒有懷疑,只是他擔心,暗影的首領冥王,並非是那麼容易啃得下的軟柿子。
  ﹁冰心,不要小看君夜月這個人,你要知道暗影手中的邪兵魔器,這些位列洪荒級的兵器無不是深藏在絕險之地,但君夜月卻能把它們找了出來,從這一點來看,便已可推測他的厲害,你雖是我們這一方的王牌,但也不要掉以輕心了。﹂空虛語重心長地說道,他可不然昆侖宮的得意劍手會敗在大意的情緒上。
  姬冰心點了點頭,輕聲說道︰﹁受教了,空虛師兄,你放心吧,我不會對任何人掉以輕心的。﹂
  聽姬冰心這麼一說,空虛才略微放下心來,便在這時,咖啡店門外停下了一輛出租車,空虛二人的座位在臨窗的位置上,因此看得清楚,那出租車上下來了兩個人,分別是一男一女,男的先是警戒性地朝四周望了一眼,隨後看到空虛時,朝和尚輕輕點了點頭。
  空虛的眼楮亮了起來︰﹁他們來了!﹂
  我們進入市區後,便和空虛通了一通電話,取得他們位置的同時,亦將這一路上的事情簡單地和空虛說了一遍,隨後在市區里攔了一輛出租車,便來到空虛口中所說的地點。
  我先下車,然後朝四周看了一眼,感覺不到任何殺意後,我才讓小夏也下了車,望向咖啡店裡的時候,正好看到空虛那俊俏的臉,我朝他點了點頭,隨後便看到坐在他對面一個美麗的女子。
  我呆了一呆,隨後小夏在我耳邊輕聲說道︰﹁怎麼,看到美女,眼楮都捨不得移開了。﹂
  ﹁別胡說。﹂我隨即說道︰﹁我們快進去吧,省得人家等得不耐煩了。﹂
  小夏呵呵一笑,也不在這事上和我瞎扯,她牽著我的手,就如同一對親密的戀人般,一同走進了咖啡廳里。
  ﹁空虛師兄。﹂來到和尚旁邊時,小夏乖巧地叫了一聲。
  空虛和那名女子都站了起來,和尚微笑著剛要和我們介紹那名女子,但那女子卻自己伸出了手,小夏連忙和她握上。
  ﹁姬冰心。﹂女子簡略地說出自己的名字,我和小夏本在來咖啡廳之前,便在腦海里想像姬冰心是什麼樣的人,但現在看到,卻是和我們想像中的樣子大相徑庭。
  這名叫姬冰心的女子身上,帶著我從沒見過的奇異特質,她的氣質和冥王君夜月很像,總是在舉手投足間帶著若有若無的壓迫感,這倒不是他們故意為之,而是修為到了他們那種層次的人,所無意識散發出來的強者威壓。
  只是比起冥王,這姬冰心所給予我的威壓感便輕了許多,一來她算得上半個自己人,二來,她少了冥王身上的那種死亡氣息,看來這個姬冰心,多數是涉世未深的昆侖弟子。
  和小夏握手後,姬冰心也同樣朝我伸出了手,我本想著禮貌性地和她稍微握一下手,卻不想手指剛與之接觸,一股如刀鋒般冰冷的氣勁便自這女劍手的手指內撞進我的體內。
  一時間,我嚇了一跳。
  姬冰心的氣勁帶著堅冰的寒冷與刀鋒的銳利,就像一把鋒利的寶劍突然刺入我的體內一般,我不及細想,紫天炎勁隨心而發,浩瀚無匹的炎勁在接觸到姬冰心的氣勁時,卻為她如劍般的氣勁輕易破開,那冰冷的氣勁竟朝我的心室刺去。
  若被其刺中,心臟怕不立時受傷甚至會要了我的命。
  頓時,我雙眼一片銀白。
  在念鎖解決的狀態下,體內的炎勁迅速活躍起來,我心念電轉,姬冰心的氣勁是凝氣成點,因此能夠破開我的炎勁,而即使我模擬她的方法把炎勁凝成一點,至多和她平分秋色,卻不足以把她的氣勁驅逐出體外,若兩氣在我體內對抗,勢必對我的經脈會造成損傷,只有比姬冰心的氣勁更加密集的力量,才能一舉擊破。
  如此想時,我做了一個大膽的嘗試。
  調運起體內的炎勁,在念鎖狀態下的我,輕易便改變了炎勁一向的運行模式,我把炎勁旋轉起來,形成一道螺旋的炎勁迎向姬冰心的氣勁。
  螺旋的旋轉模式,不僅能夠使能量朝一點密集排列,而且螺旋更兼具了穿透的性質,果不其然,兩氣一接觸,姬冰心的氣勁便土崩瓦解,全數被我逼退了回去。
  姬冰心臉色一變,卻在這時,空虛輕輕一指彈在我們兩人手掌相握之處,我和姬冰心同時身體一震,兩人的手掌卻是分了開來。
  空虛的臉上先是一白,過得片刻,才恢復如常。
  他朝姬冰心低喝一聲︰﹁胡鬧!﹂
  這時,我才從念鎖解放的狀態下退了回來,再看姬冰心,她像一個做錯事的小女孩一般,吐了吐舌頭,只聽她辯解道。
  ﹁空虛師兄,我也就試探他一下嘛。﹂
  空虛寒著臉說道︰﹁有你這麼試的嗎,萬一試出事來呢?﹂
  ﹁不會啦,如果他擋不住我的氣勁,我會在傷害到他之前把氣勁散去的。不過|﹂姬冰心朝我深深看了一眼︰﹁不過他真讓我意外,最後的那一下反撲,差點讓我受點輕傷呢,不過從你剛才的表現來看,最後的反撲似乎是突然領悟的方法,那是軒轅鎖的力量?﹂
  ﹁算是吧。﹂我曬笑道,不過對于這個一出手就差點讓我受傷的女子,我不由多加了一份戒心,說到底,她雖然是昆侖上清宮的人,但我們只是初識,還不真正了解她。
  ﹁坐下說話吧。﹂
  一場小小的風波之後,我們四人在咖啡廳里坐了下來,我和空虛兩人交換著這分開的時間里所經歷的事情,而小夏則因為我差點傷在姬冰心手上的緣故,故對姬冰心投以不友好的目光,于是,一種奇異的氣氛在我們的周圍滋生著。
  ﹁咳!﹂空虛乾咳一聲,把其餘三人的注意力集中到他的身上,只聽和尚說道︰﹁就目前的情況看來,我們這一邊已經是處于劣勢,暗影那邊已經得到了四塊蚩尤石,若給他們再拿到最後一塊,那我們便徹底輸了,先不論君夜月喚醒魔神蚩尤的真正目的為何,我們只知道,無論是哪一種理由,被喚醒的魔神絕對會給世界帶來不好的影響,所以我們和昆侖兩宗才會不遺餘力地參與到這場角力中來。﹂
  ﹁那麼,現在最後的蚩尤石在你們手裡?﹂姬冰心問道。
  我點了點頭︰﹁不錯,最後一塊蚩尤石就在我們手上,要不然,暗影也不會三番五次的對我們加以襲擊。﹂
  ﹁這樣的話,不如把蚩尤石交給我們上清宮吧,以我們的實力,即使冥王親來,也無法從上清宮里搶了去的。﹂姬冰心帶著一絲驕傲的味道說道。
  ﹁不行!﹂
  小夏想也沒想的說道︰﹁這最後一塊蚩尤石出現的情況頗為詭異,而且似乎還和我的身世有著一定的關係,所以我無法在現在把它交給你們上清宮。﹂
  姬冰心想再說什麼,卻為空虛阻了下來,和尚朝她擺了擺手說道︰﹁我也不贊成把蚩尤石送回昆侖去,一來此地離昆侖甚遠,路途上的變數太大,暗影多的是機會;二來,也是因為小夏的緣故,她那個奇怪的夢我也已經聽說了,我覺得或者讓小夏回到夢中的那個地方,說不定有令我們意外的收獲也說不定。﹂
  空虛如此說道,姬冰心也不再堅持︰﹁那就按空虛師兄你的意思吧,我們護送這位趙小姐前往她夢中所見的地方,但如果沒什麼收獲的話,我還是堅持把蚩尤交給我們上清宮保管。﹂
  我和小夏互相看了一眼,姬冰心所說也並非全無道理,因為昆侖上清宮和普世禪院均是中原正道的兩大宗派,而且比起隱世不出的普世禪院來說,上清宮的實力可能還要勝上一籌,所以把最後的蚩尤交給上清宮保管也無可厚非。
  ﹁這點沒有問題。﹂于是我替小夏答應了姬冰心這個要求。
  突然,一股無以言喻的巨大壓力憑空出現,我們四人均心有所感,紛紛朝咖啡廳外面看去,只見在街的對面,君夜月一身白色西服,手握著魔槍?碧落黃泉朝我們冷冷看來。
  ﹁||祈禱吧,年青人,祈禱下一次,不要踫上我,否則,殺無軾!﹂
  剎那間,我想起了在成都的那個晚上,冥王離去時和我說過的話。
  暗影的首領,終于親自出馬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kping 發表於 2009-12-21 01:02 AM

16姬冰心的劍


  沒有人知道,君夜月是何時出現的,仿佛他本來就站在街中心,只是此時才為我們發現一般,這突然出現的冥王,帶給我們的是無比震撼的壓力。
  君夜月站在離咖啡廳十米開外的大街上,這個一身白色西服的男人卻手握一柄古奇清拙的黑色長槍,讓街上路過的行人都誤以為他只是一個行為藝術的愛好者,但咖啡廳中的我們都知道,冥王的槍雖然沒有舉起來,但槍意卻已經籠罩住整條街方圓十米之內,一旦他的槍勢發動,十米內除了我們,大概沒有一個人能夠擋下冥王一槍之威。
  他是在造勢!
  冥王一出現便表現得如此強勢,為的便是營造此下的情景,那把方圓十米內的人和物都籠罩在其槍勢下的他,無非是為了把我們留下來,除非我們能夠不顧及普通人的生死,在冥王那威凌天下的槍勢發動前全身而退,否則便是被其硬拉下來打一場硬戰。
  而事實上,無論是空虛還是姬冰心這兩個出身名門的弟子,即使是我和小夏也無法昧著良心要普通人為我們送死,于是一如冥王所願般,我們只是在默默地提升著體內道力,卻不敢輕易離去。
  可以說當冥王出現的那一刻起,君夜月便掌握了主動,他若不發動攻擊,我們也不敢有一絲異動,否則在他現在蓄勢為之的情況下,必是準備不足的我們面對全力以付的冥王,那種情況下,高下立判,我們可能連擋下他一擊的力量也沒有,便會被他秒殺掉。
  真是可怕的男人,一出現便掌握了全局的優勢,這才是真正的冥王嗎,果然盛名之下無虛士啊。
  我在心中暗暗感嘆,並按之前在姬冰心的進逼下突然領悟出來的道力運行功法,把自身體內的炎勁以螺旋的方式運行起來,比平時的狀態速度快上三倍的炎勁讓我迅速地進入最佳的作戰狀態。
  不過我們現在卻是心中暗暗叫苦,冥王的槍意雖然籠罩著方圓十米,但最強的一點卻始終集中在我們身上,那種感覺就像看到紅外線瞄準器在自己身上打轉一般,偏是他的槍勢還在不斷增強中,這樣子我們戰也不是退也不是,要是被冥王的槍勢積攢到最強的一點時,那我們就更加難過了。
  所以現在,我們需要一個契機,一個打破現在僵局的契機。
  契機是在服務生接近我們的時候出現的。
  普通人是無法感知到冥王的氣與勢的,因此這咖啡廳里的其它人並不知道他們現在正站在懸崖邊上,一個不小心便會跌入萬劫不復的深淵里,因此他們依然故我的聊著天,或者干著別的事情。
  發現我們這一桌人異狀的是咖啡廳的服務生,那是一個年輕的女孩,她看到我們這一桌四人畢臉色緊張地看著外邊的時候,心裡便隱隱覺得不妥,身為一個服務生,便要為客人服務為優先,雖然不知道這四位客人因何一臉緊張的樣子,因此本著服務客人的宗旨,年輕的服務生走了過來。
  發覺有人走過來,我卻是暗暗心急,我們以四人之力才堪堪擋住冥王那似無止境的槍勢,要是普通人接近,萬一冥王把槍勢朝普通人身上渲洩,那我們雙方勢均力敵的勢便會被打破,我們尚不打緊,但被冥王的槍勢所襲的普通人,我自問沒把握在冥王的槍下能夠救得下來。
  但那服務生尚且不知道自己正向死神走了過來,她來到我們的身邊,微笑地問道︰﹁各位客人,有什麼需要嗎?﹂
  卻在服務生說話的當口,冥王動了。
  咖啡廳外本來是午後的陽光傾洩滿地,卻在突然之間,整條大街暗了下來,那是一種了無生氣的黑暗,仿佛九幽黃泉突然出現在了人間,頓時,世界的生機被一掃而空,只有死氣在蔓延著。
  幾乎是天地變得黑暗的一瞬間,姬冰心便清吒一聲說道︰﹁冥王交給我,你們快走!﹂
  姬冰心的話尚餘音未絕,咖啡廳的玻璃窗卻無聲無息地碎裂開來,一點黑光帶著無盡的死氣刺向了尚一臉模糊的服務生。
  ﹁吒!﹂我一聲大吼,雙眼頓時浮起一片銀白,瞬間進入念鎖解放狀態中的我,世界的時間流動也被放慢了下來,在一格格如同電影分鏡的畫面中,我清晰地看到冥王只是朝我們這個方向虛刺一槍,但他的槍勢卻如同實質的刺至,我更看出了他這一記無論力量還是氣勢均強橫無匹的一槍,竟是毫無破綻可尋,單以力量的強弱論,冥王的槍力量分布平均,讓我找不到可供切入的點。
  但找不到,不代表我不能自行創造一個切入點。
  于是大吼聲中,﹁斬魂﹂來到我的掌中,這把道界異寶激身出暗紅長鋒,似乎感應到冥王一槍的厲害,﹁斬魂﹂一展開便自動蕩出道道焰紋,只是這些平時切金斷鐵的焰紋這一次卻對冥王這一槍毫無影響。
  剎那間,黑暗的槍已經快點到服務生的胸口。
  紅色的光芒在咖啡廳中閃現了五次。
  紅芒斂去時,我倒飛而出,一口鮮血噴了出來,但冥王的氣勢之槍卻被我斬了開來,便在方才,我以螺旋的氣勁運行方式斬上冥王的槍,而且每一斬均斬中同一個地方,在旋轉不休的炎勁鑽擊下,能量分布平均的槍勢出現了缺口,只是化解了這一槍,但槍上所附帶的力量卻全數侵入我的體內,才讓我如遭電譴般倒飛開去。
  只這一擊,我便從軒轅鎖解放的狀態中退了回來,無論是剛才瞬間判斷冥王一槍的威力及後來成功斬開這一槍所耗費的心力,都讓我無法再保持在軒轅鎖解放的狀態中,何況冥王的力量反侵入我的身體,立時便讓我身受內傷。
  我撞上對面的一張桌子,這張木桌頓時四分五裂,而坐在桌旁的一個男人更是直接被我撞飛出去,等到摔倒在地上的時候,那男人連哼都沒哼一聲,便已經不省人事。
  我也不好過,胸口脹痛欲裂,全身酥麻無力,已經無力再戰。
  想不到冥王厲害如斯,只是一擊,便讓我無再戰之力,再看向前方,那服務生已經尖叫一聲跑開了,而小夏正一臉關切朝我跑來,空虛和姬冰心則同時朝窗外躍出。
  冥王的一槍後,窗外又恢復了原先的光亮,只不過路邊的行人均停了下來,一個個無比驚駭地看著舉槍的冥王,又看著臨街的玻璃窗全數被震碎的咖啡廳,然後驚叫聲蔓延了開來。
  君夜月有些意外地看著咖啡廳中的情景,他本來想著一槍立威,那一槍凝聚了他全心全神的一槍,君夜月自問和咖啡廳里的四人換個位置,自己也未必能夠完好無傷地接下來,在冥王的計算中,那一槍至少要拿一個人的命,但現在,那威力無匹的一槍卻被擋了下來。
  算起來,那個男人如今已經是擋下自己第四槍了呢,有趣,真不知道他還有多少的成長空間。
  君夜月在暗自測度的時候,姬冰心和空虛已經躍出了窗外,但來自昆侖的女子卻比空虛快上一線的速度搶在和尚的前面,只見她足尖在地上一點,整個人便輕飄飄地掠向冥王,同時,一把銀白色的長劍虛空而現,姬冰心輕輕握住,便對著君夜月刺出了一劍。
  頓時,君夜月的身體四周盡是一片白雪皚皚的情景,這在夏末出現的奇景立刻讓路人驚訝無比,只有空虛知道,姬冰心已經決定不讓自己插手與冥王的一戰。
  因為冥王四周出現的奇景,是姬冰心現在手中所持銀劍冷泉所擁有特殊異能||冰雪領域!
  在這個領域中,方圓五米內會出現雪花四飄的情景,而這些雪花可不是為了營造視覺效果被創造出來的,事實上,這些薄如紙頁的雪花其鋒利程度絕對不遜于一把神兵利器,而且每一片雪花的溫度都在零度以上,身處冰雪領域中的人,不僅要對抗姬冰心的劍,還要同時小心那些鋒利的雪花,還有雪花不斷帶來的低溫,一旦領域中的人為低溫所影響了動作之時,便是他落敗之刻。
  在冰雪領域里,除了姬冰心不受這個領域的傷害外,其它人都不能倖免,因此領域一展開,即使空虛有心幫姬冰心共御強敵,卻也只能望洋興嘆。
  既然如此,便依照她方才所說,先帶小夏離開吧。
  空虛馬上在心中有了計較,他馬上又退回了咖啡廳里。
  小夏剛扶著我起來,便見空虛又急忙從窗外退了回來,只見和尚一把換過小夏,把我背了起來。
  ﹁我們馬上走,這裡交里姬冰心對付。﹂
  空虛急忙說道。
  ﹁但是,一個姬冰心能夠對付得了冥王嗎?﹂小夏終是不放心地說道。
  空虛看向窗外,那大街上已是一片冰雪彌漫,風雪繞著姬冰心和君夜月二人旋轉,那一片雪幕中,兩道人影不斷閃現著,和尚搖了搖頭說道︰﹁如果給姬冰心十年的時間,她有望勝過冥王,可現在卻不行,只是憑心而論,現在我們四人中,只有她才有實力與冥王單獨纏鬥,雖然纏鬥的時間極其有限,卻足以我們逃離此地了,好了,我們別再耽誤了,小夏帶路,我們必須趕去你夢中所到之地。﹂
  見空虛已經表態,我們也不再遲疑,在來楚雄之前,我們已經查到楚雄前往八角鎮的路徑,小夏馬上在前頭領路,空虛則背著我,一行三人匆匆離開了這家咖啡廳。
  冰雪領域中,君夜月面無表情地作戰著,一把魔槍在他手中總是能夠在瞬息間刺出百記,翻騰的槍影把接近他身體的雪花都絞成了粉未,在剛才不一小接觸了一片雪花,然後被其在衣服上拉開一道口子後,君夜月劍不敢讓這些看似無害的雪花接近自己的身體,而且那些雪花中蘊藏的極低溫度也讓他不敢小瞧,在這種層次的戰鬥中,一個小小的失誤也能夠讓他飲恨當場,冥王自然不希望會發生這種情況。
  因此,槍影袂蕩中,沒有一片雪花能夠接近冥王的身體。
  姬冰心卻是越打越驚心,在昆侖上清宮中,除了師尊和幾位師叔伯外,幾乎無人能夠做她的對手,但此刻,冥王卻面不改色地接下她所有的攻擊,和她的仙劍冷泉在同一檔次的魔槍,每一次與之擊踫,姬冰心便會感覺到那黑色長槍上所傳來的吸納之感,若不是她凝勁不發,或許幾下踫觸之後,姬冰心的功力就得給吸去一兩成,但她知道,這吸納功力或者只是這柄魔槍的一個異能而已,就如同自己的仙劍能夠釋放冰雪領域一般,姬冰心不相信這把名為碧落黃泉的魔槍會沒有一兩樣強大的異能。
  事實上,就如同姬冰心心中所想一般,冥王的這柄魔槍之所以會喚作碧落黃泉,實是因為它也能夠製造一個如同冰雪領域一般的黃泉死境,在黃泉死境的覆蓋範圍內,會把空間里的生氣排除,只餘下黃泉死氣,在這種環境下作戰,除了冥王自己不受影響,其它人則要不斷運功才能抵抗死氣侵體,而在死境中,冥王才能真正運用他的槍技。
  只是,眼下冥王卻不打算這樣做。
  一來,在前幾天收到以前一位友人的緊急救援中,他推測出那持有蚩尤石的那兩個人的去向,而除了成都那一晚操魂使和醫生兩人對他們全力出手外,冥王和幽若幾人卻沒有用上全力,若非如此,在鐵路斷道的那會,冥王大可毀去那處控制室,而不用特意留下這一線生機,便即使是剛才那一槍刺出,他也只想著能夠擊殺一人當然不錯,即使不能,也能夠匆促著他們盡快趕往那個地方,和友人接觸之後,冥王的計劃已經產生了一點改變,那就是在得到蚩尤石的過程中,順便幫那個友人一把,反正,他們兩人的目的並無衝突。
  至于在姬冰心的步步進逼下尚不使出全力的第二個原因,則是冥王對于這個女子心中亦有顧忌,雖然自己全力施為下要擊敗她甚至取之性命,並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但要付出的代價卻同樣巨大,無論是她的劍法還是現在手中所持的銀劍,都讓冥王感到眼前這個女子並是出身名門的弟子,而能夠調教出足以和他單打獨鬥的弟子,且是使劍的門派,冥王思來想去,也只有昆侖上清宮有這份實力,對于這個超然于世外的宗派,冥王不希望和他們產生太大的矛盾,至少在把全部蚩尤石奪到之前。
  所以到現在,冥王只是被動地化解著姬冰心的攻擊,如果不是姬冰心的冰雪領域之故,他早已脫身而走,但現在這麼一個冰雪紛飛的領域卻在他身體周圍紛擾不休,要脫出這個領域,冥王不是辦不到,只是在硬撼這個領域時,他一定會出現足以引來姬冰心全力攻擊的破綻,因此冥王沒有這麼做,他在等,等領域達到極限的那一刻。
  無論是功力還是劍法,甚或其它異能,皆有極限之時,這領域也不例外,凡是威力巨大者,它的時間便極其有限,所以冥王在心中計較,這個領域大概還能夠施展五分鐘左右的時間,五分鐘之後,領域一消,自是他脫身之時。
  君夜月確實是算無遺策,如同他猜想的一般,姬冰心的冰雪領域確實只能夠施展七八分鐘左右,而剛才已經過去了兩分鐘,也就是說這五分鐘內無法擊敗冥王,那麼一旦冰雪領域消失,姬冰心便更沒希望擊敗這個男人了。
  于是,姬冰心手中的劍也加快了幾分,但說到底,她也有所顧忌,現在這個男人已經不是普通的劍法道術能夠擊敗得了的,除非她姬冰心拿出壓箱底的絕活,例如昆侖的得意劍法,號稱功參造化的﹁上清三絕劍﹂,但三絕威力巨大,不適宜在鬧市中施展,就如同眼下的情況,雖然在鬧市交戰已經夠驚世駭俗了,但以上清宮對世俗的影響力,這樣的影響能夠消弭于無形,但一旦她使出三絕,那絕對能夠上全國新聞的首條,到時即使以師門之力,也無法將此事壓下,屆時便會給師門引來諸多麻煩。
  何況,她姬冰心沒有使出全力,冥王又何嘗全力以付了,所以姬冰心心中也沒個底,恐怕即使把三絕劍使出來,也無法將冥王擊殺當場。
  隨著時間的推移,冰雪領域的威力已經漸漸減弱,姬冰心暗暗在心中計算,可怕警察也快到達了,可到這個時候,她依然傷不了冥王一根毫毛,若此事傳出去,昆侖上清宮的面子要往哪擱,于是姬冰心銀牙一咬,提前撤消了冰雪領域,而把這一領域最後剩余的分多鐘的威力,全數灌注在姬冰心配合冰雪領域的而自創的一劍上。
  頓時,銀白的長劍上注入冰雪領域的零點冰度,整把長劍不斷生出厚厚的冰霜,姬冰心手腕一抖,劍上的霜甲炸開,包裹著姬冰心氣勁的無數霜塊如勁雨般射向了冥王,而在這些密集的霜晶中,姬冰心一劍點至。
  只此一劍,冥王五米之內皆在這一劍的威力覆蓋之下,冥王相信那無數冰霜中的極寒之力,只要一沾上物體,絕對會將之冰晶化,何況這些看似美麗的冰霜中還暗藏著姬冰心的氣勁,而最危險的,則是深藏在讓人眼花繚亂的冰霜之雨後,姬冰心那與冰霜融合無間的一劍。
  此一劍,名為冰雪漫天!

17君夜月的槍


  空虛背著我,小夏在前面領著路,我們出了咖啡廳,現在街上的行人正被姬冰心與君夜月的打鬥吸引著,倒是沒有人注意到我們的離開。
  不敢去看大街上那兩人的劍槍相爭,我們拐入一條小巷子,來到另一條大街上,這邊的大街尚不知道鄰街正出現一場只會在電視或電影中看到的爭鬥,因此我們很容易地攔了一輛出租車。
  ﹁師傅,麻煩開往八角鎮。﹂
  一上了車,小夏急忙說道。
  那司機猶豫地看了我一下,在方才為冥王那一槍的力量反撲時,我連吐幾口鮮血,眼下身上這件T恤已經是血跡斑斑,看起來頗為嚇人。
  小夏見狀,想也不想地在司機面前虛空畫了一個符錄,那司機的眼神漸漸茫然了起來。
  ﹁師傅,麻煩你開車,我們要去八角鎮。﹂小夏放輕了聲音說道。
  那司機終是點了點頭,一聲不吭地踩上油門便啟動了出租車。
  ﹁小夏,他不會有事吧。﹂我指了指司機說道。
  小夏搖頭說︰﹁他沒什麼大礙,只是我用了一點點深層的催眠術而已,對他的身體是不會造成傷害的。﹂
  她說完,看著我的樣子擔心地說道︰﹁倒是你,覺得身體怎麼樣,要是太難受的話,到八角鎮後先找間醫院治療一下吧。﹂
  我笑道︰﹁沒心,沒那麼容易死得了,不過冥王那一槍著實厲害,我拼盡全力才斬散了他的槍勁,但終為槍勁侵體所傷,眼下功力是半點運不起來了,但行走還可以,我想只要過一段時間,會慢慢恢復的。﹂
  空虛在一旁拉過我的手腕為我把脈,片刻之後,和尚點頭說道︰﹁小夏確實不用擔心,阿強的功力現在看似被冥王的槍勁震至粉碎,但眼下,他體內的力量正一點一滴地匯聚著,我看最多只要一天,便能恢復如初。﹂
  ﹁不過,由冥王這一著,也可看出他的厲害啊。﹂空虛輕輕嘆道︰﹁如果換個時間,換個地點,縱使冥王這一槍威力無匹,但我們盡可搶在他的力量威勢提升到極致時先行出手,而不必像方才一般只能被動地抗拒著他的威勢,卻不能搶先出手。冥王確實可怕,無論是功夫還是智謀,都在上上之選,但最可怕的還是他的智謀,竟能把握到我們這麼一個尷尬的時間出手,逼得我們諸般手段無從使起,而只能乖乖地按照他的布局走進去。﹂
  ﹁嘖!﹂我苦笑著搖搖頭︰﹁我怎麼有一種被人賣了還要幫人數錢的感覺。﹂
  小夏那美麗的雙眼眯了起來,一雙眼楮里射出危險的精光︰﹁阿強,難道你不覺得,從成都那天晚上後,我們遇到暗影接二連三的襲擊,卻像是一個套著另一個的布局,冥王他,像是在匆促著我們趕往八角鎮一般。﹂
  ﹁此話怎說?﹂我一愣,問道。
  小夏用手輕輕撓著她的頭發說︰﹁第一,便是我們遇到的鐵路險情。按照我們知道的情況看來,暗影是先一步在那峽谷內動手掀翻了諸多亂石,以形成亂石堵道的情景;但這樣問題就來了,如果暗影有意讓火車撞入峽谷的話,那他們大可毀掉鐵路的監控系統,甚至那個分叉鐵軌的控制台,而從最大破壞率考量,暗影甚至可以在火車即將入谷時才掀翻亂石,那樣豈不是可以達到最佳的預期效果嗎?但他們卻沒有,不僅事先造成亂石堵道的情況,而且還給了我們一定的反應時間,若暗影存心要我們的命,那這一點便顯得太不合理了。﹂
  空虛和我聽罷,不由連連點頭,這一路上給暗影追得甚緊,我倒是沒去想這些細節的問題,除了當初覺得暗影會留下控制台這個破綻覺得奇怪外,我便沒想那麼多東西,現在小夏這一分析,我心底也開始覺得有些不妥了。
  ﹁至于第二點,也就是在高速公路上由操偶師的魔方人偶和幽若對我們的阻截看來,則更讓我感到疑惑了。﹂小夏皺起兩道秀眉︰﹁因為他們這一次,所表現出來的也和鐵道的情況相似,同樣沒有盡全力。﹂
  ﹁沒有盡全力?﹂我臉色古怪地說道︰﹁沒盡全力就是假的,你不知道,幽若最後一次撲上來的時候,一共使用了六次空間切割啊,我的姑奶奶,你以為我擋得很輕鬆啊。﹂
  沒有理會我的抱怨,小夏繼續說道︰﹁不,你理解錯了,我並不是說暗影出手沒有用上全力,而是說,他們沒有一開始用上全力,無論行動也好,布局也罷,都沒有用上全力。﹂
  空虛是因為不清楚事情的始末,我則對推理毫不擅長,因此這會,我們都沒插嘴,只是靜靜地聽小夏說下去。
  ﹁鐵路那一點我們暫且不談,現在我們為說說高速公路上對我們阻截的這事情,如果換成我是冥王的話,絕對不會等到我們坐上順風車才出現對我們進行阻截,別忘記了,他們既然先一步破壞了鐵路,也就是說暗影其實早就到了,那我們離開鐵路到搭上順風車這中間多少也花去大半個鐘頭的時間吧,若我是冥王的話,即使自己不出手,也會令幽若兩人在這段時間對我們出手,那時我們沒車好乘,絕對快不過那魔方人偶,再加上一個手持虛無之鐮的幽若,此時對付我們,不是勝過等到我們搭上順風車才現身阻截嗎?要不然,以冥王的實力,親自出馬也行,那時候冥王出手的話,除了你可能能夠逃脫,但功力減退的我絕對是逃不掉的,可那麼好的機會冥王不出手,卻偏要等到我們和空虛師兄二人會合後才出手,這是為了什麼?是什麼原因讓冥王舍易取難?而且冥王現身時雖然威勢無匹,似乎要將我們一舉拿下吧,但被姬冰心纏住時,他卻沒有半分動作,只是任由我們離開,要說以他的能力無法脫開姬冰心的糾纏從而追擊我們,那我是說什麼也不相信的,縱使這其中冥王會付出一點代價,可我們這邊卻是有最後一顆蚩尤石啊,在如此巨大的利益之前,冥王去依然不為所動|﹂小夏說到這裡,臉色有些沉重的說道︰﹁綜合種種跡象看來,我覺得冥王似乎知道我們要去哪裡,而他則不斷製造一波波危機感催促著我們動身前往那個地方,而我敢肯定的是,那個地方,冥王那真正的布局正那等著。﹂
  我不由說道︰﹁既然如此,不如我們馬上掉頭,會合姬冰心後把蚩尤石送到昆侖上清宮,又或者請上清宮增派高手,我們才前往小夏你那夢中之地。﹂
  ﹁那是不可能的。﹂空虛搖頭嘆道︰﹁如果真如小夏所言,那麼冥王一定留有後著,我敢打賭,現在一定會有他的耳目監視著我們的動向,如發現我們沒有前往那目的地的話,冥王可能會拼著擊殺姬冰心,然後發動全力對我們進行截殺,到時候,孤立無援的我們絕無倖免之理。﹂
  ﹁所以。﹂小夏接下去說道︰﹁現在最好的方法,莫不如逐了冥王的意前往那個地方,這樣一來,他定會因為不願得罪昆侖上清宮的緣故而放過姬冰心,而同時又能夠達到他的目的。﹂
  ﹁那我們呢?﹂我不解地說道︰﹁這樣我們和自己送上門有什麼分別?﹂
  ﹁分別在于,我們是在猜到冥王的目的後自己送上門的,雖然很有限,但我們畢竟掌握著一點點的主動性。﹂小夏嘿嘿笑道︰﹁現在就讓我們看看,能否利用這麼一點主動性,和冥王扳回一局了。﹂
  不知為何,我突然覺得這車廂里飄著那麼一點詭異的味道,而且也決定,以後絕對不能對上夏隱瞞什麼,我到現在才突然發現,趙大小姐竟然會有這麼厲害的推理能力,僅從冥王留下的蛛絲馬跡就推理出冥王大概的目的,而且看她現在這個樣子,已經是準備反將冥王一軍了。以前的小夏因為強悍的道術把她這種邏輯推理的能力給掩蓋住了,想不到現在她功力減退了,反而讓這種能力大放異彩,而且我隱隱覺得,這種能力比之她的道術還可怕一些。
  便在這個時候,出租車停了下來,司機喃喃說道︰﹁八角鎮到了。﹂
  小夏往窗外看去,出租車正停在一條大街之外,這條大街商店林立,但不同于楚雄市內的建築,這條大街上的建築都只有兩三層的高度,人走在街上,抬頭便能看到海藍色的天空。
  這裡,正是小夏夢境初時看到的那條大街!
  ﹁我們下車吧。﹂小夏淡淡說道。
  ||||||||||||||||||||||||||||||||||||
  沒有了冰雪領域限制後的冥王,終于讓姬冰心看到其可怕之處。
  當冰雪漫天這一招使出來後,君夜月身體五米之內皆是此招的威力覆蓋之中,只要被任何一點冰晶沾上,那冰晶中蘊含的絕對零度會把任何物體瞬間結成冰塊,而姬冰心暗藏在冰晶中的氣勁便會在內部破壞已經結成冰塊的物體,但這一招最可怕的還是隱藏在漫天冰晶後,姬冰心那飄塵若仙的一劍。
  那一劍,渾若天成,劍尖不斷地顫抖中,似乎可以在下一秒便改變劍的軌跡,讓人無從測度。
  但君夜月,卻完全沒有打算去測度姬冰心的這一劍。
  冥王一個旋身,魔槍碧落黃泉插進路肩上的暗紅花磚上,君夜月運勁一挑,路肩上的花磚瞬間被掀起了一大片,像一條暗紅的綢帶一般,百十塊花磚迎上了繽紛而落的冰晶之雨。
  頓時,花磚在接觸到冰雨時皆化為冰塊,然後又為姬冰心的暗勁震裂而開,晶粉彌漫在了街心中,姬冰心眉頭一皺,一劍仍舊刺下。
  卻在這時,前方冥王的氣息出現了移動,在讓人無法看穿的晶粉中,姬冰心感覺到冥王往她左側掠來,她毫不遲疑的,劍尖一顫中,立時改變了軌跡,變為一劍劃去。
  長劍斬破了晶粉,但晶粉後,卻沒有冥王的身影。
  姬冰心為之大駭,冥王竟然用氣息騙了她一回。
  但她已經來不及細想,眼角只見黑光一閃,一柄長槍掃過晶幕,掄圓了掃向她的右肩。
  姬冰心只來得及倉促運功集中在右肩,然後不得不硬吃冥王這一槍。
  巨力傳來,年青的上清宮弟子一聲悶哼,竟給冥王這一槍掃得飛撞向街的另一頭,一輛停放在街邊的小轎車被姬冰心撞凹了進去,汽車在巨響中連彈了數彈,車門凹陷,車窗上的玻璃更是碎了一地,而姬冰心整個人則幾乎嵌在了車身里。
  她噴出一口血,看向冥王,這男人單手橫槍,正對她露出一個似是譏諷的冷笑。
  姬冰心一手拍在車上,車身一震,她脫身而出,卻一個站不穩,差點栽倒在地上,冥王這一槍確實不太好受,無論是槍上的萬均之力還是撞上汽車的巨大震力,都已經讓她的內腑受了傷害,體內氣勁運轉間,經脈傳來陣陣的刺痛,姬冰心暗自計量,只此一擊,她基本上已經沒有勝算。
  但沒有勝算歸沒有勝算,姬冰心可沒打算就此離開,在大街遠處,已經隱隱傳來警笛的聲音,想是這個城市的警察業已趕來。
  那麼,至少要把他拖到警察到來為止,好讓他有所顧忌而無法去追擊離開的三人。
  姬冰心如此想道,冥王卻嘴角略一抽動,曬笑道︰﹁你這個表情,別不是還在想著要拖住我吧。﹂
  ﹁是又如何,你以為我辦不到嗎?﹂姬冰心站直了身體,一劍指向君夜月說道。
  君夜月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擋下我的槍,你大概還可以,但他們呢?﹂
  魔槍橫伸,指向了街道兩旁的普通人,姬冰心臉色立時大變。
  ﹁你敢?﹂
  ﹁有何不敢?﹂君夜月冷笑說道,那把魔槍頓時黑光連閃,整條街道又是一暗。
  然後,在沒有聲息的黑暗中,姬冰心看到冥王的魔槍驟然爆發,那一把槍化作千百黑雨,帶起獵獵呼嘯之聲,盡數往街道另一邊的人群落去,這輪槍雨的威力自是無法和他那第一槍相比較,但普通人哪能接得下冥王的槍。
  一念至此,姬冰心雖然明知冥王這一著是逼她不得不應子,但可惜的是,她卻無法改變這個局面,于是她只能清吒一聲,一個閃現間來到槍影前方,那槍影未到,撲面而來的勁風已經壓得她有點喘不過氣來。
  但姬冰心終歸是昆侖上清宮的得意弟子,在這讓人眼花繚亂的萬千槍影中,她看到了冥王那真實的一槍。
  叮!
  一聲清響,姬冰心一劍斬在魔槍槍尖,萬千槍影頓時消失,街道亦恢復了方才的明亮,只是姬冰心再噴出一口鮮血,人卻被冥王魔槍上的勁道震得再飛出去,兩番下來,姬冰心已是傷上加傷。
  姬冰心飛撞入一家商店的櫥窗內,還好她勁氣護體,才沒有被破碎的玻璃所傷,但外傷雖然不礙事,內傷卻已經夠她受的了,當她站起來時,忍不住又咳出了一口血,直把店中的店員嚇得尖叫連連。
  從商店裡走出來,姬冰心那平靜不波的劍心卻起了一層層漣漪,原來冥王又將槍指向了另一邊的普通人中,姬冰心不由大怒。
  ﹁冥王,你也算得上一個有頭有臉的人物,這般連番對普通人出手,難道不覺得羞恥嗎?﹂
  對于姬冰心的喝問,君夜月卻在鼻間冷冷一哼。
  ﹁羞恥?可笑啊,出身上清宮這等名門的你,也是帶著一身的偽善啊,成大事者,無不是不擇手段之輩,像你這般縛手縛腳的人,又能夠干出什麼事情來呢,便像剛才,如果你不理會普通人的死活而向我全力出手的話,那麼你至少有三成的機會能夠令我受傷,可惜,你卻拼著自己受傷而替和你毫不相干的人擋下了我的攻擊,以致你現在的力量直線下降,回答我,上清宮的弟子,你,還能夠擋得了我多少槍?﹂
  多少槍?
  姬冰心不由苦笑,以她現在的身體狀況,絕對擋不了冥王三槍之數,而他若是使出那第一波攻擊的槍技,別說一槍了,姬冰心自問連半槍也接不下。
  冥王見她不答,卻是頭也不回地一抖槍身,魔槍尖聲大作中,又是一蓬槍雨刺出。
  雖然冥王剛才的攻擊已經令得在附近圍觀的群眾跑掉了不少,卻仍有十幾人落在冥王槍雨的籠罩中,姬冰心只得銀牙一咬,再次掠向槍雨之前。
  哪知道這一次,槍雨在將至未至間,卻突然消失,這驟然消失的壓力讓姬冰心身形不由一洩,然後,冥王真正的殺著出現了。
  姬冰心的表現大出冥王的意外,雖然他因為上清宮的關係,不想取她的性命,但冥王卻不想這個女子在以後成為他的阻力,因此君夜月打算廢她一手,無論一個多少出色的劍手,一旦沒有了握劍的手,大概也就無所作為了吧。
  因此以槍雨引得姬冰心再次攔截之後,君夜月淡淡一笑,魔槍回收,在背後一個旋轉,卻自左腰眼處標射而出。
  如同一道激電一般,魔槍射出一道黑影刺向姬冰心的右肩胛骨,破空聲中,街道被吹起了一片灰煙,姬冰心心中驚駭莫名,那一片灰煙中,一點黑暗瞬間襲至,其速之快,讓她連一絲反應到沒有,如若讓冥王這一槍擊實,她姬冰心以後就別指望再拿起劍了。
  在這個時候,她已經不能再作保留,于是||
  ﹁乾坤玄冥,四方守護!﹂
  姬冰心一聲清吒中,四道不同顏色的光芒憑空出現,冥王的一槍點在這片光幕上,發出如銅鐘般﹁咚﹂的一聲,隨後,光幕漸漸收斂,四面不同顏色的古樸盾牌飄浮了姬冰心身體四周不斷地緩緩旋轉著。
  ﹁仙甲四方?﹂君夜月瞳孔頓時為之一縮,然後,一絲笑容在其嘴邊逸出︰﹁看來,計劃得稍稍改變一下了。﹂

18神女...隱者之村


  ﹁君夜月絕對殺不了姬冰心的,雖然兩者有實力上的絕對差距,但姬冰心身上卻有上清宮的保命寶貝。﹂
  在一條偏巷里換下小夏剛給我買的新T恤,旁邊的空虛如此說道。
  進入八角鎮後,雖然我已經能夠自己行走,但血跡斑斑的上衣實在是過于引人注目,于是小夏在附近的一家服裝店裡給我買了件新衣服,而終歸擔心姬冰心一個防敵的小夏,還是記掛著她的安危,于是空虛才有了上面那一番話。
  ﹁姬冰心的身上,除了足以媲美魔器邪兵的仙劍冷泉外,還暗攜著師門秘寶仙甲四方。﹂
  ﹁仙甲四方?﹂小夏睜圓了眼楮說道︰﹁原來上清宮真有這件寶貝。﹂
  我卻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只看著和尚和小夏像是在打啞迷一般的對話著實讓人不爽,于是我插嘴問道︰﹁那是什麼東西,盔甲嗎?﹂
  ﹁不是盔甲。﹂小夏搖頭說道︰﹁正確來說,那是四面盾牌,分別匯聚了四方星君之力的盾牌,而且名為四方,並不單指匯聚了四方星君之力,更重要的是,一早仙甲出現,那麼處于仙甲保護中的人,便會受到全方位的保護,因此有這寶貝在手,任君夜月再怎麼厲害,也無法取姬冰心性命。﹂
  我點點頭︰﹁明白了。﹂
  ﹁穿好衣服的話,那我們就走吧,我們可不是來旅遊的。﹂小夏朝巷外努努嘴說道。
  既然確定了姬冰心不會有性命之險,那我們自然將精力全放在趕路上,出了小巷,小夏憑著夢中的印象,帶著我們朝這條八角鎮的主大街一直走下去,街上行人不少,看得出來這八角鎮也頗為熱鬧,還好我換過上衣之後,儘管臉色有些蒼白,卻不像之前一般引人注意了。
  很快的,小夏在大街上突然停了下來,接著她擰頭看向左方,在她的左側出現了一條老街坊,由青石鋪成的街坊彎彎曲曲地延伸至遠處,小夏一言不發地拐了進去,我和空虛連忙跟在其後。
  我訝然地看著這條大街上的各種老舊建築,這些只有在發黃的相片里才看得到的建築,如今卻真實地呈現在我的眼前,無可否認,八角鎮對于這些文化遺產相當完整地保留了下來,這是另一個年代的縮影,卻和現在的這個時空交叉在一起,一時令我感觸良多。
  再說這老街上,卻是以外國游客居多,三三兩兩的洋人漫步在這條老街上,用他們手中的DV記錄下這片街景,而小夏穿行在這些洋人中間,在她後面的我,卻看著她的背影,越發地感覺到一絲怪異。
  ﹁你有沒有覺得,從小夏走進這條老街開始,神情就有一些奇怪。﹂我撞了一下和尚的手臂說道。
  空虛點點頭︰﹁確實有一些異常,小夏她似乎對這裡的場景很熟悉,而且,從她看這條街坊的某些建築來看,她的眼神里總帶著一點緬懷的味道。﹂
  我看向前方,小夏正擰頭看向自己右方的一棟騎樓式建築,眼楮里的神色很迷茫,又似是懷念這一付付場景一般,讓我不由猜想,她是否以前來過這個地方。
  但從小夏在醫院醒來時話中所談對于八角鎮的陌生來看,她又不像有來過,總之,當小夏走進這一條老街之後,我便感覺到一絲詭異的氣氛。
  而當她帶著我們走出老街,來到名為雙橋的村子時,那種氣氛便更濃重了,因為小夏的臉上,竟露出游子歸來時的那一種欣然喜悅之情,她似是知道村子的路通往哪裡一般,也不用問人,便這麼走走停停地帶著我們不斷前進,其間我和空虛交流過多次意見,卻都以無果告終。
  現在看來,要不是小夏曾經來過這個地方,要不就是她的記憶里,對這個地方有著強烈的印象,只是平時這份記憶被掩埋了起來,直到此刻,才顯露出來一般。
  至于這段對于此地的記憶是她自己擁有的,還是另外有人以術將之移入小夏記憶中的,便讓我們無從推測了。
  ﹁總之,不要打擾她,只要到了那個她夢中所看到的村子,或許一切事情就豁然開朗了。﹂
  空虛如此說道。
  我雖然擔心小夏現在的狀態,但也知道和尚說得在理,于是也只能同意空虛的話,待到了小夏夢中所見的那個村子再作下一步的決定。
  走出了雙橋村,入目的便是一片連綿的青山,小夏沒有猶豫,一直朝山上走去,她現在像是被催眠了一般,臉上總是帶著似有若無的笑意,山本無路,卻不知怎的,她似是走得相當輕鬆,一腳邁出去,好像已經知道落腳的會是什麼地方,是凸出來的石塊可供借力,還是凹進去的鬆軟泥土會造成登山的障礙,諸如此類的這些,她都能感覺得到,就好像她已經在這山上走過了無數次一般,幾乎是憑著本能和直覺,小夏便避過了許多危險,輕輕鬆鬆地朝山上走去。
  可跟在她身後的我們就走得沒那麼輕鬆了,如果換作以前,即使是再難爬上去的山,也還不至于難倒我,可我現在半分功力都使不出來,身體素質大概比普通人只強上那麼一丁點,卻來爬這樣連路都沒有山體,而且手上還沒有任何登山器具,在山腳那一段還好走一點,等到了半山腰,山體傾斜,便真的是舉步唯艱了。
  還好空虛在旁邊不停地摻扶著我,要不憑我現在的狀態,可能早就走不上去了。
  ﹁要說她以前沒來到這裡,現在我打死也不相信了。﹂我扶著一株巨大的樹木直喘著粗氣,看著小夏在上邊輕鬆上山的身影,我忍不住說道。
  空虛搖了搖頭,便走到我旁邊架住我一條胳膊︰﹁還是我扶著你吧,再這樣走下去,我怕你會體力不支,一個不小心滾下山去可不是好玩的事情。﹂
  我忍不住狠瞪了他一眼,心想這和尚什麼時候變得這樣烏鴉嘴起來了。
  和尚自然不知道我心中所想,他一架住我,便快步往山上走去,有了空虛的幫忙,我基本上不用花什麼力氣,身體輕飄飄地便往上掠起,心裡真感嘆,還是有功力的時候好啊,至少不會走得那麼狼狽。
  小夏又一次突然停下。
  現在我們正身處一片密林之內,陽光稀疏地照了進來,在厚厚的草葉之地上投下細碎的光影,小夏回過頭來,朝我們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到了。﹂她淡淡說道。
  ﹁到了?﹂
  我左顧右盼,這半山之上,除了樹便是草,根本沒什麼村子。
  ﹁跟我來。﹂小夏朝我們招招手。
  我和空虛面面相覷,但還是照她說的走了上去,小夏牽著我的手,卻閉上了眼楮。
  ﹁我感覺到,現在,我離那扇很近,很近|﹂
  我和空虛兩人莫名其妙地看著小夏,卻不想閉著眼楮的她突然走動了起來,我剛想讓她把眼楮睜開,這半山上要是磕著踫到可不是小事,空虛卻及時捂住我的嘴巴,示意讓我不要說話。
  小夏便這麼合著雙眼,牽著我的手朝前面一株大樹走去,空虛在一邊架著我的手,也緊緊跟上,我們三人在小夏的牽引下,來到了樹旁,這株大樹相當巨大,怕要七八人合抱才抱得來,便在我暗自想著莫不是和普世禪院一樣通道藏在樹後的時候,小夏牽著我從樹的右側繞了過去。
  樹的後方本來還是崎嶇的山路和各種樹木,但當我們從右側繞到樹後時,我差點沒叫出來,樹後什麼也沒有,只有一面被爬滿了青藤的山壁。
  我指著山壁半天叫不出一聲來,這算什麼,空間轉移?還是障眼法,為什麼在前面看是山坡和綿延的樹木,但到了樹後卻又是另一番光景。
  但更奇怪的卻是小夏接下來的另一句話。
  她睜開了眼楮,眼楮里竟然有淚花在滾動,但小夏還保持著笑容,她指向山壁對我們說道︰﹁就在那裡面,村子,就在那裡面。﹂
  我忍住想摸一下小夏額頭的沖動,她現在這個樣子,像是被燒糊塗了一樣,那對面是一塊山壁,她卻說村子在裡面,那我們要怎麼進去,一頭撞過去,或者拿炸藥來炸開這堵山壁。
  小夏放開我的手,掛著一臉奇怪的微笑,她緩緩朝前走去,而她的前方卻是一堵山壁,我剛要叫住她,卻被空虛攔下。
  ﹁別出聲,隨小夏去,她不會有危險的,現在的這個情況,看起來她似是感應到什麼,我們什麼也別做,就這樣等著。﹂
  ﹁就這樣等著?﹂
  ﹁就這樣等著!﹂空虛無比肯定地說道。
  既然普世禪院的高徒都這麼說了,我還能夠說些什麼,只能和空虛站在一邊,看著小夏緩緩走向山壁。
  來到山壁旁,小夏伸出一手,卻在快要踫到山壁的時候,一片半透明的藍光出現在山壁之上,藍光中電蛇閃爍,還不是爆起點點星芒,我駭得差點大嚇,卻見小夏的手踫上藍色光幕,那光幕中的電光立時消失,隨後,藍光自中分開,出現一個能夠通行一人的空隙。
  小夏舉步向前,于是我和空虛看到一付不可思議的場景。
  她竟然一步跨進了山壁中,那堅硬的山壁像是水紋般蕩起一圈圈的漣漪,隨後,小夏的身體便穿過了這層山壁,消失在我們眼前,隨著小夏的消失,藍電光幕只是閃得數閃,也隨後消失,山還是山,樹還是樹,但小夏卻不見了。
  ﹁這|這算怎麼回事?﹂我指著山壁吼道︰﹁那是什麼,障眼法嗎?為什麼小夏會不見了,她現在功力大退,萬一遇到危險怎麼辦!﹂
  空虛卻鎮定地說道︰﹁你不要緊張,小夏不會有事的。﹂
  ﹁為什麼?為什麼你這麼有把握?﹂
  我扶住後邊的樹幹,方才一個激動,身體差點撲倒,被冥王大傷後,不僅功力暫時無法運行,連身體素質也下降了,以至現在手軟腳軟的,還真不習慣這樣的狀態,但相比這些,小夏的安危更讓我擔心,她便在我們面前突然消失了,但空虛卻好像一點也不擔心的樣子。
  和尚微笑著笑道。
  ﹁那是因為,小夏她,非常非常地熟悉自己啊!﹂他頓了頓,看向那山壁說道︰﹁從進入這片山區開始,小夏便好似對這裡的一花一木都熟悉非常,剛才你也看到了,我們只是繞過一棵大樹,卻看到完全不一樣的光景,這是非常高明的障眼法,至少要不是小夏帶著我走的話,我也是認不出來的,而且這山壁上同樣被布上了很厲害的禁制,像剛才那片藍電光幕,要是不小心撞上,即使是我,恐怕也會受很重的傷,可是小夏踫上去的時候,光幕卻分了開來,這說明什麼,這說明小夏身上有可以令到光幕識別敵我的印記,所以我才敢肯定,小夏絕對不會出事的。﹂
  ﹁那山壁又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小夏能穿行過去?﹂我指著山壁緊接著問道,那太不可思議了,人的身體怎麼可能穿過堅硬的山壁,又不是穿山甲,估計就是穿山甲也不可能咻一聲就穿透山壁吧。
  ﹁你可以理解那山壁其實是一個門,只是被山壁的外表所遮蓋而已,這種術你可以稱之為結界,或者屏障,總之是類似的東西,而且還會自動識別敵我,估計如果是懷著歹意的人,即使能夠破開那藍電光幕,也無法進入山壁吧。﹂末了,空虛還感嘆了一句︰﹁真是相當高明的術,而能夠布下這種術的人,就更加厲害了。﹂
  空虛話音方落,山壁漣漪再起,我們二人不由又是一陣緊張,只見一個人影漸漸自山壁中走了出來,卻是一位年過半百的老嫗,老嫗面目慈祥,一頭油亮烏黑的頭發自中而分,她拄著一根比她的人還高的青木拐杖,然而身體卻不見絲毫倭巍,反而挺得筆直。
  ﹁兩位護送神女回歸的尊敬客人啊,請隨老婦人我進山谷一述吧。﹂那老嫗微笑著說道。
  她一說完,卻好似知道我們一定會跟隨一般,也不等我們表態,自己便轉了個身,向山壁內走去。
  空虛大步走向山壁,我連忙叫道︰﹁等一下,難道我們真的要進去?我是說,就這樣走進山壁里?﹂
  和尚朝我笑道︰﹁你不進去,莫非想呆在這裡,別忘記了,小夏可是在裡面,現在難得主人家請我們進去,難道我們還要呆在外面不成?﹂
  說完,也不等我回話,空虛便如那老嫗一般走進那山壁里,看著三個大活人先後消失在山壁之處,雖然空虛之前已經說過那是一種術,但無論如何,我總覺得太過詭異了。
  但就如空虛所說,在這裡站著也不是辦法,于是我也走到山壁來,也不知道是否那老嫗撤去了藍電光幕,我走得近了,也不見那光幕出現,我吞了一口口水,然後雙眼一閉,認命般地往山壁撞過去。
  沒有出現預想中的疼痛,卻有一種好像穿過水幕一般的感覺,一陣涼意之後,我睜開了雙眼,卻看到一個幽致寧遠的村莊。
  就如同繞了一圈大樹之後看到山壁一般,沒想到穿過那片山壁之後,我好似又來到了另一處景地。
  現在我所處的地方是幽谷內的一道斜坡之上,斜坡之下按著一條小河,河流之上建有一道石橋,石橋連接著兩岸的碎石小徑,而這條小徑,便彎延向遠處的青翠樹林之內。
  而那片樹林之後,卻是梯田無數,梯田層層而上,其間正有人在勞作著,牛鳴狗吠此起彼伏,正是一片美麗的鄉野景色。
  在那梯田之後,便是一大片房舍,房舍以十字軸線劃分而建,整齊而有序,一條寬大的石徑貫通著村子首尾,而在村子的中心處,建有一座如廟宇一般的建築,卻不知道裡面供奉的是何神靈。
  這幽谷內的景色帶給我強烈的震撼,當我緩過神來時,卻發現空虛正微笑著看著我,而小夏,卻和那老嫗不知道在交談著什麼。
  見我終于回過神來,那老嫗親熱地牽著小夏的手朝我們走來。
  ﹁兩位尊敬的客人,再一次感謝你們把我們的神女安全地護送回來,回到她的故里,回到這隱者之村來。﹂
  ﹁隱者之村?﹂
  我和空虛互看一眼,均從對方的臉上只看到了茫然,我自然不用多說,但連空虛這個聖地的傳人也不知道隱者之村是什麼,那這個村子,就更加神秘了。
  但老嫗話卻讓我覺著奇怪,她竟然說這裡是小夏的故里,莫非是她爺爺的故鄉?
  還有,她稱小夏為神女,這又是哪門子的事情。莫非小夏的身世,還有著什麼曲折的故事在里邊?

