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完整版本: 甲子 -【斬風‧二】《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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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evinzeng 發表於 2009-1-5 04:39 PM

第二章狂狼之誼

  "似乎不必再說了!我們拚了吧!"原石舉起巨劍,隨手揮出一團劍風。

  花舞伸手緊緊地握住明帥的手,四目相交生出一片愛情漣漪,所有的話語都在眼神間傾訴了。

  在他們的身邊,雅雅和兵燁也在相互凝望著,這一戰生死難料,唯一慶倖的就是能與愛人在一起。

  "放心吧!我們一定會活下去。"聿丘用笑容鼓勵著同伴們。

  赤瑕璧忽然想起了菊寧,自從斬風與仙人在獅門港大戰後,她就一直保持著沉默,沒多說一句就帶著徒弟飄然離去。

  明帥看著坐在地上的硯冰問道:"沒事吧?"

  "沒事,只是吸獸人的血覺得不大舒服。"

  硯冰搖了搖頭,轉眼看著幽兒,若是她能發揮出在黃龍山所表現的實力,單憑那一手"死環"就足以擺平周圍這些幻士。只是幽兒的實力時有時無,不知甚麼時候才會發揮出來,因此也不能寄予厚望。

  被上千名敵人圍著,氣氛壓抑而沉重,幽兒早就嚇得面色發青,蜷縮在飄如月的身邊,身子還在微微哆嗦著,慌得眼都不敢看敵人。

  硯冰心念一轉,忽然拉著她說道:"幽兒,這次如果打輸了,你就再也見不到風哥哥羅。"

  幽兒倏地一愣,臉色上的血彷佛被突然抽光了,一絲血色也沒有,呆呆地看著硯冰片刻,忽然晃著腦袋大叫道:"不要不要我不要,我要風哥哥!"

  硯冰雖然有些不忍,卻明白如果能讓幽兒發揮作用,勝算將會高出數倍,因此拉著她的手柔聲囑咐道:"好好記住,有甚麼事就叫黑球出來,用你風哥哥教的方法打他們,千萬別讓他們靠近你。"

  受到刺激的幽兒下意識地點頭,瞪著水靈靈的大眼睛道:"這些壞蛋不讓我見風哥哥,我要教訓他們,用風哥哥的辦法教訓。"

  明亮的眸子透出旺盛的戰意,硯冰知道自己成功了,受到刺激的幽兒,就算不能幫忙也足以自保。

  "你們這些壞蛋!"幽兒睜大眼睛,狠狠地看著正準備圍攻的幻武士們,突然像發瘋似的往外沖去。

  眾人沒料到她會跑出法陣,都嚇得臉色慘白。

  最吃驚的卻是上千名幻士,他們正猶豫著是直接攻入法陣,還是讓兩名獸人先去試探一下法陣的實力,忽見法陣內沖出一個靈秀俏麗的小美人,不禁都愣住了。

  也許是因為幽兒的美貌,幻武士們都不捨得下殺手,一個個面面相覷,最後把目光聚焦在狂沙幻武士團團長身上。

  團長名叫峨峰,見到這樣的場面自然很不高興,厲色喝道:"還愣著幹甚麼!去幾個人把她帶到總指揮那裏。"

  然而話音剛落,幽兒沖去的方向突然傳來一陣驚呼,接著整群幻武士倒地不起,捂著胸口大聲呻吟著,臉色或青或白,都露出痛苦的神色。

  幽兒的情緒受到很大的波動,身上不但釋放出死環,還同時使用黑靈的力量,與強大的心神光,因此防禦力極高,別說殺她,能走近三丈之內就已經算是高手了。

  赤瑕璧、聿丘和硯冰正想沖出去把她搶回來,卻沒想到竟然會是這麼一幅場景。他們都想起斬風對幽兒的評價,一旦黑靈發揮力量,就算十個散仙也奈何不了她,不禁都對她寄予了厚望。

  被他們這麼樣一鬧,幻武士團的陣形被徹底打亂了,站在兩側大法陣裏觀望的人們,無不欣喜若狂,眼見千名幻武士在面前一個個倒下,心裏都別提多興奮了,再加上幽兒長得嬌俏可愛,更加驅使這些孔武有力的大男人們鼓掌叫好。

  但死環並不能致命,因此當幻武士們脫離死環範圍一段時間後,一切都恢復了正常,只是心裏的壓力卻依然存在,見到幽兒都紛紛閃避。

  "大家先宰幾個再說。"硯冰一馬當先,跳出法陣,沖到倒地的幻士身邊時,雙手如利刃般插入他們的身體,然後一手提著一個幻士吸血。

  飄如月也沒有閑著,站在法陣內箭雨連發,幻武士們被幽兒與硯冰的兩番攻擊打懵了,根本來不及反應,七、八名幻武士立即被釘死在地上。

  鳴一也摘下背上的黃樺弓拉弓放箭,居然也殺了兩個,頓時意氣風發,哈哈大笑道:"你們這些兔崽子,吃我鳴一大爺一箭。"

  原石、弓弛等人見同伴殺得興起,也忍不住了。弓弛的"天圓"、藏劍的"冰火奇劍"、原石"破山劍氣"紛至遝來,把本已混亂的幻武士們殺得哭爹叫娘。

  花舞和雅雅也聯手攻擊,一個不斷散發出花朵,另一個則藉著花朵傳播藥性,也迷倒了不少幻武士,只是兩人都不是兇狠的人,因此沒有再下毒手,只想讓人麻痺不能動彈。

  赤瑕璧、聿丘和明帥三人不喜歡殘殺倒地的傷者,因此都沒有動手,只在陣中觀望。

  設置七大法陣原本就是為了相互之間的遠端協助,只是眾人被諸多事件擾亂了情緒,一時沒想到,現在見飄如月等人站在法陣裏也能殺敵,頓時驚悟起來。

  "大家一起揍他們啊!"刀無界大叫一聲,接著隨手就是一陣風刀。

  一時間,甚麼"穿雲劍"、"射日刀"的刀氣劍氣橫空出世,"劈空掌"、"破山拳"掌風拳風漫天飛舞,打得幻武士們一個個抱頭鼠竄,好不狼狽。

  不但狂沙幻武士團吃了大虧,就連蒼虎、銀風兩個旅團都受到波及,滿肚子怒火的武士們,都站在法陣內向周圍的敵人發動進攻,這些偶而的突襲比正面強攻還要有效。

  峨峰本以為千人圍攻一個小法陣,不過是手到擒來之事,沒想到剛剛開戰就死了十幾個人。

  看著自己一手打造的幻武士團如此狼狽,他的臉頓時沉了下來,卻不屑與一個女人動手。

  他端著架子再次大聲斥?道:"你們居然被一個小姑娘像趕鴨子似的到處跑!幻武士團的聲譽都被你們丟盡了,還愣著幹甚麼!反攻呀!"

  幻武士們都覺得無地自容,臉上火辣辣的,但看著一身紅光的幽兒,又不禁想起被攻擊時的痛苦,實在想不出有甚麼辦法可以對付她,不禁懼意叢生,越退越後面。

  幽兒其實心裏很害怕,只是一時激動沖了出來。忽然發現人人都怕她、都躲著她,童心大起,俏臉也綻放出美麗的笑容,像玩遊戲一樣追逐著幻武士,邊跑邊嘻嘻笑道:"好玩,好玩,別跑啊!"

  硯冰擔心周圍的攻擊會波及幽兒,忽然高聲叫道:"幽兒,用影術跑!"

  幽兒愣了愣忽然停下腳步,就是這一愣之際,黑靈、心神光與死環的力量居然同時消失了。

  "不好!"硯冰原本希望她多堅持一陣,因此才會出言提醒,見她如此不禁大為後悔,立即轉身向她撲去。

  赤瑕璧和聿丘一直在觀察兩人的行蹤,見到幽兒收步,立即從左右兩側沖了出去。

  峨峰是個很機靈的人,見硯冰撲出立即醒悟這個怪異少女出了問題,回頭望著姍姍來遲的兩個獸人組,大聲喚道:"獸人組在幹甚麼?還不叫獸人上!"

  獸人組也沒有想到戰線會突然崩潰,走到一半才意識到不對,這才匆匆趕來,見峨峰急得臉色都變了,不敢怠慢,立即放出鷹、鱷兩名獸人。

  "第一隊、第二隊護衛兩壁,其他人全力圍攻,一定要把這群壞蛋給我抓回來!"

  幻武士被幽兒弄得極為狼狽,一直想找機會挽回面子,見她似乎沒了力量,都如狼似虎地撲了上去,幻術的力量也被釋放出來。

  沒了死環和心神光,幽兒又變成了弱不禁風的少女,眼見黑壓壓的一群人朝自己撲來,嚇得愣在當場,連逃跑都忘了,突然被幻術迷惑,嚶嚀一聲便向後倒去。

  赤瑕璧和聿丘的後發先至,搶在幻武士之前沖到幽兒身邊,不等她倒下立即抱住身子往法陣急撤。

  硯冰卻沒有這麼幸福,由於赤瑕璧和聿丘都是隱身遁行,她自然成了主要攻擊目標,不但幻武士們向她圍攏,兩名獸人也以閃電般的速度向她撲去。

  硯冰直奔幽兒而去,見到赤瑕璧和聿丘把人帶回了,心裏剛松了口氣,回身也想退回法陣。

  轉眼一看,前方黑壓壓一片,自己與法陣之間短短十餘丈的距離,竟被幻武士填了一層又一層,連法陣都給遮住了,心頭不禁猛跳。

  就在此時,左側跳來一個尖嘴猴腮的青年人,看樣子也只有十八、九歲,臉色灰沉,眼睛裏藏著陰霾,目光像鉤子一樣,掃得硯冰渾身不自在,便想著召來影雀騰空飛起。

  然而尖嘴青年的動作實在太快了,利刃般的右手如鬼影般突然出現在腹部,她還沒反應過來就覺得腹部劇痛,竟然已被對方開膛破肚了。

  尖嘴青年揚揚得意之際臉色忽然一變,像是被甚麼咬了似的,猛地收回右手,赫然發現右手血淋淋的,竟劃開了一道大口子。

  硯冰是活死人,這種致命傷對她而言只是疼痛些,並沒有大礙。

  她只是驚訝對方的速度,伸手摸了摸皮開肉裂的小腹,又看了看對方的手,意識到是那柄一直插在腹中的匕首割傷了對方,心裏一陣慨然,當年用這把匕首了斷前生,沒想到現在卻靠它救了自己一命。

  不但青年大吃一驚,所有看到這一幕的人都嚇得面如土色,獸人雖然古怪,卻也還是一個生命,然而面前這個女子,被人破開小腹居然滴血不流,而且看上去彷佛甚麼事也沒有發生,還能伸手將一小段外露的腸子向裏面推去。

  這景象在平常人眼裏看來,實在是太恐怖了,頓時覺得頭皮發麻四肢發軟,一步也不敢踏前。

  硯冰很快從驚愕中反應過來,趁敵人發愣之時立即召來影雀,匆忙騰空而起,飛到約二十丈高才檢查小腹,不禁暗自慶倖擁有這個活死人的身軀,只要大腦和心臟不受損,就能存活下去。

  由於匕首邊的肌肉被尖嘴青年撕裂,因此匕首也插不住了,她輕輕地拔了出來放在眼前,忽然露出了燦爛的笑容,覺得這是上天給她的警示,讓她徹底忘卻前世,快樂地活在世上。

  "我還有他,還有這些朋友,從此以後都不需要這把匕首。"

  想著,她隨手一拋,手剛伸出又收了回來,覺得這麼好的匕首丟了可惜,心念一轉,忽然想到了一個好主意,然後又小心翼翼收入懷中。

  腹部的肌肉雖然被擊潰了一部分,但只要修煉血術就會自行重生,因此她並沒有放在心上。

  本想休整片刻再發動攻擊,忽然感覺到一股力量正朝她沖來,下意識往左面避了避,一團黑光從原來的位置一飛沖天。

  她驚愕朝上空望去,赫然發現一隻黑色的雄鷹正張開巨大的雙翼盤旋在上方,銳利的鷹眼緊緊盯著自己,隨時都會俯衝攻擊。

  會飛的獸人!硯冰大吃一驚,忽然想起那個尖嘴青年,這才意識到他就是眼前的這個鷹人。

  她又低頭看了看下麵,明帥的混沌法陣正被一隻鱷狀獸人攻擊著,千名幻武士從旁協助,因此赤瑕璧和聿丘不可能飛上半空幫她,意味著她必須以一人之力擊退鷹獸人。

  一個人!我行嗎?

  雖然沒有足夠的信心,但她知道自己已經別無選擇,只能拚死一擊。

  黑色的雄鷹突然高鳴一聲,緊接著化作一條黑線直沖硯冰的頭頂,速度快得令人咋舌。

  從剛才的一擊,硯冰已經知道鷹人的速度極快,普通防禦只怕擋不住,她的右手忽然揮出一團血光,重重拍在影雀的背上。

  影雀被血光所罩,進化為血影雀,速度快了幾十倍,搶在黑鷹之前逃開了,然後反向追擊黑鷹,於是天空中隨即出現了一紅一黑,兩條光帶相互追逐的場面。

  混沌法陣裏剩下的武士正奮力與獸人激戰,赤瑕璧和聿丘聯手擋住鱷人的狂攻,其他人則守住法陣,防止其他幻士沖進來。

  這混沌法陣與周圍的六個大型法陣都不同,是專門用來防禦的。因此法陣周圍凝聚著所有的力量,對任何試圖侵入法陣的敵人都會給予迎頭痛擊。

  然而隨著獸人的參戰,戰況又開始偏向幻士一方。

  倒也不是玄武國的力量不及,只是力量分在了六個法陣。剛才一役,將法陣之間的巧妙處展現無遺,除了圍攻明帥等人的狂沙幻武士團外,其他人不是直接沖入法陣就是退到週邊,不讓後面的法陣有機會攻擊他們,使法陣的效用大減。

  而獸人沖入法陣後雖然受到一定的限制,但它們強大的力量也逐漸擾亂了法陣內部,迫使法陣的力量有所減弱,幸虧刀無界和僚華各帶了幾組武議員及時趕到,再次控制了局面。

  戰鬥進入白熱化狀態,兩方都感受到對方的實力,氣氛越來越顯得凝重。

  術炙尤其不安,五個獸人已經戰死一個,剩下的四個要是再有甚麼閃失,他的麻煩就更大了。

  但玄武國的實力,大大出乎他的預料,尤其是赤瑕璧這一組人,一千名幻武士加上兩名獸人,居然到現在還沒有取得任何進展,心裏很不是滋味。

  "總指揮,我們是不是該參戰了?"

  看著身邊的五名神幻士,術炙沉吟道:"現在還不是時候,一旦我們也出戰,恐怕他們會撤掉兩三個法陣來全力對付我們,而鷹人與那個女人之間,應該很快會分出勝負,只要它能取勝,局勢就會立即扭轉。"

  "嗯!"五人對視一眼,都覺得他說得有理。

  忽然,北面的皇都城頭傳來一聲狂野的狼嘯,頓時震懾了在場所有人。獸人們的反應特別強烈,居然停下攻勢,還有的從法陣中竄了出來,望著狼嘯的方向齜牙咧嘴,擺出一副強敵當前的樣子。

  兩個法陣原本岌岌可危,獸人的避戰給了他們機會,即將崩潰的防禦體系得以重新建立,刀無界等人更是趁機又撲殺了十幾名幻騎士,人們都長長地籲了口氣,失去的士氣和信心又回來了。

  受到狼嘯影響的還有硯冰,斬風將白虎國沙漠發生的事情完全告訴了硯冰,包括在狼敖身邊守了一個月的這件事。

  因此硯冰最清楚狼敖到玄武國來的目的,臉色驟然一變,速度也慢了下來,好在鷹人也停止了追擊,神色凝重地盤旋在空中,才沒受到攻擊。

  "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裏!"術炙喃喃地自語著。

  "總指揮,他可是反出了幻士集團,不會在這裏與我們為敵吧?"

  "先看看再說!"

  一匹晶藍色的巨狼出現在空蕩蕩的皇都城頭,狼敖坐在千尾狼影之上,此時的他已經不需要像其他獸人那樣變化,可以隨心所欲地把人與狼兩種力量分開。

  他狼王般的氣勢,比以前更強,目空一切的眼神俯視著整個戰場,最後凝視在硯冰的身上。

  戰場中的兩方都感到極度不安,幻士集團知道他已經獨立出去,不再受到幻士的控制,上次沙漠之戰咬傷了狐礫、擊瞎了蠍女,是幻士集團建立以來最慘痛的一役,現在突然出現不知用意何在。

  玄武國人正被獸人壓得喘不過氣,刀無界等人雖然自信可以應付,但由於獸人身邊還有一千多名幻士,一旦進攻必然會形成混戰,對玄武皇室不太有利,因此遲遲未動。

  現在面前又出現了一個獸人,而且單看氣勢就知道這個獸人,比戰場中的任何一個都要強大,更是頭疼。

  "狼敖來了,這可麻煩了!"兵燁和雅雅齊聲驚呼起來。

  他們都曾經與狼敖作戰,當時的狼敖以一敵百而毫無懼色,最後僅僅敗在斬風手裏,實力可見一斑。

  赤瑕璧和聿丘的眉頭都緊緊攥著,他們有信心與這裏任何一個獸人相抗,卻沒有信心與狼敖交戰。

  當年狼敖與斬風聯手在天璿擊敗了十一名仙士,雖然那場勝利與地形有關,卻也能證明狼敖實力之強,幾乎追上斬風。

  狼敖掃視了一圈,突然朝鷹人狂嘯一聲後從城上躍下,帶著一條藍色的光帶沖向硯冰的下方。

  硯冰對他也沒有敵意,只是害怕狼敖的感情,不願意與他接觸。然而此時情況緊急,若有狼敖相助,對玄武國大大有利,冷靜思索後,她毅力向下俯衝,落在狼敖的身邊。

  "你……好!"狼敖愣愣地凝視著黑紗上那對水晶似的眸子,臉上竟然露出青年的羞澀,這也是他人性化的表現。

  "斬風說你是朋友,我也當你是朋友。"硯冰一眼都沒有看他,目光掃了掃鷹人,又回頭望向身後的法陣。

  "真的?"狼敖大喜過望,高興地咧嘴笑了起來。

  硯冰蹙著眉尖又道:"可惜斬風不在,這裏情況不大好。"

  狼敖高傲地掃了一眼,冷冷地道:"難怪被幻士壓得喘不過氣來,原來他不在,不過我來了,沒有人能傷害你一根頭髮。"

  硯冰沒有回答,撥了撥被風雪吹亂的頭髮,目光第一次停留在狼敖的臉上,但旋即又轉開。

  玄武國的武士正緊張地商議著如何應付新出現的狼人,見硯冰竟然和他如此親密,都大吃一驚,隨即又高興起來,如果能有這樣的強者歸入己方,一定會扭轉整個局面。

  鳴一更是興奮地手舞足蹈,開懷笑道:"狼敖居然變成了自己人,真是神奇啊!"

  赤瑕璧嘻嘻笑道:"還是硯姑娘有魅力啊!俘虜了這麼一個高手。"

  花舞白了他一眼,道:"她的心思誰不知道,讓她聽到這話你就別想活了。"

  赤瑕璧哈哈笑了兩聲,臉忽然一正,望著聿丘道:"走,我們再出去殺一陣,最好把鷹人宰了,這樣空中就不會再有威脅了。"

  "好!"

  "慢!"明帥急聲喚住兩人,道:"趁獸人離開,我們立即沖入皇上所在的法陣。"

  "也好!"赤瑕璧望瞭望正往狼敖走去的鱷人,臉上浮現出會心的微笑。

  這邊一施眼色,玄武皇帝與身邊的刀無界都心領神會,以刀無界為首的武議員小隊立即沖了出去,迅速與赤瑕璧幾人會合。

  幻武士們雖然各施奇術,無奈刀無界等人都知道了破解之法,人沒到,先推出一股巨大的罡氣,把幻士們撞得東搖西擺,無法施展幻術;而他們的武技,又遠遠不及這些整天泡在練武場的武士們,因此只能望著明帥等人從容進入法陣。

  玄武皇帝早在法陣邊緣等待,一見明帥便緊緊握著他的手,感歎道:"慚愧啊!居然要靠你們主攻。"

  明帥微笑道:"只要皇上和太子無恙,我們就算戰死也沒有關係。"

  玄武皇帝感動地熱淚盈眶,再也說不下去了。

  刀無界指著狼敖問道:"那個狼人是你們的朋友?"

  明帥沉吟片刻後道:"算是吧!他只與風老弟和硯姑娘兩人比較熟,別人的話都不會聽。"

  "我們走了!"說話間,赤瑕璧和聿丘已離開法陣,高速沖到硯冰和狼敖的身邊。

  正如明帥所說,狼敖只認斬風和硯冰兩個,對其他人都是一臉敵意,見了兩人一點也不客氣,孤傲地道:"這裏我對付,沒你們的事。"

  赤瑕璧嘻嘻一笑,指著空中的鷹人道:"這小子剛才打傷了硯姑娘,我們來找硯姑娘一起教訓他。"

  "受傷!"狼敖臉色大變,緊張地看了硯冰的身子,這時才發現小腹處衣服破爛,部分傷口也露了出來,可看到白色的肌膚,不禁勃然大怒,狂野地朝天空的鷹人吼道:"你給我下來,我要撕碎了你。"

  鷹人是獸人計畫第三批產品,比狼敖要晚很多年,對他認識不深,一見面就覺得這匹藍色怪狼很不順眼,早就有意挑戰。

  此時見他出言不遜,立即朝下俯衝,尖銳的鷹嘴對準狼敖的左眼,試圖啄瞎他,一對翅膀同時飛出許多黑色的小羽,化作一支支小箭後發先至,連硯冰三人也都納入攻擊範圍。

  狼敖被鷹人的狂傲徹底激怒了,身子突然縮入千尾狼影之中,然後高速旋轉千條尾巴,掀起一陣烈風,不但把小箭吹散,連鷹人也被吹得向高處翻去。

  此時鱷人、豹人和蛇人都到了,各自佔據一方,雖然彼此之間沒有任何感情,但它們同樣感受到狼敖的威力,被迫聯手戰鬥。

  一邊是四個獸人,一邊是三人一獸,頓時成為注目的焦點。

  赤瑕璧沉聲道:"硯姑娘,我們還是聯手應戰。"

  "嗯!"硯冰和聿丘都自動移到他身邊,問道:"先殺哪個?"

  赤瑕璧瞥向空中的鷹人,沉聲道:"我和硯姑娘能飛,先對付它,聿丘,你的雷系道術遠程攻擊很強,就在地面支援我們。"

  "好!不過剩下的三個,狼敖能應付嗎?"聿丘看了一眼狼敖。

  "憑它們三個奈何不了我。"狼敖傲然一笑,眼睛卻瞟向不遠處的術炙等神幻士,心裏卻很謹慎,上次沙漠一戰原本應付兩名獸人綽綽有餘,都是箭禦環的參戰改變了整個局勢。

  赤瑕璧望著他的眼睛似乎察覺到甚麼,不敢再拖下去,與硯冰一起飛上空中,一左一右夾著鷹人。

  聿丘其實也能召雲飛翔,只是還不熟練,又擔心狼敖,因此留在了地面,卻用道力結成了一片雷網送上空中,限制鷹人發揮它驚人的速度。

  狼敖也不再遲疑,甩動著尾巴冷冷地掃了三名獸人一眼,最後把目標鎖定在蛇人的身上,鱷人皮厚耐抗,豹人靈活難捉,蛇人雖然張著猙獰的毒牙,卻是最容易擊倒的一個。...<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div></div>

kevinzeng 發表於 2009-1-5 04:42 PM

第三章幻幽長老

  刀無界等人見獸人都跑開了,正是反攻良機,哪里還按捺得住,除了保持皇帝的法陣依然堅守外,其餘五個法陣的武士一擁而出,在刀無界等武議員的帶領下,發動了開始以來最強大的攻擊潮。

  "大丈夫生死榮辱在此一戰,怕死的後退,不怕死的沖!"隨著刀無界一聲大喝,早已等待多時的武士們如海潮般撲了過去。

  飄如月等人自然也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紛紛施展出拿手絕技擊殺敵人。

  幻士們人數雖然不少,但氣勢遠遠比不上這些武士,每當玄武武士們的眼光,掃過那個被壓平的大坑時,心頭就爆發出巨大的殺念,打起來根本不要命,就像是同歸於盡,也在所不惜。

  幻士們則不同,他們是侵略者,為的是自己的地位與榮譽,因此決心和鬥志都相差太遠,見了一雙雙赤紅的眼睛早已有些心怯,又沒有了獸人相助,更是不安,轉眼間已被數千名武士壓得喘不過氣,死傷不計其數,在三名團長的全力指揮下且戰且退。

  "殺啊!"

  刀無界一馬當先沖在最前面,身邊風刀狂湧,幻士們本有聯手施展幻術的絕技,但陣形突然被沖亂,一時間無法集結起來施展大面積的幻術,只能以小股的形式鏖戰。

  術炙氣得哇哇大叫,臉色十分難看,原本大好的局勢,因為狼敖的出現而驟然改變了,如今玄武國大舉反攻,戰線無法鞏固,再這樣下去只有失敗一途。

  他心裏又急又氣,又不能不顧,沉著臉望向身邊的五名神幻士,道:"看來狼敖徹底反了,今天要趁這個機會把他也殺了。"

  "他現在的實力……"想到箭禦環的下場,神幻士們都面帶憂色。

  峨峰冷笑道:"放心,我也會出手,何況我們後面還有九長老!"

  "九長老"三個字像是一陣驚雷,炸得神幻士們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懼怕之意不言而喻,五人不再猶豫,夾著一陣烈風沖向戰場,要一顯身手殺一殺武士的威風。

  "總攻,總攻!獸人組回來,其他給我沖上去。"峨峰叫了一聲,自己帶著四個獸人向狼敖沖去。

  刀無界正殺得眼紅,忽然見到身邊出現了一名中年男子,神色冷然,便知道敵方的高手出動了。

  他心中一震,臉上卻還是一副狂傲不羈的樣子,冷笑道:"來得好,我正等著高手呢!"

  "倡狂!"神幻士刁式勃然大怒,大喝一聲卷著烈風便沖了過去。

  刀無界和身邊的四名武議員立即擺出聯手作戰的陣式,與刁式攪在了一起。

  蒼茫的天地間彷佛只剩下殺戮,雪早已停了,寒風再次從北面吹來,帶著陣陣濃厚的血腥氣,連幾十裏外的中州城都彷佛能夠聞到。

  遠處,十萬大軍與數十萬平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的領袖在戰場上浴血奮戰,卻無法提供任何幫助,心裏都不是滋味。

  帶領這些人的正是皇太子明神昶,為了保全皇室的血脈,他被迫換上了軍服,與大軍躲在安全的地方觀望戰事。

  戰爭就像是一個噬血的魔王,不斷吞噬著一條又一條生命,武士這方面幸好有雅雅這個藥擊士,所到之處挽救了不少垂死之人,幻士一方卻是沒有任何退路,傷者只能等待死亡的到來。

  武士雖然受到武技的局限,沒有道術的華麗、幻術的奇妙,但他們的力量一點也不含糊,即使五名神幻士帶著剩下的高手捲入戰場,也無法立即扭轉整個局面,而且隨著兩名神幻士的陣亡,實力受到了重創。

  與兩名神幻士同歸於盡的,卻是僚華這位始終笑呵呵的老人,在戰場上他展現出一代武議長強大的實力,用死亡作為代價,一舉擊殺兩名神幻士,徹底奠定勝利的基礎。

  "僚老爺子!"武議員們無論長幼都非常敬重這位老人,見他戰死眼都紅了。

  刀無界正與神幻士刁式及十幾名幻士激烈的搏殺著,眼角忽然瞥見僚華的身影轟然倒下,眼淚倏地迸了出來。

  他胸口一緊,接著狂嘯一聲,竟迎著刁式的攻擊而上,硬生生用身體承了他一擊,同時親手摘下了刁式的腦袋,然後高舉向天,用嘶啞的聲音嚎叫道:"僚老爺子一路走好。"

  隨著他這個榜樣,幾乎所有的人都發狂了,不顧自己的身軀能否承受攻擊,都拚死要擊殺敵人,祭奠老人的英靈。不到片刻,數十顆血淋淋的人頭被高舉向天。

  "老爺子一路走好!"

  與此同時,另十幾名武士來不及叫喊就轟然倒下,手裏還提著敵人的人頭,場面悲壯至極。

  面對一群瘋子般的對手,幻士嚇得面如土色,甚至大小便失禁也全然不顧,帶著一股臭氣向己方陣中狂奔,戰爭似乎已經趨向結局。

  站在法陣中的玄武皇帝早已熱淚盈眶,若不是武議員等人死死地攔住他,他早就沖出去了。

  刀無界又是一陣狂砍嚇走了身邊的幻士,然後箭一般沖到僚華的身邊,小心翼翼地抱起僚華的身體,神色悲壯地交給同時沖來的孜一羽,沉聲道:"送老爺子回陣。"

  孜一羽早已顧不得武士的體面,哭成了淚人似的,顫抖的雙臂接下老人的身軀,小心翼翼奔向法陣。

  "媽的!老子不滅了你們,怎麼對得起老爺子!"

  素來重視武士禮儀的刀無界,再也顧不得其他,狠狠地罵了一聲,從地上撿起一把鋼刀,飛鳥投林般再次沖向幻士。

  這邊幻士大舉潰敗,另一邊的局勢卻是幻士占優,術炙與獸人組的參戰,使地面的戰況開始傾向幻士一方,幸好赤瑕璧、硯冰和聿丘及時擊殺了鷹人,這才替狼敖擋下了術炙與獸人的狂攻。

  "謝謝!"狼敖凝視了硯冰一眼。

  硯冰正全力施展血色太極,替他擋住來自頭頂的攻擊,見他望來淡淡地道:"專心打架。"

  "知道了。"不知是否因為與硯冰並肩作戰的緣故,狼敖的精神忽然一振,身上藍色光芒更加晶瑩通透,攻勢也越來越猛了。

  雖是如此,但四人的情況還是岌岌可危,聿丘完全放棄了防禦,把自己的安危交給了硯冰,硯冰顧著保護狼敖和聿丘,對自己卻甚麼也沒做,因為在她的身後是赤瑕璧。

  赤瑕璧以攻代守,一刻也不停歇,因為任何疏忽,對自己和硯冰都是致命的,硯冰出事的話,其他兩個也難保。

  他們就像四個環,緊緊地扣在一起。

  術炙越打越不耐煩,明明實力高出許多,卻每每因為赤瑕璧三人天衣無縫的合作,化解了致命一擊,耳邊又不斷傳來慘叫聲,如果不儘快解決四人,自己的部下恐怕會被玄武武士殺光。

  在這種情況下,他的脾氣顯得越來越暴躁,大聲喝斥道:"快上呀!你們這些沒用的獸人!"

  獸人的脾氣也不好,朝他齜牙咧嘴地叫了兩下,居然全部撤出戰鬥,弄得他手足無措。

  就在幻士集團將要全線崩潰之時,西面的天空忽然飄來一個灰黑色的霧團,所到之處都帶來一陣惡臭。

  正在遠處為幻士的崩潰而大聲歡呼的人們被臭氣一薰,頓時倒了一片,更多的人趴在地上不斷的嘔吐,幾乎連腸子都吐出來了。

  術炙正在發愁,忽然聞到空中的臭味,臉色忽現喜色,喃喃地道:"九長老到了,這下有救了。"

  武士們被臭味一薰都皺起眉頭,手上卻沒有停,依然追殺著四散而逃的幻士。

  刀無界殺了一陣後心情漸漸平復下來,雖然心中的傷痛無法抹去,但眼前的戰事同樣重要,當天空的霧團出現他便警覺了起來。

  原本狂野不羈的獸人因為霧團的到來,突然變得寂靜無聲,甚至乖乖地匍伏在地面。

  狼敖雖然沒有趴下,但臉上卻露出了畏懼之色。

  硯冰留意到他的變化,心頭猛地一顫,連他都感到害怕,可見這團灰霧非同小可,急忙喚道:"別打了,天上那個才是勁敵。"

  赤瑕璧和聿丘對視了一眼,都住手不戰,一個召來白雲,一個召來火靈神翼,都飛上了半空,神色凝重地監視著霧團的動向。

  霧團突然傳出一道難聽的聲音,冷喝道:"你們這班無用的廢物,居然要讓我親自出手。"

  術炙慌得連忙伏倒在地,恭敬地道:"有長老您在,我們自然必勝無疑。"

  霧團漸漸向兩側伸開,雲上露出一個身影,竟是一名樣貌俊朗的青年,一身華麗的錦袍,手裏拿著一把扇子。

  在場的人都是一愣,沒想到敵人竟會是一個風度翩翩的富家公子。

  青年臉上面無表情,冷眼掃了一圈,最後落在赤瑕璧三人身上,問道:"他們就是道士?"

  "是!"術炙爬了起來,在旁邊垂手而立,神色恭敬,絲毫看不出總指揮的氣勢。

  幻士被殺得抱頭鼠竄,此時見了青年到來終於找到依託,都露出興奮之色,紛紛向青年靠近。

  刀無界對青年的身分十分懷疑,不敢再放任武士們任意追殺,揚聲道:"大家小心,都退回去。"

  眾人雖然不解,但議長的話也不敢不聽,都慢慢地向中央法陣圍攏。

  青年微微一笑,揚聲道:"不錯,不錯,想不到居然需要我親自出手,道士-就先從你們下手吧!"

  說話間他彈動左手食指,一團帶著惡臭的黑泥狀物體疾速飛出,不到一丈就一分為三,分別指向三人。

  赤瑕璧三人不知道攻來的是甚麼,只覺得惡臭難當,同時都選擇了避開。

  然而短短幾丈的距離,三個黑點再度分裂,由三變九,由九再變八十一,轉眼間漫天都是發著惡臭的黑點,赤瑕璧三人根本無從躲避,無不大驚失色,連忙催動力量,在身邊布下防禦網抵禦攻擊。

  "小心!"地面的狼敖忽然扇動尾巴,掀出一陣烈風卷向黑泥狀物,希望把青年的攻擊吹散。

  然而黑點就像是通靈一樣,居然會避開大風,還能尋找赤瑕璧三人最脆弱之處壓迫。

  三人神色大亂,硯冰急忙喚出血影雀疾飛而走,赤瑕璧和聿丘也不敢硬碰,連忙跳回地面用遁術隱去。

  青年忽然哈哈一笑道:"道士也不外如此,只不過是一團爛泥,居然嚇得倉惶而逃,真是可笑之極。"

  刀無界等人的臉色都變了,青年舉手投足便迫得三人逃走,若是真正攻擊,只怕在場的人誰也擋不住,勝利的喜悅頓時化為烏有,緊張地叫來秘陣學大師重新布下法陣。

  硯冰三人驚魂初定立即退回地面,相互對視了一眼,都從同伴的眼中看到懼意。

  聿丘眉頭緊鎖地道:"這人的實力非同小可,恐怕我們不是對手。"

  赤瑕璧苦笑道:"不是對手也沒有辦法,只有奮力一擊了。"

  狼敖忽然奔到硯冰身邊,緊張地道:"你快走吧!幻幽十老的實力,絕不是我們能對抗的。"

  "幻幽十老?"硯冰詫異地望著他。

  狼敖指著空中的青年道:"幻幽十老是十位元幻士的製造者,他是九長老,實力非同小可,我……不是他的對手。"

  赤瑕璧若有所悟地道:"這麼說他現在這個樣子也是幻術的成果?"

  狼敖卻沒有理他,望著硯冰緊張地催促道:"快走吧!他的實力恐怕連斬風也應付不了,何況你們!"

  "連斬風也應付不了?"三人異口同聲地驚呼起來。

  雖然覺得難以置信,但狼敖素來沉默寡言,這次這麼主動完全是因為硯冰,沒有說謊的必要,都不由地相信了,心裏咯@一沉。

  狼敖見硯冰站立不動,越來越緊張,忽然伸手抓她,卻見硯冰閃了一下,厲色地道:"不許碰我。"

  狼敖倏地一愣,神色隨即黯淡下來,失落地望著黑紗中晶瑩的眸子。

  難得狼敖一片好心要保護她的安全,硯冰不忍讓他太難堪,用平和的聲音道:"謝謝你,不過我們不會扔下同伴自己逃走。"

  "同伴……"狼敖用奇怪的目光看著她,腦海中忽然浮現出在沙漠時,斬風守護自己一個月的景象,心頭升起一陣暖意。

  赤瑕璧知道他不理會旁人,但還是笑著勸道:"狼兄弟,你也不必勸了,我們是不會走的,何況就算想走,這個九長老也未必會放過我們,倒不如拚死一搏,也許還有機會。"

  狼敖還是沒有回應,卻多看了他一眼,緊張的神色忽然舒緩了許多,望著九長老的眼神也不再像剛才那樣閃躲了。

  刀無界領著幾個武議員走了過來,問道:"赤兄,情況怎麼樣?"

  赤瑕璧聳了聳肩,指著空中的九長老道:"恐怕要我們一起聯手才有機會抵擋。"

  刀無界烏黑的瞳孔微微一縮,驚呼道:"有這麼厲害?"

  聿丘苦笑道:"恐怕比我們想像的還要厲害,何況那三個獸人也還在,我們的情況很不妙。"

  刀無界回頭望向中央的法陣,那裏還放著僚華的屍身,無論如何都不能讓這位德高望重的老人含恨而去,為了玄武國,就算拚盡最後一滴血也在所不惜。

  "無論如何,先打再說。赤兄,這次我們主攻,你們協助吧!"

  赤瑕璧從來都沒有小看這些武士的實力,因此爽快地道:"沒有問題,不過這樣的對手我們也不會袖手旁觀,這樣吧,我們三個在空中攻擊,你們負責地面。"

  "好!"刀無界伸出右手迎著赤瑕璧拍了一下,接著兩人都笑了。

  "看來你們都商量好了,既然如此就動手吧!"說話間九長老飄然而至,帶來了一陣腥臭的味道。

  刀無界回頭喚道:"武議員-出列!"

  百餘名武議員刷的一聲,排眾而出,神色毅然地走到刀無界身後,眉宇間看不出任何懼意。

  看著這些剛剛就任不到一天的同僚們,刀無界滿腹感慨,數了一下人數,悵然之情就更濃了,一百五十名武議員中已有七人戰死,許多人身上都帶著傷。

  一老人揚聲叫道:"我們都是武院院主,都有點實力,希望議長准許參戰。"

  刀無界心頭一陣激動,沉聲道:"現在不是人多就能取勝,我希望我們這一百多人倒下之後還會有第二批補上,所以等我們都戰死了你們再來吧!"

  "知道了!"老人拱了拱手,帶著眾人向後退了十丈,卻沒有走遠。

  九長老冷冷一笑道:"不必著急,這裏所有的人都會死,誰先誰後不必爭了。"

  說著雙臂微張,然後猛然一合,只聽啪的一聲,雙臂之間的縫隙中,突然發出一群黑色的蒼蠅,數量越來越多,積聚一片黑雲,帶著巨大的嗡鳴聲朝下方俯衝。

  "屍蠅,快避!"狼敖臉色大變,立即跳上千尾狼影向旁邊竄去。

  場中的武議員們卻沒有一個閃躲,臉上都凝聚著安詳的笑意,一百四十三人同時催動罡氣朝天空推出,這一百多人的聯手一擊威力震天,巨大的罡氣如同一片無形的巨牆,向屍蠅群壓去。

  屍蠅群竟也沒有避讓,硬生生撞上了罡氣,居然被打得七零八落,幾乎沒有幾隻屍蠅存活。

  "好啊!"、"成功了!"

  周圍頓時響起一片震耳欲聾的歡呼聲。

  狼敖驚訝地看著這些武士,沒想到他們合力一擊,竟然會產生這麼強大的力量,不禁駭然。

  其實刀無界只比他稍弱一些,而其他的武議員與刀無界相差不大,這一百四十三人聯手足以壓倒散仙,奈何九老長的實力更在散仙之上,因此這一擊並沒有對九長老造成重創。

  九長老感覺到一股勁風吹到身邊,微微皺起了眉頭,這些武士的實力令他頗為驚訝,喃喃地道:"想不到人界這幾百年間,居然增加了這麼多高手,難怪幻士會潰敗。嘿嘿!要是讓他們再發展下去,豈不是連仙、鬼兩界都不是對手!"

  刀無界見傷不了霧上的青年,心頭一緊,知道赤瑕璧說得沒錯,這樣的人物只怕聯手也未必能夠取勝,但事已至此多想無益,唯有拚死攻擊才能向百姓彰顯武議員的風骨。

  排山倒海的罡氣潮一浪接著一浪,空中的赤瑕璧、聿丘和硯冰也沒有閑著,各自施展出絕技,霎時間九長老的身邊充斥了各種力量。

  九長老卻還是一副輕鬆之態,連眼都不眨,十指輕彈間已把攻擊一一化解,甚至還能抽出時間反擊。

  然而他心裏卻很惱火,抵擋這些攻擊消耗了不少力量,尤其是空中的三人,天衣無縫的配合,大大增加了攻擊的威力,也需要更多的力量才能化解。

  忽然,他抬眼緊緊盯著硯冰,冷冷地道:"血術!想不到這裏竟會有活死人,倒也難得!"

  硯冰臉色大變,除了斬風之外,沒有一個人確切地知道她在修煉甚麼,就連赤瑕璧等人也只知道她修煉的力量與血液有關,而九長老一眼就認出自己的力量,可見他對這種力量很熟悉。

  九長老的臉色越見陰冷,陣陣殺意湧上雙眼,手上卻還是隱而不發,等待眾人力盡之時再一網打盡。

  "議長!看來要想想其他方法。"孜一羽不安地道。

  刀無界心裏明白,這不是戰術的問題,而是實力的問題,兩方之間的實力差距太大,即使改變戰術也無濟於事,唯一的指望大概就是奇跡了。

  術炙和三名獸人並沒有任何行動,因為他們知道幻幽十老都是孤傲不群的性格,討厭別人幫忙,一旦出手不但無功,反而會惹來九長老的不滿。

  打了半個時辰,武議員們開始有些氣力不濟,一些年紀較大的感覺頭昏眼花,出手慢了許多,就連刀無界、孜一羽這些人也都感到無法繼續下去,心裏越來越絕望。

  "赤兄!皇上和太子就拜託了!"

  赤瑕璧正在苦思戰勝九長老的方法,一聽這話就知道刀無界失去了勝利的信心,心頭驟然一沉,低頭望了一眼人群中的明帥等人,也不願就此離去。

  九長老被壓制了很久後終於反擊了,第一個目標不是別人,正是硯冰,而且出手又狠又快,一團黑霧化作樹枝狀,朝著硯冰灑出一片腥臭的黑色液體。

  硯冰雖然迅速躲避,最終還是沒有全部躲開,左臂被液體潑上,頓時肌膚潰爛了。

  她感到左臂沒了知覺,彷佛早已不存在,定睛再看,手掌的肉幾乎腐爛光了,被毒液染成烏黑的指骨裸露在外,場面恐怖之極。

  她咬牙拔出懷中的匕首,一下就把左臂砍斷,露出白色的臂骨。

  "硯姑娘!"赤瑕璧和聿丘都嚇得臉色慘白,驚顫的目光盯著她身上,好半天都沒有移開。

  九長老若無其事地盯著硯冰的斷臂處,微微一哂,道:"果然是活死人。"

  狼敖突然發狂般怒吼一聲,隨即轉化為獨角怪狼,藍色的角不斷射出碧光,向九長老射去。

  地面的數千人看到硯冰斷臂的一幕,都驚得目瞪口呆,一是感歎黑色液體的毒性,二是感歎硯冰狠辣。

  "哎喲!這可壞了,要是老大見了……"鳴一又悲又痛又惱又恨,急得直跺腳。

  "硯姑娘……是我對不起你!"明帥雙目緊閉,淚水從眼角滾滾而下。

  硯冰的樣貌可算是國色天香,冷豔無雙,如今為了玄武國失去了一條玉臂,明帥心裏如刀絞一般,悲痛萬分,牙齒咬著幾乎滲出血。

  "是朕對不起你們!"玄武皇帝長歎一聲,伸手拍了拍他的肩頭。

  失去左臂的硯冰反而顯得極度冷靜,看了一眼身邊的赤瑕璧與聿丘,沉聲道:"不能再打了,叫他們散了吧!"

  "不行,我們要為你報仇。"赤瑕璧盯著斷臂,平生第一次流下眼淚。

  聿丘咬牙切齒地叫道:"不殺了九長老,我們沒臉見你,也沒有臉再見斬風。"

  "站住!"硯冰憐惜地看了一眼斷臂,決然道:"不要再做無謂的反抗了,他的實力應該在散仙之上,怕是別有來歷。"

  "可……"

  忽然,天邊劃過一條晶瑩的白光,轉眼之間便已飛到場中,白光上站著一人,不是別人,正是斬風。

  看到斬風,赤瑕璧和聿丘欣喜若狂,然而想到硯冰此時的樣子,整個人又呆住了。

  斬風並不會飛行術,只是用心神控制紫元,再由紫元帶著他飛翔,速度上自然就會慢了些。

  他在遠處就看到地面上黑壓壓的一片人群,知道發生了大事,再往前走,赫然發現皇都外的平地上圍著一大群人,赤瑕璧三人正在空中,而在三人旁邊還有一人飛在空中,正與下方百餘人交戰著。

  看到斬風,硯冰沒來由的一陣心顫,下意識地伸出右手掩住左臂斷處,原本已是個活死人,如今又成了廢人,突然見到朝思暮想的男人,心裏湧起一陣自卑感,不禁一陣淒苦,剛才還是剛毅無雙的她,頓時淚如泉湧,竟在空中嚎啕大哭起來。

  赤瑕璧和聿丘慌得手足無措,又擔心九長老再次攻擊,一左一右夾著硯冰,帶著她往斬風飛去。

  與朋友相逢是件極度開心的事情,斬風見他們平安,心裏原本很高興,忽然發現硯冰哭成個淚人,心頭猛地一顫,紫元感應到他的急迫心緒,加快速度沖了過去。

  沒飛幾丈,他忽然瞥見硯冰空蕩蕩的左側,身子急速顫抖了起來,心頭彷佛被巨錘重擊,整個人嚇懵。

  "風!"硯冰不顧一切一頭便栽入他的懷裏,哭得越發傷心了,不到片刻,嚶嚀一聲竟昏了過去。...<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kevinzeng 發表於 2009-1-5 04:43 PM

第四章殺氣驚天

  斬風右手剛好觸到失去手臂的左肩,心頭頓時像是被千萬把小刀慢慢刮著,痛不可言。

  忽然他仰天大吼了一聲,滿腔的怒火隨著聲音直沖雲霄,彷佛九天雷動,連大地都被震動了。

  赤瑕璧和聿丘覺得硯冰的受傷全因自己的無能,都覺得臉上火辣辣,既羞又愧,還有無盡的恨意湧滿心頭,對視了一眼,都低下頭道:"對不起,我們沒能保護她。"

  斬風牙齒咬得喀喀作響,冷冰冰地問道:"是誰?"

  赤瑕璧轉身指向九長老恨恨地道:"是他的毒沾上了硯姑娘的左臂,因為毒性太強,硯姑娘沒有辦法解毒,只能自斷左臂。"

  "自斷左臂!"斬風憐惜地看了看懷中的硯冰。

  他最清楚她是何等珍惜自己的容貌,想到她自斷左臂時的心情,又想到她剛剛痛哭失聲的樣子,心裏徹底明白了。溫柔的目光?那間化作一場兇猛暴風雪,挾著驚天的殺氣指向九長老。

  九長老也在留意斬風,見他腳下的紫元奇特,知道實力不弱,卻也沒有太重視,只當是赤瑕璧一類的道人。

  他正想對地上的百名武議員發動總攻,忽然感覺到背後殺氣沖來,心頭猛地一震,連忙回頭望去。

  這一望竟發現對手的殺氣,凝化成一把鋒利無比的冰劍狠狠刺來,不禁令他大吃一驚,連忙閃身避開,這還是他參戰以來第一次不敢正面迎接攻擊。

  雖然斬風及時出現,但除了明帥等人外,沒有人感到特別高興,就連玄武皇帝也喃喃地道:"風將軍應該來帶太子遠走高飛,不應該再捲進來。"

  鳴一瞪了他一眼,不顧他皇帝的身分直言罵道:"你這皇帝怎麼一點信心也沒有?我老大力量超強,連仙人都不是對手。"

  玄武皇帝呆了一呆,驚問道:"你……你說甚麼仙人?"

  "沒甚麼,反正我老大一定會宰了這個……"說到一半,鳴一忽然一呆,捶手頓足地道:"老大怕是要氣壞了,哎!硯姑娘好好的一隻手就這麼沒了。"

  明帥知道眾人信心大失,士氣不振,如果把斬風的真實身分與戰績說出來,一定可以刺激他們。

  但想到玄武國的將來,他還是沒有說出口,只勸道:"皇帝,安心等待吧!會有好結果的。"

  "希望如此!"玄武皇帝歎了口氣,無奈地搖了搖頭,眉宇間還是一點自信都沒有。

  一會兒你就知道老大的厲害!鳴一哼了一聲,目光又移向空中。

  斬風的心頭早已點燃了復仇的火焰,憐惜地看了一眼懷裏的硯冰,然後把她交到赤瑕璧的手裏,森然道:"我去報仇,你們躲遠點。"

  赤瑕璧知道現在天王老子來了也無法阻止他,提醒道:"老弟,這個人的實力還在散仙之上,你要小心啊!"

  "散仙之上!"

  斬風微微一愣,但殺念和戰意很快就掩蓋了一切,怒氣衝衝地駕著紫元飛到九長老的面前,二話不說立即放出藍元攻向九長老。

  藍元又進化了一層,靈性大增,已經可以自我領悟和施展冥術,甫一出現,便像冥日一樣向四面八方射出藍光,連正常的光線都被趕到週邊。

  對手強大的力量使九長老不得不收起輕視之態,小心翼翼地觀察著藍色太陽般的光源,對斬風的來歷越來越感到好奇。為了試一試對手的實力,他又重施故技,再次潑出散發惡臭的黑色液體。

  斬風掃了一眼,已知道就是這些液體逼得硯冰自斷左臂,心裏的恨意如烈火般燒得更旺,憤怒的他居然不顧液體的毒性,右手從背上摘下長刀,左手在刀上一抹,長刀的表面,竟然凝固了一層晶亮的白色物體,原本只有幾尺長的刀身竟然擴大了數倍,然後狠狠地朝九長老劈去。

  九長老的眼力自然比旁人都高明,一見刀身外的光芒,便知道是力量凝合的產物,手中的扇子,也突然變成一把白色的骷髏長杖,長杖的前端噴出一個灰色的人頭,飛快地向長刀迎去。

  只聽轟隆一聲巨響,刀身厚重的力量劈開了人頭,但去勢也被迫停下。

  與此同時無數黑色的液體也灑到斬風身上,然而斬風的身上,突然出現了一層半透明的光鎧,完全擋住了液體。

  兩人的攻擊手段早已脫離了武技的層次,看得人們目瞪口呆,沒想到世上還有這種戰鬥方式。

  由於斬風成功擋住了黑色液體的侵蝕,人們的信心又漸漸恢復了,覺得這個冷俊的青年也許能擊敗敵人,徹底挽回不利的局面。

  "噫!老大身上的紫光不見了,攻擊力似乎比以前更強了。"鳴一興奮地手舞足蹈。

  "是啊!實力強了不少。"布揚等人也喜得眉開眼笑,讚歎不已。

  玄武皇帝終於相信了明帥和鳴一的話,激動地一把握住明帥的手,欣喜萬分地道:"想不到啊!真是想不到,風將軍的實力真的這麼強大!"

  "是啊!"明帥心裏卻在暗笑,三名散仙都奈何不了他,實力自然非同小可。

  九長老被斬風的實力徹底震撼,斬風是他進入人界以後,所遇的人中最強大的一個,"陰腐水"強大的腐蝕力連力量都能侵蝕,但對手身上的光鎧狀防禦層卻毫無所動。

  難道他已經修煉到將力量凝結成固體!

  他猜的不錯,將力量凝化成固體正是盈實府的特性,所有力量進入那個空間後都會被固化,甚至可以凝成刀劍之類的實物。

  斬風在石屋裏平臺上的法陣中修煉了很久,才學會將外在的力量固化成形,進而有了長刀上那晶瑩的力量層。

  一擊不中,斬風忽然施展了冥武技"煙雨",巨大的刀身散發出奪目的光芒,將面前扇面的空間都納入攻擊範圍,隨著刀光閃動,一陣淒美的煙雨灑向了九長老。

  "看來不能留手了!"

  九長老神色一正,臉色更加陰沉。出戰以來,第一次用認真的態度看待這場激戰。

  他右手的白骨長杖向天一舉,一團灰色的力量像噴泉般噴了出來,在他身外凝結成一個灰色罩子,將煙雨般的刀光一一擋住。

  斬風雖然憤怒已極,卻並不衝動,對手所表現出來的力量實在非同小可,腦海中忽然想起鬼使刺魄,那是他平生所遇最強大的對手,眼前這人似乎只比刺魄略弱一些。

  這樣的實力不可能來自人界,他身上沒有仙氣,而仙界也沒有這樣陰邪的仙術,莫非他是鬼人?

  他心中一陣狐疑,因為青龍國的鬼人也曾叫他調查幻士,這說明了鬼人並不知道幻士背後的力量。

  "嘿嘿,人類居然能練到這一步,我還真小看了人界,小子,能讓我全力應戰的人只有你一個。"

  九長老陰陰一笑,鬼頭白杖再次舞動,三個白色的光團,突然射出,從三個方向攻向斬風。

  斬風原本打算用光鎧應付,但光團飛到近處,他才發現這三個光團竟像是三個嬰兒的胚胎,就和他在鬼界城市看到賣人肉、人骨時的感覺一樣。

  他心裏一陣厭惡,越發覺得眼前之人與鬼界有些關係。

  斬風揮動手中長刀灑出片片刀光,三個胚胎靈性十足,居然在空中突然轉向,沿著刀身沖向他的手臂。

  斬風並沒有反擊,只是呼喚藍元,用那藍色的光芒削弱胚胎的攻擊。果然,在藍色光芒的照耀下,三個胚胎顯得極為不安,攻勢頓減,徘徊了片刻又退到九長老的身邊。

  九長老看著三個胚胎嘀咕了一陣,點頭道:"哦!原來藍光可以化解殺意,這倒有些奇特。"

  斬風緊緊盯著他問道:"你是鬼人?"

  "你知道鬼人!"九長老呆了呆,隨即『bbs.sept5.com九月論壇』露出不屑之色,冷笑道:"鬼人算甚麼,我是陰屍族。"

  "陰屍族?"斬風第一次聽到這個名詞,不禁有些茫然。

  "嘿嘿!等你死之前我再告訴你。"

  九長老揮著長杖在三個胚胎上敲了一下,白色的胚胎頓時裹上了一團黑霧,然後再次攻向斬風。

  斬風重施故技,藍元高懸到頭頂,不斷射出藍色的光芒,所到之處殺意盡消,被力量晶體包裹的巨型長刀,帶出片片刀光,再加上身上那件晶瑩通透的力量光鎧,威風凜凜,彷佛戰神一般。

  地上的武士哪里看過這樣的戰鬥方式,無不看得如癡如醉,不時還發出如浪潮般的驚歎聲。

  玄武皇帝更是忍不住大聲贊道:"風將軍真是天將臨世!"

  明帥等人也沒有見過斬風這副英姿,都知道必然是這半年苦修的成果,不禁相視一笑,都替他感到高興,同時也為有這樣的同伴而感到自豪。

  鳴一和幽兒揮舞著雙臂,不斷為斬風?喊助威,他們的舉動感染了周圍的武士和皇家衛士,眾人一起高舉雙臂向天空,?那間?喊聲震天動地。

  然而斬風這次卻有些失算了,三個胚胎經過九長老的重新施術,力量得到了強化,竟一舉衝破了刀鋒與藍光,狠狠地撞在光鎧之上。

  斬風原本沒有放在心上,但突然感到肩頭一陣劇痛,似有甚麼東西鑽入了光鎧,不禁大驚失色。

  他完全沒想到,這三個胚胎竟然能透過光鎧攻擊,仔細一看,才發現胚胎將力量集中一點,在力量凝成的光鎧上鑽出一個小孔,接著胚胎噴出陰腐水,從小孔滲了進去,沾上了他的身軀。

  "這水……"

  九長老見他身子微顫,知道戰術成功了,不禁開懷大笑,停下手不再攻擊,只等斬風被陰腐水化成白骨。

  等了片刻,斬風不但沒有受傷,還修補好了光鎧,揚聲喝道:"雕蟲小技,再來!"

  九長老驚得神色驟變,世上雖然有人能克制陰腐水,但大多數的人都會受點傷,只有一類人能完全克制這種陰屍族的奇毒,驚得脫口問道:"你是冥人?"

  斬風原本也有些擔心,見他大聲驚呼,忽然想起冥人的身軀不懼天下任何劇毒,頓時平靜下來,冷冷地應道:"屍毒也不過如此。"

  九長老臉上驚色未褪,驚顫的目光緊緊盯著斬風的臉,嘴裏喃喃自語道:"這怎麼可能?冥人不是被仙、鬼兩界封鎖了嗎?

  "聽說冥皇的實力還不及散仙,可這小子的實力早已在散仙之上,這又是怎麼回事?是冥界又復蘇了,還是他別有來歷?"

  左思右想還是不得其解,他只好暫時收起思緒。由於陰腐水無效,他不得不另想攻擊方法。

  "看來真的要全力一搏了。"

  斬風知道與這樣的對手交戰,勝負只在一線之間,除了力量外還需要巧妙的戰術,剛才一時大意被對手攻至身軀,幸好冥人不懼毒水,因而才倖免於難,使他也不得不思考更好的方法應戰。

  "風!小心啊!"

  深情的呼喚顫動了他的心,回頭望去,硯冰不知何時已經醒來,在赤瑕璧和聿丘的攙扶下停在空中,正緊張地朝自己張望,關懷表露無遺,不禁大為感動。

  世上真正的親人只有她和大哥,現在她卻失了一條手臂,心頭又憐又怒,暗暗發誓,無論如何都要擊殺敵人為硯冰報仇。

  "受死吧小子!"

  九長老卻趁他回頭之時,突然發動偷襲,四團由腐屍氣結成的旋風,排成彎月形朝斬風卷去。

  斬風也不甘示弱,大吼一聲帶著長刀就往前沖去,身上不但有光鎧,還有環氣府的雪神氣盾以及清神府的赤神衣,幾重力量保護之下,防禦提升至極點,雖然沒有虛冥狀態那樣強大,卻是堅韌難摧。

  突破了明若府後,第一階段的三個層次一氣貫通,元神可以隨心所欲地進出環氣、清神與明若三府。

  利用這三府的力量,以往受到限制的冥術也可以施展了。

  同時[紫月之瞳]與[冥神之眼]再也不需要用眼睛施展,充滿靈性的藍紫雙元代替了他的眼睛,將兩種冥術力量的攻擊效用大幅提升。

  九長老的奇術也是層出不窮,而且所施展的力量都帶有強大的腐蝕力,不但能腐蝕實物,就連虛幻的力量都能構腐蝕。沒戰多久,身外的力量晶體就變得坑坑窪窪,需要斬風不斷修補。

  同時,他也釋出一團帶著惡臭的氣體。佈滿交戰的空間。這些氣體除了奇臭難當,以及帶有腐蝕力外,還與籃元釋放的光芒糾纏在一起,降低了光芒對他的影響。

  一場罕見的大戰就在空中展開了,一個強攻硬守,一個陰險詭詐,地上的人們只見到空中光芒大盛,時而藍光壓倒灰霧,時而黑氣沖散紫芒,不禁又捏了一把冷汗。

  兩股巨大的力量相互衝擊,掀起了一陣又一陣的狂風,還帶著陣陣惡臭,不少人掩鼻而退。

  面對如此激烈的戰鬥,赤瑕璧和聿丘都不敢靠得太近,擔心會受到波及,因此一起把斷臂的硯冰帶回地面。

  明帥等人立即圍了過來,硯冰與流千雪一剛一柔,都是絕美的女子,看著斷臂處白骨,都忍不住一陣心酸,雅雅和花舞更是忍不住哭了起來。

  花舞一邊哭一邊拉著雅雅問道:"你是醫師,想個辦法吧!"

  雅雅抹著眼淚嗚咽著應道:"手臂已經斷了,我也無能為力,可憐姐姐……"

  硯冰心裏也是酸楚難耐,但事實已經如此,悲傷也無濟於事,只是自卑感一時難以驅散,幸好斬風表現出的極度憤怒,使她的心情稍微好過些。

  望著兩張梨花帶雨的俏臉,她微微歎息了一聲,反而安撫兩人:"別哭了,能保住性命已經不錯,至少還能見到大家。"

  眾人一聽不禁肅然起敬,失去了寶貴的手臂還能如此,可見硯冰的堅韌與頑強。

  其實,她能夠支撐到現在全因斬風的出現。現在還要拼著性命為她報仇,因此無論如何她都要挺著。

  周圍不少武士都望著硯冰,這個少女為了玄武國失去了寶貴的手臂,心中生出無限的敬意與同情,同時也對她的傷口不流一滴血感到很好奇。

  一道藍色的光帶忽然穿越人群,飛一般沖到硯冰的身邊。

  赤瑕璧等人不必看也知道是狼敖,都沒有說什麼,給這位剛剛並肩作戰的朋友讓出了位置。

  狼敖的眼裏,除了硯冰再無旁人,顫抖的目光,始終盯著硯冰的斷臂,半天沒有說出一句話。

  從硯冰斷臂的那一刻起,他就像發了狂似的,滿腦子都是揮刀斷臂的景象,心中的憤怒甚至比斬風還強,但他沒有力量也沒有信心對抗九長老,心裏充滿了愧疚,甚至還有點怕見硯冰。

  而他看著斬風突然出現並出手為硯冰報仇,心裏就更不是滋味了。他沒有任何時候,像現在這樣渴望強大的力量。

  硯冰望了他一眼,幽幽地歎道:"看到了吧!我根本就是一具屍體,只是靈魂不死而已,所以是一個活著得死人。"

  ?活死人&ucirc;的身分除了鬼人就只有斬風和流千雪知道,明帥等人只知道她需要不斷吸血,都以為她在練功,沒想到背後竟藏著天大的秘密,都呆住了。

  ?屍……屍體!&ucirc;狼敖驚的臉色慘白,呆滯的目光掃視著硯冰的眼睛,身上那股狼王般的狂敖氣勢也消失的無影無蹤,腦子裏一片空白,心裏亂糟糟的。

  硯冰不想讓自己的事攪得大家不高興,指著天空道:?他在為大家作戰,大家最應該做的就是想辦法幫助他,對手太強了,我感覺他有些吃力。&ucirc;

  明帥聽著又是一陣感動,點頭附和道:"硯姑娘說的不錯,我們應該想辦法幫幫風老弟。"

  聿丘苦笑道:"我們和他們根本不在一個層次,參戰恐怕只會妨礙了斬風。"

  "是啊!"赤瑕璧輕歎一聲,歪著頭嘟囔道:"如果不能參戰,我們還能為他做些什麼?"

  眾人望向天際,任何力量捲入都可能改變整個戰局,導致斬風無故落敗,這是他們都不想見到的。

  硯冰忽道:"他說過秘陣學能幫助修煉冥術,如果能擺下一個法陣,讓他在法陣裏動手,也許會有幫助。"

  "對阿!"明帥眼睛一亮,轉身就往中央的法陣沖去。

  玄武皇帝正目不轉睛的望著天空,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差點沒挑出來,擔心這一戰若是不能取勝,玄武國的命脈會就此中斷,連明帥沖到身邊都沒有留意。

  "皇上!"明帥喚了一聲。

  玄武皇帝看了他一眼,見他跑的上氣不接下氣,神色間有些喜色,納悶的問道:"明帥,有什麼事嗎?"

  明帥含笑道:"皇上,我想到辦法幫斬風戰鬥了。"

  玄武皇帝心頭一顫,抓著他的手臂緊張的催問到:"什麼方法,快說!"

  "法陣!"明帥微微一笑。

  天空中激戰正酣,力量在天地間肆意橫流,不時在地上掀起強勁的大風,威力足以將石壓成碎分,若想在這樣的地方布下法陣,不但需要有高超的秘陣學知識,還需要有過人的膽氣以及強大的防禦力。

  畢竟上空著兩個人的力量太強大了,一不小心就會被力量波及,輕則受傷,法陣被破,重則當場斃命,所以挑選佈陣者就顯得格外重要。

  明帥沒有選擇最高明的秘陣學大師,因為這些人終日投身于秘陣學的研究之中,對外事的處理能力不高,也不擅長武技,一旦遇襲毫無自我保護能力,法陣很容易被擊破。

  所以他需要像刀無界這樣有勇有謀的高手,即使不能理解法陣的原理,只要守住自己的位置,再由他自己引動法陣,一切都會很順利。

  經過了一番籌備,一個新的法陣在戰場之中出現了,這是明帥所學的法陣中攻擊力最強大的一個,名叫鐵輪法陣。

  法陣一旦引發,裏面就會出現一牌鋼刀般的滾輪來回飛舞,攻擊佈陣者所指的目標,希望能憑此助斬風一臂之力。

  除了刀無界外,赤瑕璧、聿丘也都在佈陣者列。

  硯冰雖斷了臂還是堅持站在陣邊觀望,花舞和雅雅一左一右扶住她,狼敖則騎著千尾狼影護在她身後。

  飄如月則張弓搭箭,將周圍百丈之內都納入攻擊範圍,防備幻士和獸人突然偷襲。

  當一切就緒,明帥開始大聲呼喚斬風。

  "老弟,快下來!"

  斬風正與對手殺的天昏地暗,打從冥界回到人界後,沒有一站像這次持續了這麼久,以致敵我兩方都掛了重彩,卻還是奮力激戰者。

  論實力,的確九長老要高出斬風一些。

  然而他剛才與武議員們激鬥了很久,雖然沒有出手,但抵擋也花了不少的力量,再則他的陰腐水對斬風起不了效果,少了用毒這個手段,打起來很不舒服。

  而斬風卻是挾著狂怒而站,立誓要為硯冰報斷臂之仇,根本就是玩命的死站,出招時往往不顧自身的安危,力求擊傷對手。

  但九長老則很是愛惜自己,不敢與他以命相搏,因此微微落于下方,但離分出勝負還是很遙遠。

  聽到叫喚,斬風用眼角餘光朝下瞥了一眼,忽然發現下面布了一個六角形的法陣,隱隱風雷之聲,似乎威力不小,而明帥政站在法陣中朝天叫喚。他心念一轉便已明白他的意思,不禁有些喜色。

  對呀!若是能借助法陣,冥術和紫藍雙元的威力將會大幅提升,應該可以一戰成功。

  想著,他便開始琢磨如何將九長老引下去。

  九長老哪里知道他的心思,這是他有生以來最激烈的一戰,生死只在一線之間,為了自己的野心與欲望,他把全副心思都放在了交戰中。

  斬風看准機會突然移向他上方,用一輪狂攻,奮力將九長老向下方壓去。

  激戰正酣之際,九長老不敢向其他地方張望,何況在他的心裏也沒有其他人可以與他一戰,因此絲毫沒有料到明帥會布下法陣等著他。

  直到他發現四方景象突變,一排鋒利的鋼輪帶著烈風疾性而至,這才知道中了對手的計,不禁大為惱火。

  斬風可不給他任何反攻的機會,咬著牙關用所有的力量,封堵住所有的攻擊角度,甚至連自己也置於鋼輪的攻擊範圍之中。

  然而法陣對他的幫助不大,甚至因為要配合法陣的攻擊,他的戰術被迫做出改變,優勢也一點點消失了。

  他抽空看了一眼六角形的法陣,忽然想起六角形的法陣應該是天部的法陣,自己練的日部與月部,似乎應該用圓形或是三角形的法陣才能有效。

  想著,他頭也不回的叫道:"明帥,換陣,要圓形或是三角形的法陣。"

  明帥眼見法陣無效,心中正感失望。直到聽了這句話才明白,自己布下的法陣無法配合斬風的力量。

  於是他當機立斷高叫道:"大家一起退走,我們重新佈陣。"

  刀無界等人反應極快,立即向後疾推,法陣也驟然消失了。

  九長老明白他們要佈陣,不禁冷笑一聲,大喝道:"一個破陣就想困住我,你們也太小看我了。"

  斬風故意刺激他說道:"等他們布完陣,你的死期就到了。"

  九長老果然中了他的激將法,冷冷地道:"好啊!我就等著這破陣布好,一起吧你們都砍了。"

  奔行中明帥已想好了新陣,腳一站穩立即把佈陣者叫到身邊,簡要地把新陣的站位與要點講了一遍,也不問他們領悟了沒有,立即拉著他們又排起了法陣。

  試了幾次,一個圓形的渾日法陣終於出現在大地上。

  此刻的斬風早已全身是傷,鮮血順著身軀一滴滴往地面落下,把草面染的斑斑點點。九長老身上的傷處並不比他少,只是因為體內無血,因此看上去似乎占了上風。

  硯冰目不轉睛的望著空中,緊張的冷汗直冒,連肩部的疼痛也忘記了。

  狼敖的目光不時在她與斬風之間遊動,那緊張的神情自然落在目中,神色不禁一黯,卻沒有任何妒忌之色,望著斬風的目光清澈而溫和,就像看著一個要好的朋友。

  這世上只有兩人他永遠也不願為敵,一是硯冰,二是斬風。

  "風老弟,快下來。"

  望著地面的圓形大陣,斬風長嘯一聲,駕著紫元突然向下俯衝。

  九長老剛才把花說滿了,此刻就算不願意,也不得不追著斬風進入了渾日法陣。...<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kevinzeng 發表於 2009-1-5 04:43 PM

第五章 人陣相合
  甫一入陣,斬風身上的藍元便有了反應,仿佛太陽高高升起,掛在法陣的最上方,並且射出無數道藍色的光芒,使整個法陣變成藍色的世界。

  這些力量就像是冥日之光,力量豐厚卻又內斂,對佈陣者沒有任何傷害。

  渾日法陣內原本散發著奪目的金光,此時都被藍光一一吸收變成自己的藍光,在場的人只有斬風感覺到藍元的變化,心頭一陣歡喜。

  雖然法陣對力量的提升,遠不及石屋的那些法陣,但兩方勢均力敵,任何力量的增減都可以改變整個戰局,如今藍元的力量得到了增強,他信心也更強了。

  九長老原本還有不安,發現藍光對自己並沒有任何攻擊力,不禁冷笑連連,得意洋洋地道:"果然是廢物,故弄玄虛對我起不了任何作用。"

  斬風深知藍元的力量並不在主動攻擊,而是在於封鎖和化解對方的攻擊,就等於整個空間都變成了他的防護層。

  他冷冷一哂,右手依然揮動長刀,左手則利用盈實府的特性,開始固化藍元所釋放出的強大力量,不到片刻,一個晶藍色的力量光球出現在左掌之中。

  刀無界等人看得真切,都吃了一驚,這種將虛擬力量凝固成實物的手法,實在太過匪夷所思。

  九長老打量了兩眼,只覺得與刀上那些力量晶體沒什麼區別,因而沒有太在意,依然催動力量展開攻擊,然而當他將灰濛濛地腐氣散發出身體的時候,忽然發現身邊的藍光開始把腐氣一一化解,這才知道法陣的效用,不禁大為後悔。

  此時斬風也扔出手中的光球,九長老用長杖結出了一個防禦層,然而令他意想不到的是,藍元的光芒削弱了防禦層的力量,竟被光球一舉擊破,狠狠地打在左胸上,隨著一陣劇痛,光球竟然穿肋而過,在空中劃了一個圈又回到斬風的手裏。

  斬風也是第一次嘗試,沒想到藍元竟把靈性也注入光芒之中,因此光球自身也帶有靈性,不禁大喜過望。

  "可惡的小子!"九長老不可置信地看了一眼被打穿的左胸,臉上殺氣漸濃,身子與長杖同時舞動,一個由腐臭氣體凝結成的氣環騰空而出,直劈斬風的腦門。

  斬風急忙閃身避開,隨手又扔出光球,然而氣環突然在空中分裂成兩個彎月,一個旋轉著橫切脛部,另一個豎旋者從上往下劈。

  只聽嘶的一聲,一道彎月從他的肩頭後部直劈而下,在背上劃出一道長長的口子,從肩頭直到脊骨中段,鮮血頓時噴了出來。

  斬風雖然有赤神衣與雪神氣盾兩層保護,卻還是無法完全抵擋九長老的全力一擊,但他覺得這是給對手致命一擊得好機會,於是咬緊牙硬撐著受了這一擊,並將腳下的紫元注入了長刀,變成一把紫光瑩瑩的奇刀。

  紫元完全控制了長刀,直劈向九長老。

  藍色光球心有靈犀般,與紫刀配合的天衣無縫,再一次成功的洞穿了九長老的右胸,而這一擊幾乎要了九長老的命。紫刀也趁此機會狠狠劈下了九長老的左臂。

  九長老重傷之後不敢再戰,大叫一聲轉身就逃。

  斬風雖然想追,無奈身上的傷太多了,力量又無法為繼,身子剛董就覺得全身酸軟,撲通一聲跌倒在地面。

  成功變幻只在瞬息之間,佈陣的諸人只看到光芒交錯飛逝,最後便是九長老離去,斬風滿身鮮血的坐倒在地。

  "風!"看著斬風背部狂噴的鮮血,硯冰一個箭步就沖了進去,用自己的身子抵住了他,不讓他倒下,這是屬於他的時刻,現在倒下就太可惜了。

  受傷太重,斬風精神不振,半睜著眼睛回頭看了看她,失望地道:"我只砍下一條手臂,讓姐姐失望了。"

  "你這傻子!"硯冰心頭一酸,眼淚又禁不住流了下來,單臂抱著他的脖子小聲抽泣起來。

  明帥等人雖然很想和斬風一起分享勝利的喜悅,此時此景誰也不願打擾他們,相互對視了一眼,都把目光鎖定在餘下的幻士與獸人身上。

  隨著九長老地離去,戰局開始偏向玄武國一方。

  赤瑕璧帶領著逆風盟的同伴們一起沖出法陣,發起了攻擊,赤瑕璧的"火蝶"、聿丘的"驚雷"、藏劍的"冰火奇劍"、弓馳的"天園"、飄如月的"嵐海箭雨",對幻士造成了沉重的打擊,?那間血肉橫飛,慘叫連連,剩下的獸人則成為他們的主攻目標。

  在他們的鼓動下,刀無界等人也夾著滿腹的怒火與悲憤傾巢而出,誓要為戰死地僚華與眾多武士報仇,一個個都殺紅了眼。

  相對而言,幻士一方則是士氣大跌,漸漸失去戰意,被殺的哭爹叫娘,只有術炙和一名神幻士成功逃走,其他的人都成為眾人發洩地對象,慘死在亂刃之下。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皇都外的平原上寒風凜冽,吹得讓人難受,然而此時的人們早已忘記了寒冷,忘記了風雪,到處都洋溢著勝利的喜悅。

  遠方,數十萬軍馬如萬川匯海般湧向戰場,向他們心中的英雄們致以最崇高的敬意,擁抱、歡呼、雀躍,還有載歌載舞,每個人都沉浸在這場來之不易的勝利中,久久不願離去。

  "風!"硯冰緊緊抱著渾身是血的斬風,心頭五味雜陳,久別重逢地喜悅,再次觸摸地興奮,擔心傷勢過重而心酸,失去手臂的悲痛。

  "姐姐,我沒事。"斬風臉上的確看不見一絲的痛苦,反而少有的朝她笑了笑,歉然道:"對不起,我沒能抓他,不過以後一定會抓住他交給姐姐報仇。"

  硯冰激動的搖著頭道:"我不在乎,只要你沒事就行了。"

  "我沒事,只是姐姐……"斬風的目光停留在她的斷臂處,憐惜地伸手摸了摸。

  不知是因為疼痛還是因為自己心中的自卑感,硯冰下意識地縮了縮身子,幽幽歎道:"你傷的這麼重,回去養傷吧!"

  斬風轉頭望向旁邊,到處都漫溢著勝利的喜悅,目光在人群中搜尋了一陣,忽然問道:"狼敖呢?"

  硯冰微微一愣,這時想起同樣受傷的狼敖,抬起頭在人群中尋覓了一番,忽然發現遠處的山頭上有一個藍色的小點,但很快就消失,心頭有些歉疚,輕歎道:"別找了,他走了。"

  "哦!"斬風沒有再提狼敖,因為他知道只要提起他,話題最終還是會回到自己身上。

  "你的傷……"

  斬風沒等她問完,搖頭道:"沒有大礙,不過-"

  望著歡呼雀躍地人群,他的心頭蒙上了一層陰影,九長老地實力強的無法形容,如果不是得到法陣的相助,令藍元力量倍增,勝負還是未知之數。

  硯冰似乎知道他在想什麼,柔聲安慰道:"有的事情是人力無法改變得,做了自己應該做地就夠了,不必強求最終的結果,難道不是嗎?"

  話題有意無意又移向了感情問題,斬風只覺得頭皮發麻,渾身不自在。

  眼見如今硯冰失了左臂,不忍再傷她,顧左右而言他道:"嗯,是啊是啊!幻士背後的力量才剛剛浮現,的確不能太強求什麼,更何況還有鬼人、仙人以及人界其他三國,欲望是永遠不會結束的,陰謀和爭鬥也決不會停止。"

  硯冰暗自歎了一聲,斬風從來都沒有正面回應國有關感情的問題,雖然不強求什麼,但至少希望他能平常的看待這個問題,不會像現在這樣閃縮躲避。

  說了一會兒話,幽而不知從哪里蹦了出來,也不顧斬風滿身血漬,一頭栽如他的懷裏,撒嬌著道:"風哥哥真壞,扔下幽兒這麼久,我要你賠。"

  "賠?賠什麼?"斬風楞楞地看著這張越來越俊的臉蛋。

  "賠,賠什麼?"斬風楞楞地看著這張越來越俊的臉蛋.

  硯冰制動幽兒要什麼,抿嘴笑到:"還不明白,要你抱抱她唄.'

  斬風恍然大悟,卻沒想到幽兒越大越膩人,輕輕地在她腦袋上敲了一下,再親切的抱了抱這位可愛的妹妹.

  "風哥哥真好"幽兒這才轉嗔為笑,忽然又把嘴湊到硯冰耳邊,狡黠地眨眼笑道"嘻嘻,冰姐姐也天天念叨風哥哥,要不要也抱一個?"

  硯冰大羞不已,用勁在她腦門拍了一下,薄嗔到:"你這丫頭越來越放肆了,看我不教訓你."

  幽兒卻不怕她,還故意挑開她面上的黑紗,看到一張羞紅的俊臉,咯咯笑道:"風哥哥快看呀!冰姐姐紅著臉好漂亮啊!

  硯冰嬌嗔不已,斷臂的傷感也在幽兒天真爽朗的笑容間淡化了.

  看著一對解語花般的姐妹,斬風的心情才略好了一些,但每次看到斷臂處,心裏都包含著一萬分的愧疚.

  他淩厲的目光突然掃向西南方,緊攥著拳頭恨恨地道:"陰屍族,我遲早會為姐姐報仇.

  "在說什麼呢?"赤暇壁和明帥都圍了過來,一個個面帶笑容.

  "沒什麼!"斬風打量著每個同伴,見他們都完好無傷,心裏頓覺安慰略帶感歎的語氣說道"都沒事就好."

  雅雅心最軟,忽然捂著嘴伏在兵燁的肩頭小聲抽泣.

  這一哭將眾人臉上的喜色都哭掉了,不約而同望向硯冰,都露出傷感之色.如此絕代佳人竟然失去一條玉臂,誰都會為她感到惋惜,更何況是朋友.

  斬風喃喃地道:"姐姐比任何人都要堅強."

  "是啊"明帥感慨地點點頭,忽然伸手拍拍他的肩頭,小聲勸道:"我知道你和雪姑娘兩情相悅,可硯姑娘現在這樣,希望好好待她."

  "我"斬風想說什麼,卻又想不出該說些什麼,凝望她片刻後,從地上爬了起來走到硯冰和幽兒身邊,柔聲道:"姐姐,我們回去休息吧!"

  "好!"硯冰朝她嫣然一笑,伸出右手想扶住他,卻被斬風搶先伸手扶住了腰間,神色微微一楞,隨即開懷地笑了.

  刀無界和孜一羽等正想走過來和斬風說話,卻被明帥伸手攔住了,沉聲道:"現在誰也不許打擾他."堅決的態度令刀無界等都感到茫然.

  赤暇壁也一改往日嘻嘻哈哈的態度,冷冰冰地道:"誰去打擾他們,別怪我不客氣."

  刀無界似乎領悟到什麼,定睛望向斬風,赫然發現他的右肩至脊骨間一片血肉模糊,鮮血竟還在外滲,不禁嚇了一跳,發自肺腑地驚歎道:"風兄弟真是鋼人!"

  眾人這時才想起來還沒給斬風療傷,哎呀叫了起來,雅雅抹幹了眼淚,急忙就往前跑,卻被飄如月一把拉住,道;"你看他走路的姿態,幾乎看不出受傷,我想應該沒事,過一會兒再過去吧!"

  刀無界忽然問道:"風兄弟的來歷恐怕不簡單吧!那位硯姑娘也是奇人,斷了一臂居然滴血不流."

  明帥沉吟了一陣,凝望了他片刻,忽然壓低聲音道:"風映寒是他的本名,但外人都知道叫他斬風."

  刀無界身子忽然一顫,瞳孔放大,眼睛睜圓,半晌才從震驚中醒來,??地道:"原來他就是在獅門港擊敗三仙人的那位奇士,沒想到竟然這麼年輕,真是沒想到啊!"

  "議長是武士中的典範,我素來敬重,所以才告訴實情,希望議長不要告訴其他人,否則會給玄武國帶來麻煩."

  明帥輕歎道:"我們打算在玄武國定居了,這裏就是我們的家,所以不希望太受人注意,這對玄武國也有好處."

  刀無界明白話中之意,含笑道:"放心吧!這裏會是你們最好的家園!"

  明帥開懷地笑了,轉眼望向周邊,人們還在歡呼雀躍,就連玄武皇帝也突然變成少年,拉著太子和家人與老百姓一起唱歌跳舞,樂得眉開眼笑.

  歡慶勝利的活動持續到第二天,斬風和硯冰沒有參加任何活動,使各項慶典多少留有遺憾,然而兩人都受傷了,玄武皇帝不敢勉強,趁著慶典的空檔,帶著武議員與朝中的大臣一起來到明帥的宅中探望兩人.

  斬風的傷雖重卻不致命,加上雅雅的精心治療,一夜間已有所好轉,正陪著硯冰和幽兒說話,見皇帝和太子都來了,連忙起身相迎.

  玄武皇帝見他精神弈弈,轉頭對身邊的刀無界笑道:"議長說他是鋼人一點也沒錯,只過了一夜,風將軍就這麼精神."

  "是啊!"經歷了昨日一戰,有知道了斬風的身份,刀無界對斬風的態度,已從友善變為尊敬,燦爛的笑容一直掛在臉上,看不出一絲議長的架子.

  玄武皇帝轉頭望向硯冰,由於硯冰沒有帶面紗,因此眾人是第一次看到她的容貌,都感到一陣驚豔.峨眉冷黛,粉面如雪,表情雖然冷漠,卻掩不住綽約風姿,著實是個大美人.然而容顏的美麗和空蕩蕩的左袖,相襯顯得極為刺目,神色都黯了下來.

  經過一夜,有得到斬風的百般安撫,又有幽兒這個開心果在身邊,硯冰的心情早已平復了,顯得比任何人都要安寧,只是不願面對這麼多人,撇過頭和幽兒說話,沒有理會其他人.

  玄武皇帝約想約覺得不安,滿臉愧疚地道:"姑娘為了我玄武國成了廢人,朕"

  "皇上!"斬風不願意任何人有廢人評價硯冰,連皇帝也不留情面,突然大喝一聲,冷熱道:"姐姐不是廢人."

  後面的大臣和武議員們都大吃一驚,沒想到斬風用這種語氣與皇帝說話,都感到極為驚愕,只有硯冰含笑望著斬風,心裏著實很開心.

  玄武皇帝卻沒有放在心上,反而連聲道歉:"對對對,是朕用詞不當,硯冰風姿颯爽,風采依舊哪里像是廢人,為了玄武國痛失左臂,朕心裏難安."

  硯冰還是無動於衷,連正眼也不看他,斬風見她如此替她答道:"姐姐很好,只希望各位不要打擾她休息."

  大臣們見斬風一點面子也不留給皇帝,心裏都有些不快,只是礙於他的聲望與實力,不敢發作而已.

  玄武皇帝見硯冰神色淡淡地,似乎不想多說,不再勉強,溫和地點點頭道;"好,好,我們出去大廳說."說完率先走出了房間.

  明神昶拉著斬風親切問候道:"你的傷沒事了吧?"

  斬風點點頭道:"沒事!"

  "對了,黃龍山山上的那個石屋有什麼發現嗎?"

  斬風知道他對歷史的偏愛,不以為意,道:'嗯!有空再告訴你."

  "真的,太好了!"明神昶喜不自勝,笑呵呵地退開了.

  玄武皇帝則拉著赤暇壁等人說了一陣,轉眼望著斬風含笑道:"你們逆風盟千里迢迢跑到玄武國來,又為我國擊退強敵,這份天大的功勞朕會永遠記在心中,太子也一樣."...<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kevinzeng 發表於 2009-1-5 04:44 PM

第六章三年苦修

  明帥打心眼兒願意與同伴們在一起,只是怕皇帝不肯,沉吟一陣後問道:"大概要多久?"

  斬風想了一會才道:"至少三年!修煉不可能一朝一夕完成。"

  "三年!"赤瑕璧等人眼睛大亮,腦海中都幻想著三年之後的自己,會達到甚麼樣的境界。

  明帥擔心幻士不會就此退卻,不過這場大敗後幻士元氣大傷,三年之內大概沒有能力大舉進攻了,除非那幻幽十老一起出現,如果真是如此,斬風他們留下來也無濟於事。

  於是他點頭道:"好吧!我去求皇帝放行,不過這事不必太急,你還有傷,又要去研究秘陣學,還要等議長把各家的武技秘技交上來,算起來也要三五個月才能出行。"

  斬風知道這是大事,因此沒有再逼他,點頭道:"我們先在這裏修煉,黃龍山的事就拜託你了。"

  "好!"明帥笑著點點頭。

  元蘇望著斬風問道:"是不是應該把冥帥他們也叫去?畢竟修煉冥術是冥人的大事,不通知他們似乎不太好。"

  斬風欣然點頭道:"當然應該。所以我想請你們跑一趟,把我的意思告訴斷弋團長,請他帶著人到黃龍山去,那裏可以做為紫月團的根據地。"

  布揚喜道:"對呀!那是玄武皇帝親封的土地,就是冥人的家,大家住在那裏絕不會有麻煩。

  "冥人的家!"斬風轉眼望向窗外,窗外輕雪又至,寒蟬白羽染得大地一片晶瑩,仿佛是歷史之手用新的一頁掩蓋了舊頁的血污。

  皇都很快恢復了原貌,唯有學武之風卻越來越盛,這一場驚變,讓玄武國從上到下都意識到國家的力量必須增強,否則無法抵禦越來越強大的敵人。

  玄武皇帝也深知道國家的力量不足,不但以政官的名義鼓勵各地學武,還撥出大量的金錢資助各地武院,更讓皇家子弟進入各家武院修學做為表率,因此每地的武院門口都大排長龍,請求加入武院修煉。

  斬風一直留在皇都內,得到玄武皇帝的特許後,來到皇家書苑秘陣學區域,終日埋首于對秘陣學的研究,發現玄武皇室所掌握的陣法居然比石屋裏還多,但經過幾番試驗,威力卻大幅降低,似乎有人有意所為,不禁大為納悶。

  奇怪!這麼強大的法陣為甚麼要削弱呢?難首是因為擔心玄武國的實力太強了?嗯!有這個可能,當仙、鬼兩界強權在上,這片土地又曾受到冥界管制,一定受到嚴密的監視。

  "難怪這幾天找不到你,原來跑到秘陣區來了。"明神昶笑呵呵在桌邊坐下。

  斬風看著他問道:"有事嗎?"

  "沒甚麼事,只是聽說你打算去黃龍山修煉,有點捨不得,所以來看看你,還想知道那石屋到底是甚麼。"

  斬風不願讓太多人知道冥界的事情,擔心仙、鬼兩界會前來破壞,因此沒有說實話,微感歉疚,道:"玄武國地大物博,一定還會有其他古跡。"

  "對了,你不是要去看那塊寫著甚麼武士的石碑嗎?"

  斬風經他一提才想起那件事,不禁猶豫起來,現在一心在秘陣學上,對石碑的興趣驟減,沉吟片刻後道:"等我從黃龍山回來再去吧!"

  明神昶原是想找機會再出去尋古跡,見他拒絕,也只好無奈地面對現實。

  斬風忽然指著秘陣學書籍道:"這裏面就包含了話多遠古的東西,太子為甚麼不試著研究一下?

  明神昶瞟了一眼書本,苦笑道:"不知是不是我資質太愚鈍,一直都沒有學會,看來我天生與這些東西無緣。"

  硯冰單手抱著兩本書走了過來,淡淡地道:"太子你好。"

  "硯姑娘你好!明神昶看著空蕩蕩的左袖心頭一聲歎息。

  硯冰把書放在斬風面前,嫣然道:"這兩本好象沒看過,先看看吧!"

  "謝謝姐姐!"

  明神昶見了這番情景也坐不下去了,笑了笑起身道:"我還是回藏書區看書吧,你們慢慢坐。"

  "太子慢走!"斬風朝他點點頭,又把目光凝聚在書本上。

  目送明神昶離開,硯冰摘下面紗,露出美麗容顏,嫣然道:"聽說皇城有不少人吵著要拜你為師。"

  斬風微微一楞,搖頭道:"現在沒時間做其他事情,等斷弋他們一到,我們就差不多該起程了。"

  正說著,布揚和元蘇急匆匆地跑了進來。

  硯冰抿嘴笑道:"剛說起他們,他們就出現了。"

  斬風望著奔到身邊的兩人問道:"斷弋團長呢?"

  布揚和元蘇對視了一眼,一起搖頭應道:"他們搬了。"

  "搬了!"斬風吃了一驚,騰的站了起來追問道:"沒出甚麼事吧?"

  "我們也擔心出事,所以問了附近的村民,他們說半年前的某天突然搬走了,去向不明。"

  布揚接著說道:"我們兩個猜想會不會是因為夭雲的事情,冥帥擔心會被發現,所以找了一個更隱蔽的地方。"

  斬風微微舒了口氣,納悶地咕噥道:"奇怪,搬了怎麼也不通知我們?"

  這也是布揚和元蘇不解的地方,斬風名義上是冥界駐人界勢力的領袖,至少與斷弋平起平坐,重大決定都應該由兩人商議決定,現在斷弋帶著人不聲不響地離開了,事情的確透著蹊蹺。

  斬風忽然想起那時斷弋一直要他離開玄武國,神色執著,似乎不想與他待在同一個地方,心裏突然升起一個念頭,忖道:"難道是因為我選擇了留下來,所以斷弋才帶著人離開?

  他知道這是猜測,因此沒有告訴布揚和元蘇。

  硯冰插嘴道:"他們應該有更好的地方才會搬走,我想不必太擔心他們,其實我們逆風盟的人自己去也好。"

  斬風按下心中的胡思亂想,點頭道:"姐姐說得對,布揚、元蘇,你們回去休息,我們會儘快起程。"

  "嗯!"

  兩人走後,斬風的思緒又被斷弋搬遷的事情困擾著,總覺得事情中透著某種意思,但他清楚斷弋一心為冥界,不會因為甚麼地位權力而針對他。

  斷弋到底在想甚麼呢?

  硯冰不敢打斷他的思路,單手托著腮幫子望著他發呆,自從失了左臂後,他對自己越來越溫柔,幾乎是無徽不至,卻又顯得堂堂正正,讓她喜也不是,怨也不是,心裏像打翻了五味瓶,滿不是滋味。

  另一邊,明帥也找到玄武皇帝,正式提出離職三年的想法。

  玄武皇帝大為驚愕,手下雖有不少能臣戰將,但現在這種時刻。多個人才就多一分力量,哪里捨得放他走。一聽就搖起了腦袋,微笑道:"這怎麼行!你現在是朝中的股肱之臣,還有許多事情等著你去辦,朕可是一天也離不開你。"

  "更何況,你又不是練武的材料,跟他們去也幫不了甚麼,還是安心留在這裏吧,黃龍山那邊你大可放心,朕會派專人照料,絕不會有半點虧待。"

  明帥伏倒在地誠懇地求道:"皇上,這次勝利只不過是暫時的勝利,幻幽十老一共有十人,這次只來了一個就幾乎滅了玄武國,硯姑娘的手臂也失了,若是十人一起來,根本沒有任何人可以抵擋他們,為了玄武國,逆風盟要去黃龍山修煉,臣是他們的一分子,保護玄武國又是本分,請皇上見諒。"

  道理堂皇,玄武皇帝根本想不出任何可辯之詞,卻捨不得就這樣放走一個傑出英才,猶豫了半天還是不說話。

  "請皇上以國家為重,放臣離去!"明帥恭敬地叩了三個頭。

  玄武皇帝長歎一聲,擺手道:"好吧好吧!不過只給你三年,三年這後你要是不回來,朕可要親自去黃龍山接你。"

  "謝皇上天恩!"明帥高興地又叩了三個頭,喜孜孜地回到宅子裏,開始準備一切路上所需以及這三年中修煉所需要的用具。

  皇家秘陣學的所有秘本都需要他親自謄作抄本,還要刀無界遊說各家武院,交出武學以及秘技,這些都不是簡單的事情。

  知道斬風一行人要進山修煉,刀無界等人抓緊時間來找斬風切磋,弄得斬風終日不得安寧,不停地在皇都與中州城之間兩邊走,雖然辛苦,但刀無界準備了許多武技甚至是秘技,他又不得不去,只能硬挺下去。

  花了一個月多,直到第二年的一月下旬,斬風一行人才終於起程了。

  秘陣學的抄本雖然齊全,但武技卻沒有完備,許多武院都抱著秘技不傳外人的心態,即使皇帝和刀無界出面,也只是把一般的武技交了出去。

  他們答應讓斬風去武院觀望,但不能謄抄,因此所得的秘技,大都是武議員私自交到斬風手中,還有些是斬風憑著記憶寫出來的。

  一路上馬不停蹄,這十六人很快就到了黃龍鎮,然而剛到小鎮眾人就驚呆了,不知是誰透露了風聲,引來四方武士都聚集在鎮上,等待與斬風見面,也不許多人是專程拜師而來。

  望著鎮外的數千人,斬風等人感到十分無柰,都把目光投向明帥,他現在是封地的主管,又兼朝遷的職務,這種事也只能由他處理。

  明帥看著鎮上聚集了這麼多人也感到頭疼,但事已至此只能硬著頭皮解決,於是整了整衣服走到人群前方,拱手道:"我叫明帥,是這片封地的主管,各位遠道而來,我感到十分榮幸。"

  "請風兄出來吧,大家都等著見他呢!"人群響起了一聲尖叫,接著眾人都點頭附和,聲勢如潮,擾得四方不得安定。

  明帥臉色刷的沉了下來,知道如果不用強硬手段,自己這一行人連上山都難,更別說修煉了。他冷冷喝道"都給我閉嘴!"

  一聲大喝震得四周鴉雀無聲。

  "這裏是我們的封地,外人不許擅進,除了本地平民之外,請各位儘早離開,還有黃龍山山區從今日起就是禁地,任何不得我們允許擅自進入山區的人,都以國法對待,絕不留情,請各位自重。"

  眾人原本興高采烈而來,一聽這話都傻了眼。

  "我是御前大臣,代皇帝管理此處,誰再不走,就別怪我下手狠毒。"

  一聲令下,人群頓時走了一大半,這些都是各城的小混混,想在斬風門下混個名聲,回去也好騙吃騙喝,聽說要殺頭哪里敢再留而剩下的都是武士,是來切磋武藝的,因此都有些猶豫。

  明帥目光銳利,一眼看出這些人的心思,回頭看了看同伴們,問道:"這些應該是來討教的武士,如果你們需要找過些人切磋,留下他們也無防"

  斬風根本沒有切磋的打算,因此沒有說話,把決定權交給同伴們。

  赤瑕壁沉吟道:"偶爾找些人切磋也不是壞事,但這麼多人實在有些麻煩"

  "恩要是人少些,再定個時間,誰有空就留下來玩玩。"

  明帥點點頭,轉身朝著意興闌珊的武士們喚道:"風將軍要閉關修煉,不會與大家切磋,如果你們找其他人倒是還有商量的餘地"

  赤瑕壁的道仙之名已經揚開,飄如月的弓術也是如此,雖然不能與斬風切磋感到有些遺憾,但還是有不少人表示要留下。

  明帥又定下規矩,每個月一號是演武日,山上會有人下來與武士切磋,這才把眾武士勸走,鎮子也隨即恢復了平靜。

  小鎮並不繁華,也沒有什麼人打理,一向都是自給自足,突然升格成了封地首府,都有點不習慣,好在明帥的手腕高明,不多時就把小鎮治理的井井有條。與此同時,斬風等人在山中一處風景秀麗的地方搭建了七,八間木屋,還有糧倉與貨倉,並不斷從山下購買了糧食及日常用品運往山上,直到第二年的開春時節,修煉才真正開始。

  站長自己親手搭建的木屋前,眾人都很高興,自從小島家園被毀之後,這是他們第二次動手為自己建造家園,從此黃龍山便是他們十六人的家,心情截然不同,就連斬風也難的笑了。

  硯冰望著斬風問道:"你要進石屋修煉嗎?"

  斬風點點頭,這寫日子他也沒閑著,除了搭建木屋之外,還把石屋中的一百多幅法陣圖都描了下來,與明帥一起細細研究,發現這寫遠古的法陣的確威力強大,而且許多法陣都不需要有人發動,只要布好陣發揮效果。

  布揚和元蘇對視了一眼,忽然齊聲問道:"斬風我們也想成為修靈者,請你教我們"

  斬風皺了皺眉頭,沉吟道:"我只會日部與月部,可這裏沒有冥日和冥月,我也無能為力,不過既然有人領悟到"天"和"地",你們也許可以從這兩方面嘗試"

  "天,地"兩人愕然對望了一眼。

  明帥含笑道:方形是地部,六角形是天部,圓形是日部,三角形是月部,如果有需要,我可以幫你們找一找方形與六角形的法陣,也許有效\"

  斬風忽然道:"上次那個方形對幽兒的黑靈有效,你們也許可以去試試,不過那個對我起不到任何作用"

  明帥猜測道:"那個法陣也許需要外力引發才能發揮作用能夠,幽兒之所以會有感覺,也許是黑靈的力量引發了陣式。"

  "既然如此你們就去試試,我也希望你們能夠成功\"

  "一定!"布揚和元蘇相視一眼,四手緊緊握在一起,都發誓要成為斬風之後,第二和第三個冥術士。

  "這麼辛苦搭了幾間木屋,不住兩天太可惜,老大,你也住幾天吧!"鳴一一邊笑著拉著斬風往最左側的一間走去。

  "這裏是老大你和硯姑娘還有幽兒的住所。斬風一心打算長期在石屋內修煉,對於安排倒也

  無所謂。

  硯冰聽了,臉卻不禁紅了起來,雖然平時與斬風親如姐弟,也沒有什麼顧忌,但真要住在一間屋裏,忽然心如鹿撞,偏又沒戴面紗,羞得一頭躲進了屋子。

  斬風心思不在這個上面,因此也沒有留意,走入屋子打量了幾眼。屋子經過精心的佈置,既簡單又雅致,東西也很齊全,可以算是應有盡有,就連書房也特別佈置過,很有家的味道,忍不住點頭贊道:這裏好舒服啊!幽兒嘻嘻笑道:這是我和冰姐姐一起佈置的,好看嗎?

  "恩"斬風親昵地摸了摸她的腦袋,望著硯冰道:"我要在石屋裏修煉,住的機會不多,姐姐照顧幽兒辛苦了"

  硯冰見他神色平和,羞澀感也漸漸退去,何況流千雪,遲早會回來,這裏也是她的家,心情就更平靜了,嫣然道:"你放心去修煉吧,我帶著幽兒就好了。

  斬風想起她的修煉,道:"姐姐修煉需要鮮血,這恐怕不好辦吧?"硯冰望著他笑到:"沒事,等你出來我再修煉,反正血術練到這個地步也已經差不多,要想修煉必須回到鬼界,所以我也不抱什麼希望,何況……"她俏皮地笑笑反問:"你不是說要保護我嗎?有你在我還怕什麼?斬風忽然張開雙臂,輕輕抱了抱她,感歎道:"有姐姐在身邊實在太好了"硯冰知道這一抱並不代表什麼,只不過是親人之間的擁抱而已,因此並沒有亂想,卻很享受這中溫馨的氣氛。

  站了片刻,斬風忽道:"姐姐,敵人是不會給我們時間的,我現在就去石屋。"

  硯冰對他的性格了若指掌,嫣然笑道:"去吧!這裏有明帥和赤瑕壁,不會有什麼大事。"

  "恩!"斬風有抱了抱幽兒,然後就帶著旺盛的鬥志飄向石屋。

  赤瑕壁與津丘在屋間的空地上閒聊,望著消逝的身影,不禁歎道:"風老弟永遠都是那麼拼命,看來我們也不能閑著了"

  "是啊,既然連戢布都在修煉冥術,我們也應該試試"

  "好!"在斬風的帶動下,所有人都陷入了瘋狂的修煉狀態,除吃飯和睡覺外,所有時間都在修煉。

  斬風第一次走出石屋,已經是一年之後的事了但他旋既投入新的修煉之中。此時明帥已經可以擺出所有的法陣,因此斬風將一項項武技都拿了出來,與法真進行比對,試圖從中找出與某一法陣相應的冥術。這不是一項簡單的工作。一百多個法陣,上千種不同的武技和秘技,需要一個個組合搭配,來找到讓法陣產生不同效果的冥術,更重要的是,必須有人施展該項冥術。雖然要學會如門的工夫,就可以辨認出冥術的真假,但要學會上千種"秘技",這比找到相應的法陣更加困難。

  斬風發動所有人一起修煉,每個人都要修煉百種以上,而且還要在短期內領悟做基礎的入門層次。有的法陣可以搭配兩三種冥術有的連一個也沒有,因此花了整整一年的時間,找到了三十二中能與法陣配合的冥術,但還有數百種沒有修煉到。

  幽兒是最懶的一個,幾乎沒有修煉什麼,每次都是斬風修煉入門層次後,再教她,讓她進入法陣去嘗試搭配。

  硯冰由於是活死人,算是鬼人的一種,無法修煉冥術,因此就成了這個小村莊的管家,與不擅長修武的明帥一起大力,做事,洗衣,打掃都要他們來做,還有負責將已修煉的武技,冥術以及法陣做分類整理。

  明帥除打理山上的小村莊,還要處理黃龍鎮的事情,應付絡繹不絕前來拜訪求學的武士們,簡直忙的焦頭爛額。其他的人雖然每日的生活都是修煉,吃飯。睡覺。然而沒有一個覺得無聊,反而感到十分充實,都學了一身的入門武技或冥術。眼見又是大雪封山的日子,布揚和元蘇覺得每天學習這些粗淺的入門工夫進展太慢,便一起向斬風提出了建議。

  "斬風,現在找到三十二種各類型的冥術,成績算是非常好了,是不是應該改變一下呢?這兩年以來,我們的整體實力並沒有得到明顯的提高"

  赤瑕壁等人深有同感,只是見斬風如此專注,不忍破壞他的興致。斬風看了看在場的眾人,大部分人都瘦了一圈,知道這一年都很辛苦,實力卻並沒有提升多少心裏不免有些不甘。

  他沉吟片刻後點頭道:"好吧,從現在開始大家都停下來,幫忙在山上布下這三十二種冥術的法陣,以後大家就可以選擇自己喜歡的冥術進入相應的法陣修煉,實力很快就

  會有所提升。"

  話音剛落立即響起一片歡呼,眾人都掩飾不住內心的興奮與喜悅,笑得十分燦爛。斬風又道:"我和明帥把月嶺逐日臺上的那個大地法陣找了出來,既然黑靈能通過那個法陣吸取大地精華,我想那個法陣可能會幫我們得到地之力。"

  "布揚。元蘇,你們兩個先去試試,如果有效,在讓明帥多擺幾個大地法陣,如此一來大家就都可以擁有新的力量。"

  想到成為修靈者眾人更是興奮不已,尤其是原石,鳴一,兵樺,他們一直是逆風盟中最弱的,同時特最渴望得到力量。

  斬風想到自己的元神,也需要修煉,從而更好的利用盈實府的特性與力量,同時三十二種冥術都已在他腦子裏,就算沒有法陣,相助也能修煉,似乎需要再次閉關。明帥見氣氛如此熾熱,心裏也很高興,他雖然沒有修煉什麼武學,肚子和卻裝滿了遠古法陣,想到從此之後皇族秘陣學的威力將大幅提升,著實感到欣慰,笑這道:"我看今天大家就休息一天,下山去弄點好酒上來,大家慶賀一番,明天開始各自苦煉,等斬風出關之時,相信大家的力量都會得到提升。"

  "這個提議好!津丘,我們下山去弄點好酒上來。"赤瑕壁好久沒喝酒了,一聽到酒字,心頭就像爬滿了螞蟻般癢了起來,拉著津丘就走。"我去打點野味回來。"

  飄如月笑著走回屋子,提著鳳凰神弓就往山裏奔去。雅雅也望著花舞和硯冰提議道:"我們

  去做點好菜吧!"

  "好!"幾個女人就嘻嘻哈哈得跑向廚房,幽兒也蹦蹦跳跳的跟著,剩下的幾人便在屋間的空地悠閒得聊了起小小的山莊充滿了家庭式的溫馨。

  就在這溫馨的氣氛中,一群不速之客,忽然出現在山中。"是這裏嗎?別走錯了!"

  "這的確是黃龍山,斬風他們應該就在這裏,上山仔細找找一定能找到。"

  飄如月剛打了一隻野豬,兩隻山雞,正提著獵物回去,忽然瞥見山林間有人影晃動,心頭不禁一緊。

  黃龍山是玄武皇帝封的禁地,就算是刀無世風人也不敢隨意亂闖,敢往山裏做的人一定別有目的。而她顯得十分小心,放下手中的野豬,拉滿弓大聲喝問道:"什麼人鬼鬼祟祟?"

  "不要動手"一名書生打扮的青年男子從茂密的林中走了出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kevinzeng 發表於 2009-1-5 04:45 PM

第七章兄妹喜逢

  青年很有禮貌地朝著她微微欠身行了一禮,含笑問道:"請問你是山中獵戶?}

  說話間書生的身後又走出八人。卻都是一身武士的裝束。

  飄如月見對方竟來了九人,心裏更是謹慎,手中的鳳凰神弓拉的更滿,銳利的目光上下打量幾人,見書生彬彬有禮,神態平和,似乎沒有什麼惡意,微微有些好感,淡然道:"是又如何?你們難道不知道這裏是禁區嗎?"

  青年書生含笑倒:"我們是來找人的。請問……奧,風映寒是在山上嗎?"

  飄如月微微一愣,對方既然知道斬風的名字,應該是斬鳳的舊識,上山也就不是誤闖,而是有目的而來,臉色微沉問道:"你們問他幹什麼?"

  "我叫扇君,是他的朋友。"

  書生正是扇君而他身後的八人,就是天璿十二星中戰死的龜山島的八人,一起從冥界來投奔斬風,因而到了黃龍山。

  飄如月邊一呆,驚問道:"你是幽兒的哥哥?"

  提起幽兒扇君眼中精光大放,臉上的笑容更是燦爛,興奮地點頭道;"不錯,我是幽兒的哥哥,幽兒也在山上吧!"

  飄如月的心情頓時松了下來。微笑道:"他們都在山莊裏,我帶你們去。"

  "有勞了!"扇君又是行了一禮。

  成酉搶先抗起地上的野豬。微笑道:"我來吧!"

  "跟我走吧!"飄如月也不客氣,背好鳳凰神弓裝身就往山莊走。

  山莊裏眾人正在閒聊,忽然飄如月從林子裏鑽了出來,正要前來相迎,卻瞥見她後面竟然跟著九個男子,不禁愣住裏。

  斬風自然認識這九人,每一個都是經他之手,用冥引術送往冥界,不曾想過他們會在這裏出現,不禁大吃一驚。

  他一個箭步便沖到扇君面前,驚問道:"你們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赤瑕壁等人正想出言詢問來人身份,見到是斬風的舊識,便知道是從冥界來的朋友,神色頓時放鬆裏。

  "冥使大人!"扇君與身後八人見到斬風也很高興,一起向斬風行了個拜見之禮,在溟界的數年都喜歡了這些禮節,比斬風還要在行。

  步揚和元蘇與扇君雖然不太熟,但也見過幾面,一左一右把他圍住,笑道:"你們不是在冥界修煉嗎?怎麼跑到這裏來了?"

  扇君新裏記掛著多年不見的妹妹,一把抓住斬風的手焦急的問道:"幽兒呢?她在哪里?"

  斬風理解他此刻的心情,回頭高聲喚道:"幽兒,快來,我答應你的事終實現了。"

  幽兒正在廚房裏偷吃,聽到了叫聲,拿著一塊排骨蹦蹦跳跳地跑了出來,眼睛忽然掃見分別多年的大哥,身子猛第一顫,手上的排骨也滾落地面,沸騰的血液將臉染上了一曾深紅,目光顫動,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其他女子聽見外面熱鬧,都跑了出來,卻發現多了九張生面孔,都有些納悶。

  只有硯冰見過這九人,知道是從冥界過來,又見幽兒這副傻樣,平時的機靈一點都不見了,心中暗暗好笑。她走上前輕輕推了一把柔聲道:"平時總想著見各個,現在見到了怎麼還不過去?快去吧!"

  "各個!"幽兒忽然沒命似的奔了過去,一頭載入扇君的懷裏,幾十年來相依為命,兩兄妹的感情好到了極點,這幾年不知道多少次想起哥哥,每次都流下了眼淚,現在再次見到,喜得心花怒放,淚水又流了下來。

  扇君也是喜極而泣。他淚流滿面,緊緊地抱著柔軟的嬌軀,這幾年幽兒張大了,也漂亮了,十足的每人坯子,楚楚動人之態別有一番風韻。若不是那一聲"哥哥",他幾乎不敢上前相認。

  "幽兒,哥想死你了!"

  "我也是!"

  眾人都被如此溫馨的場面所感動,一個都沒說話,靜靜地看著這兩兄妹。扇君捧者妹妹的臉呆呆地凝視著,喃喃地道:"幽兒,你長大了,都是大姑娘了!"