19女媧血裔


  ﹁這麼說起來,他們應該到達目的地了吧。﹂
  一棟大廈的天台之頂,君夜月淡淡說道。
  在他的身後,操偶師和幽若各站一邊,聽得冥王發話,操偶師嘻嘻笑道說︰﹁他們到達了,我們可是遠遠吊在他們的後邊,親眼看著他們上了山,然後消失在一棵大樹之後,那樹大概布有結界一類的術,總之,他們確實是消失在我們眼前。﹂
  ﹁那個術很厲害,我用了很多種辦法,卻無法解開。﹂幽若在操偶師說完後幽幽補充說道。
  君夜月卻沒有怪罪他們的意思,冥王看向下方的街道,復又望向遠方連綿的青山,他淡淡說道︰﹁隱者之村的術如果那麼容易破開的話,那霸他們就不會那麼煩惱了,再怎麼說,那些村民,可是女媧大神的侍衛之後啊。﹂
  ﹁義父,那接下來的行動呢,蚩尤石已經被他們帶入村中,我們應該怎麼辦?﹂幽若問道,頓了頓,又用極小的聲音說道︰﹁其實我不明白,為什麼我們不一開始用上全力把蚩尤石弄到手,現在他們在隱者之村中,我們的難度不是無端地增加了許多麼?﹂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啊。﹂君夜月難得露出為難的模樣,他輕輕皺了一下眉頭接著說道︰﹁本來我以為集齊了五顆蚩尤石後,便能夠召喚魔神蚩尤,可與那霸見面後,他才告訴我,原來我們還缺少了一件東西,而那件東西正在隱者之村中。﹂
  ﹁什麼東西?﹂操偶師和幽若幾乎同時問道。
  冥王搖了搖頭。
  ﹁暫時還不知道,那霸以那件東西要求我協助他奪回隱者之村的絕對控制權,當他成為村長後,才會把那樣東西交給我。﹂說到這裡,冥王卻冷笑了兩聲︰﹁不過,還真是膚淺的願望,只是那樣東西如此重要,迫不得已,我們只能暫時和他合作一回,而我們一路上所布置的種種,為的無非是讓他們加快速度進入這個局而已。﹂
  說完,君夜月回頭朝兩人說道︰﹁好了,也是時候讓我們去見見這暫時的盟友,看看怎麼樣把隱者之村鬧個天翻地覆吧,只有水也混,我們才能得到更多的利益啊。﹂
  操偶師點點頭,他拿出魔方不停扭轉,在三人的身後隨即生成了一道空間門,當空間門合上的時候,天台之上已經沒有一個人影,就好像,冥王三人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
  ||||||||||||||||||||||||||||||||||||
  隱者之村中。
  ﹁神女,還有兩位尊敬的客人,請隨我來。﹂
  老嫗笑容可掬地說道,我們卻有太多的問題要問,而小夏已經從之前的恍惚中恢復過來,她摸著自己臉頰邊的淚水,也不明白為什麼看到這裡的景色時,會讓內心產生如此劇烈的情緒波動。
  ﹁我知道你們有許多問題要問,特別是神女,大概對自己的出身來歷還一點也不清楚吧,不要著急,老身自會把一切事情都告訴你們,但我們總要找個地方坐下不是嗎?﹂
  老嫗淡然笑道,我們也覺得她說得有道理,就在這裡站著確實也不是個事,于是我們三人點頭同意,見我們同意民,老嫗臉上的笑容越發的燦爛,整個臉像是會發光一般,她似是相當高興,又像是一個溺愛著孫女的婆婆一般,親熱地牽起小夏的手,便引著我們走下斜坡。
  以小夏的身手,自是不會那麼容易被人捉著,但老嫗向她伸出手來時,小夏卻沒有生出反抗的情緒,便這麼任由老嫗握住了她的手,然後,一種似乎已經被她淡忘了的情緒隨著而生,被老嫗握著的手上,竟傳來了淡淡的溫馨感覺。
  那種感覺,叫作親情。
  走下了斜坡,走過了石橋,在經過那片樹林之後,眼前的景色豁然開朗。
  在頭頂上幽幽的藍色天幕下,一層層的梯田呈現在我們眼前,雖然在斜坡上時早已經看到這個景象,但當萬頃良田出現在你跟前時,除了張大了嘴巴外,我已經作不出其它的表情。
  那似乎一眼看不到邊的青色田地里,有不少村民正在勞作,在我們經過梯田間的小徑,朝梯田後的房舍走去時,田間勞作的村民在我們一行經過時,都紛紛入下手中的勞活,朝老嫗彎腰問好,看得出來,這個老婆婆在村中的地位還不低。
  而我們走過之後,仍能感覺得到村民對我們這三個外來人的背景指指點點,似乎相當奇怪老嫗為什麼會帶我們三人來此。
  ﹁神女回歸的事情我還沒向村民們宣布,本來我只是在夢中接到守護神使的預示神女即將回歸的訊息,但一來神女已經離開了這村子整整百年之久,二來也不知道神女何時回歸,因此我隱瞞了村民,只對另外兩個長老說明了此事,只等神女真正回歸時才對村民說明情況,所以還請三位莫怪。﹂見我們臉有異狀,于是老嫗向我們解釋道。
  我們也只是﹁哦﹂了一聲便算回答,心底下卻覺得這事情越來越不靠譜,繼小夏這個神女後,卻又出現了個什麼神使,真不知道這村子究竟是什麼地方,不過話說回來,凡是和﹁神﹂這個字扯上關係的,大概來頭都不會小到哪裡去。
  卻在我低著頭自己想著事情的時候,空虛輕輕撞了我一下,只聽和尚用很低的聲量說道︰﹁不知道你發覺沒有,這個村子里女人多過男人,真是奇怪。﹂
  ﹁空虛師兄,你這樣留意女人不太好吧。﹂我一臉揶揄地說道。
  空虛卻不在意,他淡淡一笑自顧說道︰﹁我只是覺得奇怪而已,按說像勞活這種工作,理應是男多于女才怪,但剛才一路走來,我心底默數了一下,這田間的男子絕對不會超過十人之數,而女子卻有數十人之多,真是奇怪。﹂
  被空虛這麼一說,我忍不住回頭看去,果然一眼看到的幾乎都是女人,甚少有男人出現在田中,這景象不由讓我猜想,難不成這村中的男人都在家裡帶孩子不成?
  ﹁噫?﹂
  小夏的一聲驚呼把我和空虛的注意力拉向她的身上,只見她踮起腳尖,指著不遠處說道︰﹁難道,那是白鹿?﹂
  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一個小孩正騎在一匹渾身雪白的動物身上,那動物果然和鹿有八分相似,但這同樣長著彎彎鹿角的動物,卻披著一身白色皮毛,說真的,要說那是鹿的話,我還真不知道世界上還有白色的鹿。
  老嫗微笑著點點頭︰﹁那確實是白鹿,不過現在它們的只數很少,這村子里大概只剩下十來只這種瑞獸了。﹂
  小夏卻驚嘆著說道︰﹁那可是山海經中的奇獸啊,難道人間界里還有它們的存在麼?﹂
  我一聽忍不住朝那白鹿再望上幾眼,想不到這村子里竟然會有傳說中才存在的奇珍瑞獸,只見那白鹿果然非凡,全不似普通的鹿那般膽小,見了我們,它非但不跑,反而用一雙清澈的眼楮朝我們看來,仔細看時,我才發現這鹿比之普通的鹿要雄壯不小,一身長長的雪白絨毛讓其透出淡淡的威嚴。
  再向前走,我們又見識了幾種現實世界里不會看到的動物,比如以咽喉下的須毛來飛翔的怪鳥,其名當扈;又如喜歡抱著孩童,人面馬身,鳥翼蛇尾的奇獸孰湖;更有一種形貌威武的獨角吉獸,它的樣子像馬,白身黑尾,虎牙虎爪,這種名為馬交︵這個字打不出來,只能打成兩字︶的獸,在我們快要登上梯田入得村中時突然出現,它的速度奇快,第一眼看到它的時候還在很遠的地方,但它奔過來時像一道白電似的,只一眨眼就出現在我們眼前,這獨角馬獸用警惕的眼光看著我們這幾個外來的人,卻在看到小夏時竟發出一聲親昵的叫聲,直到老嫗搖了搖手,獨角獸才風一陣地跑了開去,據說這種馬獸在村中也只有五匹,它們行動敏捷,而且力勝猛虎,因此被村子馴服以作在村內巡視之用。
  連番見到這些平日里只存在傳說中的奇獸,讓我們三人不由暗暗咋舌,真不知道這村子究竟是什麼來頭,竟然馴養著如此多奇獸瑞獸。
  走上村子的中心大街後,我發現這條大街竟相當寬敞,大概可以容納三輛汽車並排而行,這樣的道路在村子里已經算得上大道了。
  沿著這一條大道,老嫗一點沒有停下來的意思,這樣看來的話,她是想帶著我們去村中心那廟宇,果然,過不了多久,我們已經來到這外牆已經有些泛黃的廟宇大門前了。
  這廟宇看上去比普通的城隍廟大不了多少,但我們走入其間時,才發現這裡面的空間竟比那些大寺院的大雄寶殿亦毫不遜色,這前後巨大的空間落差,沒我只懂得抬高了頭,張大了嘴巴,呆若木雞地站在一旁感嘆不已。
  就在我如鄉下人進城般的感嘆時,空虛也表現出驚訝的神色,這讓我的心理多少平衡了一些,免得我看上去像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一樣。
  ﹁能夠影響和操縱空間的術,天啊,凡人怎麼可能擁有這種力量。﹂空虛感嘆著說道︰﹁無論什麼樣的術,五行道術也好,時空諸術也罷,都存在著極限,人力有時窮,即使是最厲害的術者,能夠使用空間方面的術法,最強的也不過是空間轉移,又或者和暗影那操偶師一般借用外物製造空間裂隙,但現在,這是實實在在的里外空間不等,這種程度的術,大概只有神仙才能辦得到啊。﹂
  且不論空虛的感嘆有炫耀自己博學之嫌,但這種里外空間不等所造成的震憾,確實讓我的思維一時短路,在聽罷空虛的話後,老嫗的聲音跟著傳進了耳朵里。
  ﹁這種道術確實不是我們凡人所擁有,那是在建造這個村莊時,由初代神女親自布下的術法,連同那出口的禁制,皆是我等後人所無法比擬的偉大術法啊。﹂
  此時老嫗正站在一方神案之前,神案之後,卻是三尊巨大的石像,那當中的一具石像高達十米,我仰頭望上去,那石像為半人半蛇的模樣,上半身的人形為女子形像,而下半身則是一條巨大的蛇身,這半人半蛇的石像雙手上,卻似捧著一方石碑般的事物,但這個形象卻讓我想起了上古時代的某位神靈,傳說中那造人補天的女媧大神不就是這付模樣嗎?
  在疑似女媧大神的右手側立著一付高約五米的女子石像,雕像以精湛的工法把人物的服飾紋理表現無遺,讓我一眼便看出這女子身披一件紗質長袍,在匠人那鬼斧神工的刀法下,雕像上的衣飾表現出飄飄欲仙的模樣,而女子臉上,更是表現出輕紗半遮臉的神秘形象,讓人只能看到那女子的一雙眼楮,卻無法完全看清她的樣子。
  在這尊女子石像的對面,卻是一尊無首的巨人石像,那巨人差與女媧大神等高,形態凶猛,只見巨人雖無首,卻在其胸膛雙乳處刻著一雙怒眼,而肚臍之處卻是一張巨嘴,巨嘴張開,似是在無聲地怒吼,巨人左手持盾,右手上揚成握形,似握著什麼東西,只是那手中卻空無一物,但從這巨人的形象,我很容易就猜到一位上古的凶神,也就是被後世譽為戰鬥之神的刑天!
  除去那半遮著臉的女子石像,在這隱者之村的廟宇里便供奉著上古有名的兩位神祗,就不知道這女媧大神和凶神刑天和他們到底有著什麼樣的關係。
  老嫗也不打擾我們觀看廟中事物,直到我們似是回到神來時,她才輕輕朝小夏說道︰﹁神女,你可認得這三尊石像?﹂
  小夏點頭︰﹁中間的是女媧大神,左手邊的則是刑天,只是這右手邊的女子形象,我雖不知道她是誰,但在夢里,我卻是見過她的,那時她自稱,是我的守護神使之類的。﹂
  老嫗含笑說道︰﹁不錯,這半遮著臉孔的女子石像,正是隱者之村的守護神使,亦是第一代的神女!﹂
  ﹁初代神女?﹂
  ﹁是的,初代神女,也是女媧大神以自身精血所造的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人類,而每一代的神女,皆為女媧大神的血之後裔!﹂
  ﹁什麼?﹂
  我們三人頓時同一時間驚乎出口,特別是小夏,想不到她的神女身份中,還包涵著這麼一個重大的意義,每一代的神女,竟然是女媧大禍的血之後裔,這簡直令人不敢相信。
  ﹁等,等一下!﹂我急忙叫道︰﹁不對啊,傳說中,女媧大神所造的人類,不都是用泥巴所造,沒聽說過她用過精血造人啊;還有,如果說小夏和女媧大神有血統上的關係的話,那麼小夏應該不同于常人才對,至少,也會像女媧大神的形象一般半人半蛇吧,但她看起來完全就是普通人一樣啊。﹂
  老嫗似是料到我們會有這些疑問一般,她望向女媧大神,輕輕一嘆道︰﹁不錯,女媧大神在傳說中確實是用泥巴造人,但當她以五色石補天耗盡心血即將死去之前,神識卻跨越了時空,預料到後世會有一場驚天之戰,因此,她以最後一滴精血創造了具有莫大神通的神女,並且讓我們這一族成為神女的侍衛,為了後世將會出現的曠世之戰作好萬全的準備,這一點等下我會慢慢告訴你們;至于你說神女與普通人無異這一點嘛||﹂
  回過身來,老嫗笑著說道︰﹁除了因為神女的本命血源還沒有覺醒,因而無法變化為半人半蛇的形象外,莫非你們真的覺得神女和普通人真的沒有區別嗎?普通的人,能夠召喚其它世界的生靈為其所用嗎?普通人能夠架構起和其它世界產生聯繫的通道嗎?那幾乎是不可能的吧。﹂
  這老婆婆這麼一說,我才省起小夏那召喚惡鬼神獸的異能,那可是真真正正的召喚,是在架構起與其它世界產生聯繫的通道後,才能實現的召喚,只是和她相處得久了,我才忽略了這一點,而正如眼前這位老婆婆所說,別說普通人,即使是傳說中的神仙,似乎也沒聽說過能夠召喚惡鬼神獸的存在。
  ﹁但我這種異能,是因為我婆婆那一脈的血統,應該和女媧大神沒什麼關係才對啊。﹂小夏自己似乎也不能接受自己竟然和女媧這麼一個大神扯上關係,因此她也下意識地為自己辯解說道。
  卻不想她的話讓老嫗長聲一嘆。
  ﹁你的婆婆,菩桑她,便是本村上一代出走的神女啊!﹂

20村中隱患︵上︶


  ﹁你的婆婆,菩桑她,便是本村上一代出走的神女啊!﹂
  當老嫗如此說時,小夏差點沒跳起來,事情繞來繞去,最後繞到婆婆身上,卻還是依舊和這隱者之村扯上了關係,如果小夏婆婆是這村中的上代神女,那麼小夏的身份基本上就可以確定下來了。
  ﹁我菩菁,還有本村其它兩個長老,都是你的婆婆菩桑的朋友,當年她離開村子的時候,我還二十歲不到,如今八十年過去了,她的孫女卻終于回到村子來,這是天意,天意啊。﹂
  老嫗在神案前的一個蒲團坐下,並招呼著我們其它人也過來。
  ﹁坐下吧,你們要知道的事情還很多,就讓我一件一件地告訴你們吧。﹂
  我在心裡默默計算,按老嫗的話說來,那她現在的實際年齡已經百歲有餘,可樣子看上去卻只有四五十歲,也不知道是保養得好,還是這村子里有駐顏的妙方。
  不過我們還是依她所說在地上盤膝而走,小夏則因為還處在震憾中,神色木納,直到我拉了她一把,她才失魂落魄地坐到地上。
  ﹁首先,先讓我告訴你們這隱者之村的由來,特別是神女你,更要清楚這村子存在的意義。﹂菩菁婆婆望向頭上的石像,神情仿佛在緬懷著以往的歲月般,只聽她以沉靜的聲音娓娓道出這隱者之村的由來。
  上古時期,火神祝融與水神共工交戰,共工最後不敵,退敗至不周山下,眼看著自己一敗塗地,憤怒的共工一頭撞在了不周山上,這不周山為天地的支柱,不周山一倒,頓時天傾地陷,人間災劫頓起。
  天破之後,天火不斷降下人間,大地陷入一片火海之中,為了不讓自己所創造出來的人類滅絕,女媧大神以地心烈焰煉製了五色神石,再以五色石補上那已經破碎不堪的天空,最後,為了徹底把天空補齊,女媧大神更是決定以自己的身軀與精血填補天空的漏洞。
  卻在她即將飛上天際作那補天壯舉之時,她的神識卻跨越了時空,看到了多年後將會出現的一場戰爭,那是一場將會波及到神、人、魔三界的曠世大戰,也就是後世所流傳的逐鹿之戰。
  在神識跨越時空的瞬間,女媧大神看到了那千古不滅的大魔神王有熊?蚩尤,也看到了黃帝將其靈魂封印在五色靈石,也就是後世被稱為蚩尤石的石頭當中,但黃帝的封印是不完全的,他雖然封印了蚩尤的靈魂,但大魔神王的肉體卻無法封印,為此,女媧大神在了解這一切後,便作出先一步的準備。
  女媧大神知道在斬殺了蚩尤之後,黃帝將會創造上古神界,從此將神人魔徹底地分離開來,上古神及其神民往居神界,而魔則下落魔界,只有人才居住在人間,如此一來,那遺留在人間那魔神的肉體一旦和他的靈魂融合,人類將會有滅頂之災,為了避免這一切的發生,女媧大神以自己的一滴精血混合殘餘下來的五色神石,創造出第一代的神女。
  女媧大神教給這猶如自己親生女兒一般的人類諸多術法,包括架構各個空間的通道,以女媧之血中含有萬物之母的氣息為束縛,讓被召喚出來的各種異物為神女所用,然後在飛天之際,女媧大神把封印魔神肉體的方法傳授給神女,並找來她第一次製造出來的人類做為神女的侍衛,在作好這一萬全的準備之後,女媧大神才放心地飛升補天。
  再說女媧大神飛升後,初代神女便帶領著她的侍衛們尋找一處可以休養生息之地住下,而為了多年後的封魔之戰,初代神女收集了女媧大神遺留下來的五色石,便日夜不停地煉製用以封印魔神肉體的器具,直到初代神女臨終時,終于製造出能夠封印魔神肉體的器物||蚩尤碑!
  神女可與人類男子結合,但誕生的嬰兒卻一定只會是女嬰,女嬰繼承了母親的血脈與異能,但除了第一代神女一出世便是半人半蛇的形象外,後代的神女只有極少的機率會出現這種狀況,當然,如果神女的本源血統覺醒的話,也會回復半人半蛇的亞神狀態。
  當初代神女死後,她的意識卻沒有消失,作為第一代的神女,她從女媧大神那裡繼承到的力量是其它神女所無法比擬的,雖然肉身死亡,但以意識而存在的初代神女,便成為了神女及其它人類的守護神使,也因為有守護神使的存在,才能保護著每一代的神女健康的成長。
  而隨著時間的推移,那曠世的戰爭終于發生了,在守護神使的指引下,神女和她的護衛們也加入到黃帝的行列中來,直到黃帝斬殺了蚩尤後,神女以早已準備好的蚩尤碑封印了魔神的肉體,而封印其靈魂的蚩尤石其中一顆,更是由神女及其護衛們守護。
  在完成了封魔大業後,神女帶領著她的護衛來到退隱山林,而每一代的神女便盡自己的力量守護著蚩尤碑和蚩尤石不落入邪人之手,隱者之村,便是由神女與其護衛漸漸演變而來。
  ﹁這就是隱者之村的由來。﹂菩菁婆婆以這句話結束了對隱者之村由來的述說。
  從這老婆婆剛才出聲說話起,我們就連大氣也不敢喘上一口,更想不到隱者之村還牽涉到遠古時的神話故事,我不由自主地抬頭看向神案前的石像,原來這供奉著的神像還有著這樣的故事在里邊,不過小夏的身份確定後,不知哪一天她的本源血統要是覺醒過來,便會變成半人半蛇的樣子,一想到這一點,我便覺得有點詭異。
  我看到女媧石像雙手上所捧的石碑,忍不住問道︰﹁莫非那石像上所捧的便是蚩尤碑?﹂
  ﹁是蚩尤碑。﹂
  見菩菁婆婆肯定地說道,我失聲叫了出來︰﹁那麼重要的東西,你們就隨便擺在這上面?﹂
  ﹁有什麼好奇怪的。﹂菩菁婆婆相對于我的一臉震驚,這位年邁的老嫗卻淡淡笑道︰﹁那蚩尤碑早已被下了禁制,除了本村的人和神女外,其它外人一觸便會受到攻擊,即使有人能夠壓下那碑上的禁制,但強行要解開封印的話,蚩尤碑會在瞬間粉碎,所以,你認為它放在哪裡有什麼不妥嗎?﹂
  ﹁如果你這樣說的話,那倒是沒有。﹂我吶吶地說道。
  ﹁那刑天的石像呢,這位有名的凶神難道也和我們有什麼關係?﹂在經過最初的震憾之後,小夏已經基本上接受了自己是女媧大神的血之後裔這樣的事實,而事實上,無論是她血脈的奇異,還是那個讓她來到此處的異夢與夢中那守護神使所說的話,無不在指出她便是神女的事實,因此,現在小夏也漸漸開始認同自己的這個身份。
  ﹁刑天舞干戚啊。﹂菩菁婆婆感嘆著說道︰﹁在黃帝斬掉刑天的頭首之後,這個凶神便不斷對天狂舞著巨盾與利斧,還不斷發出悲憤的吼聲,那一代的神女為了不讓無辜的人們被這位凶神所傷,便以大能收伏了刑天,只是這位凶神的劣氣太甚,神女無法平息它的怨恨之氣,又怕它暴起傷人,于是便把它封印在它自己的大斧之內,然後建石像以供奉著,希望可以借此平息它的怨氣。﹂
  ﹁但那把斧頭呢,好像不在這裡啊?﹂我一早就覺得那刑天的石像,右手裡似乎少了什麼東西,原來卻是少了刑天的斧子,想那東西可是凶神的武器,要是能見上一見,倒也能增長下見識,可眼下那斧頭指不定已經被收了起來。
  ﹁那斧頭,哎,說起來話就長了。﹂菩菁婆婆深深看了小夏一眼,語重心長地說道︰﹁說到此事,還和神女你有一定的關係。﹂
  ﹁我?﹂小夏指著自己說道,她一點也想不通,自己還能和刑天的武器有什麼關係。
  ﹁各位剛才進村時也發現了吧,本村男少女多,出現這種異況,卻得由上一代的神女出走一事說起。﹂菩青婆婆輕嘆一聲說道︰﹁我們這隱者之村世代為神女的護衛,女子擅長使用各種道術,男子卻擅長擊技之術,兩相配合下,得保村子一直安寧無失。本來每一代的神女,皆會從村中男子選出一人作為自己的夫婿,以延續神女的血脈,但上一代的神女,也就是你的婆婆菩桑她,卻和你爺爺私奔了。﹂
  ﹁私奔?﹂
  我慶幸沒有在喝水,要不然肯定是一嘴巴水大噴特噴,想不到以神女的特殊性,竟然也會和私奔這兩個字掛上鉤,不過仔細想來,這倒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畢竟除去神女的神性,她們也和普通女子沒有兩樣,就拿小夏來說,除了她那召喚惡鬼神獸和異能以及使用各種道術,她也是一個有著輕微購物狂,而且又對金錢十分敏感的都市女子。
  不過話說回來,這神女私奔,倒不失為一件極為八卦的新聞。
  菩菁婆婆乾咳一聲,暫時把我們從失神的狀態里拉了回來。
  ﹁不錯,是私奔!﹂菩菁婆婆加重了語氣說道︰﹁當年你的婆婆適逢一次出山采藥之時,遇到了你的爺爺,當時他不知道因什麼事情而暈倒在樹林里,好心腸的菩桑便把他帶回村中療養,隱者之村也時常會遇到受傷的人,也不是沒帶過這些傷者來村療養過,只是這些人在離去時都會被我們以術抹去關于村子的記憶,所以當菩桑把你爺爺帶回村子時,我們並沒有在意,誰想得到你爺爺也不知對菩桑說了什麼甜言蜜語,就這樣把我們的神女拐跑了!﹂
  我聽得已經在旁邊暗自偷笑,這菩菁婆婆自見面時便一付慈眉善目的樣子,唯獨在說到這件事的時候,卻是咬牙切齒,好似過了這麼久的時候,她依然對小夏爺爺拐帶他們村里神女一事久久不能釋懷,不過這樣看來,小夏爺爺那泡妞的手段還真不是蓋的,竟然連人家的神女也給泡走了。
  相對于我暗地里的偷笑,小夏則是一臉古怪的神色,她卻是想不到,爺爺和婆婆竟然還有這麼一段羅曼蒂克史。
  ﹁當神女出走後,這村子也遭受了前所未有的沖擊,而變化,也是從那時候出現的。﹂菩菁婆婆說到此處,忍不住長聲一嘆︰﹁神女離開之後,村子里那一顆對俗世影響頗重的蚩尤石也隨之不見,連接失去了重要的人和物後,村子里漸漸有了懷疑的聲音,大部分的男村民認為神女已經墮落了,不肯再肩負起守護蚩尤石的重擔,既然連神女也離去了,那麼這隱者之村自然也沒有了存在的必要,便這樣,村里分成了兩種派系,一系認為要解散隱者之村,另一系則堅持神女必會回歸,前一系以男子居多,這後一系,自然是我們這些女人,爭執持續了一段時間之後,前一系的人憤而出走,他們不僅帶走了大部分的男村民,而且還拿走了刑天的武器,離開隱者之村的他們,便在這山林里建立了另一個村子。﹂
  ﹁分裂?﹂
  我們想不到,這樣一個小小的村子也會出現分裂這種情形,更想不到這一切的原因,只是因為神女的離開,看來神女在他們的心裡,佔著相當重要的位置,要不然,也不會生出這種被自己年尊敬的人所背叛的憤怒情緒,從而導致了這一切的發生。
  ﹁對不起,想不到因為婆婆的原因,會讓這個村子出現這種狀況。﹂小夏懷著歉意說道。
  菩菁婆婆擺了擺手︰﹁這不關你的事情,事後我們想起來,其實這件事,也不能全怪在菩桑的身上,因為我們強加上神女身上有太多的神性,太多的理所當然,而忘記了在一代又一代的傳承後,神女身上的神性已經漸漸為人性所代替,說到底,神女和我們一樣,是人,而不是真正的神,所以現在想來,當年的菩桑應該是承受不了大家強加在她身上的壓力而逃跑了吧。﹂
  便在此時,另一把女人的聲音插了進來。
  ﹁菩菁,聽說菩桑的孫女回來了,你怎麼也不告訴我一聲,莫非是害怕我這個長老識破你那個所謂的神女是假的?﹂...<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kping 發表於 2009-12-21 01:03 AM

21村中隱患︵下︶


  ﹁菩菁,聽說菩桑的孫女回來了,你怎麼也不告訴我一聲,莫非是害怕我這個長老識破你那個所謂的神女是假的?﹂
  話音方落,廟堂之外走進一個女人,看年紀也在四十歲左右,這中年婦人身披素袍,一頭烏黑的頭發高高束起,她雖然沒有穿金戴銀,但一股雍容寶貴之氣卻油然而生,這女人剛一進得屋來,便自然地生出一股迫力,讓我們自然生出感應。
  ﹁菩茹,這裡是廟堂,禁止高聲喧嘩,即使你貴為二長老,也不能無視這條規定!﹂
  菩菁婆婆站了起來,此刻的她滿臉的嚴肅,一種高高在上的威儀頓時表露無遺,她只是從地上站起,但那股氣勢卻已經超過了這剛進門來的二長老,但見這貴婦人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半晌後才聽得她細聲說道。
  ﹁是,大長老!﹂
  雖然貴婦人回答得不情不願,但菩菁婆婆也不再追究,此時,廟堂中那股有點讓人喘不過氣的壓力才隨著消失,我們三人不敢置信地相互交換了一個眼色,均從對方的眼楮里看到了驚訝,先不論這個二長老,就說這菩菁婆婆,從和我們見面那一刻起,她給我們的感覺就像一個和藹的婆婆一樣,可沒想到這樣一個老人卻在剛才爆發出來的威壓竟不比冥王低多少,而名為菩茹的二長老氣勢也是不弱,照此推來,這兩人即使對上冥王,也不致輕易落敗。
  想不到一個村子里兩個老人便有與冥王一戰之力,這隱者之村不愧是女媧神女的護衛之後。
  ﹁那麼,讓我給幾倍介紹一下吧。﹂又變回慈眉善目的菩菁婆婆轉過身來朝我們說道。
  我們連忙起身,只聽這位婆婆說道︰﹁這一位是我們隱者之村的二長老菩茹,村里共有三名長老,第三位長老菩芯現在不在這兒,不過晚上為神女洗塵的宴會,三位長老都會到齊的。﹂
  ﹁當然是會到齊了。﹂菩茹長老冷冷說道︰﹁即使神女要回歸,也必須由三位長老投票決定其身份的真實性吧,我也不怕丑話說在前頭,如果神女不能拿出證明自己身份的東西,我這一票是絕對不會投出去的。﹂
  ﹁菩茹!﹂
  菩菁婆婆低喝一聲。
  ﹁神女的身份是由守護神使親自布夢告之,我們三長老都有接到夢喻,難道她的身份還會有假不成,還是說,過了這麼多年之後,你還是放不下那樁往事,而現在則在這裡公報私仇?﹂
  ﹁不錯,我就是在公報私仇怎樣?﹂二長老針鋒相對地說道︰﹁當年菩桑一句話也沒說就把大伙丟下了,憑什麼現在她的孫女說回來就回來,按照規定,村里凡是重大的事件都要三大長老表決投票,神女回歸這麼大的一件事,即使有守護神使的夢喻在先,但我們也不能夠全然無視規定,您說是嗎?尊敬的大長者閣下!﹂
  在丟下這麼一句話後,二長老冷冷地盯了小夏一眼,然後哼了一聲拂袖便走。
  廟堂里的氣氛頓時尷尬起來。
  這二長老也不知道為何對小夏這個神女懷著很深的怨意,照剛才的情形看來,即使小夏為守護神使指定的神女,想要得到全村人的認同,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不過在我看來,小夏這神女的身份認不成也沒有壞處,要是她真當上了神女,說不定就要留在這村里了,那我可怎麼辦?
  剛才被菩菁婆婆那關于上古的秘聞所吸引住了心神,倒沒怎麼去想小夏成為神女之後的事情,可現在聽這婆婆說晚上還要搞什麼晚宴來確定小夏的身份,我這時才緊張起來,萬一小夏真的成了神女,那我大概只有兩條路可以選擇,一是陪她留下,二是學小夏爺爺般把這新任神女也給拐走了。
  卻說我這邊正打著二度拐帶神女的不良主意,那邊的大長老卻又是一嘆。
  ﹁讓你們見笑了。﹂菩菁婆婆朝我們勉強一笑。
  小夏不解地問道︰﹁婆婆,這位二長老似是和我有什麼過節似的,我怎麼感覺她好像是在針對我啊。﹂
  菩菁婆婆苦笑一聲說道︰﹁她不是在針對你,確切地說,她是在針對菩桑,也就是你的婆婆。﹂
  ﹁為什麼?﹂
  ﹁菩茹她|﹂大長老微微一頓,然後似是作了什麼決定般,才對我們繼續說道︰﹁那是因為,當年的菩茹,也是暗地里偷偷喜歡著神女的爺爺啊,但當年你的爺爺,卻選擇了神女,並把她帶離這村子,菩茹她一直念念不忘這件事,其實說起來,那個時候的我,還有菩茹和菩桑,都是無話不談的好姐妹,不想到因為你爺爺的出現,帶給了我們一連串的變化,這只能說是造化弄人啊。﹂
  八卦,絕對的八卦!
  如果不是在這氣氛嚴肅之極的廟堂中,我絕對會忍不住叫出聲來,不想繼小夏爺爺拐帶人家的神女私奔這個八卦新聞之後,竟然又爆出一個二長老喜歡上小夏爺爺的新聞,由此推來,那二長老必定對棄她而去的小夏爺爺由愛生恨,繼而之連同小夏的婆婆菩桑也是她的懷恨對象,而這個時候,小夏這個神女又回到了村子中來,這個二長老不趁機報復那就真的有鬼了。
  聽得菩菁婆婆這樣說,不單是我,連小夏的臉色也不然起來,她自然不是害怕二長老從中作梗,她只是想不到爺爺和婆婆這間還有這麼多的故事。
  但大長老可不這麼認為,她見小夏臉色數變,以為小夏是害怕這神女回歸一事有變數,于是菩菁婆婆安慰小夏說道︰﹁神女大可不必為此事擔心,雖然回歸一事重大,需由三大長者投票決定,但三長老菩芯是一位公正不阿的人,當年她的父親帶同自己的兄長離開村子時,她不只沒有一同離開,還義正辭嚴地痛斥她的父親與兄長,後來她的父親惱羞成怒,欲對當時的長老不利時,菩芯還以自己的身體為長老擋下一劍,所以這樣的一個人,她一定會按照守護神使的夢喻,對你投下肯定的一票的。﹂
  小夏聽罷,頗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她最初會來隱者之村,是因為感覺這村子和自己有莫大關係的緣故,卻是對神女這個身份一點也不在乎,但看菩菁婆婆這陣勢,是非要讓她當上這個神女不可了,一想到當上神女後就要留在這村子里,小夏是一百個不願意的,她喜歡熱鬧的都市,喜歡可以供她消遣的娛樂場所,而不是對著一個連電視機也沒有的落後村子,哪怕這村子有太多的神秘之處。
  可想在說不想干恐怕也是不行的。
  小夏在心底暗自合計著,要是自己立刻說一句我不想當神女之類的話,為了防止婆婆那種事情再次發生,這大長老還不立時拿條繩子綁住自己,所以走還是要走的,但卻不能立時表態,而且看這村子大有來頭的樣子,說不定還可以利用自己神女這個身份,號令這村子來解決冥王的威脅,隱者之村怎麼說也是女媧所選擇的神女護衛之後,應該足以抵御暗影這個大敵吧。
  不過,貌似自己有利用隱者之村的嫌疑啊||.
  想到這裡,小夏也只能在心裡暗自苦笑,雖說自己的動機不良,但眼下如果不這樣做的話,又去哪尋找足以和冥王抗衡的﹁勢﹂啊。
  略一猶豫之後,小夏還是決定了先利用自己神女這個身份,來換取足以抗衡冥王的勢力,至于其它的,也只能留待以後再說了。
  先不說小夏心底的這番打算,我卻從菩菁婆婆的話里和那二長老的表現,看得出來這村子似乎沒有表面那麼平靜,雖然自己是一個外人,但看起來我們似乎得在這裡呆上一點時間,所以知道多一些村子的狀況,萬一有起事來,也好有個對策,于是我小心地措辭說道︰﹁菩菁婆婆,這村子,好像看上去沒那麼||.和諧|﹂
  似乎想不到我會這麼一說,菩菁婆婆微微一愣,隨後她重重地點了點頭說道︰﹁豈止不和諧啊,而是這隱者之村的內憂外患,已經快達到爆發的時候了。﹂
  她望向神案前的女媧石像,感嘆地說道︰﹁想當年村子建成之初,有神女為核心,又有男女村民的術法擊技為輔助,村子得以從無數的風雨中走了過來,但沒想到一沒有了神女,這歷經千萬年的時光也未曾消失的村子,卻在百年不到的時間里,卻變得如搖搖欲墜的老人一般,隨時有消失的可能|哎||.﹂
  ﹁有這麼嚴重嗎,婆婆?﹂小夏忍不住說道,這村子從表面看來,好像並沒有嚴重到菩菁婆婆嘴中所說的程度。
  ﹁遠比你想像中嚴重啊,神女。﹂菩菁婆婆苦笑著說道︰﹁先說內患,自當年菩芯長老的父親連哄帶騙卷走了村子里近八成的男村民自成一村之後,隱者之村的情況便每況愈下;一直以來,村里的血脈一直是男女村民的結合而延續,而通過初代神女留下來的秘法,讓村子里出生的嬰兒不會因為近親血緣的關係而出現崎形兒這樣的悲劇,而大部分的男村民離開後,村子在這百年間出生的嬰兒竟不到百人之數,這第一個內患便是人丁稀少啊。﹂
  ﹁那第二個,是否武技得不到傳承?﹂小夏雖說是在發問,但看她的樣子,似乎非常肯定自己的判斷。
  菩菁婆婆點了點頭,眼中露出讚許的神色。
  我奇道︰﹁小夏,你是怎麼猜到的?﹂
  ﹁猜?﹂小夏嘟起嘴說道︰﹁你用這個詞簡直就是在污蔑我的智慧,先生,這叫推理。﹂
  我略想了想,隨即恍然大悟地說道︰﹁我明白了,這村里女村民擅長道術,男村民擅長擊技,因此大批的男村民離開後,諸多武技失去了傳承,因為武技雖然可以通過書籍等東西記錄保留下來,但少了老師的指導,想必很多武技已經只具其形,而不得其神吧。﹂
  ﹁情況就是這樣。﹂說到此處,菩菁婆婆臉上神色一暗︰﹁村子里的武技,各家有各家的特點,有的擅長正面攻擊,有的擅長刺殺之道,可經過百年前那場分裂之後,村里的武技之道便凋零了,沒有了武技的輔助,單靠我們這些使用道術的人,很難抵擋來自天外村,也就是男村民後來成立的村子的威脅。﹂
  ﹁威脅?﹂小夏訝然說道︰﹁莫非他們還對隱者之村不利?﹂
  ﹁是啊,這就是隱者之村的外患。﹂菩菁婆婆說道︰﹁當年菩芯的父親便是一個相當有野心的人,他從許久之前便看中長老之位,可惜隱者之村的長老一向由女性擔任,他也只能望洋興嘆,而神女出走,只是給了他一個借口,一個得以威脅村子的借口,那時他雖然帶著男村民成立了天外村,但也明言若讓他坐上長老之位,他便帶同其它村民回歸,可村子千百年的傳統難能因他一人而廢棄,所以這事也就一直無果,直到菩芯的父親去世,其兄長那霸的野心卻比其父還要大,他竟然想拿到村中秘寶,由女媧大神留給歷代神女的武器,淨水戟!﹂
  ﹁淨水戟?很厲害的武器嗎?﹂小夏忍不住問道,她的武器闢邪棍在鬼王一戰中損壞,如果能得到這神女的兵器,說不定她的實力還可借此連跳幾番。
  ﹁那可是由女媧大神留給神女的兵器,哪能不厲害啊。﹂菩菁婆婆笑著說道︰﹁淨水戟,具有引動世間水氣的大能,同時,水亦為生命之源,因此淨水戟中浩瀚的水之源力能使持有者的壽元大增,這等神器,那霸垂涎已久,更是因為這個原因,他三番五次地鼓動村民對我們施以攻擊,要不是村子布有初代神女的防禦術法這樣的禁制,那霸早就帶人打上門了。但即使有術法的防禦,我們卻不能長年龜縮在村子內,村子雖然自給自足,但一些東西還是要到山下城鎮和人交易才能得到,那霸便好幾次趁我帶同村民出村的時候偷襲我們,想捉住我這個大長老用來脅迫村子交出神器,但他哪時知道,神器並非凡物,知道它下落的,只有神女而已。﹂
  ﹁我?﹂小夏指著自己說道︰﹁但我完全不知道它在哪裡啊。﹂
  ﹁那是因為時間還沒到,孩子。﹂
  聽菩菁婆婆這樣說,小夏也就沒再問,但隱者之村現在這個樣子,可沒有多大的力量為抗衡冥王啊,要知道以那男人神出鬼沒的槍技,如果沒有武技方面的人員輔助的話,單靠以術法見才的女性村民是沒有辦法牽制住這個男人的,那麼要讓隱者之村起到它應用的作用和力量,是否代表著自己要想辦法徹底解決隱者之村的內憂外患呢?
  小夏輕輕咬著自己的手指,陷入了思考之中。
  本來以她原本的意思,是要利用隱者之村的實力反過來將冥王一軍,如果是擁有完整力量的隱者之村的話,小夏完全有把握讓暗影把其餘四顆蚩尤石吐出來,因為這村子的力量,並不會比昆侖上清宮那樣的宗派遜色,可惜現在村子分裂為兩派,本來一個實力強悍的村子,在分裂之下便無法避免出現致命的破綻。
  失去正面作戰人員的隱者之村,絕對無法抗衡得了冥王,而要抗衡冥王,則必須讓隱者之村恢復原來的風貌,但如此一來,自己這個神女的角色豈不是要越陷越深?
  一想到這裡,小夏不免有些猶豫。
  她根本就沒打算要長居此地,哪怕神女的身份在這村子里是何等的尊貴,但這不是她想要的生活,因此她的離開是勢在必行的,可按照上面的推斷,如果不利用神女的身份,小夏要讓隱者之村恢復完整的力量,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而反過來說,一旦神女這個角色演得太久了,到時她要退出這個舞台恐怕就沒那麼容易了。
  但是,冥王的蚩尤石畢竟關係重大,一個不好可能人間會出現一場浩劫,因此相對于神女的身份,還是前者比較重要一些。
  小夏眼楮一轉,漸漸理清著自己的思路。
  自己以後絕對還會步婆婆的後塵再﹁私奔﹂一次的,那麼幫隱者之村恢復原來的模樣也算是對他們的一種交待,再退一萬步講,即使為了防止自己的再次出走而又讓村子陷入分裂的境地中,那自己也完全可以利用神女的身份命令全村的人隨自己到城市里生活,反正他們是女媧大神為血裔挑選的護衛,那麼神女到哪,護衛也到哪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只是到時這舉村遷徙之舉可能沒那麼容易進行,不過只要神女堅持,他們大概也不能拒絕吧,除非他們開除了自己這個﹁神女﹂。
  既然如此,那就讓解決村子的諸多隱患,然後以隱者之村完整的力量讓冥王大嚇一跳吧。
  主意一定,小夏的眼楮便亮了起來,雖然那雙明亮的眼楮很漂亮,但一看到她露出這種眼神,我便沒來由地打了一冷顫。
  準沒好事。
  我在心裡這樣說道。

22冥王之計︵上︶


  根據菩菁婆婆所言,這村子之所以會分裂的原因,絕大部分是因為神女離開之故,再加上有心人的煽動之下才會出現這種狀況,那麼,現在要恢復村子原貌,必須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讓神女回歸這個訊息傳到那天外村去,如此一來,天外村的村民知道神女已經回歸,作為女媧所挑選的護衛,他們自然也就沒理由不回到村子中來。
  一想到這裡,小夏便把這個想法向菩菁婆婆說了出來,這大長老聽罷連連點頭。
  ﹁我也是這麼想的,如果神女回來了,以神女的號召力,當可把村外的村民給召集回來,所以今晚的洗塵夜宴是第一步,然後待三長老肯定了神女身份後,我們再通知天外村那邊的村民,即使以那霸的武力,也無法全壓下村民回歸的心思,因為在我們的心中,神女便等同于女媧大神,這已經是千百年來形成的傳統,不是一個區區那霸就能改變得了的。﹂
  說到這個那霸,小夏不由暗自留心,怎麼說對方也是一村之長,自己這一做為難免要傷及對方的利益,他沒有作出相應的回應才怪,所以,為了預防對方惡意的﹁回應﹂,那麼了解這個人便是必須的事情。
  ﹁婆婆,能不能和我說一下關于那霸這個人。﹂小夏說道。
  菩菁婆婆搖著頭說道︰﹁那霸這小子,自小便脾氣不好,一丁點事情就發脾氣,是村里出了名的小霸王,一直到成年之後,他這個臭脾氣不僅沒有改,反而變得更加暴劣了。﹂
  ﹁也就是說,他是那種易怒的人?﹂
  ﹁是啊,而且做事不經大腦,容易沖動,完全是身體比腦袋先行動的人,不過他的武技確實相當了得,有幾次被他率眾埋伏偷襲的時候,要不是有菩茹在,說不定我這條老命還得栽在他手上。﹂
  不對啊。
  聽菩菁婆婆說到此處,小夏突然感覺到有一些不對勁的地方。
  ﹁婆婆,你們外出村子下山購物的日子會不會是固定的,比如一年中就那麼幾次下山?﹂小夏為了驗證自己的想法,于是這樣問道。
  ﹁不可能是固定的。﹂雖然不知道小夏為什麼這樣問,但菩菁婆婆還是據實回答︰﹁雖然我們是用收成的作物去和山下的城鎮作交易,但許多時候,由于節氣和天氣的變化,作物的收成無論是量還是時間都是不固定的,為什麼你會這麼問?﹂
  果然如此。
  小夏暗暗想道,從婆婆之前的話可以知道,這個那霸並不是一個聰明的人,反而是屬于易怒鹵莽的那一種,這樣的人是不會花心思去了解作物的收成時間,如果沒有了解作物的收成時間,他也就無從推斷婆婆們下山的時間,何況他還要先一步埋伏在婆婆他們下山的行經路線上,若是這麼想來,只有兩個可能。
  一是那霸身邊有智材絕倫之士,才能為他謀劃這麼一些事情。
  但如果不是這個可能的話,那麼第二個可能就更可怕了一些。
  因為除了第一個可能之外,那第二個可能只能說明村子里有那霸的內應,所以才能把婆婆出村的時間和行經路線通知那霸,從而讓他把握到最佳的偷襲機會。
  但這第二個可能還不能告訴婆婆他們,要不然,一來會打草驚蛇,二來,若是判斷錯誤,豈不是傷了村子里眾人的感情。
  所以,還必須掌握更多的線索,才能夠下結論!
  ﹁說到菩茹婆婆,她很厲害嗎,能夠在那霸偷襲的時候保護菩菁婆婆您,二長老的術法很強吧。﹂既然不打算馬上把自己心中所想說出來,小夏便乾脆扯開話題。
  ﹁哎|﹂卻不想小夏這麼隨便一問,倒讓菩菁婆婆嘆了一口氣︰﹁菩茹她,為了這個村子犧牲了很多啊,她本來在術法方面是很有天份的,要不然也不會擔任長老一職,但為了對抗天外村的近戰武力,菩茹毅然放棄了她的道術,從而把心思都放在了召喚之術上,要知道我們並不同神女一樣,天生具有構架異界通道的異能,菩茹她,整整花費了十年的功夫,才讓她成功地召喚到地獄羅剎鬼,然後以上古流傳下來的秘術讓羅剎鬼暫時依附到自己身上,從而得到能與那霸抗衡的強大武力,因此,菩茹她是整個村子中唯一能夠與那霸正面抗衡的人,要不是她,在那幾次偷襲中,我早就被那霸脅迫了。﹂
  ﹁以道入武啊|﹂小夏感嘆說道︰﹁二長老的確很有毅力,不過這種以邪鬼換取武力的方法,對她身體的負荷實在太大了。﹂
  ﹁不錯,菩茹她現在等閒不敢召喚羅剎鬼,每一次惡鬼依負,都會對她的身體造成嚴重的負荷,一旦身體承受不起這股負荷的話,惡鬼便會反噬其身,所幸的是近幾年那霸沒有來犯,否則村子撐不撐到今天尚不可知。﹂
  ﹁大長老擅長道術,二長老以道入武,卻不知道三長老有何本事?﹂既然決定了要以神女之名讓隱者之村恢復完整的力量,那麼在接下來的行動里,便必須調用到村子里每一分力量,于是小夏不遺餘力地打聽起三位長者的本領,才不會到時要用到人時,出現了判斷失誤這樣的情況。
  菩菁婆婆對于小夏的提問倒是不厭其煩地回答著。
  ﹁三長老菩芯,由于從小身體欠佳,雖然也修行了一些道術,但總的來說,也只不過是中上水平,談不上優秀,但她卻對勞作有著近乎本能的天賦,自她教導村民如何種作後,村子的收成要以前要好上許多,這對村子也是很大的貢獻,再加上她與父親兄長劃分了界限,所以村民才會推舉她成為三長老的。﹂
  ﹁哦。﹂
  小夏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不行,單憑這些還無法確定誰是內鬼。
  小夏想道,大長老菩菁在村子里的地位是僅在神女之下,對其它村民或者兩位長老都有著極大的權威,這樣的一個人自然不可能是那霸的內應,因為她沒有足夠的利益和動機讓她這麼做。
  接下來,這二長老和三長老就不怎麼好說了,先說二長老,由于她得不到爺爺,心裡一直存在著妒恨,這一點可以從剛才對自己的態度可以看得出來,如果說這村子里誰最不希望自己當上神女的話,一定是這個二長老了,可單憑這一點還無法確定她便是內應,因為在那霸的幾次偷襲中,她又確實的保護了大長老不落入那霸之手,所以對于這個二長老,只能打上一個問號。
  至于三長老,卻是嫌疑最大之人,即使她在當年和父親兄長劃清了界限,但她始終是他們的女兒及妹妹,這樣的關係能讓她徹底斬斷雙方之間的親情嗎?不過現在這三長老還沒見著,也無法單憑這些就判定人家有罪,只能說她具有最大的嫌疑,看來現在也只能把這些放在心底,然後再呆在村子里觀察幾天,保不準內鬼不是兩位長老,而是其它村民也說不定。
  ﹁神女,你在想些什麼?﹂見小夏露出思索的樣子,菩菁婆婆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從剛才小夏問她那些問題時,她便覺得這神女似乎是發現了一些什麼東西,這時見小夏一雙眼珠子一直轉個不停,她心裡的疑惑便越重。
  ﹁沒什麼,婆婆,我只是在想如何處理天外村的事情。﹂小夏敷衍說道,隨後,她似是想到什麼,又開口問道︰﹁對了婆婆,每次你們下山,要多少人同行?﹂
  ﹁雖說我們要拿作物和山下城鎮的人交易,但一起下山的人卻不多。﹂菩菁婆婆笑道︰﹁你們一定很疑惑,為什麼我們要運送作物下山卻不用太多的人吧,那是因為村子里以前的神女造出幾個乾坤袋的緣故,那乾坤袋從表面看只是一個普通的麻布袋子,但其實裡面卻能夠容納下幾車的作物,所以每一次下山,除了二長老和我之外,也就不過幾個男村民隨行而已。﹂
  ﹁那就奇怪了。﹂我看了眾人一眼說道︰﹁你們不覺得嗎,要是運送作物需要運用大批人馬的話,那麼會給天外村伏擊就一點都不奇怪,可只有婆婆幾個人的話,他們是如何知道婆婆他們的路線?除非||﹂
  說到此處,小夏連連向我打起了眼色,但菩菁婆婆卻臉色大變。
  ﹁你是想說,我們隱者之村有人向那霸透露了我們的行蹤,那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笨蛋!
  小夏在心裡暗罵一聲,她本來就不想打草驚蛇,現在可好,就這麼被某個口無遮攔的男人捅了出來。
  我用很無辜的眼神看著小夏,卻見她對我氣呼呼地白了一眼,只能無奈地聳了聳肩,閉上自己的嘴巴。
  ﹁婆婆,他只是亂猜,你不用理會他的。﹂小夏本著亡羊補牢的心思說道。
  菩菁婆婆擺了擺手說道︰﹁他說的話未必就不對,只是,哎||.這樣吧,神女和兩位客人,我先讓人帶你們下去休息,有什麼事情,等過了今晚的晚宴之後再談吧,老身現在心思很亂,需要一個人靜一靜,三位莫怪啊。﹂
  我們連說﹁不會﹂,只見菩菁婆婆拍了拍手,不多會,廟堂外便進來三個妙齡少女,菩菁婆婆讓她們帶我們三人下去休息,我們起身告辭,在走出廟堂後,我悄悄捅了捅小夏說道。
  ﹁剛才我是不是說錯話了,難道這村里真的有天外村的內應。﹂
  小夏沒好氣地白了我一眼。
  ﹁你這人啊,該聰明的時候不聰明,不該聰明的時候倒是機靈得很,這村子里要不是沒有內應的話,你認為一個鹵莽的武夫能夠準確地把握到婆婆她們的下山路線和時間嗎,我不說出來只是不想打草驚蛇,待找到更多的線索後才說出來,你倒好,一下子就捅了出來,還好廟堂里只有菩菁婆婆,她應該會把這事放在心裡而不亂說出去,現在只希望她不會表現出失常的舉動,讓這村子里的內應看出什麼端倪來。﹂
  我望向廟堂之中,只見菩菁婆婆正仰望著女媧大神的石像,那背影,看起來似乎蒼老了不少,在心底默默一嘆,我回過頭來,和小夏二人跟著三名少女繞過廟堂,朝後面的房舍走去。
  而這個時候,與隱者之村足有幾個山頭之隔的天外村中,卻迎來三個特別的客人||

23冥王之計︵中︶


  天外村,與隱者之村相隔了幾個山頭,但天外村與其稱為村,倒不如叫寨來得更貼切些。
  與隱者之村那具有防禦與攻擊為一體的術法禁制不同,天外村完全沒有任何法術的禁制,但這個從外觀上看起來像少數民族般的村子,卻用高高的青竹削尖了一端,然後圍起來形成防禦性質的工事建築,而在這一圈尖竹圍牆之內,每隔十米便築有一個箭台,箭台高十米,上面的箭手能夠清晰地看清任何膽敢來犯的敵人。
  這些建築完全是為了防禦隱者之村的攻擊而設,但這麼多年來,隱者之村沒有來進犯過一次,反而天外村多次對隱者之村展開突襲,多年沒有發揮作用的設施,日久天長下,在箭台上站崗的人數越來越少,但今天,每一個箭台都站著一個箭手,遠遠一看,這天外村倒是有幾分彪悍的氣勢。
  那霸很滿意自己手下的表現。
  今天之所以有此番動作,為的是迎接三個特殊的客人。
  不僅箭台上站滿了天外村的武士,那霸也親自站在了村口,等閒人自然不可能勞動得了他這個村長,但那幾個客人卻確實有這個資格。
  那霸今年已近八十高齡,但從外表上看,除了兩飛揚著幾縷銀白之發外,他看上去卻像一個四十多歲的壯漢。
  他身高近兩米,全身肌肉賁張,這鐵塔般的身材看上去沒有絲毫笨拙之感,反而給人一種靈活的味道,那霸皮膚幽黑,身上只是簡單地穿著開襟背心,身下著束腳長褲,赤著的雙足上卻用紅色的繩子綁著數顆獸牙,這巨漢那敞開的胸口上傷痕累累,但這些傷痕,卻多是他自己練功所弄傷,至于敵人,很少能夠給他以致命的傷害。
  那霸的左肩及左臂上紋著一頭金錢豹,而他那看似靈活的身軀配合著那一雙露出凶殘之色的眼楮,確實讓他看起來像一頭豹子。
  一頭無比危險的豹子!
  此時,他的耳朵抽動了幾下。
  他聽到了腳步聲,共有三人,于是他露出了笑容。
  便在他展開笑容的同時,三道人影出現在了村口大門之前,一個男人、一個女孩及一個小孩子。
  那霸知道他的客人來了。
  ﹁君夜月!﹂
  那霸大喝一聲,聲若洪鐘,聽得人兩耳隱隱作痛,他大踏步迎上他的客人。
  冥王微微一笑,淡淡說道︰﹁那霸!﹂
  君夜月的聲音並不高,卻蓋過了那霸的大喝聲,清楚地傳入每一個人的耳朵中。
  自然,那霸也是那每一人的其中之一,只這一句,那霸便知道冥王的修為比他只高不低,這讓以武力自豪的那霸臉上一陣不自然,但現在有求于人家,因此那霸把這股不快壓下了心底,扮作高興狀,和君夜月來了一個熊擁。
  隨後,天外村以最隆重的禮節招呼著冥王三人進入這個從隱者之村分裂出來的村子。
  都很強|
  君夜月一邊隨著那霸走向村中的議事堂,一邊打量著兩邊的村民,這些男性村民兩眼精光大盛,行走間龍行虎步,腳步沉穩有力,看上去無一弱手,當然,比起他君夜月來,自然差了不只一級半級,但這些村民的身手都不弱,能夠擁有如此平均戰力的村子,女媧護衛之後的名字果然不是浪得虛名。
  議事堂中,君夜月和那霸分賓主之位坐下,幽若和操偶師沒有入座,只是簡單地站在了君夜月身後。
  在暗影中,冥王身旁,豈有他人入座之位。
  那霸讓人端來酒水,和君夜月連飲三大碗之後,才抹著嘴邊的酒漬說道。
  ﹁君兄弟,這次請得你來一趟,真是不容易啊,老哥我也知道你貴人事忙,無奈此次若不仰仗你的力量,那我那霸這日子也就走到頭了。﹂
  說話間,那霸屏退左右,有些話,不方便在這些隱者之村的原村民身前說起,他們雖然現在是天外村的人,但骨子里,他們依然認為自己是女媧大神的護衛之後,這千百年來形成的傳統,是他所無法改變的。
  ﹁此話怎講,隱者之村有什麼能耐能夠逼得了你?﹂君夜月淡淡說道,其實他心裡清楚,事情一定和那拿著蚩尤石躲進隱者之村的所謂神女有關,早在先前那霸通知他有急事相議的時候,他便由這粗人口中聽得隱者之村的神女即將有回歸之事,而從那霸口中對于神女的描述,君夜月便想到了那叫小夏的女人,這才有了布下連串的危局逼著她往隱者之村趕的事情來。
  那霸嘴角一抽,他雖然粗豪,卻不是傻子,早先已經和君夜月說過神女之事,他才不相信這個比狐狸還狡猾三分的男人會猜不到神女的事情,但他也不說破,端起一碗酒一個豪飲後,才嘆了一聲說道。
  ﹁還不是因為隱者村那神女回歸的事情。﹂那霸用力把乘酒的碗砸到桌上,呯一聲,整張桌子便跳了一跳。﹁也不怕告訴你,我這天外村是我爹硬是從隱者村裡分裂出來的,當年分裂出來的借口是因為神女出走的緣故,這些村民們以為神女已經棄他們而去,才憤而離開,眼下要是讓他們知道神女回歸隱者村,這些骨子裡把神女奉若神靈的村民還不立馬回去,所以啊,還請君兄弟為老哥我想想辦法啊。﹂
  君夜月輕嘗一口這天外村自的米酒,一分甜,九分辛辣,不知那霸現在的心情,是否也和這酒一樣難以下嚥,這當年得到權勢的理由,現在卻成為最大的難題,真是|好笑!
  冥王不動聲色,他深深看了那霸一眼,不知為何,那霸竟覺得有些心虛。
  君夜月說道︰﹁此處無別人在場,我就明說了吧,那霸你,在乎的不是隱者村的歸屬,也不是你嘴里一直在說的控制權,而是你得到隱者村控制權之後所能得到的東西吧。﹂
  冥王這輕描淡寫的話卻讓那霸渾身一震,他的背部微微弓起,頓時,立于冥王身後的幽若馬上感應到一股強悍的殺氣,少女手指一揚,便要取出虛無之鐮,卻被君夜月輕輕握住了手。
  君夜月看向那霸,那霸看著君夜月,兩者的目光在空氣里無形地交鋒著。
  半晌後,那霸嘆了一口氣,他的身體放鬆下來,議事堂里那股劍拔弩張的氣氛立時消失無蹤。
  ﹁君兄弟啊,你到底是個怎麼樣的男人,我自問這個目的一直沒有向外人透露過,你卻是怎麼看得出來的,莫非我把事情寫到了臉上?﹂
  ﹁只是簡單的推理罷了。﹂君夜月平靜地說道︰﹁如果你只是單純要得到隱者之村的話,我看你早就可以達到目的了,你說過,曾經幾次埋伏在隱者村那大長老及其下屬下山的行經路線上,雖然佔盡了地利,卻幾次功虧一簣。以你的武力,若是全力偷襲的話,連我也不敢保證全身而退,但仍然讓隱者村的人安全退去,如此推來,自是你不願,或者不能取他們性命之故,而你能夠一早知曉隱者村眾人的行經路線,自是那村中有你內應的原因,如果你想拿下隱者村,那麼通過內應,憑天外村的武力早就應該得手了。可你現在不僅沒有得手,也不願取那長老的性命,如此推來,只有一個可能,你不是想得到隱者村,而是想要得到那村里的某樣事物,且是那長老才知道的東西,所以你才諸般顧忌,不是嗎?﹂
  ﹁嘖,君兄弟,你真是神了。﹂那霸忍不住擊案叫好,他想不到,從自己話里的蛛絲馬跡,君夜月便能看出這麼多東西來,但那霸心裡也是有些驚惶,這個男人不只武技強橫,心思智計無一不是上上之選,自己與之合作,不知會否作那與虎謀皮,但轉念一想,那霸自問君夜月現在也有求于他,應該不會在背後給自己一槍才對。
  ﹁那麼君兄弟,依你看,我怎麼樣才能得到我想要的東西?﹂
  ﹁這個我自然有辦法,不過|﹂君夜月略微一頓,見那霸露出緊張的神色後,方才說道︰﹁不過,我要先知道,那召喚蚩尤的東西,究竟是什麼?﹂
  聽到蚩尤二字,連那霸這等膽大妄為之輩還免不了心頭一陣狂跳,他在心中暗罵冥王這個瘋子,竟然連蚩尤也想復活,不過,即使給他拿到那樣東西,他也無法使用,倒不如利用那東西來讓這個瘋子與自己合作。
  于是那霸嘿嘿笑道︰﹁你看我,倒把這事給忘了。﹂
  那霸拍了拍腦袋,卻見冥王只是冷冷地瞧著他,他只能干笑兩聲,左右看了一眼,才壓低了聲音說道︰﹁那件東西名為蚩尤碑,聽我爹說,當年女媧大神即將飛天之時,預感到後世有蚩尤亂世,于是女媧大神以自身精血製造了神女,又挑選了我們的先輩作為神女的護衛,女媧大神飛天後,初代神女耗盡心智,才造出蚩尤碑這種能夠封印魔神蚩尤肉體的神器,多年之後,蚩尤被黃帝斬殺,靈魂亦被黃帝封印于五塊蚩尤石之中,唯獨魔神的肉體,黃帝亦拿它沒辦法,最後由那一時期的神女以蚩尤碑封印之,隨後便和另一塊蚩尤石一齊供奉在隱者村的廟堂之中,直到百年前,那一代的神女離村出走,而蚩尤石亦不翼而飛,所以才有了我們天外村自隱者村中分裂之事。如果君兄弟能夠幫我拿到我想要的那件東西,我便告訴君兄弟取得蚩尤碑之法,否則,外人是無法接觸到那一塊石碑的,在廟堂之內,如果不是本村的人,外人一觸石碑,當即便會變成一堆粉未。﹂
  那霸的這番話成功地讓冥王露出沉思的表情,那霸心裡卻暗暗偷笑,即使蚩尤碑離開了村子,外人能夠觸踫,但只要想解天碑上的封印,蚩尤碑便會自行粉碎,你拿了也是白拿。
  當然,這番知那霸只是藏在心裡,卻說冥王看著那霸,心中卻百念紛呈。
  這蚩尤碑應該不會有假,可看那霸的樣子,分明還有些東西沒有講明白,但不要緊,只有給自己一些時間,凡事總會有解決的辦法。
  帶著一絲自負,冥王如此想道,于是他點了點頭,說道。
  ﹁那好吧,我便全力配合你得到那想要的東西。﹂
  

24冥王之計︵下︶


  天外村,議事堂中傳來﹁當﹂的一聲清響。
  聽得冥王終于肯點這個頭,那霸當即起身走到君夜月身旁,和他干了一碗酒。
  辣酒下肚,那霸哈哈一笑說道︰﹁君兄弟,有你相助,何愁大事不成?﹂
  君夜月嘴角逸起一抹笑容。
  ﹁那霸你過獎了,不知你究竟想要得到隱者村中何種物事?﹂
  ﹁淨水戟!﹂那霸倒也乾脆,便把那東西說了出來,毫不掩飾自己想要得到它的欲望,一說起這神物,那霸的雙眼便開始微微泛紅︰﹁聽先父說起,那東西可是神物,只可惜它的下落,可能只有大長者或者神女才清楚,君兄弟若助我得到此物,我當把蚩尤碑雙手奉上!﹂
  君夜月點點頭,那霸並沒有將這所謂的淨水戟具體的情況說出來,但這不要緊,聽這名字最多也就是仙器一類的級別,自己已經擁有一流的魔兵,那淨水戟即使是仙器,對自己的作用也不大,還是蚩尤碑重要一些。
  心底有了計較之後,君夜月說道︰﹁既然要我助你奪得此物,那麼請那霸你把隱者村和天外村的具體情況和我說一遍,包括你所掌握和力量、人員及器物,只有詳細地了解這一些,我才能定出最確切的計劃。﹂
  那霸大頭連點,當下除了一些事關重大的秘密之外,其它的一切都給君夜月說了出來,包括了兩村的力量對比,以及那隱者村中擁有自己內應一事,最後還包括了封印了凶神刑天的魔斧。
  君夜月一邊聽著,一邊在心底默默計算著兩村之間的力量對比,其中隱者村雖然擁有那連冥王自己也無法解開的禁制是優勢之外,其它的全然不及天外村,而天外村最大的優勢是,那霸擁有一個隱者村的內應,他雖然沒有把內應的名字說出來,但君夜月也猜得到,那內應的地位應該不低,不然也不可能知道那麼多的事情並將之透露給那霸知道,因此,這內應是一顆重要的棋子,可以助那霸取得那淨水戟,當然,自己順便也可以利用他取得蚩尤碑和蚩尤石。
  另外,刑天魔斧也是一樣不錯的道具,用來潛入隱者村的道具!
  在心底一番思量後,冥王的計劃已經隱隱成型,雖然這個計劃有著破綻,而且成功率只在五五之數,但拿不拿到淨水戟全然不在冥王的關心範圍內,他只要能夠利用這個計劃順利取得蚩尤碑與蚩尤石兩樣東西,便已經足夠了。
  ﹁我心中已經有了計較,那霸你仔細聽好了,要是遺漏了什麼,那可不關我的事。﹂君夜月微微笑道。
  那霸當即露出專心傾聽的神色,他重重地點一點頭︰﹁君兄弟,你說吧,我仔細聽著。﹂
  ﹁那你聽好了。﹂君夜月說道︰﹁首先,神女已經回歸隱者村,按你說來,當年你的父親是以神女離開村子為理由煽動村民跟著他從村子里分裂出來的,那麼,如果現在這個神女不是笨蛋的話,那麼她回歸村子要做的第一件事,一定是通知天外村神女回歸這個消息,你猜,要是你的村民聽到這個消息會有什麼反應。﹂
  那霸臉色立時一白,他搖著頭說道︰﹁那天外村大概便只會剩下我一個人了。﹂
  ﹁不錯。﹂君夜月一字一句地說道︰﹁所以我們應該要搶在神女回歸這個消息傳到天外村來之時,搶先殺掉這個神女,那時候他們拿不出另一個神女來,你大可推說隱者村神女回歸的消息是一個謠言。﹂
  ﹁殺神女?﹂
  那霸顫聲說道,他雖然膽大妄為,而且也心狠手辣,但說到底,他也是女媧大神挑選的護衛之後,對于神女雖不致崇拜,可要他殺了神女,這個念頭他卻是想也沒有想過。
  ﹁君|君兄弟,這神女是生是死,應該和我要的東西沒有什麼關係吧?﹂
  ﹁沒關係?﹂
  君夜月冷冷一笑。
  ﹁關係可大著呢,我這個計劃,只能趁隱者村實力不強的時候進行,萬一給神女成功地召回天外村的村民,到時候,擁有完整力量的隱者村,即使是我,也不願招惹,那時候,莫非你要提著大刀殺進去?那霸,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如果你連神女也不敢殺,你哪來的膽量敢染指那村中之寶的仙器?﹂
  冥王這一句話可謂是說到了那霸的心坎里去,對于仙器的垂涎終究壓過了對于神女的畏懼,那霸一聲不吭地端起一碗酒,仰頭一倒,然後重重把碗磕在了桌子上,大喝道。
  ﹁行,我就聽你的!﹂
  君夜月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
  ﹁不過,君兄弟,我們又有什麼辦法殺得了神女?﹂
  ﹁神女是要殺,不過不是目前最要緊的問題。﹂君夜月說道︰﹁現在我們首要的問題,是要阻止神女回歸的訊息傳到天外村來。﹂
  ﹁阻止,怎麼阻止,把來報信的人全殺了?﹂那霸摸著腦袋問道。
  蠢貨|
  君夜月在心中說道,表面上卻不動聲色,淡淡開口說道︰﹁不,那樣只會適得其反,我們只要搶在這消息傳過來之前,我們先一步把這消息堵在隱者村里便成了。﹂
  那霸露出丈二金剛摸不著腦袋的疑惑表情。
  ﹁你們不是從隱者村里帶出來了刑天魔斧,而且摸清了解開刑天封印的方法嗎,這把魔斧,不僅可以幫助我們把關于神女的消息堵在隱者村內,而且利用魔斧,我們還能得到你我想要的東西。﹂
  ﹁此話怎講?﹂那霸急急問道。
  ﹁方才你提及隱者村中存在守護神使一事,而且神女回歸也是守護神使通過夢喻告知隱者村長老的,那先,你可以派一個親信拿著刑天魔斧去隱者村,就說守護神使也報夢與你,並著你帶同天外村回歸,那刑天魔斧可以看成是你帶同天外村回歸的一個誠意,但其實,它卻是一件相當重要的道具,這個我稍後再說。﹂
  聽冥王這麼一說,那霸卻露生出了一個疑問。
  ﹁君兄弟,我知道你這樣做的目的,如此一來,我們先一步告知隱者村知道了神女回歸一事,那麼他們便不會再把這個消息傳到天外村來,我這村長之位便算是暫時保住了。但是,你認為他們會相信守護神使報夢一說嗎?﹂
  ﹁會!﹂君夜月肯定地說道︰﹁關鍵就在于,神女回歸的事情確實是守護神使以夢喻通知村中長老,這是你內應傳回來的消息,應該錯不了,所以你以同樣的理由說出回歸一事,對方相信你的機率在八成以上,而且由于神使報夢是無法直接證明的事情,即使他們不相信你,但他們也不會馬上和你的親信反臉,畢竟神使在村里有著重要的地位,一個不好那可是褻瀆神明的罪名。所以,就算他們不相信,但你的親信照樣可以留在村里一段時間,而這段時間,便是我們最需要的東西。﹂
  說完,君夜月朝後頭操偶師嘀咕了幾聲,操偶師點點頭,跟著拿出了魔器無盡立方,只見操偶師從魔器上拿下一顆小立方體,然後交給了冥王。
  君夜月把這顆小小的立方體放到了桌上。
  ﹁你的親信,其實最重要的任務,是帶這顆小立方體進到隱者村,然後交給你那村中的內應。雖然你的親信因為來自天外村的緣故,因此隱者村的人肯定會對他嚴加看管,但這不要緊,你的親信無法四處走動,但你的內應應該能夠接近他吧。﹂
  那霸點頭說道︰﹁這倒是沒有問題,只要我提前通知他的話。﹂
  ﹁那便是了。﹂君夜月跟著說道︰﹁隱者村所存在的那層禁制,是外人無法打破的,因此,我們即使想要攻入隱者村,也只能望洋興嘆,但這顆小立方體卻能為我的人提供空間定位,只要確定了一個方位,我們可以利用製造空間的器物,直接進入隱者村,那層禁制雖然能夠擋得了外物,卻無法隔絕空間與空間的聯繫,所以,當你的內應找到淨水戟的所在,只要一個信號,我們便能憑空進入隱者村,神不知鬼不覺的把它拿出來。當然,要在不驚動隱者村的情況下拿走淨水戟,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這等仙器如果沒有守衛的話,打死我也不相信的。﹂
  ﹁那要怎麼辦?﹂
  ﹁所以這個時候,便是到了用上刑天魔斧的時候了,讓你的內應把刑天釋放出來吧,有這等凶神在,當能引開隱者村絕大部分的注意及力量,那我們拿走所要的東西,成功率便提高到了九成。﹂君夜月自信地說道。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那霸摸著自己的腦袋,一臉興奮地說道。
  ﹁接下來,我們談談如何殺了神女之事吧,如果神女不去,擁有完整力量的隱者之村,即使你拿了淨水戟,也會永無寧日的。﹂君夜月說道,他心中卻想,即使隱者村不追著你滿世界跑,但他們也一定不會放過我這個拿了他們蚩尤碑和蚩尤石的人。
  不過,那所謂的神女身邊還有兩個厲害的人物,看來,到時取物之時,還尚需引開這兩個人才行,還好自己早有預料,那個時候,可就用得到這個東西了,想必以這主人與他們的關係,他們即使知道是陷阱,也不得不來一趟吧。
  想到此外,君夜月不禁輕輕摸了摸自己的口袋,那裡面是一聲小巧的青色盾牌,那東西,正是姬冰心那四方仙甲中其中的一塊!