  幽兒含著淚嬌笑道:"各個一點都沒變,還是以前的那個樣子"

  扇君轉眼望向斬風,感激地道:"冥使大人,多虧了你的成全否則我再也見不到妹妹了。"

  幽兒忽然離開哥哥的環抱,興奮的蹦向斬風的面前,親昵地摟著他的脖子在面頰上親了一口,嘻嘻笑道:"風哥哥真好,果然沒有騙我,哥哥真的回來了,風哥哥萬歲扇君臉色微微一變,眼中閃過一絲奇異的光芒,隨即面帶微笑的走了過來,含笑道:"幽兒還是這麼調皮,冥使大人受累了。"

  "沒什麼!"斬風早已經習慣了幽兒這種親昵之態,也不以為意,親切地摸了摸她的腦袋,柔聲道:"去和你哥哥多說說話吧!"

  "恩!"幽兒溫順地點點頭,又似小鳥依人般貼住了哥哥,嬌俏之態實若人疼愛。

  扇君見到妹妹滿肚子話想說,朝斬風笑了笑,然後牽著妹妹走到一旁細細傾聽。

  斬風轉眼望向寧亥八人,問道:"你們在冥界還好吧?"

  寧亥等八人相視一笑,有朝他恭敬地行了一禮,道:"如果不是冥使大人恩澤,我們八個那裏知道人界之外還有那麼多奇妙的地方,更不可能在次回來,大人之恩,我們八個一生難忘。"

  "都是舊識,叫我斬風吧!你們怎麼到這裏來?"

  和含笑應道:"斷戈冥帥回了一趟冥界……"

  "斷戈回了冥界!"斬風大吃一驚,愣愣地看著布揚和元蘇。

  "應該是那件事!"想到冥皇和丹師聽到夭雲叛變時的感覺,斬風不禁一陣感歎,望著八人又問道:"是叫你們到我這裏來嗎?"

  和點頭道:"斷戈冥帥帶著冥皇的命令,要我們幾個一起來人界聽您的指揮,我們雖然不知道原因,但能回到人界都感都很高興。後來一起到了冥都,冥皇大人傳下命令,將我們九個合稱為"冥九衛",只聽您指揮。"

  "九冥衛!"斬風不知道這是斷戈的意識,還是冥皇的意思,雖然事情來的有些突然,但多了九個幫手是件好事,而且來得正是時候,剛剛找到的三十二種冥術,會大幅度提升他們的戰鬥力,逆風盟的實力也回更強大了。

  "來了就好,在這裏大家都是好朋友。"斬風指著鳴一等人一一介紹。

  八人很有禮貌地向眾人一一行禮,唯有見到硯冰只剩一臂時都愣住了,驚鄂地看著她說不出話來。

  "你們好。"硯冰大大方方地朝八人點頭示意。

  斬風總是不大喜歡別人用異樣的目光看待硯冰,輕輕咳了幾聲,道:"人界的事由斷戈冥帥主持,

  我這裏沒什麼事,大家正準備苦修一年,你們也留下來修量吧!"

  "是!"

  鳴一嘻笑道:"山莊有熱鬧了,不過這裏似乎應該在蓋兩件屋子才行。"

  原石笑道:"著還不簡單,這麼多人我看一年就夠了。"

  正說著,空中忽然有人笑道:"噫,好熱鬧啊!'

  眾人知道是赤瑕回來了,向天空望去赤瑕抱著兩個酒?子飛老,片刻後穩穩落在地上。

  赤瑕兩人不認識扇君,卻認識寧亥八人,驚訝地打量了兩眼,轉頭朝斬風笑道:"冥引術還真是神奇,想不到人死了還能回來。"

  斬風把八人的來意簡單地說了一遍。

  赤丘二人都是爽快的人,多了九個同伴都很高興,笑道:"來得正好,這裏有好酒,今天我們一嘴方休"

  "這四?子酒只怕不夠吧"鳴一笑著伸手去槍酒?子。

  赤瑕璧身子一旋便讓開了他的手,嘿嘿笑道:"這四?子我一個人喝差不多,這麼多人當然不夠!我們兩個用明帥的名義,叫附近的軍隊送百壇好酒上來,很快就到上下了。"

  明帥微微一愣,笑道:"你們還真會想辦法,居然連軍隊都敢指派。"

  赤瑕璧擠眉弄眼地笑道:"有你這個御前大臣坐鎮,哪個敢不聽使喚!"

  眾人都是笑了起來。

  氣氛活絡,新來的九人也很快融入了這個群體之中,說說笑笑好不快活。

  半日後,軍隊把酒送到了山下,眾人一起跑到山下把百壇還酒都抱了上來,此時眾女子以做好了飯菜,還有香噴噴的烤山豬,烤野雞,引的眾人食指大動,垂延不己。

  "來來來,我們先敬新來的九位朋友。"赤瑕璧和鳴一都是搞氣氛的高手,一開場便勸起了酒,頓時傳杯換盞。氣氛更是熱鬧。

  斬風和硯冰對食物沒有太大的興趣,坐在一起看著眾人吃喝,心裏也很輕鬆。

  扇君感到仿佛回到了從前。自己與妹妹相依為命的時候,總是把最好的東西給妹妹,心裏一陣溫馨。

  他拿著一塊香噴噴的烤山雞腿,塞到妹妹的碗中,摸著腦袋柔聲道:"多吃點。"

  "恩!謝謝哥哥。"幽兒嫣然一笑,美美地吃了起來。

  望著狼吞虎嚥一點也不顧儀態的妹妹,扇君眉間忽然凝出一絲優色。

  妹妹這容顏也算得上的絕色佳人,卻整天與一群武人混在一起,混身上下竟看不出一絲文氣,雖說出門影門,也算是武人,但是他卻還是希望妹妹過些平靜的日字,而且不是與刀劍為伍。

  妹妹今年已經二十出頭,若換成平常人家早該出嫁,甚至做了母親了,現在卻還是混跡山野,新裏不能不感到擔憂。

  更令他不安的卻是妹妹與斬風的親昵之態,在冥界待的這幾年,漸漸知道,冥界沒有婚姻也沒有子女,對男女之情更是極度排斥,引為冥人只恥。因此妹妹與斬風之間,也不可能有什麼好結果,何況斬風身邊還有硯冰以及那位去了仙界的美人。

  妹妹不是冥人,嫁人生子是人生必經之路,如果一直在這山林中生活,只到了三十歲也未必能出嫁,扇君的的血脈只怕也要到此斷絕,看來不能再待下去了。

  想到此處注意已定,等酒宴散盡,各人回去休息時,他拉著幽兒走到林中。

  幽兒膩在哥哥的懷裏,重逢的喜悅還在刺激著她的心情,嘻嘻問道:"哥哥以後都不走了嗎?"

  "恩!以後都陪在你的身邊。"

  幽兒更是興奮了,抱著他的手臂笑道:"我有風哥哥,還有哥哥,以後就更快樂了。"

  扇君見她竟然把斬風放在自己的前面,可見這些日字斬風對他的照顧得無微不至,連自己十幾年的照料之情都蓋住了,心中微微一歎,卻更加擔心了,知道不能直接叫她離開,尋思片刻道:"幽兒,我們很久沒有去給爹娘掃墓了,他們明天開始修煉,我們回家掃墓吧?"

  幽兒瞪大眼睛看著他,問道:"要下山嗎?"

  "是啊!我們是家在青龍國雲絲省,難道你忘了嗎?"

  幽兒不舍地望向山莊的方向,撇這嘴道:"等風哥哥出關了我們再去吧!"

  扇君哄著道:"他要修煉。你又見不到他,在山上等也是白等,不如我們先去,一年後回來時,就可以見到他了。"

  幽兒哪里知道哥哥別有用心,雖然滿心不情願,但不想違背哥哥的意思,又覺得他說的有點道理,默然底下頭不說話了。

  扇君知道妹妹答應了,十分高興,有開始琢磨回到影門後如何妥善安置妹妹。

  翌日清晨,天變剛剛泛白,斬風出了自己的木屋,準備修整一下,就進入石屋閉關修煉。

  剛出屋,扇君便領著妹妹走到面前,斬風見幽兒眼睛有些紅腫,像是哭了很久,納悶地問道:"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扇君含笑道:"風老弟,我九個進入人界後就直奔這裏,這些年漂泊在外,家也沒有回去過,所以我想帶妹妹回一趟影們給父母掃掃墓。"

  幽兒撇起了俏嘴,一臉的不情願,只是因為哥哥注意堅定,逼著他一起離山。才不得以點頭同意。

  一提掃墓二字,又勾起斬風對親人的思念,藏在心裏深處的仇恨也在次翻滾起來,若有所思地向南面的天空望去,覺得自己離開了朱雀數年,似乎也應該回去祭祀亡靈。

  "老弟!"扇君見他望著天空發愣,忍不住輕喚了一聲。

  斬風收回思緒,點頭道:"回家掃墓是應該,等我這次修煉結束後也想回去掃墓,你們放心去吧!這裏沒甚麼事。"

  "謝謝老弟!"扇君高興地笑了。

  "我要在石屋修煉一年以上,你們可以隨意活動,不過青龍國正和朱雀國在打仗,雲絲省也是戰場,你們要小心點。"

  "打仗!"扇君嚇了一跳,數百年來四國之間雖然有糾紛存在,卻從來沒有真正動手,現在居然打仗了,可見人界的一切都變了。

  "嗯!似乎是鬼人有意挑起的,現在的情況我就不知道了。"

  "打仗,影門弟子應該不會袖手旁觀,我必須回去一趟。"扇君越想越著急,已是歸心似箭,拱手又道:"既然如此,我就帶妹妹回去一趟。"

  "去吧!"

  "風哥哥!"幽兒忽然雙手抱住斬風的腰間,滿眼的不舍之情。

  斬風抱了抱她,柔聲勸道:"聽話,跟你哥哥回家掃墓,一年後我們再見。"

  "哼!風哥哥也是壞人,不理你了!"見斬風也不肯挽留,幽兒有些生氣,甩著小辮跑開了。

  扇君笑道:"妹妹還是這麼刁蠻,真是拿她沒辦法。"

  斬風沉聲道:"扇兄,幽兒已是修靈者,不過不太會使用,如果遇上危險能避就避,不能避就讓幽兒呼喚黑球,也許會有奇效。"

  扇君不知道妹妹現在的實力,見斬風說的嚴重,滿不在乎的笑到:"這裏取雲絲省應該沒什麼麻煩,進了雲絲省就是影門的地盤,自然就更不會有事了。"

  斬風知道他還是把影門看得很強大,雖然在青龍國如此,但與越來越強大的敵人來比,差距就十分明顯了,而且鬼人既然挑動了戰爭,雲絲省內必然會有給人出沒,惹上麻煩並不容易化解。

  扇君哪里知道青龍國現在的狀況,感覺就像回家一樣,朝斬風笑了笑,轉身去追妹妹。

  斬風被他勾起了回鄉之念,一時間連閉關的事都忘了,靠著門框,呆呆的望著天空。

  過了一陣,明帥走過來道:"扇氏兄妹已經下山了,我給他

  斬風回來神來,道:"謝謝。"

  "都是自己人,應該的……"明帥說了一半忽然頓住了,望著他面有難色。

  "怎麼了?"

  明帥憂心忡忡地道:"冥界幾次派人進入人界,這本也沒有甚麼,只是現在冥界把玄武國當成了據點,日後不知會不會把成千上萬的冥人都送過來。"

  斬風微微一愣,但轉念一想,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只要鬼人願意,任何冥人都可以來到人界。

  他點頭道:"如果鬼界的目的,是想利用冥界吸引仙界的注意他們就會放任更多的冥人進入玄武國,而他們則將力量放在青龍與朱雀之間的戰鬥上。"

  明帥坦言道:"我們相交深厚,我也不妨直言,這些年接觸的冥人沒有一個壞人,都是光明磊落的武士。但玄武國畢竟與冥界不同,還有許多百姓,他們根本就不知道外面發生的事,只是想著漁樵耕讀,好好地過一輩子,我作為國家重臣,希望他們的生活不要牽扯太多外事。"

  斬風知道這是肺腑之言,如果不是朋友決不會說出口,因此毫不介意,略顯無奈得道:"這事我也做不了主,斷戈才是真正的領導者,不過倒是可以跟他談一談。"想著,他高聲喚道:"寧亥、和巳,麻煩你們幾個來一下。"

  八人早已起身,正在梳洗,見他叫喚立即奔了過來,恭敬地問道:"冥使大人有什麼吩咐嗎?"

  "斷戈冥帥現在的駐地在甚麼地方?我有事找他商量。"

  八人面面相覷,齊聲應道:"冥帥大人沒說。"

  "沒說?"斬風更是驚訝,連這些人都不肯說,分明就是不想讓自己知道他的據點所在,也說明不信任的存在。

  斬風心裏多少有些不舒服,但斷戈這麼做必然有他的理由,不明白真相之前,也不好妄下斷論。

  他一改話題,淡淡地道:"我和這些朋友剛剛找到了三十二種冥術,你們可以選擇最適合自己的修煉。"

  "冥術!"八人又驚又喜,在冥界就聽說冥術已經失傳,只有斬風一個領悟出冥術,現在居然有三十二種冥術供他們修煉,只要修成一樣,他們就可以從冥武士晉升為冥術士。

  "我要閉關修煉至少一年,有什麼不明白就問布楊和元蘇,明帥對法陣知道的最多,這方面可以向他請教。"

  "是!"

  斬風正想離開,忽然又囑咐道;"你們對玄武國的情況不熟悉,所以沒有必要最好不要下山,一切都聽明帥的安排。"

  八人齊聲應道:"冥使大人放心,我們會一直留在山上,您出來之前決不下山一步。"

  斬風滿意的點點頭,轉眼望著明帥到:"辛苦你了,他們都在人界住過,應該很快就可以適應這裏的環境。"

  明帥含笑道:"放心吧,我會盡力的,何況還有硯姑娘幫忙。"

  斬風回頭望了一眼屋內,硯冰正坐在鏡前梳妝,因而朝鏡子點了點頭,然後踏上藍元飛向石屋。

  和巳好奇得道:"明帥兄,真的找到了三十二種冥術?"

  明帥含笑道:"我們十六人花了一整年的時間,才找出這三十二種冥術,你們不必太著急,一會兒叫布楊和元蘇帶你們去看,這裏沒有等級分別,大家都是朋友,也不必爭什麼,想學什麼就去學,一切自由。"

  八人對明帥都頗有好感,笑著道了聲謝。

  走了幽兒這個開心果,山莊裏的笑聲少了許多,不過多了寧亥八人,人氣卻也旺了些。

  平靜的氣氛下,眾人齊心合力又搭建了兩間木屋,還在山上各處平地設置了三十二個法陣,並在法陣邊用木牌寫著相應的冥術與修煉之法,頓時把個黃龍山變成了修煉的道場,人們各自尋找自己喜歡的冥術修煉起來。

  修煉的日子總是過得很快,轉眼又過了一年,斬風再次踏出小屋,卻沒有立即回到山莊,而是站在屋前的平臺上望著天空發呆。

  "風!你果然出來了,在想什麼呢?"硯冰悄然走到斬風身邊。

  路上的碎石陣已被明帥破解了,眾人都瞭解通行的方法,因此石屋也不在是禁地了,只是斬風在此,誰也不會來打攪他。

  斬風伸手扶住她的身子,問道:"姐姐不是在修煉嗎?怎麼跑到這裏來了?"

  "想著你該出來了,我哪有心思修煉下去,這幾天一直在等你。"硯冰凝望著俊朗的身形,這些日子他對自己十分體貼,照顧的無微不至,但她明白這是因為失去左臂的緣故,雖然如此,心裏還是很滿足。

  斬風雖然在石屋修煉了一年,但成果卻與想像中相差甚遠,前半年還好,到了後半年心裏忽然一陣煩躁不安,腦海中總是浮現出流千雪的身影,揮之不去,無法靜心修煉。堅持完一年覺得再也練不下去了,只好放棄修煉出來看看風景,希望整理一下混亂的思緒。

  "怎麼了?"

  斬風對她從不隱瞞心事,便把心裏的煩惱說了遍。

  硯冰哪能不知他的心思,抿嘴笑道:"雪妹去了仙界也已經三年,想必已成仙子了。"

  "也許我也該走一趟仙界!"斬風抬眼望著蔚藍的天空,如果不能見她一面,根本無法集中心思修煉。

  硯冰早就料到他會有有這種想法,並沒有妒忌,反而鼓勵道:"去吧!你現在的實力已在散仙之上,只要不進哪個什麼內仙界,應該不會有什麼事,雪妹也許正等著你接他回來。"

  "是啊!不知道他這三年過得怎麼樣,以她的悟性,大概真的成仙了吧!"

  斬風對自己的修煉很有信心,這些年在明帥的幫助下,學會了一百多個陣法,並將從武議員處得來的武技和秘技加一試練,最後找到三十二種與法陣對應的冥術,由於沒有時間一一修煉,他只專著學了五種,其他的時間都放在領悟盈實府的奧妙之中。

  突破明若府是第而個層次,元神可以隨心所欲地進入環氣清神和明若三府,雪神氣盾赤神衣等,自己領悟的冥術也再次可以運用而最大的發現,莫過於他現在可以做到吸納空間內的力量,並把力量邊成固體收藏起來,然後慢慢吸納應用。

  "莊子裏沒什麼事吧?"

  硯冰嫣然笑道:"還能有什麼事,一個個都像瘋子一樣日夜修煉,尤其布揚他們十人,不吃不喝不睡不走,都要領悟著什麼地之力不過布揚和元蘇好象成功了其他似乎還有待努力。"

  "是麻!"斬風聽了十分高興,布揚和元蘇是正統的冥人,又是多年苦心修煉,半年能悟到地之力實屬不易,但有了這個力量源後,他們的實力必然突飛猛進,很快就能打開靈元九府的大門。

  "老大!"

  斬風一聽就知道是鳴一,回頭望去果然見他蹦蹦跳跳地沖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kevinzeng 發表於 2009-1-5 04:45 PM

第八章舊友反目

  這一年來硯病最趕驚訝的不是赤暇壁,也不是布揚等十位冥人,而是鳴一,他似乎對冥術和冥武技有天生的領悟力,雖然不象布揚和元蘇那樣在心神中種下大地種子,卻學會了三種冥術和七種冥武技,只是修為還不能算精通,層次也有待提升,但本身的實力,已擠身于高手的行列。

  "鳴一現在很強了。"

  "是嘛!"

  鳴一練的有些煩,所以出來走走,沒想到遇上了斬風,喜孜孜的道:"老大!我學了三項冥術,正想找人請教呢,你出來就好了。"

  "三項!"斬風著實吃了一驚,雖然知道鳴一所練的冥術不是真正的冥術,因為他沒有力量7源,只依靠武學的力量,雖然如此也是一項不小的成就。

  硯冰卻道:"鳴一,他有事情要做,你還是自己修煉吧!"

  "有事?老大要去哪?"

  "沒什麼,想下山走走。"

  鳴一呆了一呆,涎著臉笑道:"帶我去吧!這些年只有明帥一個人下過山。再不出去逛逛,我身上都發黴了。"

  斬風坦言道:"我去仙界接阿雪,你不能去。"

  "仙界!"鳴一嚇得吐了吐舌頭,笑道:"那裏我可去不了,還是乖乖再山裏待著吧!不過嫂子也該回來了,著三年不知再仙界折磨成甚麼樣了。"

  "姐姐我現在就走。"

  硯冰見他一臉急不可待,微微一歎,道:"去吧!小心點,仙界畢竟是仙界。"

  "嗯!我知道了。"斬風不再由於,立即放出紫元,並用心神束縛術,將力量凝結在紫元周邊,竟做出一匹紫色的天馬,他跳上馬背朝硯冰揮了揮手,然後一飛而去。

  鳴一看得極為羨慕。嘖嘖贊道:"老大得實力強的離譜,看來我一輩子都追不上了。"

  硯冰目送斬風遠去,心理微微一歎,斬風對流千雪鍾情太深,居然連修煉都無法專心,不禁擔心兩人之間萬一出現問題,斬風能不能承受這個刺激。

  鳴一見她眉心微蹙,以為她在擔心斬風得感情,嘻嘻笑道:"硯姑娘不用擔心,老大雖然對嫂子一往情深,卻也不會忘記硯姑娘。"

  硯冰俏臉一紅,啐了他一口罵道:"你這傢伙說話越來越沒有分寸了,我又不是想這事,你胡說甚麼呀!"說完一甩袖子就走了。

  鳴一笑著嘟囔道:"難怪有人說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看來的確沒有說錯。"

  硯冰仿佛聽到了他的話,回頭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罵道:"再布回去修煉,小心如月妹子又把你打得落花流水。"

  "我現在可不怕她了,嘿嘿!"

  走回山莊,兩人忽然發現一個黑衣人站在中間的空地,正左右張望著,似乎在尋找甚麼,不禁都楞住了,自打上次九冥衛出現,山區就再也沒有其他人影。

  黑衣人聽到腳步聲,轉身一望,臉色刷的變了,身子如同鬼魅般飄至硯冰面前,喜逐顏開地笑了笑,正想說話,眼角忽然掃視空蕩蕩的左臂,心頭大震,騰騰倒退三步,滿眼驚愕地望著她,半晌沒說出一句話。

  硯冰也認出黑衣人就是風映殘,心頭猛地一緊,但隨即又放鬆了,過去的一切都隨著那把匕首離開了身軀,現在她只為他活著,其他人怎麼樣已經不重要了。

  她淡淡地問道:"你不是在鬼界媽?怎麼忽然到這裏來了?"

  風映殘指著空蕩的手臂驚問道:"冰妹!你的手怎麼……怎麼會這樣?"

  鳴一不認識風映殘,見他眉宇間長得與斬風有些相似之處,好奇地插嘴問道:"硯姑娘,他是甚麼人?"

  "斬風前世的大哥,現在鬼界出任高官。"硯冰嘴角微微一撇,似乎有不屑之色。

  鳴一嚇了一跳,再次上下大量風映殘,點頭笑道:"難怪長得有點像。你好,我是鳴一,斬風老大的小弟。"

  風映殘整個心都泡在驚愕與震怒之中,對鳴一視而不見。陰寒的目光緊緊盯著斷臂處,隨即又冒起熊熊怒火,冷冷地崔問到:"怎麼會這樣?"

  硯冰伸出右手若無其事地擺弄著空蕩的衣袖,平靜地應道:"沒甚麼,打架總會有死傷,能保住命算不錯了。"

  風映殘厲聲咆哮道:"是誰幹的?二弟在幹甚麼,他不是一直保護你嗎?難道就是這樣保護嗎?"

  "和他無關,他當時不在,至於敵人……"硯冰見他斥責弟弟,心裏十分不快,臉色也沉了下來。

  "是誰?"

  硯冰想起斬風一直懷疑陰屍族是鬼界的勢力,現在正好是解開謎底的時候,反問道:"你知道陰屍族嗎?"

  "他……他們!"風映殘眉頭頓時皺了起來,不可置信望著硯冰。

  硯冰聳了聳肩輕笑道:"我似乎沒有必要騙你。"

  得到確認,風映殘臉色更沉了,低著頭沉思了片刻,喃喃自語道:"想不到他們居然也把手伸進了人界,真是有點奇怪,憑他們的力量,似乎連鬼門都到不了就被趕回去了,究竟是怎麼辦到的呢?"

  硯冰見他的神情已知道答案,冷冷地道:"斬風果然沒有猜錯,陰屍族的確是鬼界地人,青龍國地鬼界居然還要他幫著查幻士,連自己人也要查,真是可笑。"

  風映殘神色一沉,搖頭道:"你說得不對,鬼界駐留人界的勢力,並不知道陰屍族到了人界,我如果不是來這一趟也不可能知道這事,他們做的太隱密了,居然連鬼刺客都能曼過。"

  "陰屍族既然是鬼人,又怎麼會……"

  風映殘擺了擺手沒讓她說下去,沉思片刻後解釋道:"鬼界只是個統稱,原本有九個族,陰屍族的屍人也是鬼界的一族,卻是鬼界的棄族。"

  "棄族?"

  "嗯!八大族一起決定將陰屍遺棄在鬼界的角落裏。"

  "為什麼?"

  "陰屍他們總是喜歡把身子泡在腐液之中,弄得皮膚潰爛,全身惡臭難當,鬼人雖然和屍體打交道,卻也都受不了他們的味道和樣子。"

  "後來他們學會了幻術,將自己的樣貌改變,但還是無法除去身上的惡臭,結果八大族與鬼王聯合起來,把陰屍感到鬼界的邊緣腐屍森林,不許他們進入鬼界的任何城市沒想到他們暗中把勢力伸到人界來了,這可是天大的消息,我必須回去稟告鬼王。"

  經過他這麼一說,硯冰才明白其中的故事,就像仙界一樣,不知內情的人,絕不可能猜到有內外仙界之分,偌大的鬼界也必然藏著許多隱秘的故事。

  風映殘握住她的右手正色道:"放心吧!陰屍族敢把手伸入人界,就等於與鬼王和八大族公然對抗,這個仇我一定會幫你報。"

  硯冰甩開他的手,淡淡地道:"其實有沒有手都無所謂,只要日子過得好就行了,你也不息太在意我的事。"

  風映殘心中一黯,為了掃去尷尬的氣氛,轉眼打量著四種問道:"二弟呢?他在幹甚麼?"

  硯冰遲疑了一陣才應道:"他去了仙界。"

  風映殘大感意外,仙界正在追殺弟弟,沒想到這個時候他居然還敢往仙界闖,不禁搖頭歎道:"二弟做事就是太衝動了,整個仙界都在追查他,他居然還敢闖仙界,真是不想活了嗎?"

  硯冰立即露出滿臉的自豪,傲然道:"他的實力已在散仙之上,不會有甚麼問題。"

  "散仙?"風映殘烏黑的瞳孔微微一縮,臉色深沉了許多。

  這幾年他一直都在處理鬼界內亂的事情,現在一切平定了才又回到人界,沒想到弟弟的進步這麼快,實力居然已經趕上散仙,實在難以置信。

  硯冰知道他一直小看自己的弟弟,淡淡地道:"如果沒事地話我要去修煉。"

  風映殘一聽就知道這是在請自己下山,心中微感不悅,卻沒有發作,望著周圍的木屋道:"看來你們在此定居了,環境也倒也不錯。"

  "這是我們的家。"

  "家?"風映殘搖頭道:"冰妹,你應該知道自己的身子,鬼界才是你的家,否則你的壽命……"

  硯冰決絕地說道:"不必說了,我現在只為他一個人活著,他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風映殘地臉色越來越難看了,凝視著她半天沒說話。

  鳴一早已躲到屋子裏去了,卻一直在聽兩人的對話,這才知道原來斬風的大哥喜歡硯冰,心裏不禁打了個突,喃喃地道:"兄弟爭妻!這可不是好事,不過一個冥人一個鬼人,還有一個活死人,還真是難辦。"

  說話間,赤暇壁和聿丘修煉完畢一起回到山莊,忽然發現空地上多了一個黑衣人,立即迎了上來。

  風映殘只想來看看硯冰和弟弟,不願與其他人過多糾纏,淡淡地道:"冰妹,你自己保重,報仇地事我會去辦,有空再來看你,二弟回來告訴他一聲,鬼王叫他去鬼界一趟,他若是回來就讓他直接道鬼門關去。"

  "鬼王找他?"

  "保重!"風映殘沒有再說下去,隨手召來黑獅飛走了。

  赤暇壁和聿丘都聽到"鬼王找他"四個字,心中不安,立即圍了過來問道:"甚麼鬼王找他?找風老弟?"

  硯冰點點頭,憂色忡忡地道:"不知鬼界又要耍甚麼手段,看來我們平靜地生活就快結束了。"

  赤暇壁、聿丘對視一眼,不約而同攥緊了拳頭,似乎是時候展示這些日子以來修煉地成果。

  從黃龍山飛到大陸中央地天山之巔並不近,一路上高山峻嶺,深谷大河,斬風一直任由紫元自己飛行,同時他也將飛馬變幻成一個圓形地飛盤,可以讓他坐在飛盤上繼續修煉。

  不知過了多久,他心中忽然感覺周圍似有人聲,不禁一愣,能飛的不是仙人就是道人,再不就是鬼人,每一類都可能引來麻煩,於是睜開眼鏡朝前方望去,先入眼簾的是一片高聳入雲的山峰,白雲飄在其中,似乎一切都很平靜。

  忽然,他的左下方傳來一聲驚呼:"是你!"

  斬風轉眼望去,臉色驟然沉了下來,在他左前方正飄來一片白雲,雲上站著兩個人,左側是散仙申豹,而右側卻是他進入冥界的第一個朋友,也是冥界有史以來第一個叛徒--夭雲。

  申豹瞥見斬風臉色大變,神色略略顯得有些緊張,上次獅門港一站,三散仙聯手都無法擊敗斬風,心裏便有了陰影,後來查閱了冥人典籍,知道那是虛冥狀態。

  現在斬風雖然沒有了淡紫色的光層,腳下卻多了一個晶瑩剔透的圓形飛盤,中央是一團紫色,而周圍是半透明的白色晶體,似乎實力又有所提升。

  斬風平靜的目光掃過他的臉上,最後落在夭雲的身上,過了幾年,夭雲的容貌沒有太大的變化,但眉宇間卻多了許多陰戾之氣,臉色陰沉,眼中射出帶著怨毒的目光,絲毫看不出當年那個柔弱溫文的氣息,不禁為他感到惋惜。

  夭雲瞪著他冷冰冰地喝道:"斬風,我找你很久了!"

  斬風聽出語氣中藏著濃烈地恨意,微微有些意外,自己似乎與他沒有任何仇恨,不應該用這種語氣說話,轉念一想又明白了,一定是那個明依在他耳邊說了甚麼,才使得他地性情大變。

  "怎麼一句話也不說?見到我是內疚了,還是慚愧了?嗯!也許是想著怎麼把我抓回冥界吧?不過這是不可能的事情,我已今非昔比了。"夭雲的太堵越發咄咄逼人,話語間竟有主動挑釁的意思。

  斬風平生最討厭為自己沒有做過的事解釋,夭雲的冷嘲熱諷令他極為不快,但沒有惡語相向,微微一哂,說道:"如果你相信別人的話,我也不勉強你。"

  夭雲被刺中了心情,嘴角猛地抽搐幾下,眉尖輕佻,哼了一聲怒喝道:"別人!那是我的妻子!你們居然這麼對我的妻子,我一定會報此仇。"

  斬風見他提到妻子兩個字時眉尖微微舒展了一下,知道他已經被那個女人徹底迷惑了,心裏忽然有些後悔,應該聽硯冰的話一刀把那個女人殺了,他就不會變成這個樣子了。

  夭雲凝視他片刻後轉頭看著申豹,傲然問道:"申散仙,這個人是仙、冥兩界的通緝犯,是不是應該動手把他抓回仙界?"

  斬風雖然不喜歡他這個樣子,卻也沒有想把他抓回冥界,沒想到他竟然主動要抓自己,心裏生出一片寒意,舊日的情誼已蕩然無存了。

  "不錯,只是……"申豹尷尬地看著斬風,倫理他應該立即動手抓人,可是心裏知道打不過對手,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

  夭雲一眼就洞穿了他的心思,微微一哂,略帶不屑的語氣說道:"既然你不敢動手,就待在一邊看著,這個人交給我了。"

  申豹狠狠地瞪了一眼,恨他挑破自己地傷疤,卻也沒有阻止他的舉動,看著兩個冥人相互拼殺,對他而言是一件不錯地事情,最好兩敗俱傷,他漁人得利。

  斬風沒想到夭雲與此狂傲,心裏微感詫異,自己比他早兩年領悟日、月兩部,似乎沒有理由這麼倡狂,除非別有奇遇。

  想著,他抬眼又細細地打量著夭雲,忽然發現他地眉尖有紅光泛出,知道已經進入了清神府,然而令他吃驚地不是這個,而是夭雲四肢所呈現地四團光芒。

  黑……白……藍……紫……

  他居然得到了日、月、天、地四部力量!

  這時斬風才明白夭雲如此狂傲地原因,日與月是他傳授地,如今夭雲又吸取了天地靈氣,種下了四種力量種子,實力必然突飛猛進,的確有狂的本錢,而且他一直懷疑學全四種力量會有特別的效果

  他到底是怎麼學會天與地兩部的呢?

  布揚和元蘇是在大地法陣中修煉了一整年,才種下了地力種子,卻還沒有進入環氣府,夭雲進展如此之快,一定是得到了甚麼奇遇。

  忽然,他想起仙界收藏了眾多的冥術經典,心有所悟,必然是仙界讓他借閱了冥術典籍,希望將來他有能力對付冥人,而不需要仙界出手,這樣就可以避免引起鬼界的不滿。

  想不到仙人的用意也這麼陰險,散仙盟這個組織與鬼人沒甚麼區別。

  雖然思緒萬千,但斬風卻絲毫不懼,畢竟清神府與盈實府相差並不只是兩級,而是兩個階段的差異,單以力量而言,夭雲毫無勝利的機會。

  夭雲哪里知道斬風心裏在想甚麼,員頓的目光緊緊盯著他,冷笑道:"天、地、日、月四力我都有了,說來還要謝謝你,若不是你教了我接引日月之力,我也不會沖上人界,也就不會被仙人抓住帶到仙界,更不會成為仙界的反對冥界的勢力。"

  斬風從她身上已經找不到一點當年的影子,不禁感歎那個女人竟然有這種力量,把一個人變成這樣。

  夭雲見他表情冷漠,神色平靜,絲毫不受自己擁有四力的影響,不禁暗暗吃驚,這才仔細地打量起他。

  他目光掃到斬風腳下地光碟時,瞳孔微微一縮,,低著頭思索片刻後臉色大變,輕笑道:"我還以為我地進展極快,看來還是你厲害,短短幾年居然已經修煉道盈實府了,還讓月之種子進化成紫元,相比日之種子也變成藍元了把!"

  斬風隨手一招,藍元仿佛一輪被縮小地冥日,高高掛在斬風身後,綻放著藍色地光芒。

  由於紫元被力量晶體包裹著,所以表現出來地力量並不明顯,藍元卻是光芒萬丈,十分搶眼。

  夭雲也是修靈者,同樣在修煉日之力,自然清楚知道藍元現在的狀態意味著甚麼,臉上的狂傲突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嫉妒與怨恨,還有一絲不安,目光開始朝兩側遊蕩,似乎在尋找著退路。

  看到夭雲的眼神,斬風突然發現自己錯了,並不是明依將夭雲變成這樣,而是他的骨子裏就藏著這樣的性格,只是相處的時間不多,沒有察覺到深層的夭雲。

  舊日的友情逐漸消退,斬風淡淡地道:"你現在不是我的對手,我也沒有興趣把你抓回冥界,你走吧!"

  "你……你不要太狂了,將來你一定會是我的手下敗將。"夭雲陰霾的目光狠狠地盯著他,並沒有動手。

  一旁申豹更是巴不得斬風立即離開,哪肯多說一句,眼鏡望向旁邊,連正眼都不多看一下。

  "夭雲,別忘了自己永遠是冥人!"

  斬風並不喜歡與人鬥嘴,但見到夭雲這個樣實在忍不住說了一句,臨走時還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後在紫元地帶動下飄然往仙門飛去。

  夭雲被他地氣勢所壓,因而不敢動手,心裏卻是忿忿不平,忽然望著他地背影叫道:"你去找你地女人吧?嘿嘿,她在仙界可是跟無數仙人打得火熱……"

  斬風猛地回頭,銳利地目光像刀子一樣砍斷了他的話。

  夭雲沒由來的一陣害怕,嚇得話也說不下去了,直到斬風身影消失才清醒過來。

  申豹對他最後的話感到季度不滿,冷喝道:"你對付她我沒意見,但不許你侮辱仙界,仙界可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夭雲聳了聳肩輕笑道:"走吧!我還瞪著回家做你所說的亂七八糟的事情呢!"

  申豹恨不得一腳把他踢下雲摔死,只是礙於散仙盟的命令,才按捺住心中的怒火,悻悻地瞪了他一眼。

  在他的護送下,夭雲很快就回到位於朱雀國都的大宅。

  這裏時仙界特別吩咐那斯然安排的,而他現在在朱雀的地位與那斯然平起平坐,已是名傳四方的人物了,也參與青龍國之間的戰鬥,還被封了爵位。

  明依像往常一樣打扮得十分嬌豔,正打算出去逛逛,一見到他便如小鳥依人般撲入懷裏,用柔軟的身軀在他身上磨磨蹭蹭,膩得夭雲渾身舒坦。

  這些日子就憑這一手,他便把夭雲弄得服服帖帖,使夭雲對他以前的事不再理會,還明媒正娶把她娶回了家,終日百般呵護,奉若掌上明珠。

  有了這個靠山,明依已經成了朱雀國上流場合種最耀眼的人物之一,她那香豔的打扮,妖嬈的風姿,吸引了不少貴族紈?子弟的追逐。

  "夫君,累不累呀,我給你捶捶?"明依乖巧地為夭雲寬衣脫鞋,又拿來了熱毛巾擦面,還為他捏骨敲背,極盡溫柔。

  夭雲很享受這一刻,閉著眼鏡輕輕哼起了小曲,腦子力越想越覺得自己傻,要是早這麼做,就不必在冥界吃那麼多苦了。

  明依摟著他地脖子膩在他懷裏,嬌柔地道:"夫君,你臉色不好,是不是遇到甚麼麻煩了?"

  夭雲立即露出一臉不耐煩的表情,輕輕哼了一聲,憤恨地道:"回來地路上,居然被我碰見了斬風。"

  "啊!"明依嚇得蹦了起來。

  因為害怕斬風等人把自己過去地事都說出來,所以她一直挑撥這個男子,把斬風一群人都殺了,然而斬風等人沉寂了很久都沒有出現,見見地她也忘記了,現在斬風地名字突然提到,她的心事又被勾了起來。

  如今地生活這麼美好,明依更害怕斬風一群人會來擾亂這種生活,殺意更濃了、

  夭雲練習地抱著纖腰,柔聲道:"別怕,有我在。"

  "你殺了他沒有?"明依美麗地眸子閃動著陰狠地光芒。

  "沒有!"夭雲啪的一拍桌子,憤然道:"原本我以為擁有天、地、日、月四力,又進入清神府,實力已在他之上,沒想到他居然這麼快就進入第四層盈實府,還擁有紫元和藍元。"

  明依聽不懂甚麼盈實府、清神府,之知道這個男子的實力比斬風差,臉色頓時就拉了下來,嘴角微微抽搐,扭頭冷笑道:"我原以為自己的丈夫事天下少有的奇才,沒想到連那人都不如,我真是命苦啊!怎麼就嫁給你這麼一個廢物!"

  夭雲被她罵得面紅耳赤,怒火又湧了上來,騰的站了起來,狠狠地道:"明依,你放心,雖然現在我比不上她,但我擁有天、地、日、月四力,他只有一半,遲早會是我地手下敗將!"

  明依這才轉嗔為喜,拋了媚眼給他,然後嬌嗲地奉承道:"我就知道自己地夫君將會是天下最強的,遲早有一天會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最後將是人界之主。"

  "人界之主!"

  明依一臉興奮地道:"怎麼?不行嗎?仙人有他們地仙界,鬼人也有自己地鬼界,如果夫君是人界最強地人,就應該把四個國家統一了,然後成為天下唯一的皇帝。"

  明依雖然妖媚,卻是個擅長心計的人,昔日嫁給豪門為伽,在那深宅大院之中,便已盡耍手段,把正妻鬧得幾乎要上吊,而她這個未名小妾卻能隨著丈夫四處遊玩。原因一是有些姿色,二就是性格貪婪陰險,手段毒辣,為達目的無所不用其極。

  這些日子周旋在朱雀的王公大臣之間,引得一班色鬼對她垂涎三尺,卻個都得不到手,偏偏又不肯放棄,全成了她的裙下之臣,這些事情都勾起了她對權利和地位得欲望。

  她心裏清楚,只有強者才是依靠的物件,所以一心要藉夭雲奪權。

  夭雲從未想過這一點,此時不禁怦然心動,反正冥界是回不去了,仙人只要他辦事,絕對不會讓他留在仙界,鬼界又沒有任何交情,留在人界做了人界之主是個最好的選擇。

  此刻他當然不會知道,就是這番心思又把人界搞的亂七八糟。

  "夫君,難得你回來,配我出去逛逛好不好?這些日子我都寂寞死了。"

  醉人的嬌嗲膩得夭雲幾乎連骨頭都酥了,一把摟住嬌妻,狂吻了一陣才心滿意足地摟著纖腰慢慢走出門外。

  這邊春風醉人,斬風在仙界卻是另一番景象。...<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kevinzeng 發表於 2009-1-5 04:46 PM

第九章情迷仙境

  憑著舊時的記憶,斬風很快便找到了仙門的位置,雖然沒有虎極的指引,但他現在的力量已足以打開仙門,因此很順利地便進入了仙界。

  仙界還是他記憶中的那個樣子,到處都是仙霧繚繞,他觀察了一陣。最後人定了宸玉仙島方向急馳而去。

  沒走多久,他背後忽然穿來一陣笑聲。他回頭望去,發現有七名散仙也正從仙門進入仙界。

  "斬風!"

  這七散仙正是散仙盟派去人界的七人,剛剛從人界回來,沒想到一進仙門就遇到了宿敵,都忍不住大聲驚呼。

  斬風雖然想低調行事,無奈又被散仙發現,知道一場爭鬥在所難免,索性停下腳步等待七散仙做出反應。

  七散仙上次在仙界也圍攻過他,卻受制於虛冥體,後來查閱了冥術典籍,才知道虛冥體的特性,心中都感不忿,此時見他恢復正常,覺得有機可乘,立時圍了上來。

  七人眼神中的變化自然逃不過斬風的眼睛,心裏一點也不害怕,只是覺得沒有見到流千雪就要與這些人交手,多少有些不舒服。

  未華冷笑道:"虛冥狀態消失了嗎?我還以為你真是無敵,原來靠著一個虛冥狀態才在獅門港逼走我們,你唬人的本事還真不錯,可惜今天又給我們撞上了。"

  "不服氣就過來!"斬風急著見流千雪,心情早已不爽,見了他這副嘴臉,更覺得不舒服。

  "想找死我就成全你"

  未華氣得面紅耳赤連仙人的氣度也不顧了,要籍這次機會洗去兩次戰敗之辱,手輕輕一抖帶出純白的流光,如同撒下一片初春時節的細雨。

  斬風早已不把他放在眼裏,聯手都沒抬,雪神氣盾、心神光和力量光鎧一層層套在身上,細雨全部灑在他身上,帶出點點星光,卻又如同一陣煙花迅速消散了。

  七散仙哪里見過這種防禦力量,又是氣流又是紅光,還有晶瑩通透的力量光鎧,看得眼睛都直了。

  他們這才意識到,即使沒有虛冥狀態的斬風,也不是想像中那樣的不堪一擊,他們神色騶然凝重。

  未華一擊失敗,面子頓時掛不住了,盯著斬風的臉嘟囔道:"看來這幾年你的實力又提升了,一個冥人能練到這種地步實在不容易,不過這不代表你可以在仙界隨意行動"

  斬風冷冷地道:"我沒時間等你,要打就打,不打就算"

  "嘿!好狂妄的傢伙,別忘了這裏是仙界!"

  斬風懶得多費唇舌,忽然將藍元換成腳下的紫元,因為紫元更有攻擊性。

  ?那間,一團紫光在仙雲繚繞的空間內肆意放射,仿佛仙界升起了一輪的紫月,把四周都納入月光的控制範圍。

  斬風有意速戰速決,因而利用紫元把"紫月之瞳"的威力也釋放出來。所有的光芒都帶著"紫月之瞳"的力量,任何人只要進入紫光的範圍就會受到攻擊,而且力量是由紫元引發,威力更加強大,這也是一年來他閉關修煉的成果。

  七散仙被紫光一照,立時覺得渾身都不舒服,仿佛有一種妖異的力量,正在牽動著他們的心神,還有一種求死的欲望正在逐漸累積著。

  七人無不大驚失色,紛紛向紫光的範圍外退走,以他們的修為尚且有求死的欲望,更別說低一級的仙士了。

  這時他們才明白,對方的真正實力恐怕已不在散仙之下,若論單打獨都,這清仙環嶼之內,恐怕沒有一個人能有必勝的把握。

  "難怪他敢一個人來仙界,居然已經練到這個地步!"

  這些散仙從成仙之時開始,就沒有遇過比散仙更強大的對手,雖然有高級仙人,但都在內仙界,不會輕易出來,因此突然發現這樣的對手就在眼前,心裏不由地一陣悚然。

  斬風雖然不喜歡仙界,卻也不想結仇,淡淡地道"我來找人,沒興趣跟你們動手,下一次可就沒有這麼客氣了。"

  未華看了看六名同伴,心有不忿地說道:"看來只有圍攻才有取勝的希望,我們一起上吧!不能再讓這個冥人嘲笑仙界無能。"

  "這樣好嗎?萬一讓別的散仙或仙士見到,我們的仙譽可就都完了!"

  未華憤憤地道:"仙譽?讓一個冥人在仙界肆意橫行,難道就有仙譽嗎?我看只會招來冥界的恥笑,別忘了幾年來冥皇的實力還不如我們。"

  "我看不如先別理他,反正他一個人在仙界也掀不起什麼大浪,我們應該把事情告訴散仙盟的各位,大家決定的事情總比我們幾個好些吧!"

  對啊!如果大家都認為應該圍攻,我們再動手就不會有人說閒話了。"

  未華覺得話說得有理,點頭答應道"好,就這麼辦。回去讓散仙盟的人都來,無論如何都要把這小子永遠留在仙界,不然冥界遲早會駕馭在仙界之上。"

  斬仍見七人圍在一起嘀咕,也不理他們,操縱著藍元繼續向宸玉仙島飛去。

  隨著距離越來越近,他越來越緊張,分別三年多了,心裏也開始胡思亂想。

  不知道啊雪變成什麼樣子?不知她成仙了沒?唉!這三年多苦了她了……

  "斬風?"

  突然的一聲交換將他從思緒中驚醒,抬眼望去,發現虎極從西面乘鶴而來,神色頓時輕鬆了許多。在仙界能算得上朋友的人,只有虎極一個。

  虎極飛到他的面前,上下大量了他幾眼,驚歎道:"從未聽說過冥人會飛,想不到你別出心裁,竟然自行領悟了飛行術,真是不簡單啊!"

  斬風滿腦子都是流千雪,哪有心思說別的事情,急聲問道:"啊雪呢?"

  虎極臉色微變,面有難色地沉吟片刻,猶豫著道:"千雪……她已經成仙,是仙士裏的一員,仙友們都稱呼她雪仙子。"

  "是嘛!果然成仙了!"

  斬風早就料到會有這一天來到,心裏既為她高興又有些不安,從次以後流千雪就屬於仙界,萬一仙、冥兩界再次發生爭端,兩人必然會站在對立的陣營,無論如何他都不想見到那一刻。

  "你……專程來接她?"

  "恩"

  雖然早已猜到答案,但虎極聽了還是勃然變色,沉聲道:"修仙將會淡化一切,包括情愛之事,你想必應該明白。"

  "你這花是什麼意思?"

  虎極用嫉妒誠懇的語氣勸道:"我希望你能為她著想,既然成為仙人就只有全力修仙,力求進入內仙界,否則仙劫一至,只有等死的分了。"

  斬風徹底沉默了,原本的興奮也被這一番話打散,忽然覺得腦子裏一片空白,呆呆地望著幽雅的仙境,半天都沒反應過來。

  虎極微感歉意,又擔心其他散仙來找斬風的麻煩,勸道:"你還是儘快離開仙界吧,讓散仙盟的人見到你,又會惹來一身麻煩。"

  "不行,無論如何我都要見她一面"斬風執著的目光望向宸玉仙島。

  虎極見他這神情知道無法再勸,猶豫了一陣變指著宸玉仙島左側道:"她不在宸玉仙島了。她搬到梅雲仙島的玉雪宮修煉,你沿著我手指的方向一直飛去,就能見到梅雲仙島,其他的事你自己斟酌。"

  "謝了!"話音未落,斬風便似飛矢般沖了出去。

  虎極連連歎了幾聲,卻沒有跟去,站在空中沉思著該如何處理他們之間的感情問題,忽然發現身後有一大群散仙飛來,而且都是散仙盟的人,臉色微變,轉身就走。

  "虎極仙友留步。"未華知道虎極與斬風交往深厚,因此搶先喚住了他。

  虎極知道躲不過去,微笑地轉身問道:"各位興致不錯啊!居然一同出遊。"

  "虎極仙友,見到你的那位冥人朋友了吧?"

  虎極輕笑道:"見到又如何?沒見到又如何?"

  女散仙嫣真輕喝道:"見到就把他的去向說出來。"

  "這清仙環嶼有七十二仙島,我又怎麼知道他飛到哪里去了?"

  未華冷冷地道:"我看也不必問了,那冥人一定是去找流千雪仙士,我們去梅雲仙島。"

  一群散仙撇下虎極高速飛往梅雲仙島,虎極則眉間緊鎖,沉思道看來事情鬧大了,這麼多散仙一起出動說明他們志在必得,一定要抓住斬風。

  想到此處,他忍不住地往梅雲仙盜飛去。

  梅雲仙盜顧名思義,仙島上空飛舞著梅花似的仙雲,風光修理,景色宜人,是個極好的修仙之所,斬風遠遠就看到梅花般的仙雲,知道地方到了,一頭便沖了下去。

  沒走多久,一群仙士迎面而來,斬風雖然實力大增,卻也擋不住幾十人圍攻,便想找個地方躲起來,避免在沒有見到流千雪之前與人動手。

  但他剛想離開,眼角忽然瞥見仙人中,有一個風姿卓越的白衣仙子,她不是流千雪又是誰!

  思念之情如泉水般湧上心頭,雙腳竟然像綁了兩座山,如何也拔不動了,深情的目光望著那個心愛的倩影發呆。

  仙人們一直在說說笑笑,開始時並沒有留意到斬風,一名仙士偶然瞥見斬風,原本也沒有太在意,只是目光掃到斬風腳下的光碟時微感好奇。

  於是他磚頭指著斬風向其他人問道:"前面那是什麼仙術?我怎麼從來沒見過?"

  眾人都隨著他的手指望去,流千雪一看就驚呆了,半天都沒有反應過來。

  她原本只想在仙界待上一年,化解修仙之路上的難關,誰知一發不可收拾,在虎極的教導下,越來越享受修煉的感覺,而且仙界沒有日月也沒有時間,她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一名女仙士見她望著男子發呆,好奇的搖了搖她的身子,問道:"雪仙子,你認識他嗎?"

  流千雪現在恍若在夢中一般,哪里還聽得見仙友的問題,斬風的身影,每一天都出現在她腦海中。

  如今親眼見到他的身影,她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嘴裏嘟囔著:"是他嗎?那真的是他嗎?"

  周圍的人見她這副神態,都有些驚愕,仙士雖然也有感情,但象流千雪這樣癡迷的仙子卻極少見。

  斬風忽然化作一陣輕風飛至眾仙的面前,目光從未離開過流千雪的眼睛。

  近距離大量了斬風後,眾仙士這時才發現面前的男子不是仙人,無不勃然變色,大聲叱喝道:"你是什麼人?居然敢擅闖仙界聖地!"

  斬風心無旁騖,跟本聽不見別人的質問,深情的呼喚道:"啊雪"

  流千雪心頭湧出一陣洪流,身子急速顫抖著,眼淚也禁不住淌了下來,呆呆地看著熟悉的面孔。

  "雪仙子,他是什麼人?"

  流千雪這時才從夢中驚醒,意識到自己還在仙界,臉色大變,忽然撲到斬風身邊緊張的勸道:"風,快,快走吧!這裏是仙界,萬一讓散仙盟的人發現就麻煩了。"

  斬風顯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深情的目光凝視著寶石般的眸子,柔聲問道:"啊雪,跟我走吧!"

  "走……"

  流千雪這些日子一直沉浸在修仙中,離去的念頭不像剛來時那樣強烈,乍聽斬風要帶她離開,突然感到一陣茫然。

  斬風一看就知道是怎麼回事,心情突然下沉,虎極的話又浮現在他耳邊,這本就是早已料到的事情,然而真正面對的時候,心中的酸楚還是一直不住。

  他喉嚨竟似有東西堵著,哽咽著道:"是啊!都三年了,你終於成仙了,恭喜你!"

  "我……"

  "看來已經習慣了仙界,你本就是要成仙的人,是我糊塗了,不該胡思亂想,其實能見你一面我已經很滿足了。"

  斬風伸出右手輕輕撫摸著白皙的面頰,眼淚竟忍不住滾了下來。

  流千雪徹底驚呆了,這個男人是多麼堅強的一個人,除了在父母親人的屍骨前痛哭失聲外,再也沒見他為任何事流過淚,幾次受傷垂死也都咬著牙硬挺過去。

  她迎著那淒然的目光,心揪得又酸又痛,幾乎要碎成幾塊,想說些話,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你自己保重,我有空再來看你。"

  斬風訣別般的目光再凝視她片刻,閉上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氣,然後駕著紫元急速飛走,飛了不久,身子突然一軟,跌坐在紫元之上。

  流千雪的腦子一片空白,身子不聽地顫抖著,嘴唇也哆嗦了起來,心裏就像是被千萬把小刀狠狠地刮著,一時間也沒有反應過來,更忘了去追。

  仙士們看得懵了,半天沒明白是怎麼回事,見流千雪站著一動也不動,好半響才有一名女仙士推了推她,輕輕喚道:"雪仙子,你怎麼了?我們還要去值日散仙那裏報到呢!快走吧!"

  流千雪突然驚醒,焦急地朝前方望去,卻發現斬風的身影早已不見了,淚水嘩地一下就流了下來,一想到斬風那淒然的目光,心就像被人挖空似的,什麼修真成仙都拋到腦後,腦袋裏只存了一個念頭,就是永遠都不要再讓斬風的眼中出現那樣的神情。

  "不……不是那樣……我不是……風"

  他忽然明白了斬風的心情,心如刀割,發瘋般大叫一聲,然後沒命似的往斬風離去的方向沖去……

  兩人剛走沒多久,散仙盟的人就到了,見眾多仙士在盜上,都不願有失仙人風度,因此整了整衣服,才悠然飄落島上。

  島上全是仙士,見散仙一擁而來都有些詫異,但礙于禮貌都先行了禮。

  未華最是迫不及待,行禮完畢後立即問道:"剛才有一冥人擅自闖入仙界,次人是仙界的通緝犯,似乎往梅雲仙盜而來,不知哪位仙友見過,請告訴我們。"

  在場的仙士大都不知道剛才發生的事情,不禁面面相覷,沒想到一個小小的冥人,居然也敢闖上仙界。

  與流千雪在一起的幾名仙士,又跑到值日散仙那裏報到,此刻都不在盜上,因此未劃等了很久都沒人回應,大失所望。

  虎極也趕到盜上,見了這番景象知道斬風和流千雪都不在,心中暗暗慶倖,隨即轉身離開。

  他在心裏盤算著如果兩人離開了仙界,一切麻煩都迎刃而解,如果還在仙界,就必須在散仙盟找到兩人之前發現他們,然後竟快送他們離開仙界。

  未華等人自然心有不甘,這不單關乎私人恩怨,還關係到仙界的面子,以及對冥界的控制力。

  "流千雪仙友在嗎?"嫣真高聲喚道。

  一名仙士走上來行了一禮,應道:"他們幾個去值日散仙那裏報到,已經離開了一段時間。"

  "值日散仙!"眾散仙對望了一眼,再次騰雲離開,直奔值日散仙的宮殿。

  此刻的斬風並不知道發生了這麼多事情,他仿佛丟了魂魄似的,在仙界漫無目的地飛著。

  他原本以為自己像鋼人一樣,能夠應付任何事情。但在這一刻,他忽然發現自己是那樣的脆弱。

  他以前所有的勇氣、毅力與剛強都建立在家族的血仇,以及對流千雪的感情上,現在失了感情,就像是靈魂被抽走了。

  飛了不知多久,眼前出現一個巨大的仙島,比之前見到的都要大,與其他仙島不同的是,這仙島被一圈玉液般的仙池圍繞著,池上還有玉色的仙霧繚繞漫溢,景致截然不同。

  島上沒有仙霧,景象清晰可見,一片絕妙華貴的宮殿座落在仙池之畔,整座大殿都似由白色的玉石雕成,遠遠望去便感到一種超然脫俗的雅氣。

  大殿前仙草茵茵,偶爾有幾株仙葩,點綴得雅而不俗,又與宮殿仙池渾然一體,相得益彰。

  也許是眼前的仙境太美,斬風神智也情醒了些。

  "我怎麼到這裏來了?"