25夜宴︵一︶


  就在君夜月和那霸謀劃著如何取神女性命的時候,身為神女的小夏卻處在一種難以言喻的奇妙境界中。
  那種感覺,似醒非醒,周圍看到的東西似真若幻,讓人根本分不清真假。
  這是小夏睜開眼楮時所浮起的第一個念頭。
  從廟堂出來之後,菩菁婆婆命三個妙齡少女帶領著小夏三人到廟堂後的房舍休息,身為神女,小夏的房舍是特別布置的,據領她前來的少女說,這套房間是歷代的神女所居住,大長老讓小夏住進這個房間,那帶路的少女已經猜到了什麼,但菩菁婆婆應該有所交待,少女看著小夏的雙眼發光,卻沒有失態的表現,只是最後幾乎是跑出房間的少女,卻讓小夏莞爾一笑。
  這套房間只有兩層,以竹木搭建,剛一走近來時,小夏便感覺到了滿身的舒爽,那房門一關,便把戶外炎熱的空氣隔絕了開來,房內也不知從哪裡吹進來一陣陣涼爽的清風,吹得小夏直想睡覺。
  小夏功力減退,但眼光還在,這房里有如此異像,定是房間里布下了某種永久性的術法,不愧是神女所居住的房間,果然夠奢侈,竟然在這套房子里布下了能夠調節氣溫的術法,如果不出意外,還是永久性的術法,就像是村子外的禁制一樣。
  這樓下是一個客廳,樓上才是寢室,小夏踏著同樣由竹片搭成的樓梯上了二樓,寢室里放著一張雕花木床,床上鋪著雪白的床單,小夏走到床邊一坐,一陣甘草的清新味道便撲面而來,她伸了個懶腰,便躺到了床上。
  今天連番遇險,小夏已經疲困之極,這人一躺下,用不了多少時間,她便已經睡著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小夏隱隱約約聽到有人喚她,她迷迷糊糊地睜開雙眼,便浮起了前文所描述的那種感覺。
  一眼望去,房間還是那個房間,床還是那張床,一切的東西並沒有什麼變化,但小夏卻覺得這房間和剛才有點不一樣了,她看向那麼東西的時候,在視線里覺得挺近的,但在小夏的感覺中,又覺得那些東西離得挺遠,就像床前放著的一張青藤交椅一般,看著只不過離床邊半米不到的距離,但不知為何,小夏卻感覺那椅子離自己挺遠,遠到仿佛在地球的另一端似的。
  這種視覺和感覺的矛盾讓她搖了搖頭。
  呼喚的聲音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像是有人在房子外叫著她一般,聲音從外面傳來,然後透過關著的窗戶時,便變得模糊起來,小夏從床上起來,走到了窗邊,把這扇竹窗打了開來,戶外耀眼的陽光透了進來,小夏不由眯上了眼楮,再睜開一條小縫時,小夏見到,在樓下的一片金光里,站著一個身披素袍的女人。
  守護神使!
  小夏那迷糊的小腦袋頓時清醒了過來。
  能夠見到守護神使,也就是說,自己現在是在夢里了?
  如此說來,那就能夠解釋為什麼身旁的東西看起來離得極近,感覺上卻極遠了。
  那何止是遠,根本就是兩個不同的世界。
  小夏||
  樓下的素袍女人輕輕喚道,她只露出了雙眼,小夏卻在她的眼中看到了溫柔的笑意。
  到下邊來。
  守護神使如此說道,她的聲音不大,卻似是直接印在小夏腦海里一般,小夏點點頭,沒多久便來到樓下,打開門時,外面的場景一絲不變,但不知為何,好似比現實的世界里要寬敞一些。
  走出門來,天上的太陽並不似想像中火辣,雖然驕陽刺眼,卻不帶一絲火勁,只是眼楮還是被陽光照得有些睜不開來,小夏舉起一手擋在眼前,才適應了現在的亮度。
  守護神使,或者稱為初代神女,這個即使已經逝世,卻依然守護著隱者村的聖靈,朝小夏看了一眼,隨後也不說話,轉身便走。
  小夏緊隨其後,她們走向村中廟堂,就如同第一次與這守護神使見面一般,這村里的景象雖然沒有改變,卻看不到一個人,安靜得讓人難受的氣氛讓小夏倍感壓抑,同時心中亦開始猜測起這一次守護神使找上她的原因。
  第一次是把蚩尤石交給了自己,然後囑託自己來到隱者之村。
  卻不知道這一次與自己見面卻又是為了什麼,守護神使雖不是神靈,但初代神女據說也擁有半神的力量,那麼半個神明的意圖,大概也是自己這個凡人所猜不透的吧。
  小夏的胡思亂想並沒有持續多久,用不了多長時間,她和守護神使又走近了村中的廟堂。
  廟堂內布置依舊,但神案前的三尊石像卻有所不同,女媧大神雙手捧著的蚩尤碑黑光大盛,凶神刑天那穿著的一手卻隱約浮現著一柄黑色斧頭的影子,而守護神使自己的石像中,卻由裡面透出一股水藍色的光華。
  ﹁你看到了嗎,現世的神女。﹂守護神使終于開口說話。
  小夏指著三尊石像︰﹁你是指那些光嗎?﹂
  ﹁不錯,你可知道這些光芒代表著什麼?﹂
  小夏老實地搖了搖頭,她又不是百事通,自然不清楚這些光芒之中的意味。
  守護神使望向女媧大神,眼楮里浮起難以言喻的深情,便像一個出遊方歸的女兒見到自己的母親一般。
  ﹁首先,蚩尤碑上的黑光,那是因為被封印在碑里,蚩尤的肉體已經開始和它的靈魂產生了共鳴,出現這種狀況的唯一可能,便是大部分的蚩尤石出現在了極近的地方。﹂
  守護神使的話讓小夏頓時一驚,大部分的蚩尤石出現在極近的地方,現在除了冥王君夜月,誰會擁有大部分的蚩尤石,這樣說來,難不成這個冥王現在正在鄰近隱者村的某個地方不成。
  ﹁接下來,是凶神刑天的黑斧幽影,那說明封印著刑天的黑斧,正在回來的路上。﹂
  這一句話,小夏卻想不通其中的意思,刑天之斧在回來的路上?黑斧雖然不是凡物,但終究只是一件器物,自然不可能長了腳自己跑回來,那麼,是否有什麼人正要把這斧頭帶回來,如果是,那又是什麼樣的人呢?
  守護神使卻不管小夏想什麼,她繼續說道︰﹁而最後便是,我那石像中的光華,小夏,知道那是什麼嗎?那和你,是有著莫大的關係,因為,那將是我要給你的東西,只有擁有了它,你才是真正的神女。﹂
  小夏一呆,然後又是一喜,不用說,能夠讓守護神使謹而慎之的東西,那絕對不會是普通的貨色。
  只見守護神使朝她自己的石像虛空一掃,那片水藍的光華便從石像里溢了出來,像一道清泉般流往神使的手掌之上,藍光繞了幾圈,最後匯聚在神使的掌中,光芒漸漸淡了下來,出現了一條長約半米的金屬圓筒。
  金屬圓筒呈銀色,筒身縴細,其上如小夏的闢邪棍一般寫滿了密密麻麻的奇異符形,以小夏對道術的造詣,也看不出來那些符形代表著什麼意義,想來應該是上古時的符文,若非如此,小夏又怎麼會認不出來。
  ﹁給你。﹂守護神使把這金屬圓筒遞給小夏。
  小夏接了過來,一握上這金屬圓筒,她便頓時生出骨肉相連之感,仿佛這圓筒是她非常熟悉的東西,只是她暫時忘記了,現在看到,似乎又記起了一些。
  便在這恍惚間,小夏五指輕輕一握,突然,圓筒之上的符文都亮了起來,水藍色的瑩光從這些符文中滲透了出來,然後像水流般分別朝首尾流去,當兩邊的藍光集中到圓筒兩端時,﹁爭﹂的一聲,兩抹藍光自圓筒兩端彈了出來。
  圓筒的兩端各彈出如兵器般的東西,前端彈出的東西如槍似矛,只是在尖端還嵌著一面如月牙般的利刃,而圓筒尾端則彈出如刺一般的利刃,這刺刃正中同樣刻著一行細細的奇異符文,一道道水藍光華不斷在這兩端兵刃上旋繞不休,映得小夏滿臉的藍光。
  ﹁這|這是?﹂小夏的腦袋已經呈半停機的狀態,這件好像兵器一般的東西不止不普通,而且還不凡得很,那不斷旋繞的藍光中透出濃郁的靈氣,這水藍色的靈氣引得小夏體內因為怨氣侵體而變得壓抑的道力也漸漸活躍了起來,小夏幾乎可以肯定,和這東西如果呆上一天半天的話,那麼自己當可恢復全部的功力,而且還可能有所精進。
  ﹁淨水戟,這可是歷代神女的兵器,是由女媧大神親手交給我,然後由我一代代傳承下去的神器。﹂守護神使淡淡說道,那口氣就像是在述說一件平常的事情。
  但小夏卻聽得心頭狂震。
  神器啊,是神器!這下可真的賺大了!
  如果不是神使在場,小夏幾乎要跳起來歡呼幾聲,如果有這種神器在手,即使是冥王,她也敢斗上一斗了,要不然,和一個拿著魔兵的傢伙打,實在是吃虧得緊。
  ﹁神女,你雖然已經有神器在手,但我已經感覺到,人間的大劫將至,希望你利用手中神器,幫人間渡過此劫吧。﹂
  神使的聲音喚回了小夏的心神,但小夏抬頭再看時,守護神使的身影像是不斷地向後退去,小夏剛想叫住她,卻突然全身一震,便在床上醒了過來。
  這次是真正地睜開了雙眼,小夏看到昏黃的陽光從窗外滲了進來,想來已經是黃昏時候。
  她從床上起來,發現自己的手中果然還握著淨水戟,這神器光華流轉,突然,藍光大作,照得小夏不由閉上眼楮,等到藍光過去後,她方再睜開眼來,神器已經消失無蹤,卻有一枚藍晶飾戒出現在她的右手中指上,那戒指里,正透出陣陣強烈的水性靈力。
  不愧是神器,連攜帶也這麼方便。
  想不到睡一覺也會賺一把的小夏,頓時把高興二字寫在了臉上,她望著自己中指上的戒指,突然靈機一動。
  或許,可以利用這東西,把那內應給引出來!
  小夏如此想道。...<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kping 發表於 2009-12-21 01:04 AM

26夜宴︵二︶


  黃昏,夕陽下的隱者村異常的美麗,小夏打開窗戶的時候,看到的是漫天橘紅色的雲彩,橙色的陽光灑進這個山谷中的村落,映得村中的樹木都渡上了一層紅暈,隱者村像被一圈紅色的光暈包圍著一般,展現出驚心動魄的美感。
  小夏以手撐在窗沿,一時間竟看得癡了。
  真到||
  ﹁神女,神女!﹂
  後頭傳來著急的叫聲,小夏才回過神來,她回過頭,看到早先帶她到這個房舍的年輕少女正一臉急色地看著她。
  ﹁怎麼了?﹂小夏奇問道,她這才剛醒過來,怎麼看這丫頭好像有什麼急事一般,難道大長老想到了什麼想見自己。
  卻不想這少女卻說出了與小夏的猜想相去十萬八千里的事情。
  ﹁神女,請您趕緊和我一起去聖池沐浴更衣吧,好出席晚上的洗塵夜宴啊。﹂
  沐浴|更衣|
  小夏不由露出呆滯的表情。
  老天,這是拍古裝片嗎,怎麼看上去不像一個宴會,而像一場隆重的儀式。
  但明顯被喚來服侍小夏的少女卻已經等得不耐煩了,宴會將會在三個鐘頭後舉行,而在此之前,除了要服侍神女在聖池沐浴外,還要準備歷代神女所穿著的衣飾,滿打滿算,時間也只是剛剛好而已,所以這小丫頭雖然心裡對小夏這個神女的身份多少有些敬畏,可一想到時間無多,她也顧不了許多,一把挽住小夏的臂彎,便連聲催促著她下樓去。
  聖池位于村後方那最高的高地之上,說是聖池,其實那是一個溫泉,泉水常年恆溫,遠遠看去,輕煙繚繞,倒是頗有幾分聖潔。
  被名為素晴的少女拉著前往聖池的小夏,通過這名少女之口,小夏才知道今晚這洗塵的宴會,遠比她想像中隆重,除了全村老少都會出席之外,還將由三位長老確定她神女之實。
  小夏暗暗猜想,除了三長老沒有見過之外,大長老肯定會認同自己這神女之名,但二長老可就難說了,看她在廟堂中的表現,今晚她如果沒有刁難自己,那就怪了。
  看上去,晚上這場宴會一定不會好過了。
  小夏有點鬱悶地想道。
  穿過了村中的房舍,在村人三三兩兩驚奇的目光中,小夏二人來到了村尾,村尾是一面山壁,山壁建有石階,兩人拾級而上,來到山壁平台上時,大長老菩菁婆婆已經侯在一旁。
  ﹁神女,你可來了。﹂菩菁婆婆笑呵呵地迎了上來。
  小夏見要一個老人家等自己這麼許久,心裡有點不好意思。
  ﹁婆婆,讓你久等了。﹂
  ﹁不要緊。﹂菩菁婆婆臉上掛著笑意,表面看來她似乎已經忘記了在廟堂時,被某個大嘴巴男人說過村中有內鬼後的那種不愉快,但小夏還是從她的眼楮里,看到了一絲淡淡的灰光,那是一種憂慮的神情。
  小夏感到一點歉意,在沒有掌握確切的證據之前,讓這位對隱者村盡心盡力的長老心中產生了一絲對村民的芥蒂,這實在不是愉快的事情。
  但大長老現在分明不去想這個問題,她樂呵呵地抓住小夏的手,對後頭的七個少女說道︰﹁你們要服侍好神女沐浴更衣,務必讓她以最完美的形象出席今晚的夜宴,如果有半分閃失,看我不罰你們這些丫頭。﹂
  ﹁知道了,大長老。﹂少女們笑著回答。
  菩菁婆婆這才點點頭︰﹁神女,那麼老身先告退了,我還要去準備今晚的宴會事宜,這裡的事情素晴這個丫頭會處理好的。﹂
  素晴聽大長老點到自己的名字,忙不迭地點著頭說道︰﹁放心吧,大長老,我會把神女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嗯,那你們忙吧。﹂大長老放開小夏的手,微笑著走下石階。
  目送著菩菁婆婆的身影消失在石階上,小夏才由素晴等幾個少女領往前方聖池,說實話,小夏長這麼大還沒曾有機會給這麼多人服侍過,眼下的場景不由讓她感嘆,權力果然是令人心腐朽的東西,也難怪會多少人沉浸在這種權力所帶來的享受中,一個人要八個人來服侍,真是奢侈得緊啊。
  且不說小夏的沐浴之事,我休息了一陣醒來,感覺體內的道力又活躍了幾分,照這個速度看來,明天早上就能夠恢復小半的道力了,話說回來,這冥王也真是厲害得緊,只是一擊便差點把我的道力都給震散了,卻不知道姬冰心怎麼樣了。
  扣|扣||
  敲門的聲音響了起來,我連忙從床上起來,打開了門,原來卻是空虛。
  ﹁阿強,覺得怎麼樣了?﹂空虛問道。
  ﹁好多了,明天應該能夠恢復一小半的道力。﹂
  空虛嘆道︰﹁你的體質真是奇特得很,換作是我,至少要半個月的時間才會恢復一些功力,但你在血脈受傷的情況下,還能夠這麼快地恢復過來,你要是從小修真的話,成就當是曠古爍今。﹂
  我連連擺手︰﹁別,別,我壓根沒有想過要做大俠什麼的,如果不是遇上小夏的話,大概我現在還是一白領而已。﹂
  ﹁這也是你們兩人的緣分啊。﹂
  緣分嗎?
  我不由想起和小夏第一次見面時的場景,在那截車廂中,這個召喚了惡鬼的女子實在給我的印象太過深刻了,但那時我還不知道,我們的命運,在那次之後便緊緊地綁在了一起,現在回想起來,我們已經一起經歷了好多事情,感覺上,我們好像已經相識了許久一般。
  ﹁兩位客人。﹂
  一聲俏生生的聲音把我從回憶里驚醒過來,門外走進來一名少女,她的手上捧著兩套疊得整齊的服飾,只聽她說道︰﹁兩位尊敬的客人,請里有兩套乾淨的衣服,兩位沐浴後可以換上,今晚的宴會開始前,素心會領兩位入場,所以在此之前,請兩位不要隨便亂走哦。﹂
  少女笑呤呤地說完,便把兩套衣物放在桌子上,然後退出房去,還順手幫我們掩上了大門。
  我拿起其中一套,發現這衣飾便如同一些少數民族所穿的衣服一般,具有濃烈的民族特色,我倒是無所謂,但空虛看到這些衣服的時候卻面有難色。
  我哈哈一笑︰﹁空虛師兄,這叫入鄉隨俗啊。﹂
  空虛點了點頭,便也拿起了剩下的一套,既然人家連衣服也給準備好了,我們也就盛情難卻,一番梳洗後換上這民族服飾,倒也不太顯得難看,只是稍嫌花哨了一些,不過,這也算是另一番難得的體會吧。
  夜幕,悄悄降臨了。
  廟堂之前的廣場上,隱者村的村民們正忙著布置著宴會的會場,當喚作素心的少女領著我們進入廣場時,廣場上已經是一付張燈結綵的喜慶景象,長約兩米的矮腳桌子在廣場中圍成了一圈,每張桌子後放著四個坐團,看著架勢,莫非這宴會卻要學那古人盤膝而坐不成。
  帶著這個疑問,素心領著我們來到大長老身邊,大長老正和其它兩個婦人說著話,其中一個便是在廟堂時對小夏態度不善的二長老菩茹,而另外一個婦人我們卻是沒有見過,這婦人面目姣好,雖然已經不再年輕,卻看出來,年青時定是美人一個。
  大長老見我們來了,便和二長老一起走了過來,那美貌婦人卻是對大長老微微一福,便退了下去。
  ﹁兩位尊敬的客人,快請入座吧,宴會馬上就要開始了。﹁菩菁婆婆親自領著我和空虛二人來到廣場正中的一張桌子旁。
  ﹁婆婆,小夏呢,怎麼還沒見她入場?﹂我四處張望看不到小夏的身影後,只能向這大長老打聽起來。
  大長老微笑道︰﹁神女身份非比尋常,自然是最後才入場了。﹂
  我﹁哦﹂了一聲,看來小夏這神女的身份是逃不了了。
  一旁的二長老菩茹卻在鼻子里﹁哼﹂了一聲,只聽她低聲說道︰﹁神女?還不知道她這個身份是真是假呢。﹂
  菩菁婆婆聽得臉色一變,大長老回過頭朝菩茹沉聲說道︰﹁菩茹,你年紀也不小了,怎麼還總是放不下以前的事情,這神女一事是由守護神使以夢喻所告,我們三長老都得到了啟示,為什麼你還對神女心存懷疑,莫非你不相信守護神使不成。﹂
  二長老回應道︰﹁我自然不會懷疑守護神使的話,只是神女一事事關重大,菩茹身為村中二長老,自是難免慎重一些,只要神女能夠通過我的考驗,那麼菩茹自然會承認她神女之名,大長老不必多言,為了本村,即使是得罪神女和神使,菩茹也勢在必行!﹂
  說完,也不等菩菁婆婆有所回應,二長老菩茹便拂袖離去,直看得菩菁婆婆嘆氣不已。
  ﹁兩位見笑了,二長老她人其實不錯的,只是因為當年的那段感情,才會對菩桑的孫女諸般刁難,還請兩位擔當一二。﹂
  我和空虛也只能連說﹁理解﹂,便在這時,﹁呯呯﹂數聲,廣場上空炸起了數朵焰火,頓時把廣場照得如同白晝。
  而這場夜宴,也正式開始了!

27夜宴︵三︶


  山谷上的夜空,為升騰的焰火所照亮,各種色彩的煙花爭先恐後地盛放,把黑色的夜空裝扮得無比美麗。
  我抬高了頭,和旁邊的人一起觀賞著這場煙花的盛宴,想起來,竟已經有許久沒有見到過焰火了,想不到這次倒是在這幽谷小村里觀賞上一回,不同于現代的煙花那麼多花式和顏色,隱者村上空的煙花只有寥寥幾種,但不知他們究竟是如何製作的,在空中盛開的煙花不斷呈現出各種祥獸瑞獸的圖案,還有緩緩盛開的蓮花,這些煙花竟然是充滿了動態,讓我看得連連稱奇不已。
  這聲煙花盛宴足足維持了半個鐘頭之久,最後以一付百鳥朝凰圖作為結尾,當夜空恢復了靜穆的黑色之後,我低下了頭,才發現脖子已經酸麻得緊,不過可以看到如此特別的煙花,也算是值了。
  煙花謝幕後,廣場上喧嘩的聲音漸漸低下,到大長老菩菁婆婆站起來的時候,廣場已經變得鴉雀無聲。
  ﹁各位村民們,今晚,將會是我們隱者之村一個相當重要的時刻,從一個星期之前,我便令大家準備著今晚的宴會,大家在心底一定十分疑惑,這個宴會將為誰而開吧,現在,我可告訴你們,被女媧大神所挑選成為護衛的我們,今晚,將迎來我們新的神女!﹂
  菩菁婆婆激動地說道,她的聲音不大,卻悠悠地傳遍了整個廣場,每一個參加宴會的村民都能夠清晰地聽到她的聲音,因此,當她話音方落時,廣場先是一片安靜,然後如雷的歡呼聲平地而起。
  隱者村的村民們激動地大聲歡叫,有一些年紀較大的甚至已經激動得跪在了地上,每一張臉上都帶著由心的喜悅,可以看得出來,神女在他們心目中所佔據的分量,在失去神女的近百年之後,他們,又迎來了新的神女。
  ﹁現在,有請我們的神女!﹂菩菁婆婆大聲說道,隨後,她半轉過身,而她的身後,則是廟堂的大門。
  所有的人都朝廟堂的大門看去,包括我和空虛在內。
  大門緩緩打開,被精心打扮的小夏在以素晴為首的八個少女陪同之下走了出來。
  碰碰碰!
  連續八發焰火騰上了夜空,照亮了小夏嬌俏的臉。
  我看得呆了,小夏身著繁複的長袍,裝扮有如古代的宮裝仕女,長袍拖地,其後由兩個少女為她各執一角,另外兩個少女在前開道引路,其餘四人則分立小夏兩旁,每人手中執一花藍,每步行走間,必將藍中鮮花用力拋向上空,因此小夏蓮步輕移間,竟似在花雨中走來一般。
  如此陣仗,當真少見,我知道小夏這個神女身份在隱者村中非常重要,卻不知道竟然重要到擺出了如此排場。
  在花雨中,小夏來到菩菁婆婆身旁,當下,村民的呼聲再起,菩菁婆婆連連擺手示意,好一會兒,才讓歡呼的村民安靜了下來。
  大長老清了清喉嚨說道︰﹁在一個星期之前,我們三位長老都接到了守護神使的夢喻,夢喻中指出當代神女即將回歸,神使以無上神力將神女模樣刻印在我等腦海之中,因此,當今天神女出現在村口之時,我便認了出來,大家,要經過了百年之後,我們隱者村,終于迎來新的神女了,這是女媧大神賜給我村最真摯的祝福啊,感謝大神!﹂
  ﹁感謝大神!﹂
  村民立時回應起菩菁婆婆的話,感謝神靈的話語把氣氛推向了一個高潮,便在這個高潮中,菩菁婆婆宣布晚宴開始。
  數十個二十歲左右的少女端著各種食物不斷穿梭在廣場之上,而一早準備好的歌舞亦開始表演了起來,現場一片歡悅的聲音,便在這片聲浪里,小夏在菩菁婆婆的示意下坐到了我的旁邊,于是我們這張主桌上,便坐著我、小夏、空虛還有菩菁婆婆四人。
  主桌之旁的另外兩桌,二長老菩茹和三長老菩芯分左右坐下,這還是我們第一次見到三長老菩芯,她果然便是剛才我所見到的那個美婦人,這菩芯長者談吐不俗,對小夏的態度也很和善,沒過多久,便和我們這一桌相談甚歡。
  二長老菩茹卻除了晚宴開始時和大長老說了幾句客套話之後,便一個人悶聲不吭地吃起了東西,只是她的眼珠子不時地轉動著,顯是在打著什麼主意,這個一開始便對小夏表現出敵意的二長老,我一直暗自留心,便是怕她對小夏不利,現在看她一個人像是在尋思著什麼,心中不由暗暗替小夏擔心起來。
  但總的來說,這場晚宴還是相當成功的,廣場中心不斷上演著精采的節目,這隱者村的村民個個能歌善舞,自導自編的歌舞中揉入了一定的武術,表演起來自是別有一番風味,我算是大開眼界了一會。
  席間,村里一些有些歲數的長輩不斷來到主桌和大長者與小夏這個神女敬酒,也不知道是否大長老有所交待在先,小夏無論言辭還是舉動都表現到適如其份,即不會讓人生出高高在上的感覺,又保持著神女應有的尊貴,要不是我認識小夏在先,說不定我還真以為小夏自小便擔當著神女這個角色。
  在晚宴進行到中間的時候,趁著一場歌舞節目的結束,大長老站起來說道︰﹁大家靜一靜,神女有話對大家說。﹂
  一聽到神女要講話,村民們馬上安靜了下來,連樂鼓聲也消失了的時候,小夏盈盈地站了起來。
  ﹁大家好,小夏在這裡有禮了。﹂小夏先朝廣場中眾人微微一福,她這一福不要緊,村民們卻連忙回了一禮,小夏等村民們回完禮後,才繼續說道。
  ﹁首先,我代表我的婆婆,也就是上一代的神女菩桑,向大家致以誠懇的歉意,因為婆婆的離開,導致村子一分為二,致使朋友夫妻反目成仇,而這近百年里,也讓大家受了不少苦頭。但我現在代表婆婆回來了,回到這個可以說是我故鄉的地方,隱者之村再次擁有神女,而這個消息,將會在不久後傳到另一個村子,我會告訴他們,他們離開的時間太長了,他們,也是時候回來了,而從今以後,隱者村,又會恢復到百年前的樣子,這是我,作為神女的承諾,也是,我的責任!﹂
  小夏的話讓全村的人都陷入了沉默當中,確如小夏所言,在這百年里,如果沒有初代神女當年布下的禁制,說不定隱者村反而被天外村所佔據,這對于以護衛神女為正統的隱者村來說,絕對是不能接受的事情,而如今,他們的神女終于回來了,村民們相信,在神女的號召下,那另一個村的兄弟姐妹們,也會重新回來,畢竟,這裡才是他們真正的家。
  因此,當小夏話音一落,村民便爆出震天的呼聲,也不知誰帶頭喝了一聲﹁敬神女一杯﹂,不到片刻,幾乎所有的人都舉起了酒杯,遙遙朝小夏一敬。
  呆在她身後的少女素晴知機地遞上一杯村中自的米酒,小夏也不推辭,接過來便當著全村人的面一飲而盡,立時,廣場中歡聲雷動。
  小夏見自己已經成功地爭取到村民的初步認同,臉上不由逸出一絲笑容,卻在她剛要坐下的時候,二長老卻突然站了起來。
  ﹁且慢!﹂
  我眼角一跳,心中暗叫一聲﹁來了﹂,這二長老果然不願小夏如此輕易地被村民所承認,所以她才選擇這個時候站出來,意圖打亂小夏的步調。
  ﹁菩茹!﹂
  大長老低喝一聲,二長老菩茹這一句﹁且慢﹂,已經令村民們感到愕然,菩菁自然不希望事情向著不好的方面發展,但菩茹長老卻完全無視大長老的話,她挑畔似地看向小夏,就算是不知情的人,也完全能夠感覺得到兩人間那濃濃的火藥味。
  三長老菩芯這時候也站了起來,她連忙走到菩茹長老身旁,按著菩茹的手說道︰﹁二姐,你做什麼,今天是神女回歸的大喜之日,你趕快坐下來吧。﹂
  菩茹長老輕輕拔開三長老的手,朝小夏走去,並邊走邊說道︰﹁沒錯,守護神使確實以夢喻的方式告知神女即將回歸之事,但如此輕易的承認你便是神女,卻未免太過兒戲了,要知道,神女將會決定村子的未來,所以,即使是冒犯神使,菩茹身為村中二長老,也要冒死一試,看看你是否真有擔任神女的能力,以及,你是否真的是神女!﹂
  二長老這話一出,全村頓時一片嘩然,大長老更是氣得連連頓足,三長老菩芯追在二長老身後說道︰﹁二姐,你不要胡鬧了,快坐下吧。﹂
  菩茹長老搖了搖頭︰﹁我這不是胡鬧,我是為了村子著想啊。﹂
  說完,她看向小夏說道︰﹁神女,可敢為我一試。﹂
  小夏深深看了二長老一眼,隨後,她的嘴角現出一個笑容。
  ﹁有何不敢。﹂

28夜宴︵四︶


  在這場晚宴進行到一半的時候,我所擔心的變故終于還是發生了。
  面對二長老菩茹的責問,小夏只有正面以對,帶著神女身份的真偽,這件事情本身便沒有絲毫回旋的餘地。
  但這件事情說來,也並非全是壞事,相反,如果小夏能夠令到二長老也無話可說的話,那麼她這神女的身份便再沒有可以質疑之處,關鍵是,菩茹長老究竟會出什麼樣的難題呢?
  見小夏並不迴避自己的挑畔,菩茹長老眼中迅速掠過一絲讚許之色,但隨即,雙眼又恢復如常,她喝道︰﹁好,既然你是神女,那便請你拿出身為神女的憑證來,如果你是守護神使認定的神女,一定會有什麼東西能夠證明你的身份,只要你拿得出來,我便相信你!﹂
  小夏雙眼一轉,不由看向自己戴在中指的藍晶戒,說到憑證的話,自然非這﹁淨水戟﹂莫屬了,只要她讓這神器回復原貌,即使二長老十萬個不願意,也無法否定這把神器所代表的意義。
  但是,淨水戟卻是小夏要用來引出天外村內應的一個相當重要的道具,至少,在沒有引出內應之前,她不能把這神器現在就拿出來曝光,那麼除了淨水戟外,還有什麼能夠證明自己身份的呢。
  另一邊,見小夏遲遲不見有什麼舉動,二長老已經冷笑開了,菩菁婆婆又氣又急,她想不到菩茹真的不分事情緩急輕重,竟然在這個重要的場合提出這樣的問題。
  照菩菁長老自己想來,哪怕小夏真的不是神女,也不應該在這個關鍵時候提出質疑的話,即使小夏這個神女是假的,但只要不揭穿,反而可以利用這個消息讓村民們都振奮起來,更大有機會讓從村子分裂出去的其它村民回歸。
  何況,小夏神女這個身份,可是守護神使親自以夢喻的方式告知,三長老都接到神使的夢喻,這又怎麼可能作假得了。
  ﹁怎麼樣,拿不出來嗎?難道神使真的沒有給你任何一樣憑證?﹂二長老菩茹帶著一絲得意說道。
  卻不知道,二長老這話卻讓小夏想起,當她第一次和神使在夢中相見時,神使可不是一樣東西也沒有給她,相反,還給了她一樣相當重要的東西。
  小夏微微一笑,自頸間取下一條以紅黑相間的繩子綁著的一塊吊墜,那吊墜是一塊青絲為里,通體泛著藍光的石頭,這正是最後一塊蚩尤石。
  看到這塊石頭時,二長老臉色微微一變,小夏把蚩尤石舉了起來,讓全村的人都能夠看清楚,在黑夜里,這蚩尤石透射出的幽幽藍光,弱而不滅,即使離得再遠的人,也能夠看得到這抹美得驚心動魄的藍暈。
  ﹁這是蚩尤石!﹂小夏大聲說道︰﹁亦是神使大人要我帶回村子的東西,在百年之前,它隨著上一代神女的出走而失蹤,但現在,它回來了,神使大人將它交給我,要我把這重要的東西,再次帶回這個村子!﹂
  ﹁不錯,是蚩尤石沒錯。﹂菩菁婆婆站在小夏身邊,當她拿出這塊奇石時,身為大長老,她自然對這石頭生出了感應,且當這藍光奇石出現後,廟堂中女媧大神石像上的蚩尤碑隱隱與之產生了共鳴,那無形的波動,只要不是修為太弱的人都能夠感應得到,因此大長老這一句話,只不過說出在場大多數人的心聲而已。
  ﹁菩茹,你還有什麼話說。﹂菩菁婆婆回過頭朝二長老嚴厲地說道︰﹁如今神女有蚩尤石在手,這塊奇石已經失蹤了近百年,如果不是神女,誰又能把蚩尤石帶回村子來。﹂
  二長老卻不準備就此善罷甘休,她冷冷說道︰﹁即使她擁有蚩尤石,也不能夠就以此證明她是神女吧,難保她不是從別的地方得到的,有誰能夠證明守護神使親手把蚩尤石交給她了?﹂
  ﹁你,你簡直是胡攪蠻纏!﹂大長老氣憤地說道。
  三長老也在一邊勸說著二長老,但任誰也看得出來,二長老並不打算就這樣承認了小夏的身份。
  果然情之一物,真是害人不淺,爺爺啊爺爺,想不到你惹出來的情債,竟然落到您孫女我頭上,真是|.倒霉。
  小夏嘆了一口氣︰﹁那麼,二長老,你要怎樣才相信我的身份呢?﹂
  二長老卻不答話,她突然走到了廣場中心,朝小夏遙遙說道︰﹁眾所周知,神女因為血脈的關係,能夠和人間界之外的其它世界構架起聯繫的通道,那麼,現在就請你讓我們見識一回神女所能召喚的異物吧,不過,你可不會想隨便召喚一些異物來蒙混過關,因為,我也會召喚我的鬼役?羅剎,如果你隨便召喚一些東西,可要小心被我這來自地獄深處的鬼役殺掉。﹂
  ﹁胡鬧,菩茹,你太胡鬧了,羅剎惡鬼來自地獄第十八層,除非同樣來自十八層地獄的惡鬼或者山海神界的神獸靈曾才能夠降伏它,你怎麼能夠召喚如此危險的異物來考驗神女!﹂菩菁婆婆大驚失色,羅剎惡鬼的厲害,她可是見識過的,即使沒有附身在菩茹身上,也不是隨便什麼人就能夠穩勝于它,況且惡鬼劣氣難馴,萬一菩茹控制得不好,那傷了神女事情可就大了。
  誰料,小夏卻沒有拒絕二長老的要求,她揚聲說道︰﹁即使二長老召喚羅剎惡鬼,那麼我便召喚來自阿修羅界的惡鬼以對好了,二長老你看如何?﹂
  菩茹的眉頭頓時一跳,阿修羅界,又名為永戰地獄,生活在其間的惡鬼,可比羅剎這種地獄的惡鬼強上不是一級兩級,如果這個神女真的召喚得來那種程度的惡鬼,那她的身份,自然也就無容置疑了。
  于是菩茹點點頭,沉聲說道︰﹁如此甚好,那麼老身先獻丑了。﹂
  只見二長老雙手不斷結出印記,頓時,本來清爽的夜風也變得陰涼起來,一道道黃泉冥光自二長老腳下的地面下透射而出,十二道黃色的光柱不斷繞著二長老旋轉著,最後,光柱合而為一,二長老輕輕往後一跳,伸出一手迅速向著光柱劃出一個符號,立時,一聲厲叫自光柱中傳了出來。
  一個人型黑影自黃光里竄了起來,那黑影在半空一個翻身,最後才穩穩落到二長老的身前。
  好|好濃的鬼氣||
  我看著那廣場中央的那道人型黑影,在月光的照耀下,黑影漸漸露出真正的形態,從外表上來看,羅剎其實與一個普通的男人無異,只是那赤的上身描繪著密密麻麻的銘符,卻不知是何意義,和利仞天不同,這頭來自地獄的惡鬼只是單手扛著一劍,但那卻是一把巨大非常的黑色骨劍,由不知名的骨頭形成劍柄與劍梁,然後劍梁處再延伸出鋸齒狀的刀刃,羅剎惡鬼便單手扛著這把骨刃掛在肩上,而巨刃的劍端卻已經差可觸及地面。
  這時,惡鬼揚起了頭,那是一張無法形容的猙獰鬼臉,額頭之上長出兩隻尖角的惡鬼,其眉心處刻著一個紅色的﹁剎﹂字,這惡鬼揚頭便是一叫,立時便掀起一陣讓我們感到有些窒息的腥風。
  小夏皺了皺眉頭,但她還是離開了桌席,走向場間。
  我連忙跟在她身後,害怕她不小心有什麼閃失,卻忘記了現在的我,情況也不比小夏好上多少。
  小夏來到離羅剎惡鬼足有十米的距離站定。
  憑我現在所剩下的功力,只能維持利仞天在人間活動十分鐘左右,就在這十分鐘里擊敗這頭惡鬼吧。
  小夏暗暗想道,然後她雙手結起了印法。
  修羅界的紅光再現,那紅芒之中,永戰地獄的氣息不斷傳了出來,功力稍弱者一觸之下,便覺得遍體發寒,而那頭羅剎惡鬼更是不斷在喉間發出﹁嗚嗚﹂之聲,在菩茹詫異的眼光中,這頭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羅剎惡鬼,竟然不自覺地退後了兩步。
  嗚||
  久違了的暴劣嘯聲自紅光中傳了出來,頓時,紅光為之大盛,整個廣場籠罩在一片紅芒之中,但這陣紅潮來得快,去得更快,片刻之後,紅光已經散去,但羅剎惡鬼的身前,卻多出一個通紅的身影。
  ﹁你|你是利仞天?﹂小夏有些驚奇地看著眼前這頭惡鬼。
  與以往利仞天的形象出些了一些差異,眼前的利仞天披著一身鮮紅的輕甲,每一片甲葉之上都鐫著一個個深黑色的奇異符號,修羅惡鬼的斬馬雙刀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雙以黑色鐵鏈所連結的巨大的,暗紅色的半月輪鋸。
  唯一相同的是,利仞天的那獠牙怒張的鐵面依舊。
  ﹁難道,這世上還有第二個利仞天不成,我現在這副樣子,只因為我的鬼核已經積累到一定的力量,已經產生質的變化而已。﹂利仞天回過頭來對小夏說道,它完全背著修羅惡鬼,似是一點也沒有把它放在心上一般,只聽它繼續說道︰﹁倒是你,小女孩,你的力量怎麼減弱了這麼多,這樣的道力,只足夠讓我在人間界維持五分鐘的活動時間啊。﹂
  ﹁五分鐘?﹂小夏一愣,想不到這修羅不僅看上去比以前更加厲害的,但同樣的,用來維持它在人間活動所需要的道力也翻了一倍,看來要得到什麼樣的利益,果然就要拿出同等的代價才行。
  ﹁那麼,告訴我你召喚我的目的吧,是殺光這裡所有的生物嗎?﹂利仞天嘿嘿說道,隨著它目光隨意一瞟,被它所看到的人都生出一股發自心底的寒意。
  ﹁沒那麼嚴重。﹂小夏沒好氣地說道,這頭惡鬼厲害是厲害了,但永遠只知道不停的殺戮,不過現在,用來擊敗羅剎惡鬼倒是正好,小夏指了指利仞天的身後說道︰﹁替我擊敗它就成,記住了,是擊敗不是擊殺,要是你不小心失手殺了它的話,估計下次召喚你可就要到很久之後了。﹂
  無論二長老多少的不是,但她終究是隱者村的長老,小夏自然不願意讓利仞天失手殺了人家的鬼役,那樣的話,在將來和冥王的戰鬥中,便會失去一個相當重要的戰力。
  ﹁嘖,那可是羅剎,它們的鬼核可是相當美味的。﹂利仞天不甘地嘆道︰﹁那麼,我盡量|不殺它吧|.﹂||

29長生泉...那霸強襲︵一︶


  小夏在晨光中醒來。
  只是過了一天,但她的身份已經完全不一樣了,她是隱藏在都市中的奇女子趙小夏,也是這隱者之村中具有最尊貴身份的神女。
  一想到昨天夜里二長老菩茹不甘心地承認她那神女的身份時,小夏便咯咯地在被窩里偷笑。
  自鬼王一役後,再度見面的利仞天已經比之從前不知要厲害上多少倍,擁有了修羅魔武裝後的它,實力已經上到了另一個台階,即使是面對地獄十八層的羅剎惡鬼,利仞天也羸得相當輕鬆。
  以絕對實力壓制著羅剎惡鬼的利仞天,只用了兩分鐘不到的時候便斬斷了羅剎惡鬼的骨劍,最後要不是小夏大聲喝停,打得上癮的利仞天差點就要﹁不小心﹂地殺了羅剎惡鬼,最後,懷著得不到惡鬼鬼核的絲許遺憾,利仞天返回了阿修羅界,場中只剩下一個失魂落魄的菩茹長老。
  利仞天那超強的實力,散發著源自阿修羅界的殺戮氣息,都說明了這不是一隻生存在人間界的異物,而是實實在在的異界產物,事情至此,菩茹自知再堅持下去,只是自己只討沒趣,而且能夠召喚出阿修羅界的惡鬼,已經足夠證明小夏的神女身份。
  于是,菩茹長老雖心有不甘,但終歸還是乾脆地承認了小夏的身份,至此,小夏的神女身份終于確定了下來。
  從床上起來,小夏的心情蠻不錯的,事情向著她預計的方向發展,既然神女的身份已經確定,那麼接下來要做的事情,便是把神女回歸的消息傳到天外村那邊,就不知道那個村子聽到這個消息後會有什麼反應,是舉村來投,還是繼續保持對峙之姿。
  小夏不知道,也懶得去想,只要按照計劃確切地做出了行動,那麼至于結果會怎樣,小夏並不會去做太多的考慮,畢竟這個世界上沒有所謂的完美計劃,有時候,人算不如天算。
  一番梳洗後,被指派來服侍小夏這個神女的少女素晴便帶著她來到大長老家,大長老的家裡,已經坐滿了人,我和空虛也是梳洗完畢後被侍女帶過來用早餐的,但一進屋子,才發現二長老菩茹和三長老菩芯已經到了,連小夏這個神女也計算在內的話,這一天的早餐便足有五六人共用。
  一桌子的人吃著經過細火慢熬的素菜粥,我早餓得饑腸轆轆,聞得菜粥的清香,不由食指大動,當下也顧不得形象,一連便是喝上了幾碗,小夏忍得最辛苦,她一向就不是扮淑女的料,現在因為神女的身份,吃相自然不能太過難看,因此一碗粥吃下來,別人基本上已經吃飽了,她的小肚子卻只滿了一小半,要再添嘛,又怕人笑話,最後只能難過地看了碗中剩下的粥汁一眼,說了聲吃好了,便離坐而起。
  接下來,眾人便在大長老的屋子里討論著要怎樣把消息傳到天外村去,而且傳消息的人選也很重要,首先要在村子里有一定地位的,其次則是需要一定的身手,要知道兩村不和,萬一傳消息的人還沒到天外村,就給他們當成偷襲的人捉了去,那才冤枉呢。
  自承認了小夏身份之後,二長老菩茹對她的態度再不似從前那麼充滿了敵意,但也談不上和善,只是適到其份地說出一個長老該說的話而已,這也算是一個良好的開端,大長老菩菁婆婆看在眼里,也暗自放下心中的一塊石頭。
  話說回來,如果不是昨天晚上小夏所召喚的利仞天在佔盡絕對優勢的情況下還放過羅剎惡鬼一馬,說不定二長老也不會有現在的態度,要知道在當時的情況下,即使利仞天斬殺了羅剎惡鬼,菩茹長老也只得把這口惡氣往自個肚子里咽,因為她是挑畔小夏這個神女在先,所以就算是鬼役被殺,別人也不會說小夏一個不是的。
  但小夏在那種優勢下卻放過了她的鬼役,不禁讓小夏羸得寬容的美名,也讓菩茹長老再忌恨小夏的婆婆,短時間之內也找不出理由和借口來刁難她,否則,她二長老的臉大概在村子里就找不到地方擱了。
  卻說眾人議論了半天也沒決定出一個合適的人選時,一個村民卻匆匆忙忙地來到大長老門外求見。
  讓其進來後,這個年紀在四十多歲上下的男村民說道︰﹁大長老,村外有一人求見,說是天外村的信使,聽他說,他們的村長那霸也得到了守護神使的夢喻,在夢喻中,守護神使命他帶同天外村回歸咱們村,現在天外村先派出一個信使來商討回歸之事,而且把從咱們村帶走的刑天魔斧也帶了回來,說是表示回歸的誠意,您看,這事該怎麼處理?﹂
  ﹁有這事?﹂大長老奇道。
  屋子里的人面面相覷,這神女昨天方自回歸,消息還沒傳到天外村去,這下倒好,他們自己先過來了。
  有古怪,一定有古怪。
  小夏在心中想道,自己昨天才到達村子,如果天外村那麼快得到消息的話,只有兩種可能,一是村中內應所為,二則是他們真的得到了守護神使的夢喻。
  這兩個可能都在五五之數,小夏也判斷不出哪一種可能居多,最後,她想到了一個辦法,于是她起身來到菩菁婆婆身旁,伏在她耳朵旁一番交待之後,大長老從椅子上起來說道。
  ﹁把天外村的信使帶到廟堂來吧,我們就在廟堂和他見面好了。﹂
  村民應﹁是﹂之後,便退了出去。
  大長老隨後對我們說道︰﹁走,讓咱們一起去廟堂。﹂
  除開二三長老均面露疑色,就連我也猜不透小夏這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藥,只見她和少女素晴也咬了一陣耳朵後,兩人便先告辭先行一步,我欲問小夏,卻為她的眼色所阻止,便也只能作罷。
  來到廟堂,我們等不了多久,那村民便領著另一個男人來見,這天外村的信使年紀約在三十歲左右,白面無須,相貌尚算端正,一雙靈活的眼楮在我們一眾人等臉上劃過,然後他的臉上便露出了笑容。
  信使用雙手捧上一把通體幽黑的戰斧,即使離得較遠,我也能清晰感覺到那黑斧之上散發出一陣陣凶劣的氣息。
  ﹁在下苗隼,奉本村村長之命,特帶刑天魔斧而來,以示我村回歸的誠意。﹂
  信使苗隼高高舉起刑天魔斧,大長老菩菁微一點頭,菩茹長老便走到信使身前,接過了魔斧。
  退回來時,菩茹長老朝大長老點一點頭,表示確是刑天魔斧,菩菁婆婆這才說道︰﹁天外村回歸,我們隱者村自是歡迎,卻不知道為何天外村的村長那霸不親自前來,要知道天外村回歸乃是大事,難道就讓你一個信使來決定諸般事宜?﹂
  面對大長老的質問,這信使臉上卻未見驚惶,只聽他不亢不卑地說道︰﹁回大長老的話,本村村長因為得到守護神使夢喻之故,得知神女已經回歸隱者村,且神使在夢中也命天外村即日回歸,但回歸之事非比尋常,村子在今天召開全村的緊急會議,因此無法前來,苗隼只是信使一個,自然無法決定諸般事宜,但隱者村的各位長老有什麼要求,苗隼一定把話帶到,也請長老們放心,最多兩三天後,待村長處理完村中事宜,自會親自來訪,請各位長者勿要懷疑本村的誠意。﹂
  這信使說得句句皆在情理之中,大長老也只能說上一句﹁如此甚好﹂,卻待長老話畢,苗隼便又說道︰﹁卻不知神女現在在哪,也不知道苗隼能否見上神女一面,也好回村時給村長一個交待。﹂
  菩菁婆婆點點頭,而後又揚掌一拍,馬上一名少女便自廟堂外進來。
  ﹁請神女過來。﹂菩菁婆婆說道。
  過得片刻,兩道身影自廟堂外進來,我一看,差點沒叫出聲來,但還是硬生生把要說的話吞回肚子里去。
  除了大長老外,二長老和三長老臉上也露出古怪的神情,原來這走進來的兩人確是小夏和素晴,只不過兩人似乎掉轉了角色,因為素晴穿著的,正是昨天夜里小夏所著的神女裝,而小夏只是穿了一套樸素的女服,怎麼看也像是個服侍人的丫頭,而不是隱者村最受人尊敬的神女。
  一見小夏和素晴進來,信使苗隼迅速看了兩人一眼,隨後朝素晴深深一鞠躬說道︰﹁尊敬的神女,在下天外村的苗隼,代表本村村長及所有村民,向神女致以最崇高的問候。﹂
  苗隼這話一出,小夏的臉上掛上了壞笑,而二三長老的古怪神情則是更甚,我恍然大悟,也終于知道小夏二女為什麼會掉轉身份了,原因無他,只是為了試探這所謂的信使而已。

30長生泉...那霸強襲︵二︶


  ﹁果然是這樣。﹂小夏坐在一個蒲團上嘿嘿笑道。
  信使在見過素晴這個假神女後,菩菁婆婆便著一名少女﹁請﹂信使下去休息,當然,所謂的休息只是表面上的堂皇之辭,實際的情況是,大長老已經命令幾個可靠的村民把這個信使嚴密地軟禁起來。
  而之所以這麼做,便是因為信使苗隼把素晴真的當成了神女。
  ﹁別忘記了,他之前說過,天外村的村才接到守護神使的夢喻,並且村長還要他代表全村的人問候我這個神女,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天外村的村長一定是事先在夢喻里通過守護神使知曉了我的模樣,但剛才,這信使分明沒有認出我來,我不相信,這麼重要的一件事情,天外村的村長竟然會忘記了把我的模樣告訴這個信使,所以,從信使沒有把我認出來的一事上便可以推測,天外村村長根本沒有接到什麼所謂的夢喻,而他這樣做的唯一目的,為的無非是要把神女回歸的消息堵死在隱者村內。﹂小夏笑道︰﹁因為假如我們相信了他們的話,那麼我們便會順其自然地布置天外村的回歸事宜,而不會再把消息傳到那邊去,真是不錯的計謀,如果不是我臨時想到和素晴調換一下身份,以之試探天外村話中的真偽,還真是差點就給他們蒙混過去了。﹂
  ﹁但是。﹂我心中生出一個疑問,于是說道︰﹁問題是現在我們還沒有把神女回歸的消息傳到天外村,他們是怎麼知道這個消息的,難不成真的像我昨天所說的那樣?﹂
  內應兩個字我沒有說出來,因為我話中的意思已經夠明顯的了,顯然隱者村里一定藏著天外村的內應,否則他們又是怎麼得到小夏回歸這個消息的。
  三位長老臉上神色均是一變,二長老菩茹更是馬上站起來。
  ﹁我現在就去問那個苗隼,到底他們收買了什麼人,為什麼會知道神女回來的事情。﹂
  一見二長老激動得要去審人,小夏連忙站起來說道︰﹁等一下,二長老,你這樣做只會打草驚蛇。﹂
  菩茹長老回過頭來氣憤地說道︰﹁那你說怎麼辦,現在他們天外村已經把手摸到我們村子里來,難道我們還要百般忍讓不成。﹂
  ﹁不,我的意思並不是忍讓。﹂小夏搖搖頭︰﹁如果我的推測沒錯的外,天外村這幾天就應該會有行動了,我想他們心裡也清楚,沒有接受過神使夢喻的他們,謊言總會有揭穿的時候,因此,這個信使的作用,如果能夠以此麻痺我們最好,再不然,即使被我們看破了,我們也會因為出現內應的事情忙活,而把天外村的事情暫時放一放,事實上,他們確實已經達到了目的,在明知村子里存在著天外村內應的現在,我們首要任務確實是要把內應找出來,否則我們的一切布置都失去了意義。﹂
  ﹁神女說得有道理,菩茹,你先坐下來吧,年紀都不小了,怎麼這毛毛躁躁的毛病還是改不了。﹂菩菁婆婆這個大長老也開口說道。
  ﹁好吧。﹂菩茹長老嘆了一口氣坐了下來︰﹁那你們倒是說說,怎樣把內應找出來吧﹂。
  ﹁這個嘛?﹂小夏露出一絲苦笑︰﹁我也不知道要從哪下手好,因為我畢竟只到了村子兩天不到的時候,村里的人大部分還不認識,所以我想,這找出內應的事情還是要三位長老多擔當,畢竟你們在村子里久了,如果哪個人的行徑和平時不太一樣,我想三位一定能夠看得出來,而且今天之事不能對其它人提起來,以免我們知道村里有內應的事情洩露出去,再有就是要監視好那個信使苗隼,搞不好那個內應會去和他接觸也說不定。最後,請三位長老不時去和那信使聊聊,一來可以減低他的戒心,別讓他太快知道自己被軟禁了起來;二來嘛,自然是看看能否在他嘴里探出什麼口風來。﹂
  ﹁這樣也好。﹂
  三位長老在聽完小夏所說的話後,基本上都同意了她的安排。
  小夏到這時,心裡才放下一塊石頭,她拍了拍手說道︰﹁那麼,基本的安排就這樣,具體的還要請三位長老隨機應變,接下來,大長老,請問這村子里可有什麼僻靜的地方,我要閉關療傷幾天才行。﹂
  一聽小夏要閉關療傷,菩菁長老緊張地站了起來說道︰﹁怎麼,神女你受傷了?﹂
  小夏無奈地點頭說道︰﹁在前不久的一次事件里,我和一隻鬼王級的惡靈交了手,身體被對方的怨氣所侵,到現在還沒有完全驅除乾淨,所以現在只剩下半吊子的功力,趁現在天外村還沒有動作之前,我想加緊療傷,把體內的怨氣逼出來,這樣我才能恢復完整的功力,也不會因此而拖累大家。﹂
  ﹁說什麼拖累不拖累的。﹂菩菁婆婆叨念道,她拉過小夏的手,按住她的脈門,半晌之後才放了開來。﹁果然,神女的體內深藏著很重的怨氣,雖然現在這股怨氣被壓制著,但這樣一樣你的功力也因此而有所減退,且怨氣滯留太久,終究不是什麼好事,待我想想,村子里有哪個安靜之地,可以供你靜心療傷。﹂
  大長老細想著何處適合小夏療傷,三長老則親切地拉過小夏問長問短,唯獨二長老不聞不問,仿佛小夏死活不關她的事一般,看著她這個樣子,我不由生起一絲厭惡。
  ﹁想到了。﹂大長老呵呵笑道︰﹁看來年紀真的大了,怎麼把這好地方給忘記了。﹂
  菩菁婆婆叫過小夏說道︰﹁在離村子的另一個山頭,那叫作碧秀山的山上,有一處名為紅楓林的樹林,那林里有一方小池,我們稱那作長生泉,只因那裡面的泉水,匯聚了這大片山脈中的天然靈氣,即使是普通人在裡面浸上一浸,也會起到強身健體之效,只要神女在泉水里泡上三五個鐘頭,再配合自身道力的話,不出意外,今天就能夠恢復全部的功力了。﹂
  ﹁還有這種好地方?﹂小夏眼楮一亮。﹁那還等什麼,我現在就去。﹂
  ﹁別急啊。﹂菩菁婆婆沒好氣地說道︰﹁那地方雖好,但地處隱蔽,非是對山林十分熟悉的人,是不可能輕易找得著那個地方的,所以,還要找個人帶你去才行。﹂
  三長老菩芯用一種相當惋惜的口氣說道︰﹁這地方我倒是知道,可惜我這身子,實在無法上到紅楓林那種地方去。﹂
  ﹁要不然,我自己帶神女去吧。﹂菩菁婆婆說道,其實她心裡有一個更加合適的人選,但這事情她又不想強迫于人家,所以也就沒開這個口,誰知道她這話音剛落,那個合適的人選倒是自己開口了。
  ﹁我去吧。﹂
  二長老菩茹站起來說道︰﹁大長老你年事已高,況且村里諸多事情還要你安排,所以,還是讓我帶神女去長生泉吧。﹂
  我一聽菩茹長老要帶小夏前去,心裡馬上想到她和小夏之間的芥蒂,不由擔心她會不會趁機對小夏不利,也害怕她如果是那個天外村的內應就更加壞事了,所以二長老一說完,我便接著說道︰﹁我也去。﹂
  大長老面有難色地看著我說道︰﹁這恐怕不大方便啊,神女在療傷之時,必須除去身上所有衣物,赤身入池,才能最大程度地吸納池中靈氣為已所用,所以,不方便有男人在場。﹂
  ﹁這||﹂連大長老也這麼說,我倒是一時間找不出什麼理由一起跟去。
  ﹁你大可放心。﹂二長老菩茹冷冷說道︰﹁我雖然和神女的婆婆有些不愉快,但還不至于做出對神女不利的事情,除非,你認為我就是那個內應?﹂
  見二長老這麼說,我自然只能連說﹁不是﹂了,于是,由菩茹長老帶小夏前往長生泉療傷一事便這麼定下了,我見事不可為,也就不再勉強,想來以小夏的機智,即使菩茹長老真的是內應而要傷害小夏的話,她也應該能夠應付得了,自昨晚見識過實力大增後的利仞天,我相信除非是冥王那一級數的高手,才能夠傷害得了小夏。
  而天下雖大,卻有幾個冥王呢?
  中午用完膳後,再休息了片刻,菩茹長老便帶著小夏啟程了,我目送著兩人的身影消失在昨天進來的那處斜坡之上,方回到自己的宿屋打起坐來,其實不只是小夏要療傷,我被冥王所傷的身體和功力也需要恢復,不過比起小夏,我恢復的速度明顯要快上許多,相信再過一個晚上,我便能回復如初了。
  再說小夏二人,在出得村後,菩茹長老便帶著她往碧秀山的方向走去,行走間,兩人也不交談,小夏有好幾次想要打破這層沉默,卻在看到菩茹長老冷若冰霜的臉時,把要說的話又吞回肚子里去。
  于是兩人便在這種稍嫌尷尬的氣氛里,越過了一個山頭,在花費了兩個鐘頭後,終于走到了碧秀山的最頂鋒,一片紅色的楓林也呈現在了小夏的眼中。...<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kping 發表於 2009-12-21 01:05 AM