  他拍了拍自己的腦袋,想使自己更情醒一些,卻又想到與流千雪說再見的一幕,不禁暗自神傷,卻沒有再頹靡不振。

  他輕歎著自我教訓道:"啊雪是天生的修仙者,我應該為她的將來著想才對,怎麼能自私地要她陪在身邊呢!幸虧我沒有那樣做,不然就太對不起她了。"

  隨著玉色的仙霧飄來,一股奇香鑽入他的鼻中,精神忽然一震,不禁好奇地大量著仙池香霧、瓊樓玉宇,喃喃地道:"這是什麼地方?我還在仙境嗎?"

  周圍一片寧靜,斬風站了很久也沒有任何變化,思緒則漸漸正常了。

  他心道:啊雪雖然留在仙界,但想見總是能見到的,人界卻越來越混亂,我應該早點回去,免得發生什麼事情。

  想著他便想尋路離開仙界,但這清仙環嶼之大遠遠出乎他所料,放眼望去只能看見繚繞的仙霧,仙門更是不知在何方,不禁大感頭疼。

  "想不到竟在仙界迷路了,真是諷刺!"

  思索片刻,他忽然把目光移向下方的宮殿,似乎除了找仙人問路以外,恐怕再也沒有別的方法。

  他巡視四周,發現只有眼前這麼一個仙島,應該有仙人駐守,就算會惹來麻煩,也必須進去看看。

  他想到便做,飄然落在仙池旁邊,張望了一陣,發現周圍一個仙人也沒有,無奈之下只好走向正前方的宏偉宮殿。

  腳剛踏上臺階,天空忽然傳來一聲呼喚,將他的腳步硬生生逼了回去。

  "風!你在哪兒呀?"

  "啊雪!"

  斬風本已打算放棄這段情感,然而這一聲呼喚卻將所有的意志都打碎了,沉寂的心靈再次活躍起來,湧起一股強大的渴望,渴望再次擁抱那美麗的身影。

  不加思索的跳上紫元就往上方沖去,沒飛多遠就見流千雪駕著祥雲嫋嫋而來,俏臉掛滿了淚痕,大聲呼喚著他的名字,心頭幽是一陣甜蜜。

  是我錯了,啊雪並沒有放棄,只是我太沖都了!想到此處他真想打自己兩下。

  "風!"流千雪忽然瞥見他,身子微微一頓,然後飛快地沖到他面前,深情的目光緊緊盯著俊朗的面孔,輕咬下唇滿帶幽怨地道:"為什麼不等我說話就跑了?"

  斬風盯著寶石般的眸子歉然說道"對不起!我……害怕!"

  "害怕?"流千雪呆了呆,忽然明白了其中意思,抿著最吃吃地笑了起來。

  她玉指輕戳了一下寬廣的額頭,嬌嗔道:"人家又不是說不跟你走,只是高興得說不出來,你居然扔下人家就跑,害得人家跑這麼遠,真是可惡。"

  斬風哪里還控制得住,一把將她緊緊摟在懷裏,在她耳邊呢喃著道:"對不起,是我太衝動了,對不起……"

  流千雪完全融化在深情之中,只覺得身子軟綿綿的,一動都不想都了。

  時間在這一刻仿佛停頓了,除了感受彼此的深情,什麼事都不做了。

  不知過了多久,斬風才鬆開雙臂,雙手牽著柔薏,問道:"你真的願意跟我一起回人界嗎?"

  流千雪白了他一眼,嬌嗔著道:"誰讓你這麼久不來接我,以後我要天天煩你,煩到你不要我為止。"

  "我哪里捨得呀!"斬風雖然高興她能陪在身邊,卻又不忍破壞她的修煉計畫,??地問道:"只是你的修煉……怎麼辦?"

  流千雪回以甜美的微笑,嫣然道:"誰說修煉一定要在仙界?我到人界也可以繼續修煉啊!留在你身邊修煉也許進步更快。"

  "為什麼?我又不會仙術?"玉面如花,笑語嫣然,加上一裘白色的長裙,斬風竟看得癡了。

  流千雪見他一臉傻相,捂著嘴撲哧笑了起來,打趣道:"你這人修煉起來象個瘋子,我想不修煉都難。"

  "對了,你怎麼會跑到了這裏來?"

  斬風尷尬地搔了搔後腦梢道:"我迷路了,不知道仙門在哪里?"

  "啊!"流錢雪捂著嘴驚呼起來。

  斬風嚇了一大跳,緊張得問道:"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嗎?"

  流千雪朝他做了鬼臉,吐著舌頭笑道:"我也不知道這裏是什麼地方。"

  兩人不禁相視一笑,一切誤會都在這笑容間化為烏有。  

2006-3-17 12:58 AM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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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人陣相合(下)

玄武皇帝笑得很開心,讚道:“說的好極了,玄武國以後就是你們的家,我決定給逆風盟皇家地位,以後可以隨意進出皇都。”

    “謝皇上!”明帥代表其他人向皇帝行了大禮。

    玄武皇帝意猶未盡,含笑又道:“既然你們以後要在玄武國定居下來,這是玄武國安危的最大保障,所以朕要封你們一塊地做為居所,你們願意在皇都附近,還是有別的地方?”

    明帥知道自己離不開皇都,轉眼望向同伴問道:“你們有甚么意見嗎?”

    “封地嗎?”鳴一一本正經琢磨道:“太遠又不好,太冷也不舒服……”

    “黃龍山!”斬風直接了當地提出了要求。

    “黃龍山?”玄武皇帝雖然算是勤政的皇帝,但對這些荒山野嶺一點也不熟悉,茫然望向身邊的人。

    明帥含笑道:“在皇都西北,靠近雪原那邊,山上風光倒是不錯,山下有個黃龍鎮,算是一片幽靜的修養之所,風老弟這些日子就在那裏修煉。”

    有了這群人就等於在玄武國建立了一道堅實的屏障,別說一個黃龍山,再大的封地玄武皇帝也願意給,他毫不猶豫地應道:“哦!原來如此,風將軍不愧是高人,不求顯耀,卻求清幽山林,可見性情高雅。

    “好吧!朕連山下的黃龍鎮也一並給你們做封地,明帥,細節你去安排,一切按你們的意思去辦就好。”

    明帥從同伴的嘴裏聽過石屋的情況,知道斬風一定發現了甚么,所以指名要黃龍山,自然不會拒絕,連忙又行了禮謝恩。

    斬風的心裏卻有另一番打算,陰屍族九老長實力尚且如此,其他九個人如果一起出現,玄武國根本無法抵擋,大概是受制於仙、鬼兩界,所以他們還不敢任意妄為。

    但從這次的行動上看,白虎國向外擴張已是迫在眉睫,如果不能盡快提升實力,後面的危險更大,因此有必要帶著朋友們一起修煉幾年,至少要將鳴一和原石等人的實力提升至聿丘現在的層次。

    “風將軍還有沒有別的請求?”

    斬風望了一眼旁邊的刀無界,欠身道:“我有個唐突的請求。”

    玄武皇帝含笑道:“說吧,甚么要求朕都會答應你。”

    “我希望借閱所有的秘陣學典籍,還有全國武院的武技,包括秘技。”

    “秘陣學的事沒有問題,叫明帥帶你去就行了,至於武技……”玄武皇帝有些為難,轉眼望向刀無界,問道:“議長,這能辦到嗎?”

    刀無界爽快地道:“武議員們應該沒有問題,其他武院雖然有些麻煩,但以斬兄的本事,斷然用不著偷學甚么,只是我想知道有甚么用處。”

    斬風沉聲道:“將玄武武學還原成原始模樣。”

    刀無界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這可是一項巨大的工程,如果成功,玄武國將擁有一整套武學典籍,從源頭到轉變,每一部分都會有記錄,對於修煉極有好處,從此玄武國的武學再也沒有學院之分,只要有能力就能學習能學的秘技。

    “這事恐怕不太容易吧?”

    斬風坦言道:“九長老的實力在我之上,昨天如果沒有法陣幫助,勝利者會是他。”

    “法陣!”

    “玄武國的武學傳承自遠古,雖然不知原因,但每項武學都有相對應的法陣,修煉者通過法陣提高修為,臨戰時也能擴大威力,明帥的渾日法陣對我就有所幫助。”

    斬風並沒有說清楚,其實他還不能確定是否連冥武技都可以利用法陣來修煉,但為了尋找一切可能存在的冥術,他只能想辦法讓刀無界把所有的武技都弄來。

    “居然有這種事!”刀無界和玄武皇帝聽了大吃一驚。

    明神昶笑著插嘴道:“他說的應該沒錯,三百年前有過這樣的事情,只是後來皇室不肯傳授秘陣學,武士們也討厭秘陣學,因此兩者之間的合作才會消失。”

    明帥幫著勸道:“皇上,讓斬風去做吧!成功了將會使玄武國變得更加強大,足以抵擋任何侵略者,就算不成功也有修煉的價值。”

    玄武皇帝笑道:“我當然支持,這種事對朕有好處,只要武士們沒有意見就好。”

    刀無界知道武院之間多少存在些門戶之見,都保留著自己的秘技,讓他們拿出來給斬風看並不會太難,但要他們把秘技交出讓所有人一起修煉,恐怕就不會太情願了。

    “風兄弟受了傷,我看還是先休養一段日子,我回去和武議員們商議一下,盡可能配合。”

    “也好。”玄武皇帝回頭望去,勝利並非沒有代價,像僚華這樣的忠義武士,從此就要長眠於此地,不禁有些慨然,沉默片刻輕嘆道:“慶典過後還有一大堆葬事要辦,像僚老爺子這樣的忠義之士,朕要將他們風光大葬。”

    一提僚華,刀無界等人又是一陣傷感,氣氛頓時沉寂下來,誰也沒有心思再說甚么,坐了一陣都離開了。

    眾人一走,鳴一就活躍了起來,嘻嘻笑道:“我們現在也有封地了,明帥,快去辦吧!我們也好早點到封地去逛逛。”

    明帥笑了笑,望著斬風問道:“看來老弟早已有一番打算了。”

    “嗯!九長老的實力大家都見了,既然是幻幽十老,就說明還有九個像他這樣實力的高手,要是一起殺到玄武國,根本沒有人能抵擋。”

    明帥一聽臉色就白了,點頭道:“是啊!玄武國危機重重,現在只不過是暫時的喘息而已。”

    斬風望著硯冰輕嘆道:“我不願意再有人受傷,所以想叫他們一起去黃龍山修煉。”

    望著硯冰,眾人的心頭都燃起一把烈火,深深地感覺到提升實力的迫切性。

    斬風凝望著明帥又道:“明帥,我希望你也一起去。”

    “我……”明帥皺著眉頭微微一嘆,“我當然也想跟大家一起去,只怕皇帝不肯放我走。”

    斬風執著地道:“這次修煉必須藉助法陣,我在石屋上找到一百四十八個遠古法陣,與你的法陣有相似之處,但威力卻強大百倍,如果能研究成功將會對大家都有好處。”

    “百倍……”明帥嚇了一大跳,喃喃地道:“遠古法陣真有那么厲害!”

    斬風見屋內都是自己人,也不想隱瞞甚么,坦然道:“你們也知道,玄武國曾經是冥人的領土,而秘陣學則應該是由冥人發明的,現在卻成了皇家秘陣學,可見冥人與玄武皇室有著密切的關係。”

    明帥對石屋法陣也充滿了好奇,咕噥道:“原來秘陣學傳自冥界!難怪力量非凡,若真是如此,我們這一族一定與冥人和冥術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的確是應該去了解一下遠古法陣的奧妙。”

    “有了法陣相助,我們的修煉應該會更快些,至少我、布揚、元蘇和幽兒都能迅速提升實力,而人類也可以修煉冥術或是冥武技,戟布就是一個最好例子,只要我們找到方法,鳴一他們幾個也能受益。”

    鳴一和原石等人無不大喜過望,都盼著能早日練到斬風的水平,以後就不必總是待在後方看熱鬧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wanyi12345 發表於 2009-7-3 11:39 PM

《斬風》第二部 第十一集 練仙之路 作者:甲子

第一章藏典仙嵨



冥人闖入仙界的消息很快就四散傳開,七十二島的仙人們無不感到異常驚愕。

不少仙人一直在仙島中專心修仙,對於人、鬼、冥三界的事件毫不知情,突然聽說被仙人壓制了幾百年的冥人,居然有能力硬闖仙界,一時間都無法相信。

散仙盟的人最是緊張,盟內所有的仙人都出動了,散落在仙界各處搜尋斬風的下落。

與此同時,虎極也在極力尋找斬風與流千雪,希望可以讓他們平安離開仙界,他知道只要流千雪回到人界,斬風斷然不會再闖仙界。

仙池之畔環境怡人,風光秀美,斬風和流千雪相擁坐在池邊相互傾訴著,久別重逢,心裏似乎有無數的話要告訴對方,一慰相思之苦,連身處仙界都不顧了。

"硯姐姐他們還好嗎?"

提到硯冰,斬風不由自主想起她的斷臂,溫馨氣氛頓時消失了,人也清醒了許多,輕輕歎道:"姐姐她……作戰時失去了左臂。"

"啊!"乍聽噩耗,流千雪臉上鮮花般的笑容驟然凋謝。

想起硯冰那張冷豔無雙的嬌容,心裏彷彿刀絞一般,酸痛難當,話未出口眼圈先紅了,晶瑩的淚珠沿著面頰一滴滴往下滾落。

見她這麼難過,斬風心裏也似乎被甚麼壓著,著實替硯冰感到惋惜,可惜手臂不比其他,無法第二次生長,幸好硯冰表現豁達,心裏才有些安慰。

"姐姐吃了很多苦,現在又斷了左臂,雖然她一直表現得很豁達,可我知道她很在乎自己的容貌與外形,唉!"他輕輕擁著香肩連聲歎息。

"是啊!硯姐姐那麼美,沒有了左臂,實在是一種缺憾。"流千雪幽幽一歎,眉尖愁得糾在一起,就像自己遇到同樣遭遇似的。

斬風感歎她的善良,柔聲又勸她道:"想辦法讓姐姐開心地生活下去,才是最好的辦法。"

流千雪忽然問道:"風,難道沒有其他辦法為硯姐姐續手嗎?雅雅不是藥擊士嗎?她也沒有辦法嗎?"

"續手?"斬風微微一愣,隨即陷入了沉思。心道:阿雪說的沒錯,天下這麼多奇術,說不定真有續手之術,姐姐對我這麼好,我應該為她做更多的事情。

流千雪滿眼期待地道:"我想一定會有辦法的。"

"我也希望如此!"

流千雪點點頭,下意識往空中瞥了一眼,臉色突變,指著天空驚呼道:"風!有仙人來了!"

斬風心頭一顫,趕忙順她的手指向空中望去,果然發現仙雲之上站著四名仙人,似乎正在搜尋著甚麼。

這時他才想起自己在仙界迷失了方向,正在找路回人界。

他心中暗道:這次無論如何都要帶阿雪回人界,眼前這四個仙人應該不難對付,只是阿雪她大概不願看到我與仙人動手。

流千雪見他眼中閃過絲絲寒光,身上的殺氣也漸起,心頭大震,知道他要下手了,連忙一把抓住他的手臂,苦苦哀求道:"風,無論怎麼說,我現在也是仙界的一分子,不要向他們動手好嗎?"

"……只怕他們不肯放過我!"

流千雪心裏也很著急,希望仙門就在眼前,這樣兩人就可以避開仙人的追截了。

只是仙門不知在何處,眼前只有玉色的仙池,還有身後高雅的宮殿,想到宮殿,她忽然靈機一動,拉著勸道:"快!我們快進去避一避吧,他們找不到我們就自然會離開,到時候我們再慢慢尋找出路。"

"好吧!"

斬風不願讓她失望,溫柔地攬住纖腰急速竄向宮殿,原本也曾想過進去看看,只因流千雪突然出現才沒有進去。

上空的四名仙人其實早已看到兩人,只是礙於自己的實力,不敢貿然行動,又想著其他人很快就會趕到,因此留在原地等候。

忽見兩人奔入宮殿,臉色都變了。

"他們居然跑進藏典嵨了,這可如何是好?"


"這有甚麼問題?只要把藏典嵨團團圍住,再派人進去搜查,他們絕對逃不了。"


"廢話!要是他們肯待在藏典嵨裏面當然沒有事,就怕……"


"你是說煉仙之路!"

"哎!要是讓他們跑進內仙界,我們的臉可就丟大了。"

四人正發愁之際,後面又飛來了幾名散仙,未華也在其中,見四人站在天上說話,立即衝了過來,問道:"找到冥人了嗎?"

"他們進去了!"一名仙士指向仙池方向的宮殿。

未華臉色大變,驚愕地看了看同伴,沉聲道:"藏典嵨!這可麻煩了,萬一讓他們衝入煉仙之路,內仙界必然會知道。"


"讓內仙界知道也未必是件壞事,畢竟仙班之人已經上百年沒有出來,若是能引出幾位上仙真仙,對我們也有好處。"說話的散仙名叫子陽,並不是散仙盟的成員,只是因為斬風是仙界的通緝犯,又私闖仙界,所以才加入搜尋的隊伍。

未華暗暗瞪了他一眼,有這個散仙在身邊,許多話都不便說出口。

旁邊另一名散仙廣淵介面應道:"這種小事最好還是別驚動內仙界了,不然我們這些散仙都會變成沒用的廢物。"

"可他已經進去了,除非我們在他踏上煉仙之路前,衝進去把他抓出來,否則也是無可奈何。"

未華實在想不出任何辦法,猶豫了半天還是一籌莫展,以他們的實力,根本無法踏入煉仙之路,就算有實力的人,也不願意在毫無準備下進去,因為一旦失手,他們連複生的機會都沒有。

空中的氣氛越來越凝重,相反,藏典嵨內卻是一片祥和。


踏入宮殿大門,首先映入兩人眼簾的是一塊巨大的玉壁,高聳入天,頂部竟被仙雲所蓋,站在下方看不真切,但玉壁中央的三個大字卻清晰可辨。

"藏典嵨1斬風忍不住驚呼起來。


流千雪喜不自勝,挽著他的手臂興奮地叫道:"原來這裏就是藏典嵨,我到仙界三年,還是頭一回來到這裏,聽說這裏收集了清仙環嶼之內所有的修仙真訣,是清仙環嶼的聖地,原來就是這裏,真是太好了1


她的興奮也感染了斬風,突然想起虎極所說的話,這裏既然是仙術典籍的藏書地,自然也有可能收藏著冥界的典籍,心裏頓時湧起一團熾熱的烈火,銳利的目光快速地掃視左右。

這塊前殿並沒有任何藏書,兩側也都是玉色的牆壁,除此之外再也沒有其他的事物,兩側的玉壁上雕刻著許多小字,最奇特的莫過於每個字都閃爍彩色的光芒。

"我們過去看看。"

流千雪變成一隻快樂的小鳥,拖著斬風奔到左側的玉壁下,抬頭細細讀了起來,表情越來越驚訝,忍不住歎道:"這裏果然收藏著散仙級和仙士級的修仙真訣。"

斬風詫異地掃視了一圈,如此重要的地方居然沒有一個人看守,不像冥界的藏書樓一個月才開放一次,還有等級之分。

看著滿臉興奮的流千雪,他忽然想到她需要在人界住很長的時間,似乎應該尋找些仙訣帶到人界,方便她的修煉,提議道:"阿雪,你進去拿幾本仙訣,去了人界也好修煉。"

流千雪愣愣地問道:"這……不太好吧?"

斬風勸慰道:"你不是說去了人界也要繼續修煉嗎?沒有修仙真訣怎麼練?而且學成後可以還回這裏,這與你在仙界借閱沒有甚麼區別呀!"

"嗯……走吧!我們進去看看。"流千雪猶豫了很久,似乎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

轉過玉壁背後,兩人都覺得眼前一亮,原以為後面是一個廳,沒想到竟是一片仙池玉榭,中央有一條曲橋通往仙池中央的六角小亭,小亭連著八條曲橋,通往八個方位,亭子被玉色的仙霧圍繞,清雅脫俗,令人心曠神怡。

"好舒服的地方啊!"流千雪禁不住驚歎道。

斬風抬頭望瞭望上方,在外面時並不覺得宮殿很高,但此時卻發現竟然看不見屋頂,彷彿站在人界的大地上看著天空一般,感覺浩瀚而又縹緲,心裏也不禁感歎仙界的神奇。

兩人手牽手走在曲橋之上,被重重玉色的仙霧包裹,?那間彷彿一切的煩惱都消失了,只剩下溫馨與浪漫。

斬風喃喃地道:"這裏才能算真正的仙界,感覺真的很特別。"

"是啊!"流千雪把身子偎入他的懷裏,膩聲道:"這才是我希望見到的仙界,不受俗事俗物騷擾,心裏平靜祥和,甚麼煩惱都一掃而空。"

呢喃之聲傳入斬風耳中卻化作風雷,震得心搖神動,這隨口一言,便將流千雪對修仙的嚮往表露無遺,使他不能不思索自己的執著是否合適。

流千雪感覺到他有些異常,詫異地回頭看了他一眼,好奇地問道:"怎麼了?在想甚麼?"

"我在想,是不是我太自私了。"

流千雪聽得愣住了,略加思索,領悟到這句話裏的意思,白了他一眼,嬌嗔道:"你這傻瓜又多想甚麼,剛才不是已經說好了嗎?不在這裏我也可以修煉。"

斬風輕歎道:"說得也是,相比起仙人的永生,冥人只有大約兩百年生命。"

流千雪慌得一手摀住他的嘴,怨道:"難得這麼一個好地方,你偏偏說些生死之事,多掃興啊!不許說了,不然我可要惱了!"

斬風生性豁達,又經歷了冥界重生的日子,將生死看得極淡,從不在意自己甚麼時候會死,只是想到冥人與仙人間的差距,微微有些感歎而已。

鬼、人、冥三界都有壽命的限制,正如刺魄說的那樣,浪費一生去爭取沒有意義的目標,只有傻子才會做。

鬼人最大的心願就是成為鬼王,其他一切行為都是為了成為鬼王而策動;冥人最大的意願是成為最強者;人界則擁有更多不同的慾望,也最為複雜;只有仙人令他感到迷惑,虎極所表現的仙人氣度與散仙盟大相逕庭,分不清哪一種才是真正的仙人因見流千雪這麼緊張,知道她還看不開,斬風柔聲安撫道:"不過是隨口一說,你又不是不知道,生死這種事我早就看開了。"

流千雪又白了他一眼,忽然抿嘴一笑,嬌聲道:"我不管,在我面前就是不許提。"

笑語嫣然,美眄流彩,斬風早已酥倒悅耳的笑容間。

踏上仙池中央的亭子,又有一塊玉碑豎在正中,上面密密麻麻地寫著小字,每個小字同樣散發奇妙的彩光。

"藏典六道,身、意、心、智、神、元……"斬風望瞭望八條曲橋,喃喃地道:"這八條曲橋一條通往外面,其中六條大概就是藏典六道,不知剩下一道又是甚麼?"

流千雪忽然指者玉碑驚道:"噫!下面說這裏是通仙之所。"

斬風猛地想起虎極所說的煉仙之路,自言自語道:"莫非這裏就是通往內仙界的路?"

流千雪身子一顫,表情彷彿被凍住了似的,愕然望著他,顫聲問道:"你說這裏就是煉仙之路!"

"嗯!我聽虎極說過這事,只是沒有太在意。"

斬風的目光掃視著四面,周圍都被玉色的霧所罩,看不見任何通往內仙界的指示,卻能感覺到處都充滿了神秘氣息,真正的仙界就在這一片玉霧之後,心裏忽然有一種強烈的慾望,想見識一下真正的仙界與仙人。

流千雪卻感到一股烈寒襲上心頭,這三年中不只一次聽到有關煉仙之路的事情,但每每仙士們談虎色變,彷彿臨近煉仙之路就等於走到了懸崖邊,更是有不少仙人就此放棄,甘心在清仙環嶼等待著仙劫的到來。

想著,她的手緊緊攥著斬風的衣袖,眼中飽含懼色,??地道:"風!不……不如我們離開吧!"

"離開?為甚麼?"

"聽說多達一半的散仙都會在這條煉仙之路上失去一切,我才是仙士,離散仙還有很遙遠的路要走,根本不可能應付路上的危機,所以還是別太接近。"流千雪柔弱無力的目光移向玉霧之中,雙腿像是綁了兩座大山,竟是寸步難移。

斬風見她嚇成這樣,伸手擁緊了香肩,柔聲道:"傻妮子,怕甚麼,不進去就不進去唄,我們又不是非要進去不可,過幾年等你成了散仙,我陪你一起去試試。"

"真的?"寶石般的雙眼突然射出驚喜的光芒。

"我還騙你不成?好了,我們去看看藏典六道,找幾本有用的仙訣吧!"

兩人思考了一陣,決定沿著正右方的曲橋前進。

走了一段,玉霧的霧氣中突然現出紅光,像路上的一盞明燈指示他們前進的方向。

兩人追著紅光又走了片刻,終於來到曲橋盡頭,玉色之霧淡了許多,可以清楚地看到曲橋兩側的空中,上下飛舞著八盞巨大的宮燈。

"這是甚麼意思?"斬風原以為會進入一個書庫,沒想到空間內只有八盞宮燈,除此之外一無所有,不禁大感驚訝。

流千雪走到燈下張望了片刻,還是找不出任何線索,有些灰心,望著斬風苦笑道:"看來我還不夠資格進入這裏。"

"原來有這些機關,難怪沒有人把守!"斬風喃喃嘟囔了兩句,見流千雪一臉無奈,柔聲安撫道:"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我們去其他地方看看。"

"嗯!"

流千雪再也不敢抱太大的希望,挽著斬風出了曲橋踏上亭子,又往正前方的曲橋走去,然而結果還是一樣,曲橋的盡頭是一間晶藍色的小樓,散發的光芒化成迷霧,把小樓的入口掩住。

"我們不必再找了,還是走吧!"有了心理準備,她倒也沒有太失望。

相比之下斬風更顯得失望,所有的冥界典籍就藏在這謎題一樣的環境之中,卻又觸摸不到,望著小樓興歎不已。

忽然,玉霧之中傳來一陣人聲,兩人心頭都是一震,目光旋即對視,一邊是驚慄不已,另一邊卻是寒潮漸漸,殺氣暴漲。

"他們追進來了。"

流千雪知道他在詢問自己意向,是打還是躲,按她的想法,最好是避開任何與仙人發生衝突的機會,然而眼望四周並無出路,只有仙池與玉霧,不禁深鎖眉尖幽幽歎道:"難道真的沒辦法了嗎?"

斬風忽然伸手按住香肩,淡淡地道:"你留下,我去應付他們。"

流千雪知道他要讓自己擺脫仙界的責難,獨自承擔一切,心頭急顫,雙手不由自主抱住斬風的腰部,感動地道:"謝謝你。"

斬風又撂了撂長長的秀髮,然後輕輕推開她,甩身就往藏典嵨中央的八角形小亭奔去,腳剛踏入亭中,出口的方向便閃出一群黑影。


"果然在這裏!"未華望著斬風冷冷一笑。

群敵在側,斬風卻連正眼也不望一下,走入亭中之後右手從背上摘下長刀,雙手按著刀柄撐在地上,悠然地望著亭中玉碑。

冷漠的態度頓時激怒了身後仙人,紛紛投以憤怒的目光,有些仙人並非散仙盟的人,只是好奇所以來看看,見他這種態度都開始敵視他。

斬風並不是故作姿態,只是覺得自己與仙界之間不可能有甚麼和平,自然也就用不著向仙人示好賣乖。

虎極來得稍晚,見藏典嵨外聚集著眾多仙人,知道斬風必然進了宮殿之中,心裏納悶,不明白他為甚麼不回人界,而要跑到這種地方,無奈之下只好混入人群之中跟了進來。


"這個斬風也真是!"

望著亭中冷傲的身影,虎極既好氣又好笑,卻也感到十分無奈,第一次見他便是這樣,神情冷漠到了極點,身上殺氣四溢,彷彿暴風雪一樣吹襲四方,相處之後卻發現這個青年內在的性格,遠比他表面展示的特性更為複雜。

為首的是散仙盟的盟主青雲,他排眾而出,冷眼望著斬風喝道:"你這個冥人太放肆了,竟然不把眾仙放在眼裏,仙界斷然不會容許你來挑戰我們的威信。"

斬風橫眼一掃,目光第一次投向眾仙,最後落在青雲臉上,這位散仙的衣著打扮與其他仙人大不一樣,一身明黃色的仙袍,竟像人界的龍袍般繡上了九條袞龍,彷彿在昭示仙界之皇,暗暗冷笑:想不到仙人也眷戀人界的皇權。

青雲見他冷冷地望向自己,傲然笑道:"我是青雲,散仙盟盟主,今天要替仙界捉拿你這個要犯,我勸你還是乖乖投降。"

"投降吧!"未華領著諸仙人一起大聲叫囂。

虎極看著很著急,眼見斬風沒有了絕對防禦,要想抵擋這麼多人聯手攻擊,實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再加上這藏典嵨環境特殊,玉霧中藏著仙力,對仙術大有增益,使眾仙的力量大大增強,無形中削弱了斬風逃生的機會。


這個斬風再不想辦法離開,恐怕再也離不開了!但在這種環境要跑也不容易,怎麼辦呢?

做為斬風唯一的仙人朋友,虎極不希望這樣的傑出人物毀在仙界,心念一轉,忽然計上心頭,混在人群中揚聲叫道:"他已是甕中之?,不過大家小心,別讓他逃入煉仙之路。"

斬風一下就聽出是虎極的聲音,轉念一想便明白話裏之意,暗示自己往煉仙之路逃才是唯一出路,既是感激又是慨歎,立即投以感謝的目光,像虎極這樣重情重義、明白事理的仙人,實在不多。

青雲、未華等人聽了卻皺起了眉頭,他們雖然把斬風團團圍住,但依然擔心他會往煉仙之路逃走,如此一來便陷他們於兩難的境地。

未華反應很快,回頭瞪了一眼,厲色喝道:"大家小心了,不要讓他逃了,否則便是我仙界的奇恥大辱。"

虎極見斬風動也不動,知道他決定與眾仙一戰,心裏越發著急,可再也想不出甚麼辦法勸他離開,目光掃向周圍,忽然發現左側的玉霧中隱隱有一道苗條倩影,眼睛一亮,立即轉身騰飛了過去。

他來到近處,果然發現流千雪憂心忡忡地站在曲橋上,臉上沒有一絲血色,雙手緊張地緊緊攥在一起。

"雪仙子!"

"啊!虎極師父!"

流千雪以前拜在虎極門下修煉,所以一直以師父稱呼,又知道他與斬風交好,見到他便像見到救星似的,一個箭步便衝了過去,急聲問道:"有甚麼辦法可以救他嗎?"

虎極神色凝重地道:"仙人太多,群起圍攻的話,斬風絕不是對手,我原本暗示他進入煉仙之路,可他太固執了,不肯示弱。"

流千雪很瞭解斬風的性格,他最討厭受到別人脅迫,寧死也不肯妥協,仙友們這樣逼他,就算殺了他也不會逃走,心裏揪得更痛,顫聲呢喃道:"這……這可怎麼辦才好!"

"辦法倒也不是沒有,只是……"虎極盯著流千雪欲言又止。

"有辦法?虎極師父……快說呀!"流千雪心裏只有斬風的安危,其他的事情都顧不得了。

虎極微微一歎,像流千雪這樣沉溺愛河的仙人,還真是頭一次見到,對修仙絕對不利,因而不知是該替她高興還是替她傷感,只是見她如此緊張,又不忍拒絕。

猶豫之際,虎極忽然感到身後湧起一股力量,心頭一震,轉眼回視,果然見斬風動手了,巨大的紫日高懸在他頭頂,將整個八角亭都納入紫光照射的範圍,力量所至,竟將亭子附近的玉霧逼開了。

"他……動手了!"流千雪身子猛地顫抖了幾次,彎彎秀眉蹙得更緊,最不願意見到的一幕終於發生了。

虎極知道不能再拖,拉著她小聲道:"雪仙子,你現在就往煉仙之路跑,我去提醒他,他若知道你進了煉仙之路,絕不可能再戰下去。"

"要我闖煉仙之路?這……我能應付嗎?"流千雪驚得呆住了,對她而言,煉仙之路是高不可攀的境界,離她十分遙遠,突然間要她往煉仙之路闖,怎能不大吃一驚。

虎極深知這個安排對流千雪極度危險,但眼下已無計可施,他們兩個之中,必有一人要面對生死之險,如何選擇就只有靠他們自己。

於是他沉聲道:"對,是煉仙之路─我知道你的實力離煉仙之路還差很遠,但斬風的實力應該足以應付煉仙之路內的困難,只要他小心一點,你們應該可以在裏面躲一陣,這些仙友不可能一直守在藏典嵨,久了必然散去,到時你們再出來。"


流千雪嚇得腦袋一片空白,甚麼也想不起來,喃喃自語道:"萬一出不來怎麼辦?我倒是無所謂,可他不能被困在煉仙之路內。"

虎極反手指著戰場催促道:"他現在的危險並不比煉仙之路小,你必須儘快決定,否則就來不及了。"

流千雪望著亭中,斬風身著光鎧,手提長刀,猶如戰神般抵擋著未華和青雲等人的聯合攻擊。

雖然表面上還是那樣泰然自若,但見他一味防禦毫無攻勢,便知道是仙人聯手的壓力太大,他騰不出手反攻,長此下去,情況只會越來越不妙。

心裏略一沉,她毅然道:"好吧,我去煉仙之路。"



第二章煉仙之路

虎極指著正對出口的一條曲橋道:"往那裏一直走便是煉仙之路的入口,你繞路從池面上飛過去,我去通知斬風。"

"好!"流千雪駕雲剛剛飛起,忽然又轉頭問道:"我們不知道仙門所在,離開了藏典嵨應該往哪個方向走?"


虎極啞然失笑,這才明白他們兩個為甚麼沒有離開仙界,原來竟是迷了路。

"這裏出去向玉池方向飛是通往人界的仙門,不過這裏離冥界入口較近,越過宮殿後的仙山飛一陣,就可以到達迎仙崖,反正斬風是冥人,進入冥界也會較為安全。"

"我明白了!"流千雪不再多言,急速往煉仙之路飛去。

虎極感慨地望著玉霧中的倩影,情之所至,竟連煉仙之路的危險都置之不顧,只怕連修仙都沒有這麼熱忱。

他凝望著前方直到倩影消失,才轉身縱向八角亭,搶在眾仙之前衝到最前方。

青雲和未華等人正全力狂攻,忽然見虎極衝入都感到十分好奇,因為虎極自從晉級散仙之後,從不參與散仙盟的活動,這次居然主動出擊,實在罕見。

"虎極仙友,這麼做才對嘛!大家都是為仙界出力,應該同心協力。"青雲一心要拉攏更多散仙,因而大聲讚揚虎極,希望他能加入散仙盟。

虎極沒有理他,身子裹著一圍碧光便貼上了斬風的光鎧,心裏卻在暗笑他們糊塗。

斬風見他急速衝來,氣勢極猛,感到十分驚訝,但不相信他真的攻擊自己,因而將針對他的力量大幅削弱。

虎極打了片刻後找準一個機會,貼在他身側小聲道:"雪仙子進了煉仙之路,你留在這裏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快去保護她,不然她抗不住。"

斬風大驚失色,煉仙之路是一個連散仙都望而卻步的危境,流千雪竟然會衝進去,實在難以想像,但轉念一想便已明白此舉的用意,是想讓自己脫離戰鬥,心裏一陣感動。

"你背後的曲橋通往煉仙之路,快去!"

虎極小聲又提醒了一句,接著舞動手中龍鳳火戟,竟揮出一個巨大的火幕,將眾仙人的視線阻擋,也堵住了仙人們的攻擊方向。

"謝謝!"斬風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轉身就往煉仙之路奔去。

虎極見他竄走立即大聲叫道:"不好了!他逃向煉仙之路了!"

青雲和未華等人正想繞過火幕繼續攻擊,一聽這話都驚得臉色大變,異口同聲叫道:"快收仙術!"

虎極立即收回火幕,然後指著正前方的曲橋道:"他逃過去了,快追!"

眾仙人根本沒想到一切都是虎極安排的,只想著若是讓斬風進入煉仙之路,他們就再也無法追截了。雖然煉仙之路危險重重,說不定斬風也會藏身此處,但這樣會令內仙界的仙人們察覺,因此都不敢怠慢,飛快地衝向煉仙之路。

虎極雖然跟著人潮一起跑,但越跑越慢,很快就退到了人群最後,望著玉霧中的人群微微一笑,轉身往出口飛去,事情到了這一步,已經不需要他了。

斬風以最快的速度飛到曲橋盡頭,果然發現流千雪正站在一塊閃著玄光的玉壁前,緊張地張望,欣然喚道:"阿雪!"

見他平安到來,流千雪臉上頓時綻放出燦爛的笑容,衝上來握著他的手便往玉壁衝去,邊走邊道:"甚麼也別說,我們先進去。"

斬風知道事已至此,似乎只有進入煉仙之路才能解決問題,因此任由她拖入了玉壁。

踏入玉壁的一?那,兩人忽然感覺到身下傳來強大的吸力,身子急速墜落,眼前也被重重仙霧所罩,甚麼也看不清楚。

"風!"流千雪只覺得耳邊灌風,嚇得面如土色,雙臂緊緊抱著斬風的腰間,頭埋在懷裏,甚麼也不敢看。

斬風也沒料到剛進來就遇險,可偏偏飛行術又被下方吸力化解,只能任由身子往下墜,心裏也是忐忑不安,不知道會是怎樣的下場。

過了很久,下墜之勢依然沒有完,兩人彷彿進入了沒有底的深淵,都感到十分驚訝,不明白要墜至甚麼地步才算完結;但也漸漸習慣了,好在兩人相擁而墜,就算死了也沒有任何遺憾,心境越來越平和。

"風!怎麼感覺總是墜不完似的?"流千雪縮在斬風懷中,儘量享受著隨時可以終結的溫馨氣氛。

"不知道!"

斬風的心情很矛盾,一方面想早點墜至實地,另一方面又擔心會一起摔死。

流千雪凝望著令她魂牽夢縈的面孔,煉仙之路必然危機重重,就算平安著地,也必須面對一道又一道的難關,但這條路是她選擇的,事到如今也只能順著命運的安排。

"沒事的!"斬風依然溫柔地安撫她的心。

流千雪忽然把臉靠近,湊上紅唇印在斬風的嘴上,除了報以溫柔,她不知道用甚麼方法才能化解心中的歉疚。

深情的一吻瞬間便化盡一切煩憂,斬風拋開所有思緒,盡情品嚐玉唇丁香。人生如此,就算死了也沒甚麼可惜。

突然,四周乍然放亮,迷濛的仙霧消散了,腳下也隨即傳來巨大的浮力,完全吸收了下墜重力,將兩人的身子輕輕托起。

"到了!"

兩人在空中墜了很久,又是醉意情濃之際,腳下突然踏上實地,感覺很不自在,驚訝地對視半晌才回神過來,低頭一看,腳下是一片厚厚的仙雲,像棉花般吸收了兩人的下墜之力。

"你看!"流千雪忽然指著前方大聲驚呼起來。

斬風抬眼望去,陡然發現前方矗立著一座巨山,由於山太高了,根本看不見山巔。望著巨山,人的心中不由自主產生無力感,因為人與山相比實在太渺小了。

難道這才是真正的煉仙之路?

他又將目光掃向周邊,兩側的仙霧形成牆狀,只留下中央的一條白色仙雲之路,除了爬山再也沒有第二條路可走。

流千雪挽著他的手臂,一臉歉然地說道:"對不起,我不知道會是這樣。"

斬風親匿地擁著香肩,柔聲勸道:"沒甚麼,就當是一種修煉吧!"

"可是……你要是不管我一個人走,應該不會有甚麼問題。"

"事情既然做了就沒有必要後悔,還是想想怎麼通過煉仙之路吧!"斬風指著通往山腳的仙雲大道。

流千雪仰頭望向沒入雲端的巨山,無力感再次加重了,幽幽歎道:"這麼高的山,只怕我們爬不上去,唉!"

"走吧!只有這一條路。"斬風心裏也有同樣的感覺,只是情況稍好而已,拉著流千雪的手慢慢向前走。

離山越近,兩人的心裏越是感到不安,彷彿巨山不是擺在眼前,而是壓在心中,渾身都覺得不自在,走一步都覺得步履艱難。

流千雪的感覺尤為明顯,若不是斬風拉著,她連一步都走不了,心裏只有濃濃的懼意,只覺得灰心失意,做甚麼都不會成功。

"風……我們放棄吧……山這麼高……我們是爬不上去的……別再走了!我不走了……別再拉我!

"聽到沒有?我說我不走了……放過我吧!

"我們就留在這裏吧!兩個人能在一起也不錯啊!"

流千雪嚇得臉色慘白,身軀不斷地顫抖著,不停勸說斬風放棄。

斬風心裏也有強烈的墮意,腳下彷彿墜著千鈞,寸步難移,但他心裏多了分執念,千辛萬苦跑入仙界,為的是把流千雪帶到人界,與眾多朋友一起過開心日子,而且還有家族的血仇等著他,因此一種巨大的推動力化解了墮性和灰心,促使他不斷地向前走。

他知道只要自己腳下停一步,就可能再也邁不動下一步了。

煉仙之路果然厲害,看來這第一步就是對心的考驗,是對耐性與毅力的考驗,只要心裏有任何缺陷,都無法通過這裏。

他回頭看了一眼流千雪,發現她滿臉淚痕,竟是被嚇哭了,臉色又青又白,眼睛卻是又紅又腫,像小孩一樣踢打哭鬧,甚至抓著他的手又扯又咬,就是不肯再走一步。

"我……我不要走了……我要停下來……嗚嗚……"

斬風不由地輕歎一聲,暗道:阿雪果然還不夠資格來這煉仙之路,看來這一程旅途兇險異常,若是不想個辦法讓她振作起來,只怕連我也要陷在這裏了。

望著流千雪哭得梨花帶雨,心裏不禁生出憐意,竟產生答應她停步的念頭,嚇得斬風連忙甩了甩腦袋,撇頭向前不敢再看她。但他清楚這只是治標不治本,要想一勞永逸,就必須讓流千雪變得堅強。

怎麼辦呢?

想著,拖著流千雪的右臂突然用力一扯,流千雪猝不及防,"哎喲"一聲便滾入了斬風懷中。沒等她反應過來,斬風雙手環著纖腰而抱,接著低頭吻在嫣紅的玉唇之上。

"唔……唔!"

流千雪彷彿被電擊一般,整個人呆住了,腦海中一片空白,所有的胡思亂想被一掃而空,呆呆地望著心上人片刻,很快便沉醉在柔情蜜意中,甚麼也不怕了。

斬風輕舒猿臂,把她整個攔腰抱在懷中,將臉對向自己,免得她見了巨山又胡思亂想。

這一招果然靈驗,望著戀人的面孔,流千雪整個人都安詳起來,喃喃地問道:"我剛才怎麼了?"

"沒事!"為了安撫她的情緒,斬風罕有地露出微笑。

流千雪感覺身子幾乎要融化了,軟泥般躺在他的懷裏,暈紅著俏臉吃吃笑道:"你這人,吻得人家幾乎喘不過氣來。"

斬風溫柔地笑了笑,臉色忽然一正道:"從現在開始你只能望著我,不許看周圍,知道了嗎?"

流千雪癡癡地凝望他道:"我永遠都望著你。"

"如果沒有你在身邊,也許我也未必能撐到現在!"斬風點點頭,然後把目光伸向巨山,這條路雖然兇險萬分,卻也是最好的修煉之所。

走了很久,兩人終於來到巨山腳下,一條玉石鋪成的山路隨即出現在面前,山路之側,還立著一塊仙霧凝結的碑,上面寫著幾行閃光的小字。

"天路萬仞,腳不停步踏過十萬天階,方可得仙之緣……"

十萬天階!斬風嚇了一跳,抬眼望向玉石山路,果然一眼望不到盡頭,而且碑文說腳不停步踏過十萬階,這不但是對體力的考驗,也是對心力和耐心的試驗,只要有一點缺失就可能功虧一簣。

"怎麼了?"

流千雪知道自己的抗力遠不如他,因此眼睛一刻也不敢離開他的臉,發現他的眼中閃動著驚愕,心裏微驚,下意識轉頭望向碑文,臉色刷的白了,顫聲道:"十……十萬臺階!還要一次登上去!"

"看著我!"斬風近乎咆哮般大喝一聲。

流千雪嚇了一跳,連忙把目光移到他的臉上,??問道:"怎麼了?"

斬風溫柔地道:"沒甚麼,只是怕你又著魔。"

"我知道了。"流千雪閉上眼睛,盡可能不給斬風製造麻煩。

斬風望向高高的臺階,眼中閃動著鬥志之火,他這生最不缺的就是鬥志與毅力,正是憑藉這兩點才有今日的成就,十萬天階雖然很恐怖,但他很快便調整好心態,讓自己的心覺得登山是在修煉,而不是受苦。

正當他想抬腿登山之時,身邊忽然閃出一個身影,著實嚇了他一跳,轉眼望去,一名散仙跌坐在地上,神色頹喪,眉宇無神,低著頭連連歎息,彷彿遭遇了極大的挫折。

"怎麼了?"流千雪見他停步不前,好奇地睜眼看了看他,卻看他滿眼驚訝地望向左側,知道他必然有所發現,卻再也不敢多望。

"有位散仙突然出現,似乎不是從清仙環嶼而來。"

聽到有人說話,散仙微微一愣,抬眼望去,這時才發現身邊站著一名俊朗的青年,一身白色的武士裝,身後背著一把長長的刀,懷裏還抱著一名少女,少女身上仙氣繚繞,似乎是仙人,而這個男子卻沒有任何仙氣,不禁大為驚訝。

"你們是甚麼人?"

斬風淡淡地道:"爬山之人。"

"你身上沒有仙氣,難道你不是仙人?"

到了這裏,斬風也不願撒謊,傲然道:"我是冥人。"

"冥人!"

散仙驚得跳了起來,愕然望著他半晌,眼中儘是懷疑之色,嘴裏更是喃喃自語道:"冥人不是被封鎖在冥界了嗎?怎麼可能跑到這裏來?難道外面又出甚麼大事?"

斬風聽了微感吃驚,似乎這位散仙已困在此處很久了,對外界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

流千雪聽到外人說話,想起自己被斬風抱在懷裏,頓時羞得心如鹿撞,滿臉嬌羞不已,心裏更是緊張,擔心斬風與仙人發生衝突,小聲勸道:"風,沉住氣,別惹事。"

"嗯!"斬風溫和點點頭,目光則一直停留在散仙身上,琢磨著該如何應付此人。

散仙嘟囔了一陣,忽然長歎一聲,搖著腦袋無奈地道:"冥人也罷,仙人也罷,到了這裏都一樣,若是過不了這十萬天階,最終都只能留在這裏。"

流千雪忍不住悄悄轉頭望向說話的散仙,見他鶴髮童顏,身上仙氣如雲,論實力,不知比自己高出幾百幾千倍,只是眉宇間頹色太重,好奇地問道:"這位仙友,你也在爬十萬天階嗎?"

"爬?也是……到了後面只能用手爬了!"散仙望著天階就像望著平生最大的關卡,滿臉無奈。

"您……失敗了嗎?"

"嗯!失敗了,第三百七十八次失敗!"說起自己的"光榮"戰績,散仙更是長籲短歎,苦笑連連。

斬風和流千雪卻被這數字嚇了一跳,面面相覷,都從對方的眼中找到莫名的懼意,這條十萬天階實在太恐怖了。

散仙用眼又瞥了瞥兩人,問道:"對了─冥人,外面現在是甚麼時代?"

"時代?你進來的時候是甚麼時代?"

散仙歪著頭邊想邊嘟囔道:"嗯……我好像是四界大戰後不久就進來了。"

"啊!"斬風和流千雪的臉色突然一陣發青,張大嘴巴半晌也說不出一句話。

"怎麼了?過了很久是吧!這很正常,爬一次十萬天階就要花許多日子,三百多次,只怕也該有三百多年了吧?"散仙好奇地望著兩人。

流千雪??地應道:"四界大戰到現在已經五百多年了。"

散仙也嚇了一跳,烏亮的瞳孔微微一縮,驚歎道:"居然已經五百年了,時間過得真快啊!"

斬風和流千雪沒回應,心裏都在想著同樣的事情,在這如果克服不了這條十萬天階,自己就會像他一樣被困在這裏數百年。

不對,我只有兩百年的冥壽,如果無法成功,就會永遠埋骨在此,從此以後,就剩下阿雪一個人孤伶伶面對這十萬天階,所以我絕對不能失敗。

"我們不能失敗!"流千雪也突然變得堅強,充滿鬥志之火的眼睛望著斬風,得到的是同樣熾熱的鬥志之火。

散仙晃了晃身子,苦笑道:"說的容易,我一開始也是如此,可惜當真正面對十萬天階中的困難時,結果都是失敗。你們別以為只有我一個人失敗,其實在這條天階中還有無數的散仙正在嘗試,只是你們看不見罷了。"

斬風並沒有因為他的話而氣餒,冷冷地道:"連這種小難關都克服不了,還不如死了更好。"

"死!"散仙聽了竟露出期盼之色,彷彿嚮往著死亡,由此可見十萬天階給他造成了何等壓力,斬風兩人看在眼中又是一陣不安。

"你沒事吧!"

散仙搖頭道:"到了這裏想死都沒辦法,要是能死,我早就想辦法死了,大不了重新修煉,這條天階可以吞噬一切力量,只能憑著徒手攀登,摔倒就會回到這裏。"

流千雪心裏有些動搖,望著斬風問道:"我們能成功嗎?"

斬風若無其事地點頭道:"還有許多事等著我去做,絕不能讓這條天階擋住我的去路,我們開始吧!"

"嗯!"流千雪被他的自信感染,忽然從他懷中跳了出來,牽著他的手嫣然道:"路很長,我還是自己走吧,萬一不行你再幫我。"

散仙卻又潑了盆冷水,淡淡地道:"這條路沒有人可以幫你,除非你自己走到頂,否則結果都是一樣,最終進不了內仙界。"

聽了前半句,斬風和流千雪都勃然變色,心裏開始忐忑不安,然而聽了後半句,兩人忽然相視一笑,齊聲應道:"我們不去內仙界,只要回到人界!"

散仙大吃一驚,沒想到兩人竟抱著這種心思,然而他從未登頂,也不清楚到了頂上是否可以選擇離開煉仙之路,因而再也沒有說話,閉上眼睛休息,準備下一次登頂。

"阿雪,走吧!"

"嗯!"

兩人手牽著手一起踏出第一步。

走入天階,眼前的景象突然為之一變,兩側的仙霧變成了鮮花盛放的山林,飛鳥齊鳴,花香四溢,說不出的美麗。

流千雪只看了一眼就被面前的美麗風光吸引了,迷醉般望瞭望花海仙林,腳下不由自主地停了下來,就在這一?那,一道白光突然從天階中鑽了出來,裹住嬌軀便送到了山下。

斬風雖然也為美景感歎,卻一直都沒有停步,忽然發現身邊沒有了流千雪,心中大驚,腳也停下來,同樣被白光裹著送回了山下。

"風!我們怎麼了?"流千雪不知所措地茫然望著他。

斬風也著實納悶,望著天階感慨萬千。

正在休息的散仙見兩人這麼快就回來了,微微一歎,說道:"看來你們沒走兩步就停了,是不是遇到了甚麼東西?"

"嗯!"流千雪點點頭,無辜地道:"山邊的景色很美,我好像停了一停就被一團白光送了下來。"

散仙輕輕笑道:"你也太不小心了吧!這條路可不是給你們欣賞美景的,山道兩側會出現許多誘人或是嚇人的事物,那些都是考驗,任何驚、喜、悲、樂都會影響你們的步伐,只要一步停頓就會前功盡棄。"

流千雪嚇得吐了吐舌頭,不安地望著斬風說道:"這可麻煩了,萬一分了神就會停步,一切就要重新開始。"

斬風凝望天階喃喃地道:"看來只有心無旁騖才能突破十萬天階。"

"說得不錯!"散仙插嘴說道:"但說得容易做起來難,要做到心無旁騖絕不是等閒人所能做到的。"

斬風忽然彎腰重新把流千雪橫抱在懷中,淡淡地道:"我們再試試。"

"這樣行嗎?"流千雪擔心地皺起了眉頭。

"你只需看著我的臉,其他的事都交給我吧!"斬風不再多言,深深地吸了口氣,然後大步登入天階。

天階兩側還是花海仙林,風景美得難以用筆墨形容,若是文人雅士到此,必然駐足吟誦一番才肯甘休,但在斬風眼中卻如同漫漫黃沙,毫無樂趣,因而走得很順。

登了大約一千多階,前面忽然出現了幾個仙人的身影,都在慢慢往上走,他們這才相信天階中藏著無數仙人。

沒走兩步,兩側忽然奔來一群美貌女人,雍容華貴的貴婦,清純可愛的少女,風騷入骨的蕩女,撫琴吟唱的才女,總之,世上所能見的美貌女子都展現在斬風的身邊,有的主動挑逗,有的眉目傳情,有的詩畫表心,有的笑語嫣然,都將自己最美的一面表現出來,動情之處令人無法自拔沉溺其中。

"好美啊!"流千雪雖然是女子,但偶而瞟了一眼,竟也被眾美人所展示的美貌吸引,不禁為之咋舌。

"別看!"

斬風並不是好色之徒,何況眼中心中只有流千雪一個,其他的女人再美也無動於衷,見到這些美女如同見到白骨,連眼都不眨一下,而且心裏還在暗笑,自己早已算是冥人中的異類,若是其他冥人見到這些必定會大加申斥,根本不會受任何影響流千雪吐了吐舌頭,心裏卻是甜絲絲,斬風所表現出來的冷漠,正說了他對愛情的忠誠,表明一生除了她再也不需要第二個,又怎能不心花怒放呢?

她不禁吃吃笑道:"你對我真好!"

斬風啞然失笑,忍不住調笑道:"一會兒說不定還有美男子。"

"你怎麼也學會貧嘴了,不理你!"流千雪啐了他一口,然後把頭深深埋伏在他的懷裏,甚麼也不再看。

斬風哈哈一笑,心志也更加堅定,腳下的頻率也更快了,如今有美人在懷,人生早已無憾,任他世間美貌女子眾多又如何!

心境到了這種地步,連克制都不用,只用平常心看待周圍的美貌女子,雖然欣賞卻不動心,比起剛才要用功力來禁錮心境,層次提升了何止一倍!

流千雪伏了一陣又覺得無聊,抬頭瞥了一眼,忽然發現斬風的神色輕鬆許多,左顧右盼,神色泰然,而且步不停氣不喘,轉眼又望向兩側,眾美人依然展示無限風情,不禁暗暗好奇,問道:"風!你好像變了?剛才還是板著臉,現在怎麼突然輕鬆了?"

斬風爽朗一笑道:"是啊!突然覺得剛才的心態實在不對,如果遇事都用克制的力量才能限制自己的心思,總有無法克制的時候,到時候只怕會越陷越深,倒不如以平常心看待,只要不動心就不會有事。"

望著眉宇間那瀟灑流轉之態,流千雪竟癡了,像小貓般伏在懷裏呢喃自語著。...<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wanyi12345 發表於 2009-7-3 11:41 PM

第三章十萬天階




又登了一陣,他們開始越過慢步的散仙。

散仙們見斬風健步如飛,不禁為之咋舌,十萬天階若是全以這種速度攀登,不累死才怪,然而誰也沒有心思想別人的事,都小心翼翼地控制著自己的情緒,以免被兩側的景象迷惑。

看著眾散仙極力克制自己的心性情緒,斬風忽然有一種超然的感覺,若是自己在仙界修煉,大概可以輕鬆通過這條煉仙之路。

他一邊走一邊觀望登山的散仙,不時會發現眼前白光一閃,接著散仙便消失了,心裏不禁感嘆連連,難怪許多散仙都不肯來煉仙之路嘗試,這樣苛刻的試煉之所,絕不是普通人所能面對的。

看來散仙盟的仙人,就是因為這些而放棄進入內仙界!

「你不是仙人!」一名仙人忽然驚叫起來,卻因分神而導致腳下停步,隨著一道白光消失了。

「好可惜啊!」流千雪聽到叫聲再次睜開眼楮,忽見斬風的臉色又變得冷漠之極,彷彿一個冰人在走,心裏微微有些害怕,眼角的餘光掃向兩側,心頭彷彿被雷擊一般,整個身軀顫了起來。

山道的兩側居然飛舞著無數陰魂,淒厲地叫喚著自己的兒子,聽者無不動情,流千雪頓時想起出生時便死去的父母,眼中也不禁流出了淚珠,淒然嘆道︰「我還沒有見過爹娘一面啊!」

斬風平生最重親情,遇到這種情況其實早已神動心搖,只是過人的毅力支撐著他的神經,忽然聽到懷中玉人傳來哭聲,心頭猛地急顫,思緒也開始混亂了起來,自己死時的慘狀,以及父母親人受刑時的樣子,一一呈現眼前,頓時覺得腳下像是綁住了一座大山,寸步難移。

「風!」流千雪感覺到移動的速度突然放慢,驚得大叫一聲,就是這聲拯救了斬風、也拯救了自己。

斬風心神一振,腦海中的幻象漸漸消失,人也清醒了,長長地舒了口氣後溫言謝道︰「幸虧有你在,不然這次又要失敗了。」

流千雪嫣然笑道︰「有的時候相互扶持才能成功。」

「是啊!相互扶持才是成功之道。」

斬風用眼角的餘光瞥了一眼周圍的散仙,修仙雖然是自己的事情,但人生不能只顧自己,只有與朋友們一起相互扶持才能擁有美妙的人生。

看來做凡人比做仙人要幸福,至少不必事事都只能依靠自己。

想法的改變使他整個人都輕鬆了許多,眼前的天階似乎也變短了,信心十足地往上疾奔。

流千雪擔心地問道︰「跑這麼快不會有事吧?」

「沒事,睡吧,很快就到山頂了。」斬風溫柔地安撫了一句,腳下依然有節奏地走著。

十萬天階的難度,在於兩側總是會出現各種各樣的場面,對人的心理是一種極大的挑戰,有毅力和耐性並不足夠,還要放棄一切慾望以及各種情感,喜、怒、哀、樂、愛、惡、憎,只要牽一情,腳下就會不由自主地停步。

看著這條天階,斬風開始對內仙界的仙人們產生了敬意,他們可以杜絕一切執念與感情,而通過這條天階。

雖是如此,但他並不想成為這樣的人,他更喜歡與朋友在一起聊天喝酒的感覺,更喜歡與流千雪相依相偎的感覺,就算仙界有千般好處,他也照樣沒興趣。

見爬山無聊,他低頭望著流千雪說道︰「修仙還真是孤獨,永遠都要自己一個人克服所有問題。」

「是啊!」流千雪嘆了一聲,凝視著他幸福地笑道︰「幸好你在我身邊。」

「其實仙界還算是個不錯的地方,可惜名聲都讓散仙盟給毀了。」

流千雪聽了大喜過望,現在最擔心的除了能否回到人界外,就屬斬風與仙界的恩仇,見他對仙界懷有好感,哪能不喜逐顏開,興奮地道︰「只要我們別惹散仙盟,應該不會有甚麼麻煩。」

斬風淡淡地道︰「只怕他們不肯放過我。」

「我想……不會吧!」流千雪也沒有甚麼把握,只盼著散仙盟的仙人專心修煉,少理人界俗物,這樣兩人的生活就會平靜許多。

斬風輕蔑地揚了揚眉,冷冷地道︰「你看看這條十萬天階就明白了,他們根本不敢進來,所以就開始墮落放縱,我看過不了多久,他們就會像鬼界一樣覬覦人界的控制權,到時候想平靜都難。」

流千雪不禁想起剛才那位散仙的話,心中一涼,幽幽嘆道︰「進入內仙界如此困難,的確不是每個人都能做到的事情,但我覺得似乎沒有必要放棄吧!」

「要是人人都像你這樣善良,就不會出現散仙盟了。」斬風一邊聊一邊奮力往上爬。

名為十萬天階,但其實台階之數多不勝數,再加上兩側的幻象騷擾,否則也不必花一年多才能登上頂部。

煉仙之路沒有日月輪換,因此兩人都不知道世界的變化,只想著早一刻到達頂部。

此刻的黃龍山又來了一位不速之客,卻是硯冰的母親樂姬,從風映殘的嘴裏聽說女兒失去手臂後,驚得無法自處,因而沒命似的趕到黃龍山中。

山中一切太平,明帥等人忙著修煉,日子倒也過得愜意,唯一的不足就是斬風遲遲不歸,都感到有些擔心。

硯冰無法修煉冥術,因此只能與明帥一起照料山中小村,這本不是她喜歡做的,再加上身邊沒有了斬風,也沒有了幽兒這個開心果,覺得更加孤獨,原本就是冰冷的表情更是嚴如深冬,自從斬風走後一次也沒有笑過。

眾人見她如此都替她感到擔心,即使知道原因所在卻也無力改變,而樂姬的到來使硯冰彷彿找到了發洩的地方,見到母親甚麼也不顧了,一頭便撲入懷中失聲痛哭起來。

「娘!」

她表面上雖然十分剛強,但心裏卻積累了許多苦惱與傷感,此刻都化作淚水流淌不止。

「女兒,真是苦了你了!哎,怎麼會遇上陰屍族那幫傢夥?我一定要替你報了此仇。」

樂姬憐惜地抱著女兒,右手輕輕撫摸著失去手臂的左肩,心裏也是十分傷感,一直以來她都因女兒的美貌而自豪,此刻變得如此,心裏的憤怒竟比女兒還重。

村子裏的人都出去修煉了,明帥也下山去黃龍鎮處理事情,因此小村只剩下母女兩人,說起話來更加隨意。

哭了一陣,硯冰漸漸平靜下來,抹了抹眼角的淚痕,好奇地問道︰「娘!你怎麼來了?是他告訴你的嗎?」

「是啊!」樂姬輕撫著她的秀髮,柔聲勸道︰「其實他還是很關心你的,特意把消息告訴我,讓我來看看你,你應該……」

硯冰一聽就知道母親想說甚麼,低下頭輕輕地道︰「娘,您不必說了,女兒心意已決,就算死也要跟在他的身邊。」

這「他」與樂姬所說的「他」大相逕庭,樂姬知道女兒的心意,卻沒想到女兒這麼決斷,表情頓時有些僵硬,有些話反而不好出口了。

她尷尬地望著硯冰,想了半天才再次開口說道︰「我的意思是,你該好好的修煉一段時間,他的敵人全都是頂級的高手,陰屍族的那群傢夥雖然被八大鬼族聯手放逐,但論實力仍是非同小可,就算娘現在的力量也未必能應付他們。

「你如果想留在他的身邊,就必須擁有強大的力量,否則不但對他沒有好處,反而會拖累他。」

硯冰心頭一震,這就是三年來的心結所在,這裏所有的人都可以依靠修煉冥術來提升實力,只有她一個例外。

眼見同伴的實力突飛猛進,連最弱的鳴一都變成一流高手,而她自己卻毫無進展,心裏很不是滋味。

她一直覺得自己是斬風最好的幫手,總是可以留在他身邊為他出謀劃策,應付些連斬風都無法處理的棘手問題。

然而隨著實力的差距越來越大,許多事情都顯得有心無力,她自信開始大幅下降,越來越覺得自己沒用,往日那種英姿颯爽的風采也漸漸消失了。

樂姬對女兒的性格瞭如指掌,見了她的眼神便知道她心動了,含笑道︰「你是活死人,只有去了鬼界才有真正修煉的機會,如果你想幫他,就跟我走吧!」

硯冰的確想去鬼界修煉一段時間,只是斬風遲遲不歸,想確認他平安後再離開,猶豫著說道︰「可……修煉要很久吧?」

樂姬捂著嘴咯咯一笑,道︰「你這傻女兒,怎麼連鬼人的特性都忘了?鬼人在短短五十年的歲月中,將實力提升至仙人的等級,靠的不是苦修,而是頓悟,是爆發式的修煉,只要你找到自己力量的爆發點,就可以變得很強大。

「風映殘到了鬼界不過短短幾年,能坐到如此的位置,靠的就是突然爆發的力量。」

「突然爆發的力量!」硯冰彷彿看到一扇可以令自己脫胎換骨的大門,心裏充滿了興奮與渴望,如果半年內也找到爆發點,就可以大幅提升實力,到時候再回來也不遲。

樂姬因為鬼界內亂的事情一直待在鬼界,並不知道斬風現在的實力非往日可比,因此心裏一直都傾向風映殘,不喜歡女兒留在斬風身邊,覺得這樣會浪費了女兒的美貌。

此刻見女兒心動,自然趁熱打鐵,她含笑勸道︰「走吧!現在就跟我一起回鬼界,也許一年之內就可以令你變得很強大,甚至成為活死人部的領袖。」

硯冰只要力量,對成為領袖一點興趣也沒有,淡淡地道︰「我只要力量,對甚麼活死人部沒有任何興趣。」

樂姬早已料到她的反應,輕笑道︰「你這傻瓜,權力和勢力才是保障一切的基礎,風家老二的實力雖然不錯,但他的敵人更強,一個人要想同時與仙、鬼、人三界相鬥,那個人不是瘋子就是傻子,你既然喜歡他就要替他分擔更多,手裏沒大勢力可不行。」

硯冰明知母親在遊說自己去鬼界發展,卻又不能不為之心動,現在的實力的確無法保證她站在斬風的身邊。她沈吟了很久,終於點了點頭。

「果然是我的好女兒,你放心,娘這個少司命還有些勢力,再加上風映殘的勢力,除了鬼王之城,任何地方都不會有甚麼危險。」樂姬大喜過望,笑著便要拉她離開。

硯冰忽然甩開母親的手,淡淡地道︰「我要去告訴他們一聲。」

「他們?不必了吧?」樂姬擔心女兒會再次變卦,不肯跟她去鬼界。

「你放心,我既然決定了就不會改變。」硯冰看穿了母親的心思,淡淡掃了一眼,然後轉身奔向山林。

離開親手建立的家園和朝夕相處的同伴們,硯冰的心裏十分不捨,帶著離別的愁緒,找到了正在修煉的赤瑕璧和聿丘。

赤瑕璧見她一副神不守舍的樣子,以為還在擔心斬風,含笑勸道︰「放心吧!風老弟不會有事的。」

硯冰苦笑道︰「我母親來了。」

「你母親?」

赤瑕璧和聿丘驚訝地對視一眼,眼中都有些茫然,硯冰活死人的身份已被眾人得知,突然提到母親,都感到有些突然。

「她從鬼界來!」

赤瑕璧見了她的表情已略略猜到了一些,沈聲問道︰「要離開嗎?」

「嗯!母親叫我去鬼界修煉。」硯冰依依不捨地望向身後點了點頭。

聿丘驚訝地問道︰「不等風老弟回來?」

硯冰苦笑著搖了搖頭,如果斬風站在身邊,她怕自己沒有離別的勇氣。

赤瑕璧似乎明白她的心思,點頭道︰「也好,風老弟回來我們會告訴他,反正以他的實力隨時都可以進出鬼界,到時候去接你就行了。」

硯冰忍不住輕嘆一聲,喃喃地道︰「這三年大家的實力都有明顯的提升,只有我一個在原地踏步,而我們的敵人卻越來越強大,再這樣下去,也許剩下的一隻手也保不住了。」

赤瑕璧和聿丘都露出慚愧之色,當時三人聯手對敵,全因他們保護不周,才導致硯冰失去左臂,心裏一直耿耿於懷。

硯冰忽然笑了笑,道︰「放心吧,我不會回去太久,我想一年之後一定能回來,你們保重!」說罷轉身便走。

「保重!」兩人也不知道說甚麼好,只能用關懷的眼神目送她離去。

傍晚時分,明帥等人回到了小村,聽說硯冰被鬼界來的母親接走了,都感到有些悵然若失。

雅雅伏在兵燁肩頭幽幽嘆道︰「斬風走了,千雪妹妹也走了,現在硯姐姐也走了,心裏空落落的,很不舒服。」

原石晃著大腦袋嘆道︰「是啊!硯姑娘平日裏說話不多,只在風老弟身邊才多說一些,原本也沒覺得怎麼樣,突然走了反而有些掛念了。」

明帥含笑道︰「這很正常呀!我們是一個團體,大家就像兄弟姐妹一樣,任何一個人離開都會有失落感。」

赤瑕璧嘻笑著調侃道︰「你說這話不會是想著要離開吧!」

明帥神色忽然一黯,默然沈吟了片刻,點頭道︰「不錯,我是要下山了!」

花舞含情脈脈地望著他,兩人暗中有約,這次下山便是兩人的成親之日,因此離別的傷感中又帶著絲絲興奮。

在場眾人不但沒有驚訝,反而都笑了起來。

明帥沒想到眾人會有這樣的反應,反而被嚇了一跳,愣愣地望著眾人。

赤瑕璧重重拍著他的肩頭,嘻嘻笑道︰「下山?好事啊!我們也要下山了。」

明帥呆了呆,詫異地問道︰「你們下山幹甚麼?」

眾人相視一笑,齊聲道︰「當然是去鬧洞房!」

明帥驚呆了,愣愣地看著花舞,這事原是兩人密約,不想打擾其他人的修煉,沒想到眾人都知道了。

鳴一笑嘻嘻地道︰「我們早約定好了,寧亥他們八個留下來一邊修煉一邊守家,其他人都到皇都去,修煉了這麼久也該放鬆一下,原想著硯姑娘也可以一起去,可惜她突然走了,想必是走得匆忙,所以把這事給忘了。」

明帥恍然大悟,笑著望向花舞,心裏充滿了甜蜜感,沒有甚麼能比得上這麼多朋友的祝福更值得開心。

平時落落大方的花舞,此刻也不禁羞紅了臉,偷偷瞟了明帥一眼,眼中閃爍著幸福的喜悅。

這一刻,小村的寧靜被徹底打破了,空氣中充滿了幸福喜悅,每一個人帶著一張燦爛笑臉,為朋友的終生大事而感到興奮。

明帥爽快地笑道︰「既然大家都決定了,我當然不會反對,只是我答應了皇帝三年後回去做官,到時候就不能陪你們回山了。」

聿丘略帶遺憾地感嘆道︰「可惜風老弟、硯姑娘和雪姑娘都不在。」

提起斬風,眾人都露出不安之色,就算他的實力高強,但一個人獨闖仙界仍是危險重重,而且以他的實力,居然過了這麼久還沒有回來,便說明發生了某些突發事件,延阻了他的歸期。

明帥見氣氛突然變得沈重,含笑道︰「風老弟的實力大家有目共睹,依我看也不必太擔心,吉人自有天相,他和雪姑娘一定會平安回來。」

花舞笑著勸道︰「是!大家應該開心些才是,我可不想看見你們黑著臉去鬧洞房。」

嗚一也笑著附和道︰「說的對啊!老大是萬能的!」

沈抑的氣氛在笑聲間化於無形,收拾好行裝細軟,一行人抱著期盼而興奮的心情離開黃龍山,路上早有皇帝的護衛隊親自前來迎接,不到一個月便已回到皇都。

玄武皇帝見明帥如約回歸,心裏分外高興,唯一的遺憾,就是見不到斬風這位護國大功臣,但這種遺憾很快就被明帥婚事所帶來的喜悅沖淡了。

「你要成親了嗎?」

「是!」

玄武皇帝喜逐顏開,明帥的未婚妻與弟弟私奔之事全城皆知,自此便再也沒有聽到他提及婚姻,心裏一直感到擔心,正想為他指婚,沒想到他竟已有了新娘,不禁老懷安慰,撚著白鬚笑道︰「好好好,明帥,這是天大的喜事,朕一定要親自為你主婚。」

「謝皇上恩典!」明帥滿心歡喜,笑容也格外燦爛,伏倒在地連連叩了三個頭。

「這次你回朝任職,依然是朕的禦前大臣,另外朕再加封你一等護國公,做為新婚之禮。」

明帥年紀不過三十出頭,卻得到如此殊榮,頓時成為玄武國最矚目的新星,再加上他有斬風和赤瑕璧等高手相助,連刀無界等人也禮敬有加,朝裏朝外沒有一個不羨慕的。

赤瑕璧站在一旁擠眉弄眼地笑道︰「明帥恭喜你啊!又娶老婆又陞官,天下的好事全讓你一個獨佔了,小心有人嫉妒。」

「呵呵!」明帥開心極了,只顧著笑。

玄武皇帝的心情也是極好,含笑道︰「好了,你們回去休息吧!朕會命人準備婚慶之事。」

「是!」

就在明帥府中張燈結綵,準備籌辦婚事之際,暗處也有人正進行謀劃。

中州城東北方六十裏外的興安城中某處大宅,一群人在籌劃著針對這場婚事的行動。

「確定明帥要成親了嗎?」黑暗中閃動著一雙陰邪的眸子。

「千真萬確,可……我們真的要動手嗎?」負責辦事的武士們圍坐在廳外,至令仍不清楚首腦的身份,每當聽到那尖銳的聲音便感到毛骨悚然。

黑暗處又傳來陰邪的笑聲,道︰「當然,喜慶之日是防備最鬆懈的日子。」

「可那是皇都啊!自從明帥在城門口布下法陣,皇都便像鐵桶一般,外人根本無法進去,更別說動手了。」

又是一陣冷笑。

「你們這群蠢物,皇都也必須吃喝,需要有人把食物送到皇都。」

武士們顫聲問道︰「您要從食物下手?」

「嘿嘿!這難道不是最好的方法嗎?」

「可武議員們都會去,其中有不少醫學高手,皇室也有禦醫,他們不會發現嗎?」

「我不需要整個皇室死亡,只要一個人病倒。」

「誰?」

「新─娘─子!」

聲音故意拖長,武士們彷彿被一陣陰風襲來,身子猛然一顫,心頭被重重寒意包裹。

在座的武士哪裡知道他的心思,相互對視了一眼,若是目標只針對新娘,危險度便小了許多,也更容易得手,而且這次出價極高,無不為之心動,猶豫片刻便爽快地答應下來。

「好了,你們聽我的安排……」

一片陰雲漸漸出現在興安城的天空,並慢慢移向皇都。

轉眼已是明帥大喜之日,皇都舉城歡慶,到處都是張燈結綵,一場小小的婚宴變成了整個皇都的盛大慶典。

這不能不說是玄武皇帝特別鐘愛明帥的表現,朝廷內外羨慕者、嫉妒者不計其數,但面對站在峰頭浪尖的明帥,誰也不敢不來慶賀,各地官員送禮的數不勝數,明帥中州城的外宅門前每日都是車水馬龍,人潮洶湧,禮物早已堆得像座小山。

婚慶的禮堂設在明帥位於皇都的宅中,內外早已佈置妥當,花舞是青龍國人,家族遠在青龍國境內,一時難以請到,因此赤瑕璧等人便成為了女方的親戚。

眾多大臣也得到皇帝的特別準許進入皇都,參加這樣的盛事。

如此喜慶之日,赤瑕璧、聿丘、鳴一等人格外興奮,酒宴還沒開始,便已抱著酒罈子到處亂逛,見到熟人便勸酒。

明帥做為新郎自然比任何人都感到興奮,笑得合不攏嘴,得到玄武皇帝親自主持,與妻子早早便行完大禮,新娘被送入洞房,自己則站在府中接待眾賓客。

赤瑕璧等人自然不會放過他,拉著他喝了不少酒才肯把他放回洞房。

明帥走到洞房門口,丫鬟和僕人早已散去,洞房內一片寂靜,與外面的熱鬧形成鮮明對比。

「舞孃!」他興奮推門而入,首先溫柔地喚了一聲,卻發現沒有任何反應,以為新娘害羞不肯答應,笑容更加燦爛,轉過小廳踏入紅色的新房。

年過三十終於成家,心情特別溫馨,原本有個未婚妻,卻與親弟弟私奔逃走,最終客死異鄉,而他自己也漂泊了幾年,如今終於建立了家庭,從此以後再也不是形孤影只,日後生兒育女,終生便有了依靠。

「舞孃!」他又親匿地喚了一聲,卻發現床邊沒有新娘,不禁愣住了,喃喃地道︰「舞孃呢?新婚之日怎麼會不在?真是奇怪!」

納悶之際,他正想上前,腳下忽然被甚麼絆了一下,身子喝了酒後有些軟,踉蹌幾步撲倒在地,隨意回頭望了一眼,整個人突然像冰凍住似的僵在原地。

鋪著大紅色喜布的圓桌邊,趴著一個紅色的身影,一身新娘嫁衣,不是花舞又是何人?

明帥忽然覺得喉嚨像是被甚麼堵住似的,心裏也似被揪住,腦海中一片空白。

呆坐片刻,他忽然反應過來,臉色刷的白了,如驚虎般衝到妻子身邊,目光掃見花舞的臉,一張美麗的臉變得又青又紫,還高高腫起,若不是這身嫁衣幾乎認不出她的身份,身子又是一顫,臉色由白轉灰。

「舞……舞孃!」

明帥從未像現在一樣驚慌過,心都彷彿要跳出喉嚨,只知道不停地搖動妻子的身軀。

花舞彷彿死人一般動也不動,無論他如何推攘都沒有反應,見到如此景象,新婚的喜悅驟然被抽空了,淚水不由自主地流下面頰。

砰的一聲,新房的大門忽然被用力推開了。




第四章花舞之劫



明帥嚇了一跳,猛地轉眼望去,只見赤瑕璧和聿丘幾位好朋友,醉眼惺忪地提著酒壺跑進來,邊跑邊嘻嘻哈哈地說笑著。

「明帥……我們來鬧洞房了,新娘子呢!快叫出來。」

「對啊,對啊,快叫出來。」

明帥被他們一鬧頓時清醒過來,一把抱起昏死的花舞奔到床邊,邊跑邊叫道︰「兵燁……快叫雅雅,快啊!」

幾個男子正嘻嘻哈哈想鬧洞房,忽見明帥急得滿頭大汗,眼神更如火焰一般,再望向他的懷中,新娘子的臉腫起一片紫青,根本看不出樣貌,驚得酒醒了一半,一起衝到了床邊。

「怎……怎麼回事?」

「有人下毒!」

明帥小心翼翼把妻子放在床上,殺氣騰騰的目光如利劍指向圓桌上的茶壺,還有那只被打翻的茶碗,知道必是有毒,心頭又驚又怒。

驚的是對方居然能混入防衛嚴密的皇都,怒的是對方只對妻子下毒,分明是有意針對他們,平生最高興的時刻竟然遇上這種事情,做為男人又怎能不怒!

「下毒!」兩個字將赤瑕璧等人另一半醉意也驚醒,嚇得面面相覷,一時間難以接受這個事實。

明帥心裏又急又躁,又怒又恨,脾氣也控制不住了,見幾人站著發呆,忍不住咆哮叫道︰「聽到沒有!快去叫雅雅,叫禦醫啊!」

「我……去!」兵燁驚得臉色煞白,三步便躍出房門,直奔外廳。

外面熱鬧非凡,勸酒的勸酒,猜拳的猜拳,連玄武皇帝也放下了身份,與眾人鬧在一起,笑聲更是不絕於耳。

雅雅與飄如月正坐在席間閑聊著,忽見兵燁臉色慘白地跑出來,頓時嚇了一跳,驚問道︰「出甚麼事了?」

「不……不好了!舞姐被……被人下毒,臉……都腫了!」兵燁驚魂未定,說話也有些結巴。

兩女乍聞噩耗,頓時驚得呆若木雞,臉上毫無血色。

兵燁一把扯住雅雅的手臂,叫道︰「雅雅……快進去,救人要緊。」

「舞姐!」兩女對望一眼,騰的從椅子上跳了起來,發瘋似的奔向洞房。

好友在新婚之夜竟遇到這種劫難,兵燁的心情也差到極點,轉眼望了一眼廳中滿臉笑容的賓客,不禁想起新娘子的慘狀,心裏頓覺不爽,怒氣沖沖地大聲叫道︰「別喝了,都給我停了!」

廳中的喜氣與歡聲彷彿在片刻被抽幹,靜得鴉雀無聲,所有的目光都凝聚在他身上,見他臉色通紅,目中怒火熊熊,都吃了一驚,不知道發生了甚麼大事。

玄武皇帝詫異地站了起來,問道︰「兵燁,出甚麼事了?」

兵燁見是皇帝,不敢太過無禮,冷冷地指著新房道︰「有人下毒毒害新娘,新娘現在不省人事,正等著救命呢!」

「甚麼!」

廳中一片嘩然,慶典般的喜事竟會出現這樣的事情,沒有一個人能坐得住,都驚得站了起來,望著身邊的同僚面面相覷。

玄武皇帝和刀無界等人反應更快,下毒者竟然在這防禦嚴密的皇都來去自如,並從容下毒,這是何等的手段,萬一對像是皇帝或是太子,後果不堪設想!想到事件背後所透露出的危機,無不驚出一身冷汗。

刀無界沈聲勸道︰「皇上,絕不能讓兇手跑了!」

「對!絕不能讓兇手在我們的眼皮底下跑了!」玄武皇帝的心情由高峰突然跌至穀底,臉色黑得像鍋底,眼中更是殺氣騰騰。

明帥是最心愛的大臣,這次盛會就是專門為他準備的,沒想到卻適得其反,心裏憤怒難以用言語形容,指著新任的皇都指揮使泰豐厲色喝道︰「立即封閉皇都,不許一個人外逃,朕要親自追拿兇手。」

「皇上放心,臣一定辦好。」

泰豐榮升皇都指揮使,負責皇都的防衛,正是意氣風發之時,哪裡想到會遇上這種事,只覺得面目無光,心裏更憎恨這個兇手,應了一聲立即狂奔出廳,大聲吆喝著手下封鎖皇都唯一出口,不讓任何人有機會離開,並要求調查酒宴前後任何離開皇都的人。

剎那間,整個皇都都因為這個事件亂成一團,玄武皇帝認為這是新一輪對皇室的挑戰,擔心是幻士再度出擊,因而下令停止宴飲,並親自帶隊搜索全城。

刀無界等人也覺得事態嚴重,都賣力地四處搜捕。

洞房內卻是一片消沈,雅雅與眾禦醫都為花舞把過脈,脈象細若遊絲,卻又綿長不斷,知道毒性已深入身體,一時間難以拔除。

明帥急得五內如焚,卻又幫不上忙,只能在屋內來回踱步。

赤瑕璧見到如花似玉的新娘子落得如此下場,心中不斷湧出強烈的怒氣,自從硯冰斷臂之後,他便暗暗發誓要全力保護身邊的朋友,沒想到剛下山不久就遇到這事,再也無法按捺,怒氣沖沖地吼道︰「讓我知道是哪個混蛋做的,一定扒了他的皮!」

明帥緊攥著拳頭冷冷地道︰「赤大哥說的沒錯,讓我抓住非扒他皮不可。」

雅雅擔憂地看了他一眼,心情也是極為沈重,神色凝重地走向正在檢查茶水的禦醫們,問道︰「查到是甚麼毒了嗎?」

禦醫院院正沈聲道︰「暫時還不能確定,不過有點像是歸雲島的紫羅仙果。」

雅雅熟讀醫書,自然知道這種毒果,以仙果為名其實是一種諷刺,意思是吃了這果就快去見神仙了,不過這種毒果只生長在青龍國東海外的歸雲島,海路凶險,極少有人會去摘采,知道的人也極少。

「甚麼紫羅仙果?」明帥乍聽毒名心情激盪,一個箭步就衝了過來,凝望著眾禦醫,等待他們的解釋,緊張的樣子就像犯人在等待判決。

禦醫院院正沈著臉道︰「那是一種生長在青龍國東海的毒果,兇手既然跑到那麼遠取來毒果,看來用心良苦啊!」

「致命嗎?」明帥最關心的只有這一點。

雅雅插嘴道︰「暫時還不會有事,不過這毒會隨著時間而增強,最終自然會致命。」

明帥身子一顫,急聲又問道︰「能活多久?要甚麼藥才能解毒?」

「若是任由毒性自由增長,大概只能活半年,我們雖然沒有解毒之法,卻有能力壓製毒性,大概還能多支撐五、六個月,因此一年之內必須取回解藥。」

明帥聽說還有一年時間,心中略安,然而剛剛鬆了口氣,卻又聽雅雅苦笑道︰「解藥在歸雲島,這裏去青龍的東海岸路途遙遠,無論是走水路還是陸路,都無法保證可以在一年之內取回來,而且聽說島上凶險異常,似乎還有奇獸盤踞。」

「就算再危險我也要去!」

赤瑕璧忽道︰「我看還是我去吧!我能飛行,速度比你們都快,只要找到正確的方位一定能取回來,而且就算有危險我也可以運用遁術。」

聿丘附和道︰「是啊!還是我們兩個去吧!新娘子現在不省人事,需要你在身邊照料,若是醒來見你在身邊,生命力也會旺盛些。」

明帥知道任何感謝的話都不恰當,只能感激地望著兩人。

赤瑕璧望著聿丘片刻,搖頭道︰「我看還是我一個人去吧!你留下。」

聿丘愕然問道︰「為甚麼?」

赤瑕璧神色顯得異常凝重,沈聲道︰「對方既然有能力下毒,一定可以選擇更烈的毒藥,那樣的話花舞早就沒命了。

「但他們跑到那麼遠去取毒,居然還不是致命的毒藥,分明是要引我們前往歸雲島取解毒之物,不是設下陷阱引我們上鉤,就是想用調虎離山之計把我們騙走,然後攻擊玄武國的中樞,也就是說一定還會有下一波攻擊。

「明帥他們不會遁術,無法暗中偵查危險,硯姑娘和斬風也都不在,所以說你必須留下。」

明帥心思混亂,原也沒有想太多,此刻經他提醒,腦子這才活動起來,沈吟著道︰「赤大哥說的沒錯,他們一定別有目的,也許是幻士集團擔心我們的存在,會影響他們的進攻計畫,因此想把我們引出玄武國,令他們有機會再度入侵。」

在場的人都驚得臉色煞白,只有鳴一一人冷笑連連,傲氣十足地道︰「我們逆風盟已今非昔比了,雖然老大和硯姑娘不在,剩下的幾個也不是好欺負的。」

「說得好!」原石憤怒揮舞著拳頭叫道︰「幻士集團的人膽敢再來,就讓他們吃我一拳。」

明帥當然知道這三年多眾人的實力都大幅提升,尤其是布揚和元甦,都已步入冥術士的行列,但陰屍族實力高強,連斬風都認為單打獨鬥未必是對手,如果沒有聿丘留下幫助,的確很危險。

想著,他望向赤瑕璧問道︰「赤大哥一個人沒有問題嗎?」

沒等赤瑕璧回應,聿丘搶著說道︰「還是我去取藥吧!赤大哥的實力比我高,遇事也比我有主見,留下來會更加有用。」

赤瑕璧知道他說的是實話,但想到對方可能在路上設下陷阱,如此一來聿丘的處境就會格外危險,而且取藥失敗還會影響到花舞的生死。

他低頭思考片刻後回應道︰「我看不如這樣,你把兵燁和雅雅也帶去,雅雅知道解毒之物又擅於治療,兵燁如今也算一流高手,萬一島上出了事也容易應付,有他們相助,取藥會容易些,這裏由我和明帥主持,若是斬風或硯姑娘回來,我再飛去迎接你們。」

「嗯,這個辦法好,我看就這麼辦吧!」聿丘轉眼望向雅雅和兵燁,徵求他們的意思。

在逆風盟之中,兩人算是最弱的,但豪情義氣卻不輸給任何一人,於是不加思索便點頭答應。

商議之後,聿丘立即召來祥雲,與雅雅和兵燁帶著足夠的金錢踏上雲端,直往東方疾飛而去。

知道妻子有藥可救,明帥的心情輕鬆了不少,坐在床邊深情地望著妻子那張浮腫的臉,柔聲道︰「舞孃,放心吧,大家拼了命也會為你求來解藥。」

看著美艷的新娘子變成這樣,眾人的心情依然十分沈抑,都一言不發地站在床邊。

過了片刻,玄武皇帝帶著太子明神昶踏入了洞房,一進屋子便感受到凝重的氣氛,心裏頓時下沈,好好的喜事變成這樣,都不約而同嘆了口氣。

「明帥,你夫人沒事吧?」玄武皇帝走到明帥身邊伸手按住他肩頭。

明帥欠身應道︰「謝皇上關心,夫人中了劇毒,不過我已請幾個朋友去青龍國取解毒之物。」

「是嘛!有希望就好。」

玄武皇帝見他的情緒還算正常,微微鬆了口氣,轉眼又看了看床上的花舞,如花似玉的一個美人竟變成這樣,心裏也覺得氣憤難平,沈聲道︰「你放心,朕正帶人全力搜捕,一定會把兇手抓出來。〕

明帥眉尖一挑,冷冷地問道︰「有眉目了嗎?」

「朕已下令封城,到處都布下法陣,就算蒼蠅也飛不出去。」

明帥略加沈思後又道︰「下毒之人必然來過洞房,這裏一直有丫鬃在場,男子很難進來,下毒之人只怕是女眷,我看應該從這方面著手。

「女眷!」玄武皇帝皺了皺眉頭,轉眼望向站在門口候命的泰豐,厲色問道︰「查過女眷嗎?」

泰豐微微一楞,略顯尷尬地應道︰「女眷都是官眷,我們這些武夫查起來似乎……」

玄武皇帝明白沒說下去的是甚麼話,淡淡地道︰「現在是非常時期,就是女眷也不能免查,不過一這事還是女眷去查較好。」

「無界,你把幾位女武議員請出來主辦此事;明帥,你的朋友中好像也有女子,一併請出來主持女眷的查問。這次無論如何都要查個水落石出,絕不能讓這麼大的事情不了了之。」

「是!臣這就去辦!〕刀無界微微欠身行禮,然後急步走出洞房。

明帥轉眼望向飄如月,道︰「如月姑娘,如今我們這裏只剩你一個女人,事情就拜託了。」

飄如月沈著臉點頭應道︰〔你放心,我不會放過任何一個線索,敢對舞姐下毒手,就算是女人我也會扒她的皮。」

「有勞!」

飄如月與花舞交情很好,心裏早己積壓著一團怒火,殺氣騰騰離開洞房後,立即會同七名女武議員,一起盤問所有的女眷與她們帶來的侍女,同時又讓赤瑕璧潛在暗中監視。

論手段,飄如月雖然比硯冰溫柔了許多,但受審的都是身嬌肉貴的官太太,哪裡見過刑房,一見刑具就暈了一大半,有的嚇得口吐白沫,需要禦醫治療之後才能審問。

查了一夭後,果然發現一名中州都衛求發的妻子形跡可疑,經過再三審查,果然是她藉探視新娘之機下了毒。

玄武皇帝勃然大怒,臣子的妻子竟然做出這種事情,如果下毒的對像是他或太子,後果更不堪設想,立即帶著明帥等人親自審問。

明帥清楚這次事件並不單純,而是針對玄武國的大陰謀,一點也不敢大意,見到犯婦先打量了一陣。

女子的樣貌很普通,只是受到些驚嚇,所以臉色慘白,目光無神,身軀還在不斷地顫抖著。

〔開始吧!〕玄武皇帝雖然親臨,卻沒有主審,把審問的權力讓給了明帥。

明帥冰冷的目光凝視著求氏,淡淡地問道︰「把知道的都招了吧!免得我用刑。」

「我真……真的不是有意……」求氏嚇得連話都說不清楚了。

明帥皺了皺眉頭,知道要她坦白似乎不太可能,沈著臉撇向兩側的刑吏,冷喝道︰〔你們知道怎麼辦。」

「是!」八名刑吏如狼似虎般撲向求氏,一排刑具很快便陳列在她的面前,求氏眼楮突然翻白,竟昏死過去,但很快就被冰水潑醒了

妻子昏死在床上,性命堪憂,明帥的同情心早己被噴怒吞噬,望著一臉慘狀的求氏冷笑道︰「到了這裏,就算你是天王老子,也只有說實話的選擇,快說吧!不然你會後悔一輩子。〕

「我……」

求氏平時是個極為伶俐的女人,在官眷中也小有名聲,此刻卻被嚇得?院了神,腦海中一片空白,支吾了半夭也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泰豐要洗刷自己防衛不力的罪責,不等明帥出口便厲色喝道︰「快說!是誰指使的?說!」

「是……我表哥元英!〕求氏終於撐不下,說完之後人也軟倒在地,只有喘息的分了。

明帥眼楮一亮,轉頭望向被鎖在一旁的求氏,喝問道︰「元英是甚麼人?」

求發最是無辜,根本不知道妻子這麼大膽,敢毒害明帥的夫人,早已嚇得屁滾尿流,巴不得洗千淨自己。

他連忙應道︰〔他是個浪蕩武士,沒事就惹事生非,調戲民女,被中州刑衛衙門抓住幾次,也關過幾次,小人早就不認這個親戚了,沒想到這個賤婦居然與他還有聯絡,還千出這樣的事情,實在是可惡之極。」

明帥對這樣的答案卻不滿意,但見求發這副神情,知道問不出甚麼,沈吟片刻後又望著求氏喝問道︰「為甚麼要下毒?」

求氏伏倒在地喃喃應道︰「我和表哥一直在中州私放高利貸,前幾日表哥說新娘的手上有我們犯案的證據,成親之後就會上告皇上,將我家滿門治罪,我怕死,所以就……」

明帥大感意外,沒想到妻子竟然是因為這個蠢婦的作賊心虛而遇害,心裏真有一種哭笑不得的感覺,他也清楚,背後的原因斷然不會如此簡單。

玄武皇帝也不肯相信事情這麼簡單,喝道︰「如今看來只有從元英身上順籐摸瓜了一傳旨捉拿元英歸案。

泰豐領命後急忙離去,不到半日便回到了皇都,但結果卻令所有的人都感到極度失望,元英在案發前日暴屍街頭,線索也隨之斷了。

線索雖然斷了,但卻告訴了所有的人,下毒事件是早有預謀的計畫,不只是因為求氏的作賊心虛;但線索一斷,事情便查無可查,事件也成了無頭公案。

明帥自然不肯讓妻子吃這啞巴虧,但也沒有向外聲張要徹查事件,只在暗中與赤瑕璧等人聯手調查。

元英所有的朋友都在調查之列,最終赤瑕璧查到他事前曾到過興安城,並把消息帶回皇都。

「興安城?」明帥沈默了一陣,輕聲咕味道︰「對方既然早有準備,也必然會離開興安城,現在去只怕也找不到甚麼線索。」

鳴一皺著眉頭口鬱甫自語道︰「這下可麻煩,萬一真的不是幻士幹的,後果可能更加嚴重。」

明帥沈聲道︰「說的沒錯,如果不是幻士幹的,就說明暗中還有其他勢力潛伏在玄武國內,威脅著國家的安全。」

〔會是甚麼人呢?朝中勢力?還是在朝的野心家?」

沒有足夠的資料,明帥也無法做出正準的判斷,眼見妻子一直昏迷不醒,心裏越來越感到焦慮不安,脾氣也大了許多,忽然大聲喝道︰〔來人啊!我要再審求發夫妻!」

其實主導這場計畫的不是別人,正是負責玄武國區域的鬼使奉源,前次向玄武皇室察報幻士行動的也是他,目的只有一個,就是讓玄武國的變化進入他所佈置的軌道,任何妨礙這項計畫的人都是他針對的日標。明帥與斬風所建立的逆風盟是玄武國安定的目標,只要這些人在,鬼人就無法如願控制這裏,因此只有逼走這群人,才能使玄武國的發展回到原有的軌道。

他雖然圖謀不軌,但要他真的下毒殺死斬風身邊的人卻不敢,一是因為斬風的實力,二是因為斬風在鬼界內依然有影響力,是鬼王之城眾多鬼界高官拉攏的對象,因此只想讓斬風這群人為了治療而東奔西走,離開玄武國。

奉源做為玄武國地域的鬼人首領,所想的,其實與引發青龍、朱雀戰爭的四鬼人一樣,利用人界的活動提高自己在鬼界的地位,從而凱覷鬼王之位。

只是玄武國內的鬼人較少,活動也不頻繁,因此造就了他一人獨大的局面,甚至把玄武國看成是自己的領地,不容外人前來影響他的控制權。

事發前後他都一直在中州觀望,原以為赤瑕璧和明帥等人必然會帶著病人四處求藥,沒想到只有幸丘三人離開,心裏著實感到納悶,卻也不敢胡亂猜測。

然而正當他想再度下手之際,卻從手下處得知幻士集團又有行動了。

「你們真的查清楚了?」

刺探情報的鬼刺客伏身應道︰「絕對沒錯,最近有不少人從白虎國滲入玄武國境內,似乎有意重建各城的據點。」

「這些可惡的幻士到底是甚麼來歷?怎麼如此神通廣大,才過三年多時間便已恢復元氣,他們韌性還真強。」

「大人,我們針對逆風盟的行動要繼續嗎?」

奉源陰陰地道︰「當然不行,玄武國若是陷入內亂,白虎國就會趁虛而入,現在我們的力量還不足以控制玄武國,必須循序漸進,所以這次還是要助玄武國擊退幻士。」

「屬下明白!」

「你立即回去探查白虎國的動向。」

〔是!」黑影一閃便消失在空氣之中。

奉源厭惡地望了一眼窗外的陽光,喃喃地道︰「看來一切都還沒到時候,是我太著急了,真正的心腹之患應該是幻士集團,斬風的逆風盟雖然有些討厭,不過冥界與鬼界有條約在,暫時還不至幹與我為敵。」

「嗯一既然如此,就把這次下毒的事情栽在白虎國的身上,一切從頭再來。」

沒有硯冰相助,明帥等人無法探查鬼人的動向,自然也查不出真正的兇手,但他們都感覺到山雨欲來風滿樓,平靜了三年的玄武國只怕又要陷入爭鬥之中。

這邊密查暗訪,感受風雨將至,那邊斬風和流千雪的日子也不好過。

十萬夭階高聳難攀,兩人好不容易登上了夭階之巔,剛想喘口氣,但當流千雪興奮地從斬風懷中跳落地面時,一道白光又把她捲走了

「阿雪……」

看著玉人憑空消失,斬風驚得楞在當場,連續的攀登耗費了他極大的精力,不曾想過會有這種事情發生,望著深不見底的十萬天階,心裏湧起一陣無奈。

流千雪並非靠自己的力量爬上十萬夭階,自然也就無法得到認可,這本是應該可以想到的結果,只可惜一時興奮忘了思考,使得流千雪又回到山腳下,需要重新攀登。

雖然無奈,但如果沒有他的幫忙,流千雪將會永遠被困在巨山腳下,他的眼前只有一種選擇,因此他毫不猶豫的住山下狂奔。

登山的散仙們哪見過有人從上往下跑,都驚得目瞪口呆。

上山雖難,下山卻更難,既要保持平衡又要保持速度,還要避讓登山的散仙們,因此斬風所耗費的精力竟比登山時還要多,但他還是以最快的速度奔回了山腳。

踏上白雲之路,果然見流千雪坐在地上,一臉無奈地望著夭階發呆,連他出現也沒有任何反應,而在流千雪的身邊多了幾名散仙,都是一臉頹喪,似乎也都是登山失敗者。...<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wanyi12345 發表於 2009-7-3 11:42 PM

第五章冥界驚變




斬風走上前輕輕搖了搖流千雪的身子,柔聲喚道︰「阿雪!」

流千雪呆呆地轉頭望向他,片刻後忽然一頭栽入他的懷裏,失聲痛哭起來,心裏充滿了歉意與自責。

斬風哪能不知她為何而哭,柔聲勸慰道︰「別哭了,再爬就是。」

「可是……你爬得那麼辛苦,我卻……」流千雪說著又嗚嗚哭了起來。

斬風蹲下身子擁她入懷,右手輕輕在背後拍著,柔聲安撫道︰「既然成功了第一次,第二次也不會失敗,只是多花些時間而己!冷目信我,我一定會把你平安帶回人界。」

迎著斬風自信的目光凝望片刻,流千雪也似乎找到了信心,重重地點了點頭,道︰「你累了吧?不如先休息一下。」

玉人如此體貼,斬風自然不會拒絕,兩人相擁而坐,在夭階下休息了一陣,便再次上路了。

同樣的姿態,同樣的經歷,同樣的攀登,這次斬風一鼓作氣直到頂部,卻再不肯讓流千雪離開自己片刻,一直把她抱在懷裏。

「到了!〕踏上最高的一層台階,斬風長長地舒了口氣。

流千雪突然緊張了起來,伏在懷中幽幽問道︰「現在怎麼辦?」

斬風低頭在玉石般光滑的額頭上吻了一下,柔聲道︰「從現在開始我一直背著你,直到離開這煉仙之路。」

流千雪知道除此之外再無別的辦法,幽幽一嘆,雙手環抱住了他的脖子。

斬風隨手把她的身軀甩到身後,然後雙手兜著腿彎處,將她穩穩地背在身後。

趴在斬風背上,流千雪第一次看到山巔的景致,四周被仙霧籠罩,並沒有甚麼奇特的地方,不禁好奇地問道︰「難道登上山巔就算結束了?」

斬風轉了一圈,忽然瞥見身後雲端有座閃著光芒的大門,道︰「那裏大概就是藏典塢的入口。」

大門看似不遠,但雲海相隔卻如同相距夭涯,令人有可望而不可及的感覺,流千雪顯得心事重重,整著眉尖嘟嚷道︰「這裏好像有種力量限制了飛行術,到底怎樣才能過去呢?」

斬風舉目四望,山巔只有一條路通往與出口相反的方向,但由於雲霧太重,山路很快便沒入雲中,無法看到前方的景致。

「如果不能飛翔,就只有沿著煉仙之路一直走到內仙界。」

「可……萬一仙班內的仙人要抓你怎麼辦?」

斬風豪邁地笑道︰「那又如何?只要能將你平安送出去,雖死無憾。」

流千雪心頭大震,感動得又想哭,卻怕眼淚沾濕了他的衣服,只得用手抹了抹眼角滲出的淚珠,輕聲道︰〔萬一……萬一真的沒有辦法,還是不要冒險了。」

斬風明白她的意思,卻不願意把生命耗在這無盡的虛空之中,搖頭道︰「你放心,無論如何我都會讓你平安離開這裏。」

正說著,後面又有一名散仙成功登頂,踏上山巔,他並沒有表現出狂喜,眼光伸向遠處,彷彿有一種參悟仙路的神采。

斬風和流千雪從他身上感受到飄逸出塵之氣,都露出敬意,齊聲賀道︰「恭喜!」

散仙朝著兩人微微一笑道︰「無喜無憂才是修仙之道,兩位不必恭喜我,不過我倒是很佩服你們,爬上來居然又跑下去,現在又爬了上來,這條在散仙眼中恐怖難登的十萬天階,在兩位的腳下卻如履平地,看來兩位的修煉比我高明得多。」

流千雪一臉愧色地應道︰「我甚麼也沒做,全靠他帶我上來的。」

「無論如何,能上來就是仙緣,又何必在意是怎麼上來的?一切隨緣就好。」

流千雪這才轉憂為喜,嫣然笑道︰「謝謝仙友指點迷津。」

「煉仙之路還很長,你們好自為之了。」散仙說罷便越過兩人往山道走去。

望著瀟灑出塵的身影,兩人深深地感覺到甚麼才是仙人的氣度。斬風呆站片刻,忽然問道︰「請問有甚麼辦法回去嗎?」

「回去?」散仙露出吃驚之色,好奇地打量了兩人,反問道︰「難得走到這裏竟想放棄?」

流千雪應道︰「我們進來並不是為了進內仙界,只是一時誤闖而己,現在想回去,卻又不能飛,不知如何是好,請仙友再次指點。」

散仙若有所思地望著閃光的出口,半晌後忽道︰「仙路便在腳下,你們何不試試直接走回去!」

〔走回去?」

散仙微微一笑,若有深意地問道︰「若是心中沒有懼意,又何懼腳下是空的?」

流千雪低著頭喃喃地嘀咕了一陣,眼中突然精光大放,面上露出頓悟之色,喜道︰「仙友說的是,我明白了。」

「好自為之吧!不過我相信你們隨時都可以通過這條煉仙之路。」散仙哈哈一笑,飄然沒入雲中。

流千雪望著消失的背影,羨慕道︰「真是位道行高深的仙人啊!不知我甚麼時候才能修煉到他這種境界!