31長生泉...那霸強襲︵三︶


  紅楓林,顧名思義自是種滿了楓樹的林子,只可惜現在是夏未,尚未到秋季,所以小夏看不到紅楓滿山的情景。
  二長老走到前面帶路,兩人一直朝著樹林深處走去,林子里雖然楓葉遮天蓋日的生長著,但此處始終已是山頂,倒也不顯得過于陰涼,反而透著一股躁熱。
  踩著積墊著厚厚樹葉的地面,兩人來到了林子的最深處,一處山壁出現在這深外之地上,幾道清泉嘩啦啦不斷自山壁上流出來,然後在地面上形成了一個約五六米寬度的池子,數片楓葉在池水上飄蕩著,透著一種幽靜的美。
  ﹁這就是長生泉?﹂小夏在池邊蹲下來,捧起一鞠池水輕添了一口。
  二長老不冷不熱地說道︰﹁這不是長生泉是什麼。﹂
  小夏在嘗過這泉水之後,也不得不同意長生泉這個叫法,她剛才只是不嘗了一口,那微微甘甜的泉水中蘊含著一股難以想像的靈力,只是一小口的水,但那水中的靈力卻像激電般探入她的體內,受這靈力一激,體內的怨氣頓時便消散了幾分。
  一小口泉水已經如此受用,整個人浸到其中,所吸收的靈力之大自更不在話下了。
  難怪這泉名喚長生,若是天天在此泡上一泡,想不長壽都難。
  小夏如此想道,二長老面容一整,說︰﹁你就在這裡泡一泡吧,我會守在這裡,不會讓動物什麼的接近此地,你安心療傷吧。﹂
  說完,菩茹長老便走了開去,她在離長生泉約有三米的地方,找了棵大樹當靠背坐了下來,只見她盤膝坐下,隨即閉上了眼楮似是不想去看小夏。
  小夏吐了吐舌頭,隨後把身上的衣物逐件除下,直到不著一縷時,她才在長生泉邊,一腳輕輕地伸往池中。
  那玉脂般的腳指頭觸到池水時,小夏感到一陣溫而不熱的感覺自腳指頭傳了上來,瞬間掠過了全身,那種感覺舒服得她差點叫出聲來,隨後,﹁撲通﹂一聲,小夏乾脆跳進了池水里。
  這個時候,菩茹婆婆的耳朵抽動了一下,隨後嘴角逸出一絲笑容,但這笑容又很快的斂去,又恢復了她那沒有表情的臉。
  長生泉的池水並不深,小夏站在其中,池水只來到她的鎖骨位置,腳底下踩著由楓葉所形成的柔軟地面,小夏只感覺到一陣陣的舒爽,這池水中蘊含的每一滴靈力像百川入海般往她身體內灌注而入,全身上下三百多個穴位都充溢著活力澎湃的靈力,讓小夏像吃了人參果似的說不出的舒服。
  但她知道現在可不是享受的時候,于是她放緩了呼吸,漸漸讓心靈沉澱下來,然後以體內的道力引導著長生泉的靈力在體內流動著,一絲一毫地清除著深藏在體內的怨氣。
  這一番運功,便直到日落西山之時,當血紅的夕陽把楓樹林染成一片紅色的時候,小夏睜開了眼楮,體內的怨氣已經清理得差不多了,只是仍有一兩分深藏在重要的竅穴之中,只要把這剩余的怨氣也清理乾淨,那麼她的功力便會恢復如常。
  當下小夏又再閉上眼楮,運轉全身道力,再融合了長生泉的龐大靈力,準備一鼓作氣地清除掉剩余的怨氣。
  便在這個時候,小夏裸露在泉水外的皮膚突然感覺到一股冷意,這股冷意讓小夏生出有如針刺般的微微痛感。
  是殺氣!
  小夏一驚,便要睜開眼楮,卻聽菩茹婆婆喝道︰﹁你不要理會,繼續運功,有什麼事情我自會處理!﹂
  二長老只比小夏慢了一線感覺到這股殺氣,她雙眼猛睜,緩緩站起身來。
  夕陽下的樹林,楓葉片片灑落,而一個鐵塔般的身影,正自遠處走來。
  ﹁那霸!﹂
  菩茹長老雙眼微微一縮,想不到,來的人竟然是天外村的村長。
  ﹁站住,神女在此淋浴,誰都不許接近!﹂二長老提氣揚聲,聲音遙遙傳遍了整片樹林,只要不是聾子,誰都聽得見。
  那霸自然不會是聾子,只是他並不把二長老的話放在心上,他步伐不止,嘿嘿笑道︰﹁神女在長生泉沐浴,那定是受了重傷,此時不取她的性命,更待何時,菩茹你識相的就讓開,否則,今天那霸手上也不過多加一條人命而已。﹂
  ﹁好膽!﹂菩茹怒極,她雖然不喜歡小夏,但小夏終是神女,菩茹身為二長老,自不會讓人傷害到神女,更何況是要取神女性命。﹁你竟然想殺神女,那霸,你的心已經給了魔鬼了嗎?﹂
  ﹁哪來那麼多廢話,淨水戟是我必得之物,為了它,我有什麼事不能做,即使神佛擋道,我也舉刀相向,何況只是區區一個神女。﹂那霸狂態畢露,他的右手持一厚背大刀,說話間,大刀微微揚起,已是出手在即。
  菩茹婆婆手結法印,大喝︰﹁要殺神女,就先跨過我老婆子的屍體吧。﹂
  ﹁鬼僕?羅剎,招來!﹂
  頓時,林內的熱度漸漸消退,十二道黃泉冥光自菩茹腳底下射出,接著又迅速地合而為一,在冥光的通道中,惡鬼羅剎緩緩自地面浮了上來。
  但單靠羅剎是無法對付眼前這個男人的,已經和那霸交手數次的菩茹自知這個男人的厲害,于是二長老法印又變,在羅剎的背後迅速劃出另一個符號。
  ﹁鬼神?憑依!﹂
  羅剎惡鬼一聲尖嘯,手一揚,巨大的骨刃旋轉著飛上半空,而惡鬼全身則冒出濃烈的黑氣,黑氣把羅剎全部包圍住之後,呼一聲分成五道黑流卷向後面的菩茹婆婆,菩茹長老張開了手臂,任由黑氣纏上她的身體,頓時,二長老被黑氣包裹了起來。
  黑色氣流越旋越急,到了最後,連地上的楓葉也給卷上了半空,當骨刃即將落下的時候,黑色氣流才漸漸消失了,漫天楓葉之下,二長老不知何時換上了一件漆黑的黑袍,黑袍之飾以金邊,金邊上則寫滿了奇異符號。
  二長老伸手接住那巨大的骨刃,另一手則後前方虛空一抓,只見她五指抓出一片黑色氣流,黑流滾滾,瞬間形成一張羅剎的鬼面具,菩茹長老二話不說,便把這鬼面具往自己臉上一套,頓時,混合著靈力和鬼氣的奇異力量如山洪迸發,強烈的氣流以菩茹長老為中心向四周吹襲,落葉被吹了起來,就連一些樹幹稍細的楓樹,也給吹得不斷搖晃。
  ﹁菩茹,鬼神依憑雖然能換來強大的武力,但這始終只是外道,以前我不欲取你們長老性命,你才能在我手下支持上那麼久的時間,但這一次,可沒那麼容易了啊!﹂
  那霸大喝一聲,身形頓時像豹子般竄向菩茹,他的速度何其之快,身影一過,地上的落葉全部被掀了起來,鬼面具之下的二長老,雙眼露出凝重的神色。
  呼吸間,那霸已經來到二長老身前,他再一聲暴喝,一腳用力往地上踏去,地面馬上被踏出一個深陷的腳印,借著這股大力,那霸騰身而起,厚背大刀帶起一陣惡風朝二長老當頭斬落。
  碰!
  巨響暴起,楓樹林仿佛也被這爆響震得搖晃起來,而這巨大的響聲,源自兩把交擊在一起的兵器。
  菩茹長老單手持劍,架住了那霸的斬擊,那把巨大的骨刃,現在正不斷冒出深厚的黑煙,而仔細看的話,當可看出那霸的大刀,其實只是斬在這層黑煙之外,這黑煙竟然有如實質,擋下了那霸的雷霆一擊。
  ﹁鬼劍?﹂那霸雙眼一縮,喝道︰﹁菩茹你竟一開始就用上鬼劍,那可是以生命為代價所催動的鬼道之劍啊,難道你想自殺嗎?﹂
  ﹁我說過。﹂在鬼面具下的菩茹長老淡淡說道,但現在她的聲音卻像經過電腦改變了聲波一般,變得冰冷且機械起來。﹁要殺神女,就先跨過我的屍體,那麼,以生命所催動的鬼劍術,又算得了什麼!﹂
  二長老一聲大喝,骨刃上的黑氣突然大盛,菩茹長老運力一挑,骨刃揚起,把那霸的厚背刀挑開,且劍上的黑氣劃出一個半月轟在那霸身上,頓時,黑氣炸裂,那霸的身體被強烈的氣流掀向了後頭。
  他只來得及在空中調整一下姿勢,身體還沒落下,突然眼前一黑,菩茹長老那鬼面具已經出現在他眼前,跟著,鬼面之中紅光一閃,然後無數的黑色劍影像暴雨般朝他落下,那霸大喝一聲,厚背刀翻起一片刀浪迎上。
  頓時,楓樹林內金鐵交鳴之聲此起彼伏。
  菩茹長老完全是一付不要命的打法,在鬼劍之術的催動下,她的一把骨刃黑氣翻滾,劈出的刀力勁且急,一時間,骨刃像一片黑潮般把那霸籠罩在其中,每接一刀,那霸必退一步,他雖未曾敗勢,卻招架得辛苦,菩茹的每一刀都具萬均之力,而且刀刀都逼他硬拼,那霸知道這樣的打法,菩茹並不能持久,問題是,自己能否撐得到她力竭的那一刻。
  那霸不知道,菩茹自己也不知道,于是,那一片黑潮不斷在樹林內騰移著,而離小夏所在的長生泉,也越來越遠了。

32長生泉...那霸強襲︵四︶


  全身浸泡在長生泉中的小夏正好生著急。
  她雖然雙眼閉上,但卻能感知到二長老和那霸之間的戰鬥,二長老雖然以生命力為代價的鬼劍壓制了那霸,但小夏知道,那種情況只是暫時的,因為單論修為來說,那霸比之二長老不知高了多少,之所以現在會反被其壓制,無非是因為二長老使上非常手段而已。
  不過話說回來,無論是鬼神依憑還是鬼劍之術,都厲害非常,小夏自問即使是在功力大減的情況下,要制住沒使用鬼神憑依的二長老並不是難事,但一旦被羅剎依附後,無論是戰鬥的技巧還是力量,二長老完全卻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想到這裡,小夏不得不佩服這個二長老,竟給她想出這麼一個以道入武的方法,憑借著強力的鬼神,竟然能讓一個二三流的人一躍成為武技高手。
  但現在,二長老可以說是完全拿性命在拼殺,小夏感覺得到,她身上的生命力正在一點一滴的流失,如果時間拖得太久,小夏怕她會力竭而死,可現在她正運功到緊要關頭,卻無法抽身與之共御強敵,所以小夏也只能干著急,只盼著早些運功完畢,好出到池外助二長老一臂之力。
  另一邊,交戰的兩人卻已經到了生死關頭。
  在菩茹長老的搶攻下,那霸身上已經多處受傷,最嚴重的一道劍傷,竟是給二長老一劍自左肩劃到了右腹下,要不是那霸見機得早,搶先後退了半步,說不定他現在已經被二長老那一劍給斬成了兩截。
  但菩茹長老自己也不好過,隨著鬼劍術的不斷施展,她感覺得到體內的生命力正不斷為羅剎惡鬼所吸收,她心中默算,鬼劍最多只能再施展五分鐘,如果超過這個時限,不必勞煩那霸,她自己就會脫力而死。
  照這樣下去,五分鐘內未必能夠斬殺得了那霸,甚至可能連擊退也不能,而五分鐘一過,無論是那霸出手,還是生命力流失,自己都是必死之局,即使盡早都是一死,那就盡全力一搏吧!
  菩茹長老暗下決心,頓時,那把骨刃之上的黑氣又濃郁了數分。
  她再與那霸硬拼一擊,巨大的力量推得那霸連連後退,等到那霸止住腳步時,眼前已經失去菩茹的身影。
  糟糕!
  那霸心中大駭,突然雙眼一黑,一片黑色的旋風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他的身體四周,而菩茹的身影則不斷繞著這股旋風閃現著。
  ﹁鬼劍?風嵐!﹂
  二長老清吒一聲,手中骨刃朝旋風旋轉的另一個方向斬了進去,兩股不同的方向的力道撞在了一起,黑色旋風頓時爆裂,紛亂的氣流形成無數鋒利的風流,把身在旋風之中的那霸切得體無完膚。
  面對這種守無可守的攻擊,那霸也只能護住頭部等幾個脆弱的部分,硬接二長老這一擊。
  鋒利的風刃刮出尖銳的撕裂之聲,那霸的腳下,厚厚的落葉被割出幾道深深的豁口,而那霸,則瞬間成了血人,全身的刺痛激起那霸的劣氣,他大吼一聲,就要揚刀劈去。
  卻見二長老身影又是一陣模糊,瞬間便消失在那霸眼中,隨後一股龐大的壓力自頭頂罩下,那霸抬頭上望,一道黑電正劈頭而下。
  那霸大吼,舉刀上迎。
  ﹁鬼劍?霸斬!﹂
  菩茹婆婆大喝一聲,骨刃斬上那霸大刀,轟的一聲,那霸腳下,地面如蛛網般裂開,即而下陷,巨大的沖擊力震得落葉飄起,而硬接二長老一擊的那霸,更是哇一聲猛吐出一口鮮血。
  那霸想不到菩茹這一斬竟然擁有如此巨大的力量,幾乎是在刀劍相觸的瞬間,骨刃上的巨大力量便像泰山般壓在他的身上,瞬間他便已經受了內傷,那持刀的手更是劇痛欲斷,但菩茹劍上傳來的力量卻越來越大,那霸自問再招架不住,連忙全力托起大刀,震得骨刃稍稍揚起,抓住這轉瞬即過的機會,那霸飛身而退。
  骨刃斬落地面,又是一聲巨響,漫天的落葉裹著碎石泥塊彈上了半空,那霸驚懼地看著他剛才所站的地方,那裡竟被菩茹的一劍直接斬得塌陷下去。
  這一劍之力,何止萬斤!
  鬼面具中已經不斷滴出鮮血,菩茹連續使出兩記厲害非常的鬼劍,身體受鬼氣反噬,已經受了不輕的內傷,而且生命力不斷流失下,她感覺到手腳已經越來越重,但看著還能站著的那霸,二長老一咬牙,拼著性命使出第三擊。
  ﹁鬼劍?碎空!﹂
  骨刃自下而上揚起,其上的鬼力破開了空氣,形成一道強烈的沖擊波轟向了那霸。
  那霸只覺眼前的空間突然微微扭曲了一下,然後一股令人窒息的壓力隨著而來,他只來得及把厚背刀擋到身前,接著,一聲爆鳴在他耳邊響起,他全身一震,人已經被巨大的力道拋向了後方。
  那無形有劍壓沖擊撞到那霸的大刀之上時,便劇烈的爆炸開來,爆裂的空氣沖擊波掃過的地方,落葉紛紛在瞬間便變成了粉未,而周圍的楓樹更是在這一擊之下,被沖擊波攔腰折斷,十幾棵楓樹撞落地面,揚起了飛舞的灰塵和飄零的楓葉,而那霸的身體,卻躺倒在了離菩茹長老十幾米開外的地方,一動不動。
  結束了||
  菩茹長老用顫抖的手取下臉上的鬼面,鬼面一經拿下,便裂成了數塊,碎片還沒跌到地面,便已經風化成沙粒,隨著鬼面具的消失,二長老身上的黑袍也化作一股黑煙,黑煙一股腦地鑽入她腳下的土地後,菩茹長老撫著胸口坐倒在地上。
  自從她創出鬼神依憑和鬼劍之術後,從來沒有一次像此次一般,幾乎是豁盡了生命力去戰鬥,雖然生命力不同壽元,即使有所消耗,只要通過運功或者食用一些珍稀藥品,也自可補回來,但長期使用這種方法,已經讓菩茹的身體一年不如一年,菩茹長老默默的計算了一遍,算上這一次,自己在有生之年還能夠使用鬼神憑依之術的次數,僅僅只有三次之多,如果勉強在用,怕是立斃當場。
  看了一眼生死未知的那霸,菩茹長老扶著旁邊的一棵楓樹緩緩站了起來,她的雙腿已經在發著抖,但她還是堅持著往長生泉的方向走去。
  這一段時間最多不超過五分鐘的路程,菩茹長老卻要走上許久,在中間不知道摔倒了多少次之後,她終于看得見還佇立在池中的神女。
  就在她想繼續走上去的時候,突然,一股冷意掠過她的全身,二長老驚慌回頭,卻見那霸如魔神般的身影緩緩朝她走來。
  ﹁那霸,你竟然還活著?﹂二長老失聲說道。
  已成了血人的那霸傲然笑道︰﹁要取我的性命,只怕你還不夠資格,怎麼,沒辦法再使用鬼劍之術了,剛才打得老子很過癮吧,那麼這一次,就輪到我了!﹂
  那霸說完,身體像炮彈般射向二長老,菩茹長老連眼楮也來不及眨一下,那霸已經來到身前,他一拳抽在二長老的小腹,頓時,菩茹被那霸一拳抽得離地而起,那霸一個旋身,一腿狠狠掃在二長老的肩頭上,卡嚓一聲,菩茹長老的左肩胛骨斷裂開來,人也被那霸一腿掃得飛出數米遠。
  菩茹長老在滿是落葉的地面滑出了數米後才停了下來,她用還能夠活動的右手撐起了半邊身子,胸口一陣起伏,隨後又噴出了一口血霧。
  那霸好整以暇的走過來,他揚起了大刀對著菩茹說︰﹁雖然我很不希望就這樣殺了你,但比起你來,還是神女重要些,所以,菩茹你先走一步吧,隨後,你的神女會來和你相會的。﹂
  狂笑聲中,那霸一刀劈向菩茹面門,二長老自問必死,心中微微一嘆的閉上了眼楮,卻在這時,一聲清嘯自身後響了起來。
  ﹁給我||住手!﹂
  長生泉中,小夏騰空而起,帶起的水幕遮住了她赤裸的身體,她一聲清嘯,縴手一收一推,泉水中當即湧起兩道水流擊向那霸,于半途中,兩道水流皆化為張牙舞爪的龍獸,這兩條水龍來勢凶猛,逼得那霸劈向菩茹的一刀,只得去勢一改,轉為斬向兩條水龍。
  大刀和水龍劈在了一起,那霸如遭電殲,人連跳得幾跳,那兩條水龍中蘊含的靈力像長江大河般沿著他持刀的手侵入了體內,那霸先為菩茹所傷,現在又被水龍這麼一擊,不由張口又是一口鮮血噴出,體內內傷立即再深一層。
  但兩條水龍終究還是被他一刀劈開,水龍的身體崩解之後,長生泉上的小夏也噴出一口血霧,隨後她跌下了泉中,那霸只以為小夏這一下便受了重傷,誰知她雖臉色蒼白,但馬上又從池內站起,兩手揮動中,池中水流翻騰,又是兩條水龍自池中冒了起來。
  那霸心想這神女雖受了內傷,但比起自己,卻輕了不少,眼下即使擊殺得了她,但自己一定會受更嚴重的傷,要是隱者村趁這個時候對天外村進行攻擊,那自己所有的一切就毀于一旦了,不行,留得青山在,哪怕沒柴燒,這次就先放過這神女一回,等回村之後馬上布置攻打隱者村事宜好了,只可惜了內應傳回來的這次消息了。
  主意一定,那霸立即飛退而去。
  ﹁神女保重,下次見面之時,那霸必取你命!﹂
  聲音還在林中迴蕩的時候,那霸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楓林之內。

33引蛇出洞...和解放刑天︵一︶


  ﹁想要我的命?﹂人在池中,小夏冷冷笑道︰﹁真是大言不慚。﹂
  那霸離去後,她那煞白的小臉立時湧上一片紅潮,臉蛋紅樸樸的,還哪有半分受傷的樣子。
  小夏自池中上來,迅速穿上邊上的衣服後,連忙來到二長老身邊,真正受了重傷的是二長老,她運用以生命力為代價的鬼術在先,後又為那霸踢斷了鎖骨,整個臉比白紙還蒼白,人看上去沒有了平時的光彩,變得萎頓不已。
  ﹁長老,您怎麼樣?﹂小夏急忙問道。
  二長老苦笑一聲,搖搖頭︰﹁死不了,倒是神女你,剛才不是給那霸震傷麼,怎麼看上去一點事情也沒有。﹂
  小夏狡慧地笑了笑︰﹁那只是為了騙騙那霸,讓他以為我受了傷而已。﹂
  ﹁為什麼?﹂菩茹長老感到疑惑。
  ﹁為了讓他放低戒心啊,他一放低了戒心,連帶他的內應也會稍微松洩下來,那樣我們才有機會啊。﹂
  突然,菩茹長老覺得自己從一開始就小看了這個神女,她不僅能夠召喚強大的鬼神,而且心計也很厲害,竟然利用那霸自己來偷襲的機會開始反過來算計天外村。
  ﹁婆婆,你不覺得那霸來得太及時了嗎?﹂小夏看著二長老菩茹說道,現在只有她們兩個人,小夏覺得應該是要到攤牌的時候了,按照她剛才想到的計劃,所有的事情,將會在今晚劃上一個休止符。
  ﹁怎麼說?﹂
  ﹁我想,這一次也和以前那霸偷襲你們的那幾次一樣,出現得很及時吧。﹂小夏開始引導起二長老的思維,有時候,你直接告訴他真相,還不如引導他自己去尋得那個真相,如此一來,反而顯得你的話更有可信度,現在,小夏就在做著引導者的角色。
  二長老想了想,確實在以前那霸的幾次偷襲里,他出現得都相當及時,而且似乎是早知道她們會出現的一樣,菩茹和菩菁並不是笨人,自然也想到內應的可能,但她們一向視村民如自己的親人,于是總下意識去避免這種可怕的想法,但現在,現實的形勢已經不容她們再逃避下去,菩茹長老深吸了一口氣。
  ﹁神女說得不錯,看來那霸在很早之前,已經在村中安排了內應,不過,這個人究竟會是誰呢?﹂
  小夏把菩茹婆婆抱起來,讓她靠在自己的肩上,小夏則把自己上衣的T恤扯下一些布條來,然後用這些布條綁住二長老的左肩,幫她固定好被震斷的鎖骨。
  見二長老已經漸漸被她引導到她所想要的軌道上來,小夏于是繼續說道。
  ﹁婆婆,你再想想,在決定出行的路線,包括我們這一次來長生泉,都有什麼人在場,而這些人中,又有誰最有可能是內應的?﹂小夏看著二長老的眼楮,她一雙眼楮黑亮,閃爍著智慧的光芒。
  菩茹發現自己沒辦法迴避這雙眼楮,就如同無法迴避這個殘酷的現實一般。
  ﹁不可能,你是想說,是菩||﹂
  小夏突然掩住她的嘴︰﹁婆婆不用說出來,只要心中有數便可,等回去的時候,婆婆什麼也不要說,就扮作重傷難語的樣子就好,其它的事情交給我來處理,如無意外,今晚便可以把一切的事情都做個了結。﹂
  這一刻,菩茹長老像是個聽話的孩子,只會愣愣的點著頭。
  小夏摻扶著二長老回到村子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
  我著急地等在村口,斜坡之上一陣光影的扭曲後,蒼白小臉的小夏和神情萎頓的二長老出現在我身前,看到二長老身上的血跡斑斑,只要不是盲的都知道她們出事了,我連忙上前,急急問道︰﹁小夏,你們兩人怎麼了?﹂
  小夏卻不回答,只問我說︰﹁阿強,你的功力恢復了沒有?﹂
  我點頭,要去扶她,小夏卻說不用,然後在我耳邊輕聲說出她的計劃。
  ﹁太危險了。﹂我皺著眉頭說道。
  小夏卻相當有自信︰﹁不,他們只會錯估了我的實力,所以危險的是他們而不是我,來吧,先幫我把婆婆扶到廟堂,她可不像我是在裝傷員,菩茹婆婆可是真的受傷了。﹂
  雖然對這個自一開始便對小夏態度不友好的二長老沒有什麼好感,但這一次她確實保護了小夏,我還是對她心存感激的,聽小夏一說,我連忙扶過二長老,小夏也扮作內傷的樣子,走起路來腳步輕浮,如果我不是知道內情的話,恐怕也給她騙了去,再聽她剛才的計劃,雖然大膽,卻實在可行,我不由暗自在心中嘆道,自從來到這個村子後,小夏不知不覺的變厲害了許多,不是指她的道行和功夫,而是指她的心思。
  比起以前,她的心思已經慎密了許多。
  當我們三人出現在廟堂的時候,大長老和三長老都嚇了一跳,神情緊張地圍了上來。
  三長老從我手中接過菩茹婆婆,顫聲說道︰﹁二姐,你怎麼會這樣,是誰傷了你?﹂
  菩茹有氣無力地說道︰﹁是那霸,那霸他偷襲我們,神女和我都受了傷,但總算在我們的合力下,把他打跑了。﹂
  小夏也不知道用什麼功法,讓自己的臉蛋看上去沒有一點血色,顯得憔悴不已,大長老心疼地扶著她,把她摻扶到一邊坐下。
  ﹁神女,你感覺怎麼樣了?﹂菩菁長老滿臉的急色。
  小夏搖了搖頭說道︰﹁只是受了內傷,本來功力已經可以全愈,但現在一受傷,又減退了不少,而且是無法恢復的減退,看來要幾年時間,才能恢復到原來的功力。﹂
  ﹁功力可以修煉,人沒事就好。﹂菩菁婆婆叨念道,她臉帶憤色,說道︰﹁一定又是村中的內應傳出了消息,哼,好個那霸,嘴上說要帶同天外村回歸,暗地里卻打算要你們兩人的性命,真是夠卑鄙,夠無恥!﹂
  三長老菩芯也自地上站起,憤概地說道︰﹁等我先去殺了那個信使,也好讓天外村知道,我們不是好惹的!﹂
  此時,聽得小夏回來的空虛自廟堂大門口進來,適好把要跑出門外的菩芯長老堵在了門邊,小夏見狀,連忙叫道。
  ﹁且慢,三長老,信使不能殺!﹂
  菩芯長老跺著腳說道︰﹁那霸雖然是我兄長,但他現在連神女你也敢殺,他還有什麼事情做不出來的,我殺他信使,為的是挫挫他的銳氣,神女你就讓我去吧。﹂
  小夏卻說道︰﹁沒用的,那霸也知道我和二長老都受了傷,而且都是不輕的傷,何況他這一次沒能夠取我們的性命,自然也知道信使的那一套說辭已經沒用,為了防止我們把消息放到天外村去,他一定會提早行動的,如無意外,這一兩天,甚至是今晚,那霸就會有所動作。﹂
  ﹁那我們總不能什麼事情也不做吧?﹂三長老說道。
  ﹁不,我們還能利用信使,把內應找出來。﹂小夏的眼光在眾人的臉上劃過,大長老露出了沉思的神色,三長老的神情卻有一點不自然,這情形被小夏看在眼里,也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該是收網的時候了。
  ﹁我們把那霸偷襲的事情當面說給信使知道,要當著他的面拆穿他們的陰謀,然後,告訴他明天早上,我們就會把神女回歸的消息傳給天外村,這時,信使一定會著急,因為只要我們把消息傳給他們村子,他們的優勢將會蕩然無存,而人一急了,就會做錯事。﹂小夏臉上露出了惡作劇般的笑容︰﹁我敢肯定,信使和內應之間一定會有自己的一套聯繫手法,當他得知這個消息,他一定要千番百計的把這個消息告訴內應,然後再由內應傳回村子去,而通過監視信使,我想便可以找出,誰就是那個內應。﹂
  說到最後一個字時,小夏的眼光落在三長老身上,也不知為何,三長老雖然點著頭同意小夏的辦法,臉卻微微偏過了一邊。
  ﹁這倒是個好辦法。﹂菩菁長老也贊同說道︰﹁不過,那霸現在知道事情敗露,對隱者村有所行動已經是在所難免的事情,那現在找出內應又有什麼作用呢?﹂
  ﹁有作用。﹂小夏胸有成竹地說道︰﹁大家別忘記了,我們隱者村還有一層禁制,這層禁制是外力所無法打開的,而如果想攻打我們村子,那霸一定會要求內應幫他打開這一層禁制,哪些一來,只要我們先一步抓住這個內應,那麼那霸便無法進入村子,爾後,我們可以反過來對付他,所以,內應一定要先找出來。﹂
  小夏這麼一說,大長老才露出恍然的神色,但她接下來的話,卻更讓人震驚了。
  ﹁等一下,大長老麻煩你幫二長老療傷,三長老,這和信使攤牌之事就要交給你了,記住千萬不要一時沖動殺了他。至于我,則要到後山聖池去一趟。﹂
  ﹁為什麼,神女要療傷的話,聖池那邊不是很適合,那兒地高,一到晚上風太大了,不適合靜心療傷啊。﹂菩菁婆婆關切地說道。
  小夏卻露出一個神秘的笑容︰﹁不,療傷是一回事,更重要的是,在長生泉療傷的時候,我進入一個似夢非夢的境界里,在那裡,我見到了守護神使,而她,則告訴了我一件相當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在今晚子夜,神器淨水戟將會出現在聖池之內!﹂
  ﹁什麼?﹂
  小夏話一出,除了我和二長老之外,其它人均失聲叫道。
  小夏很滿意眾人的表現,現在,她終于把最具誘惑力的餌,也給放了出去了。

34引蛇出洞...和解放刑天︵二︶


  一聽說淨水戟即將出現,大長老和三長老喜顏于色,二長老則低站頭,卻看不出什麼表情。
  早在得到淨水戟之時,小夏便借意向大長老打聽起這神器,從大長老口中,小夏知道淨水戟只會由神使交付或告知每一代的神女淨水戟的出現,所以小夏早有以這神器為餌的打算,現在總算各種時機都相當成熟。
  首先,那霸已經沒有時間拖延,一定會對隱者村採取行動。
  其次,無論是內應還是那霸都以為自己受了內傷,再加上內應大有可能是這廟堂里的人,現在又知道了淨水戟出現的時間和地點,他們一定會趁自己受傷的時候動手搶奪,如此便可把內應引了出來。
  ﹁那麼,不如晚上讓老身陪著神女吧。﹂菩菁婆婆緊張地說道,神女如果得到淨水戟,即使她現在功力有所減退,但有這神器之助,或可以此抗衡那霸的武力,再說神器已經百年不見,她身為長老,哪會不緊張。
  小夏卻婉言氣絕了菩菁長老的要求︰﹁不必了,婆婆,二長老還需要你的照顧,再說,那霸即使有所行動,也無法那麼快攻入村子,因此就今晚而言,小夏還是挺完全的,最多讓他們兩人當一回苦力,為我護法羅。﹂
  說完,她指了指我和空虛二人,我們自是樂意,小夏又轉向三長老說︰﹁菩芯長老,你的任務最重要,和信使苗隼見面後,務必密切監視他的住所,看看什麼人會來和他接觸。﹂
  三長老點說道︰﹁這是自然。﹂
  見一切交待完畢,小夏站起來,打算前往後山聖池,突然,一個村民匆忙從廟堂外跑了進來,他朝大長老和小夏微微一禮後,便拿出一樣東西。
  ﹁大長老,我方才巡山之際,發現有人觸動了禁制,于是出到村外一探,一個男人見我出來,便要求我把這東西和一封信交給神女,那男人好生厲害,我才一出現,便為他所制,我看此事不簡單,所以冒昧闖了進來,還請幾位莫怪。﹂
  大長老從這村民手中接過一塊東西和一封信,隨後示意他先出去,這東西是一塊青色的小盾牌,盾牌上蘊含著深厚的靈氣,顯非凡物,菩菁長老把盾牌和信都拿給了小夏。
  小夏還沒看信,空虛卻低呼出口︰﹁仙甲四方?﹂
  和尚一個箭步來到小夏身旁,一手拿過盾牌看了起來,不出片刻,他臉色沉重地說道︰﹁果然是仙甲四方的其中一甲,這是姬冰心的東西,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空虛師兄雖著急,我先看一下信中的內容。﹂
  小夏揭開信封,從裡面抽出一張便簽張,雖說是信,但紙上卻只有廖廖幾字。
  欲救仙甲的主人,請到碧秀山頂,長生泉畔一遇。
  落款則是︰君夜月敬上。
  小夏一征,隨後把信拿給了空虛,她皺了皺眉頭,思索著這變數是巧合還是故意安排的。
  這兩天忙著設計對付天外村,倒把這冥王君夜月給忘了,在現在一切安排妥當的情況下,君夜月卻插了一腳過來,他這番舉動是巧合,還是他和那霸有著某種程度的關係?
  小夏在廟堂里來回踱著圈子。
  從之前冥王的舉動看來,便已經覺得他似乎是在趕著自己一行盡快來到隱者村,假設他和那霸一早認識,並有著某種程度的合作,那麼他以種種危局匆促著自己一行往隱者村趕,便有了合理的解釋,畢竟那霸一早從內應之處得知自己這個神女即將回歸,在山外要殺自己,那霸需要承擔極大的風險,所以最好的方法莫過于等自己來到隱者村後再動手。
  但話又說回來,即使冥王和那霸相識,那霸又憑什麼條件能夠令冥王放棄奪取自己手上的蚩尤石,而反過來幫助他呢。
  除非||
  小夏迅速擰過頭,看向女媧神像上的蚩尤碑。
  原來如此,那霸一定跟冥王說過蚩尤碑的事情,也以這蚩尤碑為餌,讓冥王不得不幫他,這樣一來,一切的事情就可以解釋了,現在冥王來插上這一腳,時機可謂是準確之極,在那霸隨時會動手的現在,即使冥王沒有把姬冰心捉在手上,自己這方卻因為不敢冒這個險而勢必分出人手。
  冥王||果然厲害!
  ﹁小夏,我必須去,即使冥王只是布下了一個局,我也必須去,我不能拿姬冰心的性命冒這個險。﹂空虛說道,姬冰心是他從昆侖上清宮里帶下山的,所以,空虛自覺應該為姬冰心的安全負責。
  小夏點點頭。
  冥王的這一著已經開始打亂自己的布置,首先,單是一個冥王,就不是空虛一人所能對付得了的,要抗衡冥王,至少還要加上一個阿強。可是,即使沒有空虛和阿強,但有村外的禁制在,那霸也無法攻入村子上,而內應,已經拋出了淨水戟這個餌,她不相信內應會不上釣。
  那麼接下來要做的事情,無非是加派人手守在村口,不是為了防那霸入村,而是為了不讓內應解開禁制,只要明令從現在開始,一律人等包括長老在內不得接近村口,那麼內應便不會在得到淨水戟之前冒著被識破的危險去解開村口的禁制。
  如此想來,應該沒有破綻才對,但為什麼,自己卻覺得有什麼地方疏忽了。
  小夏搖了搖頭,把這不好的感覺甩出腦袋外頭去,沒有任何一個計劃都是完美的,現在想太多,反而自亂的陣腳,那就按原計劃進行好了,只是加派人手守住村口便是。
  一有了決定,小夏馬上說道︰﹁空虛師兄,請你馬上前往吧,還有阿強也去,單憑你一人是無法對抗冥王的。﹂
  雖然小夏說得有理,便我還是擔心她一個人留在村子︰﹁可是,小夏你||﹂
  小夏朝我擺手道︰﹁你不用擔心我了,這村里有禁制在反而是最安全的,但你們就不同了,冥王槍術已經冠絕天下,千萬要小心啊。﹂
  我點了點頭,想想也是,村口可是初代神女所布下的禁制,歷經千萬年也未曾消失,便可見其厲害之處,所以我也不再堅持,畢竟我也不放心空虛一個人前往,這和尚確實比我厲害幾分,但說到變通處,卻還遠不如我,所以我和他一起去,好歹也有個照應。
  見我同意,小夏便轉而朝大長老說︰﹁婆婆,請你挑選一些信得過的村民,讓他們守在村口,並要求他們,不得讓任何人接近村口,包括三位長老在內。﹂
  說完,小夏又補充一句︰﹁當然,我不是懷疑三位長老是內應,只是如果那內應懂得易容之術,要是他扮作三位長老的其中一人,那就糟糕了。﹂
  小夏的顧慮並不是多餘的,因此三位長老也沒有反對,菩菁長老說道︰﹁我這就去辦,還有菩茹的傷也要盡早醫治,而兩位客人前往碧秀山一事,就讓我找一位村民給二位帶路吧。﹂
  我們自然同意,小夏見一切布置完畢,便說道︰﹁那麼,各位請自己小心吧,我現在便前往聖池,務求第一時間得到這神器,有淨水戟在手,哪怕那霸來襲,我也能夠應付了。﹂
  于是,眾人出了廟堂,依各自的任務行動起來。
  大長老菩菁親自送我們到了村口,並找了一位村民為我們帶路,夜晚的山里黑漆漆的一片,所幸我們並不是普通人,運起功力,再借著月光,倒也看得清楚。
  村民在前方引路,我和空虛則緊跟其後,一路三人皆默默無語,但越是離碧秀山近了,我心中便越感到不安,也不知道是因為冥王的壓力,還是在擔心小夏的安危,總之,一股不安纏繞在我的心頭揮之不去。
  ﹁怎麼了,阿強?﹂空虛注意到我的神色有異,于是開口打破了這陣沉默。
  我不想因為自己的不安而影響了空虛的心境,也就不把那無法言喻的不安說出來,只是轉變了話題說道︰﹁沒什麼,只是感覺小夏好像改變了許多,自從她到了這村子之後,我感覺,她正在飛快地成長,不是說她在修為上,而是感覺上,她的心思慎密了許多。﹂
  ﹁嗯,我也感覺到了。﹂空虛說道︰﹁之前看到隱者村的人對神女萬分尊敬的時候,我還奇怪,究竟神女有什麼這麼值得他們敬重的,是因為神女的力量,還是只因為她是女媧大神的血裔,現在看到小夏的樣子,我依稀有些明白了,神女的力量固然很重要,但更重要的是,恐怕是那能夠在村子出現危機時,帶領著村民走過危機的那種智慧吧,而小夏,則朝著這個方面發展呢。﹂
  我用力地點了下頭︰﹁就是這樣,我也有這種感覺,就是說不清楚,現在空虛師兄說出來,我大有豁然開朗之感,小夏不僅變厲害了,而且膽子更是大了不少,你不覺得她剛才在廟堂時,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出神器將會出現的時間和地點,便像是在開賭麼?﹂
  ﹁開賭?﹂空虛一愣︰﹁賭什麼?﹂
  ﹁賭三位長老中,有一人是內應啊。﹂我解釋說道︰﹁小夏她分明是要把神器的事情故意說給三位長老知道,要不然,她大可不必說出來,只要悄悄自個拿到神器後再說不就得了,所以我猜她是懷疑三位長老中有人是內應,而她這麼做,便是在引內應上釣,可能一個不好,這丫頭早得到神器也說不定呢。﹂
  空虛看著我,良久笑道︰﹁看來不只是小夏,阿強你也變厲害了嘛,至少我可沒想到這種種可能。﹂
  被和尚這麼一贊,我不由老臉一紅,還好在晚上,倒是不太明顯,說話間,村民已經帶著我們登上了碧秀山山頂,清冷的月光當頭灑下,那昏暗的樹林之內,似乎正立著一道人影。
  ﹁到了!﹂


35引蛇出洞...和解放刑天︵三︶


  在日間清幽的楓樹林,在晚上則顯得陰森森的,月光透過樹隙在地面上留下斑駁的光影,像一塊被剪碎了的白綢被人隨意地灑在樹林的地面上。
  陰暗的林子里,一道人影屹立著,似乎他的影子比黑暗還要更加黑暗,只是隨意的一站,強烈的存在感便在空氣中傳遞著,除了冥王,又有誰能夠做到這種以勢傳意的境界。
  ﹁你先回去吧。﹂
  我低聲朝那村民說道,這村民也非庸手,他感覺到冥王的強勢後,也打消了留下來助陣的打算,這種程度的對手,並不是他能應付得了的,村民也不做作,只說了聲﹁保重﹂,便朝來路而去。
  深吸了一口氣,我和空虛相視一笑,然後一起朝這個最強的敵手走去。
  林內,君夜月一人一槍,我們朝他走來,他看到了我們,露出一個可堪玩味的笑容。
  ﹁你們,果真還是來了。﹂
  ﹁當然,我們不會置朋友的安危不顧。﹂我說道,並暗暗提聚著功力,在整個下午的用力行功下,我已經恢復了八九成的功力,只要冥王不使出那一天威凌天下的一槍,我自問還接得下他其它的槍術,現在再加上一個空虛,想來即使不敵,也不至于在短時間內便落敗吧。
  ﹁朋友?﹂冥王露出不屑的笑容︰﹁這世上沒有永遠的朋友,也不會有永遠的敵人,就如同你我一般,如果不是立場不同,或者我們可以在這月下幽林煮茶談歡,可惜,我們的立場,決定了我們只是敵人,所以,請收起你們那所謂的友情,在利益面前,友情只像一張紙般的薄弱。﹂
  ﹁廢話少說,姬冰心呢?﹂我喝道,雙方的思想存在著太大的差異,因此也沒必要糾纏在這種問題上,更重要的是,我們是為了姬冰心而來,而不是來這裡和冥王大談人生道理的。
  ﹁姬冰心||﹂君夜月臉上的笑容更甚了,似乎他從來沒有這一刻如此開心過一般︰﹁真是可惜,她的功夫不錯,卻偏學了那些所謂名門的一身偽善,我本來是有打算擒下她以之威脅她的師門不再插手我的事情,但最後,還是教那丫頭溜走了。﹂
  ﹁你騙我們?﹂我雙眼不自覺地眯上,同時,解放了﹁念鎖﹂,眯上了的眼楮不讓其中的銀芒外洩,我打算給冥王一個驚喜。
  卻在這個時候,我感覺到背後吹過來的風帶著一絲異樣。
  夜晚的山峰之上,自有夜風吹拂,從我們走進楓林開始,風便沒有一刻停歇過,但這時從我們背後吹過來的風,卻帶著一絲危險的氣氛,就像深海里一條鯊魚悄無聲息地來到你的身旁一般。
  我來不及細想,猛地回過身來,一手往那絲危險感覺的方向擊去。
  咚||
  我連退三步,方止住胸口翻騰的氣血,而在我的身前,一個鐵塔般的身影也退了兩步,他的手中拿著一把厚背刀,剛才我一拳正是擊打在這大刀的刀背上,讓我意外的是,這大刀渾雄之極,這人使來卻全無一絲破風之聲,如果不是我解開軒轅鎖,感知比普通狀態上提高了百倍,否則還真被他這一刀所傷。
  ﹁你是誰?﹂
  我問道,空虛搶到我的身後,防止冥王出手偷襲,我也趁機把剛才擊刀的手放到了身後,現在拳頭傳來陣陣刺痛,剛才那刀上的巨力震得我的手腕差一些就脫臼了,足證此人亦是功力非凡。
  那鐵塔身影走前一步,身形暴露在了月光之下,此人身形極為高大,一站在那便讓人生出高山仰止般之感,他赤裸著上身,身體上卻用白布包紮著,顯是剛受了傷不久。
  看著我們的神情有如盯上了獵物的野獸,此人一抖厚背刀,嘿嘿笑道︰﹁雖然我這偷襲的一刀,為了不引起風聲之故,只用上了三分功力,但自問即使你我易位,也很難察覺到這一刀才是,而你不但察覺到了,還能夠毫發無傷地擋下來,就憑這一點,確實有知道我名字的資格。﹂
  他輕輕說道︰﹁初次見面,隱者村的客人,我是那霸。﹂
  那霸?天外村的村長?他怎麼會在這裡,而且還和冥王看起來是同一路的,莫非他們一開始便打算把我們誘出來,然後合二人之力把我們困在這,甚至擊殺?
  一瞬間,我腦海里閃過無數念頭,在念鎖解放的狀態下,我的思維比平時要靈敏上許多,數息間,我已經想通其中的關鍵,頓時,殺氣不可抑止地從我的身上流露出來。
  ﹁你們真正的目標,是小夏?﹂我沉聲說道,雙眼中的銀芒也為之大盛。
  冥王微微露出訝色。
  我繼續說道︰﹁一開始,你們就算準了那封信,一定會把我們兩人引出來,因為和姬冰心有關係的,只有我們三人,隱者村大可不顧姬冰心的死活,但我們卻不能,小夏因為神女的身份,自然不會前來,而單是一個空虛,也無法對抗冥王,因此,我也必須和他一起來。如果此處只是冥王一人的話,那麼我們完全可以假設你是為了蚩尤石而來,可現在多了一個天外村的村長,那麼整件事情的意義就不一樣了。﹂
  ﹁把我們從村里調走的你們,是有意思把我們拖延在此地,好讓你們的內應對小夏下手嗎?﹂我拿出了斬魂。﹁但小夏身邊還有一個大長老,內應是無法輕易接近小夏,而你們看起來有持無恐,也就是說,內應定是一個讓大長老也不會起疑心的人,照這樣推來,二長老重傷,自無法對小夏構成威脅,排除了這一切後,剩下的,那個內應,真的是三長老菩芯?﹂
  ﹁哈哈,小子有意思,竟被你猜著了。﹂那霸狂笑道。
  ﹁但僅憑一個二長老,她能夠殺得了小夏?﹂
  ﹁有何不可?﹂那霸說道︰﹁即使我的妹子殺不了神女,但卻還有一樣東西能夠致其死地,甚至就此毀了隱者村。﹂
  我雙眼一縮,腦海靈光一閃,想起了一樣東西︰﹁刑天魔斧?你們準備在緊要關頭解放被封印在魔斧中的凶神刑天?﹂
  這個時候,我知道小夏一定算漏了這一著,把心神都放在內應一事上的她,必定忽略了那由信使送上門的魔斧,那件魔器可以是天外村示誠的道具,也可以是他們一早埋伏在隱者村的定時炸彈。
  如此一來,小夏將置身于巨大的危險當中,我冷冷說道︰﹁讓開,否則,殺!﹂
  ﹁你大可一試。﹂那霸曬道。
  他話音方落,眼前一花,我已經欺到他的身前,斬魂紅鋒綻放,一點腥紅刺向那霸的咽喉。
  同一時間,冥王一聲輕嘆,一槍往空虛刺去。
  冷月之下,絕峰之上,這場四個人的混戰,終拉開了序幕。
  隱者村,後山聖池。
  小夏浸在池水中,後山風大,但她又不是普通的小女人,自然不會因此感冒什麼的,相反,她此時身體正暖哄哄著呢。
  自從功力恢復之後,她發現自己已經開始能夠調用淨水戟中那澎湃的水力,即使淨水戟沒有恢復原貌,但調用了一絲水力後的小夏,只要在有水的地方,她便能弄出幾頭在紅楓林里擊退那霸的水龍來。
  所以,她現在半浸在聖池里,不斷從中指上的藍晶戒中抽出水力在自己的體內游走著,這蘊含著生命大能的水力讓小夏體內的經脈從來沒有一刻像現在般充滿了活力,讓水力這麼游走上幾個周天,小夏便感到功力又精進了兩分。
  當真是個寶貝。怪不得那霸想得到它都想瘋了,確實只要有這神器,即使是個普通人也能修煉成一流高手。
  一想到自己做了一個夢,便得到人家夢寐以求的神器,小夏就傻傻地笑了幾聲。
  風大了些,嗚嗚的風聲里,似乎還傳來了另一些聲響,這些聲響傳入小夏耳中聲,她止住了傻笑。
  大魚,上鉤了。
  小夏的嘴角牽出一個微笑,隨後,也不知道她用了什麼方法,臉上的紅暈退去,換上蒼白失血的面容,現在的她,就像一個重病中的病人一樣。
  一道影子貼著山壁,不停地登上石階,影子以奇異的步伐,總能使自己融入物體的陰影之中,無論是石階還是樹木,這些物體的陰影都成為它絕佳的掩體。
  它像貓,落地無聲,它更像幽靈,輕盈地游走著。
  風起的時候,它迅速地潛行,風聲為它遮去輕微的破空聲;而風停時,它亦停了下來,躲在陰影里,耐心等候著風起的時候。
  它很小心,沒有露出一絲破綻地到達了後山之上,在樹與樹之間的影子中迅速地前進著,用不了多久,它看到了聖池,還有浸在聖池中臉色蒼白的小夏。
  它看到小夏正因冷風而微微顫抖的身體,笑了。
  兩把被特意弄得漆黑的匕首來到它的手上,然後它小心地來到聖池周圍的樹木後,現在,它離小夏只有三米不到的距離,它相信,只要和自然條件配合得好,下一刻,這隱者村的神女便會變成一具屍體。
  此時,風起了。
  影子像沒有任何重量的東西一般,隨著風飄向了小夏,一雙匕首隱藏在風聲里,無聲無自地刺向小夏那晶瑩玉潤的脖子。
  卻在即將得手的一刻,小夏突然睜開了眼楮,嘩的一聲,她身後的聖池中,竄起了兩頭張大著嘴巴的水龍。
  影子大驚失色。
  小夏卻露出一個迷人的笑容。
  ﹁你終于來了,我可是等你很久了呢,菩芯長老!﹂...<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kping 發表於 2009-12-21 01:19 AM

36引蛇出洞...和解放刑天︵四︶


  水龍暴起,攻得黑影有點手足無措,但它也是了得,一雙匕首在自己胸前交錯斬出,竟然循著凝結水龍的靈力縫隙,把兩頭水龍給﹁肢解﹂了,但水龍雖然被它擊潰,只是其中的靈力還是撞得影子不得不向後飛退。
  影子一著地,便想後撤,它的行蹤已經暴露,更加不能讓小夏將其留下,可是小夏卻不想就此放過它。
  小夏浸在池中的雙手各劃出一個符錄,聖池嘩聲大作,一道水龍卷自池中卷出,聲勢浩大得嚇人。
  水龍卷比黑影超前一線的速度砸向它,萬分無奈下,黑影只得腳尖一點,倒退向聖池的方向,那水龍卷砸落地面後,卻不散去,反而迅速地結成冰霜,不出一秒,一大堵冰牆便擋在了黑影的前方,冰牆把通往石階的通路全部封了起來,黑影要離開,除非躍下山壁。
  山壁到山腳的距離不下百米,即使功夫再好,冒然跳下去自不可倖免,黑影欲走無門,只得無奈地回過頭,面對這個她分明已經小看了的神女。
  月光讓黑暗暴露了身形,她是一個女子,穿著夜行的黑衣,小夏看著她,然後笑呤呤地從池里起來。
  ﹁好了,三長老,請把臉上的蒙面拿下來吧。﹂小夏雖然沒有看到這女子的真面目,但她卻已經認定了自己心中所想。
  蒙面女子呆立片刻,隨後低嘆一聲拿下了蒙面的黑布,黑布之後,果然是三長老菩芯。
  ﹁你一早就知道了?﹂
  ﹁不,一開始我只是懷疑,但自從長生泉你的兄長那霸對我襲擊後,我便從懷疑轉為肯定。﹂小夏雙手自然地垂放著,但並不意味著她放棄了警惕,事實上,她手掌上還帶著從淨水戟里抽取出來的水力,而這水力緊緊和聖池中的水聯繫在一起,好方便她隨時進行攻擊。
  三長老剛才擊散水龍的功夫,完全出乎小夏意料之外,那霸雖然也震散了水龍,但他那是全憑蠻勁,但三長老不同,以小夏眼力,自然看得出來,她那一雙匕首完全是斬斷了凝聚水龍的靈力,這種眼力再加上如此技巧,已經有技近乎道的味道。
  如無意外,三長老的實力尚在其兄長那霸之上,真是一尾深藏不露的大魚啊。
  ﹁果然還是露出了破綻啊。﹂三長老苦笑一聲︰﹁兄長得知神女前往長生泉時,便生出了殺機,我曾竭力阻止,但他始終還是去了,所以你肯定了心中所猜測的東西,而我也不得不把刺殺的計劃提前,況且還有一個神器作餌,即使是你假傳消息,我也必須探上一探,因為這個餌實在太誘人了,今晚給你識破,我也無話可說,但我不明白,你是怎麼懷疑上我的?﹂
  ﹁其實這是一個很簡單的問題。﹂小夏說道︰﹁自想到隱者村中有內應的時候,我便想到你的身上,還用說嘛,你和那霸是兄妹啊,即使你的父親離開之前,你與之決裂,而且還為了保護當時的長老而挨了一劍,表面上看,你大義滅親,但不知為何,我總感覺你這是在做戲,巴不得讓人知道你和父親兄長決裂一般。﹂
  ﹁難道單憑這一點,你就懷疑我?﹂菩芯上下打量著小夏,只要這個神女一露出破綻,她便會馬上出手,和兄長那大開大合的武技不同,菩芯走的是陰柔刺殺之技,只要對手一露出破綻,她便有把握對其一擊必殺,可惜的是,這神女的門戶守得太緊了,即使是在說話,眼楮卻一眨不眨地盯著自己,而且那一雙手看似隨意地放著,但自己卻感覺到那雙手間充斥著巨大的靈能。
  菩芯說完,小夏露出一個笑容︰﹁當然不可能就這樣輕易地下了判斷,問題是,大長老提及,你的功夫雖不行,卻對勞活頗有研究,村里的勞活多數是你帶領著村民們種作,那麼作物幾時收成,你自是很清楚啦,這也就解釋了,為什麼婆婆他們拿作物下山換置物品時,那霸總能夠準確地把握到時間,他一個粗人,不可能對勞活有研究,何況他還知道婆婆他們的路線,所以在那個時候,我就開始懷疑你的。﹂
  ﹁你很厲害啊,神女,我在村子里這麼多年,沒有一人知道我的事情,但你只來了兩天,卻比這村里呆了一輩子的人知道的還多。﹂菩芯平靜地說著,她必須套小夏說話,這樣,她才能找到出手的契機,因為她希望小夏在說話的時候分了心神,要不然,再和這個神女耗下去,情況一定對她不利。
  ﹁沒有人知道。﹂小夏冷冷一笑︰﹁大長老他們雖老,但不糊塗,一次兩次可能沒有懷疑,但三次四次呢,或者這樣說吧,不是他們沒有懷疑,而是他們不願意,他們不願意懷疑一個和自己情同姐妹的人,所以他們下意識地迴避這個問題,而我不一樣,我才剛來村子不久,和任何人沒有投入太大的感情,所以,我反而是看得最清楚的人。﹂
  ﹁那麼,你是故意當著我的面,提及淨水戟的事情?﹂菩芯順著小夏的話說道。
  ﹁沒錯。﹂小夏大方地承認︰﹁自長生泉那補襲擊之後,我便肯定那個內應是你,當時只有我的兩位朋友和三位長老在場,二長老和我一起到紅楓林,並為了阻止那霸重傷當場,自然可以排除在外,那麼剩下只有大長老和你,我比較傾向于懷疑是你,可這畢竟沒有一個確切的證劇,所以,我以淨水戟為餌,布下這個局引你上釣,事實上,你不得不上釣,即使明知這是一個局,你也不得不來,因為若是我說的是實情,那你們可就虧大了。﹂
  ﹁你說得不錯,淨水戟對我們太重要了,不但假扮成受傷的樣子讓我掉以輕心,而且為了防止我先打開村口禁制,你還特意讓大長老發布禁止任何人接近村口的命令,逼得我不得不自己往局里鑽,神女啊神女,我確實是小看你了。﹂菩芯臉上不見任何表情的波動,只聽她繼續說道︰﹁但被你識破了又何妨,我可是村里的二長老,即使由你神女親口說出來,怕是村民和長老們不會馬上就相信你的話吧。﹂
  ﹁不錯。﹂小夏點著頭。﹁由我來說,他們自是不會輕易相信,但是,如果是你親口說出來又如何?﹂
  ﹁你說什麼?﹂
  菩芯終于露出震驚的模樣。
  小夏打了一個響指,三長老身後的冰牆又化成了水,不斷地融化,融化了的冰牆之後,露出渾身因為憤怒而顫抖著的大長老。
  ﹁菩菁姐姐,你怎麼會在這裡?﹂菩芯驚叫道。
  ﹁不要叫我姐姐。﹂菩菁婆婆怒喝︰﹁我沒有你這樣的姐妹!菩茹告訴我的時候,我還打死也不相信,但想不到,這番話竟是從你嘴里親口說出來,我不信也得信,菩芯,你太讓我失望了!﹂
  三長老頓時面如土色,她剛才用話吸引著小夏的注意力,這個神女又何嘗不是,當自己把心神完全集中在她身上的時候,竟連大長老人在冰牆之後也感覺不到,如此想來,這個神女,已經一早就把所有東西都預計好了,甚至還包括了自己的反應。
  ﹁現在,你還有什麼話說。﹂小夏已經把該做的事都做完了,而且也讓大長老親自聽到菩芯的話,接下來,她只要和大長老合力擒住這個天外村的內應,消除了內患後,再把神女回歸的消息傳回天外村,如此一來,事情便會向著她所希望的方向進行。
  ﹁還有什麼好說的,菩芯,我不願動手,你束手就擒吧。﹂菩菁長老喝道。
  菩芯露出一絲苦笑︰﹁抱歉,大長老,菩芯可不願意下半生面對著村民的白眼和責難。﹂
  說完,她又看著小夏說︰﹁神女,我承認你很厲害,但你畢竟只是人,而不是真正的神,所以,菩芯也有你所不知道的東西。﹂
  當菩芯這樣說時,小夏心底便泛起一絲不安,剛要搶先動手,三長老雙手一翻,兩把匕首竟分別朝著她和大長老飛去。
  萬不得已,小夏腰身一壓,人向後彎去,堪堪避過擦著鼻子而過的匕首,等她扳回了身子,卻見菩茹不知道拿出什麼東西,然後使勁捏碎。
  三長老剛捏碎了手中的東西,後山之上便傳來陣陣不尋常的空氣波動,小夏一愣,這樣的空氣波動讓她感覺很熟悉,像是在什麼地方感受過一般。
  突然,腦海靈光一閃,頓時想起冥王的來信,既而記起,這樣的波動,不是操偶師利用無盡魔方跨空而來的波動嗎?
  真是大意了,以為封鎖了村口就萬事大吉,卻算漏了操偶師的無盡魔方,是可以直接穿越空間的魔器。
  小夏暗罵了自己一聲,卻為時已晚,一個巨大的金屬人偶憑空出現,正一拳砸向大長老,小夏剛要去支援,便覺得後心一冷,她想也不想,一個箭步朝前飛竄,卻只覺後頸一涼。
  等她回身看時,冷若冰霜的幽若正挑起了虛無之鐮,那巨大的鐮刀之上,正掛著一點晶藍。
  那是,最後的蚩尤石!