斬風沒有響應,腦子裏一直在想方才散仙所說的話,眼楮一直盯著山巔與出口之間的雲霧層。

「我們過去吧!〕流千雪神色輕鬆,彷彿腳下已出現通往出口的大道。

「真的要過去?〕斬風反倒猶豫了起來。

流千雪嫣然笑道︰「當然,若想達到目標首先便要無懼,十萬夭階中那麼多誘惑你都不怕,現在怎麼猶豫了?」

想起十萬天階中種種奇遇,靳風彷彿當頭棒喝,腦海中的一處陰影彷彿被一把利斧劈開,使整個心緒更加清晰,大笑一聲?腳便往雲上踏去,此時心裏腦中空無一物,目光中也只有出口。

一步接著一步,雲霧彷彿有靈,托著他的身子在空中慢慢移動著,直到兩人踏入出口才散去。

隨著一陣光芒,眼前的景象又為之一變,玉色的仙霧再次出現在兩人的面前,腳下也踏上了實地。

「到了!〕流千雪興奮地抱著他的脖子在面頰上親了一下,然後雀躍地跳回地面,竟牽著他的手跳起舞來。

斬風回頭望向煉仙之路的入口,心裏卻是百感交集,這段路所修煉的不是力量,而是心境,經過十萬夭階,他覺得自己心境更加堅定了,所有懼意一掃而空。

「在想甚麼呢?」

「走吧理〕斬風牽著她沿著曲橋慢慢走著,偌大的藏典塢中沒有一個人影,一切都很寧靜。

「那位散仙說一年多才爬一次,我們爬了兩次,不知道是不是己經過了三年了?」

斬風想起硯冰和赤瑕璧等人,思念之情油然而生,突然加快腳步,邊走邊道︰「我們快點回人界吧!大家應該都在為我們擔心。」

〔嗯,〕想到自己在心上人懷裏待了三年,流千雪心裏湧出無限甜蜜,這段旅程將會終生難忘,不禁露出甜甜的笑容。

出了藏典塢,明亮的仙界又映入兩人眼簾,斬風忽然想起兩人仍然不知道仙門所在,不禁有些犯愁,擔心又惹來散仙盟的圍捕。

流千雪一看就明白他的心思,含笑道︰「不用擔心,虎極師父早就告訴我方向了,往正前方去就是仙門,越過後山是迎仙崖。」

〔迎仙崖!〕斬風猛地想起自己的責任,如今己尋獲三十二種冥術,應該盡早送到冥界,使冥武士們可以更早開始修煉,「阿雪,不如我們……」

「去冥界是嗎?我早就知道你會這麼做,走吧!〕流千雪笑著做了個鬼臉,然後召來祥雲,領著斬風向山後飛去。

再次踏上迎仙崖,斬風頓時想起當年自己第一次來仙界時的情景,不禁感慨萬千。

「這裏好美啊!〕流千雪嫣然一笑,興奮地撲入花海仙林之中,望著美麗的仙芭簡直愛不釋手,看了這個又看那個,活脫脫像個貪玩的少女。

斬風原想著早點通過仙冥之路,望著仙株、仙芭中的那動人的俏影竟看得癡了,腳下一步也挪不動了,心裏既是感嘆又是慶幸,此生能得到如此絕色仙子的垂青,也不枉人生走這一遭。

流千雪聽不到動靜,好奇地回頭看了一眼,見心上人傻傻地看著自己,滿目情深,俏臉不禁一紅,心裏竟也有些癡迷。

一個來自蔑視愛情的冥界,一個來自無慾無求的仙界,原本都不應該有這段戀情,可偏偏造化弄人,一個拋開了冥人的枷鎖,一個放棄了仙人的清修,不顧一切地愛在一起。

凝望了半晌,兩人相視一笑,齊聲道︰「走吧!」

走入仙冥之路又是另一番景象,周圍一片昏暗,不像鬼界那麼陰森恐怖,卻也有些沈鬱的氣息。

流千雪第一次走入冥界,心裏多少有些忐忑,雖然從斬風嘴裏聽了不少有關冥界的事情,但想到將要到達的世界敵視男女歡情,不禁有些擔心,斬風對冥界如此忠誠,不知道會不會因為冥界的反對而放棄愛情。

斬風並不知道流千雪的不安,再次回到冥界,又帶回了好消息,他全身都充滿了興奮,恨不得立時回到冥都,把所有的發現都告訴冥皇,因此一路上幾乎沒有停頓。

流千雪如今己是仙人之身,身上的仙氣一目瞭然,自然瞞不了冥人,因此對於進入冥都顯得有些猶豫,在斬風的勸說下才勉強飛到皇城的上空。

然而兩人剛想降落,一名男子突然駕著一隻鬼虎竄上了高空。

斬風冷眼打量片刻,認出是鬼使刺魄,還是那副老樣子,一身灰色的衣袍,臉被完全罩著,使外人看不清楚真面目,胯下一隻神峻的鬼虎,散發著不一樣的陰森氣息。

他心中微微有些緊張,面前這個鬼人,是他遇到的對手中最強大的一人,還在九長老之上,突然擋住去路必然有所圖謀。

流千雪在鬼界住過一陣,倒也沒有太害怕,只是對於在冥界看到鬼人有些驚訝。

刺魄的面罩中,突然射出兩道陰冷的日光掃視著流千雪,接著發出一陣刺耳的尖笑聲,道︰「想不到有仙子光臨冥界,真是少見啊!」

怪異的笑聲令流千雪渾身都不舒服,但她是第一次來冥界,對冥界的一切都很陌生,不敢隨意響應,因而轉頭望著斬風。

斬風早閃身至流千雪身前,用身軀護著她,然後冷冷地問道︰「你要幹什麼?」

刺魄銳利的目光在斬風臉上掃了片刻,陰陰笑道︰「沒甚麼,只是突然感覺到兩個高手在天空飛翔,心裏覺得奇怪,所以上來看看。」

〔嘿嘿!想不到冥人居然也能飛,這倒是第一次見。一直聽這裏的冥人說,你才是冥界第一高手,看來這話果然不錯,有空的話我想討教幾招。」

「有空的話我不介意,可惜我現在要去見冥皇大人,沒工夫陪你玩。〕

斬風顯得特別謹慎,倒也不是害怕這個鬼人,只是摸不透他的深淺,一個深不見底的人物比任何人都難以應付。

刺魄眼角餘光膘向流千雪,陰陰問道︰「不知這位美麗的仙子,有沒有時間陪我玩玩呢?」

斬風聽出話中竟有些淫邪之色,不知是有意挑釁,還是發自內心,但無論是哪一種都令他無法忍受,突然大喝一聲,指著刺魄的鼻子道︰「你不要太放肆,這裏是冥界,不是你的鬼界。」

刺魄用暖昧的目光掃視著兩人,忽然咯咯一笑,嘲弄道︰〔我還以為冥人都是木頭,見到美人連眼都不?,想不到居然還有冥人喜歡女色,不錯不錯,我喜歡這樣的冥人。」

斬風面無表情望著他道︰「我的事與你無關。」

刺魄一本正經地道︰「鬼界與冥界同盟,你這個冥界第一高手的動向,又怎麼與我無關?何況還找了個仙子情人,嘿嘿,這就更加不能不管了。」

斬風不再理會他,伸手牽著流千雪便往皇城落去。

「小子,我勸你還是別下去,不然失望的一定會是你。」

流千雪回頭看了一眼,不安地問道︰「是不是冥都發生甚麼事了?」

〔鬼人狡詐,他們的話根本不可信,別放在心上。〕斬風牽著流千雪越飛越低,快到地面時,忽然發現冥皇等人早己站在空地上望著自己,心裏又湧起一陣親切感。

「冥皇大人,果然是斬風啊!不過他怎麼會和仙人一起回來?難道他也……」

孤臣嘆道︰〔唉!沒有發生關雲事件之前,誰又能想到冥人會叛變呢?我當然不希望像斬風這樣的人才也背叛冥界,但為了冥界,我們不能不防啊!」

「是啊!我看斷戈冥帥所說才是至理名言。」

提起斷戈,冥皇的臉色更是陰沈,眼神中卻透著無奈與失落,沈吟道︰〔斷戈提出的議案由我來告訴斬風,你們不要胡亂出口,免得橫生枝節。」

「是!」

界海搖了搖頭,喃喃嘟嚷道︰「外敵還沒來進攻,我們卻在這裏自折手臂,長此下去冥界不亡才怪。」

冥皇站得最近,自然聽得清清楚楚,臉部忽然有些扭曲,心裏有些不快,憤然盯著界海,卻見他回以執著的目光,忽然微微一嘆,甚麼也沒有說。

孤臣見自己的話引得氣氛沈重,心中不安,轉換話題說道︰「想不到冥人居然也能飛翔!看來斬風的實力又提升了許多。」

望著飛翔的斬風,在場的人都不由自主發出驚嘆,數百年來從末見冥人飛翔,這是他們最大的遺憾,然而斬風的表現卻打破了冥人不能飛翔的定義,都感到興奮異常。

界海咧嘴笑道︰〔斬風早就是冥界第一高手,自創飛行術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這才是冥界的人才啊!」

冥皇雖然很高興,但眼楮掃見流千雪時,笑容卻又收斂了。

說話間斬風己帶著流千雪回到地面,一個箭步便衝到冥皇面前,以白級冥武士的身份伏身行禮。

「白級冥武士斬風參見冥皇大人!」

「起來吧!」

冥皇拉著斬風起身,用慈祥的目光仔細端詳了片刻,含笑讚道︰〔你真是讓我大開眼界啊!今日才知原來冥人也可以飛翔,這是冥界的一大創舉,可以永記史冊了。」

斬風謙遜地應道︰「冥皇大人過獎,只是偶然領悟!」

「你也不必過謙,你的才能和資質我很清楚。」冥皇笑了笑,又把目光移向流千雪,神色漸冷,眉頭也擰成了一個疙瘩,淡淡地問道「這位仙士到訪冥界,不知所為何事?」

「我……」流千雪被冰冷的目光一攝,嘴邊的話也吐不出來,不安地看著斬風。

流千雪閃躲的目光令孤臣等人更覺得可疑,斬風自己也成了懷疑對象。

斬風忽然感覺到氣氛有些生硬,眾人的反應也不如想像中那樣友善,不少人的目光中還有些冷意,心裏著實感到納悶,卻又不好多問只好指著流千雪道︰「冥皇大人,她是我的朋友。」

「朋友?」孤臣等人對視了一眼,眼神變得更加陌生,還露出提防之意。

面對這些防賊似的目光,斬風滿心的興奮都一掃而空,感到很不痛快,神色冷了下來,淡淡地道︰「不錯,是我的朋友,我把她帶來並沒有特別的意思,只是希望回人界之前拜見一下冥皇大人。」

孤臣望向身邊的同僚小聲地道︰〔看來斷戈冥帥說的一點也沒錯,的確有必要下決心整頓冥界。」

話語傳到界海耳中,立即狠狠地瞪了兩人一眼,然後親切地拉著斬風笑道︰「回來就好,我可是一直在想你。」

界海的親切,與其他人的冷淡形成鮮明的對比,斬風心裏一陣感動,態度也溫和了許多,感激地道︰「我也想念冥帥大人。」

「我們別在這裏待了,進去多說說話吧理機會不多了。」

斬風見冥皇說話奇怪,不禁微微一楞,沈吟片刻後又道︰「冥皇大人,我在人界找到了三十二項冥術。」

「冥術」

眾人眼中的瞳孔突然放大,臉上展現了極度的驚愕與狂喜,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就連冥皇也楞在當場,他們都知道找到冥術,就意味著冥界找到了復興的道路,從此以後冥界將再次擁有強大的冥術士。

冥皇一把抓住他的雙臂,顫抖著聲音問道︰「斬風……你說的是真的嗎?真的找到冥術了?」

斬風鄭重地點頭說道︰「除了三十二種冥術之外,我還發現了一百多種法陣,可以配合冥術修煉。」

「法陣!〕冥皇與眾人一樣都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名詞,顯得有些茫然。

「是!」

「斬風,辦得好啊!實在太好了。」

冥皇眼圈一紅,竟激動流出熱淚,緊緊地抓住斬風的手,甚麼不滿都拋之九霄雲外,腦子裏只記得這個年輕的冥人,達成了他畢生的心願,使冥界找到最好的復興道路。

其他冥人紛紛投以感激的目光,無不誇讚斬風有勇有謀,辦事得力,氣氛也隨即變得熾熱起來,就連孤臣等人也拋開了成見,與眾人一起享受這興奮的時刻。

界海的反應最激動,也最強烈,抱著斬風叫道︰「你是冥界的大恩人啊!我看誰敢再說甚麼,」

斬風聽不懂界海話中的含意,以為他高興地語無倫次,因而沒有深究。

眼見心上人受到如此尊重,流千雪心裏說不出的高興,俏臉綻放出燦爛的笑容。

斬風反而有些不好意思,木請地看著圍在身邊的冥皇與冥帥。

〔走!我們進去說!」冥皇實在太高興了,連儀態都不顧了,拉著斬風就往議政大殿走去。其他人也簇擁在後,如眾星捧月般把斬風推進了藍色的議政大殿。

流千雪忽然發現自己被冷落了,不知如何是好,忽然瞥見斬風投來的目光,心裏一陣溫暖,無論甚麼時候心上人總是那樣的體貼,笑著跟了進去。

眾人的心都在斬風身上,因此也沒有人在意流千雪的行為,直到進了議政大殿才發現她出現在斬風身側,臉色都不禁微微一變。

冥皇望著流千雪皺了皺眉頭,沈吟片刻後道︰「既然是斬風帶來的,也算是冥界的貴客,界海,你把這位仙士送到館舍去休息。」

「嗯!」

界海深深地看了冥皇一眼,這種事本不需要他去做,冥皇這麼做無非是要讓自己暫時離開,免得攪亂了事情,心裏雖然極度不忿,但冥人尊卑有分,不敢不領命,輕哼了一聲,走到流千雪面前招了招手,道︰「請跟我走。」

流千雪雖不情願離開斬風,但又找不到拒絕的藉口,只能跟著他默然離開大殿。

目送兩人離去,冥皇含笑望著斬風問道︰「這些冥術是怎麼找到的?」

「事情是這樣的……」斬風簡單地把尋找冥術的經歷說了一遍。

眾人聽了不勝感嘆,想不到人界居然還有昔日冥皇的墓,更想不到的,竟是人類替冥界保存了眾多冥術,還有他們從未見過的法陣。

冥皇慨嘆道︰「看來我們派人去人界是對的,若非如此,冥界永遠也不會出現冥術。」

斬風問道︰「斷戈冥帥的成績也應該不錯吧?」

一提起斷戈,眾人看他的目光都有些異樣,還有些欲言還休的表情,斬風不禁有些詫異,再聯想到斷戈在人界的舉動,意識到斷戈在這裏做了些事情。

偌大的議政大殿突然變得鴉雀無聲,寧靜得令人害怕,一個個都低頭思索著,只把斬風一個人茫然不解地撂在場中。

半晌,冥皇終於打破了寧靜的氣氛,深沈的目光盯著斬風的眼楮,沈聲問道︰「斬風,夭雲的事情真的確定了嗎?」

冥皇的語氣令斬風心頭一沈,意識到夭雲事件給冥界帶來的影響,比他想像中要大得多,心裏很是忐忑,默然點了點頭。

〔真是冥界的恥辱啊!〕冥皇長長地嘆息了一聲。

斬風想起進入仙門前與夭雲相遇的事情,又說道︰「我回來之前在人界見過他。」

眾人微微一楞,接著露出憤怒之色齊聲問道︰「為甚麼不把他抓回來?」

斬風知道自己與夭雲之間的友情己經不存在了,卻並不想置他幹死地,當時也沒想把他抓回冥界,如今面對眾人的質問,一時間不知說甚麼才好,半晌才道︰〔他己經領悟了天、地、日、月四部的力量。〕

其他人不知道冥術,都顯得茫然,冥皇卻深知道斬風這話的含意,不禁倒吸一口涼氣,驚嘆道︰「想不到他居然變得這麼強大!一身擁有夭、地、日、月四種冥力,實力定然非同小可,可這短短的幾年時間,他到底是怎麼修煉的?」

〔仙界!」

簡潔的回答像是一聲驚雷,在大殿中炸開了,冥帥冥將們都意識到夭雲得到仙界的全面支援,否則不會將冥術傳授給他,由此可見仙界的目的在子利用他對付冥界,不禁面面相覷,都露出憤然不平之色。

「可惡!想不到仙界也如此卑鄙,居然要借冥人之手對付冥人,如此一來,我們就沒有任何反駁的藉口了。」

斬風雖然不願多想,但眾人咒罵夭雲的時候,眼神總是有意無意向他移來,似乎把他當成夭雲的同類人,心頭忽然一沈,腦海中又想起自己帶著流千雪剛剛出現時眾人的眼神,心裏頓時明白了許多。

難道他們以為我也……看來是這樣了!想不到我竟然會被懷疑。

剎那,斬風忽然覺得議政大殿是那樣的蒼茫,冥皇和在場的冥帥、冥將們變得陌生了。



第六章驅逐出境



既然提起夭雲的事情,冥皇再也忍不住了,沈聲道︰「斬風,前些日子斷戈從人界回來,向我們提出一個建議……」

斬風見他說到一半沒再說下去,知道事情必然與自己有關,轉眼望瞭望四周,發現冥帥、冥將們的眼中又流露出剛才那種異樣的眼神心裏己洞若觀火了。

冥皇露出漸愧之色,猶豫了半晌才再次說道︰「由於夭雲的事件對冥界打擊太大,為了不讓以後有類似的情況發生,斷戈提議從此以後禁用冥引術。」

斬風一時沒反應過來,楞楞地看著冥皇,禁用冥引術乍聽似乎與他沒有任何關係,眾人也不應該露出這樣的表情。

冥皇凝望著他苦笑道︰「我們實在沒有想到,你這次能夠帶回來三十二種冥術,為冥界立下不世之功,堪稱是冥界的大英雄……」

「冥皇大人,我……」

「聽我說完。」冥皇擺了擺手打斷他的話語,「冥界是一個強者為尊的世界,大家唯一的雄心就是成為強者,為此每日不斷地修煉,追求更高的境界,因此冥人沒有其他的慾望與野心,然而夭雲的事情說明冥人也會受到物慾的影響。」

斬風腦海中靈光一現,一團混亂如麻的思緒突然間完全解開了。

禁用冥引術……我明白了。原來竟是這層意思,難怪上次斷戈冥帥表現得那麼冷淡,想不到他把夭雲叛變的事件看得如此之重,竟然聯想起整個冥界的未來,不愧是斷戈啊!

此時的他除了苦笑外,也無能再做些什麼,斷戈的心裏己把所有從冥河進入冥界的人,都看成是異類,夭雲如此,自己如此,他認為這些異類會把人界的陋習與慾望帶入冥界,從而破壞冥界的安寧。

他一定認為夭雲的事情只是開始,我們這些異類都會有叛變的一日!

斬風雖然覺得很無辜,卻也無法阻止別人這麼想,畢竟夭雲的事件產生了極壞影響,在冥界內部造成了分裂與不和諧,冥人之間原本堅實的互相信任基礎,被徹底打破。

為了冥界的將來,這種互信的基礎必須重新建立,而由冥河進入的異類,就全部成了替罪羔羊,成為斷戈重整冥界信心的犧牲者。

原來上次斷戈冥帥回到冥界,目標是把像我和夭雲這一類帶有人界記憶的冥人,全趕回人界。

看來扇君他們九冥衛突然出現在人界是早有安排的,並不是因為要派他們去幫助我,而是把所有的異類都趕到人界,避免他們的意識影響其他冥人。

想到自己與流千雪之間的愛情,他不能不承認斷戈所說的話,在某一層面上是正確的,人界的記憶的確帶給冥人另類的慾望,因而改變了冥界純樸的武人世界。

然而想到自己為了冥界,出生入死做了這麼多事情,到頭來卻被歸入異類,而且要放逐人界,心裏滿不是滋味。

「我是異類!」斬風閉上眼楮長長地吸了口氣,想辦法控制自己激盪的情緒。

他知道從很久以前開始,自己就被標上了「異類冥人」的標誌,無論自己做甚麼,只要牽涉到武人以外的慾望,便不是純正的冥人,他很清楚自己永遠也不會放棄與流千雪之間的感情,也就是說,自己必然成為被放逐人界的冥人。

冥皇察覺到他眼神的變化,心裏一陣難過,忽然起身朝他鞠了一躬,誠懇地道︰「你為冥界做了那麼多,我們都不忍心這麼做。」

「但斷戈的意見同樣正確,現在冥人之間出現了互不信任的情況,猜忌和懷疑也漸漸出現,為了重新建立冥界的秩序,以後只能請你在人界活動了。」

斬風突然睜大眼楮,冰冷的目光從每個人的臉上掃過,最後停留在冥皇的臉上,淡淡地問道︰「這麼說從現在開始,我和九冥衛再也不能踏入冥界一步?」

冥皇無奈地苦笑一聲,溫言勸慰道︰「我知道你的心情,不過大家己內定斷戈是下一界冥皇,他的意見我們不能不考慮,其實你留下來也沒有甚麼好處。」

「下一任冥皇?我明白了!」斬風對於冥皇的寶位毫不動心,但以實力而論,他遠在斷戈之上,冥皇和紫衣冥帥們選擇斷戈除了他本身的力量,還因為他不是異類。

冥皇婉言安撫道︰「雖然你在人界,但你永遠都是冥人,永遠都是冥人崇敬的紫衣冥使,這一點誰也沒有辦法改變。」

斬風忽然覺得「崇敬」這兩個字是何等的諷刺,過不了幾年,他和所有的異類都會成為冥人眼中的危險人物,而被所有的冥人敬而遠之,大概也不會有甚麼人會用「崇敬」的目光看待他和扇君等人。

「放心吧!只要我在冥界一日,就絕不容許任何人輕視你們。」

「冥皇大人,你們不能這麼做,斬風是冥界的英雄!」界海突然大吼著狂奔而入,眼楮掃了一圈,感覺氣氛異常凝重,知道冥皇己挑明瞭事情,臉色頓時沈了下來。

他是反對最激烈的一個,胸襟寬廣的他,最討厭為了所謂的大眾而犧牲個人利益,不願意讓斬風這樣的優秀人才,為了冥界背上「異類」這兩個字,因此斷戈提出建議之初就極力反對,無奈人單力薄,又因等級差異,無法改變冥皇的決定,但心裏一直不服。

「冥帥大人!」此時此刻能得到界海的挺身而出,斬風分外感動。

界海閃身擋在斬風身前,大聲吼道︰「冥界沒有卑鄙小人,也絕不容許犧牲別人做為復興的代價,要想振興冥界,靠的是我們自己的力量,而不是斷送別人的榮譽換取機會,如果以後的冥界變成隨意犧牲別人的地方,我寧願看著冥界就此滅亡。」

一番話義正詞嚴,志不可奪,眾人聽了不禁打心底佩服他的剛直。

斬風更是感動,男兒之淚也禁不住流了下來,滿眼崇敬地望著界海鋼板一樣的面孔,想不到冥界中的知己不是夭雲,也不是冥皇,而是這位白髮蒼蒼的老將。

界海說得血氣翻湧,一張老臉漲的通紅,扯著嗓門又道︰「冥界的復興固然重要,但我們不能為了目標不擇手段,這樣與鬼界那些陰險的傢夥有甚麼不同?」

「現在我們有了冥術,只要全力修煉,我們就會再次擁有與仙、鬼兩界抗衡的實力,轉生堂再也不會受到他們的控制,我們就會再次擁有新鮮的血液注入冥界。五十年後,一百年後,冥術又會變得興旺,何必要這麼著急?」

「為了一時的困難,就要將冥界百年難見的人才驅逐出冥界,有這個必要嗎?」

冥皇被他說得無話可說,界海與斷戈同樣是為了冥界的將來,但手法不一樣,角度也不一樣,一個以領袖的視角去看事情,一個以普通冥武士的眼光看將來,想法自然會有所差距。

「界海啊!別再說了,你的想法大家都很清楚,我們既然決定把冥界的未來交給斷戈,他便是大家的領袖,自然要以他的意見為主。」

界海指著斬風正色道︰「冥界以強者為尊,若論現在冥界的最強者,誰能與斬風相提並論?如果真要按傳統處理,斬風現在就應該是冥皇,受到所有冥人的敬仰。」

「冥帥大人,我不會做冥皇,我不合適。」斬風顫抖著握住他的手。

界海凝望他兩眼,苦笑著搖頭嘆道︰「算了,我說甚麼也沒用,斬風,我們走吧!這裏己經不是我們說話的地方了。」

「好!」

斬風知道事情己經無法挽回,何況在這種情況下留在冥界也沒有任何意思,走上前緊緊握住界海的手,掃了在場眾人一眼,揚聲道︰「我會在把三十二項冥術抄寫完畢後,立刻就回去人界。」

界海回頭朝著眾人一曬,左手指著斬風道︰「如果這就是你們所謂的異類,我也寧願成為異類。各位,從現在開始我就不來了,紫級冥帥的位置找個人代替吧!」

眾人的臉上再次露出虧欠之色,紛紛低下了頭,為了冥界的未來,他們都覺得必須淨化冥人的思想,也就必然會有犧牲者出現。

「界海……」

冥皇伸手想喚住他,但最終還是把話嚥回了肚子裏,淨化冥界的計畫,經過所有冥帥一致通過,又得到他的允許,已經成為事實,不可能再更改,只能默默地望著斬風離去的身影,嘆息著。

受到界海的感染,另一名紫級冥帥夜熾終於忍不住問道︰「冥皇大人,斬風對冥界做出了這麼大的貢獻,我們這麼做是不是……」

冥皇擺了擺手,意味深長地道︰「你們也都看到了,他與那名女仙士如影隨形,分明是有了愛慾之心,這種事在人界雖然很普通,但對於大多數冥人卻是不能接受的事情,因此回到人界對他來說也是最好的選擇,斬風應該知道這一點否則他不會這麼平靜地離開。」

夜熾搖頭嘆道︰「哎!感覺像是把他們遺棄了似的,心裏很不舒服!」

「我們要對整個冥界負責,個人的友誼只能放在一邊了,當然,斬風永遠都是冥界的紫衣冥使,在人界享受絕對的權力,這一點不容置疑。」

冥皇的話雖然安撫了眾人的情緒,但彼此的心情都不太好。

其實界海早已鐵了心,無論身後傳來怎樣的呼喚,他都會義無反顧,在斬風的攙扶下慢慢走出了議政大殿,就在雙足踏出大門的一剎那,他彷彿突然間老了十歲。

斬風看在眼裏,心裏揪了起來,輕嘆道︰「冥帥大人!您何苦為我如此?」

「算了,我這個人固執,決定的事情永遠也不會改變,在這議政大殿裏站了一百五十八年也站夠了,從現在開始我要全力修煉冥術,希望在臨死之前嘗試一下施展冥術的滋味,這一生也就不枉了。」

界海灑脫地笑著,眼中精光大放,旺盛的鬥志化作烈火在他心裏熊熊燃燒,竟不輸給任何青年。

老人剛直的性格,寬闊的心腦,豁達的人生,旺盛的鬥志,每一樣都深深地刺激著斬風,眼中閃動著興奮之火,贊嘆道︰「我對您實在佩服得五體投地。」

界海哈哈笑道︰「別佩服了,要是想謝我,就多教我一些修煉冥術的心得。」

「一定!」斬風緊緊地握住老人的手,久久不放。

界海回頭凝望著藍色的議政大殿,咕味著道︰「我對斷戈沒有任何意見,也希望他能用自己的方法把冥界帶向輝煌,不過千萬別像五百年前的那位冥皇,再把冥界引向戰爭。」

同樣望著大殿,斬風卻顯得有些落寞,雖然得到界海的支援,但他還是無法擺脫被驅逐的命運,這次恐怕是人生最後一次近距離觀賞議政大殿的雄偉。

雖然他生性豁達,但遇上這樣的事情,任誰也不免有些情緒低落,斬風也無法例外,把界海送回家後,他一個人在街上瞞姍了許久後才去找流千雪。

一向沈穩冷靜的他,也忽然覺得眼前沒有了方向,把冥人帶入人界,又找回三十二種冥術,他的使命似乎己經完結,接下去冥界將不需要他再做甚麼,換而言之,以後的日子他只為自己而活。

流千雪見他一回來就坐著發呆,知道發生了大事,像只小貓般伏在他身側,柔聲勸道︰「回來不是挺高興的嗎?有甚麼事就看開些,我可是第一次來冥都,你總該帶我到處逛逛吧!」

「嗯!」

斬風握著縴縴玉手輕輕地搓弄著,目光凝視著水晶般的眸子,忽然覺得冥界把自己當成甚麼並不重要,就算冥界沒有任何舉動,他也會選擇與心愛的人一起留在人界,因此沒有必要介意甚麼。

「怎麼了?」流千雪見他凝視著自己發呆,不禁有些好奇。

斬風長長地吸了口氣,柔聲道︰「我要把三十二種冥術默寫出來,然後再帶你出去逛逛,你幫我整理文稿吧。」

「好的!」流千雪溫順地點點頭。

花了幾天時間,斬風把所有記住的冥術都默寫了出來,還畫出了相應的法陣,其實他並不會佈陣,對法陣也是一知半解,只是把覺得對冥界有用的東西,毫無保留地都寫出來。

直到寫完第三十二項冥術「鳴沙箭」,他才長長地鬆了口氣,卻又有些惆悵,彷彿這最後一筆之後,自己便與冥界再無瓜葛。

流千雪一直坐在他旁邊整理稿件,並將整理好的冥術重新抄錄一份,見他這副神情有些好奇,柔聲問道︰「怎麼了?有甚麼事不能告訴我嗎?」

斬風雙手放在腦後,仰起頭呆呆地看著屋頂,口南喃應道︰「沒甚麼,不過這次可能是這輩子最後一次回到冥界,有些感慨罷了。」

「最後一次!」語氣雖然平淡,但流千雪還是嚇得跳了起來,驚愕地望著他問道︰「為甚麼是最後一次?出了甚麼事嗎?」

斬風伸手握住柔黃,淡淡地道︰「沒甚麼,只是想和你在一起。」

流千雪終於意識到是甚麼事了,臉上的血色陡然被抽幹了,白得像雪粉堆出來似的,顫慄的目光凝望著心上人。

斬風輕輕一扯把她拉入懷中,抱著溫玉般的嬌軀,心裏頓時好了些,低頭在她耳邊呢哺著道︰「別擔心,鬼使刺魄雖然面目可憎,但話卻說得沒錯,我不是個守規矩的冥人,在這裏算是個異類,住長了對別人的影響不好,還是人界適合我們。」

「對不起!都是我影響了你。」流千雪幽幽一嘆。

斬風豁達地笑道︰「傻妮子!你不也放棄留在仙界修煉了嗎?這樣才叫公平嘛!」

流千雪感動地不知說甚麼好,把頭深深埋入他的懷中,感受他的心意。

「嘿嘿,好一片旖旎風光,想不到冥界中也有如此春色!」院外忽然傳來一陣尖笑。

「甚麼人!」斬風一把按住掙紮著要起身的流千雪,銳利的目光如刀子劃向門口。

「怎麼?難道害怕了嗎?」刺魄笑吟吟地走了進來,目光從流千雪羞紅的面頰掃過,落在斬風面上。

斬風冷冰冰地道︰「你又來千甚麼?」

刺魄大搖大擺地在斬風面前的椅子上坐了下來,陰陰笑道︰「情緒還不錯嘛!想必是這位美仙子的功勞。」

斬風挪了挪位置,讓流千雪擠坐在身邊,確定自己可以完全封堵攻擊角度後,才略略放心,盯著刺魄又問道︰「你到底想說甚麼?」

刺魄又發出一陣陰冷的笑聲,道︰「其實早在你回到冥界之前,冥皇他們就決定,要將你這種『異類』冥人驅逐出冥界,而消息早己傳遍了整個冥界。」

「異類!驅逐!」流千雪被兩個詞深深地嚇壞了,若不是犯了彌天大罪,斷然不會用到這兩個字,忽然明白斬風為何露出落寞的神情,原來竟有這種遭遇,臉色更是蒼白,顫聲問道︰「風……是真的嗎?」

「嗯!」

斬風見話己說開,便坦然相對,點點頭後望著刺魄冷喝道︰「這事與閣下無關,你來到這裏不會就是要對我說這些吧?」

「哎!其實我是很同情你,天下誰也不會想到你這位冥界第一高手竟然會被放逐,那位斷戈冥帥好高明的手段啊!居然以一件突發小事為由,把你這個冥皇寶座最強有力的競爭者排擠出去,看來下一任冥皇非他莫屬。」

斬風一聽就知道他在挑撥自己對冥界的感情,心裏冷笑連連,森然應道︰「你的手段還真差,這種伎倆對我毫無用處。」

刺魄顯得滿不在乎,陰笑著又道︰「你要怎麼想與我無關,我只是替你感到碗惜,在這強者為尊的世界裏,你這個最強者本應坐上冥皇的寶座,如今卻要被放逐,這簡直是可笑之極。」

「不要廢話,直接說出你的來意。」

刺魄撫掌一笑,壓低聲音道︰「既然冥界不要你,我要你,做我的部下如何?我需要像你這樣的人物幫忙。」

「做你的部下?」斬風不禁啞然失笑,若想在鬼界發展,早就投到大哥麾下了。

刺魄見他神色古怪,眼神似笑非笑,讓人琢磨不透,不禁有些惱怒,冷嘲地道︰「沒有了冥界的支援,你就是四界的棄民,沒有屬於你的地方。」

四界的棄民!五個字雖然簡短,但斬風聽了不禁有些動容,雖然刺魄別有用意,但這句話卻是沒錯,沒有冥界的支援,他現在的確成了四界的棄民,沒有自己的歸屬,這一刻他忽然想起硯冰,她也是個沒有歸屬的人。

視姐姐以前的心情,大概就像我現在這樣吧!

刺魄一直緊盯著他,見他若有所思,再度問道︰「怎麼樣?跟著我吧?」

「不要!」

流千雪見斬風眼中有迷惘之色,著實擔心他會被這個鬼人迷惑,忽然大叫一聲,凝望著斬風勸道︰「你不是甚麼四界棄民,你還有我還有赤大哥和視姐姐他們,你是逆風盟主,是大家的夥伴。」

斬風的精神陡然一振,眼光又恢復原有的寒光,冷冷地道︰「不錯,我為我自己活著,也為我的朋友們活著,根本沒有必要去做誰的下屬。」

刺魄原本以為可以遊說成功,沒想到被流千雪破壞了好事,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冷笑道︰「小子,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斬風毫不相讓,反唇相譏道︰「憑你還不配讓我效忠。」

刺魄忽然潛行奔出屋外,然後揚聲道︰「既然如此,今天我就要見識一下冥界第一高手的實力。」

斬風原本顧忌冥界與鬼界的聯盟,因此一直不願與他動手,此時肩上再無壓力,做事更加爽快豪邁,眉尖一揚,牽著流千雪奔至院中,盯著他冷冷地道︰「奉陪到底!」

「我們上天!」刺魄隨手召來鬼虎,高速飛往半空。

斬風也喚出藍元做為飛行器,與流千雪一起追了上去。

飛到二十丈的高空,刺魄忽然停了下來,回身指著下面笑道︰「嘿嘿,我們大概是第一對在冥都上空決鬥的人。」

斬風低頭望了一眼偌大的冥都,這裏的回憶雖然不多,但每一段回憶都是那樣深刻,終生難忘。

「風!小心啊!」流千雪朝他嫣然一笑,手指虛空劃了幾下,一團綠色的光芒突然浮現,像戰袍一樣披在斬風身上。

斬風感激地點點頭,他並不是好戰之人,也從不在乎甚麼決鬥的規矩,因此並不介意流千雪用仙術助陣。

刺魄見流千雪施展仙術,不但不以為意,反而顯得很高興,尖聲笑道︰「有意思!一個仙子幫一個冥人與一個鬼人決鬥,太有意思了。」

斬風並不響應,隨手從背後摘下長刀,隨著指尖在刀身上輕輕一抹,力量晶體很快在刀身凝結,片刻已凝成一把一丈長的巨刃,晶體的表面反射著燦燦的光芒,彷彿空中高懸的明星。

這是刺魄第二次與他交手,望著晶瑩通透的巨刃,心裏大為動容,一看就知道刀上的晶體是力量凝結後的產物,能做到把虛幻的力量凝化成固體,沒有相當的實力是絕對做不到的。

「不錯,不錯,你的實力大有進步,看來我不必擔心對手太弱了。」

斬風轉眼看著流千雪道︰「退遠一點免得被誤傷。」

「沒事!」流千雪微微一笑,玉雕般的縴指在胸前舞了一陣,一團綠白相間的奇妙霧氣在身前快速凝結,最後像罩子一樣把身軀罩在其中,還散發出怡心的香氣。

斬風知道她這三年苦修頗有成果,見她如此自信更是欣慰,開始集中注意力應付刺魄。

由於不想讓流千雪的仙術白費,他沒有催動自己的防禦層,身上既沒有力量光愷,也沒有雪神氣盾與赤神衣,只有一層薄薄的綠光罩著。

「小子,輸了可不要哭啊!」

刺魄有心教訓他,因此一出手就是絕技,隨著他絕招施展,一個巨大的黑色氣漩逐漸在空中凝結,並慢慢旋轉著,氣漩中央的風眼伸出一隻巨大的黑虎頭,兩眼呈黑紅色,面上虎斑點點。

「大言不慚!」斬風一動不動地站在空中,右手巨刃倒提,面無表情地望著黑色氣漩,平靜的神色下,隱隱散發出兇狠如獅的氣勢,彷彿一股寒潮湧至,整個空間都凍結了。

在他背後,一團紫芒冉冉升起,而在天邊也有一輪紫月升了起來,一大一小兩團紫色相映成襯。

也許受到冥月光芒的刺激,紫元所釋放出的光芒比以前猛烈數倍,妖異的紫光就像一隻只手在空中舞動。

空中的異象很快就引起冥都的注意,所有的冥人都湧出街道,仰頭觀望著空中,他們都見過刺魄的黑色氣漩,卻沒有見過斬風的紫元無不感到十分震驚。...<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wanyi12345 發表於 2009-7-3 11:45 PM

第七章 鬼人野心



冥皇、冥帥等人得到消息也奔了出來,都站在議政大殿外的空地上觀望著,心裡的震撼並不亞幹任何冥人。

  這些年刺魄一直留在冥界,實力有目共睹,十大紫級冥帥除了斷戈待在人界外,其它人都是刺魄的手下敗將,而且敗得很慘,冥皇礙於身份沒有答應交手,但他心裡也明白,自己根本不是刺魄的對手。

  如今望著與刺魄交戰的斬風,他們都有一種期待,期待斬風能為他們一雪前恥,然而想起自己趕他離開,又覺得滿不是滋味。

  「冥皇大人,斬風的實力,恐怕己經到了我們無法想像的境界了。」

  冥帥夜熾雖然不像界海那麼執著,但也是反對驅逐異類的人之一,心裡很贊同他的意見,也同樣欣賞斬風,只因冥皇下了決定,所以才勉強同意。

  可他心裡一直都不以為然,覺得既然冥界以強者為尊,像斬風這樣的高手絕不應該棄之不用。

  冥皇掃了他一眼,心裡明白他要說甚麼,按照冥界「強者為尊」的規矩,斬風早就應該代替自己成為冥皇。

  一位黑級冥將忽然皺了皺眉,道:「奇怪,心裡好像被甚麼力量揪著,很不舒服!」

  他這麼一說,其它的人都紛紛點頭附和。

  「冥皇大人,你感覺到了嗎?」夜熾感覺到有一種奇怪的力量壓抑著心頭,但感覺很淡,因而所影響並不大。

  冥皇也感到十分奇怪,看了周圍後並沒有發現甚麼,子是又把目光移向天空。

  忽然他瞥見斬風背後那個發散紫光的光團,心中一動,臉色刷的變了,涼呼道:「難道……」

  「難道甚麼?」

  冥皇深沉地道:「似乎他己經把紫月之瞳融入了光芒,變成大範圍的攻擊性冥術,只要與光芒接觸,就能感受到紫月之瞳的威力。」

  「紫月之瞳?就是那個與冥神之眼異曲同工的冥術?」

  「不錯,就是斬風自創的那項冥術,想不到他又改良了。」冥皇忍不住連連感歎,斬風對冥術的貢獻沒有任何人能比。

  夜熾欣慰地笑道:「看來這次我們冥人有機會贏一場。」

  冥皇搖頭道:「只怕不容易,這個刺魄曾經挑戰鬼王的寶座,雖然失敗,但也說明他的實力僅僅比鬼王稍低一些,斬風就算再強,光幾年時間也絕不可能達到鬼王的程度,兩人的差距不小。」

  斬風很清楚自己的實力,連應付九長老都顯得有些吃力,更何況是這刺魄,即使這些日子又有些進展,但總體上也是有所不及。

  刺魄感受到紫光帶來的壓力,倒也不敢太大意,旋即駕著鬼虎沒入黑色氣漩之中,天空只留下一黑一紫兩團光芒。

  「風!他的實力好強,小心啊!」

  流千雪素來不怕這紫月之瞳,因此被紫光照著像沒事人似的,見刺魄在萬丈紫光中來去自如,忍不住提醒一句。

  斬風根本就沒有想過輸贏的問題,只是心底潛藏著一絲不快,想大打一場發洩出來而己,因此想都沒想就帶著一陣狂風衝向黑色氣漩。

  氣漩中央的虎頭突然張開血盆大口,射出數道黑光,以梅花型陣式向斬風衝去,雖無強烈的氣勢,卻給人一種厚重的感覺。

  斬風不思抵擋,雙手擎住巨刃奮力迎向黑光,只聽喀嗦一聲,兩種力量相合,竟然發出雷鳴般的聲響,震得空氣激盪,掀起一陣亂流而斬風也被掀出數十丈才定下身子。

  刺魄從虎口處探頭出來看了看他,陰陰笑道:「小子,看來你還真想打場架,居然連避都不避。」

  斬風一心想發洩情緒,懶得與他多費唇舌,舞著巨刃又撲了上去,這次連紫月之瞳都收了起來,直接把紫元注入劍身,使他手中這把巨刃紫光盈盈,氣勢更旺。

  刺魄見他殺氣騰騰地撲來,反倒沒有了興致。

  他收了黑色氣漩,隨手召出一隻滿身黑甲的鬼虎向斬風交戰,自己卻坐在一旁看熱鬧,一邊看,一邊還用眼角的餘光膘向流千雪問道「美仙子,你男人沒有吃錯藥吧?」

  「甚麼意思?」

  刺魄撇撇嘴道:「到了我們這個程度居然還用兵刃相拼,他根本就沒打算比試,只不過想找我發洩而己。」

  流千雪也感覺到斬風的異常,見刺魄收手,因而騰雲飛了過來,一把按住斬風的肩頭,柔聲勸道:「還是不高興嗎?」

  斬風甩了被汗水沾濕的頭髮,舞了一陣刀覺得神清氣爽,甚麼不快都沒有了,朝她微微一笑,道:「我們現在就回人界吧!」

  「現在?」

  「嗯!」

  斬風朝下方望了一眼,臉色又冷了下來,淡淡地道:「該做的都做完了,既然是不受歡迎之人,也沒有留下去的必要,人界還有許多事等著我們去做,該回去了。」

  「好!」流千雪像只溫順的小兔,攙著他的手臂慢慢地飛走了。

  下方的冥人都等著欣賞一場驚世之戰,沒想到斬風就這麼走了,不禁大為失望。

  冥皇和眾人面面相覷,不知道斬風和刺魄到底在做甚麼,但他們都不能飛行,只能望天而歎。

  刺魄也被斬風的率性嚇了一跳,沒想到他說走就走,連聲招呼都不打,楞了半晌才反應過來,立即駕著鬼虎追到斬風身邊,好奇問道:「小子,要走了嗎?」

  斬風瞥了他一眼,冷冷地道:「我在人界等你。」

  「嘿!有點志氣,可惜你現在還不是我的對手!」

  斬風見他態度溫和,與想像中的形象差別很大,不禁有些好奇。

  刺魄的目光彷彿洞穿了他的心事,尖聲笑道:「鬼人雖然奸詐陰險,但還是會分對象的,傻子才會費盡心機為沒有利益衝突的人設置陰謀,我只會對利益耍手段,對你一暫時沒有那個必要。」

  坦白的言語令斬風更加意外,腳下一停,轉身再次仔細打量著刺魄。

  從現在開始他沒有任何身份,不用再介意甚麼仙、鬼、冥人之分,也不必因為冥界而敵視別人,刺魄的威脅也就不存在了。

  刺魄嘿嘿笑道:「小老弟,像你這樣的人才沒有人會拒絕,既然你脫離了冥界自立,一定會成為仙、鬼、人三界拉攏的對象,說來我還是真搞不懂冥界這些白癡,放著你這樣的人物不用也就罷了,居然還要把你趕走,難怪冥界會沒落至此。」

  斬風對冥界依然懷有感情,聽他批評冥界微感不舒服,然而沒等他說話,刺魄又搶著堵住了他的嘴。

  「我知道你不喜歡聽這些,不過這些都是事實,我也沒有挑撥離間的意思,過些日子你大概就會明白了。」

  刺魄轉眼望了望冥界大地,苦笑道:「說來我也是被放逐之人,你去人界,我來冥界,大家算是同病相憐吧!」

  「你被放逐?」

  斬風對他的事知道的不多,因此格外好奇。

  刺魄嘿嘿笑道:「說來也沒甚麼丟人,我密謀奪取鬼王之位,最終失敗,所以就被放逐到冥界來做甚麼鬼使,其實也就等於被鬼界遺棄。」

  斬風這才瞭解刺魄的背景,見他如此坦然,倒有些刮目相看。

  「所以我們這兩個同病相憐的人應該合作才是,可惜你只顧著享受溫柔鄉。」刺魄不忘幽了他一默。

  斬風沒有理會他的拉攏,沉吟片刻後問道:「鬼界的目標是甚麼?人界?還是一統四界?」

  刺魄呆了呆,忽然放聲大笑起來,笑得前仰後合無法自制,斬風和流千雪都感到莫名其妙。

  「怎麼了?我問錯了?」

  刺魄笑了很久才停下來,反問道:「你應該知道鬼人只有五十年壽命,全盛期只有十五至二十年,我們這些野心勃勃的小人,又怎麼可能花時間去做些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呢?」

  斬風聽得呆住了,腦海中一直以為鬼界野心勃勃,志在控制人界,最終成為四界之主,沒想到刺魄卻連連否認,而且解釋得合情合理。

  以鬼人的壽命來看,的確很難征服四界,想到自己在煉仙之路的經歷,更加覺得內仙界絕不可能被征服,但想到鬼人在人界的所作所為,又感到無法理解。

  刺魄從眼神中看出迷惘,陰陰又道:「嘿嘿,鬼人的確是野心勃勃,不過成為鬼王才是最大的野心。」

  「整個鬼界那麼多人,要想成為鬼王就必須盡畢生之力,哪還有精神去管甚麼人界!那不過是鬼王鞏固權力的手段而己,大家都心知肚明。」

  「其實,根本沒有人在意人界的事情,更不想花時間去管,就算被迫派駐人界,也會千方百計想盡辦法回到鬼界任職,因為只有在鬼界才能修煉,才有機會向鬼王發起挑戰。」

  斬風還是沒有響應,但眼中多了許多懷疑,若鬼界對人界真的沒有野心,五百年前就不會參與四界大戰,現在也不會挑起青龍與朱雀兩國的戰爭。

  「不相信沒關係,反正我只對鬼王的位置有興趣,其它的事情,都只是為了爭奪鬼王寶座而做。」

  流千雪一直沉默不語,見刺魄一直跟著,忍不住問道:「你也要去人界?」

  刺魄擠了擠眼睛,陰笑道:「當然不是,只是這個冥界實在太無聊,沒人能打得過我,那些女人一個個都像根木頭,一點也不解風情,只有你們兩個似乎有趣些。反正我是駐留冥界的鬼使,沒有人規定我只能待在冥都。」

  「怎麼,不願意與我這個奸詐卑鄙的小人在一起嗎?」

  斬風很少聽到有人自稱是奸詐卑鄙的小人,雖然刺耳,卻難得他爽快,厭惡感少了許多,淡淡地問道:「說這麼多不怕洩漏秘密?」

  刺魄哈哈笑道:「整個鬼界都知道我圖謀鬼王的寶座,只不過我技不如人,打不過現在的鬼王而己,他要想殺我早就殺了,所以沒甚麼好害怕,過兩年等他老了,我一定會回去殺他。」

  提到鬼界,斬風忽然想到陰屍族的幻幽十老,心中一動,問道:「陰屍族是甚麼人?」

  刺魄微微一楞,接著皺起了眉頭,望著他驚道:「你居然知道陰屍族,那可是連普通鬼人都不知道的種族。」

  「我和他們動過手。」

  斬風想起硯冰失去的左臂,臉色忽然殺意凝現,寒氣四溢,貼在他身側的流千雪竟忍不住打了個寒嚓。

  「動手!」刺魄意識到發生了甚麼,臉色又是一變,驚問道:「莫非是在人界?」

  「嗯!」斬風緊摸著拳頭陰森森地道:「我正在找他們。」

  刺魄長長地吸了口氣,抬頭望著天空發果,片刻後眼睛突然射出奇光,喃喃自語道:「他們居然也坐不住了,真是沒想到啊!嘿嘿,看來鬼界又有好戲上演,說不定正是我的好機會。」

  流千雪早已從斬風嘴裡知道硯冰斷臂的事情,一直都很擔心,對於陰屍族也有些恨意,插嘴道:「風,要為硯姐姐報仇啊!」

  「當然。」

  刺魄上下打量斬風片刻,嘀咕道:「憑你的實力,似乎還不足以應付陰屍族的進攻,想必對手只有一個吧?」

  「嗯!」事實如此,斬風也不想否認。

  「嘿嘿,你的運氣還真是不錯,要是同時遇上三名陰屍族的高手,就連我都不敢說必勝。」

  斬風聽他說到「三」字時特別加重了語調,似乎這個數字別有意思,沒等他出言詢問,刺魄又道:「陰屍族修煉基本上以三人為一個單位,當然也有單獨修煉的,但三人聯手成力奇大,屍毒的威力會大幅提升,普通人只有死路一條,不然,當年也不需要八大鬼族聯手把他們驅逐到鬼界的邊界。」

  「風,這可怎麼辦呀?」流千雪緊張地用力抓住他的衣服。

  斬風將這個消息深深記在腦中,以便將來面對陰屍族的時候不會手忙腳亂。

  刺魄在冥界待得太無聊,偏偏冥人都像石頭一樣,只顧著修煉,其它的事一概不問,難得遇上斬風和流千雪,他才感覺到稍有樂趣,因此一直跟在兩人身邊說話。

  斬風和流千雪大部分時間都是默然不語,只有他一個人說話,卻也樂此不疲,直到進入人谷才揮手作別。

  短短的旅程使斬風對他有了明顯的改觀,臨別之際,竟也有惺惺相惜的感覺。

  再次踏上掌山的人界出口,斬風和流千雪都深有感觸,當年他們就是在這裡相遇。那是一次奇妙的遭遇。

  凝望著心上人的面頰,流千雪忽然想起,第一次見面就被迫在他懷裡待了整整兩天,當時的感覺又羞又怕,真想死了算了,哪裡想到現在竟是濃情蜜意,兩情相悅,再也離不開對方了,不禁吃吃地笑了起來。

  斬風所想的遠比她要多,上一次出現在這裡,心裡只有仇恨和冥界的重任;第二次走到這裡,一切都變了,家族血仇雖然一直存在,但己埋在心底深處,不再像那時衝動了,冥界的重任更是圓滿地完成了,卻也結束了冥武士的生涯。

  「在想甚麼呢?」

  「現在開始我們要為自己戰鬥了。」斬風此刻想的是為自己和朋友們,在玄武國營造一個和平的生活環境。

  流千雪問道:「我們現在去哪裡?黃龍山嗎?」

  「嗯!玄武國始終受到陰屍族的威脅,他們的處境並不安全,我想盡快回去見一見他們。」「嗯!」

  當兩人正要離開之際,一群大約十四、五名仙士突然出現在兩人的面前,呈環狀將兩人包圍。

  斬風早知出口有仙人把關,見他們出現並不在乎,也沒有放在心上,冷眼掃視了一眼,發現都是仙士,人數雖然多卻不足以成脅他,心中大安,神色也輕鬆了。

  為首的一名仙士瞥見流千雪身上飛舞的仙氣,微微一楞,詫異地問道:「這位仙友?你怎麼會與冥人在一起?」

  突然被眾仙友包圍,流千雪嚇了一跳,不知如何解釋,神色不安地望了望斬風,支吾著道:「我……我是從仙界……」

  斬風捏了捏流千雪的手以示安慰,冷然應道:「我們從冥界過來。」

  「果然是冥人,你難道不知道冥人禁止進入人界嗎?」

  斬風淡淡地道:「我叫斬風。」

  短短四個字驚得仙士們勃然變色,竟不約而同騰騰倒退了四、五步,驚愕地打量著斬風,他們都是後期才派駐人界的仙士,從來都沒有見過斬風,卻知道這個人物。

  流千雪不希望看到斬風與仙人發生衝突,柔聲勸道:「各位仙友,他沒有任何惡意,只是決定以後定居在人界,不會對仙界造成威脅希望大家能夠體諒。」

  「這位仙友,你怎麼替他說話,難道不知仙界的命令嗎?」

  流千雪幽幽地道:「你們不是他的對手,我不希望看到你們受傷。」

  她雖然是出自一片好意,但過於直白的解釋,卻刺傷了這些仙士的自尊,臉上都露出憤然之色。

  斬風拍了拍香肩示意她不必解釋,冰冷的目光挾著暴風雪般的殺氣,橫掃了一圈,將仙士們的氣勢完全壓制,然後挽著流千雪繼續往前走,絲毫沒有將仙士們放在眼中。

  「站住!仙界有令,不許任何冥人擅闖人界。」說話的仙士名叫截御,自忖實力與散仙相若,也是散仙盟的成員,因此挺身而出。

  斬風現在是自由之身,也沒有顧忌,就算仙人也不給面子,冷冷地瞥了一眼,森然喝斥道:「這裡是人界,還沒輪到你來發號施令。」

  「你……」截御雖然出言阻攔,卻也不敢一個人獨戰斬風,轉眼望著同伴們質問道:「大家受命守衛此地,難道就這麼看著仙界的通緝犯逍遙法外嗎?」

  眾仙士都曾聽說斬風擊敗三散仙的故事,自忖實力與散仙還有一段距離,就算動手也未必能勝,只是職責所在,又不能任意放行,正感為難,眼角又掃視怯生生站著的流千雪,便想通過她來遊說。

  「這位仙友,這個斬風是仙、冥兩界的通緝犯,你與他在一起似乎不太好吧?」

  流千雪雖然早有心理準備,會遇到這種尷尬的情況,但真正面對卻還是顯得很緊張,支吾著道:「他……他己經改邪歸正了,不會對仙、冥兩界造成威脅。」

  「既然如此就跟我們去一趟仙界,如果沒有問題再回來也不遲。」

  斬風知道流千雪不可能勸說這些人收手,右手緊了緊纖腰,面向眾仙士冷然又道:「你們也不必逼她,數年前我己在天漩連殺了十一名仙士,憑你們的實力,除了被打回元神,絕不會有第二種結果。」

  眾仙士都不知道天漩的事件,乍聽仿若驚雷一般,相互對望了一眼,都發現同伴們眼中含著懼色。

  仙人雖然號稱不死之身,然而被打回元神重新修煉卻是天大的災難,誰也不願意為了俗事毀了修仙之路。

  截御原想替散仙盟抓住這個大敵,但回頭一想,仙界並沒有甚麼地位之分,就算立了大功,最多也是稱讚幾聲。

  相反,如果不小心被毀了肉身,就必須度過極其漫長而又艱險的復原期,心裡也有些退縮。

  斬風不再浪費時間,帶著流千雪一飛沖天。

  仙人們面面相覷,誰也不敢追捕,只能商議著把事情通知仙界,讓散仙來應付斬風。

  望見古樹鎮,流千雪不禁想起死去的師父,心裡一陣悲傷,可偏偏殺死師父的卻是心上人的哥哥,這筆仇只怕終生難報了,拉著斬風到師父的墳前痛哭了一場。

  斬風體貼她的心情,沒有催她上路,反而護著她在墳邊守了三日,弄得流千雪過意不去,終於抱著依依不捨的心情離開古樹小鎮,飛往北方玄武國。

  穿過天山山脈,越過玄武國大地,兩人一刻也沒有停留,一起飛到黃龍山上的小村莊。望著這個親手建立的小村,斬風突然找到失落的親切感與歸屬感,心裡特別舒暢,站在屋間的空地上呆望了良久。

  流千雪第一次踏上玄武國的土地,對一切都很好奇,見小村雖然簡單,卻透著家的溫暖感覺,感到分外親切,知道這裡將是自己與斬風的相守之地,心裡就更喜歡了,嫣然一笑,問道:「怎麼沒見有人?」

  「大概都出去修煉了吧!」

  斬風走入屬子自己的那間木屋,屋內的擺設還是那樣,只是桌上鋪了點灰,似乎幾夭沒有人打掃了。

  流千雪抹了抹桌面,發現指尖沾著不少灰,詫異地問道:「這裡不像有人經常住呀?難道他們不在嗎?」

  斬風納悶地道:「硯姐姐也住在這個屋內,有她在應該不會這樣,難道他們下山了?」

  「看這灰的厚度,大概四、五天沒有人打掃了,說明山上還是有人,不過也說明硯姐姐並不住在這裡。」

  想到虎視眺耽的陰屍族和幻士集團,斬風的心一下便提到嗓子口,咕味著道:「下山……難道皇都又出事了?還是有甚麼其它的事情呢?」

  正當兩人猜測之時,屋外忽然傳來一陣人聲,兩人對視一眼,都興奮的衝了出去,發現寧亥等人正說笑著走入小山村。

  「只有你們八個?」斬風搶著問道。

  八人見有人衝出屋子,都嚇了一跳,定睛細看,見是斬風和流千雪,頓時放鬆了神情,興奮地圍了上去。

  「參見冥使大人!」

  聽到這個稱呼,斬風忽然有一種無奈的感覺,這八個人與自己一樣,都是被冥界放逐的人,只是名義上好聽些而己。

  八人見他眼神怪異,不知道發生了甚麼事情,都面面相覷,滿心狐疑。

  斬風整理了一下心情,指著屋子問道:「怎麼只有你們八個?其它人呢?」

  和巳含笑應道:「您離開沒多久就都下山了。」

  斬風己經沒有了時間觀念,不知道自己離開了多久,問道:「一年還是兩年?」

  「您己離開兩年多了。」

  斬風倒吸了口涼氣,轉眼望向流千雪,從水晶般的眸子也感到同樣的驚歎之色,沒想到十萬天階竟花了兩年時間。

  「硯姑娘最先離開,好像是她的母親來把她接走了。」

  「母親!哦……我知道了。」

  斬風一聽就知道硯冰被樂姬帶回了鬼界,心中一陣悵然,硯冰比任何人都討厭去鬼界,沒想到還是肯跟母親回了鬼界。

  「可惜見不到硯姐姐。」流千雪也露出惋惜之色。

  斬風沉默片刻,望著八人又問道:「明帥他們呢?」

  八人相視一笑,道:「明帥與花舞要下山成親,大家都去喝喜酒了。」

  「成親!」斬風不禁驚喜交集,明帥的遭遇他最清楚,弟弟與未婚妻私奔,心裡一直耿耿子懷,就盼著他能早點成家,解開這個心結這個消息著實令他開心不己。

  流千雪嫣然笑道:「想不到這些日子發生了這麼多事,沒趕上明帥的婚禮真是可惜啊!想必一定會很熱鬧。」

  開心之餘,斬風忽然隱隱感到有些不妥,這裡是大家辛辛苦苦建立的小村莊,是所有人的家,下山成親雖然是大事,但這一去便是兩年,一個也沒有回來,唯一的解釋,就是山下發生了甚麼事情,使他們不能再回山裡繼續過平靜的生活。

  莫非幻士又出現了?還是有其它的危機呢?