37引蛇出洞...和解放刑天︵五︶


  眼見連最後的蚩尤石都即將落入暗影的手中,小夏的冷靜都拋到了九宵雲外,那可是最後的蚩尤石啊,一旦這最後的奇石也落入暗影手中,那麼,冥王會做出什麼事情來,已經不言而喻。
  就像剛才三長老所說的那樣,她趙小夏畢竟只是一個人,所有的布局只能依靠得到的資料和情況進行布置,即使一個再聰明的人,也無法做到預知未來那麼誇張的事情,就算是佔術,也只不過能夠佔卜到一個模糊的未來而已,所以,小夏是完全沒有預料到暗影會來插上這麼一腳。
  雖然之前冥王的書信讓小夏懷疑他和天外村之間存在著某種合作的關係,但一來這她知道得太晚,二來心神都放在了引出內應的事情上,以致忽略了暗影之中還有個能夠自由進出不同空間的操偶師,而剛才三長老捏碎的不知名東西,應該是給操偶師提供空間方位之用。
  但現在想通這些,卻已經遲了,看著蚩尤石順著虛無之鐮滑向幽若手中,小夏清吒一聲。
  ﹁還給我!﹂
  兩手間的靈力再無保留,小夏雙手一引,聖池中頓時水聲大作,五條小龍搖擺著頭首朝著幽若的身體咬去,小夏一引出水龍,便也朝著這持鐮的少女沖去,務求當少女在應付水龍之時,搶下尚掛在鐮刀上的蚩尤石。
  幽若見水龍和小夏前後夾擊,冰冷的臉上未見驚慌,在來此之前,決心奪下蚩尤石與蚩尤碑的君夜月豈會不做出萬全的準備,雖然操偶師的空間跨越和幽若手中的虛無之鐮必能讓趙小夏吃一大驚,何況還有解放刑天這個殺手澗在,但為了防止突發的狀況,君夜月把他多年來搜集的一些奇珍異寶都拿了出來,並讓操偶師和幽若帶上,為的便是順利地得到他所想要的東西。
  持鐮少女的左手一抖,袖口跌出一樣東西出現在她的掌中,那是一個小巧的銅鐘,幽若五指一握,銅鐘瞬間成了鐵粉,但一個暗青色的半透明鐘影在同一時間出現在了幽若身外,把少女從頭到腳都罩了起來。
  咚咚咚咚咚||
  連續五聲清鳴,水龍盡皆被暗青鐘影擋下,紛紛被巨力反震成了一灘水漬。
  小夏愕然,但動作不停,淨水戟的水力在她掌中翻滾著,小夏迅速畫出一個符號,頓時,空氣里的水氣朝她掌中迅速集中,竟隱隱凝成一把水劍,小夏握著這把水劍,朝鐘影狠狠劃去。
  咚||
  又是一聲悠揚的鐘聲響起,那暗青鐘影只是晃得一晃,而小夏手中水劍卻全數崩解,小夏為之一愣,想不到這鐘影的防禦力如此變態,她那以水力為主體的水之劍,其鋒利程度不下于任何神兵利器,且又是水力所結,即使是靈能的防禦結界,也吃不起水劍一擊啊。
  連續擋下小夏的兩次攻擊後,幽若已經順利拿到了蚩尤石,看著少女把奇石放進自己的衣服里,小夏已經顧不得現在還沒有摸清淨水戟的用法,全身道力像山洪般往自己手指上的藍晶戒沖去,晶戒藍光暴漲,把小夏和幽若都包裹于其中。
  待得藍光斂去,小夏手中已經多了一把靈能水光不斷纏繞的奇異兵器,手持淨水戟,小夏舉手便是一揮,神器拖出一個半月形狀的藍色弧光切在了暗青鐘影之上。
  這一次,鐘影連聲音也沒有發出,便像洩了氣的氣球一般迅速消融在空氣里。
  眼見如此神器,幽若的臉瞬間發白,這金鐘罩似的防禦法寶,是冥王從一個道家高手中搶來了,當時這名高手使用此法寶時,即使君夜月的魔槍碧落黃泉也刺之不破,最後還是君夜月以絕對的實力活活把那名高手震死在鐘影之內,才得到這件至今尚不知道名字的法寶。
  但現在,這叫趙小夏的女人只是用手中的奇形兵器輕輕一劃,鐘影即被破開,這讓幽若如何不驚。
  鐘影一破,那被幽若捏成了沙狀的鐵粉在空氣里迅速凝聚在了一起,又形成那小巧的銅鐘,只是銅鐘成型後,眨眼間又碎成了幾塊,幽若知道這寶貝算是徹底毀了,可她沒時間為這寶貝可惜,眼見小夏以淨水戟另一頭的刺刃帶起一抹藍光當胸刺來,幽若想也不想,便拉過虛無之鐮,以巨鐮的刀面為盾,試圖擋下小夏的刺擊。
  但幽若卻驚恐的看到,那黑色的刀面上,一點藍光迅速壯大,最後那刺刃竟直接穿過刀面,依舊刺至。
  幽若再不敢托大,少女悶哼一聲,鐮刀轉向下方,帶得卡在鐮刀上的淨水戟也不得不改變了刺擊的軌道。
  小夏知道淨水戟威力不凡,卻也害怕這神器一個不好給幽若絞斷,于是她拔出淨水戟,然後以帶有月牙刃面的另一端朝幽若削去,要是被削中,幽若必定立死當場。
  看著月牙藍光再起,幽若知道自己的身體可不比鐘影結實,她雖不願以虛無之鐮和小夏手中這把檔次分明比魔器高了不知多少級的奇形兵器接觸,卻也只能無奈地揚起黑鐮,先發出一道空間切割,然後再架上小夏的淨水戟。
  這一邊,幽若被小夏手中的神器逼得只有招架之力,而無還手之功,但另一邊的菩菁婆婆就沒有那麼輕鬆了。
  菩菁婆婆擅長各系道術,體術技擊她只是略通一二,因此在擅長刺殺之道的菩芯埋身近戰,還有巨大的魔方人偶不時的暴擊下,她的情況已是岌岌可危。
  但她不愧是村中的大長老,一身道術終是強橫無匹,手中電光火球不斷翻飛,而配合符錄的強橫道術可是不斷在緊要關頭逼開了三長老,只是對手實在太強,若只是二人中的任何一人,大長老尚可應付,但這會兩人齊上,菩菁婆婆便一開始便落于敗勢。
  操偶師不斷操縱著魔方人偶對大長老進行攻擊,卻一邊回頭看幽若那邊的情況,眼見幽若這個在暗影中實力位列二席的人,也給趙小夏逼得手忙腳亂,操偶師知道時間拖不得太久,于是他朝三長老叫道。
  ﹁這裡你不要理會了,快去把那東西叫出來,否則我們都會死在這裡的。﹂
  那東西自然是指凶神刑天,菩芯也知道操偶師說得在理,現在他們雖然壓著大長老打,但另一邊的神女似乎也吃緊了自己這邊的一人,而且村里的人已經發覺這邊的打鬥,從燈火不斷朝聖池這邊湧來的情況看來,他們很快就會來到後山之上,要是讓他們上到來,自己這方便全無勝算,更別提全身而退了。
  這樣,只有召喚出凶神刑天來大鬧一場了。
  菩芯心中主意一定,手下立刻虛晃一招逼開了大長老,但朝著石階而去,菩菁雖有心攔下她,操偶師卻搶先一步以巨大的人偶為菩芯斷後。
  菩芯速度奇快,一溜煙似的馳向山下廟堂。
  剛才小夏那邊的藍光異象和奇形兵刃,菩芯都收在眼底,從那兵器之上不斷傳出的翻騰水氣看來,那應是淨水戟無疑,神器已經落在神女之手,要在她手上搶到手可就難了,而且刑天雖然強悍,但也不至于能夠穩吃擁有神器的神女,所以,為了防範控制住局面後的隱者村對自己這個叛徒和兄長進行追擊,那麼冥王這個男人便是要爭取的同伴,為此,自己不僅要放出刑天,還要拿到蚩尤碑才行。
  如此一來,君夜月即使心中十萬個不願意,也會承她這個情,而不得不保護他們一斷時間了吧。
  菩芯在心中計較好這一切後,廟堂已經在望,現在村民大多為聖池上的打鬥吸引了過去,她菩芯又以隱匿之術利用房舍的陰影死角不斷潛行,因此來到廟堂之前時,卻沒有引起多大的動靜。
  卻在她一腳踏進廟堂時,卻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二姐?﹂菩芯叫道。
  菩茹長老緩緩回過身來,她左肩處的傷勢已經經過了處理,且用白色的布條綁著她的左手,以防止她手臂不小心的活動而使已經接好的肩鎖骨移位,但現在,菩茹卻把受傷的左手放了下來,其代表的意義已經不言而喻了。
  ﹁二姐,你想和我動手?﹂菩芯身體微微前傾,一雙手一前一後的舉了起來,她即使沒有匕首在手,但內勁作用下,她的雙手亦是殺人的利器,何況眼前這個女人還剛受了重傷,因此,菩芯完全沒有把二長老放在眼中。
  菩茹長老的眼楮里又是悲戚,又是憤怒,她極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以微微顫抖的聲音說道︰﹁菩芯,想不到我們一直與你以姐妹相待,你卻在背後諸般算計我們,老實說,自從你的大哥幾次準確地把握到我們的行經路線和下山時間時,我已經開始懷疑是你干的,但我心裡卻不願意承認,我不願意相信一個做了幾十年的姐妹會在背後算計我們,但是,我錯了,錯得太厲害了!﹂

38引蛇出洞...和解放刑天︵六︶


  廟堂中,二長老擋在了菩芯身前。
  ﹁在長生泉那裡,當神女暗示出內應的身份時,菩芯,你知道嗎,我寧願是我想錯了。﹂菩茹長老嘆道︰﹁可是當聖池那裡出現打鬥的聲音時,我就知道,神女猜對了,找出內應本來是一件值得慶賀的事情,可是為什麼那個人是你呢?﹂
  面對著二長老,菩芯微微別過臉去低聲說道︰﹁二姐,你我只不過是命運手中的棋子罷了,我身體里流淌的血,決定了今天的立場,當年的父親,一早就把我當成了棋子,他想即使兄長無法奪過隱者村,至少我可以當上長老,那時漸漸控制隱者村也好,暗地里幫助兄長也成,完全是進可攻退可守的格局。父親想得很好,但是他不知道,在快百年之後,竟然有新的神女回來了,如果不是神女回來,按照我的計劃,會讓兄長在屢次偷襲無果之後罷手,然後我會逐漸把村子控制在手中,那樣子的話,我們姐妹也不用兵刃相見了,可是||﹂
  ﹁可是一切都遲了。﹂菩茹長老痛苦地閉上眼楮︰﹁菩芯,你知道我為什麼會先一步出現在這裡嗎,因為只有我們三長老,才知道如何召喚刑天啊。﹂
  菩芯身體一顫︰﹁二姐,你知道我要召喚刑天?﹂
  ﹁本來是不知道的。﹂菩茹長老依舊閉著眼楮,似是不願面對這個昔日的姐妹。﹁但如果那個內應是你的話,我便知道了信使苗隼會把刑天魔斧送回來的原因,因為你的兄長一早就打算,把刑天召喚出來,從而削弱,甚至毀了隱者村,是嗎?﹂
  說到最後兩個字時,菩茹長老睜開了眼楮,雙眼中痛苦的神色斂去,代而取之的是嚴厲之色。
  菩芯不敢直視二長老的雙眼,她只能低下頭說道︰﹁既然二姐已經知道了,那麼請你讓開,我保證不會傷害你一分一毫,召喚刑天也是迫不得已的事情,如果不削弱村子的力量,我和兄長以後的日子將會非常難過||﹂
  ﹁夠了!﹂
  菩茹一聲暴喝打斷了菩芯的話,黃泉冥光不斷從二長老的腳下射出,菩茹長老已經決定召喚羅剎惡鬼,這也就意味著,她要出手阻止菩芯的所為。
  菩芯深吸了一口氣,臉色恢復了平靜,她輕輕說道︰﹁既然二姐想要阻止我,那麼小妹只能請姐姐小心了。﹂
  ﹁不勞你費心!﹂菩茹冷冷說道,黃泉冥光在她腳下匯聚成巨大的光柱,二長老退後一步,右手朝光柱中畫出一個符號,頓時,一聲利嘯傳出,羅剎惡鬼隨後出現在了菩茹身前。
  菩芯一聲清嘯,人化作一道黑影沖了上前。
  菩茹長老一手指向菩芯,痛苦地命令道︰﹁羅剎,殺|殺了她!﹂
  羅剎一聲怪叫,骨刃掀起一片黑浪斬向沖上前來的菩芯,但菩芯又豈會輕易敗下,當劍影落下之時,她突然在空中一頓,然後身體像泥鰍般滑溜地一扭,羅剎的骨刃便貼著她的腰際斬向地面。
  廟堂頓時一震,灰塵飄起,菩茹一手按在陷進地面的骨刃,另一手帶起劇烈的破空聲,一掌托在羅剎的下巴,惡鬼的身體馬上被菩茹一掌托得飛起,隨後,菩茹的雙手以不可思議的速度連續揮擊,啪啪之聲不絕于耳,短短數秒內,羅剎連反應也欠奉,便吃了菩芯上百記拳掌。
  羅剎終是凶戾之物,被一個人類如此虐打還是第一次,菩芯的力道雖然不大,但上百記下來,即使以惡鬼的身軀,也覺得吃不消,它大吼一聲,全身鬼氣外放,形成一股黑色的旋風,把菩芯吹了開去。
  一擺脫了菩芯,羅剎一指指向菩芯,惡鬼雙眼紅光大盛,菩芯的後方出現了一個黑色的旋渦,旋渦里飛出四道黑色鐵鏈纏上了菩芯的四肢,頓時把她定在了半空,羅剎隨後大吼一聲,骨刃揮出,便欲將菩芯剖為兩半。
  菩茹閉上了眼楮,不想看菩芯被分屍的慘狀,卻聽耳中響起金鐵交鳴聲和羅剎的怒吼聲,二長老再睜開眼,卻看到菩芯旋轉起身體,反而以纏身的鐵鏈擋下羅剎必殺的一斬,尋鐵鏈也不知道是哪種材料做成的,被骨刃一砍,只泛起一道白痕,卻未曾斷開,不過黑鏈為羅剎所召喚,想來應該不是人間的產物才是。
  只是菩芯雖接住了羅剎的重斬,但惡鬼的力量卻震得她不由噴出一口鮮血,還好羅剎這召喚的鐵鏈似是不能持久,經羅剎一斬之後,鐵鏈便縮回了菩芯身後的黑色旋渦里。
  回復了自由身的菩芯,再不敢小瞧這只來自地獄十八層的惡鬼,那種能夠瞬間鎖死身體的鬼術,菩芯可不想再試一次,于是她運用比羅剎快得多的身法,以讓人眼花繚亂的速度不斷打出數不清的拳掌,拳拳到肉之聲不斷響起,羅剎就像一個活沙包似的被菩芯打得急怒攻心。
  憤怒的惡鬼怪叫著揮舞手中骨刃,但菩芯的身法快且刁鑽,完全讓羅剎的骨刃落空,而且她也不再給羅剎施展鬼術的時間,她以自己的身體為武器,幾乎是貼著羅剎在打。
  如果現在換成一個普通人的話,在菩芯這樣狂風驟雨般的打擊下,早就不知道死上多少活了,但即使以羅剎那強悍的身體,也經不起菩芯這般連番擊打,無數次的受創後,羅剎的嘴角竟然開始流洩出紫色的血液。
  眼見羅剎被菩芯打得哇哇怪叫,菩茹長老知道再這樣下去,羅剎大有可能被菩芯打散了靈體回歸地獄深處,她低嘆一聲,想不到菩芯一向深藏不露,體技竟然厲害如斯。
  二長老沒有再猶豫,她用還不能自由活動的左手艱難地配合右手結出了法印,法印一結,被菩芯打得毫無還手之力的羅剎便發出一聲大吼,身體化為一蓬黑煙把菩茹長老卷了起來。
  菩芯也停了下來,只見那黑色龍旋消失後,現出身穿金邊黑袍的菩茹來。
  ﹁這就是姐姐你的鬼神憑依之術嗎?﹂菩芯喃喃細語。
  菩茹那穿著黑袍的身體緩緩落地後,她以左手虛捉,濃密的黑氣憑空出現,然後在她手中出現了一張羅剎鬼面,二長老將鬼面戴上自己的臉上,頓時,強大的鬼氣混合著她本身的靈力,形成一股相當特別的威壓出現在了廟堂之內。
  菩芯一愣,想不到和鬼神融合後的菩茹,竟然生出這樣巨大的威壓,那奇異感覺的威壓讓菩芯呼吸為之一窒,直到她提起內勁之後,方覺好過一些,她心中側然,這樣的力量,怪不得連兄長也受了傷。
  那一邊,當鬼面戴上之後,面具下的菩茹眼中紅芒一閃,黑袍鬼面的她便朝著菩芯猛沖上來,那速度比之羅剎要快上了幾倍,幾乎是瞬間便來到菩芯身前,菩芯嚇了一跳,不想菩茹速度迅速如廝,但她終非庸手,對菩茹斬過來的一劍迅速作出了反應。
  交戰之後,菩芯才知道,鬼神憑依後的菩茹,無論速度還是力量都厲害得讓人吃驚,現在她的速度完全追得上菩芯,菩芯自然也沒辦法像對待羅剎一樣,以快速的打擊壓制菩茹,但菩茹的速度雖快,力量也強過菩芯,可她的左肩受了重創,終是影響了靈活度和準確性,因此,菩芯被二長老的黑色劍影包裹了起來,卻一時還不至于落敗。
  如果時間拖得久些,因為傷勢的影響,菩芯一定有機會擊倒菩茹,但現在的菩芯,最缺的便是時間,時間越拖久一分,便對她越是不利。
  沒辦法了,如果再不下狠招,神女他們就快來了吧,那樣的話,只有對不起了,二姐。
  菩芯心中主意一定,雙眼即射出電閃精芒,在注意力大幅度集中的狀態下,菩茹的身影緩慢了下來,菩芯清晰地看到她一劍斬來的痕跡,然後菩芯毫不猶豫地迎上菩茹的骨刃,就這麼貼著骨刃挨近了菩茹。
  她一手探出,按在了菩茹的左肩上,接著凌空而起,但抓著菩茹的一手卻沒有放開,于是翻了一圈落地後的菩芯,把二長老已經接好的鎖骨再次擰開。
  菩茹發出一聲慘叫,身體便向地面摔去,還好她及時以骨刃插向地面,才不至于摔倒。
  一招重創了二長老後,菩芯沒有停留,腳在地面一頓,便躍上了女媧石像,手一伸,蚩尤碑便來到她的手中,幾乎是同時,空氣里掠起不尋常的波動,操偶師和狼狽的幽若緊接著出現在廟堂之中,一見菩芯拿到了蚩尤碑,操偶師便大叫一聲。
  ﹁快過來,我們馬上離開!﹂
  眼見菩芯拿到了蚩尤碑,菩茹驚怒交集,她大喝一聲,不顧左肩的傷勢,一揮骨刃再次斬向菩芯,但一把黑色的鐮刀卻把她的骨刃擋了下來,幽若擋下菩芯一擊後,吃了小夏不小苦頭的少女冷哼一聲,順手一記空間切割把菩茹長老打回了地面。
  被幽若這麼一阻,菩芯迅速地掠到操偶師身旁,操偶師轉動魔方,空間裂隙便再次生成,菩芯卻迅速地咬下自己的指頭,然後朝著刑天魔斧甩出了一點鮮血,鮮紅的血液一沾上魔斧,但滲透了進去,菩芯見狀,迅速地默念起暗晦難明的咒語。
  當空間裂隙把操偶師三人的身影包裹了起來後,神案前的刑天石像開始微微抖動了起來||

39半神︵一︶


  絕峰之上,楓林之中,四道人影上下飛騰,交戰正織。
  打開軒轅鎖之後,那霸對我無法造成太大的威脅,他走的是剛猛的路子,一把厚背刀舞動起來凌厲非常,但再有力的刀,也要砍到人才有用,而我在念鎖解放的狀態下,卻能夠進行小範圍的空間移動,因此那霸的刀再快再厲,也只是斬到了空氣和樹石而已。
  反之,我的斬魂紅鋒卻招招朝他的要害招呼,還時不時發出空間切割,要不是那霸功夫了得,換作次一級的人,早就敗下陣來了。
  但是空虛那邊就沒那麼好過了,和尚幾乎是完全採取了守勢,但即使這樣,在冥王的魔槍之下,業已多處掛彩,黑色的槍影把和尚身體三丈之內的空間完全填滿,空虛雙眼所見盡是縱橫交錯的槍影,如果不是他的心志早已修到處變不驚的程度,單是被冥王那幾乎分不清虛實的槍影所籠罩,只怕連鬥志也提不起來了。
  但空虛心裡也清楚,再這樣打下去,自己一定輸多嬴少,卻在緊要關頭,冥王突然虛晃一槍,然後迅速地退後,他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然後嘴角牽出了一道笑容。
  我正對那霸進行著搶攻,眼看就要拿下他之時,一道黑色閃電突然架住了我的紅鋒,定晴一看,卻是冥王橫里插上了一腳,君夜月的速度奇快,竟然連空虛也反應不及,眼見君夜月架住我的攻擊,和尚擔心冥王想來個二打一,連忙也返身朝我的方向撲來。
  卻說冥王架住我的攻擊後,微微一笑,便退到那霸身旁說道︰﹁事情已經辦成了,我們快走。﹂
  我一聽他這話,心中一急,擔心他們要對小夏不利,便不由沖口而出道︰﹁你們不能走!﹂
  一邊說,紅鋒爆出無數光雨,把冥王二人罩于其中。
  君夜月淡淡說道︰﹁就憑你就想攔住我?﹂
  他一挽槍花,那魔槍槍尖一顫,幻出點點黑芒迎上了我的紅色光雨,叮叮之聲不斷響起,紅與黑的光點不斷朝自己的前方推進,但終究卻是誰也吃不下誰。
  如煙花般的瞬間璀璨,兩種不同顏色的光雨來得快去得也快,我和冥王在瞬間交手數百記後,體內道力運行為之一窒,光雨便暗淡了下來,冥王似乎對這種攻擊技巧也無法持久,紅芒一斂,黑光也散了開去,但黑色光雨散開後的君夜月,卻一付游刃有餘的樣子,全不似我胸膛劇烈的起伏。
  光雨一散,冥王朝撲上來的空虛刺出一槍,如有實質的槍勁朝空虛射去,和尚手化金剛手印,然後一指點上槍勁,呯的一聲,和尚身前爆起一朵淡淡的黑色焰火,空虛身體微微一震,槍勁不僅抵消了金剛印,還侵入他的體內,逼得他不得不暫時放過冥王,往後退開以化去入體的槍勁。
  連續逼開我們二人後,冥王帶著那霸迅速退走,我們回過氣來,已經追之不及,只有冥王的聲音遙遙傳來。
  ﹁奉勸二位快些趕回村子吧,要不然,刑天斧下,怕是橫屍遍野啊。﹂
  我和空虛面面相覷,也顧不得再去理會冥王,運起身法,全力朝來路趕了回去。
  ||||||||||||||||||||||||||||||||||
  後山之上,聖池邊,幽若被小夏步步緊逼,雖然小夏現在還沒有摸清淨水戟的用法,但單憑這神器的鋒利,已經穩穩吃死了幽若,幽若第一次遇到這種兵器硬拼不得,連空間切割也會被人家親易切碎的神兵,當真是有力無處使,只能拼命地採取守勢,可一會不到,虛無之鐮上已經布滿了細密的缺口,如果不是這魔兵還擁有隱入虛空的特質,讓小夏得留神幾分,不也全力搶攻,要不然,幽若早被小夏拿了下來。
  但小夏心中也焦急得不行,眼見蚩尤石為幽若收入懷內,如果無法擒下她,便會失去這最後的奇石,現在雖有淨水戟在手,以神器之利,確實逼得幽若無還手之力,但這少女至今卻還不呈敗勢,只是守得辛苦而已,而另一邊,耳中不斷傳來菩菁婆婆的怒喝,聽起來情況不太妙,如此一來,小夏手中的攻勢便加緊了幾分。
  操偶師操縱著魔方人偶逼得大長老不斷退後,他這人偶為不知名的金屬所制,人偶身上亦寫滿了各種符號,其功用各異,其中繪于胸中的巨大符文更是有防禦五行術法的作用,因此大長老的各種道術對人偶的傷害極其有限,反而人偶那巨大的拳頭可不是大長老所能挨得起的,因此,大長老雖然不願,卻無奈地不斷退後,以保持和人偶之間的緩沖空間。
  看著燈火已經沿著石階向聖池上邊而來,操偶師知道已經不能再呆在這裡了,他讓魔方人偶一個重拳轟到地上,地面吃不住人偶的巨力,紛紛裂了開去,由于現在是在山壁邊緣,地面這麼一裂,大長老所處的邊緣地帶全數跟著崩裂,菩菁婆婆一個站立不穩,便跌向了邊緣的裂隙,還好她及時捉住了突出來的一塊大石,總算沒有跌下山去。
  暫時擺脫了大長老,操偶師馬上操縱著魔方人偶沖向小夏,一個巨拳朝著小夏背後擊去。
  而這時,小夏剛以淨水戟蕩開了幽若的虛無之鐮,少女一時間中門大開,小夏方想趁機拿下,便立覺身風劇風大作,隱隱的拳壓集中在她的後背之上,她略一猶豫,便決定拼著受傷也要拿下幽若,于是她身形不變,一手朝幽若抓去。
  操偶師嚇了一跳,想不到小夏竟然如此決斷,拼著自己受人偶一拳也要拿下幽若,而且若是人偶一拳擊實,小夏更可利用這一拳的力道加速貼近幽若,于是操偶師連忙讓魔方人偶張開手掌,變擊為抓。
  小夏可料不到魔方人偶還有這一著,一下大意便被這大傢伙抓了起來,她冷哼一聲,手中淨水戟朝魔方人偶的手腕一環一繞,剛才大長老怎麼打也沒出現多大傷害的人偶,現在卻被小夏齊腕切斷。
  操偶師趁著小夏被抓來到幽若身旁,見人偶手腕被小夏切斷,他露出心痛的神色,但現在已經顧不了那麼多,操偶師轉動魔方,一個空間隙縫出現在他和幽若身後。
  見兩人要跑,小夏清嘯一聲,手一抖,人在半空,淨水戟像一道藍色激電般射向幽若,但最終,淨水戟刺中的只有空氣,隱入空間裂隙中的兩人,便這麼消失在小夏眼前。
  一時間,小夏呆住了,不敢相信暗影拿著蚩尤石就這麼消失在自己眼前,連最後一塊蚩尤石也被暗影搶了,小夏心中頓感頗不是滋味,她癡癡地拿起地上的淨水戟,心中沒有了主意。
  直到大長老的呼聲傳入耳中,小夏才回過神來,看到菩菁婆婆的身體正掛在斷壁邊上,這才馬上奔了過去,費力地把大長老弄了上來。
  村民們隨後趕到,看到變得一片狼籍的聖池,一個個呆住了,在村子里生活了這麼久,他們從沒想過,有人會在聖池之上大打出手,還毀成現在這個樣子。
  大長老緩過氣之後,懷著傷痛的心情,向大家宣布了三長老乃是內應的事情,村民的震驚可想而知,但小夏現在的心沒有放在這一邊,她更擔心的是拿到全部蚩尤石後的暗影。
  就在聖池上,村民為三長老的事情憤憤而言的時候,山下的廟堂突然轟的一聲,在眾人驚訝的雙眼中,廟堂塌下了一角,灰煙四冒中,一個巨大的身影從廟堂中走了出來,便在月色之下,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這巨大的身影竟然沒有頭顱,只是一手持盾,一手持斧朝著夜空怒吼連連。
  吼聲中,隱隱傳出來的凶戾威壓讓小夏和菩菁婆婆臉色一變,當看清這無頭怪物的樣子後,菩菁婆婆失聲叫道︰﹁凶神刑天?﹂
  消失在聖池邊上的操偶師二人並未就此離去,他們出現在了廟堂之內,三長老菩芯以鮮血和咒語解開凶神刑天的封印之後,操偶師再次利用空間裂隙和其它二人從容離開,當二長老菩茹為幽若的空間切割逼回地面之後,留給她的,便是不斷震動的刑天石像。
  刑天魔斧上不斷流淌出黑色的光芒,這些黑色的光流順著石像的手臂流遍了全身,就像刑天的血液正在流動一般,過不了多久,一塊塊巴掌大的石片不斷脫落,而這石像,便振動得更加厲害了。
  菩茹長老以劍支地,好不容易站了起來,誰知刑天石像中突然傳出一聲巨吼,吼聲如雷,震得菩茹長老有如喝醉了酒一般,身子搖搖晃晃了起來,鬼面具下的她臉色蒼白,更有一滴滴血自面具下淌出,可見這聲巨吼對她已經造成一定的傷害。
  巨吼聲後,菩茹驚恐地看到,那千百年一直屹立在廟堂內的刑天石像竟活動了起來,它如一個剛睡醒的人一般活動著肢體,外表的石灰落下後,露出了刑天的軀體,近五米高的巨大軀體自供奉的石台上下來,刑天以乳為眼,以臍為口,左手舞盾,右手持斧,一下石台,又是一聲怒吼,接著黑斧掃出,如一堵黑牆般壓向了菩茹長老||

40半神︵二︶


  刑天一斧掃出,如一堵黑牆撞向了菩茹,二長老只來得及用骨刃擋在身前,黑斧臨身,菩茹只覺全身一震,似乎骨頭都快要散架了一般,接著人已經被這股巨力掀出了廟堂,人在半空,她喉嚨一甜,一口鮮血便噴了出來。
  她左肩鎖骨斷了接,接了又斷,本來身體已經受傷嚴重,如果不是憑著一股意念撐著,現在早暈死過去,如今被刑天一斧頭掃過,更是受了嚴重的內傷,臥在地上的二長老只覺得體內氣血翻滾,難過萬分。
  刑天剛剛復甦,它的神志還停留在被某一代的神女封印的瞬間,甦醒過來後的它,生出的第一個念頭就是殺了那個讓它陷入千百年沉睡的人,而廟堂之中,長年供奉豐女媧大神和初代神女,在這裡面,神女的味道幾乎無所不在,刑天雖以乳為眼,但一雙怒目卻不能視物,只能看到各種能量的光譜,在它眼中,似乎它的仇人無處不在,于是,刑天怒吼一聲,一把黑斧舞出一片黑色的浪潮,把廟堂中的東西砸了個稀爛。
  最後,更是攔腰斬斷廟堂前方的兩根支柱,支柱一倒,廟堂跟著塌下了一角,刑天卻像個沒事人一樣跨出了廟堂之外。
  月色下,凶神發出連連吼聲,震得村子內的其它靈獸皆不由自主地伏低了身體,即使是最凶悍的獨角馬獸,也只是勉強站著而已,整個村子,在這一刻,全都籠罩在凶神刑天龐大而凶戾的威壓之下。
  ﹁很強|那個刑天||﹂小夏喃喃說道,她看向山壁之下,廟堂之外的巨大身影,握著淨水戟的手竟然微微的顫抖著。
  刑天的氣息像正掀起滔天巨浪的大海一般,給她帶來近乎無盡的壓迫感,這是小夏從來沒有感受過的強烈氣息,那氣息強烈到讓小夏生出一挨近便會被撕裂的可怕感覺,此時,淨水戟中生出一道水力,透過小夏的手臂流入她的泥丸處,小夏打了一個激靈,刑天的威壓仍在,但她卻感到不似剛才那般不可戰勝和可怕了。
  看向其它人,包括大長老菩菁在內,每個人為刑天的氣息所影響,均露出恐懼的神情。
  ﹁菩菁婆婆。﹂小夏來到大長老身旁說道︰﹁請你組織起村民吧,我們不能任由刑天在村子里肆虐。﹂
  遠遠看去,刑天正怒舞巨斧,把它所看到的一切毀去,房舍、勞田都不能倖免,大長老渾身一抖,終于清醒過來。
  看著雙眼恢復清明的大長老,小夏淡淡說道︰﹁由我先去牽制刑天,你們隨後趕來吧。﹂
  丟下這一句話,小夏身法運起,便向著山下馳去,她知道刑天有多可怕,這凶神比之她之前所遇到過的敵人都可怕,包括冥王在內,畢竟對方是遠古時便存在的強大存在啊,真不知道當年的神女是如何收伏刑天的,小夏只知道,單憑她現在的力量,比之刑天還遠遠不如。
  可她是隱者村的神女,保護村子是她所不能脫卸的責任。
  小夏迎難而上,激起了村民的勇氣,他們本是神女的侍衛,如今神女迎戰刑天,他們豈能隔岸觀火,于是在大長老的帶領下,村民們盡皆朝山下湧去。
  村子里現在只能用混亂來形容,刑天見物便毀,已經不知道多少房舍毀在它的斧下,村中還有不少村民留在家中,刑天出來作亂時,他們也跑出了屋子,因此並沒有太多的人被塌陷的房屋所傷,但還點著燈火的房子,卻因為倒塌而使得燈火引燃了乾燥的物品,至使現在村中烈火處處。
  隱者村的村民畢竟不是普通人,看著刑天破壞著村子,即使驚懼于刑天的威壓,但家被毀的憤怒壓過了一切,三三兩兩的村民自主地對刑天開始攻擊,火焰和激電不時劃破夜空,打在了這凶神身上。
  村民的道術激起刑天的戾氣,凶神揮舞著黑色的魔斧朝各種道術的源頭進行攻擊,而它自己則舉起那面厚厚的盾牌,把焰火和閃電全擋了下來,可村民們便沒有刑天那麼從容了,被刑天的魔斧掃到,無不骨裂肉綻的,且村中女性居多,不多的男村民為了保護女人孩子,紛紛不顧性命地對刑天攻去,只可惜雙方實力過于懸殊,刑天斧下竟沒有一合之敵。
  當小夏趕到山下時,看到的是遍地傷員,其中幾個村民更是慘死在刑天斧下,怒吼聲和悲鳴聲交織在一起,小夏看向刑天逐漸向村口移動的巨大身影,胸中騰起無名的怒氣。
  小夏發出一聲清嘯,嘯聲讓刑天一呆,它捕捉到一絲熟悉的味道,雖然那絲味道非常薄弱,但它不會記錯的,那是將它封印的那個人的味道。
  于是凶神一聲怒吼,猛然回過身來,一點深遂的冰藍朝它的凶口射來,那冰藍中蘊含的巨大靈力讓刑天不敢小瞧,它舉起黑斧,對著藍光便是一斬。
  叮||
  小夏朝刑天射出去的淨水戟吃凶神一斧後,打著旋倒飛了回來,小夏沖向刑天,速度不減,但她的右手和淨水戟之間存在著一絲靈力的聯繫,小夏五指往回一抓,淨水戟如受到無形的牽引般,半空改變了軌道落回了小夏掌中。
  小夏躍起,手握淨水戟平削而出,神器掠起一道美麗至極的藍色月弧,散發著優異且致命的氣息,朝刑天攔腰掠去。
  刑天對于淨水戟的記憶猶新,這神器上散發的水力讓它生出了忌憚之心,但卻還不足讓它感到驚怕,眼前這個和仇人有著同樣氣息的人,明顯還不能完全發揮這件神器的威力,刑天低吼一聲,魔斧自下往上揮起,磕在了藍色月弧之上。
  黑藍二色撞在了一起,藍光頓時暴漲,刑天的魔斧上馬上缺了一個小口,可凶神的怪力卻震得小夏虎口迸裂而開,巨大的力量更是掀得她倒飛了出去。
  小夏撞在一處房舍的屋頂之下,那房子吃不住刑天的力道,被小夏一撞後便塌了下去,隨著沙石跌落地面的小夏,不由噴出一小口鮮血,刑天力量強橫,只是一擊,便讓小夏受了內傷。
  抹了抹嘴角的血絲,小夏剛站起來,心中警兆突生,她不及細想,便向著旁邊滾去,轟的一聲,房子外牆被刑天揮著巨斧斬了開來,沙石飛濺,巨斧斬在了小夏剛才所站的位置上,一道巨大的裂隙自斧下延伸,一直到了房子的後牆上。
  刑天一擊不中,它不甘的一吼,魔斧便這麼刮著地面朝小夏拍去,小夏被勁風吹得臉上隱隱作痛,她說什麼也不敢硬接刑天一斧,還好現在她人在窗邊,她騰身而起,靈活地穿過正打開著的窗戶來到房子外面,人還沒站穩,身後一聲巨響,房子一面牆壁被刑天一斧掃塌,失去一邊的支撐,這房舍也跟著轟然倒塌。
  小夏驚魂未定地看著身後倒塌的房屋,不敢想像要是自己跑慢一點,後果將會如何,刑天抽回廢墟中的魔斧,高舉過頭,便要對小夏再來上一斧,但凶神身後頓時爆起無數焰火和電蛇,雖然這要不了它的命,但終究還是讓它吃了一點苦頭。
  ﹁神女,你不要緊吧。﹂刑天的身後,大長老高呼道。
  原來她已經帶著聖池上的大批村民及時趕到,她有條不紊地指揮著擅長道術的女村民分成幾批,不斷朝凶神進行攻擊,不間斷的密集攻擊,即使只是普通的道術,也讓刑天吃痛不已,它轉過身用巨盾進行防禦,卻在撲天蓋地的道術轟擊下連連退後,一時間,強悍如刑天,也只能舉著盾牌防守。
  而隨行的男性村民則以矯健的身手越過刑天,紛紛來到小夏的旁邊,眼見小夏受傷,一個個對刑天怒目以視。
  看著村民把自己保護在了中心,小夏心中又是感激,又是著急。
  感激的是村民如此厚愛,著急的卻是刑天如此強橫,只怕再多的人也制不住它。
  想到這裡,小夏不由看向手中的淨水戟,如果知道淨水戟真正的用法,或許便不會被刑天逼得如此狼狽了。
  這時,驚呼聲四起,讓小夏回過神來,刑天被打得生起了凶性,這凶神只用盾牌擋住要害部位,卻一手揮舞著巨斧朝不斷發出各系道術的女村民大步奔了過去,大長老見狀,只得命令村民先先迴避,但刑天看似笨拙,可一步十米,速度卻不慢,沒用上幾步,便朝著村民們斬出一斧,地面一陣搖晃,塵土飛揚了起來,幾個奔走不及的村民便橫死在刑天斧下。
  護著小夏的男村民們一聲悲嘯,當下便有十幾人手持刀劍朝刑天攻去,小夏看著眼前這副如蟻圍象般的情景,第一次感覺到自己是多麼的渺小,刑天的強悍,恐怕即使加上修羅利仞天也扳不回局面。
  卻在這個失落的時候,一隻溫暖的手輕輕撫上小夏握著淨水戟的手掌。
  小夏訝然後望,只見守護神使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她的身後。
  世界好像變得安靜了起來,眼前的村民和刑天仿佛變成另一個世界的存在一般,小夏又進入了那種似夢非夢般的境界。
  ﹁想變得更強嗎?﹂守護神使輕輕問道。
  幾乎沒有一絲的猶豫,小夏肯定地說︰﹁想!﹂
  ﹁那麼,便去喚醒那血之本源,以及,屬于你的真正力量吧||﹂...<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kping 發表於 2009-12-21 01:20 AM

41半神︵三︶


  是夢嗎?
  當守護神使說完那句話後,小夏感到了一陣眩暈,然後發現自己赤裸著身體,蜷縮在一處溫暖的青藍色液體中。
  一眼望過去,這液體似乎無有盡頭,可人在水中,小夏卻能夠自由的呼吸,空氣流入肺部里,竟帶著絲絲花草的芳香,讓她不由懷疑自己是否人在夢中。
  刑天不見了,隱者村不見了,在她眼里,只有無盡的青藍之水。
  這液體沒有讓她感到絲毫的不適,相反,小夏只覺得呆在這裡很安全,似乎沒有什麼東西能夠傷害到她,一種難以言喻的安全感自她的心裡泛起,她突然生出想永遠留在這裡面的感覺。
  水中帶著一股奇異的力量,小夏浸在其中,仿佛能夠聽到許多聲音在自己耳邊喃喃細語,聲音很溫柔,像是小時候入睡時母親在床邊講著故事,小夏臉上一片安詳,嘴角更是逸出了微笑,她閉上了眼楮,好想永遠這麼呆下去。
  好想|好想||
  在這裡面,就如同被母親抱在懷中一般,這裡是全世界最安全的地方,不用害怕受傷害,不用害怕會被人襲擊,不用害怕會面對可怕的怪物||
  小夏這樣想著,突然迷迷糊糊地聽到有一個聲音在叫她。
  她蜷縮在青藍液體中的軀體跟著為著一顫,然後,身體漸漸地舒緩了開來。
  如同從最深沉的睡夢中醒來,小夏記起了入夢前的事情,記起她的目的。
  她要得到力量,得到足以守護村莊,屬于她自己的力量。
  當她這樣想的時候,眼前畫面又是一變,她發現自己站在一片山坡之上,身上穿著猶如原始人一般的麻布袍子。
  小夏赤著腳,朝前走上幾步,發現天空很高,很藍。
  腳下花草蔓蔓,無數說不出名字的奇花異草一直延伸到她看不到的地方,她伸長了手臂,感受風從指縫中拂過的感覺,她抽了抽鼻子,空氣里充盈著花的香味||還有,濃郁到難以置信的靈氣。
  這裡是哪裡,為什麼會有密度如此之高的靈氣?
  小夏的腦袋里頓時充斥著無數的疑問。
  這個時候,風中傳來不一樣的感覺,小夏用心地感受著,在風里,竟傳遞著喜悅的氣氛。
  她打了一個問號,便于此時,她聽到了﹁嘶嘶﹂的聲音,像是什麼東西擦過了草叢一般。
  在遠方的原野之上,一個身影出現在小夏的雙眼中,小夏訝然用手輕輕掩住了嘴,因為她看到一個只存在于神話傳說里才會出現的身影。
  那是,女媧!
  上半身為女子,下半身為蛇軀的原古大神朝小夏緩緩游來,女媧大神的蛇軀所過之處,彌留下強烈的生命氣息,竟然讓無數的花草瘋狂地滋長著,于是她一路所過,便在身後留下了一條花道。
  女媧大神看似離小夏極遠,卻在瞬息間便來到小夏的山坡前,女媧大神的身體異常的巨大,山坡竟中來到她肩頭的位置,大神俯下了頭,小夏不由退後了兩半,女媧大神給予她的壓力實在太大了。
  ﹁見到我很意外嗎,我的血裔啊||﹂
  女媧大神露出一個溫柔的微笑,如一位母親看著自己孩子般看向了小夏。
  被女媧大神注視的那一刻,小夏心中突然泛起無法形容的感動和巨大的喜悅,那就像一個長居異地的游子突然見到了自己的母親一般,小夏說不出話,雙眼浮起迷濛的水氣,她只是用力地點著頭。
  ﹁走過來一些,讓我好好看看你,我的孩子。﹂女媧大神幽幽說道︰﹁其實你現在看到的我,只不過深藏在你們血脈中,我的一點靈魂印記所製造的投影罷了,在天空崩裂的那個暑假,為了完全補全天空,我以自己的軀體和神識為材料,完全地把崩潰的天空修補完整,所以,現在在你眼前的,只不過是一個不完整的影子罷了。﹂
  ﹁不!﹂小夏突然感到一陣心酸,她跑前兩步,張手把女媧的臉給抱住了︰﹁你不是一個影子,你不是!﹂
  女媧宛爾一笑。
  ﹁好了,孩子,為了人類,為了天地,我是自願作出犧牲的,你是我的血裔,難道連這一點也看不破麼。﹂
  女媧大神說完,臉色一肅說︰﹁現在你出現在我的太古神圃中,是否人間出現了你無法力敵的對象,而來此處要我喚醒深藏在你血脈中,屬于我女媧一脈的神力。﹂
  小夏止住了淚水,她擦了擦眼楮,抬起頭,對女媧大神堅定地點了點頭。
  ﹁是的,守護神使,也就是初代神女,是她讓我到這兒來的。﹂
  女媧大神的臉上綻放出一絲笑容︰﹁我知道,她是我最出色的女兒。﹂
  ﹁那麼,回答我的問題吧。﹂女媧大神挺直了身體,居高臨下地對小夏說道︰﹁告訴我,力量于你意味著什麼,擁有力量的你,又會把力量運用至哪一方面?﹂
  小夏完全沒想過女媧大神會問這樣的問題,這樣的問題完全沒有一個標準的答案,一千個人,會有一千種答法,一時間,聰明如小夏,也不知該如何完美地回答女媧大神這個似易實難的問題。
  小夏陷入了深思,女媧大神也沒有打擾她,這名為太古神圃的世界里,只有風,輕輕地拂動著。
  力量,我要力量做什麼?在起初,是婆婆教導我術法和擊技,那時候並沒有想過學會這些後做什麼,只是每當我學會一種術法,婆婆就會露出欣慰的眼神,我也會覺得很開心,于是便更加用心地學了。
  小夏站著,默默回想著她掌握力量的每一個片斷||
  到了後來,婆婆和爺爺都過世了,而我則利用自己的力量賺得第一筆不菲的收入,于是,我開始以自己的力量來換取生活的費用,不知不覺,力量成為了我賺錢的工具,直到,遇到了那個男人。
  那個方一見面,便給我嚇得半死的男人。
  想到這裡,小夏臉上泛起一絲微笑,女媧大神把她的這份神情看在了眼里,似乎小夏的回憶她也感同身受一般,女媧大神只是點點頭,也沒有打擾小夏的回憶,就這麼由著她繼續沉浸在自己的回憶里。
  自從遇到那個男人之後,自己的生活軌跡便開始悄悄地發生了變化,一開始,我以為他只是一個普通的男人,賺著一份穩定而收入不菲的工作,像普通人一樣忙忙碌碌,最後娶妻生子的渡過一生,但當他拿起﹁斬魂﹂,且讓﹁斬魂﹂自行啟動的那一刻,我便知道他不是,雖然很不想承認,可當那個男人能夠啟動﹁斬魂﹂的時候,我就隱隱生出這一輩子會和他糾纏在一起的感覺,現在看來,這份感覺是正確的。
  和他在一起之後,遇到的事情越來越複雜,同樣的,危險的系數也不不斷地提高,從最初的鬼妖,到上海遇到的妖魔,接下來的利鬼、鬼王,再到現在的刑天,一個比一個更強的敵人接二連三的出現,我的力量在越來越強的敵人面前,已經漸漸起不了太大的作用,而他,卻在一次又一次的危難中變強了起來,遵行著守護我的承諾,在不知不覺中,他已經擁有比我更加巨大的力量了。
  而我,也越來越信賴他的力量,他的|保護。
  可現在,沒有了他,面對刑天時我竟然束手無策,那絕對的力量對比,讓我生出無能為力的感覺,但我不想就這麼放棄,我要保護大長老和其它村民,這是我的責任,也是我的義務,我也不能總躲在他的羽翼之下,在越來越強的敵人面前,我要和他共同面對所有的危難和風雨。
  所以,我需要力量!
  當這麼想的時候,小夏抬起了頭,眼楮里射出堅定的光芒。
  ﹁怎麼樣,有答案了嗎,我的孩子。﹂女媧大神輕輕說道。
  小夏點點頭︰﹁力量,對我的意義是守護,我要用力量,去守護我所珍重的東西,去守護我所愛的人,這就是我的答案,母親!﹂
  女媧大神安靜的看著小夏,良久沒有主一句話,小夏亦不迴避她的眼神,她們便這麼對視著。
  過了許久,女媧大神臉上露出一絲笑容。
  ﹁雖然還是不太完美,但也可以算是一個合格的答案了,我的孩子,你擁有一顆驅使力量的心,即使它不不成熟。﹂女媧大神伸出了手臂,用她巨大得過頭的手指輕輕點在小夏的頭上︰﹁那麼,便讓我喚醒你一半的神力吧,只有當你完全明白力量的真正含義時,我的孩子,那個時候,你體內完整的神力,便會真正的甦醒,那麼,回去吧,回到人間,勇敢地面對你的人生,記住,不要害怕,不要退縮!﹂
  當一股莫名的力量由女媧大神的手指中流入小夏體內時,小夏覺得有什麼東西在自己身體中甦醒了,她的視線開始變得模糊起來,連帶模糊起來的,還有女媧的身影。
  ﹁我要什麼時候才能見到你,母親?﹂小夏大叫。
  ﹁當你明白,力量的真正意義後,孩子,再見了||﹂
  女媧大神的聲音漸漸遠去,小夏感到一陣目眩,過不了多久,耳中又聽到了隱者村中刑天的吼聲,和村民們的怒喝聲,小夏睜開眼楮,幾個手持刀劍的村民飛撲向刑天,她在太古神圃中似乎呆了不少時間,但在人間,卻只是一瞬而已。
  ﹁刑天|﹂小夏輕輕念道,聲音卻蓋過了村子內所有的聲音,清晰地傳入每一個生物的耳中。
  村里的靈獸們都挺起了身體,它們不再感到害怕,因為在刑天那凶戾的威壓中,另一個充滿生機和強大威壓正在生成,這威壓的味道讓它們感到熟悉,于是,靈獸們朝著那威壓的方向仰頸長嘶。
  刑天打了一個顫抖,它終于再次聞到那個熟悉的味道,這個味道,濃郁得無以言喻。
  小夏安靜地看向凶神,她那光潔的額頭上,一個菱形的蘭色晶點正緩緩浮了起來,那裡面,是半神的力量!

42半神︵四︶


  如大海般深邃的蘭色菱形晶點自小夏額頭上浮了起來,一縷縷藍光不斷自晶點中射出,讓小夏籠罩在一片藍色的光暈中。
  如果你仔細看,會看到那菱形晶點內,代表著各種不同意義的銘符不斷閃現,每一個符號,代表著不同的力量規則,最後,一個類似于﹁水﹂的象形文字出現在了那晶點之內,同時,小夏的身體悄悄開始發生了變化。
  她那一頭青絲中,伸出了幾縷深藍的光絲,這些如毛發般細小的光絲浮上了半空,帶起小夏的一頭長發微微揚起,與那幾縷光絲一同在半空輕舞飛揚。
  小夏身體周圍的藍暈突然大盛,接而收攏,形成一片泛著藍光的長袍出現在小夏的身上,長袍方現,小夏周圍的空氣接著扭動了起來,無數的水汽像白霧般朝著小夏身上湧去,白霧不斷凝結,在小夏的胸、肩及腰部形成銀白色的甲胃,如同古代甲胃般的古樸造型讓小夏顯得英姿颯爽。
  由無數如蛇鱗般的細小甲片構成的銀白甲胃上,于胸甲的左側處閃現一個暗紅色的﹁水﹂字象形文,當象形文字浮起之後,小夏的腰甲兩側延伸出兩道透出藍光的飄帶,光帶上自上而下的出現遠古的奇形異字,這些文字一出現,小夏身上的威壓似乎跟著得到增幅般,陡然一盛!
  小夏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身上的藍袍銀甲,這身造型再配合手上的淨水戟,倒頗有幾分古代女戰士的味道,突然,她生出一股明悟,單有淨水戟,這樣的神女只不過達到一流高手的境界,在此之前她就一直想不通,這樣子的神女不可能得到村民如同神靈般的敬重。
  但現在,她明白了,只有喚醒體內的女媧血脈,那甦醒過來的神力與淨水戟這等神器相配合,神女才無愧于神之名號,才是女媧大禍真正的女兒。
  小夏閉上眼楮,感受著自靈魂與血脈的深處,不斷湧出來的神力,感受著神力與凡人的靈力之間的不同,她再次睜開眼的時候,刑天竟然感到了恐懼。
  凡是力量達到一定程度的強者,他所流露出來的力量氣息會產生一股能夠影響到周圍生物的威壓,或者也可稱之為氣勢,威壓或氣勢都能從心理上、感官上對周圍的生物進行壓迫,而能夠對抗威壓的,同樣只有威壓。
  通常兩股威壓之前的抗衡,通常表現為你高我低,你強有弱,但即使再弱的威壓,也只會呈現被對方壓迫的狀態,從而逼得弱的一方先行出手,以免為強勢的一方在達到氣勢的最頂點後發出雷霆一擊。
  但威壓只能壓迫其它的對手,卻從來不能讓敵對的威壓產生變化,可現在,出現在隱者村內的兩股威壓卻打破了常規。
  屬于凶神刑天的威壓,讓人感覺到極端的恐怖,仿佛你站在它的身前,便會生出一種被活活撕裂之感;而小夏現在出現的威壓,卻呈現出一派欣欣向榮的格局,她的威壓並不凌厲,也不會咄咄逼人,卻讓人感到了一種安全感,仿佛站在她的身邊,就不會有什麼危難一般,于是在不知不覺中,包括大長老之內的村民都向小夏靠攏。
  而小夏那充滿生機的威壓,竟讓刑天的威壓產生了變化,凶神那暴戾的威壓在小夏的影響下,不僅凶氣漸漸收斂,連同刑天本人,也沒有了剛才的凶焰,刑天只是發出一聲聲的低吼,在本能上懼怕小夏現在身上湧出來的力量。
  最後,似乎連刑天自己也發覺了自己的變化,凶神一向暴戾,何曾怕過什麼人,仿佛對自己竟然懼怕小夏感到萬分憤怒,刑天大吼一聲,大步一跨,勢雄力沉的一斧朝著小夏的頭頂砍了下去。
  村民們看著黑斧砍落,均發出一陣驚呼,斧未近身,刮起的勁風氣流已經吹得身體較弱的女村民們站立不穩。
  只有小夏屹立依舊,對于頭上黑斧視若無睹。
  她舉起了一手,夜空中,一點點白色水汽迅速朝著小夏的手掌集中而至,在黑斧落下之際,一面幾乎把小夏整個人擋了起來的水盾出現在小夏的手掌前方。
  刑天的魔斧砍上了水盾,巨大的力道讓水盾出現不斷的扭動,水紋出現劇烈的波動後,黑斧竟然無法寸近,刑天一愣,小夏卻露出一個微笑。
  水盾突然一扭一彈,竟把刑天的身軀震得連連退後,凶神止不住這股反震之力,那巨大的身軀撞倒了身方兩間房舍後,方自停下。
  從房舍的廢墟里站了起來,刑天看了看小夏,又看了一眼自己的魔斧,最後發出一聲嘶吼,它高高舉起了魔斧,黑紅色的氣流旋轉著注入魔斧之內,魔斧漸漸變得黑亮起來,最後綻放出肉眼可見的黑光。
  刑天一聲大吼,魔斧揮下。
  一道兩人高的黑色浪潮一路破開地面,朝著小夏湧起,小夏額前蘭晶一閃,黑潮之前突然出現白色的霧體,這些霧體如泥沼般讓黑潮寸步難行,來勢洶洶的黑色浪潮在隱入這一片白霧之後,速度越來越慢,到得最後,在離小夏尚有數米之遙的地方停了下來。
  小夏打了一個響指,白霧不斷地鑽入黑潮里,兩色不斷地融會,最後,刑天所發出的黑潮便這樣消失在空氣里。
  大長老和村民們張大了嘴巴,對于小夏這一手如同變魔術般的手法感到詫異不已,他們完全看不出那是什麼樣的術,能夠同時起到阻擋和抵消對方力量的效果,到最後,他們只能歸結于神靈般的力量。
  只有小夏自己清楚,通過剛才兩番抵擋刑天的攻擊,小夏已經明白了神力與凡人靈力之間的區別。
  凡人的靈力道力再強,他們行使的術法,無論術的強弱,都只是通過借用天地間的力量所達到的效果而已;但小夏現在身上的神力,卻能夠讓她控制天地間的力量,女媧大神血脈的神力,所表現出來的力量是對水力的控制,小夏可以像抵擋刑天那第一波攻擊一般,抽調大氣中的水力形成水盾,然後改變水力的密度,從而使之能夠擋下刑天的巨大力量。而小夏更可以利用水力不斷消蝕刑天的力量,從而讓它的黑潮消失于無形。
  一者借用,一者控制,靈力與神力,兩者間相去不止十萬八千里。
  而能夠控制水力的小夏,便不是刑天所能夠打敗的對手。
  ﹁刑天,你太危險了,而我又不知道封印你的方法|﹂小夏看向刑天,平靜地說道︰﹁如果被你跑到外面的世界去,就不知道會有多少生靈會喪命在你斧下,那麼,我只能讓你的生命,在此終結。﹂
  小夏說完,刑天突然感到一股莫名的心悸,它巨吼一聲,便想再朝小夏發起攻擊,卻才邁出一步,便發現自己完全動彈不得,在刑天的四肢、脖子和腰部各出現了一個由水氣構成的圓環,便是這些圓環禁固了刑天的活動。
  刑天不斷大吼著,卻無法掙脫水環的嵌制。
  小夏低嘆一聲,舉起了手中的淨水戟,當她明白了神力的不同後,也同樣知道了淨水戟的真正用法。
  這歷代神女的神器,雖然外形上是一件兵器,但實際上,由于淨水戟中充斥著巨大的水力,因此掌握了神力後的神女,能夠通過淨水戟行使更加強力的能力,因此,淨水戟其實是一件能夠增強神女能力的法寶,只是它的外形常常使人誤認為它是一件兵器罷了。
  舉起了淨水戟,通過神器中的水力,小夏的神力得到了增幅,對于大氣中無所不再的水力,也更加能夠操控自如了。
  她看向刑天,心念一動,淨水戟藍光便出現了一陣劇烈的波動。
  而刑天的周圍,空氣出現了肉眼可見的變化,一道道的透明波紋朝著刑天緊縮,接著又迅速地散開,頓時,劇烈的火焰憑空出現,讓凶神刑天突然置身于一片火海之中。
  我們知道,當空氣中的水分減少時,空氣會變得乾燥,而我們的皮膚亦能感覺到燥熱。
  那麼,若是身體周圍空氣里的水分突然間完全消失的話,那又會如何?
  答案現在就呈現在所有人的眼中。
  剛才那陣空氣的變化,便是其中的水氣在小夏的控制下凝結為一點,然後迅速的抽離刑天五米內的空間,陡然失去水分的空氣,便突然燃燒了起來,那憑空出現的火焰接近于藍白色,其中的溫度差不多等同于太陽表面的溫度了。
  即使離得老遠,村民們還是感覺一股股熱浪撲天蓋地的卷來,站得較前的村民,毛發都已經開始捲起,而那火海之中的刑天,其受到的痛苦便更大了。
  刑天始終是遠古的凶神,火焰雖烈,一時半會還要不了它的命,它想努力掙扎以逃離這片火海,可被小夏的神力所束縛住的那幾個水環,在如此烈焰中卻未曾消失,致使刑天只能徒勞的大吼著,身體在烈焰中漸漸的發焦。
  小夏把淨水戟那刺刃的一端對著刑天的胸膛,接下來,她只要輕輕射出手中的淨水戟,便能夠結束這遠古凶神的性命,卻在這個時候,火海中一道靈波傳遞了出來,刑天的聲音同時在小夏的腦海里浮現。
  半晌,小夏的嘴角露出一抹微笑。
  ﹁有意思||刑天你,竟然決定臣服于我?﹂