  斬風突然間覺得這個世界很陌生,沉吟片刻後望著流千雪道:「山下應該發生了甚麼事,硯姐姐母親既然能來人界,就說明鬼界的內亂平息,鬼人又開始在人界活動,陰屍族也是極大的威脅。」

  流千雪緊張地道:「我們去皇都吧!」

  「嗯!」斬風轉眼望向寧亥八人,猶豫著該不該把冥界的命令告訴他們,但轉念一想,他們在冥界的時間不長,應該更喜歡留在人界,因而決定不說。

  「冥使大人,有甚麼吩咐嗎?」

  斬風神色一黯,「沒事,你們自己決定行動,想下山也可以,小心些就好。」

  八人又驚又喜,興奮地問道:「我們可以下山?這裡怎麼辦?」

  「總會有人回家的。」斬風充滿感情的目光掃視著偌大的村莊,似乎想找回兩年前的記憶。

  流千雪知道他的心裡依然存有陰影,溫柔地站在一旁靜靜看著他。

  「走吧!」斬風甩了甩頭,臉上又恢復冷峻的表情,帶著流千雪再度騰空,直往皇都而去。



第八章新的人生


秋天的皇都是那樣的美麗,藍色的宮牆在太陽照射下,透著不一樣的神采,皇家衛士嚴密監視著皇都的出口,氣氛平靜而又藏著絲絲緊張的氣息。

望著如臨大敵的皇家衛士們,斬風知道敵人又出現了,心頭不禁一緊,牽著流千雪直接落在皇都的廣場中央。

廣場中央也有不少巡邏的皇家衛士,見有人從天而降,無不大吃一驚,立即發出警報系統,隨著一陣刺耳的鑼聲,四面八方都湧出皇家衛士,向廣場中央合攏。

帶頭的正是皇都指揮使泰豐,他率先衝到廣場上,忽然發現了斬風的身影,不禁大喜過望,一邊回頭呼喝著手下停步,一邊衝到斬風面前,恭敬地道︰「風……將軍,原來是您回來了,我們還以為是幻士呢!」

斬風眉尖輕佻,銳利的目光盯著他問道︰「怎麼?幻士又出現了?」

泰豐微微一嘆,慨既然道︰「白虎國野心勃勃想吞併我國,當然不會輕易罷手。」

﹝是嘛!﹞斬風眼中殺氣又現,沒有了冥界的重擔,硯冰斷臂之仇便成了他心頭最大的事情。

泰豐轉憂為喜,含笑又道︰「幸好有人給我們密報消息,前些日子議長他們才破獲了白虎國三個秘密據點,大家這才鬆了口氣。」

「密報消息!」

斬風很不喜歡這樣的字眼,同時也感到懷疑,報信的人怎會如此神通廣大,居然連白虎國的消息都瞭如指掌。單是這份能力就值得懷疑,除了仙、鬼之外,似乎能與陰屍族對抗的並不多。

莫非是斷戈?如果是他,又何必鬼鬼崇崇暗中密報?但如果不是他,那個潛伏的勢力就更可怕了。

他很快便想到了鬼界,但由於沒有證據,所以一言不發。

「現在您回來了,我們的實力就更強了,以後再也不用擔心會受到幻士的攻擊。」泰豐見到他就像見到了救世主,笑得合不攏嘴。

斬風正想詢問明帥等人的消息,身後忽然傳來一聲叫喚。

「風……老弟!」

斬風回頭望去,玄武皇帝滿臉笑容走了過來,身邊還跟隨著眾多文武大臣。

「我還以為發生甚麼事了!原來是你,真是嚇了一大跳啊!」

玄武皇帝笑呵呵地打量著斬風。

只要有這個人在,玄武國便能得到最大的保障,兩年多前明帥等人回到皇都,斬風卻沒有出現,心裏一直記掛,現在人到了,懸著的心也完全放了下來。

「這位是……」

玄武皇帝一心只在斬風身上,聽到身邊的人不斷發出驚呼,這才把目光移向斬風身側,發現一名仙子般的美人,乍看之下也不禁為之驚艷。

粉白嬌嫩的肌膚如玉雕一般,俏臉嫣紅彷彿能凝出汁來,身上白色的霧氣上下飛舞,更顯得風姿綽約,亭亭玉立。他雖身為帝王見過無數佳麗,但像眼前這樣飄逸出塵的仙子,卻是頭一次見到。

﹝好一個絕代佳人!」

流千雪被眾人望得有些害羞,下意識縮到斬風身後。

眾人驚艷的目光被斬風的身子一擋,這才回過神來,無不交頭稱讚。

「這位是……」玄武皇帝看了看斬風,忽然若有所悟,暖昧地朝他笑了笑,道︰「看來這次收穫不小啊!哈哈!」

斬風還是那副模樣,臉上看不出悲喜,只有眼神流露出淡淡的笑意,問道︰「皇上,明帥他們呢?」

玄武皇帝的臉色忽然一沈,眼光移向夭空,透著一陣迷惘與不安,猶豫了半晌才苦笑著應道︰「兩年前明帥成親之日,新娘子突然中毒……」

斬風和流千雪都不禁勃然變色,齊聲驚問道︰「然後呢?」

「新娘中的毒並不是立即致命的毒藥,禦醫們檢查過本以為是紫羅仙果的毒,便請了那位幸丘去青龍國採藥,採回來才知道判斷錯誤是另一種奇毒。」

「只可惜玄武國內無人能認出那種奇毒,無奈之下,明帥只能帶著妻子離開皇都,前去尋找解毒之法。

斬風和流千雪驚得目瞪口呆,半晌才反應回來。

「是甚麼人幹的?」

玄武皇帝被冰冷的目光一攝,心頭竟生出烈寒,不禁暗暗吃驚,這個青年所釋放的殺氣,實在是平生僅見。

「據線索報稱是幻士,但其中疑點重重,到現在都還沒有弄清楚。」

斬風恍然醒悟,對手只對花舞下手,分明是有意將逆風盟引出皇都,甚至使其離開玄武國。

好卑鄙的手段,到底是甚麼人在策劃呢?

幻士?這似乎不像他們的做事方法,反倒是有些像鬼人,可他們似乎沒有必要向花舞動手。

「風老弟,別在這裏站著了,我們進去說。」玄武皇帝親切地拉著他往文華殿走去,其他的文武大臣也都擁著流千雪一起。

斬風問道︰「明帥他們去了甚麼方向?」

玄武皇帝搖頭嘆道︰「他們己經走了一年了,現在在甚麼位置朕也不清楚。」

偌大的天下,想要找到合適的解藥並不太容易,而且明帥等人連毒性都不清楚,尋找解藥之路便如同大海撈針。

斬風可以想像他們現在是何等的急躁與不安,心裏像似著了火似的,突然停步,望向流千雪問道︰「我們去找他們吧!」

「好!」流千雪理解他此刻的心清,欣然點了點頭。

幻士集團己威脅到玄武境內,玄武皇帝哪肯輕易放他們離開,倍加親切地挽留道︰﹝天下這麼大,要找他們並不容易,不如讓朕派人出去查訪,得到消息再回來通知你們,這樣豈不方便?」

斬風知道他在想著甚麼,但想起花舞中毒危在旦夕,實在無法安坐等待消息。

現在對他來說,任何一個朋友都比勝命更加重要,因而毅然回絕了玄武皇帝的提議,沈聲道︰「我想親自去找他們更好些,何況我還要去青龍國找朋友,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上路。」

「這……」玄武皇帝見他神色堅定,知道無法挽留,只得勸道︰「怎麼也該吃點東西、休息一天再走吧!」

斬風搖了搖頭,淡淡地道︰「不必了,我們不需要食物,阿雪,我們走!」

「嗯!」流千雪牽著他一起騰空飛住高空。

在場眾人沒想到他們說走就走,一點餘地也不留,都楞住了,回過神時,己見兩個身影消失在雲端,既是碗惜又是感嘆。

斬風和流千雪雖然急切上路,卻不知該往何處去,天下太大,又沒有任何可用的線索,要想找到明帥等人並非容易的事情,因此兩人在天空盤旋了很久並沒有飛遠。

「風,你說他們會到甚麼地方去求藥呢?」

斬風思索著應道︰「他們己經離開皇都一年多了,照理說玄武國境內應該已經搜尋完畢,而白虎國地方不大,又有幻士這個麻煩,似乎也不會去白虎國,最有可能會去的是青龍國,我們的逆風號一直停泊在朝陽城碼頭,有了船會方便許多。」

「青龍國那麼大,只怕也不好找。」

流千雪的眉尖緊緊地整起,原本打算回來與朋友歡聚,過些舒心的好日子,沒想到卻還是要四處奔波。

沈思片刻,斬風忽然想起幽兒。

她與哥哥離開黃龍山己經三年多了,卻一直都沒有回來,除非有甚麼突發事情,否則按照幽兒的性格,根本不可能在影門待這麼久,想到此處心裏便湧起一陣不安,衝口說道︰「我們去影門!」

「影門!哦一你要去看幽兒嗎?好啊!我也想她。」流千雪想起幽兒天真無邪的樣子,心裏也很記掛。

「嗯!」

找到了目的地,兩人便以最快的速度橫越玄武國大地,一直飛到雲絲省的上空,來到雲絲省最北面的三山城,才第一次踏回地面。重遊故地,兩人發現城裏的氣氛己大不相同。

空氣瀰漫著緊張與不安,每個人的臉上都帶有憂色,路上行人也都是行色匆匆,彷彿有種莫名的壓力使他們不敢多作停留。

街上的酒樓食肆幾乎沒有客人,不少夥計站在門口木然呆望天空。

﹝這裏……好奇怪啊!」流千雪喃喃地道。

「戰爭氣氛很重。」

斬風雖然出身軍人世家,祖父和父親都是名將,卻對戰爭這個軍人發跡的場合,一點興趣也沒有,甚至還有些討厭。

流千雪不喜歡周圍的氣氛,催促道︰「我們還是盡快找人問一問影門的位置吧!」

「嗯!」斬風?腿正想走,眼角忽然瞥見橫街閃出一個熟悉的身影,神色微變,竟楞住了。

流千雪見他突然不動,好奇地望了他一眼,發現眼神異樣,又順著目光向橫街口望去,發現一名三十餘歲的男子也在望著兩人,俊朗的面孔上染著厚重的霜氣,神色冷然。

「風,他是甚麼人?」

斬風眼中忽然露出苦笑,一言不發牽著她走到男子面前,淡淡地道︰「想不到會在這裏見到斷戈冥帥。」

「啊!」

流千雪大吃一驚,沒想到眼前這冷傲男子便是斷戈,就是這個人害得斬風被逐出冥界,從此身份皆無,再無歸屬,心裏不禁有氣,憤然看著斷戈。

斷戈冷傲的目光在她臉上掃過,落在斬風身上,淡淡地道︰「好久不見。」

斬風默然打量著斷戈,神色表情與舊時毫無分別,眉宇間也沒有任何愧疚之色。

「我剛從冥界回來。」

斷戈楞了楞,臉色漸漸有些變化,點頭道︰「你既然去了冥界,想必知道了些事情。」

「嗯!」

斷戈看了看四周,朝他招了招手,然後閃身又退入無人的橫街。

斬風知道他有話要說,牽著流千雪追了進去。

斷戈停在一間大宅的角門外,望著他正色道︰「斬風,我對你們沒有任何恩仇,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冥界。」

「我知道,當我們這些異類離開冥界後,所有的目光就會再次望向外面。」

斬風雖然能理解他的用意,但成為犧牲品的滋味並不好受,尤其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感覺像是被出賣似的。

斷戈露出激昂的神色,捧著拳頭道︰「你說的不錯,想要一個勢力再次興盛,所有人的目光都必須一致,絕不能有人算計或是懷疑身邊的同伴,那樣只會招來滅頂之災,因此只能委屈你們幾個。」

望著斷戈,斬風微微有些感慨,不可否認他是一個絕對沒有私心的人,對冥界懷有絕對的忠誠,所做的一切也都是為了冥界整體的利益。

然而沒有私心就代表著絕對的冷酷和理性,正是如此,才會利用犧牲別人來爭取團體的利益,顯示出最冷酷無情的一面。

「紫月團己經退出玄武國,所以你不必擔心會受到影響,以後我的紫月團與你的逆風盟互不統屬,你做事不必有甚麼顧忌。」

斬風忽然露出無奈的笑容,話中深層的意思,其實是想表明他所做的一切,都再與冥界無關。

他不是個記仇的人,被逐出冥界的不快,也早己被流千雪的溫柔所化解,留在人界本就是他希望的事情,因此冥界的決定對池的影啊微乎其微。

就算扇君等九冥衛也沒有回到冥界居住的打算,因為這裏有比冥界更高級的冥術,有更合適的修煉場所,除了冥日和冥月無法代替之外,其他應有盡有。

「無論是甚麼異類,冥人就是冥人,這是誰也無法改變的事情。」斷戈伸手搭在他的肩頭。

斬風並不需要安慰,現在的他只想找回朋友,沈默了一陣問道︰「明帥他們離開了玄武國,我在找他們,你有他們的消息嗎?」

斷戈思索片刻,應道︰「一年前見過,他們說要找解毒的藥物,見了一面就走了,也沒有說去甚麼地方,不過好像往東南方向走了。」

「果然來了青龍國!」雖然只有大概的方向,但斬風已經很高興了,他點頭道了聲謝,轉身往大街走去。

斷戈靜靜地目送兩人離去,心裏對自己的決定並不後悔,只要對冥界有利,就算犧牲的是自己也在所不惜。

冥界裏我無論如何都要它變得像以前那樣強大……

與斷戈的一席話使斬風輕鬆了許多,擺在眼前的路只有一條,再也不需要為了選擇而為難,身邊還有個絕代佳人相伴,心情越來越好。

流千雪一直很擔心他,卻發現他目光清澈,神色平和,像沒事一般,不禁好奇地問道︰「他說的話一點人情味都沒有,你不生氣嗎?」

斬風淡淡地道︰「他就是這樣的人,一個沒有私心的漢子,其實事情本來就沒甚麼大不了一聽扇君說過,影門的總部設在青龍國雲絲省中部的華績穀,一問便知,我們問了路就啟程吧。」

「嗯!」

華絞穀位於桐家山中,是一片矮丘陵地帶,到處都可見起伏的山巒,但山勢並不高。

影門的所在果然人人都知道,斬風隨便找了個人打聽便己得知方位,帶著流千雪飛在天空。

「好大啊!」

流千雪原以為華絞穀只是一個小山谷,沒想到山谷不但很大,而且建築物極多,竟比山外的小鎮還要繁華,此外山上還有眾多梯田,穀內還有養魚的池塘,彷彿世外一國。

斬風也暗暗吃驚,這才相信扇君所說之言,影門的規模果然非同小可,站了一陣,他轉頭說話︰「我們下去。」

流千雪一把拉住他,憂心忡忡地問道︰「我們與影門有過幾次衝突,還是秘密潛行進去較好。」

斬風搖頭道︰「這麼大的地方,不知道要找到何時,還是直接闖穀更簡單。」說著便往谷外的山林墜去。

流千雪拗不過他,只得跟著他一起落在林中。

穿過密林,兩人很快便來到穀口,發現穀口守衛嚴密,豎著一排兩丈左右的木牆,中間開了一個六丈寬的入口,兩側建有瞪望台,上面各站著四名影門武士,而大門口更是有二、三十名影門武士,正在門外的草地上修煉,但外人一看便知道他們的真正用意。

此時穀內忽然走出一名中年漢子,兩人一見便認出是影門高手米粟。

米粟剛走出門,眼角忽然發現前方有人,隨意?眼看了看,當目光掃及斬風臉部之時,整個人彷彿被電擊而僵住了,目瞪口呆地望著前方,半天沒有反應。

斬風見他發現了自己,逕直迎了上去。

「是你!」米粟整理了一下激盪的心情,使自己表現得更加沈穩,寒著臉望著斬風問道︰「你來影門總部幹甚麼?」

「找人。」斬風以他慣有的簡潔方式響應著。

「找人?」米粟猛地想起曾經跟在他身邊的扇幽兒,心頭又是一震。

扇幽兒的事情鬧得影門總部幾乎翻了天,好不容易才被她哥哥關了起來,到現在還是如此,看斬風的樣子,似乎與扇幽兒之間有些特殊的感情,萬一得知事情牽怒影門,只怕又會惹起事端。

為了影門的安全,他冷冷地響應道︰「扇氏兄妹己經不在影門,你不必進去了。」

「不在?」斬風將信將疑地瞥了他幾眼,轉頭望著流千雪道︰「阿雪,你進去看看他們在不在。」

「嗯!﹞流千雪溫順地點點頭,隨即便消失在空氣中。

米粟見他懷疑自己,不禁勃然大怒,指著他的鼻子喝問道︰「你也太無禮了,居然不相信我的話?難道我還騙你不成?」

斬風撇開目光不再理他,只等流千雪回來,確認扇氏兄妹在與不在後再做打算。

米粟見他擺出一副冷傲不羈的姿態,心裏又氣又急,還擔心流千雪查到扇君兄妹的下落,事情反而會變得更加複雜,怒哼一聲甩袖就往穀內走去。

等了大約半個時辰,穀內忽然飄出一團黑光,如離弦之箭般衝向斬風,人未到聲先至。

﹝風哥哥!我想死你了。」

斬風一把抱住紮入懷中的嬌軀,像大哥哥般溫柔拍了拍背後,問候道︰「幽兒,你果然在穀裏。J說罷轉眼望向隨即出現的流千雪,滿眼感激之情。

流千雪的表情有些凝重,看著幽兒的背影微微一嘆。

斬風見她表情古怪,倍感好奇,問道︰「怎麼了?

流千雪幽幽嘆道︰「幽兒……被他們鎖了起來。

「甚麼!﹞一團強烈的殺氣從斬風眼中暴射出來,連周圍的溫度也突然下降。

幽兒雙手抱著斬風的腰間,仰頭望著斬風,面露淒苦之色,幽幽地道︰「哥哥……哥哥……逼我出嫁!

「出嫁!﹞斬風彷彿被冰水淋身,殺氣與怒氣驟然消失,楞楞地看著幽兒。

流千雪也吃了一驚,按著幽兒的肩膀問道︰「只是為了這個把你困住?

「嗯!」幽兒像是做錯事的小孩,頭一低,雙手相互搓弄著。

斬風和流千雪對視了一眼,知道以幽兒的性格一旦弄起事來,事情便不會簡單,正想再問,一群影門武士忽然從谷內衝了出來,以半月型的陣式擋著穀口,扇君也赫然在列。

扇君聽到消息急步趕了出來,果然見斬風彷彿冰山一樣站在門口,強大的氣勢化作一道冰牆,將出口完全封死,心裏不禁駭然。

「您怎麼了?

斬風見扇君平安無事,心中略安,淡淡地道︰「來看看你們。

想到自己帶著妹妹下山三年多都沒回去,扇君心裏大感慚?傀,這次回來,他並沒有告訴任何人自己冥人的身份,只想做回影門弟子。

「冥使大人,您先走吧,我們到外面再說,這裏不太方便!J回到影門後,扇君也聽了斬風與影門之間發生的衝突。

「不要!」幽兒像是遭溺的人遇到了一塊浮木,死死地抱著斬風不放,哀求道︰「風哥哥,幽兒不要嫁人。

斬風原本就特別疼她,見她這副慘樣早就投了降,一手摟著幽兒香肩,一手拭了拭俏面上的痕珠,眼楮則盯著扇君,納悶地問道︰扇君,你怎麼把自己妹妹逼成這個樣子,這也太……」

扇君面露尷尬之色,又見身後還有眾多同門,許多話不便出口,猶豫片刻朝前踏了一步,壓低聲音小聲道︰r冥使大人,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請您去山外的蘆花城等我,我很快就來。」

斬風知道這事本是扇家的內務,只是與幽兒兄妹情深,實在不想看著她這樣,沈吟片刻後點頭道︰「我帶幽兒先去。

「幽兒……就不必去了吧?

斬風越發覺得扇君舉止古怪,不由得再打量他幾次,懷疑般問道︰「到底有甚麼事?要把幽兒逼成這樣?

扇君見他生疑,知道不能不說清楚,苦笑一聲,指著幽兒道︰「幽兒今年己經二十出頭了,換成平常人家,早就做母親了,可她現在死活不肯出嫁,再過幾年就成老姑娘了,到時候想找婆家都難。」

斬風一直把幽兒當成妹妹,對她身體的變化向來不在意,經扇君一提,才刻意打量起幽兒。

她渾身上下都透著成熟味道,豐美的身段玲瓏浮突,動人之極,嬌嫩的肌膚吹彈欲破,秀髮披肩,現出婀娜之態,除了表情和眼神依然帶有稚氣外,其他任何一處無不動人。

扇君長嘆一聲,發自肺腑地說道︰「幽兒與我們不一樣,傳宗接代是她的夭職,我如今又是這個身份,扇家的血脈只能靠她了,怎麼可能不出嫁呢?]斬風和流千雪面面相覷,由於身份所限,兩人早己沒有了傳宗接代的觀念,也從未想過這方面的事情,然而扇君的話雖然有理,但幽兒不願意,強迫終究不是辦法,一時間都感到頗為為難。

「幽兒乖!我給你找了個很溫柔的丈夫,一定會對你很好的。

「不要l」幽兒高高撅起俏嘴,雙手死命地抓著斬風的衣服,一刻也不肯鬆開。

斬風深知幽兒潛在的力量,一旦爆發起來,他與流千雪聯手都未必能制服,沈思片刻後婉言勸道︰r還是讓幽兒?』漫接受吧!這種事急不得。」

都三年了,她還是一點沒變。扇君也不想逼妹妹,但家族血脈必須延續,所以他的面前沒有第二種選擇。

斬風面對強大的敵人連眉頭都不會皺一下,卻不善子處理這種事情,猶豫了半夭也不知如何是好,只能把目光投向流千雪,偏偏流千雪是個不能決斷的人,也在望著他,四目交投,無言以對。

扇君伸手抓住幽兒的手臂,柔聲勸道︰「幽兒,回去吧裏聽話。

「不要,打死我也不要!

幽兒鐵了心不肯回去,一屁股坐倒在地,然後死死抱著斬風的大腿,擺出一副寧死不降的架式,氣得扇君漲紅了臉,卻也奈何她不了這番擾攘早已引起了整個影門總部的注意,各處的影門武士都急匆匆趕了出來,山谷外頓時擠了數千人,都在觀望場中,其中就有扇君打算聯姻的速洋。

速洋見幽兒抱著一名青年男子的大腿不放,神色親暱,臉也掛不住了。

在場眾人都知道自己己下了聘禮,而扇君也接了聘禮,如果不是幽兒幾次大鬧,早己成親了。現在未婚妻與外人如此親近,心裏很不高興。

他一個箭步就衝了出來,望著扇君冷冷地質問道︰「扇師兄,這是怎麼回事?幽兒既然心有所屬,我速洋願意成人之美,不過還望扇師兄把事情說清楚。」

扇君嚇得面色大變,連忙擺手道︰﹝速洋師弟,幽兒和他親如兄妹,這些日子都是他代我以哥哥的身份照料幽兒,所以他們的感情極深,至幹冥??一斬風心裏早有所屬,便是這位仙子。」

速洋與在場所有人一樣,都被流千雪所展露的美麗容顏與綽約風姿驚懾,此刻近距離觀看,更覺得她的身上隱隱有一種超然脫俗的氣質,令人肅然起敬,不敢生出冒犯之念。

斬風擁有仙子般的妻室自然不會看得上幽兒,速洋因而也就信了,點頭道︰「恕我冒犯了,但親事還望早日有個了斷。

扇君抹了抹額角的冷汗,尷尬地道︰「聘禮我都收了,又怎麼會反悔呢!

速洋看了一眼坐在地上的未婚妻,美麗的容顏與夭真率直的性格相映襯,讓他愛也不是,恨也不是。...<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wanyi12345 發表於 2009-7-3 11:47 PM

第九章 宿命之敵

爭孰之際,影門門主忽然排眾而出,在各系長老與米粟的陪同之下,來到斬風面前,已漸花白的眉毛徽微一揚,冷眼望著斬風,拱手道︰「難得貴客到此,在下有失這迎了。」

影門門主名叫煉影子,年紀已近六十,在雲絲省內可謂呼風喚雨,一生極少失敗,而最後一次失敗便是敗在斬風之手,連幻影大陣也瓦解,這件事一直令他耿耿於懷。

後來聽說斬風在港擊退三仙人,才真正瞭解斬風的實力,雖然對報仇不抱希望,但封他仍沒有好感。

再加上近未朱雀國的道官軍國連番入侵雲絲省,先後有不少影門子弟,為了保家衛國而戰死沙場,身為道仙之一的斬風也要負上責任因此說話的話氣極冷。

門主與各系長老都出現了,扇君和速洋不敢再銳,恭敬地行了禮,然後各自往後退了幾步,等著煉影子主持一切。

斬風還是那張千年不變的臉,目光也極為平靜,淡談地掃視著著面前的眾人。

「這位可是仙界的仙子?」煉影子首先找上流千雪,他們雖然不像朱雀國人經常見到仙人,但流千雪所表觀出來的氣質與神韻與眾不同,有一種超脫的感覺。

流千雪見他禮貌相問,嫣然一笑,溫和地回應道︰「不錯,我是從仙界來的,冒昧來訪,請勿見怪。」

「哪裡!難得仙子到訪,影門蓬壁生輝,高興還來不及,哪敢見怪,仙子實在太客氣了。」

煉影子笑臉相陪,憋度也很添敬,但眼神中還是微微露出異樣的神情。

朱雀國正興兵攻打雲絲省,做為雲絲省第一勢力的影門,一直在為前線戰事奔波,而朱雀的道宮卻得到仙界的支援。

換言之,仙人也是影門的敵人,只是他們沒有人能抵抗罷了。

流千雪之人都以真情相待,哪裡知道對方別有心思,只當一切都是真的,所以顯得很高興,對煉影子也很有好感。

斬風對外人素來冷漠,也從不在意外人的評價,並沒留意煉影子的反應,伸手挽住流千雪的玉臂,柔聲道︰「阿雪,還是正事要緊。」

「嗯!」流千雪回以溫柔的笑容。

見兩人如此親暱,儼如情侶一般,煉影子更是心驚,早就聽說斬風擊敗三仙人的故事,如今卻與美麗的仙子以情侶狀態示人,實在弄不清斬風到底是什麼背景。

「咳咳!雨位到影門來到底有什麼事,請指教。」

斬風手指著扇君淡淡地道;「我只找他們兄妹。」

煉影子心中略安,為了確保萬一,繼續追問道︰「哦!難道不是為了戰事?」

「戰事?什麼戰事?」斬風茫然望向扇君。

煉影子一直留影他的眼楮,見了這種眼神,知道他的確不知道朱雀太軍已殺入雲絲省,心念一轉,含笑道︰「沒事,青龍國與朱雀國在邊境上有些小磨擦,而閣下身為道仙,是朱雀國的中流砥柱,我以為你是來談判的。」

斬風微微一楞,兩國的邊境戰爭他曾親身經歷,但當時只限於邊境,然而從煉影子的表情和語氣中可以察覺他的緊張滿似乎戰事擴大了許多。

道官的實力雖然很強,但青龍國地大物傅,總體實力應該高出朱雀不只一番,難道他們敢主動進攻?還是散仙盟有什麼新的指示?雖然離開了冥界,但他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擺脫四界之間的糾纏。

流千雪離開人界更久,根本不知道已以發生了戰爭,聽得一臉茫然。

周圖的影陰弟子見門主這麼客氣都很意外,自從白虎國殺入青龍國邊境,道士就成了所有影門的敞人,還持地下了一道命令,凡是進入國境的道士殺無赦;斬風雖然聲威震天,卻名最十大道仙之一,當然也在「必誅」的名單之中。

地系長老走到煉影子背後小聲道︰「門主!他們終究是個威脅,我看不如請他們入否做客,這樣既了禮儀,又可以化解潛在危機。」

煉影子正有追番打算。微微一笑,友善地道︰「遠來都是客,難得兩位大駕光臨,影門總該招呼一下,穀裏請!」

斬風和流幹雪對望一眼,馮著兩個人的實力,要想離開不過是舉手之勞,不用擔心煉影子會耍什麼花樣,一起點頭答應。

煉影子見安排得計,心中大喜,揚聲吩咐道︰「大家列隊歡迎叫穀內準備,我要宴請兩位。」

各系長老心知肚名,都相視一笑,周圖的影門弟子卻大惑不解,但門主之命不可違,只好列成兩排整齊的隊伍,迎接斬風和流旎雪入穀。

踏入穀中,斬風更加感覺影門的繁華,偌大的山谷中搭建了上千座屋子,有平房也有小樓,各處還有大小池塘,小的種花,大的養魚,既蓄水又可以生產,而街道兩側的店舖應有盡有,貨品更是琳螂滿目,比外面的小城鎮還要繁華。

煉影子讓弟子們各自回家,只帶著各系長老一起。扇氏兄妹的地位不高,原本沒有資格陪同進入總堂,但因斬風點名要帶著幽兒,因此也都跟入了處理影門事務的凰鳴堂。

為了讓斬風和流千雪在穀內多留些時間,煉影子和各系長老暗中商量,每一系輪請兩人到訪,再安排各種節目,如此一來最少可以把兩人拖住半個月。

斬風和流千雪並不知道他們的用意,只覺得影陰的招待十分周全,無論吃喝玩樂都安排妥委當當,每天都有專人服侍,一應俱全。再加上扇氏兄妹相伴,時間過得飛快,轉眼一晃便是五天。到了第六天淩晨,影門像前五天一樣安排了緊密的行程,帶著他們登上了山谷北面的視霧嶺,並在山上佈置好營地,讓他們得以觀看美麗的日出。

踏上山嶺,天邊剛剛泛白,一輪槓日慢慢爬入眼簾,與雲霧山領相稱分外美麗。

流千雪果然被美麗的山色吸引,很快就忘卻了時間;斬風對風景興趣一般,但有美人相伴感覺自然不同,原本也沈醉在溫馨的氣氛之中,但幽兒突然的一句話,卻令他從迷情中驚醒。「哥哥,這兩天總部裏怎麼空蕩蕩的?」

扇君乍聽之下也沒有反應過來,隨口感聲道︰「這還用問,前方戰事不妙,大家都去打仗了。」

話剛出口,他已徑知道說錯話了,驚愕地望向斬風,卻見他緊緊盯著自己,頓時露出尷尬的神情「朱雀大軍殺進來了?」

扇君支吾了片刻,又不想說謊,吶吶地道︰「是有些不妙,這次對方領軍的是新任大將軍,實力高強無比。」

「哦!」

斬風有些詫異,朱雀國的高手都是道宮,扇君說「大將軍」而不說「道官」,可見指揮戰爭的不是道士,而朱雀國內非道士的高手幾乎不存在,因此不能不感到驚訝。

扇君見事情說開也就無所顧忌,苦嘆道;「聽說那位大將軍會釋放出四色光芒,一下就擊散了青龍的軍隊,所以我們節節敗退,已被對方攻到了雲絲省的中腹,戰場離這裏只有百里之距。

「為了守衛國土,幾乎全部的影門武士都出征了,組成了影門戰陣,希望能阻止朱雀大軍咄咄逼人之勢。」

「四色先芒!」斬風倏然一驚,緊盯著他追問道︰「那人叫什麼?」

扇君道︰「對了,那人的姓氏有些奇怪,姓夭。」

話音剛落,斬風猛然拉著流千雪便縱上天空,邊飛邊叫道︰「你們先回去,我要去戰場。」

扇君被他.激烈的反應嚇得愣住,回過神時兩人的身影已沒入了雷端,不禁又驚又急,卻也無可奈何,只好帶著幽兒往穀中走去。

空中的斬風卻心急如焚,以最快的速度往西南飛去,希望盡快趕到戰場,想確認一下朱雀的大將軍,是否就是冥界叛徒夭雲。

流千雪也被他的舉動嚇得臉色煞白,呆呆地問道︰「你……怎麼了?」

「朱雀國的大將軍很有可能就是夭雲。」

「啊!」流千雪又吃了一驚,臉上最後的血色也彷彿被抽光了,白得像用雪堆砌似的,顫聲問道︰「他怎麼會變成未雀的大將軍?」

「去了就知道。」

斬風的神色極度凝重?原以為夭雲被感情所迷,投靠仙界進入人界,為的就是與明依長相廝守,因此並不想追究他帶給自己或冥界的影響。然而如果其中還保含了其他的慾望,做為被影響的人就不能不過問了。

流千雪很少見他的目光如此焦躁,從很久以前開始,斬風就成了他的主心骨,喜怒哀樂都會隨著他的變化而變化,緊眼地抓住他的衣服柔聲勸慰道︰「別赫我。」

「放心,沒事的!」

雖然嘴上安慰著,但斬風瞭解自己的脾氣,如果夭雲真的要倦入四界的爭鬥,從而帶給冥界負面的影響,做為冥人就必須解決他,即使是昔日的好友。

但好友相殘是人世最的的事情之一,遇到這種情況,誰的心情都不會好,就算是斬風也不能例外。

在陰沈的氣氛之下,兩人終於飛到了戰場的上空,居高臨下遠遠望去,戰場座落在一片平原之上,兩側各有一片略高的小山坡,雙方的主陣都放在小山坡上,藉助高地優勢固守本陣。

「好多人啊!好像比大道法會時還要多!」

流千雪平生第一次經歷戰場,望著黑壓壓的大軍,感覺截然不同,既覺得好,又感到厭惡。

斬風深沈的目光掃著兩陣,雖然看不見旗幟,但東面的軍隊必然是青龍大軍,而西面一定是未雀大軍,以軍隊的規模來看,似乎青龍國的人數較多,陣式也更加龐大。

但他此刻並不關心戰事,只關心戰場上有沒有他最不願見到的身影。

「風,我們下去嗎?」

流千雪話還沒問完,斬風己帶著他急速下降,往戰場中央的平地落去。

正如他所料,青龍國部隊據守東面山坡,而未雀大軍則立於西面,逕經了幾天的交戰,戰場中央的平地,到處都可以見到戰爭留下的痕跡,乾涸的血漬,折斷的旗幟,什麼沒有收拾的屍體。

流千雪只看了一眼,心口就開始發脹,有一種作嘔的感覺,新的一天,兩軍都已徑列好軍隊,準備新的戰事,然而戰鼓聲未起斬風與流千雪便飄然而落。

「是仙人啊!」

「還有一個,-好像是那個斬風」

隨著斬風橫空出現,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他的身上,見遇他真面目的人顯不多,因此對這個擊敗三仙人的英雄很感興趣。

戰場中,斬風那戰神般的身影,毅然矗立在藍色光盤之上,鋼鐵般的目光,凝視著未雀軍隊中那面顯眼的黑色大旗,上面用金瓖繡出四了固太字「大將軍夭」。

果然是他,想不到短短兩年,他竟然成為了朱雀國的大將軍,看來他並不打算帶著那個女人平安度日,而是……

夭雲一改往日文弱的形象,身空銀色雅鷹戰甲,兩肩各伸出一個鷹頭,背上披著墨色戰袍,手裏握著一把雪白色的長劍,跨坐在一匹通體雪白的戰馬之上,看上去竟也威風凜凜。

越打量斬風越感心驚,如果不是相貌不變,他幾乎無法相信這人就是他熟悉的夭雲,尤其是眉宇簡自然流露出的霸氧,顯然他己不是第一次領兵出戰。

一個雜貨店出身的小人物能有這種表觀,一定是受到某方面的影響。

明依,到底是什麼樣的女人,居然能把人改造成這樣,當初真是小看她了。

雖然有些感嘆,但斬風從來不願為過去的事後悔,既然問題己經出現,找到解決問題的方法才是重要,心念一轉,開始琢磨著如何化解夭雲與明依帶來的破壞。

當斬風觀望夭雲的峙候,夭雲也緊緊盯著斬風,然而眼神卻截然不同,目光中充滿了妒忌與不快,擁有四冥力的他本應該是最強的冥人,但卻無法像斬風這樣天空?翔,心裏難免有些不平衡。

然而更令他妒忌的原,卻是左斬風旁邊的人。

當目光掃見流千雪眼楮突然一亮,臉上乍然露出驚艷之色那踏在雲端的倩影美得讓人心醉,彩霞流轉,雪白的面頰上掛著迷人的微笑,彷彿一尊最精美的玉雕,明依雖美,但與流千雪一比便如同鴉雀與鳳凰之比,不平衡的心理就更強烈了。

好美的仙子,我在仙界怎麼就沒想去見一見她呢!真是可惜啊!難怪連一個冷冰冰的斬風都控別不住,這樣一位絕色仙子,換成誰都一樣忍不住,可惜便宜了斬風!

野心總是伴著慾望而來,當他對權力充滿慾望時,其他的慾望也會隨之而來,終日浸泡在權力場這個大染缸裏,面對唾手可得的酒色財氣,他也不免墮落了。

雖然腦中千思百想,但他還是保持了必要的沈穩與冷靜,斬風的實力畢竟不俗,還有仙子相助,加入任何一方都會使得戰局完全改觀。

他深知自己叛離了冥界,上次又出言挑釁,斬風一定不會助他,為了不使自己的進攻計劃前功盡棄,有必要先逼走這兩個潛在的敵人。

想著,他忽然駕馬衝出軍陣,橫劍向天一指,冷冷喝道︰「斬風,這裏沒有你的事,我勸你還是不要捲進來,否則我就不客氣了。」

看著夭雲意氣風發的樣子,斬風的腦海中突然出現斷戈所說的話。

他不的不承認擁有人間的記憶的確會改變冥人的性格,慾望和野心也會更強,根豐不可能達到斷戈無私無己的境界。

也許斷戈是對的吧,冥界的復興也真的需要改革。

「怎麼?不說話了?怕了嗎?」夭雲還是那麼咄咄逼人。

這些日子明依一直在他的耳邊鼓動,要他清除斬風一黨,免得反遭殺害,雖然開始沒有放在心上,但隨著權力與地位的增長,野心漸漸膨脹,越來越感到斬風的威脅。

斬風雙手扶刀而立,表情冷漠到了極點,如同冰般不可動搖,但語氣依然平和,淡淡地道︰「夭雲,這裏是青龍國,似手也沒有你的事。」

夭雲傲然一笑,自豪地道︰「我現在是朱雀國的大將軍,欽封平東郡王,是朱雀國大軍的最高指揮,這是朱雀典青龍的戰爭,又怎麼可能不關我的事?真是可笑?」

斬風暗暗倒吸了一口氣,短短兩年夭雲竟爬到追種地位,實在出乎他的意,即使有仙人相助,但要成為一軍之帥絕不是容易的事情。

他的目光旋即擇向夭雲身邊的那斯然,這個人一直野心勃勃,應該不會容許有人與他分享權力,但如今卻成了夭雲的副手,心裏很是懷疑。

「大將革,再說下去天就要黑了。」那斯然不經意瞥了夭雲一眼,眼楮最深層的地方閃動著陰狸與怨恨。

「我知道了!」

夭雲不耐煩地頂了一句,眼楮依然盯著斬風,雖然雄心萬丈要做人界之主,但面對斬風多少有些心怯,何況斬風身邊還有一位仙子相助。

青龍國一方也感到有些不耐煩,但將領都知道斬風是大十道仙之一擔心他會出手幫助朱雀國,不散逼他太甚,私下商量了一陣,最後由精英旅團團長夢還鄉出面。

兩國之間的戰爭本僅是邊境戰鬥,並設有引起青龍國中央的注意。

但隨著新任大將軍夭雲的出現,朱雀大軍開始連戰連勝,近期已攻至雲絲省的中腹,青龍國中央才匆忙派遣要夢還鄉率領精英旅團迎戰,希望憑著一場大勝,收復失地。

夢還鄉策馬衝到斬風的下方,仰頭朝天上的斬風抱了抱拳問候道︰「斬風兄別來無恙?」

斬風的心思都被夭雲牽著,這時才看到夢還鄉,回頭掃了一眼青龍國的軍隊,除了正規軍隊外,還有武士方隊,最強大的聖殿神武軍團,則獨立站左西面的小山坡上,人數大概有五、六千。

他駕著藍色光盤向下滑落,點頭應道︰「夢兄有禮了。」

夢還鄉凝視著他又問道︰「斬風兄這次是來助朱雀還是助我青龍?」

「我只找他!」斬風隨手朝夭雲一指。

夢還鄉一聽心中大安,如果斬風加入朱雀一方,他實在沒有什麼信心可以取勝,如今斬風與朱雀主帥有舊怨,似乎勝利的天秤已徑倒向他這一方了。

他拱手含笑道︰「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擾,等你辦完事我們再戰。」

斬風點點頭,冰冷冷地道︰「夭雲,我送你去轉生堂。」

「你…你要殺我!」夭雲氣得臉色鐵青,充滿殺氣的眼楮狠狠瞪著斬風。

斬風不再說話,隨手召出紫元高舉頭頂,將百丈方圓的戰場,都納入紫月之瞳的攻擊範圍,力量光芒再次罩滿全身,外面紅色的赤神衣,遠遠望著,就像一片烈火披在斬風身上。

夭雲幾番出戰,兩邊的士兵都見過冥術的奇妙,但看著斬風所表現出來的力量,仍然驚得目瞪口呆,尤其是空中圓月般的紫色之瞳,此時,又見斬風披上了光芒四射的戰甲,更是驚愕。

望著斬風所展示的氣勢風采,夭雲也不得不承認對手太優秀了,轉眼望向身邊,無論將領還是士共都是流露出一種敬畏的神情,彷彿在看一位英雄橫空出世,心裏不是滋味,同時也清楚如果不能擊敗斬風,他的大軍就不會再有戰意。

想著,他忽然高舉配劍,雪白的劍身忽然綻放出黑、白、藍、紫四色光芒,將他的身子籠罩在其中,氣勢也是不俗。

「所有阻攔我軍者殺無赦!」

朱雀國的士兵見主帥揚威,精神都為之一振,大軍同時高舉兵刃向上,大聲齊呼「殺無赦!」

率領青龍大軍的,是青龍七大帥之一的擎夭督雷嗚,與精英旅圖的夢還鄉一起處理軍務,見到這般情景也舞動手中的長槍,青龍大軍也拉著嗓門大叫,為斬風搖旗吶喊。

兩側的喊聲震天動地,如同九天雲動一般,數十裏外都能聽見,聲勢極浩大。

「風,你真要殺他?難道不能勸他悔改嗎?」流千雪不安地望向斬風。

斬風輕輕地撫摸著長刀刀刃,平淡地回應道︰「有的時候殺人並不是讓人死亡,而是重生。」

「你……」流千雪吃鶯的望著他,原以為他會地昔日好友手下留情,沒想到殺意竟然會更濃,一時間無法接受。

斬風溫柔地看了他一眼?勸道︰「你飛上去吧!下面我能應付。」

流千雪不願看著兩個好友相互廝殺,幽幽嘆了一聲,騰身飛上高空。

斬風並不想見到這一幕,但心裏很清楚,如果繼續放任夭雲下去,他的野心會隨著實力而膨脹。

擁有四冥力的他終有一天會超越自己,到那時候人界再也沒有人能制約他了,素來使事果斷的他絕不容許這天的到來,因此現在只有殺戳才能解決簡題。

夭雲提著閃動四色先芒的長劍,衝到斬風面前,冷冷地道︰「想不到你我也有今夭,不過早點解決更好,免得日後麻煩。」

「不錯!」

此刻的斬風的眼裏沒有了夭雲,只有「敵人」這兩個字,從而表現出最兇狠的一面,殺氣如水銀般灌入眼中,染得眸子晶亮。論氣勢,天下幾乎無人能與斬風相比,夭雲雖然也是殺氣滿面,但左斬風龐大的氣勢壓迫下,頓時顯得暗淡無光。

「我會將你與那個女人一起合葬,放心吧!」

冷漠無情的聲音,如同刀子一樣劃在夭雲心頭,眼中突然溢出寒意,沒有想到斬風連明依也要一起殺,心裏又氣又惱,卻也感到透心的涼氣。

「你……居然連一個弱女子也不放過!」

斬風指在刀身一抹,力量隨即凝聚在刀身,一把細長的刀身變成了一丈長的巨刃,通體晶瑩,在紫元之光的照耀下幻出妖異的先芒。

夭雲從未與他交手,只知他己進入了盈實府,如今見他竟能將虛幻的力量化為實物,看了手中的長劍,雖然注入了夭、地、日、月四冥力,但氣勢遠遠不如斬風,心裏又驚又妒,暗道︰看來他已徑明白了盈實府的特性,居然能凝虛為實,還真不好對付。

周圍數十萬大軍看得更是目瞪口呆,都露出興奮之色,意識到這一場驚天之戰。

只是那斯然例外,這些日子夭雲突然冒升,還成為了大將軍,更得到了仙界的全力支援,礙於仙人的面子以及夭雲所表現出來的實力,所以一直忍而不發,如今斬風與夭雲決戰,心裏只盼著兩人同歸於盡。

「道仙大人,大將軍能勝嗎?」一位將領不識趣地問道。

那斯然瞪了他一眼,還沒說話,周圍忽然響起驚呼,立即轉眼望向場中,發觀斬風已徑進攻。晶瑩的巨刃帶著一抹奇光破空劃向夭雲頭頂,快如疾風,刀勢兇狠,刀身還裹著滾烈的殺氣。

「就讓你試試四冥力的厲害!」夭雲冷笑一聲,忽然翻身躍下馬背,倒轉劍身插入土中,剎那間,夭雲身邊出現了一個直徑五丈的光圓,升起白、黑、藍、紫四色光芒,如利刃般往天空中的斬風衝去。

斬風感覺自己如同跳入大海一般,一股強大的力量把他的身子往上托,心裏暗感吃驚︰四冥力相輔相成,果然別有奇效,若不是我有光愷搶罩住身子,只怕也擋不住,而且他還只是在清神府的層次。

朱雀國大軍見夭雲隨意便化解了斬風的攻勢,頓時又喧囂了起來,吶喊聲此起彼落,聽得夭雲滿心舒服,笑盈盈地望著空中道︰「看到了吧?這就是四冥力聚合所產生的威力,即使你進入了盈實府也奈何不了我了。」

笑贊未落,斬風突然化作一團紫影,在夭雲身還極速環繞,夭雲愣了愣,腦海中隨即想到一種冥術,不禁臉色大變,額頭也冒出冷汗,驚呼道︰「千月歸元!」...<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wanyi12345 發表於 2009-7-3 11:48 PM

斬風 第二部 第12集 風雨欲來 作者:甲子

第一章功虧一簣



剎那間,無數紫色彎月出現在夭雲身邊,結合成一堵環形的紫色圍牆。

紫色圍牆由千輪彎月組成,層層疊疊,在紫元的照耀下閃動著奇妙的光芒,夭雲的視線完全被光芒所擾,根本看不見外面的景象。

「千月歸元」是斬風精研的七冥術之一,威力極強,因為這些千輪彎月會反射紫元的光輝,而光輝之中又帶著紫月之瞳的力量,每一輪彎月反射的力量並不融合,而是交疊在一起。

也就是說,同時有一千個人在施展紫月之瞳,這對被攻擊者的心靈會造成極大衝擊。

夭雲所知道的千月歸元是一種封鎖術,沒想到斬風竟把紫月之瞳的力量也加了進去,只覺得上千隻手正伸入他的身軀,用力撕扯著心神,全身上下劇痛難當。

情急之下,他又重施故技,將配劍插入土地,四冥力呈圓形出現在地面,並射出陣陣光芒,緩衝了千月歸元的力量。

好險啊!他伸手抹了抹滿額的冷汗,慶幸自己反應及時,不然肯定會崩潰。

斬風並未失望,與這樣的對手交戰,絕不可能片刻間就能分出勝負,但他相信紫藍雙元的持久力,必定遠遠高於四冥力種子,因此只要堅持下去就必定能取勝。

夭雲自然很清楚自己的優劣所在,「種子」與「元」的等級差距太大,持久戰必敗無疑,他必須用四冥力俱全的優勢發動猛攻,這樣才有獲勝機會。

「用甚麼冥術好呢?」

他的腦海中突然閃出一道靈光,嘴角不由自主地撇了撇,露出得意之色,暗暗冷笑道︰斬風對天、地二力的瞭解極少,如果從這兩方面著手,他也許不知道如何應付!

斬風一直緊盯著他,見他表情微變,眼神也變得更加凌厲,知道他要反攻,立即調整好自己的心態,力量隱而不發。

「千月歸元算甚麼,看我的『龍旋嘯風』!」

話音一落,夭雲張開雙臂急速旋動,帶出一團旋風舞上兩丈高的空中,淡灰色的旋風彷彿有靈性一般,不斷向四面八方射出小股的旋風,小旋風靈性更強,空中或排成陣式,或組成一列,狠狠地撞擊彎月聚成的圍牆。

斬風自然也不甘示弱,立即催動冥力將千輪彎月向中央合攏,達到「歸元」之態。

夭雲冷笑一聲,雙臂突然收縮,飛舞的小旋風向他身邊收攏,進入圓形的光域,被光芒染成了黑、白、藍、紫四色,力量突然增強,抗擊著斬風的千月歸元。

偌大的戰場中因此出現一道奇觀,環形的千輪紫色彎月不斷向內收縮,而內部吹動著無數的小旋風,不斷傳出叮叮噹噹的敲擊聲。

士兵們見慣了刀劍相搏的血腥場面,看著絢麗無雙的戰場畫面,都感到新奇與興奮,就連那斯然和夢還鄉等人也忍不住暗暗感嘆。

「好漂亮的戰鬥,光芒四射,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戰鬥!」

「是!感覺就像是表演,一點也不像殊死拚殺。」

那斯然與他的道士軍團更加吃驚,因為兩人施展的都不是道術,也不像仙術,但所展示的力量卻是如此強大,站在百丈之外就能感覺到強大的壓力。

「道仙大人,大將軍和斬風道仙練的是甚麼?」

「我怎麼知道!」那斯然臉色又青又白,狼眼似的目光狠狠地盯著戰場中的兩人。

這些年把精力花在了爭位奪權,修煉的時間反倒越來越少,單是眼前,斬風和夭雲便足以置他於死地,心中又嫉又妒。

他忽然意識到權力並不是絕對,在這個強者為尊、實力至上的世界裡,只有力量才能帶來權力,而不是權力帶來力量。

真是可惡,想不到人界的強者越來越多,再這樣下去,我遲早變成一無是處的小人物,這絕對不行,看來我也該閉關修煉了。

「啊!」

一陣驚呼突然把他喚醒,抬眼望去,只見夭雲腳下出現了一個以他為中心、直徑五丈的白色光圓。

光圓中射出純白色的光芒,就像一個直徑五丈的圓形光柱從地下伸出。

斬風正全力施展千月歸元,想把夭雲完全鎖住,沒想到夭雲應戰之餘還有力量偷襲,因此猝不及防,被光柱一下衝上十幾丈的高空,千月歸元的威力也隨之消散了。

突然的變化引來四方驚呼,站在高空觀望的流千雪驚得心都幾乎跳了出來,身子一閃便想衝去,卻見斬風腳下忽然現出藍元和光盤,將他平穩的托在空中,這才放下心頭大石。

她欣慰地看著巍然的身影,心忖︰這些日子的苦練果然沒有白費,在如此劣勢下卻毫髮無傷,絕對是力量的表現。

「這是……」

斬風靠著藍元在空中穩住身形,心裡萬分驚愕,感嘆四冥力聚合後,所表現出來的威力果然非同小可。

他低頭望去,只見夭雲腳下的圓形已經擴大至十丈,天、地、日、月四個區域也隨之擴大,光線從泥土中、草叢中射出,高達十丈,形成一個直徑十丈、高十丈的圓形四色光柱,而衝擊他的那道白色光柱卻不見了。

「可惡的傢伙,要不是能飛,早就被我殺了!」

夭雲滿臉陰霾地望著天空,雖然偷襲成功,把斬風擊至空中,無奈對手能飛,身上又有強大的力量光鎧將他的攻勢化為無形,最終功虧一簣。

斬風感覺到四色光柱中殺機重重,夭雲在短短的日子裡,能把冥術練到這種地步,足見天資聰明。

「剛才那股力量剛猛之極,又是白光,想必是天部的冥力,他果然能靈活應用四冥力,真不能小看他,再過幾年必然成為人界最強大的人物之一。」

「怎麼?不敢下來了?你不是要殺我嗎?」

夭雲知道這四冥力組成的光陣耗力極大,不可能久用,若是斬風一直憑著空中優勢進攻,他也無能為力,因此想用激將法激他回到地面作戰。

「風!不要下去!」流千雪雖然不忍看好友相殘,但還是擔心斬風,見夭雲的實力如此強大,心裡既是駭然又是擔心。

「我要正面擊敗他!」斬風眉尖一揚,殺氣騰騰地落在光陣之外,心裡盤算著可用的冥術。

夭雲等的就是他主動進攻,站在光陣之中嘲弄般挑釁道︰「有膽量就進吧!否則乖乖給我滾回冥界去,這裡是我的人界。」

斬風素來冷靜沉穩,自然不會中他的激將法,卻被他言語中表現出的野心震撼了。

「人界是我的」這五個字將夭雲的野心表露無遺,到了此刻,斬風更覺得必須要剷除這個「朋友」,否則他將會是一個火種,將四界本已緊張的氣氛攪得更加激烈,甚至會引發新一輪的四界大戰,後果不堪設想。因此沉吟片刻後,他抬腿便走向光陣。

「來吧!讓你見識一下四冥力聚合化成的神冥力有多強大。」夭雲以為他中了自己的激將法,心中竊喜,只等斬風踏入光陣的一剎那便發動猛攻,希望一擊將其斃命,永絕後患。

「神冥力!名字不錯。」斬風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走到光陣邊便停下,將長刀恢復原形插回背上,然後又將雙手緩緩伸入光陣。

夭雲見他如此小心,心裡又恨又惱,正想冷嘲熱諷,逼他進來,忽然發現光陣出現不穩的情況。抬眼細看,才發現斬風伸入法陣的雙手閃著奇妙的光芒,而且不斷凝合出一塊又一塊力量晶體。

令他更不安的是,力量晶體竟然自動進入光鎧,成為光鎧的一部分,使力量光鎧的表面釋出一種彩虹般的七色光芒,煞是耀眼。

「你……要幹甚麼?」

斬風動也不動,專注地將光陣的力量煉化成力量晶體,連眼都不抬。

夭雲感覺到光陣正在緩緩縮小,而對手身上的彩光越來越強烈,終於意識到對手正在吸取他的力量為己用,突然間嚇得臉都白了。

「難道他能……這不大可能吧!」滿心狐疑的他不敢亂動,小心翼翼地望著斬風。

斬風雖然教了他冥神之眼和紫月之瞳,卻沒有傳授心神束縛術,因此夭雲並不知道斬風能吸收力量。

光陣雖然強大,卻也是力量,只要是力量,他就有辦法吸納。

偌大的光陣原本是要用來殺他,此刻卻成了他吸收力量的修煉場,不能不說是一種諷刺。

眼見光陣片刻間便被吞噬了一塊,夭雲嚇得面如土色,知道再堅持下去會被對手吸光所有的力量,連忙撤去光陣,反身後退三丈,不安的目光掃視光彩照人的斬風,顫聲問道︰「你……施展的是……是甚麼冥術?我……怎麼沒見過?」

斬風還是沒有理他,將手上最後的力量晶體吸入光鎧中,隨手一拍,又把光鎧的力量送回盈實,藏在那滿是力量晶體的虛空中,然後才抬眼淡淡地望著他,冷然應道︰「心神束縛術,我自創的。」

夭雲一聽名字便知道此術的用途,心裡既怕又怒,更別提有多惱火,忖道︰「想不到他居然自創了這種冥術,把敵人的力量化為己用,此消彼長下,哪有可能戰勝他?