43準備...那最後之戰︵一︶


  我和空虛回到隱者之村的時候,小夏與刑天之間的戰鬥已經結束了,我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好端端的一個村子,現在變得滿目蒼夷。
  房舍倒了一大片,有的還在燃燒之中,就連勞田也燒毀了一部分。村民們有的在救火,有的則把死難者的屍體用擔架抬到一處集中,但相對于死難的人來說,更多的是傷者,還好隱者村中多數是懂得術法之人,其中水系的術法中便有不少是用以治療之用的道術,因此,受傷的村民很快便得到了救治。
  一路走來,越是接近廟堂,房舍毀壞的情況便越是嚴重,來到離廟堂不足百米的地方,這裡的房舍成為了一堆堆焦炭,而一片近十米的黑色痕跡更是遺留在地面之上,其中最中心的地面還呈現出玻璃狀的結晶物,能夠把土石燒成這個模樣,那當時的火勢得多猛烈才行啊。
  一想通這點,我心底猛然一驚,害怕當時置身于火海之中的是小夏。
  于是我加快腳步跑向廟堂,空虛緊跟在我的身後。
  廟堂的前邊已經塌了下來,不少村民正在著手處理,大長老正在為菩茹長老包紮著傷口,我快步上前,大長老聽到腳步聲,抬起了頭,臉上帶有一絲傷痛的神色,但更多的卻是興奮之色。
  大長老在興奮什麼?
  我不明白她在興奮些什麼,只是急忙問道︰﹁菩菁婆婆,小夏呢,她沒事吧?﹂
  菩菁婆婆含笑搖了搖頭︰﹁神女怎麼會有事,她現在好得緊呢。﹂
  ﹁那她現在在哪?﹂
  大長老看向後方聖池的方向,我跟著望了過去,只見冷月之下,一個人影正坐在斷崖邊上。
  我對大長老說了幾聲過場的話後,便扔下空虛一個人,自己朝後山聖池的方向奔去。
  小夏屈起了腿,兩手環抱在小腿外側,頭輕輕地枕在膝蓋上,清冷的月光灑在她的臉上,小夏似是在想著什麼心事,臉上一片呆滯,雙眼茫然地看著遠方,竟連我來到她的身旁也不
  知道。
  ﹁小夏。﹂我輕輕叫道。
  ﹁嗯。﹂
  她簡單地從鼻子里擠出一個回音。
  我坐到她的身旁,一接近小夏,我發現她身上的氣息和以前不一樣了,怎麼說呢,如果說以前的小夏最多是一個有時會比較任性的大小姐,那麼現在的小夏,則會在不經意間透出一絲神性,讓人生出不敢侵犯的感覺。
  難道是當上神女的緣故?
  我搖了搖頭,不對,在離開之前她還沒有這種感覺,莫非是在這段時間里,小夏身上發生了什麼事情?
  事實證明我的猜測是對的,小夏仰起了頭,平靜地說道︰﹁我已經掌握了女媧血脈中的神力。﹂
  ﹁神力?﹂
  我心臟大力跳動了一下,神力,也就是神的力量,這樣說來,小夏是因為掌握了神力,所以在氣息上才會出現現在這種變化?
  ﹁但是,我很苦惱。﹂小夏把半張臉藏到了膝蓋下,她看向下方的村莊,神情透著憂鬱。
  ﹁怎麼了,掌握了神力不好嗎?﹂我柔聲說道,伸出手臂放到她的肩上,小夏的身子先是一硬,但隨後便軟了下來,我就著勢子把她的頭緩緩放到我的肩頭上。
  ﹁掌握了神力當然好,但是||﹂
  小夏說到一半停了下來,我也沒有打擾她,只是就這樣半抱著她,安靜地陪她看著山下的村子。
  ﹁但是,我感到害怕。﹂
  ﹁哦,為什麼?﹂
  小夏用一手撐起身體,抬起頭來對我嚴肅地說道︰﹁阿強,你明白神力,是怎麼的一種力量嗎?﹂
  我老實地搖了搖頭,那是神的境界,我還只是一個凡人,可體會不出來。
  ﹁凡人的力量,即使他已經達到了凡人這種存在的頂端,但他運用的術,卻只能向天地借用其力而已。﹂小夏伸起一手,一點水力在她掌上形成,先是圓形的一個藍色光點,卻在瞬間之後變成一朵盛開的小藍花,接著藍花凋謝,又散于無形。﹁但是神力,卻是對天地力量的控制,或者說是駕馭,而女媧大神血脈的力量,便是對天地間的水力進行最大程度的控制,你可知道,能夠控制一股力量,是多少可怕的事情嗎?﹂
  說到這裡,小夏肩頭微微地顫抖起來。
  ﹁水是生命之源,任何生物,甚至植物都離不天水,水是天地給予萬物最寶貴的東西,但是能夠賦予,便能夠取走。﹂小夏似乎打了一個寒戰。﹁你能夠想像,一個生物體內突然失去水分的情景嗎,無論是哪一種生物,包括人類和妖獸在內,它們的體內無可避免的會存在水分這樣的東西,而我只要一個念頭,便能讓再強大的存在在瞬間變成一具干屍,即使目前我們遇到最強的敵人冥王也不例外。是的,我可以輕易辦到,我也可以剝奪敵人數米空間範圍內的所有水分,水分被迅速抽取的瞬間會讓空氣燃燒,從而產生上萬度高溫的火焰,即使強如刑天,也無法在這樣的火焰中存活,雖然連凶神也屈服在我的神力之下,從而選擇臣服于我,但是,我卻害怕這樣的力量,我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能力去駕馭這樣的力量||﹂
  我不由默然,原來廟堂前那高溫的景象竟然是小夏製造出來的,再聽小夏剛才這一番描述關于神力的話,我才知道她現在竟然掌握著如此強大的力量,這種力量,即使是面對冥王,也會輕易地取勝,難怪她會感到害怕,這情況好比讓一個小孩拿著一件神兵利器一般。
  ﹁小夏,我能夠了解你現在的心情。﹂我抱緊小夏,感覺她的皮膚很冰涼,讓我不由心疼的把她抱得更緊了。﹁擁有超過想像的力量,確實會給你造成很大的壓力,但你看看下面。﹂
  我指著下方的村子,小夏亦隨著我的手望向了下方。
  ﹁你看看,如果沒有你那超乎想像的力量,這個村子,或者現在就不復存在了,所以,力量,是一把雙...<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kping 發表於 2009-12-21 01:22 AM

46準備...那最後之戰︵四︶


  ﹁冰心,你沒事吧?﹂
  當姬冰心在村民的引領下來到大長老的房舍中時,空虛長身而起,連聲問道。
  姬冰心是和尚帶下山的,雖然這上清宮的劍手功夫還要比和尚高明,但終究涉世未深,空虛自然擔當起監護人這個角色,自從姬冰心與冥王一戰後音訊全無,空虛表面上不動聲色,可內心卻相當焦急,只是由于蚩尤石與暗影一事分不開身,他才一直和我們呆在一起而沒有自己去找尋姬冰心。
  現在看到這上清宮的劍手除了臉色稍微蒼白一些外,便再看不出有什麼不妥,空虛那一直懸著的心才放了下來。
  姬冰心仍然帶著一份與生俱來的傲色,她朝空虛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無礙後說道:﹁你們也都沒事吧,自從上次和冥王一戰後,我在他槍下受了傷,這幾天找了一塊偏僻的所在全力療傷,傷勢好了八成後,我便以師門秘法循著你們尚殘留在空間裡的微弱靈力波動一路尋到此處,怎麼樣,蚩尤石還在你們手中嗎?﹂
  聽了姬冰心,我不由感到臉上一陣火辣辣的,人家拼著被冥王擊殺的危險冒死挑戰,為的便是讓我們保住蚩尤石,但現在,蚩尤石還是在我們手中失去了,多少和姬冰心有點無法交待。
  小夏苦笑一聲︰﹁真是很抱歉,蚩尤石在昨天晚上被暗影搶了去了。﹂
  姬冰心先是一愣,隨後失聲叫道︰﹁你說什麼?﹂
  驚怒交集的姬冰心未及細想,一手便往小夏衣領抓去。
  ﹁大膽!﹂
  大長老和二長老同時暴喝一聲,小夏身為神女,在村中身份何等尊貴,兩位長老又豈能任由一個外人在她們面前對神女無禮。
  菩菁婆婆屈指一彈,一道藍黑色的電流瞬間射向姬冰心的眉心,電流所過之處,竟傳出絲絲炎熱;而菩茹長老則從小夏身後搶出,她那未曾受傷的右手撮指成劍型,朝著姬冰心手腕劃去,亦是生出凌厲的破空之聲。
  被兩位長老一道一武合攻,姬冰心卻只泛起一絲冷笑,那捉向小夏的手像拍蒼蠅般拂向大長老彈來的電流,左手則如閃電般探出,成爪狀朝二長老的手腕抓去。
  眼看三人便要在這斗室之內大斗一番,身處交戰中心的小夏有些煩惱地閉上眼楮,然後猛然一睜,她的雙眼內各浮起一個水字象形文,深藏在體內的女媧神力驟然而起,三道水力分往三人罩去,頓時,柔和的水力把三人罩在其間,淡藍色的光罩中,大長老的藍電被消弭于無形,而姬冰心與菩茹長老兩人則完全動彈不得。
  ﹁幾位,請稍安勿燥。﹂小夏淡淡說道,隨後打了一個響指,光罩散去,姬冰心和二長老才又能活動開手腳。
  二長老朝著姬冰心冷冷哼了一聲,默默不語地退了下去,依舊坐下她的那張椅子。
  姬冰心卻驚奇地看著小夏︰﹁剛才你是怎麼辦到的?以你剛才所展現的技巧來看,即使冥王也未必是你的對手,真是奇怪了,這幾天你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而擁有這種技巧的你,為什麼會那麼輕易被暗影奪去了蚩尤石?﹂
  小夏讓姬冰心先坐下,懾于小夏剛才表現出來的手段,她沒有再似方才般鹵莽,依言坐了下來,小夏把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包括了隱者村的外憂內患,以及如何解決這一切問題的經過,到最後因為算漏了暗影而給他們搶了蚩尤石,甚至連自己獲得女媧神力的事情一一道出,聽得姬冰心臉上的表情跟著小夏的敘述不斷的變化,當真精采之極。
  當小夏講完這一切之後,姬冰心臉上露出不忿的表情。
  ﹁一早和你們說過,把蚩尤石送往上清宮,便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你們又偏不聽,現在好了,連最後一塊蚩尤石也給人家搶了去,我真不知道又如何向師尊交待。﹂
  聽著姬冰心話中隱有責怪小夏之意,菩菁婆婆兩位長老臉色又不自然起來,但看在小夏有面子上,她們沒有發作,只是低低哼了一聲,小夏朝姬冰心淡淡說道。
  ﹁姬小姐,現在再來說誰對誰錯已經沒有什麼意義,當務之急還是如何找到暗影,時而趕在他們召喚蚩尤之前阻止他們,我想以貴宗龐大的人脈,應該可以把暗影的蹤跡找出來吧。﹂
  姬冰心只是對于連續折敗在暗影手中有些不忿,卻不是心胸狹窄之人,剛才的那番話也是隨口一說,現在聽完小夏的話,她倒也乾脆,站起來便說道︰﹁沒問題,找到暗影之事包在我們上清宮身上,只是我們這一邊只有四人,似乎力量稍嫌單薄了一些。﹂
  小夏笑了笑,便把隱者村的來歷背景說了一遍,並告訴姬冰心下午將往天外村一行,如無意外,隱者村將會在今天結束近百年的分裂歷史,而擁有完整力量的隱者村,完全可以抽調出人手隨自己這一方出行。
  姬冰心這才放心地點點頭,她剛才雖未和兩位長老認真地打上一場,但從兩人的出手,便可看得出其實力都不在空虛之下,而且她方才一路走來,都看得出這村子里的村民,人人都具有不弱的靈力,有一些次一級的高手相助,要阻止暗影,自是更容易一些了。
  ﹁那麼。﹂姬冰心看向小夏後方兩位長老說道︰﹁請給我端上一盆清水,我好以師門秘法聯繫我的師尊。﹂
  大長老點了點頭,伸手一拍,便進來一名少女,菩菁婆婆按著姬冰心的要求朝少女吩咐一番,片刻之後,一盆清水便被端到了姬冰心身前。
  姬冰心站了起來,朝著水中畫出一個符號,盆中清水似是受了某種力量的引領,開始不規則的翻滾起來,最後如同噴泉般噴起一股清流,清澈的水花在空中凝而不散,最後形成一面平整的水鏡。
  數秒之後,水境中漸漸出現了景物,我們都好奇地走到姬冰心身後,看著這一面水鏡。
  水鏡之中浮現出一付落日沙灘的景色,高高的椰子樹在夕陽的照耀下只剩下一道道黑色的剪影,黃金色的沙子層層鋪疊,一直延伸到了海邊。
  包括姬冰心在內,所有的人都呆住了,昆侖上清宮不是在長年積雪的絕峰之上嗎,為何如今卻出現一付沙灘的景色?
  眾人心存疑惑之時,畫面又是一轉,這一下更是差點沒讓所有人都看傻了。
  幾個金發女郎正在沙灘上跳著草裙舞,而一個赤著上身,穿著一條充滿夏威夷風味的花褲子的老頭正背著我們和金發女郎一起跳著舞。
  姬冰心蒼白的臉上頓時騰起一朵紅雲,隨後見她扯開喉嚨朝著水鏡中的老頭大聲叫道。
  ﹁師父,你究竟在幹什麼?﹂
  眾人為之絕倒,這個看起來色迷迷的老頭竟然會是姬冰心的師尊,上清宮的宮主?
  頓時,上清宮在我心目中的形象一下子蕩然無存。
  那水鏡中的老頭聽得姬冰心一喊,雙肩微微一抖,然後他回過身來,努力擺出一張嚴肅的臉說道︰﹁原來是我的乖徒弟小冰啊,找師父什麼事啊,為師正在|正在專心地修煉呢。﹂
  姬冰心一雙縴手握成拳狀,且微微地發著顫︰﹁你認為你現在這個樣子,像是在修煉嗎,師父,上清宮的面子都給你一人丟光了,要是知道你這樣,祖師爺爺會在棺材里跳出來大哭一場的。﹂
  ﹁咳!﹂被徒弟教訓的師父眼楮眨到沒眨一下︰﹁小冰啊,師父不是總告訴你,要學會適當的放鬆與享受人生,師父現在這樣子,其實也可以算是修行的一種,只是你的境界還沒到,無法體會罷了。﹂
  姬冰心忍住繼續教訓自己師父的沖動︰﹁懶得跟你說,我只想告訴你這個為老不尊的老頭子,最後一塊蚩尤石也讓暗影拿走了!﹂
  ﹁哦。﹂
  姬冰心的師尊終于露出了正色,雙眼精芒電閃,看得我們心頭一凜,即使通過水鏡之術,但這老頭那眼中無形的威壓卻傳遞了過來,這樣的實力,才無愧于一宗之主的名號。
  ﹁把事情的經過說一遍我聽。﹂
  姬冰心不情不願地應了聲,便把這幾天的事情給水鏡中自己的師父說了一遍,上清宮主聽罷,便對我們說道︰﹁你們去日本吧,我隨後會調遣宮中高手前往,務必要搶在暗影召喚蚩尤之前阻止他們,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我還沒問為何肯定暗影前往日本,小夏卻替上清宮主說出了答案。
  ﹁日本?是因為君夜月其妻的遺體尚在日本的緣故吧,對了,我怎麼沒想到這一點,君夜月那麼想復活自己的妻子,他自然想在蚩尤復甦後第一時間復活自己的妻子,那還有什麼地方比日本更適合用來召喚蚩尤呢。﹂
  水境中的老頭讚許地點了點頭︰﹁這個小女娃真聰明,一點就破,那你們盡快前往吧,我的乖徒弟,記得一切聽你空虛師兄的吩咐,不會鹵莽行事啊。﹂
  ﹁是啦。﹂姬冰心不情願的說道,隨手一拂,水境嘩啦一聲散落入了盆中。
  小夏沉聲說道︰﹁既然暗影的目的地已經明了,那麼,把天外村的事情處理好後,我們便啟程前往日本吧!﹂

47東京...大逃亡︵一︶


  當天下午,讓天外村回歸的事情異常的順利,小夏只是在天外村的村口,解放發女媧神力後,輕輕伸手虛空一按,便把天外村的防禦工事推倒了大半,看著銀甲藍袍的小夏,天外村的村民大呼神女,並盡皆伏下。
  于是,兩村在當天晚上便于隱者村內舉行了一次大型的宴會,並由小夏宣布兩村分裂的情況將在今晚劃上了一個句號。
  其實天外村的村民一早已經察覺到異常,先是自己的村長頗頗獨自出村,最後更是無故離去,對于這個疑問,當大長老把那霸及其妹兩人所做之事說出,天外村的村民無不感到憤慨,當年他們會離開,無非是因為神女不在,他們感到隱者村沒有存在的必要,方隨那霸之父從隱者村中分裂開來。
  如今神女回歸,那霸不但把這個消息壓下,還意圖擊殺神女,村民如何不怒,當那霸的親信,信使苗隼被大長老帶出來時,天外村村民的口水差點沒把他給淹沒了,最後還是小夏站了出來,讓沒讓這個苗隼被憤怒的村民撕裂。
  控制住天外村後,小夏當著所有人的面前,說出第二天將啟程去往日本,以阻止蚩尤復活一事,無論隱者村還是天外村的村民皆表示要隨同神女前往,作為神女護衛的後代,他們有保護神女的責任。
  村民們的表現完全符號小夏所願,當然,她不可能把所有人都帶了去,最後,在大長老和二長老親自挑選下,選出了七個男性村民和五個女性村民成為小夏的護衛一同前往日本,大長老要留守隱者村,兩村剛合並,還有許多的事情等待她處理,而二長老則堅持隨小夏前往,小夏見二長老傷重未愈,便極力的反對,但菩茹長老出奇地堅持,最後,小夏只有答應下來。
  只是不知為何,眾人對二長老的堅持,在心中均感到隱隱的不妥。
  當第二天的朝陽升起之時,連同小夏在內一行十六人在廟堂里拜祭完女媧大神後,便啟程出村,他們會在山下換過一些服飾,要不然二長老和村民們的服裝實在過于有些引人注目了,而且還要靠姬冰心師門的龐大人脈網絡為二長老他們弄到護照,要不然,小夏還真不知道要如何把他們帶到日本去。
  上清宮的實力果然雄厚,只用了一天不到的時間,便為二長老在內的十三名隱者村的村民弄到了護照,還為小夏一行預訂了明天一早前往日本東京的機票,既然一切都已經準備妥當,當天晚上,小夏便帶著隱者村的村民們逛了一晚上的夜市,她繪聲繪色地把城市的諸般好處介紹他們聽,盡力為自己將來帶著隱者村的村民們融入都市生活而早作準備。
  而我和姬冰心幾人則留在酒店裡,為即將到來的惡戰養精蓄銳。
  ||||||||||||||||||||||||||||||||
  東京,日本的首都,全稱東京都,是日本政治、經濟、文化中心及海陸空交通的樞紐,亦是現代化國際都市和世界著名旅遊城市之一。
  東京有許多名勝古跡和著名國際活動場所,東京銀行最集中的地方是市中心的丸之內;而劇場和遊樂場則集中在遊樂町,如果你要購物消費的話,那就非銀座商業區莫屬了,這三個地區是繁華東京的縮影,當然,除了它們,像新宿、涉谷、池袋等地亦是繁華的商業區。
  這個充斥著奢華氣息的城市,在那璀璨光華的背後,亦存在著連光也無法穿越的黑暗與罪惡,但在日間,東京總是表現出朝氣蓬勃的樣子,這一點是無容置疑的。
  矗立于東京都港區芝公園西側的東京鐵塔,如同以往一般在朝陽升起之時又迎來它新的一天。
  東京鐵塔號稱日本第一塔,被視為東京市區的象徵性建築,其紅白相間的身軀在陽光下顯得十分醒目,而一到夜間,更是燈火通明,一派輝煌的景象。東京塔設有展望台,從展望台的落地玻璃可以看到整個東京市區,甚至西方的富士山和橫濱地區,塔下的鐵塔大樓亦有不同的設施可供瀏覽,因此,一到假日期間,東京塔便熱鬧非凡,無論是本國國民還是外國的游客,皆會到這東京象徵性的建築來遊玩一番。
  但今天的東京塔,卻迎來不一樣的一天。
  時間是早上十點鐘,東京塔已經熱鬧了起來,三三兩兩的人在東京塔巨大的身軀中進出,在十點半左右的時間,一輛輛黑色的轎車朝著鐵塔開來,在第一輛車子的開道下,第二輛車子上正點綴著諸多彩花,那分明是一輛婚車。
  車列在東京塔附近停下,車上的乘客全部下車後,轎車很快地開走,這附近可是不允許長時間停車的,一對分明是新人的青年男女大聲招呼著他們的朋友親人一起朝鐵塔走去,他們要在鐵塔前面拍照留影,以紀念他們神聖的愛情。
  但如果他們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的話,這對新人決對不會願意呆在一個即將淪為地獄的地方,可供紀念之用的地方有很多,他們實在犯不著讓自己的一場婚禮變成了喪禮。
  只可惜,世上沒有人能夠預知未來會發生的事情,命運的長河是沒有人能夠看得透的。
  在東京塔的上空,那肉眼所看不到的高空之上,一陣若有若無的空間波動出現之後,萬里無雲的碧藍長空之上,悄悄裂開一道黑色的細縫,細縫緩緩向兩旁裂開,露出一眾人影。
  早上的陽光讓操偶師微微眯上了眼楮,他半眯著眼朝下文打量,整個東京盡收眼底,操偶師發出幾聲﹁咯咯﹂的笑聲,說道︰﹁東京|全日本最繁華的城市,果然有資格成為魔神上場的舞台呢,你說是吧,首領。﹂
  操偶師的身後走上來一道人影,在陽光下,君夜月皺了皺眉頭朝下方看去︰﹁別的我不清楚,我只知道東京是全日本人口最密集的地方,蚩尤一旦復甦,大概需要大量的血食,還有哪裡比這裡,擁有更多的﹃糧食﹄呢?﹂
  說到此處,冥王露出了冷笑,看著底下那些即將成為魔神糧食的人們。
  ﹁君兄弟,我不明白,為何我們要大老遠跑到這個地方來召喚魔王,要召喚的話,其實你集齊蚩尤石的時候不就可以召喚了,而且還能順便以隱者村的那些傢伙為血食,我想神女的血肉,更合魔王的胃口吧。﹂
  君夜月的身邊走出來一道人影,赫然便是鐵塔般的那霸,他到現在還念念不忘小夏手中的淨水戟,對于冥王不在隱者村附近召喚魔王一事大感遺憾。
  ﹁大哥。﹂菩芯拉了拉自己兄長的手臂說道︰﹁君兄弟惦記著自己的妻子,自然想在第一時間復活她,你沒見我們一到這個國家,君兄弟便取出自己妻子的遺體麼,而至于為何選擇在此處,我感覺這城市充斥著龐大的戾氣,好像是由這城市的居民心中的負面情緒而生,又受到這個城市的地理位置所影響而無法揮發,所以,君兄弟才會選擇在這裡召喚魔王吧,畢竟除了血食外,龐大的戾氣更是魔王之所需吧。﹂
  對于菩芯的話,君夜月笑而不答,對于菩芯這個女人,冥王多留了幾分心思,她不僅心思比之其兄要慎密了不少,而且武技亦不弱,更是懂得討價還價,冥王本來不願意讓他們兄妹二人跟來,但菩芯卻以蚩尤碑為由,在情理兩方面下手,半軟半硬地要冥王答應下來。
  菩芯猜得沒有錯,但卻沒有完全猜中冥王的心思。君夜月看中東京作為召喚魔王的舞台,固然由于此地長年積累的戾氣,東京作為全世界最大的城市之一,在其繁華的背後亦充斥著常人難以想像的罪惡,而由這些罪惡所誘發的戾氣,經過長時間的積累之後,便形成了一股龐大的負能量,這負能量是剛復甦的魔王所需要的東西,但更重要的是,這裡是日本,而不是在中國本土,冥王只是想復活自己的妻子,卻沒有要把世界弄得腥風血雨的意思,所以冥王盡量選擇不在中國本土上復活魔王,至于日本,它國人的生死可沒有放在君夜月的身上。
  冥王可以為了復活妻子而不惜與中原正道為戰,而又不願因為魔王復甦而讓自己的國家生靈塗炭,這個充滿了矛盾的男人,走到了空間裂隙的邊緣,緩緩說道︰﹁開始吧,讓我們,復活蚩尤吧!﹂
  當冥王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東京塔下的那對青年夫婦正擺出各種姿勢,以讓攝影師拍出一張張充滿了幸福的相片,卻在這個時候,他們聽到了許多人在叫喊,青年夫婦停了下來,只見許多人都抬頭看向天空,指著鐵塔上空正叫喊著。
  夫婦兩人亦抬起了頭,只見在東京鐵塔的高空之上,一個黑色的旋渦緩緩的旋轉著,那裡面,攪拌著絕對的黑暗。
  同一時間,大地突然震動了起來,作為地震多發國的日本,人們對于這種感覺並不陌生,在絕多數人尖叫著﹁地震﹂的時候,他們並沒有留意到,這次的震動,只集中在東京塔附近。
  魔王的腳步,接近了||

48東京...大逃亡︵二︶


  我們一行十六人在東京國際機場下了飛機,我走在最前面,不時回頭看著二長老和其它村民打扮成觀光旅團的樣子暗暗好笑,二長老菩茹從一開始穿上一身的運動服便皺起了眉頭,其它隱者村的村民也和菩茹長老作差不多的打扮,而這一系列運動造型,卻是小夏陪他們逛了一晚上夜市的結果。
  七位男性村民身後都背著羽毛球拍或者高爾夫球桿的運動器材袋套,但其實,裡面放的皆是他們慣用的兵刃,只是這些兵刃上都被小夏貼著一張符錄,通過這些符錄,在登機的安檢時,這些禁帶物品才沒有被查了出來。
  或許二長老他們不知道,在不知不覺中,他們已經做了一次﹁恐怖分子﹂。
  ﹁這裡的氣息,好混亂啊。﹂
  抬頭望向天空,男性村民中,一位身材高大,滿臉胳腮胡的大漢說道。
  在隱者村中,分別有菩、龍、苗、素四支姓氏,其中菩姓和龍姓為兩大支,在百年前的分裂事件中,在男性村民中佔據了最大多數的龍苗二姓隨著那霸之父離開了村子,而在前幾天晚上,這兩支姓氏的族人方自回歸。
  現在說話的這漢子,名為龍空,是龍姓一支中的第一高手,其武力只在那霸之下,龍姓秘傳的真武九式威力不凡,為了挑選合適的護衛人選,施展道術的人選由大長老親自把關,而武技方面,則由我負責挑選。
  那天晚上,這龍空便是第一個站出來表示要護衛小夏的人,我和他切磋了一陣,當他使出真武九式時,到第三式便逼得我不得不進入念鎖解放的狀態,由此可見其武技之強橫。
  因此,這七個男性村民中,便由龍空擔任護衛小隊的隊長,而被大長老挑選出來的道術高手中,赫然便有之前服侍小夏的少女素晴在裡面,這個年方雙十的少女,卻表現出與她年齡不符的強勁實力,因此也被大長老賦予帶領其它四名少女的責任。
  聽龍空這麼一說,長年與道術接觸,天生便對各類氣息異常敏感的素晴亦皺了皺眉頭,附合著龍空說道︰﹁龍大哥說得沒錯,這城市的氣息當真討厭得緊呢,像是隨時會有什麼妖魔鬼怪撲出來一般。﹂
  素晴年紀小,又長年呆在隱者村中,因此性格還是一付天真浪漫的樣子,龍空見她說話神情俏皮可愛,當下哈哈一笑︰﹁小晴放心,要是真有什麼妖魔鬼怪出來,我和幾位兄弟當會保護著神女和你們的。﹂
  走在龍空身後的幾位村民亦高聲附合著他的話,引得下機的其它乘客頻頻向我們這一行行注目禮。
  我抬頭望天,亦輕嘆一聲。
  以前只是普通人一個的時候,曾有一次因公出差來過東京一趟,那時候只覺得這城市人口密集了一點,空氣混濁了一些,倒還沒覺察出些什麼來,現在靈力注入雙眼,便可看到東京上空緩緩流淌著一大片灰色的雲渦,這層雲渦普通人是看不到的,但凡是有一定修為的人,都看得到,東京的上空籠罩著一層長年不去的瘴氣雲。
  那是由這座城市中的罪與惡長年積累下所產生的戾氣,本來,天地正氣循環不息,即使是由人心產生的戾氣,也會為天地正氣的流動引導下緩緩消散于天地間,但不知為何,東京上空的這一層瘴氣雲卻停駐不去,而且從其厚度看來,也不是一兩天內所積攢起來的,似乎其存在已經擁有一定的歲月了。
  ﹁別看了,還是快些找到暗影,盡快解決這件事情後趕快離開好了。﹂小夏在我身旁拉了拉我的袖口說道︰﹁東京這座城市當真討厭得緊,也不知道是島國的人是怎麼弄的,把好端端的一個城市搞得烏煙瘴氣,這瘴氣雲形成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以前由于工作的關係也來過東京幾次,每一次來,便覺得頭頂上的瘴氣雲濃了幾分,好像下一秒天就快要塌下來一樣,走啦走啦,有什麼好看的。﹂
  看著小夏使勁拖著我走的表情,我不由覺得好笑,卻在此時,心臟猛的一縮,頭腦中轟的一聲,像是有人在我的腦海里使足了力氣擂了一鼓似的,雙耳嗡嗡直響,良久才平復了下來。
  我看向其它人,除了小夏的臉色還正常一些之外,包括姬冰心在內的其它人都臉色蒼白,體質較差些的,像素晴那幾個少女已經兩腿發軟,要不是龍空幾人扶著,怕不摔在了地面。
  反倒我們身邊的其它游客沒什麼異常,也就是說,剛才的那股莫名的波動,只對我們這些有修為的人產生了反應。
  ﹁剛才那是什麼,我突然感到好害怕的樣子,像是下一秒就會被猛獸吐掉了一般。﹂少女素晴驚魂未定地說道,有高大的龍空扶著,她感到安全了一些,身體也慢慢的恢復了力氣。
  ﹁好像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了,而且還是相當不好的事情。﹂空虛白著臉說道︰﹁在剛才的那股波動里,我感覺到龐大的凶與惡之意,這股絕凶之意突然間爆發,才會讓我們差點陷入入魔的狀態。﹂
  我點點頭,確實受那莫名波動一激,體內的靈力血氣頓時亂成了一團,要不是那波動來得快去得快,怕是除了少數幾人外,其它人都會陷入走火入魔的危險。
  那究竟是什麼,單是一股波動便如此厲害,那本體又會強橫到什麼程度。
  莫非是|
  ﹁蚩尤?﹂
  我和小夏同時驚呼出聲,也只有那絕代魔神,才有可能出現如此強勁的波動。
  ﹁不可能。﹂
  否定我們的卻是姬冰心,這上清宮的出色弟子已經恢復如常,她解釋說道︰﹁師尊曾經說過,蚩尤是曠古爍金的絕世魔神,即使君夜月集齊了蚩尤石,但如果沒有達成一定的條件,蚩尤是不可能復甦的,不過||﹂
  她略一停頓,隨後苦笑說道︰﹁不過蚩尤雖未復甦,但很明顯的,君夜月已經開始行動了。﹂
  ﹁難道他打算在東京市里召喚魔神蚩尤不成?﹂我說道,如果蚩尤真在東京市內登場,那這個城市算是毀定了,但不知為何,我心裡湧起一絲慶幸的心情,至于慶幸的內容自是不言而喻了。
  ﹁不是沒有這個可能。﹂小夏看向天空的瘴氣雲說︰﹁姬小姐所謂的條件,應該是指上方的瘴氣雲吧,這個便是君夜月選擇在東京召喚蚩尤的原因吧。﹂
  ﹁此為其一。﹂姬冰心說道︰﹁第二個原因是,東京的人口夠多,而魔王復甦時,還需要大量的血食!﹂
  姬冰心一說完,我們腳下便傳來了大地的震動,一時間,機場內尖叫四起,多數人以為東京發生了地震,他們一邊大叫著,一邊在原地蹲了下來。
  我們雖被搖得身體亂晃,卻不至于摔倒,這場﹁地震﹂來得突兀,便去的同樣突然,前一秒還在震動,下一秒卻已經完全靜止了,我們眾人面面相覷,都覺得這場震動同樣的不尋常。
  趴在地上的人們感覺到地震已經停止,便試著站起了身來,接著,有人似乎發現了什麼似的,指著天空哇哇亂叫起來,跟著,更多的人望向了天空,這其中,自是包括了我們一行。
  從停機場內的天空望上去,在遠處的天空上出現一個黑色的旋渦,那旋渦中,一絲黑色的氣流緩緩自其中流淌而下,似是要垂往地面,看著那從旋渦中流淌而下的黑流,我們心中皆浮起不祥的預感。
  ﹁快走,機場外已經安排好車輛負責接送我們!﹂姬冰心喊道︰﹁我們必須盡快趕去那裡,君夜月已經開始著手召喚魔神,再不阻止他就來不及了!﹂
  姬冰心的話讓我們悚然一驚,我們馬上朝著機場外跑去,希望趕得及在冥王得逞之前阻止他。
  ||||||||||||||||||||||||||||||||||||
  東京塔下。
  那在遠處我們看起來只是相當細微的黑色氣流,在這近處看時,卻像一道巨大的黑色河流流往地面,地上的人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只是那黑河中流露的氣息讓他們在本能上覺得害怕。
  于是許多人尖叫著逃離東京塔,但是,東京塔附近的人群實在太密集了,這換在平時,人群還可以通過緩慢的流動來疏散,可當人群著急了起來,不但一點也疏散不開,反而製造了更多的意外。
  混亂,在東京塔下漸漸地蔓延著。
  便在漸漸擴散的混亂中,天上的黑河分成了五道細流,向某種生物的觸角一般,五道細流扎入了東京塔地面上,被黑流扎入的地方,漆黑的顏色像墨水一般的浸染開來,以東京塔為中心,一片黑色呈圓形地不斷擴散,黑潮悄無聲息地淌過人們的腳下||
  君夜月在空間裂隙里冷冷看著下方的黑潮在不斷的擴大,當那片黑土擴大到一定範圍後,冥王探手入懷,把五顆蚩尤石拿了出來,然後伸出手掌到空間裂隙的外頭。
  ﹁土壤已經準備好了,現在只剩下播下種子,再等候那結果的時刻||﹂
  他喃喃自語,並鬆開了手掌,五顆閃爍著不同顏色的蚩尤石便這麼從高空墮下。

49東京...大逃亡︵三︶


  五顆不同顏色的蚩尤石從高空墮下,似乎有某種力量在牽引著它們一般,細小的石頭並沒有為高空的氣流所吹散,反而循著某種規設好的路線,不斷地下降。
  在下降的過程中,蚩尤石的顏色也在不斷地變化中,超是接近地面,奇石身上的顏色便越加的暗淡,到了一半高度的時候,蚩尤石竟變得灰白起來,然後仿佛受到了地面黑潮的影響,這五塊石頭漸漸注入了同一種顏色。
  黑色!
  一圈圈細小的黑紋在蚩尤石中生成,黑紋漸漸擴散著,到最後充斥著整一顆石頭,被漆黑所包裹的蚩尤石散發著陣陣邪惡的氣息,似乎封印在其中的靈魂睜開了眼楮,開始窺探石頭外面的世界。
  最後,完全變成漆黑的蚩尤石掉進方才五道黑流扎進東京塔地面上的地方,位置不差一分一毫,當石頭進入地面後,整個東京再次掠起讓人心悸的波動,似乎,某個巨大的心臟突然跳動了一下!
  我拼命抓住車窗上的把手,那緊握的手掌從來沒有一刻像現在一般的蒼白,只有如此的使盡力道,才能稍微減輕源自靈魂深處的那種悸動。
  在剛才感覺到第二次波動的時候,我心中的悸動非但沒有因為經歷過一次而有所減弱,反而感覺更加強烈了,而且,相較于靈力和氣血的燥動,更讓我擔心的是,曾經在靈魂深處相遇過的另一個我,那個擁有著黃金雙眸的靈魂,似乎有甦醒的跡象,這讓我心頭大駭,直覺告訴我,如果另一個我甦醒過來,現在的我絕對會被抹殺掉。
  以前修為比較馬虎的時候,完全感覺不出那個我的厲害,隨著修為日深,我才知道和靈魂深處的那個人,相差得有多遠,特別是最近摸索到軒轅鎖的一些運用之後,我隱隱覺得,那個我也是開啟了軒轅鎖的人,而且開啟的程度應該較我為深,是開啟了力鎖,還是最後一道本命鎖呢,這我就察覺不出來了,只知道他一旦甦醒,便是我消失的時候。
  現在我們正坐在一輛吉普車內,姬冰心通過師門的人脈,找來兩輛吉普車讓我們代步,現在正飛快地朝著黑色雲渦出現的地方飛馳而去。
  當剛才那股波動出現的時候,車內的人,除了司機是普通人之外,其它的人都感到這樣那樣的不適,但我的樣子看起來嚴重了一些,讓坐在我旁邊的小夏連忙拿著一張濕紙幣為我擦起了滿頭虛汗。
  ﹁你沒事吧。﹂小夏看著我嘴唇發白的樣子,心疼的問道,她伸出一手搭在我的脈門之上,渡過來的一絲純正的水力讓我激盪的靈力和氣血漸漸地平息下來。
  我搖了搖頭,沒把心中感到恐懼的事情說給她聽,只淡淡說了一句﹁沒事﹂。
  只是,我想不明白,為何剛才的波動會刺激到我靈魂深處的另一個靈魂,難道他和蚩尤之間還有著什麼聯繫不成?
  在剛才的悸動中,我感到那深處的靈魂似乎有沖破禁錮的可能,只是那波動只是一掠而過,當那充滿了黑暗味道的波動掠過之後,靈魂深處的悸動也停止了,否則,大概我已經不存在了吧。
  小夏心裡知道我沒有說實話,但她也不準備逼我說出來,她平時雖然任性,但也知道必須給他人留下一點空間,特別是自己親近的人。
  而現在,也沒有時間讓她費心關注這件事,因為在車窗外邊,我們看到的是一付混亂不堪的情景。
  現在我們已經十分接近黑色雲渦的所在了,那在機場方向看到只有一個指甲那麼大的雲渦,離得近看,才知道如此的巨大,那足有小半個藍球場大小的黑色雲旋中,流淌出如瀑布一般的黑色河流,黑河到了一半的高度又分為了五道細流,把當中的一座鐵塔罩了起來,遠遠看去,那紅白相間的東京塔像是被困在一座黑色的囚牢當中。
  不斷有慌張的人群從我們邊連跑過,到了這裡,基本上車子是走不了了,也不知道人們在那邊看到什麼恐怖,我們從車里下來,但望向東京塔的方向,卻為高聳的幢幢大樓擋住了視線,只感覺到迎面吹來的風中,透著一絲淡淡的血腥味。
  ﹁徒步先進!﹂我大喝著,手往東京塔的方向一指,便帶著小夏逆流而上。
  姬冰心和空虛互換了一個眼色,也跟在了我們的身後,走在最後的則是隱者村的人馬,我們就這樣在混亂的人群里,朝著東京塔前進。
  如果我們現在拉住一個人問明情況的話,或許我們就不會那麼急于前往東京塔,只是我們現在急于阻止冥王召喚魔神蚩尤,又哪有心思停下來一問,于是,在不知不覺中,我們朝著黑暗和死亡的方向撲了過去。
  東京塔下,一派地獄般的景象。
  或許從遠處看,並不能看出什麼東西來,但現在,東京塔下卻呈現著有如恐怖作家筆下的場景一般,完全由黑與紅、血與肉構成的恐怖場景。
  在地面為黑潮所浸染的時候,人們尚沒察覺到有多少異常,只是空中不斷流洩的黑流讓人們感到本能的不安,而本能又促使著他們逃離此地,然而密集的人群卻讓交通堵死了起來,即使察覺到異常的警察到達現場,一時間也無法疏散慌亂的人群。
  而當五顆蚩尤石投入地面的時候,異變開始了。
  蚩尤石如同種子一般投入了黑色的土壤中,還過不了一分鐘,這種子便開始發芽了。
  黑色的,粗大的肉芽破土而出,五根黑色的大肉芽在半空搖晃著身體,它濺落黑黃色的汁液,無論人還是物被這汁液一沾,體表便為迅速腐蝕,這五根黑色肉芽一陣亂晃後,東京塔下便傳出了一連串的尖叫聲,帶著絕望和恐怖的呼叫中,大片大片的人倒了下去,他們的骨肉已經融化,然後變成黑色土壤的豐富肥料。
  黑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著,它們的表體上甚至開始浮現一些模糊的臉孔,像是無數的冤魂被吸收了進去一般,不斷增長的肉芽開始纏上東京塔,然後一點一點地往上蔓延著。
  看到這個無比詭異的畫面,不少人的精神已經崩潰,而更多的人則哭叫著要逃離此地,就連負責疏散著人群的警察,也出現了臨陣脫逃的人。
  秩序,在這一刻蕩然無存。
  然而惡夢還沒打算離東京市民而去,繼黑色的大肉芽之後,那黑色的地表上陸續長出新的產物,如一支支尖利的長矛一般,血紅色的枝狀植物不斷從地表刺出,奔走不及的人群里,不斷有人被這些高達五米的長矛狀植物挑了起來,被矛狀植物刺中的人不斷的掙扎哭叫,但扎在他們身體內的植物卻張開了無數個小嘴巴,把人體內鮮熱的血液咕嚕咕嚕的吸了個乾淨,于是掙扎的人用不了兩分鐘,便變成了一具具干屍掛在其上,當血液被吸盡之後,干屍脫落地面,而矛狀物體的頂端卻裂了開來,裂開來的外皮如葉子般倒卷,一朵朵黑紅色的詭異妖花便這麼盛開在東京塔下。
  不過十來分鐘,已經有數百上千的妖花綻放,而每一朵妖花的綻放,便代表著一條,甚至更多條人命的喪失,吸食了精血和靈魂的妖花,緩緩自花心的黑蕾處,吐放出帶著淡淡血腥味的煙氣物質。
  這些煙氣物質似乎帶著迷幻的藥效,人一吸進這些煙氣之後,會呈現出恍惚的狀態,而這些變得如同夢游一般的人們,在新的矛狀植物刺出地表後,便為成為妖花綻放的代價。
  更多的妖花出現,更多的人便會喪命,而越多的人喪命,則妖花的數量亦在激增,在如此惡性循環之下,沒有人注意到,他們腳下的黑地,正不斷地擴張著領土。
  ﹁嘔||﹂
  空間裂隙之內,幽若以手掩嘴,難過的別過臉去,她並非沒有面對死亡,但看著大批大批的人如同螻蛄般的死去,而代價僅僅只是成為某個存在甦醒的代價,這樣的情景讓她不由兩腿發軟,臉色好不難看。
  冥王輕輕一嘆,走到幽若身前,為她擋下猶如地獄般的景象,對于幽若這個養女,君夜月一直感到有所虧欠,他非但不能給幽若一個正常人的童年,反而從幽若懂事開始,便逼著她學習殺人的技巧。
  君夜月暗自在心中決定,當復活愛妻之後,他便帶著妻子和養女遠走他方,盡量給他這兩個生命中重要的女人一個安定的生活。
  但是||
  看著下方的場景,君夜月皺起了眉頭,即使是已經做好了思想準備的他,也沒有想像過,魔神甦醒的前兆竟是如此的慘烈,那下文的黑圓區域每擴張一些,便代表著千百條性命的消失,他們的鮮血與血肉將成為黑地的肥料,而他們的靈魂則成為魔神復甦的能量。
  看著這地獄一般的場景,君夜月忍不住問自己,這樣做到底是值還是不值。
  為了一條生命,而犧牲千萬條無辜的生命,這樣的做法,已經足夠讓自己冠上惡魔的頭餃了吧。
  君夜月有些自嘲的笑了笑,但事已至此,多想亦無益,唯有把事情繼續做下去。
  便在此時,他若有所感地望向東京塔的西側,那黑地邊緣處的方向,即使相隔極遠,但冥王依然看到一雙明亮的眼楮。
  那是趙小夏的眼楮。
  ﹁我們的客人,來了|.﹂君夜月淡淡說道。
 
50東京...大逃亡︵四︶


  ﹁惡心,沒品味||﹂
  說這句話的是趙大小姐,至于其它人,面對如此血腥的場面,已經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現在我們正在離東京塔尚有數百米處距離的街道上,但我們的腳下,卻由黑色大地劃分出明顯的邊界線,在我們的前方,豎立著數不清的矛狀植物,這些植物上正掛著尚存一絲的人,但這些人,在數秒鐘之後,便成為了一具干屍,干屍跌落地面的時候,一朵朵妖花也隨著綻放,而在通往東京塔的街道上,布滿了數以千計的暗紅妖花。
  黑色的領域,正緩慢而堅定的擴張著,像是由千百萬只黑色的蟲子不斷蠕動著身體一般,那帶著邪氣的黑地,正一點一點地朝我們腳下蔓延著它的領地。
  此時,繁榮的街道呈現出一付末日般的場景,被黑色土壤侵襲的地方,不但地表上長滿了暗紅妖花,連一些摩天大樓上亦纏滿了黑色的、巨大的植物根睫,這些不知名的根睫像是要搾干黑色領域內的每一滴能量一般,它們伸出相對較細的觸角,穿進了大樓內,然後大樓內尚工作的所有電器都停頓了下來,而電能則源源不斷地被吸收,然後流過巨大根睫的表體,匯聚到東京塔的底部,從而讓蔓延著東京塔身而上的五根肉芽生長得更快了。
  我們的身邊已經沒有一個普通人存在,能逃的都逃了,逃不了的則成為妖花下的一具具屍體,暫時來說,此地充滿了異常的靜謚氣氛,仿佛此刻我們正身處深山老林之中,而不是在日本那最繁華的城市裡面。
  從見到這地獄般的場景開始,包括素晴在內的五名少女便干嘔不止,就連龍空這等粗豪的大漢亦看得皺起了眉頭,我的臉色也不好過,空虛則閉上眼楮嘴里念起了往生經文,只有小夏和姬冰心這兩個女人只皺了皺眉頭,卻開始對黑色的土壤研究了起來。
  也不知道該說膽子大呢,還是該說她們神經大條,總之這兩個女人只是朝黑色領域中看了一眼,便大步而進,小夏蹲在地上,用手拔起街道被腐化後的黑土聞了聞,而姬冰心則乾脆走到一侏妖花下方打量了起來。
  我們連忙跟在兩個女人後頭走近這片黑色的區域里,負責保護神女的龍空等人亦是急忙來到小夏身前,生怕這些妖異的土壤會傷害到他們的神女。
  ﹁帶著血腥味。﹂小夏放下手中的黑土說道︰﹁大概是這些妖物吸收了人的精血後,成為了這片土地肥料的緣故吧,而且|﹂
  她略一停頓,左手伸出一根指頭,指頭上凝聚起一絲靈力,突然,靈力像是被什麼吸引了一般,掠起一道幽光就投入了下方的黑土中去。
  小夏站了起來繼續說道︰﹁你們也看到了,這片土壤還具有吸靈的作用,不,應該說,這片土壤會吸光在它上面的所有能量,就像那邊的妖睫一樣。﹂
  指向幾幢大樓上不斷吸取著樓內電能的妖睫,小夏說道︰﹁所以,等下若是和冥王一方開戰,各位要小心運用自己的力量,最好盡量減小靈力外放式的攻擊,而把靈力凝而不散,這樣可以最大限度減少被這片黑土吸取靈力的分量。﹂
  ﹁至于道術。﹂小夏看向素晴在內的五名少女︰﹁你們切記不要胡亂攻擊,按照目前的情況看來,即使以靈力變化為五行之力,依舊會有被吸取的可能,也就是說你們的攻力,最多只能發揮一半的威力,還不如把這些道力節省下來,一旦我們的人員受傷或中毒什麼的,你們便使用恢復性的道術好了。﹂
  素晴等幾名少女連連點頭,那一邊,姬冰心輕嘆一聲說︰﹁真是歹毒啊。﹂
  我們不明就里的望向她,只見她幻出仙劍冰泉朝著身前妖花的根睫一劃而過,妖花﹁吱﹂一聲攔腰而斷,而從那斷開的根睫出不斷流出了暗紅的血液,更有一縷白色的煙氣飛了起來,漸漸飄散在上空。
  ﹁那是|魂魄?不對,靈體並不完整啊。﹂我訝然說道,那縷白煙是新死者的魂魄,但這魂魄卻是不完整的,因此沒有顯現出靈體的形貌。
  姬冰心點頭說道︰﹁你沒有看錯,那確是新死者的魂魄,這些妖花除了吸人血肉之外,還會吸取死者的魂魄,然後將之轉化為某種能量,看來魔神所需要的食糧,非常龐大啊。﹂
  突然,小夏揚起了頭,望向了前方的高空,片刻之後,她淡淡說道︰﹁我們走吧,沒時間理會這些妖物了,冥王他們正在塔那邊等著我們呢。﹂
  ﹁你看到他了?﹂二長老菩茹緊張地問道︰﹁菩芯有沒有和他在一起?﹂
  ﹁他們正在東京塔上空的空間裂隙里,雖然不只冥王一個人,但具體還有哪些人,只能去到才知道了。﹂小夏說完,當先便往東京塔的方向走去。
  菩茹長老默然不語,只是捏緊了拳頭,緊緊跟在小夏身後。
  看著一行人漸漸深入到黑色區域之中,冥王卻一點動手的意思也沒有,但他耐得住性子,那霸卻耐不住了,特別是他在看到神女出現的時候,那對淨水戟欲得之而後快的心情赤裸裸的表現了出來。
  指著下方,那霸說道︰﹁君兄弟,我們難道就這樣任由他們進來?﹂
  冥王冷冷看了他一眼,君夜月哪會不清楚那霸的心思。
  真是蠢貨,難道他看不出來,趙小夏已經今非昔比了嗎,連我也看不穿現在的她已經達到哪一種境界,這就說明了趙小夏已經和淨水戟相融無間,這樣的對手,別說一個那霸,即使是十個也未必是人家的對手|要不是看在他還有棋子的作用,或者讓他去試探趙小夏,然後死在下面的一地妖花里也算是一個不錯的結果,只可惜,他的妹妹一定會阻止的||
  腦海里心念電轉,冥王有意無意地看了菩芯一眼,菩芯也是聰明人,知道冥王不急于出手一定留有後頭,或者是他們所有人都不清楚的布置,比起冥王來,自己的兄長除了一身武力外,簡直一無是處,趙小夏取得淨水戟的事情她已經親口告訴自己的兄長,但自己這個兄長非但沒有斷去奪取神器的心思,反而那欲望越來越強烈了,難道他不明白,神器在趙小夏手裡多一天,她便會強一些,現在的趙小夏,或許已經不是自己或兄長能夠對抗得了的。
  但那霸始終是菩茹的兄長,她可不想因為兄長的鹵莽而妄送了他的性命,剛才冥王眼中異芒連閃,讓菩茹看得心跳不已,擔心君夜月來個順水推舟,把那霸推出去送死,于是她連忙拉住那霸說道。
  ﹁大哥,你別心急,冥王自有他的布置。﹂
  那霸疑惑地看了冥王一眼︰﹁是這樣嗎?﹂
  君夜月一聲冷笑︰﹁如果你懷疑我的能力,大可自己下去和趙小夏一行會會。﹂
  那霸想再說什麼,卻被菩芯拖了下去。
  不錯啊,有個聰明的妹妹,總算救回你這莽漢一命。
  心中如是想道,冥王才指著下面一地妖花說道︰﹁你們認為那些植物有什麼用?為魔神提供血食、魂魄以作能量之用,不錯,那是它們的一個功能,但它們還有另一個最重要的作用,那就是,護衛!﹂
  ﹁護衛?﹂
  冥王身後的人皆露出疑惑之色,莫非這些妖花還會暴起咬人不成?
  ﹁當邪魂睫在東京塔底結成魔胎的時候,為了防止魔王的復甦被打斷,這些妖花便會以死者的血肉和殘魂製造出守護魔王的護衛來,這就像昆蟲的某種習性一般,一個王,會有千萬名士兵守護一樣,所以,完全不用我們勞心去對付趙小夏一行,自有魔王的護衛會招待他們!﹂
  君夜月把眼光望向不斷朝著塔頂蔓延的黑色芽睫,這種被稱為邪魂睫的妖物,它們的能量完全以黑色土壤所供應,而它們,則會在塔底結成魔胎,一旦魔胎形成,它們根部的蚩尤石中便會開始釋放魔王的殘魂,五縷殘魂會在魔胎中重新凝聚,形成蚩尤完整的靈魂,只要蚩尤的靈魂再次形成,那麼自己只要再打破蚩尤碑的封印,讓魔王的肉體重臨人間,擁有了完整的靈魂和肉體的蚩尤,這才算是真正的復甦。
  而現在,離第一步魔胎形成,還差少許的時間而已。
  我們當然不知道這些情況,但越往裡面走,我們便越感到壓迫感在不斷地增強,這些妖花每一株都會釋放出淡淡的妖氣,在外圍的時候我們還不怎麼察覺到,但來到妖花的深處,千萬妖花所形成的妖氣,便轉化為實實在在的壓迫感,似乎我們正從無數的惡魔凶魂中走過一般,無形無質的凶意殺氣總在我們身邊纏繞不去。
  快到東京塔底的時候,素晴那幾名隱者村的少女已經須由龍空幾人扶著才能夠前行了,讓我不由覺得,或者一開始就不能讓她們進入這片區域會好一些。
  這時。
  ﹁快看!﹂姬冰心指向東京塔的上方。
  我們皆抬起了頭,只見如墨的天空之下,五根黑色的巨大根睫已經到達了塔尖,它們緩緩扭曲在了一起,像是五條巨蛇互相纏繞著身體一般,場面說不出的惡心,但當黑色根睫停止了扭動之後,在它們的頂端,竟開始生出一朵巨大的黑紅妖花||...<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kping 發表於 2009-12-21 01:22 AM

51東京...大逃亡︵五︶


  ﹁那|那是什麼玩意||﹂
  一架直升機飛臨東京塔的上空,飛機的尾翼上標示著一個電視台的台徽,在十分鐘之前,該台的報料熱線差點沒被打到爆機,總台馬上派出一架直升機和一線記者趕赴現場,但在看到東京塔頂長出一朵巨大的花蕾時,平時能說會道的記者頓時變啞巴了。
  我們也發現了頭頂上那懸空的直升機,頓時臉色一變。
  ﹁那幫蠢貨,這麼接近塔頂,都不要命了嗎?﹂我沖口說道。
  然而,我的聲音卻為更嘈雜的聲音所掩蓋。
  在我們的身後,遠方的天際飄來幾朵烏雲,那是戰鬥武裝直升機,其機翼上標示著日本自衛隊的標記,看來,東京塔的異變已經驚動了軍方。
  ﹁大家朝我靠攏過來。﹂小夏叫道︰﹁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誤會,等下我會製造一個結界把我們的存在給屏障起來。﹂
  聽小夏一說,我們連忙朝她靠攏,要是給直升機上的士兵發現我們的存在,不知道會如何對待我們,畢竟我們現在可是身處妖物的領域之中,日本軍方要是把我們當成此事的始作湧者對待,那我們怕就有得受了。
  武裝直升機迅速地接近了,小夏也捉緊時間,把淨水戟幻化了出來,然後抽調神器中的一絲水力造出一個淺藍色的圓形水幕,當這層水幕把我們十幾人都包圍在其中的時候,從外界看,普通人已經無法發現我們的存在了。
  同樣的,身處高空的空間裂隙里,冥王同樣以術掩蓋了他們的存在,身為修行者,雖然個休比普通強大,亦游走于國家和政體之外,但還沒有一個修行者自大到敢以一人之力挑戰軍方的力量,即使是擁有半神之力的小夏,亦不敢輕言嘗試,于是我們兩方才似存在某種默契一般,各自以術把自己遮蔽了起來。
  ﹁目標已接近,重複,目標已接近!﹂
  武裝直升機上,士兵開始聯絡總部,以獲悉下一步的行動,同時,他們亦通過直升機的攝影頭把現場的畫面傳回了總部,于是,士兵們在聯絡器上聽到了一片倒吸冷氣的聲音。
  確實,任誰看到東京塔上結出一朵巨大的黑色花蕾,誰都會感到震驚,何況,從儀器上顯示,那花蕾中竟然漸漸出現了生命的跡象,于是日方總部馬上下達了攻擊的命令。
  電視台的直升機在自衛隊出現的時候便已經飛離了現場,如今東京塔的上空只有五架戰鬥直升機盤懸著,我們抬頭看著天上的黑色鐵塊,緊張地等待下一刻的到來。
  ﹁想要攻擊嗎?﹂冥王人在空間裂隙之內,仿似自言自語地說道︰﹁冒然攻擊的話,只會讓護衛們提早甦醒,如此說來的話,拜日本人所賜,你們可真是抽到一手很臭的牌呢。﹂
  冥王看向了下方,那妖花群中,一個淺藍色的圓形水幕正緩緩朝著東京塔底移動著。
  要大家朝著東京塔底移動是小夏的意思。
  ﹁日本人太鹵莽了,那塔頂的東西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麼好惹的東西,胡亂攻擊的話,可能會引來反擊的,不,不是可能,而是絕對,看這陣勢冥王已經開始召喚魔神,而上面的巨大花蕾,應該便是魔神復甦的溫床,要是蚩尤沒有防禦的手段,打死我也不相信!﹂
  小夏這樣說著,幸好她已經擁有了女媧血脈的一半神力,要不然,還真不能邊說邊跑,還要維持結界的動作,大概懷著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這樣的想法,小夏帶領著我們腳步不停地朝東京塔底跑去,眼看就要到達東京塔的觀光大門時,天上出現了異響。
  幾道火蛇同時在天空出現,直升機朝塔頂上的火蕾發射了導彈,我們只來得及仰起頭,便看到劇烈的爆炸出現在花蕾之上,與此同時,一陣如利爪刮過玻璃般的尖銳音波自花蕾中傳了出來,只見高空之上,空間不斷地出現扭動的跡象,然後戰鬥直升機便像是喝醉了酒似的搖搖晃晃地往下墮去。
  但事情還沒完,那聲讓人好不難受的音波,似乎喚醒了某一些東西,在黑色大地上的所有妖花,開始出現了反應,那些妖花的花葉不斷地蠕動了起來,好像花葉的底下有千萬只小蟲一起在運動似的,然後,我們驚懼地看到,那些花葉表面竟然裂了開來,從其中淌下紅色的,粘稠的膏狀物,這些如肉泥般的惡心物質自妖花的花葉之中分解了開來,然後在地面上緩緩地凝聚著。
  我們瞪大了眼楮,訝然地看著這些如血泥般的東西,如同無形的手把它們從中間抽起一般,先是一道血泥拔空而起,然後它們飛快地旋轉著,接著,那旋轉不休的血泥長出了如四肢般的東西,接著,頭顱也冒了出來,這一個個如同用泥巴捏出來的怪物,身上的血泥還在不停地蠕動,但我們看得出來,它們正在漸漸凝結成型。
  用不了幾秒鐘,剛才還流動著的血泥,已經凝結成暗紅色的骨狀物,于是,一隻只一個半人高,全身由骨骼組成的暗紅色怪物出現在了我們的面前。
  這些怪物,頭部與人類有幾分相似,只是在額間冒出長長的骨刺,它們四肢極長,彎屢著身體的它們,手臂幾乎垂到了地面,那腰椎骨至盆骨時,卻長出了一條細長的,有著密密骨刺的長尾,讓它們看起來即有幾分人類的感覺,又似是某種動物的骨骼。
  邪異的怪物剛形成的時候,一隻只尚靜止不動,突然,那暗紅色的頭顱里,兩朵幽藍色的火焰在其眼眶的部位騰起,頓時,怪物抬頭便是發出一聲長嘶,聽著像烏鴉在叫,讓我們皆感到背後發涼。
  一隻,兩隻,千萬只骨骼怪物朝著天空嘶叫,它們的頭,皆看向直升機的方向。
  接著,由妖花生成的骨怪們紛紛扯下妖花的根睫,這些如矛狀般的根睫被它們高舉了起來,下一刻,萬千道黑紅色的長矛爆射向上空,天空為矛影所說遮蓋,暗紅長矛瘋狂地朝五架直升機落下,幾乎是在瞬間,五架直升機同時爆炸了開來,成為幾團火光墮往地面。
  ﹁它們|它們是什麼東西?﹂我已經把﹁斬魂﹂拿了出來,這些怪物讓我感覺到了危險,或者一兩隻還不可怕,但在我們面前的,何止千只之多。
  小夏咬著下,臉色有些蒼白︰﹁應該錯不了了,這就是蚩尤的防禦手段,以萬千生命的血肉為食,以此蘊養這片邪地,再反過來以生靈殘余的血肉,製造出自己的護衛軍團,我說君夜月怎麼任由我們接近而不加阻止,原來還有這般手段啊。﹂
  ﹁||大意了!﹂小夏輕嘆道。
  在擊落直升機之後,骨怪們便在原地徘徊起來,其中幾只離我們較近的,緩緩朝著我們的方向走來,雖然小夏已經以術屏蔽了我們的存在,但無論什麼術,都無法完全地遮掩氣息,而在這幾只骨怪的眼楮里,便清晰地看到我們的生命之火。
  于是,其中一隻朝著我們一聲尖嘶,便跳了起來,在空中呈拋物線朝我們落來。
  ﹁被發現了,準備戰鬥!﹂
  我一聲大吼,﹁斬魂﹂頓時綻放熾艷紅鋒,我跟著一躍而起,搶在骨怪落地之前,將其一劈為二。
  水幕收起,我們的身影暴露在骨怪的視線中,對于能夠感應到生命氣息的骨怪面前,水幕的屏蔽已經沒有任何意義。
  頓時,幾只離我們最近的骨怪怪叫著朝我們撲上來。
  ﹁殺!﹂
  龍空在內的七名男性村民越眾而出,他們一扯背後的各種運動套袋,袋子紛紛破裂,從裡面滑出了他們的拿手兵刃,手持利刃,龍空等人緊守在小夏面前,長刀破空劈出,一道刀牆便把幾只撲上來的骨怪攔下,灌注了靈力的刀劍把骨怪劈得粉碎。
  但此時,更多的骨怪已經注意到我們的存在,它們存在的唯一使命,便是把可能威脅到魔神復甦的一切存在全部消滅,于是,這些骨怪低吼著,漸漸把我們圍了起來。
  ﹁滅邪!﹂
  空虛虛空畫出一個符號,金光萬道的卻邪經符落往骨怪群中,炸得怪物們骸骨四飛,但很快的,被炸出來的空缺又為骨怪們所填補。
  空虛臉上一陣泛紅,隨之又消失,他搖了搖頭︰﹁不行,這些怪物數量太多,我們不適宜呆在這裡。﹂
  小夏看了看身後,東京塔內雖可抵擋這些怪物一段時間,但這裡空間畢竟有限,當怪物們填補塔內空間之後,自己這一方能夠回旋的餘地就沒有了,那時候,大概除了少數幾個人,其它的都會戰死于此。
  看著前面臉容堅定的龍空,又看了看身旁感到害怕,卻又拼命鼓起勇氣面對這些怪物的素晴,小夏嘆了一口氣。
  ﹁準備突圍!﹂小夏大聲說道︰﹁我們不能再繼續呆在這個地方,否則,這裡便是我們的葬身之地,這些怪物的數量不是我們這幾人能夠抵擋得了的,所以,大家先離開,然後再從長計議。﹂
  看著令人發麻的怪物數量,沒有一個人會反對小夏的決定,包括倔強的姬冰心在內,于是,在小夏淨水戟朝前一揮的那一刻起,兩位數對四位、甚至五位以上數量的懸殊戰鬥開始了||

52東京...大逃亡︵六︶


  如一條條黑龍繞著東京塔的上空盤旋一般,那黑色的雲渦正不斷地擴大著,一圈圈外散的黑色雲圈緩慢而堅定地吞噬著藍色的天幕,血紅的電蛇在黑雲中掠現,充滿著妖異的味道。
  東京塔上,暗紅色的巨大花蕾開始有綻放的趨勢,外沿的花葉卷了起來,一片又一片地垂下,那片花葉之中,深埋著千萬條如同血管般的紅線,花葉一經落下,紅線便迅速地變得灰枯,像是其中的養分都被吸進了花蕾中去了一般。
  花葉漸漸地脫落,那花蕾中便隱約出現了陣陣規律的鼓動,像是一個巨大的心臟在跳動著一般||
  塔下的我們並沒有留意到塔頂妖花的變化,此時我們的注意力全部被不斷朝我們湧來的骨怪所吸引,那些猙獰的怪物,冒著藍色幽火的妖瞳緊緊地盯著我們,之前它們冒然攻擊的同伴被我們迅速地斬殺,似乎讓它們感到意外,于是,它們沒再發動攻勢,只是一步步朝我們圍過來。
  我感到一陣不妥,如果它們不斷朝我們發動攻擊,我還覺得正常一些,但現在,看它們對我們這一方只圍不攻,竟隱約有著章法的味道,莫非它們具有某種程度的智慧,要是這樣,那這些骨怪就太可怕了。
  而趁著骨怪們只圍不攻的機會,小夏雙手結印,開始召喚幫手。
  一聲鳳鳴,一片紅光刺痛了我們的眼楮,而紅光中那聖潔的氣息讓骨怪們紛紛發出咆哮,站在最前的怪物像是畏懼光中的事物一般,不斷地向後退開,不知不覺中,骨怪的包圍圈拉寬了不少。
  一道火紅的影子自紅光中疾飛而上,似乎它飛過的地方,連空氣也燃燒了起來,紅影在天空一個盤繞之後,徐徐降下,卻是青眼火翼的畢方。
  只是現在的畢方,卻不是一隻鳳雛般的模樣,而是完全的成長了起來,那雙翼盡展後,竟長達五米的寬度,巨大的火鳥盯著下方密密麻麻的骨怪連聲清鳴,鳴叫聲中挾帶的聖潔氣息讓骨怪們腳步再退。
  相比于畢方出場的威風,利仞天便比較低調了,修羅被小夏召喚出來後,便安靜地呆在小夏身後,只是修羅的一雙眼楮,卻不斷打量著前方的骨怪,那眼神,怎麼看怎麼像是一個正在挑選著食物的傢伙。
  連續召喚出修羅神鳥後,小夏竟然手決又變,當她結成印記之後,一股龐大的威壓無端地浮現,這威壓中充斥著凶悍的味道,連空氣,似乎也泛起了血腥味。
  ﹁刑天,降臨!﹂
  小夏一聲清吒後,在我們的前方出現一片扭曲的光影,凶神刑天似是從虛空走出來一般,高大的身軀完全擋在了我們的向前,沒有頭的刑天發出一聲巨吼,震得大地似乎也搖晃了起來。
  我們皆被這聲巨吼震得微一搖晃,連畢方也狼狽地拍打了幾下翅膀,才沒有被震下地來,只有利仞天若無其事地用手指摳了摳耳朵,修羅低聲說道︰﹁真吵||難道這傢伙是靠大嗓門打架的?﹂
  暫不去說修羅的抱怨,但有了它們這三個強力幫手登場之後,在場眾人的心底安穩了不少,卻說包圍著我們的骨怪們,在畢方它們接二連三的登場所給予的震撼過去之後,雖然知道我們並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生物,可清除所有可能對魔神甦醒造成威脅的本能壓過了一切,當第一隻骨怪發出嘶啞的吼叫後,萬千只骨怪發出讓人毛骨悚然的聲音,接著,它們開始進攻了。
  以自己的爪牙為武器,骨怪們如潮水般朝我們湧來,從空中看下來,一片暗紅的海洋朝我們迅速聚攏。
  刑天一聲怒吼,魔斧一掃,便把撲上前來的十幾只骨怪拍得連渣也找不到,凶神手持黑斧左右狂掃,手下根本沒有一回之敵,比起刑天的體型來,鬼怪不僅矮小得緊,而且亦顯單薄,被刑天輕輕一掃後,紛紛骸骨紛飛,但它們根本就悍不畏死,一批一批不要命地朝刑天進攻,刑天再厲害,一把巨斧也不可能做到滴水不進的程度,于是越來越多的骨怪爬上刑天的身體,用它們的爪牙和利尾,在刑天身上不斷製造著傷口。
  有刑天這個超級肉盾在,在它身後的我們壓力少了不少,小夏命令著刑天朝前推進,這凶神現在身上雖然掛著幾十只骨怪,但它卻毫不理會,依舊揮舞著斧頭帶領著我們沖殺進怪物群中,刑天殺得性起,不時撲進怪物群中一陣猛砍,然後再退了回來,骨怪那足以斷金裂鐵的爪牙只能夠在凶神的身體上留下淡淡的痕跡,不過也只有像刑天這種攻防之力堪稱變態的生物,才敢這樣放手施為,如果換作是我們,怕早被骨怪們撕爛了。
  即使有刑天這個肉盾開路,但隨著不斷深入怪物群中,我們的壓力也越來越大,小夏讓體質最弱的隱者村諸女走在最中間,她和姬冰心居于刑天左側,空虛則和已經用上鬼神憑依的菩茹長老居于右側,我和利仞天則負責斷後,而龍空帶領的男村民們便分插在我們其中,讓我們整體形成一個實力平均的圓陣,再加上天上有畢方為我們作掩護,因此在初時,我們前進得並不吃力。
  可怪物卻似無盡般朝我們湧來,于是圓陣的壓力便與時俱增。
  畢方一聲清鳴,這神鳥每拍動一次雙翼,便有百幾十道炎流朝圓陣的外圍落下,燒得撲上來的骨怪瞬息間便成了飛灰,畢方這種全方位的攻擊減少了我們不少威力,但看得出來,維持這種攻擊讓畢方很吃力,它剛出場時,身體紅得滴血,但現在,身上的火焰已經暗了許多,身體也不再呈烈烈燃燒的火焰狀態,而隱約看得到它的實體了。
  在畢方的援攻下,我們守得吃力,但總算沒有讓圓陣崩潰,可每個人心裡都清楚,情況繼續下去的話,我們不可能支持得那麼久,因為這段推進,只不過進行了一半的距離,但每個人隱約已經快達到了極限,要在每一分每一秒應付無數的攻擊,靈力的輸出比之平時不知要快上多少倍,即使是開啟了念鎖的我,把每一分力量都運用到了極點,也依然生起了力泛之感,就更別說其它人了。
  在我們當中,尚有餘力的可能只有小夏一人,畢竟她已經掌握了神力,每一個攻擊配合神力使出,小夏攻擊的凌厲一點也不遜色于刑天,而且還有過之而無不及,再加上她手中還有淨水戟中水力的不斷支援,一時間,小夏的戰力最為強盛。
  而我們當中最為薄弱的可以說是空虛和菩茹長老這一邊,菩茹長老由于早前受傷在先,左邊的身體活動不靈便,但她勝在鬼神憑依之後,力量招工異常凶猛,那骨刃紛飛之下,凡是接近的骨怪通通給絞個粉碎。
  空虛的招式雖不及菩茹長老凶猛,但和尚長于防守,且一招一式中皆蘊含莫大佛力,有他配合菩茹長老,本來應是不弱的一環,但菩茹畢竟有傷在身,起先還好,這一打久了,左肩斷骨處已經開始滲出了血水,一旦菩茹這擅攻的人出現破綻,那單靠空虛的守勢,怕也支撐不了多少時候。
  幸好在最初的驚慌過後,被我們保護在中間的隱者村諸女,在素晴的帶領下,不斷以攻擊型的道術支援眾人,亦使用具有療傷效果的術為自己延長戰鬥的時間,便在這種緊密無間的配合下,我們走過了近一大半的路程。
  ﹁這幫傢伙,配合得還真不錯,看來魔神所謂的防禦機制也不過如此,我看他們只傷不死便能夠挺到死地邊緣,如果我猜得沒錯,一旦出了死地,這些怪物便不會再攻擊了,對吧,君兄弟。﹂
  那霸看著下方戰鬥的情景,那翻騰的殺機亦激起他的戰意,這鐵塔般高大的巨漢不斷捏緊著自己的拳頭,如果不是自己一方處于絕對的優勢,根本就不用他出手,說不定他一早撲下去廝殺一番了。
  典型的戰鬥狂人。
  在心中給予那霸簡短的評語之後,君夜月淡淡說道︰﹁你現在下這樣的評語還為時過早,我們要召喚的,是遠古的大魔神王啊,你以為它所布下的防禦機制,會是這麼小兒科的玩意嗎,那些怪物對付普通人,甚至是修行者還可以,可絕對對付不了下方的那一群人的,但是,你別忘了,即使是普通的生物,為了適應環境還會作出某些自主的進化,而大魔神王,難道還不會根據侵入者的強弱而進行調整嗎?﹂
  那霸聽得一愣,不可置信地說道︰﹁你不會是想告訴我,那些小怪物還會進化不成?﹂
  ﹁有什麼是不可能的?﹂君夜月冷冷說道。
  冥王的話仿佛是某種預兆一般,下方的戰場上,我們突然感到壓力一減,骨怪們竟然不再源源不絕地湧上來,相反,它們退開了一些,我們趁機也停下來休息一下,剛才不斷的推進中,我們身上或多或少地受了傷,雖然到現在為止,還沒有人喪命在這些怪物手下,但龍空手下的一個村民,卻被骨怪撕下了一隻手臂,他算是我們當中傷得最重的人,因此趁這個難道的機會,圓陣中間的素晴幾個少女連忙對這名村民進行簡單的止血包紮。
  但是,莫名的氣氛卻出現在戰場上。
  ﹁有古怪|﹂小夏皺著眉頭說道,然後,在下一秒,我們看到了恐怖莫名的畫面。
  戰場上的骨怪們,竟然互相撕咬了起來!

53東京...大逃亡︵七︶


  猙獰的骨怪們互相撕咬了起來,這付場景一時間讓我們為之發愣,莫非這幫怪物搞內哄?
  但片刻之後,我們就看出了問題,剛才說它們互相撕咬並不適當,因為當一隻骨怪撕咬另一隻時,被撕咬的那一方完全沒有任何抵抗的行為,這一批被撕咬的骨怪連一點反抗也沒有,就給另一隻骨怪生吞了下去。
  一時間,黑色死地之上充斥著一片吞噬之聲,聽得我們心底發麻。
  大片大片的骨怪被自己的同伴吃掉,但我們並沒有因為怪物們減小了至少一半的數量而感到高興,相反,死地上形成一片壓抑的氣息,就如同暴風雨來臨前那種壓抑感覺一般。
  然後在我們的眼皮底下,那些吃下自己同伴的怪物們,身體開始出現了異變,而且異變的外形各有差異。
  其中異變最多的,是本來暗紅色的骨怪們,身體變得漆黑無光起來,那種最深沉的黑色,讓它們的身體看起來更是堅固了不少,而且它們的體表,不斷冒出尖銳的骨刺,讓它們看起來像是一隻只刺蝟一般,當這些黑色骨怪的瞳孔中,冒起血紅的火焰後,它們便嘶叫著朝我們撲來。
  甫一接觸,我們便知道這些變成黑色帶刺的骨怪,比諸之前已經強悍了許多。
  我用﹁斬魂﹂架住一隻爪子變得尖銳如劍的黑色骨怪,這一次,紅鋒沒有輕易切斷骨怪的手指,反而發出一聲金鐵之聲,我心下一驚,催發斬魂蕩出火紋,才把這黑色骨怪的長指斬下,我踢出一腳,巧妙地避過骨怪身上的骨刺正中它的胸前,把這只凶悍的怪物踢回它的同伴群中,但下一刻,更多的黑色骨怪撲了上來。
  要斬碎這一種黑色的骨怪,我們的力道要再加重一倍不止,每一個人都想到一個令人恐懼的詞語︰進化!
  不錯,骨怪們通過吸食同伴而進化,它們的身體變得更加堅硬,它們的力量變得更加凶悍,進化後的黑色骨怪,它們的數量雖減小了一倍,但我們的壓力卻相反地增加了一倍,被黑色怪物群這麼沖擊了一陣,我們的圓陣開始出現快要崩潰的跡象。
  ﹁快走,不要戀戰!﹂小夏高聲呼叫著,現在也只有她才還有餘力大聲呼叫,她已經顧不得保留實力,喚醒了體內神力的小夏,復又穿上了銀甲藍袍,各項能力猛然增漲的小夏,堪堪把黑色骨怪們所表現出來的優勢拖平。
  但是,骨怪們的變異卻還不只這一些。
  當黑色骨怪向我們的圓陣發起沖擊的時候,卻還有一些骨怪還在吞噬著同伴,從而繼續進化中。
  片刻之後,第二度進化的骨怪們開始成型。
  吞噬了更多同伴之後,一些骨怪不僅顏色變得漆黑,身體長出了骨刺,而且它們的背後開始長出一雙黑色骨翼,骨翼張開,一層肉膜般的物質覆蓋于骨翼之下,這些背長雙翼的骨怪漸漸的騰空起來,隨著它們騰空而起,它們身上的骨刺回縮了回去,身體少了多餘的障礙之後,這些飛天惡魔的速度將會大增,而回縮的骨刺卻在其尖尾上長出,每一頭飛天惡魔那長著尖銳骨刺的尾巴,比之普通的骨怪要長了不止一倍,這可以讓它在高空更加自如地運用那危險的武器。
  現在我們已經可以肯定,這些怪物會進化,而且還會根據敵人而調整自己進化的方向,像這些剛進化的百十只飛天惡魔,便是為了對付畢方而進化出來的。
  這些飛天的怪物呼嘯而起,它們成群結隊地沖向高空,一個盤旋後,發出聲聲嘶鳴便朝著畢方落下,畢方為神鳥,自是不懼怪物們的挑畔,它不再為我們作空中掩護,一聲鳳鳴,火鳥身上突然冒出新的火焰,火焰熾亮燃燒,幾近金色,奮起余焰,畢方雙翼一收,飛速地沖上半空迎戰飛天怪物。
  畢方全身燃燒的高熱火焰幾乎是觸者即燃,神鳥一路飛過,和它擦身而過的十幾隻飛天惡魔便周身燃燒了起來,它們怪叫著墮下地面,在碰到地面時呯的一聲爆成一地灰燼,可見畢方身上神焰溫度之高,但畢方也不好過,打頭陣的十幾隻骨怪被殺後,其餘的飛天惡魔轟一聲四散飛開,讓畢方沖了一個空,但四散的惡魔又迅速地聚攏,它們利用長達五米的尖刺骨尾不斷對畢方進行遠距刺擊,畢方不斷拍打著火翼,卻無法燒及這些怪物們,反而被它們的骨尾連連刺入身體。
  雖說畢方身體表現的溫度極高,那些帶著骨刺的尾巴一踫到神鳥的身體便給融掉了大半,但這些飛天惡魔悍不畏死,一隻只不要命地拼命用尾巴狠狠刺進畢方身體時,數息間,畢方的雙翼被刺穿了十幾個孔洞,也不知是火焰還是畢方血液的東西不斷從那些孔洞里飄出來,神鳥一聲怒鳴,身體綻放出讓人不能目視的紅光,那數十只圍攻著畢方的骨怪無端自燃起來,于是,一顆顆巨大的火球隨著跌落地面。
  但發出這一波攻擊後,畢方已經萎頓了不小,身體上尚在燃燒的火焰沒有方才近半米的誇張高度,現在,只有一小層火焰還在神鳥的體表上燃燒著,分明剛才那一波攻擊已經耗去畢方大部分的能量。
  因此,當剩下的四十多只飛天惡魔對神鳥進行沖擊時,我們只看到那黑色的高空之下,不斷有燃燒的火羽飄落而下,那火羽上,沾著畢方點點金色的血液。
  聽著頭頂上畢方的聲聲哀鳴,我們知道神鳥已經支持不了多久,但我們卻分不開心去支援它,先不論那些已經變得強悍無比的黑色骨怪源源不絕地湧向我們,現在更嚴重的問題是,刑天遇到了可堪與它為敵的對手。
  當骨怪們進化之後,刑天已經無法像之前那樣如同掃垃圾般清掃著前方的怪物群,但至少,這些進化的怪物還無法擋下凶神的腳步,但這一情況,卻在數分鐘後發生了變化。
  進化出飛天惡魔後的骨怪們,並沒有落下刑天這個殺敵最力的存在,比飛天惡魔吞噬的同伴更多,那些吃下大量同伴後的骨怪,身體變開始發生翻天覆地般的變化。
  它們身上不斷分泌出粘稠的黑色絲狀物,這些黑絲迅速把骨怪的身體給包裹了起來,然後,黑絲不斷地層層纏上,最後形成一個黑色的大繭,黑繭中,一點紅光有規律的鼓動起來。
  五個黑色大繭出現在刑天前進的路上,凶神用不了多少時間便推進到黑繭之前,其它骨怪像是要保護這些黑繭一般,全然不要命地對刑天發動密集的攻擊,刑天怒吼連連,一把黑斧舞得天地無光,但它的腳步,終究還是慢了下來,連帶走在它身後的我們也發現了刑天的異常。
  推進的速度略一放慢,圓陣當中單體戰力最弱的兩個男村民,一個不小心就給骨怪們拖出了圓陣,我們連救援的時間也沒有,就眼看著他們發出聲聲怒吼,卻漸漸為骨怪所掩沒的背影,沒時間為他們感到傷心,我們只能縮小圓陣的面積,以此來抵御更多的骨怪。
  ﹁素晴,全力攻擊刑天前方的怪物,我們的腳步不能拖慢下來!﹂
  小夏連續發動了三次水力攻擊,趁著前方壓力稍減的機會,小夏朝身後的幾位少女叫喊。
  素晴等人因為剛才兩位村民的喪命尚驚魂未定,現在一聽小夏的聲音,方回過神來,但雙眼卻無法壓抑奪眶而出的淚水,她們也知道現在不是哭的時候,一個個按照小夏的吩咐,朝著刑天前方發出焰流激電,頓時為凶神分擔了不少壓力。
  刑天前方壓力一減,它便怒吼一聲,高舉的魔斧不斷凝聚起黑色的光流,隨後,凶神一斧怒斬于地面。
  死地頓時一陣搖晃,刑天魔斧所發出的黑色光潮呈扇形地湧了出去,被淹沒在黑潮中的怪物連叫都沒來得及叫上一聲,便徹底地爆成粉末,塵土碎石激射,黑色光潮蔓延出十米的距離後,方漸漸減弱,但在刑天的身前,卻出現了近十米的真空地帶,除了那五只巨繭仍盤踞在凶神的前方。
  趁這個機會,我們快速向前推進,雖說骨怪們很快又湧了上來,但我們已經搶得了七八米的前行距離,卻在我們與死地邊緣只剩下三四十米的距離時,五顆黑繭卻漸漸崩裂開來。
  一道道血紅的裂痕出現在黑繭之上,然後在幾聲大吼聲中,黑色的繭殼被其中的生物撐飛了出去,接著五個比刑天矮不了多少的巨大生物從中站了起來。
  這些才進化的巨大骨怪,雖然看起來身體沒有刑天壯實,可足有四米的身軀令它們也顯得巨大無比,由粗大的骨骼所構成的高大怪物們,它們的身上覆蓋著如同重甲一般的厚重骨胃,那犀牛般巨大的頭顱上,兩朵銀色如鬼火般的火焰在它們的眼楮里騰起,巨怪的手裡拿著斧鍾等重兵器,在發出一聲聲大吼後,便朝刑天迎了上來。
  刑天亦是一聲怒吼,凶神邁開大步,揮舞著魔斧迎上可堪與它一敵的對手!

54東京...大逃亡︵八︶


  一聲哀鳴自漆黑的天空上傳來。
  我百忙中朝天上看去,畢方的身影漸漸消失在高空上,耗盡了能量的神鳥無法在人間維持實體的存在,因而回山海神界去了。
  而天空之上,還有十幾只飛天惡魔在盤旋。
  可惜,我們現在無暇理會這些傢伙,當刑天被五頭巨大怪魔阻下腳步的同時,我們的圓陣亦被迫停頓了下來,四周的那些黑色骨怪們趁此良機向我們發起猛烈的攻擊,此刻的我們,就如同那怒海中挺立的礁石,每時每刻都有被海潮淹沒的危險。
  在骨怪們的怪叫聲中,每個人已經快要接近極限,揮舞著兵刃的手已經沒有了初時的靈活,不斷的揮擊讓手臂已經酸麻不堪,但我們卻無法停下來稍作休息,因為一個細微的破綻,就會讓我們這個已經岌岌可危的圓陣全線崩潰。
  被阻擋下來,刑天也亦常惱火,因為小夏的神力,它雖為凶神,卻空有一身武力無處使喚,因此不得不臣服,但現在面對五只和它差不多高大的骨怪時,它又再次感受到了阻力。
  黑色死地上爆起璀璨的火芒,那是重兵器互相磕踫的結果,刑天一斧把當先一頭巨怪劈得向後退開,但它自己亦小退了半步,由此可知,巨怪的力量雖然沒有凶神大,卻也相去不遠。
  而且人家還有五只之多,刑天一退,尚未來得及調整,兩頭巨怪大步流星地撲上來,手中的重兵器發出狂烈的破空之聲砸下,刑天大吼一聲,舉起左手的巨盾,兩聲巨響頓時發出,刑天那巨盾之下出現了兩道頭髮絲細小的裂痕,刑天惱怒的一叫,這是它開戰以來第一次用上了守勢,巨怪的強橫激起凶神的戾氣,刑天那肚臍上的大嘴一吼,它架起巨盾,硬是以蠻力推開兩隻巨怪,接著巨盾一揮,掃得兩頭巨怪紛紛跌向一邊,順帶砸碎了數十只小骨怪。
  但刑天還來不及得意,其它兩隻巨怪已經殺到,兩把重型兵器一上一下分別擊向刑天,刑天左盾右斧,分別接下這兩道攻擊,雙方巨大的力道相踫,整個死地也為之一震。
  對上五只巨怪,刑天一時雖無落敗之勢,而我們便沒有那麼幸運了。
  天上怪鳴聲起,擊敗畢方後還剩下的十幾只飛天惡魔在空中一陣盤旋之後,便紛紛朝我們飛來,我們忙天應付地上無窮無盡的骨怪們,竟一時沒有多餘的力氣去招呼天上的怪物,只有處于圓陣中心的隱者村諸女份份手結法印,以道術去攻擊它們。
  但這些怪物相當靈活,一隻只在間不容髮之間閃避著火流激電,只有其中一兩隻被擊中,但相對于畢方的攻擊,諸女的道術並不足以讓這些惡魔們出現致命的傷害,因此被擊中的飛天惡魔很快的跟了上來。
  如一片烏雲在我們頭上掠過,這些惡魔非常狡猾,它們不來招惹我們這些圓陣外圍的人,反而總挑圓陣中體質最弱的諸女下手,一個不小心,站在素晴旁邊的一個少女被一頭惡骨的骨尾當胸插入,然後在慘叫聲中被飛天惡魔帶到了半空,其它惡魔紛紛飛上高空,然後在我們的眼皮底下活生生的把少女撕成了碎片。
  看著當空那漫天的血雨,素晴悲叫一聲,差點暈倒,小夏銀牙暗咬,顧不得神力的大力消耗,一下子自神器中抽取了近乎一半的水力,小夏朝自身前方劃出一個晶藍色的半月弧光逼開身前的骨怪,然後迅速朝天空劃出一個符號。
  晶藍色的符號幽幽隱去,而天空之上,雲團迅速地翻騰起來,在下一刻,無數由水氣所凝結的淺藍色水箭漫天落下,那些水箭異常尖銳,即使是經過進化的怪物們也無法阻擋水箭的穿透,于是,在這華麗的攻擊之下,無數骨怪像推骨牌一般,紛紛被以千萬計的水箭射爆了開去。
  頓時,死地之上倒下了一大片骨怪。
  空間裂隙中,冥王握緊自己的拳頭,其力之大,竟握得拳頭微微的發顫。
  ﹁趙小夏|什麼時候,已經變得如此厲害||﹂
  君夜月喃喃自語,那霸眼中卻異彩大放︰﹁那是神器的力量,絕對是!﹂
  蠢人!
  君夜月在心中暗暗說道,所謂神器,如果沒有神力為引導,是發揮不出其最大的威力,而能夠發揮出神器力量的趙小夏,明顯已經身負女媧神力,那霸這蠢人連這點也看不穿,還一味地貪圖神器的力量,莫要因此給他壞了事才好。
  深思片刻後,冥王已經有所計較,他看著那霸,眼楮里流露出冰冷的光芒,這讓旁邊的菩芯看得暗自心驚。
  且不說空間裂隙之中冥王眾人心中的百般心思,再說鐵塔之下,雖說骨怪倒下了一大片,空中那十幾只飛天惡魔更是在這一波攻擊之下全數擊毀,連刑天前面的五只巨怪亦被擊殺了兩頭,但發出這一波強大無比的攻擊後,小夏臉上血色全無,顯是她力量大耗。
  龍空見狀,不由分說地把小夏拖到圓陣中心休息,由素晴她們幾位少女扶住小夏這個腳步踉蹌的神女,而我們的圓陣,則更加緊縮了。
  ﹁不行,再這樣下去,我們是走不出這片鬼地方的。﹂看著剩余的骨怪又紛紛圍了上來,修羅用低沉的聲音說道。
  剩余的骨怪數量已經大減,也不再復剛才那怪物如潮般的可怕場景,但這剩下的幾百頭骨怪還有可以留下我們的力量,利仞天的話不無道理,我望了一眼前方刑天拼殺的情景,少了兩頭巨怪之後,凶神的優勢漸漸的表現出來,但要擊殺這幾頭怪物,刑天還需要時間。
  而我們,缺少的適適便是時間!
  ﹁利仞天,請你代替刑天的位置!﹂我沉聲說道︰﹁從剛才開始,你便沒有用盡全力吧,那麼,現在請把你保存下來的力量全部發揮出來吧,而這斷後的工作,便交給我吧!﹂
  利仞天瞄了我一眼︰﹁除了那小女孩之外,你是第二個用命令口吻和我說話的人類,為了不讓小女孩死在這裡,我可以聽你一回,但是,你還有力量斷後嗎,那連我的份也一並撐起來的力量?﹂
  我深吸了一口氣,默默說道︰﹁肌肉,強化!﹂
  在念鎖的作用下,我向自己全身的肌肉發出了命令,頓時,仿佛一條條鬆散的鋼纜,在這一刻都紛紛的擰緊了起來,我長嘯一聲,向著逼近的骨怪們劈出一劍,﹁斬魂﹂發出一聲歡悅的叫聲,焰紋比平時更加激烈的震蕩開去,撕出一道淡淡紅焰掠過已經撲上來的骨怪。
  下一刻,十幾只骨怪紛紛散成了細砂,看得利仞天雙眼為之一縮。
  ﹁哦,看來我有點小瞧你了,這份力量,大概即使面對著我,也有一拼之力吧。﹂
  ﹁那就快去前面啊!﹂
  我憤極大吼,現在我的力量雖強,但以念鎖催眠自己所得到的這份力量卻不能持久,而且一旦力量消失,我可能連一絲反抗之力也沒有。
  利仞天嘿嘿一笑,也不再多話,馬上長身而起,修羅發出一聲尖嘯,聲音蓋過了全場。
  壓抑已久的惡鬼,終于到了全力發揮的時候了!
  一個空翻來到圓陣之前,刑天之後,修羅吼道︰﹁不想死的就跟我走!﹂
  它一說完,馬上帶著圓陣繞開刑天,繼續朝前推進,剩余的數百只骨怪瘋狂地圍攏了上來,而在前方的修羅,所受到的阻力是最大的。
  幾乎半數的骨怪不要命地攻向修羅,想要把我們的腳步阻擋下來,但自小夏把它、畢方和刑天召喚出來後,利仞天卻沒有在一開始就用上了全力,而保存著絕大部分力量的它,現在終到了全數發揮的時候。
  兩把半月型的巨大輪鋸由一道黑色鐵鏈相聯接,利仞天一手持月輪,以鋒利的鋸齒讓撲上來的骨怪變成一具具殘屍,幾乎每一隻敢撲上來的骨怪都被利仞天攔腰鋸斷,而惡鬼的另一隻手,卻不是抓著月輪,而是執著那聯結著月輪的黑鏈。
  手執黑鏈,利仞天不斷把另一頭的月輪拋射出去,它以鐵鏈控制著月輪的方向,橫削豎劈下,月輪發出恐怖的破空聲,把遠處的骨怪紛紛絞殺。
  在利仞天一近一遠的攻擊下,我們前進的速度異常迅速,圓陣左右和後方雖然也有骨怪在不斷撲擊,但比起剛才來,壓力明顯小得多,而負責斷後的我,也只是麻木的重複著同樣的動作,把撲上來的骨怪斬碎,就在我感覺到念鎖對我身體的催眠力量漸漸消失的時候,我發現自己已經一步踏出了死地,骨怪們似乎不敢踏出死地,它們只停留在黑色的區域內連聲怪叫著。
  帶著不甘。
  看著那黑白分明的生死界線,我雙腿一軟,跪倒在地,感到心身皆疲,復看身上,抓痕無數,明顯是骨怪的傑作,有的傷痕已經變成一道包黑的痂,但有的還在不斷冒出紅色的液體,還來不及為自己止血,身後便傳來龍空的悲叫聲,嚇得我連忙回頭望,生怕小夏有個不測。
  卻看到,龍空抱著兩個男村民痛哭流涕,這兩位村民雖然是站著的,但生機已經離他們而去,在剛才的奮戰著,每人都無暇它顧,此刻走出了那死境,我們才看到,這兩人身上已經受了致命的傷害,一人下腹處一片模糊,那是被骨怪那銳利的手抓爛的結果,而另一個,則整個胸骨塌了下去,這兩人所受的傷能讓普通人在瞬間死去,但他們竟硬是憑著一股信念,堅持保護著整個圓陣的安危走了出來,而當他們意識到已方已經安全之後,卻在瞬間斷氣。
  小夏雙眼一紅,再也止不住自己的哭聲,掩著嘴抽泣了起來,就連我,看著他們雖死猶站的錚錚鐵骨,我亦雙眼一熱,一滴滾燙的液體滴落到灰白的地面之上,激起一朵小小的塵花。

55稀客


  來時,我們一共是十七個人,但此刻,卻已經有五個人離我們而去,便在那短短百米的距離內,五條鮮活的人命便這樣隕落了,而且其中三人還是屍骨無存的死法。
  刑天的怒吼遠遠傳來,它還和其它三隻巨怪拼殺著,而更多的黑色骨怪亦朝著凶神湧去,小夏強忍悲痛,站起來手結法印將刑天收回,驟然失去目標的怪物們,紛紛在死地之上仰天怪叫著。
  東京塔上,那巨大妖花的花葉片片脫落之後,一顆同樣巨大的血紅色肉瘤出現在東京塔頂,肉瘤之中紅光隱現,像是有規律一般的律動著,看著,便像是某種巨獸的心臟在跳躍著一樣。
  那或許便是魔王蚩尤的心臟。
  我們看著頗不是滋味,本以為以小夏目前所掌握的力量,我們這一方佔有絕對的優勢,一待與冥王一方相遇,必能戰而勝之,卻想不到連冥王的面也未曾見著,卻已經損失了五條人命,而且看這陣勢,魔王的復甦已經只是時間問題而已。
  黑色死地之上,被我們所毀滅的骨怪殘渣,竟緩緩地沉入地面,不過片刻,又有無數妖花自黑土之中伸出,一如我們之前所見一般,妖花花葉張開,向空中不斷吐出非煙非霧的氣體,我們相信,只要有生物侵入這片死域中,這些妖花又會孕育出無數的怪物,把入侵的生物全數消滅。
  ﹁先離開吧。﹂我說道,眼下這種情況,已經不是我們這裡剩下的十二人能夠應付得了的,何況我們身上還帶著或多或少的傷。
  菩茹婆婆甚至因為舊傷未愈便進行如此激烈的戰鬥,一解除了鬼神憑依之後,她馬上暈了過去,小夏見此情況,也知道再呆在這裡與事無補,于是她點了點頭,同意我的意見。
  在送利仞天回阿修羅界的時候,這絕強的惡鬼看向東京塔頂的巨大肉瘤,眼中第一次流露出擔心的眼神,它以低沉的聲音說道。
  ﹁小女孩,在沒有絕對的把握之前,不要接近那座塔,那塔頂之上,我感覺到一個無比強大的存在,即使是我也無法對抗的存在啊||﹂
  修羅的聲音消失在一片紅光之中,卻聽得在場眾人的心皆往下一沉。
  利仞天剛才的表現,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不同于刑天,修羅完全是力與技並重,擁有了修羅武裝之後的它,大概刑天也不會是其對手,在所有人當中,只有小夏能夠穩勝,而冥王應當和修羅在伯仲之間,剩下的其它人都不行,包括我在內。
  所以,以利仞天之能,自不會看走眼,何況小夏也感覺得出來,那肉瘤之中,一股強大則凶戾的胎起正在隱隱成形。
  但現在,我們已經沒有餘力去攻擊那東京塔頂之上的妖物,甚至接近東京塔也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
  ﹁我們走吧,先找一間酒店住下,然後等待上清宮和普世禪院兩宗的援兵吧,單靠我們是無法解決眼下這件事情的。﹂小夏平靜的說道,眼楮里卻流露出一絲悲色︰﹁這一次我們實在太大意了,如果我能小心一點的話,他們五人就不會||﹂
  ﹁不,神女!﹂龍空大吼一聲︰﹁他們是為了保護你而犧牲的,我相信他們是不會埋怨什麼的,因為我們,永遠都是神女你的護衛啊,保護你是我們無可推卸的責任,他們的英魂,一定會去到女媧大神的太古神圃中的,在哪裡,他們會得到永遠的安寧,所以,請不要責怪自己!﹂
  小夏聽罷,只能低聲一嘆︰﹁那麼,把他們的遺體帶走吧,我們要好好安葬他們。﹂
  龍空卻搖了搖頭︰﹁神女,他們是戰士,即然在戰場上,就讓他們留在這裡吧,這是對他們最大的肯定!﹂
  ﹁不行,我怎麼能任由他們的遺體留在此地。﹂小夏急道。
  龍空眼中閃現著深沉的悲哀︰﹁當然不能讓他們就這樣留在這裡,素晴。﹂
  這大漢回頭叫道,少女素晴已經止住了淚水,只是眼楮看起來還紅通通的,聽得龍空叫她,她連忙走了過來。
  ﹁麻煩你和其它三位姐妹,把他們二人火化了吧。﹂
  素晴點了點頭。
  于是在我們離去的身後,兩團熊熊燃燒的火焰,在死地邊緣熾烈的燃燒著,所有人未曾回過頭看他們一眼,過去已經即成現實,死了的人也已經完成了他們的使命,而我們這些還活著的生者,則必須背負起更大的責任。
  是夜。
  通過上清宮在日本的人脈,我們被安排入住日本東京最豪華的酒店之一,日本東京帝國大酒店之中,帝國酒店豪華高雅,氣勢不凡,可惜我們現在並沒有心情欣賞這些,每個人入住到自己的房間後,第一件事便是到浴室沖洗,讓當頭淋下的溫水,洗滌著一身的疲憊和哀傷。
  洗完澡,我打開浴門,房間里開著的電視上正在播放著當天的新聞,雖然日語我是聽不懂的,但電視上那關于東京塔邊猶如地獄般的畫面卻清晰地告訴我,日本政府已經開始重視這異常的情況。
  東京鐵塔是日本東京具有代表性的建築之一,但現在鐵塔方圓十公里內已經成為了死域,那本來應該燈火通明的街道,如今卻幽暗無光,畫面是從高空的角度拍攝的,伴隨著電視中傳來螺旋漿的聲音,不能想像那是在直升機中拍攝的,畫面上的記者正以日語迅速地報導著,時不時指了指下方那塔頂的妖異事物,不難看見這記者臉上的緊張神色。
  畫面中,東京塔頂上那巨大肉瘤中,紅色的光芒比之日間卻更加明亮了,也不知道是夜間的緣故,還是魔王已經快要復甦,總之,一股不祥的氣氛蔓延在東京塔的上空。
  畫面一轉,一輛輛裝甲坦克開進了東京塔附近,以東京塔為中心,日本的自衛隊開始進行戰略包圍,無數鐵絲網在街道上架立了起來,軍事儲備和士兵源源不斷地運到,看來自那五架戰鬥直升機被擊落後,日本軍方不敢小看這遊蕩在東京塔附近的怪物群。
  在紅外線的攝影機中,東京塔下的骨怪們沒有一刻停止過活動,它們不斷游走著,對于不斷接近的人類發出恐嚇性質的叫聲,其中三頭巨怪還以怪力用重兵器砸向人類軍團,其中幾輛坦克車的身上便嵌著巨怪的武器,但它們似乎受到某種限制,骨怪們只在死地的邊緣地帶嘶叫著,卻不敢邁出死地一步,否則,人類一方便不可能如此輕易的布陣了。
  我低嘆了一聲關掉了電視機,從和骨怪的交手看來,人類的第一波攻勢必定會取得一定程度的勝果,但魔王的這些護衛勝在會在敵方的攻擊下進行針對性的進化,而且最為可怕的是,似乎只要那片死地存在,它們便能夠無限再生,所以,我對日本軍方的這次行動並不看好。
  打開門,我來到小夏的房前,按響了門鈴,門里傳來小夏有些壓抑的聲音。
  ﹁進來,門沒鎖。﹂
  我推門而進,小夏身上穿著浴袍,打開著窗戶,便這麼坐在窗沿上,神情帶著一點點落寂,失去了平時的那股活力。
  她的模樣讓我看得心中微微一痛,我知道她還在為今天的事情自責,一直以來,小夏都單獨行動慣了,就算後來遇上了我,也只不過一兩個人一起行動,但這一次,卻是十幾人共同進退,而且其中十幾號人還是為了保護她才來的,第一次處在一個領導者的位置上,第一次因為自己判斷的失誤,而致使其中數人喪命,這對她來說無疑是一個嚴重的打擊。
  她,還沒習慣看著別人為她而犧牲。
  我走上前,來到窗邊,嗅著她身上的芬香,用力地把她抱住,小夏的頭順勢倒在我的胸口,小嘴抽動了幾下,兩顆豆大的淚珠便從眼眶里流了出來。
  ﹁好了,小夏,不要太難過了,死者已矣,無論你再難過,他們也不會再活過來。﹂
  ﹁我知道。﹂小夏把頭深深埋進我的懷中,在這一刻,她不再是那個掌握著神力的神女,而只是一個普通的女孩子,會為了別人的犧牲而感到內疚的女孩。﹁但我心裡很不好受,他們有親人,有朋友,但因為我的一個決定,他們就|﹂
  ﹁小夏!﹂
  我低喝一聲打斷了她的話,我把臉貼在她的臉頰上說︰﹁這不是你一個人的決定,你要記住,這是我們大家的決定,所以,別給自己太多的自責,我們還活著,所要背負的東西比死者更重更大,如果你覺得內疚不安的話,那麼盡全力阻止這次的災劫便是了,我想,這也是他們所希望的,明白嗎?﹂
  我感到自己的胸前一片溫熱,小夏把臉深埋了起來,卻重重用力地點了點頭,我用手輕輕掠過她的一頭秀髮,心中一片憐惜。
  此時,門鈴聲響起,小夏把頭抬了上來,用手輕輕擦了擦滿臉清淚說道︰﹁你去開門,我去洗手間洗一把臉,可不要讓人看見我這付糗樣。﹂
  我笑著點點頭,小夏一溜煙跑進洗手間里,我才拍了拍手,走上前看了門。
  門外,站著一個讓我意想不到的客人。
  劉東旭帶著一臉笑容看著我︰﹁王先生,想不到是我吧。﹂
  我微微一愣,看著這個曾經在上海相遇的男人,半晌才反應了過來︰﹁劉先生?請進請進,你可是稀客啊。﹂...<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kping 發表於 2009-12-21 01:23 AM

56來自陰陽宗的邀請


  小夏的房間里。
  劉東旭還是一付老樣子,鎮定,並保持著微笑。
  這個和我們曾在上海相遇的男人,在大半年不見之後,再一次出現在我們的眼前,讓我們不由猜測他的來意。
  他是一個中日混血兒,同時又是日本高野山陰陽宗的旁系弟子,在上海那上古妖魔的事件中勉強也算是幫過我們一次,雖然對這個人沒有太多的好感,但說到惡感,卻也沒有,嚴格說來,他最多只算是我們的一個普通朋友。
  劉東旭還是一付西裝革履,一付成功人士的派頭,只是在他的左臉頰上,一道疤痕自眉頭劃至嘴邊,他見我們盯著自己的臉上看,馬上會過意來。
  ﹁兩位見丑了,自上海回來後,我自覺自己術法低微,因此回高野山進行了一次嚴格的訓練,這傷便是在訓練中留下的,本來我老婆要我去做手術把這疤給去掉,但我覺得它挺有紀念意義的,便留了下來。﹂
  小夏遞給這個男人一杯清水,我接著他的話說︰﹁那不知道,劉先生這次來找我們所為何事?﹂
  我開門見山地問道,劉東旭微笑著點點頭,他也不答話,卻突然站了起來,並打開房間里的電視機,電視上,日本軍方的軍力已經到位,把東京塔包圍了一圈的裝甲坦克皆調整炮口,紛紛指向了死境內的怪物群。
  ﹁我想兩位應該不會是來日本觀光旅遊的吧。﹂劉東旭微笑著說道,他指了指電視中的畫面︰﹁如果我沒有猜錯,兩位是為了這些東西來的吧,包括和你們一起來的朋友。﹂
  我和小夏點了點頭,劉東旭既然身為陰陽宗的旁系弟子,東京發生這麼大的變故自然不可能瞞過他的眼楮,而陰陽宗為日本勢力最為龐大的宗派,我們這些異人出入日本自然也在他們的監視之內,其實不只日本,其它國家也會留意身懷異能的人出入國境,並對以保持一定程度的監視,以保證這些異人不會鬧出什麼風波來,所以劉東旭能夠找到我們,也指出我們是為了電視中那畫面而來,我們一點也不感到驚訝。
  ﹁就如你所說的,劉先生,我們確實是為此而來,但我們卻不知道,你來找我們的意思,或者說,陰陽宗的意思。﹂我沉聲說道,劉東旭定不會無緣無故的找上我們,他在陰陽宗中的地位應該不會很高,卻可能是陰陽宗于世俗的代表人,他找上我們,有可能是陰陽宗的意思。
  事實證明,我猜對了。
  劉東旭點頭說道︰﹁王先生真是聰明人,不錯,我是代表陰陽宗來找二位,希望可以和二位,包括你們帶來的朋友合作。﹂
  ﹁合作?﹂
  我和小夏齊聲問道。
  ﹁是合作!﹂劉東旭收起了笑容,鄭重地說道︰﹁在東京塔出現異變的時候,這裡的情況已經由我宗的弟子把消息傳回了高野山上的陰陽宗總部,我想二位也完全能夠感覺得到,東京塔頂那異物中不斷傳出一股股邪惡的胎動,那種邪力的波動遠遠地傳開,幾乎是擁有異能的人士,都能夠感應到這股波動,總部判斷這異物中有非常可怕的存在正在成型,從它所發出的波動看來,一旦成型,這存在大概可以令整個日本島沉沒,因此,此刻陰陽宗伏魔院已經高手盡出,在今天晚上全數到達了東京市。﹂
  我們紛紛為之動容,作為日本最大的宗派,如果陰陽宗傾盡全力的話,那可是一股巨大的助力,如果再聯合不日即將到達的中原兩宗的力量,或許我們這一方便有了硬撼那些怪物的實力。
  ﹁那不知道,陰陽宗希望和我們進行怎樣的一種合作?﹂我開口問道,如果能夠爭取到陰陽宗的幫助,我們的力量便會強盛一分。
  劉東旭亦沉聲說道︰﹁通過宗主的觀察,那東京塔頂的異物已經不是凡人所能對抗的存在,我們唯一的勝機,便是聯合所能夠爭取到的任何力量,因此,陰陽宗的意思是,希望能夠暫時成立一個抗魔聯盟,我知道,二位的朋友中有中國最強盛的兩個正道宗派中的弟子,宗主的意思是通過你們,讓我們三個宗派結成聯盟,以共同對抗那無比強大的邪物。﹂
  ﹁意思就是,讓我們擔當中間人的角色?﹂小夏開口說道。
  劉東旭大點其頭,房間里頓時陷進了沉默之中,我們考慮著劉東旭的建議,三方的力量結合起來,那無疑是一股非常巨大的力量,但中日之間一向存在著某些隔膜,既然是我們這些修行異能的人,亦不可避免的會存在民族意識,老實說,我不太看好這樣的結盟,三方未必能夠真誠合作。
  卻在這個時候,電視機里傳來日本記者那又急又快的報導,我雖聽不懂他說些什麼,但卻在他的話中聽到了興奮之情。
  劉東旭和小夏的臉色卻嚴肅了起來,他們同時看向了電視機,小夏低聲和我說道︰﹁日方的攻擊要開始了!﹂
  我無來由地打了一個顫抖,難道日本的軍方要炮轟東京塔,如果能夠單靠現代化的軍事力量把塔下的怪物甚至塔頂那即將甦醒的魔王轟殺那自然最好,但我總覺得,這事情沒那麼簡單。
  電視畫面上,把死地包圍了一圈的裝甲坦克紛紛調整好炮筒的高度,然後,電視中火光一閃,接著數以百計的轟鳴聲響了起來,裝甲坦克的炮筒咆哮著噴出熾烈的火光,無數的炮彈發出讓人心悸的撕空聲,盡數往東京塔周圍傾洩而去。
  變故在一瞬間發生。
  那東京塔頂的巨大肉瘤突然綻放出一股耀眼的紅光,紅色的光圈擴展開去,在死地之上形成一個半透明的紅色光罩,這光罩把裝甲坦克的炮擊全數擋下,看著無數爆炸的火團在淡紅光罩上出現,我們的心皆往下一沉。
  果然,那絕世的魔王不可能被如此簡單的擊倒,當那層淡紅光罩出現之後,電視機里再次傳來那日本記者又快又急的報導,他的語氣中充滿了失望。
  畫面又是一轉,夜空中,一排排戰鬥直升機掠空而來,它們排出整齊的隊列,有序而迅速地接近東京塔頂,一道道火蛇撕裂的黑色的夜空,戰鬥直升機開始向東京塔發射導彈,比裝甲坦克更有威脅力的攻擊,在夜空中奏響了。
  我默默地搖了搖頭,那類似于防禦結界的光罩,是不可能那麼容易被擊破的,戰鬥直升機所發射的導彈可以輕易轟平一個城鎮,但這種物理性質的爆破卻無法轟開能量性質的防禦結界。
  果然如我所想的一般,一朵朵紅蓮之花在光罩上綻放,光罩只是劇烈的搖晃起來,但在光和熱的洗禮中,它卻依然存在著,未曾出現一道裂痕。
  當火光熄滅,硝煙散盡,死地卻一分未損的時候,電視機中傳來一陣倒抽冷氣的聲音,而在承受了人類一方兩波聲勢浩大的攻擊之後,魔王一方開始反擊了。
  電視畫面是從高空的角度拍攝的,在紅外線的拍攝畫面中,地面上,那黑色的死地再次活躍了起來,如同萬蟲攢動一般,死地再一次擴充了它的領域。
  黑色迅速地淹沒了白灰的街道,地面上,傳出人類驚恐的叫聲,而讓人們更加驚恐的是,隨著死地的擴張,那本來無法越雷池一步的諸多怪物,現在都怪叫著朝人類軍方湧去。
  那一朵朵盛開的妖花迅速地蛻變出一隻只新生的怪物們,我們不可置信的看到,在拉近的電視畫面中,這些新生的怪物們不再是黑色的骨怪模樣,而是一隻隻身披鋼鎧的鋼鐵怪物,這些怪物一旦落地,馬上便舉起它們的一臂指向人類一方,接著,一道道呼嘯的紅光自它們手掌中射出,千百道紅光撕開夜空,落到坦克群中,馬上引起了一連串的爆炸。
  在那一片火光中,更多的怪物呼嘯而上,怪叫聲和人類的吼叫聲混合在了一起,機槍的咆哮和鋼鐵被撕裂的聲音一同響起,現場便如同一場混亂不堪的演奏會一般,只是和演奏會不同的是,這裡上演的是一出血與肉的地獄之舞。
  隨著一道紅光朝著電視畫面掠空而至,電視畫面一紅一暗之後,便出現了整個屏幕的雪花點,劉東旭嘆了一口氣關掉了電視機,他一把拉開窗簾,從房間往外望出去,在東京塔的方向,不斷有火光炸起,我們聽到遠遠傳來的爆炸聲和怪物的尖嘯聲,無不臉色蒼白如紙。
  很顯然的,那些身披鋼鎧,手放紅光的怪物是在人類的攻擊下再一次得到進化的怪物們,擁有了遠程能量類攻擊手段後的它們,將會變得更加的棘手,我可以想像,當我們向死地發起進攻的時候,我們所要面對的攻擊便是那數以萬計的能量沖擊波,而能夠捱得過這種攻擊還生存下來的人,想必很少,很少!
  ﹁兩位,做個決定吧!﹂
  背對著窗外的火光,劉東旭沉聲說道。

57冥王暗襲


  眼看人類軍方被怪物們所淹沒,我們知道,自己已經沒有拒絕的理由,即使未來三方的配合會出現默契不夠的情況,但總比各自為戰要好些,考慮到這裡,我們也就答應了劉東旭代表陰陽宗的結盟邀請,自然,在此之前,作為中間人的我們,還是要求劉東旭帶我們去見陰陽宗的負責人,既然要結盟,當然還是要先談好一些合作事項的好。
  對于我們的要求,劉東旭答應得很痛快,他拿出手機打了一通電話,便邀請我們前往。
  夜已深,我們不想打擾空虛他們,再說在今天的戰鬥里,他們也都累了,于是我們決定先見了陰陽宗的負責人,回來後再把詳細的情況說給空虛和姬冰心這兩大宗派的弟子知道。
  出了酒店,街道上一個人也沒有,事實上,現在東京市已經進入半戒嚴的狀態,在東京塔附近的街道已經全面戒嚴,而周邊地區的居民也進行了疏散,只是東京的人口實在太密集了,一時半會也不可能把整個城市的人都撤掉,可就算是這樣,那以往燈火璀璨的城市,現在卻像蒙上了一層黑紗,透著讓人壓抑的氣氛。
  空氣里傳來彈藥的硫磺味,東京塔那邊的動靜漸漸的變得微弱,不時看到幾架直升機狼狽地從天空上掠過,不難想像那一邊的戰事,一定是人類處在了劣勢,如果不出意外,明天一早,東京必定會進行全面封鎖,日本軍方絕對會組織精銳力量進行攻擊。
  但是,如果無法對東京塔附近的異物進行致命的攻擊,那麼,敗的還會是人類,因為它們,會通過受到的攻擊而調整進化的方向,這樣的怪物,無疑是很可怕的。
  只希望今晚和陰陽宗達成協議後,再配合即將來到的上清宮兩宗的精銳,一舉攻下東京塔,否則,時間拖得越久,天知道那些怪物們又會進化出什麼樣的新品種來。
  劉東旭開著車,帶著我們穿梭在東京市區的街道中,寂靜的街道,只有風在呼嘯著,小夏以手支著下巴,趴在窗邊不知在想些什麼事情,我也不知道說些什麼好,只能握緊她的手,力圖給她多一些安慰。
  車子在城市里跑了近半個鐘頭後,終于停了下來。
  下了車,在我們眼前的是一幢樓房,樓房不高,這在東京市區里是非常少見的,我們看著有些疑惑,這幢樓看著不像酒店旅館之類的,反而像辦公樓多一些。
  劉東旭笑著說道︰﹁這是我們陰陽宗的產業,平時是租給一家小公司作辦公用的,但裡面,卻是我宗在東京的秘密據點。﹂
  他說完,便領著我們朝大門走去,大門緊鎖,劉東旭也不開門,反而帶著我們繞了一圈走到這幢樓的消防通道。
  我們心想大概是為了要掩人耳目之用,也就沒多問,劉東旭打開消防通道的門,徑自走了進去,我們緊跟其後,通道里一片漆黑,劉東旭沒有開燈,只是拿出手機來照明。
  ﹁兩位莫怪,這一片的電力供應已經全面停止了,所以沒有照明,你們上樓梯的時候小心些,可別磕著了。﹂
  我和小夏微微一笑,隨之釋然,還好我們兩人視力比普通人來得要強,即使沒有劉東旭現在拿著手機在照明,我們也不至于會磕踫或者摔倒,但人家一片好意,我們自不會拒絕,于是,我們三人便這樣一前兩後的走上樓梯。
  不知是否是我的錯覺,我總覺得這棟樓房空曠曠的,雖然我們現在是在消防通道里走著,但從剛才到現在卻沒有聽到一聲其它的聲音,按理說如果陰陽宗的高手都駐紮在這裡,即使聽不到他們的聲音,也應該能夠感應到他們的存在才對,但此刻,卻只有我們的腳步聲在樓道里回響著。
  帶著疑惑,我們隨劉東旭走上了第八層,也是最頂的一層,他輕輕說道︰﹁到了。﹂
  劉東旭推開樓道的消防門,門里一片漆黑,他毫不猶豫的走了進去,看著他像是被黑暗吞沒了般的身影,我無來由地感到一股不安,但小夏已經先我一步跟著劉東旭走了進去,我只得連忙跟在她的後面。
  門關上,我們的眼前一片漆黑,劉東旭不知什麼時候把手機也關上了,這室內一絲照明也沒有,我們站了片刻,方習慣了這片黑暗。
  眼前,微弱的光芒自窗戶之類的地方透了進來,那窗戶上必定掛著厚厚的窗簾,才致使街道上的照明無法滲透進來,我們看到劉東旭呆站在一邊,像是被人施了定身術一般一動不動,同一時間,我和小夏心中皆泛起不妥的感覺。
  這種感覺方一泛起,突然,室內光芒大作,我們的頭頂上,身體四周,無數的燈光毫無先兆的亮了起來,忽然而至的光明讓我們眼楮下意識的為之閉上,在不能目視的強光中,一道凌厲的虛影朝小夏掠至。
  我們聽到了破空之聲,雖目不能視,但小夏還是迅速作出了反應,她的中指上藍光大作,淨水戟來到手中,小夏憑著感覺橫戟架住那破空而來的虛影。
  叮||
  一聲清鳴響起,同時響起的還有一聲渾濁的悶呼聲,在小夏體內暗藏的神力激盪下,偷襲者受了一點不輕不重的內傷。
  這時候,我的眼楮已經漸漸習慣了這片強光,只見在小夏的身前,出現一道模糊的黑影,我剛要上去助小夏禦敵,這個時候,一絲冰涼的殺意如針般刺痛了我的皮膚。
  如刀鋒般銳利的殺意讓我全身汗毛豎起,雖然在我的眼中並沒有看到有形有質的攻擊,但我清楚,危險已經臨近,這前後不及一秒的時間里,我和小夏同時受襲,這分明是劉東旭布下的陷阱,在憤怒和危險的雙重刺激下,軒轅鎖自動解放,在我那變得一片銀白的雙眼中,一道淡淡的波動像刀一般切向我的胸前。
  那是,空間切割!
  我不及細想,向著身後便是一仰,無形無質的空間切割波貼著我的鼻端掠過,把幾縷閃避不及的毛發給切了下來,在半空中散落。
  腰身一擺,我朝前一傾,在我的身前,跨空而至的幽若一鐮當頭斬至,我迅速撤出﹁斬魂﹂,怒放的熾熱紅鋒蕩起道道焰紋迎向那不斷在虛實間變幻著的黑色魔鐮。
  我雙眼突然為之一縮,以念鎖的特性,我發出一道束縛的念波,幽若的身形突然為之一窒,但匆促間發出的念力不足以鎖住幽若這種級數的對手,因此少女只不過身形一頓,復又恢復了行動力。
  但我要的,也就是這一瞬間。
  紅鋒先一步點上幽若的虛無之鐮,在這把鐮刀于虛空變幻之間的空隙中,﹁斬魂﹂硬是插上一腳,頓時,一聲清響,幽若之前的空間一陣扭曲,然後漸漸往她的胸前塌下,少女臉色潮紅,她清喝一聲,往下塌陷的空間復又彈起,一陣如玻璃粉碎般的聲音響了起來,幽若檀口一張,噴出一股鮮血,人便往後飛跌。
  我暗自鬆了一口氣,在虛無之鐮時行虛實變幻的時候,在這個過程中會出現微不可查的空間裂隙,我方才捕捉到那一掠而過的時機,以﹁斬魂﹂破入其空間裂隙之中,從而崩解幽若身前的空間,空間崩解產生的巨大能量瞬間便讓這個女孩受了重傷,看她飛跌出去的樣子,應該一時半會不能再戰,趁這個機會,我便可以幫小夏制服那偷襲她的人。
  卻不想我這心神一松之下,在幽若的身後突然射出一道黑色的激電,其勢之快,讓我還來不及反應,胸口便為之一熱,再看時,一把幽黑的槍柄點在我胸前大穴之上,酥麻無力的感覺迅速掠過了全身,我只覺得體內的力量似乎在瞬間被抽離了一般,眼前一黑,便撲倒在地上。
  在快要暈過去的那一刻,我看到君夜月出現在幽若身後,冥王黑發飛揚,他收回自己的魔槍,而擊中我的,卻是魔槍的槍尾。
  為什麼他用的不是槍尖,而是槍尾?
  懷著這個疑問,我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再說小夏這一邊,她架住偷襲者的一擊後,雙眼中亦見到一個飛退的黑影,但那黑影很快地復又撲上,尖銳的撕空聲響了起來,一道虛線又朝著小夏當頭劈下。
  那是銳物迅速破空才會出現這樣的線狀物,對方完全是欲置小夏于死地,小夏冷哼一聲,她雖還無法視物,但擁有神力的她,又豈會如此輕易受制于人。
  神器中龐大的水力開始回應小夏的召喚,頓時,無數晶藍色的光點憑空出現,紛紛往那破空而至的虛線與偷襲者的身上包裹而去,那是由小夏控制水力使其溫度下降到零點的水氣,被這些零度水氣包裹在一起,那黑影的速度驟降,凌厲的一擊來到小夏額前怫然而止。
  晶藍的結晶體中,那霸睜大了眼楮,像是不相信自己如此輕易的落敗,但事實上,他已經沒有了呼吸,小夏剛才的一擊,不只控制了空氣中的水氣,連那霸體內的血液也被小夏結晶化,這欲霸神器為已有的天外村村長,終喪命在小夏的神力之下。
  看著離自己額前不到一厘米的厚背大刀,小夏不由鬆了一口氣,突然,腰際卻為之一麻,她﹁呀﹂的一聲,兩腳一軟便倒住地上,正好看到冥王那似笑非笑的臉。
  ﹁即使身為神力擁有者,但你還不能擺脫人類這付軀體的限制,趙小夏,我們再次見面了||﹂
  冥王說完,不等小夏回答,一道黑影點上小夏額頭,小夏全身一震,也跟著暈倒了過去||