「除非有能力阻止他吸取力量,可我現在的修煉等級依然停留在第二層清神府,而他卻已經進入第四層,力量肯定比我強大,恐怕很難阻止他吸納力量,這可如何是好?難道我注定要失敗?」

想到明依,想到權力,想到成為人界之主的目標,夭雲不願就此放棄,但打又打不過,逃又逃不掉,恨得咬牙切齒。

他凝望斬風片刻,話鋒忽然一變,猙獰的面部被誠懇的表情覆蓋,用溫和的語氣問道︰「你真的要我死?難道忘了我以前幫過你嗎?」

斬風的態度卻更加冷漠,夭雲所表現出來的虛偽,更令他看清對手的真面目,決心也更加堅定,不為所動地應道︰「轉生堂才是你應該去的地方。」

「你……我不服!」夭雲被他冰冷的語氣一激,臉色頓時漲得通紅,怨恨的目光死死盯著他,彷彿要用眼神殺人。

可惜他不是斬風,不能把殺氣變成實質的力量。

斬風也不想浪費時間,左手輕揚,右手橫掃,紫藍雙元各自射出一團光芒,兩團光芒交會融合後急速衝向夭雲。

夭雲雖然領悟了四冥力,還閱讀了冥術典籍,但他修煉的時間畢竟較短,所學的冥術有限,一時也認不出斬風所施展的是甚麼,只好重施故技,用四色光陣護身。

然而藍紫光團衝到他面前時突然擴張了數十倍,形成了一張碩大的光網,將他罩在地上,雖然他不斷反擊,但光網不但鎖人,連他的力量也鎖在其中。

與此同時,紫藍雙元一左一右呈弧形往夭雲衝去。

「為甚麼……我不服!」夭雲身子被光網鎖住,眼見兩道光團飛近,心裡又憤又怨,怨恨上天為甚麼對自己這麼不公平,剛剛到手的美人與權力就此煙消雲散了。

千鈞一髮之際,一團白色如流星般的光芒衝到夭雲身邊,隨即又化成一隻巨手,把他從光網中拖了出去,在紫藍雙元攻擊前救出夭雲。

「誰!」斬風冷眼掃去,空中不知何時多了一團紅雲,雲上不是別人,正是一直高深莫測的戟布,而夭雲像死屍一樣躺在雲上,似乎暈了過去。

「戟布!」那斯然也吃了一驚,這些年戟布一直很少出現,也從不過問戰事,因此他才能為所欲為,眼見夭雲將死,心裡正感慶幸,哪知道戟布突然而至,還從死亡邊緣救下了夭雲,心裡一陣惱怒。

青龍國一方更是緊張,眼見敵方主將就要喪命在斬風手上,都感到十分興奮,哪知道突生異變,剛剛放鬆的神經又緊緊繃了起來。

夢還鄉受了上命領著精英旅團趕來,這一仗關係整個聖殿神武軍團的聲譽,以及國家安全,不容絲毫怠慢,見敵方來了強者,立即給手下施了眼色,百名旅團成員各自拿起武器,準備殊死一擊。

氣氛越來越凝重,兩方都擺出劍拔弩張之勢,一陣大混戰隨時都可能展開,然而身為當事者的戟布卻沒有理會旁人,逕自飛到斬風面前,仔細打量他一陣,含笑道︰「好小子,看來你又有進展了。」

斬風冷冷地指著夭雲問道︰「你是甚麼意思?」

「當然是救他!」戟布似乎早已習慣斬風的冰冷,絲毫不以為意。

斬風依然緊緊盯著他,等待他進一步解釋。

戟布知道他在等甚麼,微微笑道︰「難得有人修齊了天、地、日、月四冥力,這麼好的修煉試驗品,我又怎麼會放過呢?」

斬風眉頭微微一皺,冰冷冷地問道︰「你是要……利用他?」

「這麼好的試驗品毀了太可惜,不如交給我吧!」戟布朝腳下的夭雲瞥了一眼,眼中沒有一絲憐憫只有冷漠,還有一種發自內心的厭惡感,但這種神色極淡,而且稍縱即逝,外人根本察覺不到。

「可他做的事,你不會不知道吧?」

戟佈滿不在乎地聳了聳肩,反問道︰「難道沒了他,人界就會太平嗎?」

斬風愣住了。這話說得沒錯,即使沒了夭雲,還有許多野心家在覬覦人界的統治權,陰屍族和散仙盟似乎都以控制人界為目標,部分鬼人也想利用人界的力量爭取鬼界的地位,有這些勢力存在,人界似乎永遠都不會太平。

戟布對他比任何人都客氣,含笑勸道︰「看來你也認同我的話,既然如此,就把這個試驗品交給我吧!用完了我再交給你。」

望著戟布那張充滿笑容的臉,斬風實在看不透這個人到底在想些甚麼,若說弄權,可他放任那斯然控制道官,又放任夭雲突然竄升,除了修煉,再也看不到戟布為任何人或事費心費力。

「有空的話可以跟我一起去修煉,不過─」戟布朝高處的流千雪望了一眼,含笑道︰「不過你大概沒時間。」

斬風盯著他身邊的夭雲,殺他的原因並不是因為私仇,而是夭雲背叛冥界,成為仙界的棋子,必然會對冥界造成影響,即使他現在被逐,但身份依然是冥人,這是永遠無法改變的事實,因此才對夭雲動了殺心。

「不行!今日我非殺他不可。」

戟布原本以為他已經被說服,沒想到竟是如此倔強,眉頭微微皺了起來,語氣也強硬了許多,淡淡地問道︰「你真的決定了?」

「非殺不可!」斬風回答得斬釘截鐵,沒有半點猶豫。

「看來只有一戰了!」戟布忽然伸腳狠狠踹在夭雲腰間,冷喝道︰「還不滾起來,不然小命就沒了。」

夭雲根本不知發生了甚麼事,只覺得眼裡白芒一閃,身子就不受控制,然後便暈了過去,此時突然被喚醒,神色十分茫然,抬頭看了一看,發現斬風就在面前,身子像受電擊般彈了起來,滿臉懼色地望著。

「放心吧!有我在。」

夭雲轉頭一看,這才發現戟布,在朱雀的這幾年只見過他一次,對此人也覺得高深莫測,沒想到在危急時刻竟是他拯救了自己。

「別發呆了,我們要動手了!」戟布淡淡一笑,手中的拂塵輕揚,帶出一片銀光,如細雨般灑在夭雲身上。

夭雲頓時覺得渾身舒泰,心境也平和了許多,這才知道戟布不愧為道仙之首,實力深不可測。

好厲害的人物!看來我要在朱雀爭權,最大的對手不是皇帝也不是那斯然,而是這個戟布,似乎有必要先摸清他的實力到底達到甚麼境地。

戟布依然看穿了他的心,眼也不抬便喝道︰「別想些無用的東西,專心對敵吧!沒了性命甚麼也做不了。」

夭雲吃了一驚,越發覺得這個人物難以對付,心裡七上八下,自己落在此人的手上,不知將來的命運會如何。

斬風也沒料到戟布這麼強硬,現在要同時對付兩人,多少感覺有些吃力,尤其是一向高深莫測的戟布,誰也不知道他的實力到了何種境界,對陣時不能不謹慎小心。

戟布銳利的目光直入他的眼中,微笑問道︰「怎麼樣?你覺得自己能戰勝我們兩個聯手嗎?」

夭雲聽說戟布要與自己聯手,喜出望外,不等斬風說話急切地道︰「戟布道仙,我們聯手殺了他,免得後患無窮。」

戟布冷漠地掃了他一眼,沉聲喝道︰「你給我聽好了,我不是你的同盟,也沒有興趣做你的幫兇,要殺人你自己憑本事去殺,我不阻攔你─當然,也要你有能力才行。

「對付他?你至少還要多練五年。」

「你……」夭雲從仙界回來後,所到之處都受到熱情的招待和吹捧,哪裡受過這樣的指責,頓時氣得臉色漲紅,彷彿有甚麼東西堵著心頭,感到氣血不順。

戟布對他沒有任何好感,更不在意他的感受,指著他鼻子冷冰冰地斥道︰「要活命就要聽我的,否則我直接把你交給他,下場會是甚麼你比我清楚。」

夭雲頓時嚇得說不出話來,愣愣地看著他,不明白這個男子到底有甚麼用意。

斬風雖然對戟布懷有戒心,卻並不懼怕,他做事一向執著,目標既然定下就要全力去爭取,而且事情到了這一步也沒有轉圜的餘地。

打就打吧!反正現在沒有後顧之憂,索性奮力一搏,試試戟布真正的實力,免得以後措手不及。

他正想著,流千雪忽然從天空飄落,神色緊張望了望他,接著又望向戟布,很有禮貌地問候︰「道仙大人,你好,我是流千雪。」

戟布對她的印象不深,只知斬風有個情人叫流千雪,原本是道師,後來跟了斬風離開道官系統,並沒有把她放在心上。剛才見天空有仙人觀戰,本已覺得奇怪,聽到「流千雪」的名字後才恍然大悟,原來眼前這名美麗少女就是斬風的情人。

令他吃驚的不是流千雪的美貌,而是她身上的仙氣,自從佐思成仙之後,這幾年再也沒有其他道官成仙,而流千雪分明已是仙人,想到一個妙齡女子從道師一躍成為仙人,其中的變化實在耐人尋味,不禁大感好奇。

「應該是我向仙子你行禮才對,呵呵,想不到有人能在短短幾年內成仙,真是大出人意料之外啊!」

流千雪嫣然笑道︰「多虧了虎極師父親自指導,還有……還有他。」她轉眼望向斬風,眼中滿是柔情。

斬風不顧周圍關注的目光,伸手緊緊握住柔荑,用行動表達自己的心意。

戟布似乎對流千雪特別感興趣,若有深意地盯著她片刻,含笑又問道︰「仙子大駕光臨,這是人界的福氣,只是在這種場面有些唐突。」

流千雪點頭道︰「是啊!我也不喜歡戰爭,希望兩方能和平回國。」

戟布眼光大亮,笑著又道︰「這麼說仙子不贊成殺人?」

「當然!」流千雪脫口而出,隨即意識到這話也在指責斬風,驚得臉色刷的白了,不安地回頭望向他。

斬風捏了捏柔軟的玉手,正想說話,戟布卻搶先一步,含笑讚道︰「仙子氣度果然不凡,既然如此我們現在就離開,大軍也會離開,請仙子放心。」

「嗯!」流千雪哪裡知道自己被他的話套住,還以為朱雀國真的要撤退,高興地笑起來。

斬風知道她天性純真,不懂這些陰謀詭計,立即大喝道︰「戟布,人我今天殺定了,誰也阻止不了,阿雪,你還是上去觀戰吧!」

「風,你這是……」流千雪瞪大眼楮望著他,兩國罷兵是天大的喜事,對雙方都有利,不知道斬風為甚麼不肯罷休。

「相信我!」斬風沒時間向她解釋,冷冷的目光只盯著夭雲,藍元和紫元同時躍出身軀,一左一右高懸頭頂,日月爭輝,同時釋放出強烈的光芒。

流千雪凝望片刻,知道自己勸不動他,輕嘆一聲又飛上高空,還是無法明白他為甚麼不阻止戰鬥。

戟布早已躲在遠處觀戰,對斬風的實力有了更新的瞭解,因而見到紫藍雙元並不驚訝,反而很有興趣地觀察起來,邊看邊讚道︰「真是罕見啊!子嬰元靈,冥人的力量源都是藏在體內,想不到你居然能把力量源釋放出體外,嗯─想必是因為經歷了虛冥狀態。」

「不錯!」斬風對他的眼光從不懷疑,這個男子見多識廣,知道許多不為人知的秘密,手裡更握有修靈書卷。

戟布眉頭忽然一皺,沉聲道︰「把力量源放離身子,身軀就會變得脆弱,你居然把兩個都放出來了,看來真要與我們生死相搏。」

夭雲聽了眼中精光大放,狠狠地盯者斬風的身軀,陰陰笑道︰「原來身軀是弱點,嘿嘿,我明白了!」

「不必廢話,來吧!」斬風身子一抖,力量光鎧再度罩住身軀,外面還有赤神衣與雪神氣盾,赤神衣微帶紅光,雪神氣盾是隱形的,所以外人只能看到微帶紅光的力量光鎧。



第二章冰雪戰隊



戟布和夭雲都是修靈者,自然能看見三層防禦層,表情各有變化。

戟布尤其驚訝,盯著看了半晌,喃喃地道︰「修靈果然以三層為一個階段,到了盈實府便能隨心所欲地控制環氣、清神、明若三府的力量,真是神奇啊!」

夭雲一直以為戟布想修道成仙,不知道他也是修靈者,聽了這話驚得目瞪口呆,呆呆地望著他半天沒有反應,堂堂的道仙之首竟也在修煉冥人之術,這消息說給任何人聽,都難有人相信。

斬風知道一把長刀絕對應付不了眼前這兩人,只有發揮冥術才有機會克敵制勝,暗暗琢磨戟布同時修道修靈,先守後攻似乎更好些。

有了強大的幫手,夭雲剛才的頹喪一掃而空,再次露出意氣風發的高傲之態,指著斬風大喝一聲,四冥力種子放置四肢,然後便朝斬風衝了過去。

斬風見戟布不動,右手急速拔出長刀,隨即灑出一片晶瑩的刀光,如同初春時節的煙雨,濛濛一片。

「煙雨!」夭雲一看就知道是甚麼招式,面露不屑之色,手中長劍輕輕舞動,也灑出一片劍芒,卻是四色分明,如同煙花般灑落,煞是好看。

斬風的用意只在引戰,見他搶在戟布前動手,突然撤回長刀插回背部,紫藍雙元也吸入體內,隨後十指輕舞,幻灑出一片銀色的光芒,周圍十丈之內都籠罩著細雨般的光點。

這種冥術名叫「月雨流光」,領悟自黃龍山石屋前四法陣之一的月系法陣,斬風選中這項冥術修煉,是因為它攻守兼備,而且攻擊範圍頗大,混戰很有用處。

夭雲雖然熟讀冥術典籍,但大都是強記在腦海,真正領悟的不多,見銀色光點不帶任何殺氣,臉上的不屑之色更濃,冷冷一笑,繼續將四冥力聚在劍上。

戟布站在後方動也不動,眼楮緊緊盯著銀白色光點,彷彿是一個研究者正在觀賞心儀的事物,絲毫沒有動手之意。

斬風動手時眼角一直留意戟布的動靜,見他臉上神色,已明白他的用意,想藉兩人對戰瞭解更多不同的冥術,只要夭雲沒有生命危險就不會插手。

夭雲進入月雨流光攻擊範圍後便後悔了,光芒雖然不帶任何殺氣,但觸及身軀後卻突然炸開,化成更細小的力量攻入體內。光芒單體的攻擊威力雖然不大,但萬千細小的光點聚合後,威力卻大的驚人,如果不是他四冥力種子在體內自然護衛,早就被炸得粉身碎骨了。

更令他吃驚的是戟布,嘴上說的是同盟,現在卻袖手旁觀,心裡既恨且惱,一邊硬撐著,一邊回頭喚道︰「戟布……道仙,你怎麼不動手啊!」

戟布淡然笑道︰「我和他無仇無怨,沒必要幫你殺他,我只保證你不死就行了。」

夭雲恨得牙癢癢,又不敢得罪他,沉吟片刻後,忽然放緩手腳,使自己變得險象環生,隨時都有被殺的危險,從而逼戟布出手。

「卑鄙!」戟布暗暗罵了一聲,卻也不敢放任不管,手中拂塵一晃,身子便衝了過去。

斬風見他參戰,立即打醒十二分精神全力周旋,所學的七種冥術一一施出,再配合心神束縛術。

驟然間,戰場被光芒與氣流攪混在一起,觀戰的人們只能看到人影在其中晃動,強弱勝負再也分不出了。

三人激烈交戰時,遠方的天空忽然飛來一團紅光,速度極快,如同閃電一般,轉眼已衝至斬風頭頂,在場只有斬風和流千雪認出這是硯冰極少使用的血影雀。

「難道是……」一陣狂喜湧入斬風心頭,立即閃身退出十丈,抬頭望向天空,猛然發現一群大約五十人都平坐在空中,全是女子打扮,帶頭一個正是相別兩載的硯冰。

硯冰還是一身黑色衣裙,臉上用面紗罩著,乍眼望去難辨身份,但斬風與她相處數年,感情深厚,因而才能一眼認出。

「停下!」

硯冰見到空中的流千雪已是一愕,臉上露出狂喜之色,目光又掃至戰場,赫然發現斬風的身影,彷彿雷擊般顫抖起來,猛地朝身後眾人擺了擺手,然後滿臉興奮地縱身落在斬風身側,卻不說話。

她摘下面紗露出美麗的容顏,水晶般的眸子靜靜地凝望著深愛的男人,雖然只是兩年,但對於僅有五十年壽命的鬼人來說,時間已經不多了,能多望一眼也覺得人生是幸福的。

「姐姐,你回來啦!」斬風踏前一步,興奮地看著依然美麗的面孔,離開的兩年來,心裡一直記掛著失去手臂的硯冰,後來聽說她隨母親去了鬼界,心裡更是擔憂。如今見她平安回來,心中的大石總算放下了。

充滿關懷的問候像是一團暖流注入硯冰心頭,激動的身子微顫,淚珠在眼眶裡滾來滾去。

「硯姐姐!」

一把嬌柔的聲音忽然傳入硯冰的耳邊,轉眼一看,果然是流千雪那張俏臉,牽著她的手,上下打量,抿嘴笑道︰「好美的仙子啊!難怪他在仙界待了這麼久都不肯回來。」

「姐姐怎麼一見面就拿我取笑!」流千雪羞得俏臉通紅,眼中卻綻放幸福的光芒。

硯冰轉眼望向斬風,見他依然盯著自己發呆,抿嘴一笑,調侃道︰「怎麼看傻了?有這麼好看嗎?以前怎麼沒見你多看幾眼?」

「姐……」斬風大為尷尬,望著她不知說甚麼才好。

「好了,不說笑了。」看著窘態十足的俊臉,硯冰開懷地笑了笑,臉色隨即一沉,陰狠的目光掃視夭雲與戟布,冷冷地問道︰「這些傢伙想幹甚麼?要不要我殺了他們?」

斬風很少見硯冰露出這種目光,不禁嚇了一跳,立即聯想起她在鬼界的兩年生涯,開始有些擔心了,抬頭望向空中,那五十人依然坐在影雀之上動也不動。

硯冰留意到他眼神的變化,又順著眼光朝天空看了一眼,語氣一軟,含笑道︰「別擔心,都是我的部下。」

「部下?」斬風更是吃驚。

「先解決了眼前的麻煩再說。風,要怎麼處置他們?」

陰狠的語氣,自信的眼神,斬風感覺硯冰像是變了個人似的,又回到最初見她時那樣,做事狠、準、快,與他如出一轍,甚至還要狠毒,心裡微感擔心,不知道這樣的變化對她的發展是好是壞。

戟布和夭雲也吃了一驚,硯冰帶來的五十人雖然不多,而且清一色全是女子,但所表現出來的實力非同小可。

「你是甚麼人?」夭雲定楮打量硯冰,雪蓮般的面孔美到極點,也冷到了極點,在那淡漠的目光前,所有的人和物都彷彿會被冰封。

「硯冰。」

戟布對這個名字依稀有些印象,沉思片刻忽然想起一事,微微一愣,詫異地問道︰「夜鷹團團長?」

硯冰淡淡笑道︰「那是過去,現在我是『冰雪戰隊』隊長,這些都是我的部下。」

「冰雪戰隊?」在場的人都沒有聽說過這個名字,不禁面面相覷。

硯冰英眉輕揚,自豪地道︰「不錯,是我新組建的隊伍,為的就是剷除像你們這樣的敵人。」

斬風伸手按住她的肩頭,淡淡地道︰「姐姐,讓我來吧!這是我自己的事情。」

硯冰回以迷人的微笑,道︰「我的冰雪戰隊歸屬逆風盟,你是盟主,這種小事用不著你出場,不然會讓別人看輕的。」

「可……」斬風感覺到她的實力有明顯的提升,但心裡還是很擔心。

「不相信我的實力?這兩年我可不是白活的。」硯冰揚了揚空蕩蕩的左袖,嫣然一笑,雪白的眉尖忽然染上一片桃紅,紅色越來越濃,彷彿凝脂一般,並漸漸滲出肌膚,在眉尖形成了一顆晶瑩剔透的紅痣。

斬風和流千雪都看得莫名其妙,夭雲還是那不屑的神情,覺得一個殘廢的少女不可能做甚麼;只有戟布一人若有所悟地凝視著硯冰,眼中露出淡淡驚訝之色,但一句話也沒說,只是靜靜地望著。

答案很快就展現在眾人面前,空蕩蕩的左袖近肩部處突然膨脹了起來,接著一直伸延至袖口,一團粉紅色的霧氣從袖口中伸出,很快又凝合在一起,竟形成手的形狀。

望著粉紅色的手,在場的人都驚訝地張大嘴巴,就連戟布也露出驚嘆之色,喃喃自語道︰「好奇妙的鬼術。」

硯冰舉起左手在斬風面前揚了揚,得意地笑道︰「怎麼樣?還不錯吧?就是顏色紅了點。」

「你的手……這……實在太好了!」斬風激動地衝上去一把抱住她。

硯冰被他的反應嚇了一跳,但很快便反應過來,感受到斬風發自內心的喜悅與祝福,雖然沒有男女間的感情,但那濃厚親情也足以將她融化了。

斬風做事素來率性而為,根本不在乎身邊有十數萬大軍看著,緊緊地抱著硯冰不放,心裡激動極了。

流千雪當然明白斬風的心情,她也激動得喜極而泣,伸手拉著硯冰默默地凝視著。

真摯的親情,真摯的友誼,令硯冰感覺自己不枉人世走了一遭,眼中的淚花也滾滾而下,安慰道︰「大家都看著,別誤了正事。」

斬風開心到極點,對殺戮再也提不起興趣,冷冷地掃了夭雲一眼,淡淡地道︰「沒有必要為了他們擾了興致,姐姐,我們走。」

「不,還是辦事要緊,該殺就不能放過,免得日後給我們添亂!」難得斬風體貼,硯冰早已心花怒放,也更想為他做事,隨手召來影雀飛到空中,望著五十名女人揚手喝道︰「給我盯著這兩個人,跑了唯你們是問。」

「是,隊長!」

戟布忽然撫掌哈哈一笑,道︰「想不到啊!這裡居然聚合了仙、鬼、人、冥四族,真是難得的盛會。」

斬風沒有在意話中透露出來的玄機,冷冷地問道︰「戟布,你還想護著他?」

「只要我願意,當然會這麼做!」說著戟布揚起拂塵,一片銀光從天而降,籠罩著整個戰場。

就在這一剎那,每個人的心情都變得異常祥和,沒有殺氣,也沒有怨言,平靜的一句話也不想說,只想享受這一刻美妙的氣氛。

這是……

斬風數年前已見識過這種手段,並沒有任何攻擊力,只是一種平和心境的道術,然而隨著戟布笑容一冷,右手捏成拳狀輕輕一握,他忽然覺得心頭被一股奇妙的力量重壓。

「這是鎖心術,時間不長,也不足以致命,不過你們也抓不住我們—老弟,我可不想殺你,所以以後可不要記恨哦!後會有期。」戟布大笑幾聲,帶著夭雲騰雲而去,轉眼已沒入雲端。

斬風與硯冰驚愕地對視一眼,自己實在太大意了,居然小看了戟布的手段。

「你們……沒事吧?」流千雪是唯一不受影響的人,見他們兩個都沒有行動,以為兩人放棄了追擊,心裡的興奮化作笑容展現在臉上。

「沒事吧?」

斬風搖搖頭,目光移向戟布離去的方向。

「要追嗎?我們還有血影雀,不怕追不上他們。」硯冰面露不忿之色。

「算了,難得與姐姐重逢,而且……」斬風搖了搖頭沒有說下去,深邃的目光凝望著西南方的天空。

這一戰將他與夭雲間感情徹底撕裂了,心裡隱隱有種感覺,夭雲是生命中的宿敵。

硯冰明白他的意思,戟布的實力深不見底,若沒有十足把握的確沒必要招惹這個人物,柔聲道︰「既然如此,我們走吧!」

「嗯!阿雪走。」

「好的!」流千雪笑得很燦爛,戟布是她以前最尊敬的人之一,不希望看到他與斬風發生任何衝突,現在這樣的結果令她很滿意。

扔下數十萬驚愕不已的大軍,三人一起飛上高空,硯冰的五十名手下也駕著影雀跟隨在後。

剛剛離開戰場上空,硯冰忽然從手下中拉出一名同樣戴著面紗的少女,含笑問道︰「你們猜猜她是誰?」

望著冷艷孤高的美人轉眼變成俏麗調皮的少女,斬風和流千雪都露出驚訝之色,雖說硯冰在他們兩人面前一向隨和,但這種表情還是頭一次看到,不禁對她身邊的少女分外好奇。

兩人仔細打量了幾眼,少女身形體態並不熟悉,面部又被黑紗蒙住,根本看不出樣貌,都搖了搖頭。

「我就知道你們猜不出來。」硯冰俏皮地吐了吐舌頭,笑著摘下少女面上的黑紗,露出一張娟秀可親的面孔,嫩白的面頰上露出甜甜的微笑。

「好久不見。」

斬風乍看覺得有些陌生,又似乎有些印象,轉念想了片刻,腦海中忽然浮現出一個名字,瞳孔突然放大,嘴巴大張了半天才叫出聲音,「是……平兒!」

平兒略帶羞澀地點點頭,細聲道︰「見到你們真的很高興。」

流千雪與平兒素未謀面,但對她的事情也知道不少,因為同是出身道官,感到特別親切,伸手拉她到身邊,含笑道︰「原來姐姐就是平兒,我聽說很久了,想不到在這裡見面,真是太好了。」

斬風吃驚望著硯冰,為了平兒,聿丘沒日沒夜的苦練,為的就是令自己變強,把平兒從鬼界的控制下救出來,想不到這個願望竟由硯冰幫他達成,心裡的高興自然是不用說,然而他很清楚平兒不能與聿丘相聚的原因,硯冰這麼做必然會引來壓力與危險。

「姐姐,這是怎麼回事?平兒怎麼會是你的屬下?」

「還不是你大哥惹出來的事。」

「我大哥!」斬風更覺驚奇。

硯冰略帶苦笑地道︰「嗯!他把我的消息告訴了娘,娘便到了黃龍山,勸我到鬼界修煉,我也覺得自己實力太弱,所以就跟著娘到了鬼界。

「一年多的時間略有小成,偶然的機會遇到了她們這些活死人,覺得活死人雖然半死不活,但也有自己的想法與信念,不能任由鬼人隨意擺佈,所以一怒之下就殺了管理她們的鬼人。

「原想著出了大事,沒想到娘和你大哥都出來支持,幫我在活死人部爭取了身份,因此她們就變成我的部下了。」

「這麼說姐姐現在在鬼界任職?」

硯冰搖了搖頭,凝望著他笑道︰「我永遠都是你的部下,鬼界與我沒有關係。」

話中所蘊含的感情真摯深厚,斬風望著她的目光竟有些顫抖,心裡更是震湯不已,然而他知道此刻任何感激或是道謝的話,都無法表達自己的心情,硯冰也不需要這些話。

硯冰彷彿知道他的心情般笑了笑,指著其他的少女道︰「這次回去收穫很大,不但領悟了血霧手,還找到了這些好姐妹,她們都和我一樣,是活死人。」

斬風甩眼望向平兒等五十名少女,一個個都很年輕,可見她們死的時候正是風華正茂,雖然保住了記憶與外貌,卻也成了不死不活的活死人,心裡多少有些感嘆。

「其實她們和鬼人不一樣,因為她們保留了人界的記憶,不像其他鬼人那樣充滿野心與貪慾。」硯冰細長的秀眉高挑,說話間神采飛揚,儼然有一種領袖的風範與氣度,少女都微微朝她欠身,臉上同時露出敬愛之色。

斬風聽得入了神,同樣是擁有人界的記憶,冥人與活死人的境況卻大相逕庭,一個是引以為傲,成為她們的優勢,另一個被醜化為異類,甚至被驅逐,對比之下,他不能不感慨造化弄人,有的時候即使有天大的力量也無力回天。

「風!在想甚麼?」

硯冰說得正高興,忽然發現斬風的眼神深沉了許多,不像以前那樣銳利,但冷漠有過之而無不及,變化十分明顯,因而心中生疑。

她扯了流千雪的衣服,把嘴湊到她耳邊小聲問道︰「他怎麼了?好像變了個人似的,是不是出甚麼事了?」

流千雪輕嘆一聲,苦笑著應道︰「他被冥界驅逐了,從此以後再也不能回到冥界,他嘴上雖然不說,但我知道他的心裡依然耿耿於懷,就算再豁達的人,恐怕也不容易接受,不過我想慢慢會好的。」

「甚麼!」硯冰捂著嘴驚呼一聲,臉色也沉了下來,憤怒代替了笑容顯現在臉上,凝望著斬風怒聲道︰「冥界實在太可惡,你為他們出生入死,他們卻這麼對你!

「風,你是冥界第一強者,為甚麼不教訓他們一下?知道你的厲害,他們也就不敢這樣對你了。」

斬風的神色極其平靜,只是眉角微微動了一下,淡淡地道︰「我本就沒打算留在冥界生活,沒有必要做無謂的事情。」

硯冰臉氣得通紅,眉間浸滿怒火,彷彿自己受到委屈似的,還是不依不饒,恨恨地道︰「不能就這麼算了,這樣太便宜冥界那群傢伙了。」

斬風沒想到她竟然如此激動,沉默了片刻才道︰「姐姐,我的敵人已經夠多了。」

硯冰正在氣頭上,乍聽之下有些茫然,但很快就理解了話裡真正的意思,脾氣漸漸收斂了些,但臉上的憤然之色依然存在,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為甚麼會這樣?」

流千雪接口道︰「都是因為剛才那個叫夭雲的人,他和風都是從冥河進入冥界的,因此帶著前生的記憶,可他背叛冥界投靠仙界,因此冥人認為所有從冥河進入冥界的人都是異類,對冥界有害,結果把這種人都趕了出來。」

「難怪他要殺那小子!」硯冰臉色一寒,攥著拳頭冷笑道︰「遲早讓他試試我們的厲害。」

流千雪不想讓這種氣氛延續下去,挽著她的手柔聲道︰「現在姐姐回來了,又練成了血霧手,看他的樣子很高興。」

想起斬風見到血霧手後衝動又直接的反應,硯冰心頭又湧起一陣溫馨︰是啊,在動湯的歲月中,能平安相見已是萬幸,感受這一刻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的。

「是我不對,我太激動了。」

沒有其他男人在場,硯冰不再掩飾自己的美麗,清波流轉,嬌靨上浮起陣陣紅霞,藏在骨子裡的美態像迷霧般裹住了嬌軀,連平兒這些少女都為之驚艷。

突然綻放的美艷之花連斬風也為之一愣,硯冰溫柔的一面還是那樣動人,且更加親切。

流千雪抿嘴一笑,玉手在他腰眼上輕輕戳了一下,打趣般問道︰「硯姐姐是不是很美呀?」

「嗯……是……是……」斬風被突然的尷尬弄得手足無措,夢囈般應了一句,連自己都不知道說了甚麼。

流千雪最喜歡他這副憨傻的樣子,忍不住又調笑道︰「難怪你看得眼都直了,十萬天階那麼多美女也沒見你這副傻樣。」

周圍的少女初見斬風便是他大展神威之際,孤冷的氣質、銳利的目光、冰山般的身形,都給她們留下深刻印象,此刻見他這副樣子都忍不住捂著嘴笑了起來,又轉眼望向她們的隊長,卻發現硯冰的臉上沒有一絲羞澀,笑盈盈看著流千雪調侃斬風。

硯冰此刻的心境幾乎到了通達的地步,活死人短暫的生命使她對許多事情都看開了,就算要她當面坦承感情也不會有任何猶豫。

看著流千雪俏皮的眼神,她知道這個美麗的少女也變了,也許是因為成仙的緣故,心境似乎有所變化。

「雪妹妹,人家可是千里迢迢追到仙界去找你!」她也忍不住打趣道。

流千雪輕輕啐了一口,嬌羞無限地望著斬風,眼中無限柔情。

硯冰忽然想起一事,臉上的笑容頓時收斂,沉聲道︰「戟布是個可怕的對手!」

「嗯!深不可測。」斬風深有同感。

硯冰搖了搖頭,神色凝重地道︰「我說的不是這個,你記得他剛才說過的一句話嗎?」

「甚麼話?」斬風剛才一心都在夭雲身上,根本想不起來戟布說過甚麼。

「他說這裡居然聚合了仙、鬼、人、冥四族,他能認出你們兩個的身份也就罷了,可我並沒有出手,而活死人的鬼人氣息極淡,他居然一眼就能看穿。」

斬風經她提醒才想起這事,心頭猛然一驚,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喃喃自語道︰「他能看穿鬼人身份,難道……他也在修煉鬼術!」

在場的人都驚呼起來,戟布的形象剎那間被放大了無數倍,自古以來就沒有一個人能同時修煉三術,戟布如果真如斬風猜測那樣,將是千古第一人,實力也會進入一種前所未有的新境界。

硯冰尤為擔心,眉尖蹙得更緊,凝望著他問道︰「你的意思是他同時修煉道術、鬼術和冥術……這可能嗎?」

「只是猜測。」

流千雪驚得臉色煞白,捂著嘴巴細聲道︰「戟布大人……他可是道仙之首!為甚麼會……」

斬風搖搖頭沒有回答,心裡卻明白,追求力量的更高境界是許多人的夢想,在修煉上,戟布與赤瑕璧一樣,從不計較所謂的正統與名門,鬼術雖然陰險毒辣,卻也有可取之處。

如果他真的將三術揉合成功,四界的格局將會徹底被打破,人界可能會成為控制三界的主導力量,對仙、鬼、冥三界來說,這絕對不是好事,可是我呢……

沒了歸屬,他感覺到自己的位置很尷尬,雖然心裡依然向著冥界,但歷史的潮流絕不是一個人能抵擋的,也沒有人能阻擋人界變得強大。

他忽然想到黃龍山的小村莊,自己似乎也在干同樣的事情,如果硯冰把鬼術傳授給別人,赤瑕璧和鳴一他們會變得像戟布,甚至會更加強大。

流千雪和硯冰見他低著頭沉思,沒再說話,對望一眼,意識到四界間的關係,在不久的將來必然會發生巨大的變化。...<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wanyi12345 發表於 2009-7-3 11:52 PM

第三章鬼界暗湧



沉重又寧靜的氣氛終於被平兒打破了,見到斬風的那一眼就想問聿丘的消息,此刻終於忍不住,怯生生地問道︰「請……請問,聿丘他還好嗎?」

「聿丘大哥很好。」斬風抬頭看著她點點頭。

「是嘛!只要他平安就好。」平兒長長地鬆了口氣,露出燦爛的笑容。

知足的表情像海浪一樣衝擊著斬風的心靈,暗道︰是啊!只要平安就好,何必在意力所不及的事情?人界的強大大概會出現在幾百年後吧,那時也許我已經轉生成人了……

想到此處,他的心情也舒展開了,轉眼望著硯冰道︰「姐姐這次可是功德無量,聿丘大哥一定很高興。」

「是啊!」硯冰滿懷感情地看了看這些姐妹,眉尖微微一挑,正色道︰「最好能讓所有活死人從鬼界獨立出來,這樣他們就不必成為鬼人的工具了。」

斬風愣住了,沒想到鬼界之行竟使她定了這麼大的抱負,與當年只想著報仇的少女截然不同,秀眉英目間透著淡淡的領袖氣息,更顯得英姿颯爽,他讚道︰「姐姐越來越有王者風範了。」

硯冰抿嘴一笑,卻不願深入話題,顧左右而言他道︰「風!既然回不去冥界,你就放心留在人界吧!反正有雪妹在這裡,世間大概也沒甚麼可擔心的了,大不了在黃龍山做個逍遙山民,那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斬風正想點頭,忽然想起花舞和明帥,沉聲嘆道︰「舞姐中了劇毒,不知道他們找到藥了沒有。」

「舞姐中了毒?誰下的?」硯冰的笑容剎那間被冰封了。

「不清楚。」

流千雪哀嘆道︰「在新婚大喜的日子中毒,下毒的人真是可惡之極。」

硯冰面染寒霜,冰冷冷地道︰「這仇非報不可。」

斬風眼中閃爍著同樣的寒氣,淡淡地道︰「先找到明帥他們再說。」

流千雪感覺周圍的空氣突然變冷,心裡很不安,斬風和硯冰的性格與氣質都十分相近,如果兩個真的下定決心,絕對可以鬧得天翻地覆,連忙岔開話題,問道︰「姐姐是特地來找我們的嗎?」

硯冰搖頭道︰「我怎麼會知道你們在戰場,不過是去戰場找活死人部的東方大臣盤極。」

「他在戰場?」斬風的注意力都在夭雲身上,連鬼人的事也忘了,經她一提才想起是鬼人挑起兩國間的戰爭。

「嗯!」硯冰點點頭,回眸望著手下道︰「盤極不是活死人,卻掌管青龍國內的活死人,而青龍國內的活死人佔了人界成員的八成,所以我這次要向他挑戰,把東方大臣的職位搶過來。」

看著硯冰認真的表情與堅定的決心,斬風知道她確實變了。

流千雪對權力的爭奪一直懷著負面印象,蹙著眉頭問道︰「姐姐的決定沒錯,但這麼做會不會太冒險,還是想點好辦法吧!」

硯冰搖了搖頭,語重心長地道︰「雪妹,你現在沒有仙界的支持,他也沒有冥界的支持,我更不指望鬼界會支持。

「眼見四界就快有一場大戰,我們只有不斷壯大自己才能平安活在世上,畢竟仙、鬼、人、冥任何一方,都可能成為我們的敵人。」

斬風並不喜歡成為掌權者,但不得不承認硯冰所說都是正確的,單是一個陰屍族就不容易應付;仙界雖然只有散仙盟參與人界的事情,但散仙盟人數不少,應付起來也不簡單,還要顧及功力較弱的同伴,的確有必要壯大力量。

「我們兩個自由慣了,一切由姐姐作主吧!我們會全力協助。」

硯冰欣然笑了笑,接著又沉吟道︰「鬼界應該一直都在監視我們的舉動,也許可以從他們的嘴裡知道明帥他們的下落。」

「嗯!」

「幽兒呢?她怎麼辦?」流千雪很喜歡幽兒這個可愛的小妹妹,想到她尋死覓活地不肯嫁人,心裡著實有些擔心。

硯冰怔怔地問道︰「幽兒怎麼了?」

流千雪苦笑應道︰「被她哥哥逼著出嫁,可她死活不幹,一直被關著。」

「啊……還真像她的性格,別擔心,我去把她帶來,相信沒有人敢說甚麼。」硯冰嫣然一笑,轉身就往影門飛去,「你們回地面等我,我知道影門的位置,很快就回來。」

望著美麗的倩影,斬風不由地贊嘆道︰「姐姐還真是雷厲風行。」

「是啊!我想就算給她一個國家,她也會是很好的女王。」

「你呢?」斬風有意無意地調笑道。

流千雪偎入他的懷裡,頭枕在胸膛上,嬌羞無限地道︰「我是你的妻子呀!」

斬風眼楮大亮,即使冰封的面孔也掩飾不住內心的喜悅,緊緊擁著「妻子」。

很快,硯冰便把扇氏兄妹都帶來了,兄妹二人的表情截然相反,一個興奮地手舞足蹈,另一個愁得眉頭擰成了疙瘩,滿臉的不情願。

「風哥哥!」幽兒蹦蹦跳跳撲到斬風身邊,頑皮摟著他的脖子湯鞦韆。

看著妹妹親膩的舉動,扇君的眉頭皺得更緊,隨意拱了拱手道︰「參見冥使大人。」

斬風搖頭道︰「不必再叫甚麼冥使大人。」

扇君微微一愣,詫異地望著他問道︰「怎麼了?」

斬風神色一黯,把冥界的決定簡要地說了一遍。

扇君在冥界的日子不長,心裡又一直把自己當成影門弟子,並不在意失去冥界的居留權,只是覺得事情太突然了,有些不可思議。

幽兒一心要離開影門,怕他們說起旁事忘了自己,連忙打斷話題,緊張地問道︰「風哥哥,我們去哪玩啊?」

扇君瞪了妹妹一眼,端起兄長的架子喝道︰「成了親自己要和丈夫一起過,哪能到處亂跑!給我乖乖地回去。」

「不要,我才不要和那個壞蛋在一起呢!打死我也不回去了。」幽兒俏嘴一噘,哭喪著臉躲到斬風身後。

扇君氣得臉色發青,如果不是斬風在場,早就撲上去教訓妹妹一番。

硯冰看著心裡不爽,冷冷地問道︰「人活著最要緊的就是令自己高興,幽兒既然死也不願意出嫁,難道你要逼她死嗎?」

扇君看了她一眼,礙於斬風的關係,不便直言駁斥,淡淡地道︰「她是扇家唯一的血脈,必須負起家族血脈傳承的責任。」

硯冰眼楮一瞪,厲色喝道︰「甚麼血脈家族都是廢話,你看看我們這裡,風、雪妹,還有我,哪一個有甚麼家族血脈?斷了就斷了,有甚麼大不了?難道為了這些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要幽兒痛苦一輩子?」

扇君一直被人界的禮俗束縛,哪裡聽過這種背世脫俗的論調,頓時被罵得愣住了,呆呆地看著她沒有反應。

硯冰越說越是氣憤,俏臉被怒火染得通紅,手指著扇君的鼻子繼續罵道︰「從現在起幽兒跟我了,你要是不改想法,以後別來見她。」

扇君一臉委屈地道︰「可……她是人類,總要嫁人吧?」

「那也要她自己願意,不然誰也不許為她作主。」硯冰擺出一副蠻不講理的姿態,還伸手把幽兒拉往懷裡。

「冰姐姐萬歲!」幽兒興奮地摟住硯冰的脖子,在她臉上親了又親。

扇君傻了眼,遇上硯冰這種強橫不講理的人,打又打不過,說又說不過,一臉的委屈,只能用求助的目光望向斬風。

斬風明白扇君的心態,但覺得不應強迫幽兒出嫁,拉著流千雪轉身說起悄悄話。

扇君人單勢孤,知道留不住妹妹,長嘆一聲問道︰「幽兒,你真要這麼做?」

幽兒朝哥哥做了個鬼臉,嘻笑道︰「哥哥不如跟我們一起走吧!別去那鬼地方,既無聊又無趣。」

看著妹妹水靈靈的大眼楮,扇君長長地嘆了口氣,他也不想強迫最疼愛的妹妹,但一想到扇家從此絕後,心裡就很不舒服,覺得九泉之下對不起死去的父母,然而現在幽兒找到了靠山,再想說服她只怕難如登天。

他苦笑著搖了搖頭道︰「我是影門弟子,以前是,以後也是,反正冥界不要我了,正好讓我全心全意做個影門弟子。」

硯冰倒是很欣賞他的這份忠誠,語氣溫和了許多,道︰「你要盡忠我們當然不會阻止,不過幽兒以後就跟我們走了,你不必擔心,我們會經常帶她見你。」

想到要離開哥哥,幽兒又感到不捨,眼巴巴地跑到哥哥身邊,握著他的手搖了搖,道︰「哥哥,是幽兒不好,惹你生氣了。」

扇君嘆了聲,反握住妹妹的雙手語重心長道︰「跟他們在一起既安全,又不安全,你自己要小心啊!哥哥以後都會住在影門,只要想我就回來看看。」

「嗯!」幽兒知道哥哥其實非常疼她,溫柔地偎入哥哥的懷裡。

斬風三人早已退開了,把時間與空間留給惜惜相別的兩兄妹。

流千雪有些不解,道︰「硯姐姐,你為甚麼一定要把幽兒帶走?其實她哥哥現在應該不會逼她再嫁了。」

硯冰朝斬風努努嘴,微笑道︰「還不是為了他。」

「他?」流千雪茫然望著兩人,不明白話中之意。

斬風也聽不懂,愣愣地問道︰「我?為甚麼?」

硯冰抿嘴笑道︰「你不是說,幽兒將會是我們之中最強大的一個嗎?把她留下來才能跟你學冥術,才能變得強大,這對大家都有好處。」

斬風恍然大悟,點頭道︰「沒錯,幽兒的黑靈的確很強大。」

硯冰撫弄著自己的左袖,眼楮瞟向聚在一起說笑的姐妹,略帶感慨地道︰「反正我們這些人注定是最早離開世間,過一天就少一天,能多聚一天也是好的。」

斬風大驚,急聲道︰「姐姐你不要……」

硯冰沒等他說完便搶著道︰「放心,我沒事,我充滿了鬥志,為了讓活死人擺脫鬼界的奴役,還有許多事情等著我去做。」

斬風深受感染,初入人界,他的肩上承受了整個冥界興衰的重擔,又有家族血仇刺激,心裡充滿了火一般的鬥志,促使他拼全力面對每一個敵人、每一次困難,但這次離開冥界後,心裡一直空落落的,總覺得無事可做。

是啊!我也該燃燒起鬥志,家族血仇拖了這麼久,一切都還是謎,大哥又常在鬼界,根本沒時間去解開血案之謎,現在既然有空,應該辦好這事,使九泉之下的父母親人得以安息。

硯冰和流千雪相視一笑,都很高興看到斬風恢復以前的鬥志與戰意。

說話之間,扇君已經離去了,只剩下幽兒呆呆地望著哥哥的背影,久久不語。

「走吧!」硯冰和斬風一左一右牽著她的手,他們都知道與親人離別是甚麼滋味。

為了尋找明帥等人的下落,眾人離開了雲絲省前往朝陽城,除了幽兒之外都能飛翔,因此旅程很快便結束了。

時值初秋,空氣中依然殘留著夏日的酷熱,清新的海風彷彿一劑清涼藥,吹得人心曠神怡。踏上朝陽城碼頭,陣陣海浪很有節奏地拍擊著碼頭的石柱,發出韻律般的潮水聲。

斬風心頭突然湧起對往日的懷念,朋友們一起買了一艘大船,原打算揚帆出海,過著漂泊又溫馨的生活,可惜世事難料。

「我們的船真的在這裡嗎?怎麼沒見到?」流千雪努力地搜尋著逆風船的蹤影,卻沒有絲毫收穫。

「難道他們出海了?」硯冰回頭望向部下,吩咐道︰「你們到各處看看,問問有沒有逆風號的消息。」

「是!」五十名少女三五成群地走向碼頭各處。

「姐姐要找鬼界的人嗎?」

「嗯!」硯冰望著城中心的方向道︰「我記得這裡有鬼人的據點,你大哥也說過盤極近兩年都在這一帶活動,找一找應該可以找到。」

斬風知道她這次行動並沒有收到鬼界的命令,完全是個人行為,雖然有大哥與她母親為她撐腰,但如果真正追究起來,她有擅離鬼界的罪責。

沒等他開口,硯冰彷彿心有靈犀般笑著道︰「你現在的身份太顯眼,雪妹的仙子形象外人一看便知,去了城裡一定會引起轟動,反而麻煩,不如你們就在碼頭等我,我去找找。」

「你……」

硯冰假裝板起臉問道︰「你怎麼還不相信我的實力?」

斬風拍了拍香肩,甚麼也不說了。

「等我!」

聲音未落硯冰便進入潛行狀態,速度比以往快了許多,看到這一幕,斬風才確認她的實力的確有所提升。

他見無事可做,便帶著隱身的流千雪與幽兒走到碼頭無人之處,靜靜坐下來看海。

「想甚麼呢?這麼入神?」

斬風捏緊拳頭道︰「這些年為了冥界的事奔波,風家的血案也擱在一邊,現在是時候解決它了。」

一提「血案」兩個字,流千雪的眉頭立時皺了起來,擔心他又像以前那樣大開殺戒。

坐了沒多久,硯冰突然駕著血影雀飛撲而至,身子剛停便急切地叫道︰「快,跟我走。」

「怎麼了?」三人騰的跳了起來。

「沒時間多說,跟我走就是了。」硯冰不顧身在碼頭鬧市區,駕著影雀飛快地往回飛。

斬風和流千雪驚訝地對望一眼,知道有大事發生,不敢怠慢,帶著幽兒急忙騰空追去。

硯冰邊飛邊回頭,見兩人追到身邊,神色凝重地道︰「鬼界的活死人部知道我擅自帶部下離開鬼界,派了總管大臣前來,偏巧你大哥也在這,他擋住總管大臣,我便來叫你。」

「他來追捕姐姐?」斬風神色驟冷,殺氣如怒潮般湧起。

「算是問罪吧,反正我不在乎。」硯冰嫣然一笑,示意他安心。

斬風對鬼界的瞭解頗深,既然出動了「總管大臣」,說明硯冰要讓活死人部獨立的舉動引起鬼界注意,這是分裂鬼界的舉動,鬼王一定不會袖手旁觀。他開始意識到硯冰所做的事情是何等危險,而他們也會被捲進去,突然間,消失的壓力再次回到身上。

壓力雖大,但他早已習慣,想到像平兒這樣的少女要受到鬼人的利用與欺凌,更加堅定了信念,決心幫助硯冰完成目標。

硯冰洞若觀火,坦率地道︰「我知道自己的計畫很危險,不過我已經下定決心了。」

「我們會支持你。」

來到城東的一處暗宅上面,幾人立即感覺到下方力量暗湧,似乎仍在戰鬥之中,對視一眼立即往下方撲去。

宅子的花園中,風映殘冷然站在西面,令斬風吃驚的是他竟然動用了絕技「死亡之蓮」,眉尖緊皺,神色十分凝重,由此可見對手的強大。

「二弟!」風映殘朝他點了點頭,目光忽然掃見流千雪,神色不禁一愣,沒想到幾年不見,當初那個嬌滴滴的小美人竟然成了仙,實在有些意外。

幾乎所有的人都被流千雪的出現嚇了一跳,鬼界在人界的活動本是秘密進行的,為的就是避開仙人耳目,沒想到仙人竟然找到這朝陽城的鬼界據點之中。

除了風映殘,其他鬼人並不知道流千雪與斬風的關係,以為自己被仙人盯上了,都顯得十分緊張,一個個如臨大敵般盯著流千雪,有的準備作戰,有的準備逃走。

院中的氣氛原本就沉抑得令人心顫,此刻更是像被寒風吹過,一切都僵化了。

斬風和硯冰都發現氣氛怪異,原本以為是因為硯冰,然後當他們發現所有的目光都盯著流千雪,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誤,不應該讓流千雪公然在鬼人前露面,這樣會引起整個鬼界的震動,說不定還會引起鬼界與仙界間的正面衝突。

然而事到如今也只能硬著頭皮面對現實,斬風閃身擋在流千雪的身前,冰冷目光掃視院內的鬼人,小聲道︰「有甚麼異動你先走,我、大哥還有姐姐能應付。」

流千雪幽幽一嘆,沒想到成了仙人這麼不方便。

「你是甚麼人?」

斬風順著聲音望去,發問的人一身灰黑色的長袍,從頭罩到腳,臉都被罩了起來,只能看見一對鬼綠般的眸子,樣子陰森地有些嚇人。

「斬風!」

聲音不大,但眾人都被震動了。

這個名字在鬼界並不算響亮,但在青龍國卻是家喻戶曉的人物,一人獨戰三仙的故事傳遍各地,連三歲小童都知道這個故事。

總管大臣婁衣冷眼打量斬風片刻,用陰森又深沉的語氣說道︰「原來你就是斬風,一個冥人居然同時與仙人和鬼人混在一起,你的野心不小啊!」

斬風知道他有所誤會,卻懶得解釋。

婁衣陰冷的目光掃視著流千雪,沉聲道︰「想不到在青龍國能與仙士相會,真是難得,不知這位仙子到這來有甚麼事嗎?」

斬風看了流千雪一眼,搶著應道︰「她現在是我的人,與仙界無關。」

「你的人!」不但婁衣大吃一驚,其他鬼人也都發出驚呼聲,仙人地位崇高,而冥人卻是四界之末,堂堂一位仙子竟然願意做冥人的部下,這事非同小可。

「是真的?」

流千雪點點頭道︰「我跟他來的,與仙界無關。」

婁衣淫笑道︰「小子,手段不錯呀,居然收服了仙人,還真不能小看你。」

硯冰冷笑著插嘴道︰「不只是她,連我都是斬風的人,只要你們去過玄武國,那裡的人就會告訴你一個叫逆風盟的組織,斬風是盟主,我們都是成員。」

斬風和流千雪都是一愣,沒想到她在這裡揚出逆風盟的名字,但似乎別有深意,因此都沒有說甚麼。

「逆風盟?」總管大臣第一次進入人界,對人界的事情毫不知道,因而懷疑地望向身邊的鬼人求證。

一名冥人閃身而出,點頭道︰「我聽玄武國的奉源說過,斬風率領逆風盟擊退白虎國的幻士集團,成員中有兩名高級道官,不過沒有提到她們兩個。」

婁衣輕笑道︰「道官、仙人、活死人、冥人,還有人類,好奇怪的組織,真是包羅萬象啊!」

硯冰聽出話中的嘲弄之意,正想反唇相譏,婁衣忽然緊緊皺著眉頭,望著風映殘驚問道︰「你好像稟告過鬼王,幻士集團的背後是陰屍族?」

「陰屍族!」除了知情的幾個,其他鬼人有的吃驚,有的茫然不解。

「沒錯,我就是負責調查幻士集團的冥巡使。」風映殘傲然一笑。

婁衣也是個極聰明的人,這次專為硯冰私入人界之事前來,並不想捲入其他事情,沒想到硯冰牽扯出風映殘這顆鬼界的新星,其後又與冥人、仙人扯上關係,更加覺得整個事件很不簡單,心思細密的他立時擺出一副平易近人的姿態,謀而後動。

「原來是冥巡使,風老弟近來在鬼界真是春風得意啊!」

風映殘嘿嘿一笑,一臉得意之態,自從依附了鬼王之城第四號人物灰權後,他的地位便如平步青雲、扶搖直上;這次把陰屍族滲透人界的計畫帶入鬼王之城,立即引起強烈的轟動,名聲也越來越響,否則也輪不到他出任冥巡使。

婁衣話鋒一轉,輕笑著道︰「想不到風老弟與仙界還有瓜葛。」

風映殘的表情突然僵化,冷冷地盯著他,這句話分明要指他與仙界勾結,這可是極大的罪名,心裡不禁有些慌。

硯冰洞若觀火,冷冰冰地道︰「總管大臣,你也不必往他身上潑髒水,仙子是我的朋友,你大可去鬼界告狀,不過……」

「不過甚麼?」婁衣對她的態度很不舒服,一直冷眼相向。

「不過你要有命回去才行!」硯冰冷冷一笑,空蕩的左袖突然漲起,一隻血紅色的手出現在袖口,血氣化作一條血龍,纏著整條左臂。

婁衣知道她要滅口,急忙倒退一步擺出臨戰姿態,卻也沒有把一個獨臂之人放在眼裡,然後看到這只血龍纏繞的左手,他終於明白硯冰為甚麼這麼膽大妄為,心頭不禁大震。

風映殘已不好對付,現在硯冰擁有血霧手,實力一定不在風映殘之下,再加上擊潰三散仙的斬風,還有這個看似嬌弱的仙子,突然覺得自己生機渺茫。

其他的鬼人也嚇了一跳,雖然向上級挑戰的事情屢見不鮮,但硯冰與婁衣之間地位懸殊,這番舉動的確駭人聽聞。

風映殘原打算壓制住婁衣,然後大事化小,小事化無,免得橫生枝節,沒料到硯冰竟早已抱定了誅殺婁衣的打算,因此才會急匆匆把弟弟叫來,心裡頓時掙扎了起來,如果幫她出手,自己就會淪為她的一黨,成為活死人部的對頭。

思緒未落,婁衣忽然化身無形,想急速潛行逃走,哪知道硯冰早有準備,他的身子剛剛消失,纏在硯冰左臂上的血龍便騰空而起,彷彿有靈性般朝他潛行方向撲去,速度快得驚人。

婁衣感覺身後壓力驟增,回頭一看,血龍已纏繞身軀,知道潛行無用,只得再次現身,冷眼掃視著硯冰和斬風,決心背水一戰。

斬風很清楚讓這個人走掉的後果,硯冰會成為鬼界的叛逆被追殺,他、流千雪以及幽兒也必須面對不斷出現的對手,因此早已動了殺心,不打招呼便施展出千月歸元。

剎那間婁衣的身邊浮現出一圈紫色的彎月,層層疊疊,在紫元的照耀下閃爍著奇妙的紫芒,將婁衣全身上下都染成了紫色。...<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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