58破滅的願望...與力鎖解放︵一︶


  我在一陣刺痛中醒來。
  雙耳中充斥著此起彼伏的呻吟聲,還有模糊的喝罵聲,我只覺得好吵,想努力睜開眼楮,卻覺得全身像是沒有了力氣一般,連睜眼這個簡單的動作也做不了。
  意識稍稍清醒後,我回憶起被冥王攻擊的畫面,什麼時候,劉東旭成為了冥王的走狗,竟然布下這樣的陷阱來加害我們,但另一方面,我也奇怪,為什麼冥王不直接擊殺我,而只是把我打暈了過去。
  但這些問題還得留待以後解決,現在還是盡快恢復身體的活力為先,我深吸一口氣,差點沒嗆出來,空氣里帶著粘稠的血腥氣,像是我現在正泡在一汪血池中一般,連忙閉上呼吸,我以意識導引著體內的道力活動起來。
  道力一活動開,我就覺得不對勁,體內的力量比平時要虛弱了許多,展開內視之法,我發現體內本來應該非常活躍的紫炎之力,現在像是游絲一般斷續地在體內的經脈中流動著,怪不得我會覺得全身無力,道力只剩下這麼一丁點,會龍精虎猛才怪了。
  如此一來,問題又來了,我的一身力量去哪了,被冥王以秘門手法禁制了,還是被,吸取了?
  一想到最後一個問題,我嚇了一跳,心情激盪之下,道力反而比之剛才活躍了一些,讓我恢復了一些力氣。
  終于,我睜開了眼楮。
  下一刻,我寧願閉上。
  我看到了,完全無法想像的惡心場面。
  在我的身前,無數的暗紅色肉睫正扭動著,每一根肉睫都緊緊纏住一個人,從這些人的穿著來看,大部分都是士兵,他們有的趴在肉睫上一動不動,有的還在低聲的呻吟著,也有一些用日語在怒罵著,纏著他們的每一根肉睫,其表面處布滿了類似神經般的線狀物,總有鮮紅色的光芒在這些線狀物中流動著。
  我低頭一看,發現自己也被這些暗紅肉睫纏緊了身體,只露出胸部以上的位置。
  稍微冷靜一番後,我順著自己身上的肉睫往後看,這些東西都來自于東京塔,現在,整座東京塔被這些千百條肉睫所糾纏,已經完全看不到塔身,而這些肉睫則延伸向塔頂的上方,我極力遠望,發現這些肉睫皆來自于那塔頂上巨大的肉瘤中。
  已經開始出現變化了?
  我心中一驚,從這樣的情景看來,魔王的變化已經開始了,在這死地之上,我看不到一隻魔王的護衛,是被撤走了,還是已經沒有守護的必要?
  一連串的問題在腦里浮了上來,我頗有點理不清頭緒之感,這時,小夏微弱的呼喚聲傳了過來。
  這東京塔附近蒙著一層淡淡的紅霧,讓視野頗為有限,我只看到在左手處,一根同樣醜惡的肉睫之上,小夏一個模糊的輪廓。
  ﹁小夏,你沒事吧!﹂我用盡力氣大吼了一聲,發現聲音又沙又啞,完全和洪亮挨不上邊。
  還好小夏有聽到,她回應了我一聲。
  我的心稍微放了一放,接下來,我要想想如何擺脫這些肉睫的糾纏。
  ﹁不要白費力氣了。﹂
  冥王淡淡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一片紅霧中,他挽著魔槍走上前來,在他的身後,操偶師扶著受傷的幽若緊隨其後。
  ﹁冥王?﹂我雙眼怒睜︰﹁這些東西是什麼鬼玩意,還有,你不是想殺了我們嗎,為什麼剛才只是擊暈了我們,難道為的便是把我們弄在這些惡心的東西上?﹂
  君夜月沒有回答我,他看向塔頂,眼楮里閃爍著興奮的光芒︰﹁魔王的復甦已經進入了最後的階段,你知道為什麼這裡一個守衛也沒有嗎?那是因為,已經沒有這個必要了,吸取了你們這些人的生命精華後,魔王的靈魂就快復甦了。﹂
  ﹁生命精華?﹂
  我愕然道,隨後釋然,怪不得全身一點力氣也用上不,難不成真個被這些惡心的玩意吸取了力量。
  ﹁不錯,是生命的精華。﹂冥王攤開手,在他的身後,是數以百計的普通人類,他說︰﹁普通人能夠貢獻的,不過是他們微薄的生命力,而你們,卻擁有最純正的能量,特別是趙小夏,她體內的神之力對于魔王而言,簡直是最高等級的補品,相信有了趙小夏的神力後,魔王會加快復甦的腳步的,這也就是為什麼我要千方百計把你們帶到陷阱里的原因。﹂
  我聽到這裡,恨不得把劉東旭這廝千刀萬剮,要不是他,我們也不會那麼容易落入冥王的陷阱,我張望著四周,吼道︰﹁劉東旭你這混蛋,你給我出來,老子以為你們陰陽宗好歹也是日本的抗魔組織,想不到竟然給我們下套!﹂
  ﹁你不用吼了。﹂冥王冷冷說道,他打了一個響指,在操偶師的身後,劉東旭呆滯的走了上來。
  ﹁劉東旭!﹂
  我朝他怒吼,他卻似毫無感覺一般,張著死魚一般白灰的眼楮平視著前方。
  ﹁你吼他也沒用。﹂這次說話的是操偶師,這個小屁孩嘿嘿笑道︰﹁還記得你們在上海擺平那只叫新婦羅的妖魔嗎?在你們走後,我剛好遇到這個男人,為了截取到關于你們的信息,我以操偶術控制了這個男人,並讀取到關于你們的記憶,要不然,你以為狄杰這個一根筋的傢伙能那麼快找到你們?﹂
  ﹁你是說,劉東旭現在被你們控制了,不可能,他剛才的表現,完全沒有被控制的感覺。﹂
  ﹁你太小看我的操偶術了。﹂操偶師笑得陽光燦爛︰﹁如果被你們輕易看出他被操控的話,這陷阱又怎麼布得下去呢,這樣說來,當時操縱了這個大玩具,還真是投資對了呢,哈哈。﹂
  ﹁你!﹂我想不到自己和小夏,竟然會敗給了操偶師,回想起來,我也是太大意了,劉東旭一開始以陰陽宗的加盟為由,大大勾起我們的興趣,讓我們忽略了許多重要的事情,這其一,便是劉東旭只是一個旁系弟子,而欲與中國兩大宗派結盟這麼重大的事情,怎麼會只讓一個旁系弟子來接頭。
  事實上,我們是被魔王護衛與人類軍方的交戰場面震住了,回想起來,當時頗有點病急亂投醫之感,但現在後悔已經沒用,還是想想如何脫困比較實際一些。
  冥王似乎看穿我的心思,只見他搖了搖頭說道︰﹁你不用指望能夠掙脫得了身體上的這些東西,如果你力量處于全盛期的話或許還有可能,只是,你現在的力量應該被抽掉了七八成了吧,所以我勸你還是乖乖莫動,這樣力量的流失還緩慢一些,要知道,當你力量被抽取乾淨後,接下來,抽取的便是你的生命力了,如果生命力消失,你就會變得和他們一樣。﹂
  君夜月隨手指向後方,那些醜惡的肉睫之上,不知道有多少人已經停止了呼吸,被吸取了生命力之後的他們,一個個像干屍一般趴在了肉睫之上。
  ﹁君夜月!﹂
  卻在此時,一聲怒喝傳來。
  我們皆轉頭望去,就在小夏的旁邊,一根肉睫劇烈的搖晃著,冥王隨手一拂,打出一片掌風,把附近的紅霧吹散,露出臉色蒼白的小夏,而在她的旁邊,卻還有一個人,那個人竟然是三長老菩芯。
  她現在也被一根肉睫纏緊,只是她似乎還未完全被抽取了力量,因此她還能夠以劇烈的搖晃來表示她的不滿,但現在的她力量也有限得緊,雖然能夠搖卻得了肉睫,可也無法掙脫出來,只是不知道為何屬于冥王一方的她,也會落得這個下場?
  ﹁哦,你還沒死?﹂君夜月冷漠的說道。
  ﹁你這個惡魔!你這個卑鄙的小人!﹂菩芯破口罵道︰﹁從一開始,你就算計我們兩兄妹是吧,我的大哥呢,已經被你害死了?﹂
  ﹁正確的說。﹂冥王指向小夏說道︰﹁那霸是死在她的手上。﹂
  菩芯卻不看向小夏,只是仰天悲嘯一聲,復看向冥王,眼楮像是要噴出火來一般︰﹁要不是你教唆他去偷襲神女,他又如何會死,你明知道掌握了神力的神女,是連你也不能戰勝的存在,但你還以神器撩起大哥的野心,騙他去為你出力,然後又以看守魔王為由把我留下,你這個天殺的,為什麼你沒有告訴我,當魔王的復甦進入最後階段的時候,會無差別的攻擊周圍的所有生物,並吸取他們的生命力!﹂
  ﹁原因很簡單啊,因為你和你大哥,都是礙事的棋子,你大哥太鹵莽,我害怕他因為一時沖動而破壞了我全部的計劃,而你則太聰明,如果不除去你,難保你會說服你大哥背叛我。﹂
  冥王以沒有感情的聲音說道,聽得菩芯全身都顫抖了起來,只會一個勁地念叨著︰﹁你好狠||﹂
  ﹁現在!﹂君夜月大聲說道︰﹁所有礙事的棋子都除掉,接下來,你們就安靜用自己的雙眼,見證魔王復甦的偉大時刻吧!﹂
  仿佛回應著冥王的話,那東京塔頂之上的巨大肉瘤突然紅光大作,一道道如利劍般的紅光自肉瘤中射將出來,同一時間,前所未有的邪惡波動一波波自高空擴展而開,肉眼可見的暗紅波紋掀風撕雲,那至強的存在,開始甦醒了!

59破滅的願望...與力鎖解放︵二︶


  我感覺全身如同置身于烈焰洪爐之中,仿佛身體快燃燒起來一般。
  當東京塔頂那強而有力的邪惡波動發出之時,我雙眼為之一暗,然後在那漆黑無光的世界中,亮起了兩點金黃,那似乎是整個世界的焦點,以那兩點金黃為中心,千萬道金光突然為之綻放,黑暗被吞沒,但那金光,卻仿佛要把我的靈魂也點燃一般,散發著讓人難以忍受的熱度。
  我以手護住雙眼,在手縫中望出去,另一個我,擁有黃金雙眸的我正緩步走來,我和他之間是一片金黃的虛空,他徒步而走,每一步,皆在腳下產生一圈圈淡淡的漣漪,我突然知道,當他走到我面前的時候,便是我消失的時候。
  恐慌,一時充斥在我的胸頭。
  ﹁不要過來!﹂我大吼一聲,聲音里夾雜著恐懼和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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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ping 發表於 2009-12-21 01:24 AM

61破滅的願望...與力鎖解放︵四︶


  當魔王放聲怒吼之聲,大地似乎在懼怕,它在顫抖著。
  死境之地上,無數黑色的火流自地底噴了出來,如同魔王的憤怒一般,焚燒著這個世界。
  蚩尤碑的消失,意味著魔王在短時間內無法以完全復甦的姿態出現在人間,雖然以蚩尤之能,它還有其它的方法補全自己的肉身,但那需要時間,和大量的能量。
  蚩尤很憤怒,那唾手以得的肉身便這麼被一個人類毀去,狂怒的魔王,決定殺光眼前所有的人類。
  那些已經半死不活的日軍士兵,他們微弱的生命能量自然無法引起魔王的注意,就如同人類不會刻意去踩死一隻螞蟻的道理一樣。
  而操偶師和幽若在魔王威壓的連番折磨下,也變得非常虛弱,在魔王看來,他們比螞蟻也就是強了那麼一點,能夠引起魔王注意的,是小夏!
  小夏身上純正的女媧神力把蚩尤的心神全都吸引了過來,對于蚩尤來說,小夏身上的神力不只說明她是當年封印自己肉體之人,而且,那純正的神力,正是魔王補全自己肉身所需要的力量。
  于是,蚩尤回過身來,揚起那六件半透明的兵刃,朝小夏狂吼一聲,便殺將過來。
  勁風撲面,明明是沒有實體的魔王,卻猶如一列高速列車當面撞來一般,只是帶起的勁風,便讓小夏呼吸為之一窒,但小夏終為女媧神力繼承者,在剛才的休息中,體內的神力又恢復了兩成,這時候魔王一發難,小夏已經全力催動體內神力。
  蘭色的菱形晶點出現在小夏的眉心之上,瞬間而已,藍袍銀甲迅速地形成,小夏清吒一聲,一道冰藍的氣旋狂舞而上,小夏一手虛引,大氣中無數的水氣形成一堵水牆,硬是把蚩尤的身形撞得向旁邊一偏。
  小夏輕輕放下懷中的男人,在他的額前吻了一口︰﹁我要是死了,請別為我難過||﹂
  她低聲一嘆,身形一陣模糊,便消失在了原地。
  蚩尤雖為魔王,但在靈魂的狀態下,力量還不完全,也無法發揮出全部的實力,才會被突然出現的水牆撞得一偏,那水牆中靈力的排列竟然密集無比,讓蚩尤無法利用靈魂的虛無本質穿透過去。
  被撞了一個踉蹌的蚩尤一聲怒吼,它回過頭來,一點晶藍出現在它的眼楮里。
  小夏以淨水戟那刺刃的一端朝魔王的右眼刺去,其速之快,但見黑地之上掠過一絲藍光,刃尖已經去到蚩尤的眼皮底下,這蘊含著神力的兵刃,若給刺中,即使是身為靈體狀態的蚩尤也絕對不會好受。
  但蚩尤卻閉上了眼楮。
  叮!
  一聲清響響起,小夏的淨水戟只停在蚩尤的眼皮外,便再無法寸進。
  蚩尤一聲狂吼,以持盾之手推開小夏的淨水戟,跟著另一邊的三條手臂,以三種不同的兵器同時向小夏身上招呼。
  小夏眼中藍芒一閃,三道水環毫無先兆地套在了蚩尤的手臂之上,雖然瞬間便為蚩尤所扯斷,但小夏卻嬴得這片刻的時間,利用這一剎那的時間,小夏屈腿一彈,向後倒退了數米,與蚩尤之間保持著一個相對安全的距離。
  ﹁看起來還不弱嘛,人類,能夠把微弱的神力運用到這種程度,你已經足夠自豪的了,可惜||﹂蚩尤又露出那似笑非笑的臉容。﹁用來對付我還稍嫌不夠吧!﹂
  話畢,黑色的火旋風自蚩尤那無形的腳下出現,那來自地獄深處的烈焰,其掠過之地馬上覆蓋上一層黑色的結晶,而火旋風的範圍正在擴大著,一米、兩米、三米||
  逐漸朝著小夏,和她身後的人擴展著。
  小夏皺緊了眉頭,知道蚩尤要和她硬撼了,這黑色的火焰完全是範圍性質的攻擊,就如同她日間以神力製造萬千水箭一般,這種性質的攻擊是沒有閃避的可能,有的,只有全力的防禦,或者逃跑。
  看向那仍然暈迷的男人,小夏咬了咬嘴唇,她在瞬間決定全力防守,因為她自問沒辦法帶著一個男人能夠在蚩尤的眼皮底下逃得掉,要知道它現在可是靈魂狀態,在這種狀態中,空間根本就無法束縛得了它,所以,此刻的蚩尤雖然沒有完全的力量,卻得到沒有空間束縛的絕大優勢。
  一念至此,小夏橫架淨水戟于胸前,神器中的水力被她不斷的抽取出來,形成不斷繞著她的身體旋轉的藍光。
  自古以來水火不容,蚩尤的地獄黑炎其勢雖猛雖烈,但小夏的神力在于對水力的控制,在某種程度上,正好是蚩尤黑炎的剋星,于是小夏以意念導引神力,又以神力控制水氣,她製造出一個半圓的晶藍光罩,把身後的男人和幽若二人全數保護在其中。
  這面寬達十米的晶藍光罩純由零度的水力形成,當蚩尤的黑炎拂到光罩上面的時候,兩力互抵,竟騰起了絲絲白煙,蚩尤大吼著,不斷催發著黑炎向藍冰光罩狂襲。
  冰與火各自固守著自己的陣地,黑炎雖猛,卻在一時之間無法沖破小夏布下的這層藍冰光罩,但小夏的臉上卻逐漸出現了汗珠,那撲面而來的熊熊烈焰在不斷侵蝕著光罩的厚度,而已經稍微變得薄起來的冰罩已經無法阻止黑炎傳遞過來的熱力。
  可儘管如此,小夏還是咬著牙,不斷以神力控制著水氣填補著冰罩,只是在地獄黑炎的吹拂之下,大氣中的水氣含量越來越少,小夏心中也無底,不知道還能夠支撐得了多久。
  見久攻無功,蚩尤一聲大喝,一邊催動著黑炎,一邊卻舍身撲來。
  小夏看得大駭,她現在要維持冰罩的存在,根本無法移動半步,眼看蚩尤撲至,小夏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它舉起數種兵刃,然後全數砸在了冰罩之外。
  喀嚓數聲,冰罩上出現了數條頭髮絲般大小的裂隙,小夏尚還來不及以更多的水力把裂隙填補上去,只見蚩尤又是一聲大吼,六條手臂齊舞,不斷以那半透明的兵刃揮擊而下,在冰罩上製造更多、更密的裂隙。
  不行了,已經快到極限了!
  小夏恨恨地想道,她體內的神力,包括淨水戟中那本該是深不見底的水力,現在都已經快有枯竭的跡象,魔王的力量是難以想像的,特別是它催發的地獄黑炎,這不應該在人間存在的烈焰,能夠迅速地吞噬大氣中的水氣,而仰賴水力而存在的冰罩,在此消彼長之下,已經完全依靠小夏的神力與淨水戟中的水力而存在,但現在,在蚩尤揮舞各種兵刃狂擊之下,能夠存在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當冰罩消失,大概除了小夏能夠依靠自身的神力不受黑炎之害外,其餘的人會在瞬間被燒為飛灰。
  一想到這,小夏更加不要命般的催動所能夠運用的所有力量,為的無非是拖延多一點時間而已。
  只可惜,擁有半神之力的小夏,所能夠拖延的時間實在有限。
  在蚩尤不斷的攻擊下,冰罩迅速地崩裂,但見魔王再次發出一聲咆哮,那六臂齊齊揮下,轟然一聲爆響,小夏驚懼地看著身前的冰罩碎裂成無數的冰塊,然後迅速為黑炎所燒融,在這一刻,小夏頭腦中一片空白,連魔王一手持刃朝她斬來也沒有反應。
  ﹁小夏!﹂
  一聲熟悉的聲音在小夏耳邊響了起來,她有些茫然的回過頭去,只見一片紅光映紅了她的雙眼,在那片紅光中,一條手臂自她身旁伸了出來,那條堅強而有力的手臂迎向魔王劈下的巨刃,五指一攏,便舉重若輕的接下那足以將她斬道的巨刃。
  紅光漸漸散開,出現一個男人的身影,他如同從火焰中涅?的鳳凰,身體的表面上覆蓋著如同火焰一般的紅光,只是不同于蚩尤的黑炎,他的這層火光給人以溫暖的感覺。
  男人的雙眼,呈現出一銀一紅的奇異狀態,那烏黑的髮絲中,似乎每一根髮絲也透出了紅光,讓他的頭發看起來像是火焰在燃燒一般。
  我看著愕然的小夏,淡淡一笑道︰﹁我回來了,小夏,帶著更強的力量回來了。﹂
  五指一縮一彈,魔王帶著不可置信的眼神飛退,似乎它不敢相信,區區一個人類竟然擁有正面彈飛它的力量。
  但是,我有,解開了力之鎖後的我,已經擁有與魔王一戰的力量。
  我走到小夏身前,張開了手臂,一聲長嘯中,狂暴的氣流自我腳下掀起,我的上衣一陣猛拂之後,便紛紛如同飛舞的蝴蝶般碎裂而開,被向上狂沖的氣流卷上了半空。
  在我赤裸的背上,一個古寫體的﹁力﹂字漸漸成型,那似乎代表著力之鎖的全面解放,怒放的紅光如初升的太陽一般,照亮了黑夜之下的東京塔。
  被紅光之氣一沖,蚩尤的黑炎也為之一低,無復方才的威勢。
  一個個繁複的符號出現在我的胸前、雙臂,那代表著天下萬千力量的符文一現,比之魔王毫不遜色的威壓自我身上爆發,那龐大無比的力量竟托得我微微浮空而起。
  看著臉上浮起錯愕神色的蚩尤,我那紅光大盛的眼楮里浮起無數銘符,最終,這些符號不斷重疊,形成後背那同樣的一個力字。
  下一刻,我挾帶著萬均之力朝魔王揮出了一拳。
  ﹁戰吧,蚩尤!﹂

62構造破壞...與決死的冥王︵一︶


  心之域中,擁有黃金雙瞳的另一個我輕輕閉上了眼楮,頓時,在他的額頭中間出現一把金劍模樣的圖紋,而劍之圖紋中射出一道光芒,直接沒入了我的眉心。
  下一刻,我只覺得全身都要燃燒起來一般,忍不住呻吟了一聲,但那陣高熱來得快去得也快,呻吟聲方起,高熱又像退潮般消失得乾乾淨淨,然後,我看始看到一些紛杳的畫面。
  ﹁不要分心,現在,我要導引你的心神去追溯那最初的起源,你就會明白,你我存在的意義了。﹂
  另一個我淡淡的說道,但我眼前已經看不到他的身影,我所看到的,是每一個輪迴中的我!
  就如同在觀看著記錄電影般,畫面中掠過穿著不同服飾的我,從式樣上看,是從近代向古代演變,每一段輪迴,皆釋放出龐大的經驗,這些充滿著大量信息的經驗如同長江大河般不斷沖刷著我的靈魂,我咬著牙苦苦忍受著,一時間接受到如此之多的信息,我的自我在漸漸迷失,太多輪迴的人生重疊在了一起,讓我差點忘記今生的自己。
  所幸,我還牢記著一個趙小夏。
  一想到她,心中那塊最柔軟的地方便會傳來陣陣溫暖,于是,我拼了命的回憶著小夏的音容笑貌,回憶著和她相處的點點滴滴,以此來作為在輪迴與經驗的大河中,令我不會迷失的道標。
  當這時光逆流的流動越來越快的時候,我承受的痛苦也跟著越來越劇,腦袋像是要爆炸了一般,識海里充斥著無數的信息,讓我忍不住拼命大叫起來,到了最後,腦海轟的一聲,然後,所有的信息都消失得乾乾淨淨,只剩下一片清明。
  我喘了一口氣,感覺自己全身力氣被抽離得一絲不存似的,這時,另一個我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好好看看吧,看清我們的起源,與那無可推卸的責任!﹂
  我抬起頭,看到了一片與天相接的綠野,在地平線的地方,一株參天大樹直聳入雲。
  此情此景,我相當的熟悉,這不正是我第一次解放軒轅鎖時所看到的畫面嗎?
  心念一起,畫面便為之一換,我發現自己來到了那大樹底下,與初次來到此地一樣,大樹之下站立著許多模糊的身影,但這一次不再像隔霧觀花般看不清楚,那些模糊的身影正漸漸的清晰起來,于是,我看到了一付令我終生難忘的畫面。
  在這大樹底下,竟站滿了諸多神話中才會出現的生物。
  人面馬身、虎紋鳥翼的神獸英招;身如巨虎,九頭人臉的開明靈獸;還有我相當熟悉的,九尾虎身,長有人頭的山神陸吾;以及其它許多叫得出名字,或叫不出名字的上古神民、異獸。
  我張大了嘴巴,不知道自己空間跑到了什麼地方,竟然在這裡見到如此多的傳說生物。
  其中,陸吾越眾而出來到我的身旁,我才發現,比起陸吾之影,它的真身要來得巨大得多,那男子臉孔上一片嚴肅的神色,但在凝視了我一番,臉上竟然露出了一絲笑容。
  ﹁你終于還是來了||﹂
  一聲低沉悅耳的男子聲音響了起來,站立在一旁的山神異獸分往兩邊站開,陸吾亦踱著腳步走到我的身旁,同一時間,所有生物皆伏下了身體,然後,一個男子往往朝我走來。
  他身披帝甲,儀態不凡,雙眼顧盼之間,便讓人生出敬畏之情,我發現自己無法直視這男子的目光,也學其它異獸般低下了頭,直到他走到我的身旁。
  ﹁軒轅鎖,鎖千年||本來吾以為這一天永不會到,那麼你也可以像個普通凡人那般過著自己的生活,但這一天,始終還是到了,既然如此,吾便讓你看清所有的真相吧。﹂
  男子淡淡說道,隨後他伸出手,在我眼前一拂。
  那一拂,仿佛讓我經歷了萬世滄桑。
  我看到了一付付奇異的畫面
  遠古的平原戰場之上,兩隊聲勢浩大的軍隊不斷向對方衝刺,當雙方在平原相遇的那一剎那,在震天的喊殺聲中,讓人心神悸動的戰爭在那一刻爆發,無數的生物倒下去了,又有無數的生物踏著同伴的屍體向前沖殺,血與火在戰場上蔓延,連天空也被染上了一層鮮紅的顏色。
  戰正熾,一聲悠揚的號角色響了起來,戰場的一方便升起一個初升的太陽,我于巨樹底下所見的男人,身披戰甲,手持黃金長劍,駕馭著一輛烈焰奔騰的戰車沖向了敵陣;而另一方的陣營中,一聲巨大的獸吼響了起來,敵陣中的生物紛紛自中分開,一個巨大的身影邁開大步迎向那烈火戰車,它擁有野牛般的頭顱,卻有著人的身體,那六條手臂上揮舞著巨惡的兵器迎向了戰車上的男子。
  兩者相遇的一剎那,整個天地頓時綻放萬丈紅光。
  我差點沒尖叫起來,在這一瞬間,我知道自己看到了遠古的那一場曠世之戰,那牛頭人身的正是大魔神王蚩尤,而與它敵對的,駕馭著烈焰戰車的男子,除了黃帝還會有誰?
  莫非,軒轅鎖竟然和黃帝有關係?
  當我腦海中浮起這個猜測的時候,畫面又是一變。
  那是一付殘陽之下的情景,魔神蚩尤那巨大的身軀倒在了戰場之下,它的身上布滿了大大小小數不清的傷口,自它體內流出來的血,已經染紅了戰場;而它的靈魂則被五道閃爍著不同顏色的鐵鏈緊捆著,黃帝正站在它的身前,高舉著黃金之劍大聲說著什麼,只見蚩尤的靈魂不斷地咆哮著,但隨著黃帝手中金劍一劃,蚩尤的靈魂便被分成了五份,隨後被吸入五塊飄浮在半空的石頭當中,當蚩尤靈魂消失之後,五塊靈石各自綻放不同的顏色,黃帝手一招,應龍大風等五只神獸便出現在他的左右,黃帝鄭重地把五石分別交給神獸。
  ﹁把蚩尤的靈魂,分別帶到天之涯、海之角,吾黃帝以龍的名義起誓,蚩尤將永不能回歸人間!﹂
  此話一畢,五神獸皆發出一聲長嘯,便分別自不同的方向離開,而黃帝身後的眾多將士則發出震天的呼聲,呼聲遠遠地迴蕩在古戰場之上。
  這時,黃帝的身後走出來一個女子,她形象奇特,竟是人身蛇尾,我知道那應是女媧大神的血裔,屬于那一個時代的神女,只見那神女拿出一塊石碑,然後以奇異的音調念頌著我不明白的秘語,而蚩尤的屍體則漸漸化為無數白色的光點,然後盡數被吸進了石碑之中。
  看著蚩尤的肉體消失,黃帝身後的將士爆發出更加巨大的歡呼之聲。
  激動已經不足以形容我眼下的心情,我只是全身顫抖著,完全說不出一句話來,但到現在為止,我還不清楚黃帝為何要讓我看這些,而這些畫面,又和我有何關係。
  突然,畫面再變。
  畫面回到那綠野巨樹之下,在這裡,只有黃帝一人。
  他面對著大樹,緩緩把那斬殺了蚩尤的黃金之劍拔了出來,再插入了地面。
  接著,他說出一段話,一段讓我震驚莫名的話,我一邊聽,一邊搖著頭,幾乎無法相信這個事實,當黃帝說完之後,黃金長劍嗡的一聲,化為漫天金光消失在空氣中,只剩下黃帝低低的一聲嘆息悠悠傳了開來。
  ﹁你可明白了?﹂
  ﹁你可明白了?﹂
  黃帝和另一個我的聲音同時響了起來,一陣恍惚後,我又回到了自己的心之域中,另一個我再次問道︰﹁你可明白了?﹂
  我點了點頭,發現自己已經是淚流滿面,苦笑一聲,我低聲嘆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軒轅鎖、黃帝,原來是這樣子||﹂
  ﹁所以。﹂黃金雙瞳的另一個我伸出手搭在我的肩上︰﹁從一開始,我們的肩上便注定要背負那最沉重的使命,這是我們的責任,在此之前,我們已經享受了千百世的自由時光,那麼現在,便是我們覆行使命的時候了。﹂
  另一個我收回了手,朝我們的前方一拂,一片金光出現在我們的身前。
  ﹁去吧,你還有機會,只要能夠在蚩尤尚沒有補全自己之前擊殺它,那麼,你還能夠保持自己的意識生存下去,否則,我只能被迫全面甦醒了。﹂
  我深吸了一口氣,凝重的點了點頭,擊殺蚩尤,不只是為了整個人間,同時,也是為了我自己繼續保持自我的意識,還有,為了小夏!
  那麼|
  我默默說道,軒轅鎖第二重,解放吧,力之鎖!
  在經歷了一遍千百世的輪迴,以及黃帝為我開放那一段段被塵封的回憶後,我也明白了如何開啟力之鎖,那是我與生俱來的本能,只是在千百世的輪迴中,我遺忘了,而這一刻,我全部記起來了,包括那些不想記得的事情。
  但是,該面對的還是要面對,我知道不能迴避,如是我退縮了,那麼我失去的,將會是自我的意識,還有小夏,為了這兩樣最珍貴的東西||
  為了這兩樣最珍貴的東西||
  我握緊了拳頭,力鎖的解放讓我全身散發著如同火焰一般的紅色光氣,我大步一邁,走進了金光中,然後回到了現實的層面,剛好看到蚩尤一刀斬向愕然的小夏。
  為了這兩樣最珍貴的東西,蚩尤,我一定要殺了你!
  一聲大吼,我帶起紅色的光氣,迎向了那牛頭人身的凶靈,迎向了,那千年之敵!

63構造破壞...與決死的冥王︵二︶


  死境之地上,包裹著炎與熱的風在吹拂著。
  風吹動君夜月的一頭黑發,冥王半跪在黑地之上,看著身前尚在燃燒的火團,他突然覺得,風,從來沒有像這一刻那麼冷過。
  在蚩尤的焰風之下,冥王妻子的遺體已經燒成了灰燼,在那一剎那,君夜月覺得整個世界都崩潰了,一直以來,他所做的每一件事,為的全是自己的妻子,要把年輕的她,重新喚醒回到這個人間。
  但現在,一切都結束了,那火焰不只燒毀了他妻子的遺體,還把君夜月所有的希望付諸一炬。
  突然,君夜月笑了起來,帶著溫柔,而又決絕的笑容。
  ﹁莞清,你再等一會,很快,我就會到那邊去陪你了,但在那之前||﹂冥王站了起來,緩緩轉過身體,手中的魔槍在嗡嗡地鳴叫著,君夜月看向了東京塔底的方向,此時,那裡紅色與黑色的火光正糾纏個不休。﹁但在那之前,我要讓那毀去你身體的傢伙付出代價,哪怕,它是魔王!﹂
  ||||||||||||||||||||||||||||||||||||
  力量是什麼?
  這是一個非常抽象的問題,它看似簡單,卻沒有一個人能夠完美的回答這個問題。
  例如,一個人能夠舉起三百公斤的物體,那麼他可能是一個大力士,擁有很大的力氣,但力氣只是力量的一部分,卻不是力量的全部。
  而力之鎖,卻是讓我掌握了世間的所有力量,它可以是物理性質的破壞力,也可以精神層面的念動力,甚至可以控制重力或者引力,總而言之,只要是這世間能夠存在的力量,在力之鎖的狀態下我便能夠使用。
  而在我的胸前與手臂上出現的符號,每一個銘符代表的便是世間的一種力量,擁有諸多力量控制權的我,已經是世間難尋敵手。
  只是,得到的越多,付出的代價也就更多。
  而我付出的代價,便是時間。
  這付身體能夠承受諸多力量的時間,極限只有一分鐘!
  所以,每一秒對我來說,都是寶貴的。
  我挾著周身的紅光,朝著蚩尤揮出了一拳,剎那間,拉扯、擠推,各種不盡相同的力量從四面八方朝魔王襲至,一時間,蚩尤發現自己竟然連一絲閃避的空間都沒有,它大吼一聲,六件兵器分從不同方向掃出去。
  瞬間,我全身銘符一閃,蚩尤周圍的力量消失得乾乾淨淨,仿佛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讓它揮出去的兵刃撲了一個空,然而那所有的力量,都被我集中在了一拳之上,而蚩尤只抬起一塊半透明的盾牌來抵擋。
  這幾下變化之快,完全出乎蚩尤的意料,于是那幾乎集中了全力的一拳,重重轟在蚩尤盾牌上的時候,紅光爆漲中,那面半透明的盾牌瞬間粉碎,散成諸多無形的靈能粒子。
  沒有了阻礙,我一拳重重擊在了蚩尤的胸膛之上,那半透明的身體馬上凹了進去,魔王發出一聲震天動地的吼聲,然後被我一拳擊得飛了出去,它掠過的地方,風壓刮起了一道溝壑。
  還沒完!
  我雙眼茫然地看向魔王所在的方向,雙腿一屈一蹬,地面被我踩得盡皆塌下,在眨眼之間,我來到蚩尤的上方。
  ﹁斬魂!﹂我大喝一聲,那道界異寶來到我的手上,但這一次,﹁斬魂﹂所綻放的不只是三尺紅鋒,而是如怒泉噴湧般迸射出一大片紅光,那一大片紅光不斷扭曲著,我舉起斬魂,向蚩尤揮下,斬下的仿佛不是一劍,而是一大片空間。
  蚩尤那雙牛眼突然為之一縮,它突然一聲長嘯,自它的體內爆發出一大蓬黑色的火焰,黑炎具有難以想像的侵蝕力,一和斬魂之上的紅光接觸,那片紅色的空間便迅速地收縮。
  但最終,紅色的空間還是掠出了黑炎朝魔王斬下。
  魔王猛的以一兵刃插入地面,讓疾馳的身體略微一頓,跟著改變了方向,那紅色空間擦著它的身體斬落到地面上,地面像豆腐一般被無聲無息地切開了一道裂痕,我手持﹁斬魂﹂往向一拖,地面被削出了一大片,石粉紛飛中,我再次揮舞著這一片紅色空間切向魔王。
  魔王怒目圓睜,剩下的五件兵刃在同一時間擊中紅色空間同一個點,喀嚓一聲,這片紅色空間便粉碎了開去,而同時粉碎的,還有我手中的﹁斬魂﹂!
  沒有時間去惋惜這件陪伴了我這麼久的兵器,我一手放開斬魂的殘渣,復又一握,接著,無數紅色的拳影瞬間轟出,沒有一絲聲響,魔王的靈體上便出現了數以百計的拳印,接著,密集的爆擊聲才響了起來。
  蚩尤先是一愣,隨後發出聲聲憤怒的吼聲,仿佛是渲洩著它的憤怒一般,無窮無盡的黑炎狂旋如龍自它體內飆發了出來,那地獄的黑炎可不是我這種肉體凡胎所能消受得了的,我連忙腳一點,人向後退開。
  魔王卻突然望向了我,手上的五件兵刃朝我一揮,頓時,黑炎爆沖,幾乎在瞬間便燒上我的身體,我眼中銀芒一閃,人已經消失在一片火海之中,但復又出現的時候,我的一條左臂正冒著黑煙,雖然方才我以念鎖那瞬移之力及時脫出黑炎的範圍,但左臂還是被燒傷了,那黑炎異常恐怖,只是被灼燒了一下,我的整條手臂便已經從里到內都熟透了,基本上,裡面的神經已經壞死,連肌肉也被燒得有些收縮。
  我強忍劇痛,眼楮中銀芒又是一閃,身形遁入虛空,再出現時,已經來到魔王左近,就著它那包裹在黑炎中的身體,我伸出僅存的右手,五指一張,轟的一聲,魔王的黑炎以更熾烈的狀態燃燒了起來,但在瞬間,卻消失得無影無蹤。
  蚩尤為之一愣,我卻沒有心思去跟它解釋,即使它使用的是恐怖的黑色火焰,但只要我製造出一片真空的區域,便能夠把它的火焰抽離,失去黑炎掩護的蚩尤,馬上成為我暴虐的對象,剩余的一手勾起無數的拳影,讓重力在我身上暫時失效之後,我揮拳的速度去到一個恐怖的境界,幾乎是一個照面,蚩尤便硬吃了我不下百記的重擊。
  于是,魔王的靈體,已經布滿無數的拳印。
  但蚩尤始終是古往今來,最為強大的大魔神王,又哪會任我百般暴打,而我從剛才開始便呈現出壓倒性的攻擊,終于激起了它的戾氣。
  于是,當一陣壓抑的,有如吟唱一般的低語響了起來的時候,魔王身體周圍突然出現了無數的黑色光點,當這些黑色光點出現的時候,我本能的感覺到危險,瞬間而已,我馬上作出了判斷,迅速地朝後急掠。
  ﹁吼!!﹂
  魔王一聲暴喝,那些黑色光點閃了幾閃,便消失在它的身旁,我還沒有反應過來,這些小東西已經出現在我四周,密密麻麻的數量根本不存在任何一絲閃避的空間,眼看它們呼嘯著朝我聚攏,我只來得及作出一次瞬移。
  轟轟轟||
  劇烈的爆炸聲響了起來,死地之上,不斷有黑色的火龍沖天而起,震得大地搖晃不已。
  當爆炸的余灰落下時,我搖搖晃晃地從一片黑煙中走了出來,即使及時地使用瞬移,但我無法全部抵御黑色光彈的轟擊,現在的我全身沒有一塊好肉,不少皮肉被炸了開來,鮮血流滿了全身。
  要不是有擊殺魔王的意念支撐著,恐怕我現在已經暈死了過去。
  我搖了搖頭,讓被轟炸得暈暈沉沉的頭腦稍微清醒了一些,默默計算了一下,我還只剩下三十秒不到的時間,不能再浪費下去,必須集中全力,把魔王徹底消滅才行。
  握緊了拳頭,我轉向身後的黑煙,突然,煙中風聲大作,呼的一聲,魔王一臉猙獰的出現在我的身前,那高大的身軀完全把我淹沒在它的陰影之下。
  大喝一聲,聲震全場,我揮出紅光大熾的一拳,試圖逼開魔王,和它拉開一個安全的距離。
  但我沒想到的是,魔王竟然不閃不避,硬接了我的一拳。
  轟雷般的聲音響了起來,魔王身後的大地被我的拳壓掀起了一大片,碎石漫天飛舞,蚩尤卻像是個沒事人般看著我,用它那低沉的聲音說道︰﹁天真啊,人類,吾承認你擁有凡人所難以企及的力量,但是,莫非你認為這樣的力量便足以擊敗吾,甚至,擊殺嗎?那是不可能的,即使沒有擁有完整的力量,但吾身為戰爭與毀滅之王,又豈只是這麼一丁點力量,只不過吾一直避免使用過強的力量而已,和你一樣,沒有肉體的支撐,過強的力量會讓吾的靈魂受到一定程度的損害||﹂
  它說到此處,卻停了下來,只是默默舉高了它剩余的五件兵刃,不知為何,當蚩尤舉起那五件兵刃的時候,我感覺到,整個世界都在顫抖,那是在大毀滅來臨之前的恐懼!
  ﹁可你已經擁有威脅到吾的實力,那麼,就讓你看清楚吾力量全開的情景,然後,人類啊,帶著最深沉的恐懼死去吧!﹂
  說完,蚩尤五兵劃下,我的雙眼中,所有的顏色被屏棄,剩下的,只有最深沉的黑色。
  那是,唯一的顏色!

64構造破壞...與決死的冥王︵三︶


  沒有劇烈的爆炸聲,只見以蚩尤為原點,一條黑色的火流如同導火線般向前方燒去,下一刻,熾烈的地獄之火呈扇形地燒了開來,那黑色火焰所蔓延的地方,大地在瞬間被燒融,地面塌下,從石隙中噴發出更加熾熱的火焰,把附近的高樓大廈也籠罩在一片火海之中。
  經不起黑炎的焚燒,火焰中的大樓發出一聲聲哀號聲倒了下去,震耳欲聾的聲響中,魔王前方一公里內的建築被夷為平地,甚至在黑炎的高熱下,地面被燒裂燒斷,竟然出現了深不見底的斷層。
  連蚩尤身後的東京塔,也在產生斷層的劇烈震動中,不斷地傾斜了身體。
  小夏茫然地看著前方,那帶著焦熱的風吹拂過來,似乎連她的秀髮也被微微烤焦,蚩尤的攻擊來得太快太猛,當小夏反應過來之時,身前已經是一片火海,所幸她和幽若二人沒有處于魔王的攻擊範圍內,如若不然,她相信在這一擊之下,三人已經被燒成了灰,即使小夏擁有女媧之力,但在絕對的力量面前,結果是不會有一丁點的改變。
  處于烈焰範圍外尚感覺到皮膚像是燒著般的炎熱,那麼在火海之中的他,又會怎樣?
  一想到這裡,小夏突然感到害怕起來,害怕就些看不到那個男人的身影。
  便在她想放聲大叫的時候,火海之中響起了一聲長嘯,接著,一道紅光自火海中沖天而起,紅光帶著糾纏的黑炎,一直升向了高高的夜空中,一個轉折後,便朝著蚩尤射來。
  蚩尤感到一絲意外,它剛舉起手中兵刃,下一刻,臉上已經挨上一記重拳,轟的一聲,魔王被擊飛出去,身體一下子穿過了東京塔,落到了後方的黑暗之中。
  紅光沖下地面,又是一聲大響,一大蓬石雨裹著灰煙沖上了半空,片刻之後,一個人影搖搖晃晃地走了出來。
  我走不到兩步,忍不住跪倒在地面,現在的我完全能夠以體無完膚來形容,儘管在魔王這滅絕式的大型殺招擊出後,我及時製造了一個真空領域隔絕了黑炎,但蚩尤的力量實在太恐怖了,真空領域堅持不了兩秒鐘,就為黑炎所侵蝕,要不是我尚處于力鎖解放的狀態,單這一擊,便足夠讓我死上一百次不止。
  ﹁阿強!﹂
  小夏的聲音讓我疲憊不堪的精神稍為清醒了一些,視線之中,小夏快步跑進,我看到她臉上帶著一串淚水,這丫頭一貫堅強,很少見到她落淚的樣子,但現在她卻哭了,是看到我這付慘狀嗎。
  我勉強笑了笑,想讓小夏別太擔心,但我知道,我現在的笑容一定比哭還難看,果然,小夏一見我的笑容,哭得更厲害了,她也沒說什麼,一跑到我的身邊,一手便往我虛按一掌,傾刻間,浩瀚的水之力流進我的體內,迅速而有速的滋補著我的身體。
  如同干枯的土地初逢甘露一般,我的身體迅速吸收著這充滿了生機的水力,蚩尤所造成的傷害頓時減輕了一兩分。
  稍向恢復了力氣之後,小夏扶著我站了起來,在一片火光中,我看向東京塔後的黑暗,在那裡,傳來魔王一聲不甘的吼聲,我默默說道︰﹁小夏,你先走吧,有多遠走多遠。﹂
  ﹁不要!﹂
  小夏大叫一聲︰﹁我不準你呈英雄,打不掉就跑啊,硬拼不過我們可以智取啊,我們一向不是這麼干的嗎,為什麼在這個時候,你卻只想著硬拼。﹂
  我臉上露出苦笑,蚩尤的力量,已經達到以力破巧的程度,在壓倒性的絕對力量面前,智取只是一個笑話,那就像螞蟻再怎麼使計,也無法打得嬴人類的道理一樣,彼此間的力量過于懸殊的時候,一切的智謀就只是蒼白的擺設。
  ﹁沒用的,小夏。﹂我不敢去看小夏,害怕看到她的樣子,會讓我想退縮,想拋下一次帶著小夏浪跡天涯,憑我們的力量,只要不直接面對蚩尤,我們便沒有性命之憂。但是,我無法這樣做,或許以前的我能夠這樣想,但經歷了心域中的那一切後,我知道就算自己願意逃避,但另一個我,絕對會在我選擇逃避的一瞬間全面甦醒,然後我的意識將會被抹去。
  當然,小夏不知道這一切,而我,現在也沒時間和她說明。
  ﹁小夏,我只剩下最後一個機會了,還記得我對你說過的構造破壞嗎?﹂我繼續說道︰﹁那是無視力量的攻擊技巧,如果能夠擊中蚩尤的魂線,即使它是大魔神王,也會在一瞬間崩潰,就算無法擊中魂線,但只要能夠破壞它的構線,也可以對它造成很大的傷害,然後以此來拖延它補完自己肉體的時間,在這段時間里,我們還可以捲土重來,對它時行第二次的攻擊,這才是我的目的,明白嗎小夏!﹂
  這時,狂風再起,魔王的氣息迅速逼近,小夏忙點了點頭,我拍了拍她的手,然後一聲清嘯,身上紅光再起,我迎上了魔王。
  剛才的話里,我只說出了目的,卻不敢對小夏保證我會活下來,因為我心中,實在沒有一絲把握,如果不能擊崩魔王,那時力量全失的我,絕對會在暴怒的魔王手下喪命,而最好的結果,便是在喪命的前一刻,另一個我全面甦醒,而我要賭的,便是以構造破壞的技巧將魔王擊殺。
  不成功,便成仁!
  被我一拳轟退的蚩尤並沒有受到太大的傷害,反而它心頭的戾氣更盛了,大老遠便可看到它那一雙腥紅的眼楮,我再一次長嘯,迅速拉近與它的距離。
  機會只有一瞬,而我的時間,只餘下十幾秒了!
  當紅光黑氣即將相會的時候,我猛的一停,背後的巨大古符紅光大作,伸出右手,我向關蚩尤虛按。
  突然間,蚩尤飛撲的身形在半空定了下來,在魔王的身體四周,空間產生了不斷的扭曲,魔王的靈體狀態本來無視重力的作用,但我以力之鎖下製造的重力束縛,卻是連靈體也逃脫不了的技巧,于是蚩尤只能在離我五米處的跨度大聲吼叫,卻移動不了分毫。
  束縛魔王的時間有限,我不敢浪費一分一秒,一見定住了它,我另一隻眼楮里銀芒大盛,念鎖之力全面解放!
  銀色的瞳孔中,魔王的身體表面漸漸出現了銀色的構線,構線越來越多,把魔王的身體全部表現了出來,那縱橫交錯的銀色絲線代表著蚩尤的構造,果然,連神魔也存在著構線。
  但單有構線還不夠,我還必須找出任何存在構成的本源之物,魂線!
  我平舉起右臂,拇指豎起,食指伸出,手掌成手槍的開狀,食指便是槍口,拇指便是瞄準器,我虛擬著手槍的模樣指向魔王,閉上一隻眼楮,集中自己的全部心神,想像通過拇指這個瞄準器觀察著魔王。
  下一刻,一道若有若無的金色絲線出現在那眾多銀線之中,魂線出現了!
  我還來不及高興,那金色的絲線又突然消失了,我知道是自己的注意力不集中的緣故。
  這時,離力鎖消失還有五秒鐘的時間。
  深吸一口氣,我再次凝視著蚩尤,額頭上不斷地淌下汗珠,時間又過去了一秒。
  再一秒||
  魂線像是一個羞澀的姑娘,在我凝神注視之下,它漸漸又顯露出那飄渺的身影。
  就是現在!
  我在心中大喝一聲,中指作出扣動板機的動作,意念之力以食指為引,集中成一束射向了魔王。
  卻在這個要命的時刻,魔王比我預料中早了一步擺脫重力的束縛,它微微偏了偏身體,于是我的念力子彈擦過了魂線,只擊中了幾道構線。
  功虧一簣!
  轟一聲,我的腦海中一片空白,只餘下﹁失敗﹂兩個大字。
  被擊中了構線的蚩尤,左邊的半邊身體,手臂連同著肩膀在剎那間崩解為無數紛飛的靈能粒子,魔王痛吼一聲,隨後看向了我,眼楮里射出要把我撕爛的凶芒,而我在擊出這一擊後,背後的符文終于消失了。
  力鎖解放的時間在這一刻到達了極限。
  沒有了力鎖的支撐,我全身沒有了力氣,身體像快散架的機器一般,我無力地坐倒在地上,頓時萬念俱灰。
  而蚩尤劇吼一聲,身形沖向了我,勁風撲面中,魔王那剩下的三條手臂揮舞著兵刃朝我當頭落下。
  死亡已經臨近,我苦笑一聲,默默說道︰﹁解放吧,軒轅鎖第三重,命|﹂
  在最後一個字快要念出來的時候,一柄黑色的長槍突然自天而降,魔槍洞穿了魔王的身體,並把它釘在了地面上。
  這突然的變故讓我最終還是沒有念出最後一個字,眼前黑影一閃,面無表情的冥王出現在我的身前,他看向我,然後一掌按在我的額頭之下,一股強大的靈力源源不絕自冥王手掌中輸入我的體內,讓我已經枯竭的力量又重新滋生開來。
  ﹁王先生,我知道自己做出了天大的錯事,現在來說這些可能有些遲了,但我還是要盡自己的一點心力,我自己惹下的麻煩,我會自己解決,雖然我知道一定無法消滅蚩尤這個魔王,但我還是有辦法讓它傷上加傷,那麼,在這段時間里,你們還有第二次擊殺它的機會,這算是我對自己做的錯事的一些補償吧。﹂
  君夜月說到這裡,露出罕有的溫柔神情︰﹁最後,請你把幽若他們也帶走,那兩個還只是孩子,他們隨著我走上錯誤的軌道,希望你們能夠把他們帶回正確的人生軌跡里去吧,那麼,永別了!﹂
  說完,他抽回了手掌,淡然地走往魔王,看著冥王,我感受到了,他那決死的心!

65魔王補完


  我面無表情地望著天花板。
  此刻已經是魔王復甦第二天的凌晨,朝陽的陽光有氣無力地從窗簾後透了進來,在那僅有的幾縷光線中,無數的白塵在飛舞著,如同生命的無數浮沉一般。
  冥王已經完蛋了。
  他為我輸入的靈力讓我恢復一些行動的力氣後,這個已經站在凡人境界頂點的男人便背著我走向暴怒的蚩尤,在那一刻,我很想拉住他,但伸出去的手卻收了回來,然後我頭也不回地往相反的方向跑,最終和小夏一人一個,把幽若和小操偶師帶離了現場。
  冥王雖強,卻終究只是個人類,可以說擁有半神之力後的小夏已經能夠穩吃他,而解開了力之鎖後的我,甚至可以把他秒殺,但這個男人,卻依舊走向了蚩尤,如同夏夜那撲火的飛蛾一般,走向那最華麗的死亡。
  是的,非常華麗的死亡啊。
  當我們才離開死境之地沒多久,東京塔的方向便騰起一道電蛇交集的巨大光柱,那道光柱中,我感受到了來自冥府的氣息,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那是冥王以自殺的方式全數引發碧落黃泉這柄魔槍之中那龐大的死亡力量。
  而結果,作為只是凡人的冥王確實已經足夠自傲了。
  因為他拉了東京塔方圓五公里內的事物作為陪葬,而東京塔的原址上出現了一個直徑寬達五百米的巨大深坑,那場景就像是給隕石給撞到了一般,這付畫面在早晨的新聞給播放出來之後,相信整個日本都沸騰了。
  可惜,魔王還是沒有死。
  我不知道在那種近乎滅絕式的沖擊之下,它是怎麼活下來的,但東京上空還飄浮著蚩尤的氣息,證明魔王還活著,只是,在那種攻擊之下,只是靈魂狀態的蚩尤應該也不會太好過。
  活動了一下左臂,感覺還是刺痛無比。
  在回到酒店之後,小夏二話沒說就把淨水戟中的水力源源不斷地輸入我的體內,把我這付差點就要崩潰的軀體一點一滴地修補起來。
  龐大的神力激盪引起了姬冰心等人的注意,當空虛和其它的人擠進我的房間內時,我已經沉沉睡去,而當我睜開眼楮的時候,卻見到小夏還在輸入水力,可見整個過程的辛苦與漫長。
  結果所有人都留在房間里看著我,看著我這付殘敗的軀體在吸取了淨水戟近八成的水力後,漸漸恢復過來的樣子,到了凌晨五六點的時候,這修補工作方告結束,這其間,竟然耗去了四五個小時。
  但即使如此,被嚴重燒傷的左臂還是無法如常的活動,我自己保守地估計了一下,最快也要三天才能完全康復,而要再一次打開力之鎖,則要在五天之後,但我們,可能沒有這個時間了。
  幽若在知道自己的養父戰死之後,曾不止一次想要沖出房間去,只是她的身體太虛弱了,因此被其它人很快地攔了下來,小夏勒令讓素晴幾個女孩子看著幽若,她可不想冥王的努力就此白費。
  反倒是操偶師安靜了不少,這個小男孩也不知道是怎麼被冥王發掘出來的,但得知冥王死後,他沒有像幽若一樣的沖動,只是那深黑的眼瞳里,不時閃過銳利的光芒。
  早上八點鐘,呼吸著鬱悶的空氣,我從床上下來,並招呼大家下樓去吃早餐,然後再決定接下來的行動。
  東京在進行了一次軍事行動後,整個城市幾乎已經處于封閉的狀態,即使是東京的帝國酒店,也不復以前的繁華,儘管這裡離東京塔還是蠻遠的,可經過一夜的折騰,已經沒有多少人願意呆在東京市里。
  如果不是日本軍方實行了空中管制的話,相信會有許多人拼命要逃離日本了,可就算如此,現在東京的國際機場里還是擠滿了要離開的人,要不是出動了自衛隊去維持秩序,怕是已經鬧出人命來了。
  簡單的吃完早餐後,眾人回到了我的房間里,電視還開著,正播放著一則新聞,昨天的那個男記者再次乘坐在一架直升機上前往東京塔,東京塔的原址上還是現出一個巨大的黑色深坑,如同遠古巨獸的大嘴一般,張大了血盆大口朝向天空。
  大家也沒說話,便各自找了地方坐下來,還好帝國酒店的房間夠大,十幾號人勉強還擠得下去,于是每一雙眼楮都瞧向電視,多了解一下現場的情況,對我們接下來的行動會有幫助的。
  電視畫面上,日本記者以日語迅速地說著什麼,這時,機倉內﹁咦﹂的一聲,然後也不知誰的手臂伸了出來,朝著下方指去,還急急用日語說著什麼。
  攝影機的畫面一陣搖晃,很快的,攝影師把攝影機對準了下方,然後焦距在不斷地拉近,于是我們從電視畫面中看到,那黑色的巨坑中,有一個白色的點在蠕動著。
  頓時,眾人心裡格登一聲,難道那是還沒有死透的蚩尤?
  電視里,記者激動的叫了一句,然後我們便看到畫面的距離不斷的拉近,應該是直升機往下降的緣故吧,隨著直升機高度的下降,那坑中的東西越來越清晰了,當直升機保持一個適中的距離後,我們終于看清楚那白點的樣子。
  說起來,那不能稱之為白點,而是一堆粉紅色的,不斷在蠕動的肉團!
  傾刻間,房間里便響起了翻江倒海的嘔吐聲,小夏還好一些,素晴那幾個女孩已經忍不住跑到廁所里大嘔特嘔起來了。
  相信看到這付場景的人,沒有幾個能夠面不改色的,因為那畫面實在有夠惡心的,那不知名的肉團像巨大的蟲蛹似的粘在深坑的一角,然後肉團往裡面不斷地在蠕動,像是千百條肥蟲一起往裡面擠一般。
  就在這個時候,更恐怖的畫面出現了。
  那肉團似乎感覺到直升機正在向它靠近,突然,肉團里抽出十幾道肉筋,那些肉筋揮舞著射上了半空,從電視的畫面看,下方的肉團白光一閃,然後畫面便劇烈的搖晃了起來,接著,竟然還有數條白色的肉筋抽進了機倉中,把畫面上的記者纏住了脖子,接著拖下了飛機。
  再接下來,劇烈的搖晃之後,一聲聲慘叫中,電視畫面便變成了雪花點的模樣,過了一分鐘後,畫面才要轉回到了電視台的室內畫面。
  ﹁剛才,那是什麼?﹂問這話的是姬冰心。
  這個冰美人剛才雖沒有像素晴幾人一樣跑到廁所去嘔吐,但臉上表情卻也非常難看,特別看到那大肉團之後,臉都變青了。
  ﹁不要告訴我,那東西是蚩尤?﹂隨後,她又補了一句。
  一下子,房間內所有的眼楮都看向了我,我低聲嘆了一口氣,沉重地點頭說道︰﹁不錯,那應該是蚩尤,而且,它已經開始進行補完自己的行動了。﹂
  ﹁補完?﹂
  近乎一半的人叫了出來,他們明顯不知道魔王補完是個怎樣的概念。
  于是,我只得把昨天晚上的事情大概地說了一遍,當然,我隱去了在心域中發生的事情,也沒有交待我是如何突然領悟力鎖解放的,只有小夏饒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
  看得我心虛無比。
  ﹁所以,靈魂狀態下的魔王是不完整的,非要打個比喻的話,只能說現在靈魂狀態的它,這個容器對于它的力量來說相對小了些,一旦它使用全力,那麼這個容器就有破碎的危險。﹂我盡量揀簡單的說︰﹁而它的肉體是被封印在蚩尤碑當中,只是石碑已經被冥王破壞掉,所以蚩尤得不到自己的肉體,但它是大魔神王,因此,為自己製造一個肉身這樣的事情是難不倒它的,所以,這就是它的補完計劃,一旦讓它擁有了肉身,那麼,除非遠古的諸神復出,否則,人間無人能制。﹂
  ﹁你也不行嗎?﹂
  問這話的是素晴,小姑娘睜著大眼楮一撲一閃地朝我看來。
  在昨晚,我和蚩尤戰鬥的靈力激盪,只要是稍具靈能的人都能夠感應得出來,只是素晴等人不知道是什麼人能夠進行那種級別的戰鬥,昨晚,紅色的光照亮了整個東京上空,即使是普通人也知道那裡發生了不同尋常的事情,何況是空虛這些高手。
  在我和小夏回來後,又經過我的解釋,他們才知道昨晚正面硬撼魔王的人是我,但現在,當素晴這樣問的時候,雖然我很想拍胸口跟她說沒問題,但我還是選擇了沉默。
  事實上,如果我願意,只要解開第三重的軒轅鎖,這種狀態下的蚩尤,我完全可以瞬間秒殺,但是,那代價卻是自我意識的永遠消失,那就意味著要和小夏永遠天人永隔,不,這比天人永隔更痛苦,如果我只是死了,那麼我還可以通過輪迴和小夏見面,但問題是,解開了第三重軒轅鎖的我,將會徹底的消失,天上人間,永遠再沒有我的痕跡,連靈魂的碎片也沒有!
  所以,我不敢回答素晴的這個問題,房間內頓時陷入了沉默之中。
  卻于此時,電視里再度爆出一個相當震撼的消息。
  ﹁日本軍方,將會在今天中午12點整,對東京塔的原址進行無差別轟炸行動,請尚停留在東京市內的人員馬上離開,十點後,東京市將進入全面戒嚴的狀態!﹂
  小夏把日語一字一句的翻譯了出來,日本軍方,繼昨天的軍事行動之後,更加大型的行動,終于還是展開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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