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完整版本: 甲子 -【斬風‧二】《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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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evinzeng 發表於 2009-1-5 04:28 PM

第五章 裂痕暗伏

坐了很久,斷戈終於打破了沉默,卻不再說有關夭雲的事情,轉而談起紫月團的發展。

「斬風,你擊退了三散仙,已是名動天下,似乎不應該與我們走得太近,否則會引起懷疑。」

「我知道,我是來通知夭雲……」

「我明白。」斷戈擺擺\手打斷了他的話,冷漠的目光瞥了他一眼,「這裡的事交給我來辦,你應該盡快離開玄武國。」

語氣生硬而冷漠,幾乎是不近人情地要趕斬風離開,布揚和元宿聽了都皺起眉頭,覺得這麼說太過了,何況兩人的地位相若,似乎不已經用這種口氣。

斬風天了也是一楞,沒有任何表示,沉吟道:「恐怕不行,現在青龍、朱雀、白虎三國都在尋找我的下落。」

「你的意思是,把他們引到玄武國來就沒事?」斷戈的語氣更沉重了,甚至有些喝斥的意思。

斬風沒想到他的反應如此激烈,呆了半天才回應道:「應該……不會有事,我不會和你在一起,今日之後我會遊走玄武國各地,尋找失落的冥術。

「尋找冥術!」斷戈神色緩和了些,沉思片刻後道:「尋找冥術的事情交給我,你回一趟冥界,一是避開耳目,二是把人界的事情告訴冥皇,讓他們也好有個準備。」

「回冥界嗎?」斬風雖然不太情願,但見斷戈所說也不是沒有道理,因而猶豫了起來。

元蘇忍不住插嘴道:「團長,聯絡冥界的事似乎該由我和布揚負責,斬風還是留在人界比較好,多少也是個照應。」

斷戈哼了一聲,淡淡地道:「他是紫冥使,怎麼決定,他說的算,我不過是提個建議而已,若是不願也就算了。」

斬風實在弄不清斷戈為什麼會如此抗拒他留在玄武國,但不想引發冥人內部的爭執,點頭道:「我會考慮清楚。」

「從現在開始,我們之間不能有直接的聯繫,有事叫你的人界朋友通知我們,冥界的事叫他們兩人跑一趟。」

斷戈冷冰冰地說完話,閃身離開了小院。

布揚和元蘇面面相覷,都不明白他為什麼突然變成這樣。

「團長變的還真快,來的時候還很高興,現在怎麼會變成這樣,難道夭雲的事情給了他這麼大的刺激?」
 
布揚苦笑道:「也許吧!反正團長的脾氣我是摸不透。」

斬風默默沉思了一陣,道:「團長說的也沒錯,我留在玄武國的確有機會引起四方的注意,只是……」

「怎麼了?」

「青龍有聖殿神武軍團,鬼人也在那裡安插了勢力,朱雀是道士的天下,而白虎又出現了幻士集團,只有玄武國似乎比較平靜,但難保沒有幻士與鬼人的蹤跡,他們會對紫月團造成極大的威脅,斷戈團長不方便出面對付他們,我出面是最合適的。」

布揚和元蘇參與逆風盟的行動,知道幻士集團的威脅,神色漸漸凝重,望著斬風問道:「你想找出玄武國內潛伏的幻士和鬼人?」

斬風點頭道:「嗯!若想紫月團有個更好的生存,必須剷除玄武國內的敵對勢力,尤其是幻士。」

「我們陪你去吧!」

兩人對視一眼齊聲說道。

斬風沉吟道:「看情況再決定,而且人多了礙眼,你們留在明帥的身邊,團長那邊有什麼事情,立即通知我。」

「嗯!」兩人明白自己的實力相差太遠,跟著去也幫不了什麼,只得答應下來。

帶著些許遺憾,斬風離開了小院,原想著把幻士集團的情報告訴斷戈,讓他小心防備,沒想到結果會是這樣。

硯冰和幽兒一直在院外等著,見他出來都圍了過來。

「你的神色似乎不太好,出什麼事了嗎?我見斷戈團長匆匆都了,臉上殺氣騰騰。」

「沒什麼。」斷戈的變化大大出乎了斬風的意料,言語有未盡之意,似乎還有許多話沒有說,擔心這種變化會產生不可估算的後果。

幽兒悄聲道:「鳴一哥哥他們都到了,都在明帥的住所,我們快點過去吧!」

「好!」想到與久別的朋友相見,斬風的心情又好了些。

似乎受到夭雲事件的影響,斷戈第二天就離開了棗陽城,斬風沒有觀看推舉武議員的盛會,早早帶著硯冰和幽兒離開了棗陽城。原石等人想看比武,因而留了下來,商議著盛會結束之後在都城集合。

時至春季,覆蓋北地山川的冰雪開始融化,早春的新芽悄悄地冒上枝頭,搶著吸取溫暖的陽光。冰凍的溪水又變得流水潺潺,在山間奏起了丁冬的山之音。整個冬天躲在家的農夫們也開始了新一季的農耕工作,田野間再次呈現揮汗如雨的工作場面。

「風哥哥!我們現在去哪呀!」自從可以觸摸到斬風之後,幽兒幾乎寸步不離,整天躲在斬風懷裡。

「皇都。」出發之前,斬風特別詢問了明帥有關玄武國內古跡的事,明帥則從伯父 明朗那裡取了一粉手諭,讓他到皇室書苑去尋找有關武學與古跡的資料。

「皇都?好玩嗎?」幽兒雙手環交頸後,整個人幾乎吊在斬風身上,親暱的景象令所有經過的人都為之側目,有的甚至感歎世風日下。

硯冰聽入耳中,滿不是滋味,嬌嗔道:「幽兒,一個大姑娘別這麼沒正經,你看,多少人看著你指指點點。」

幽兒朝她做了鬼臉,噘著俏嘴道:「我和風哥哥好,關他們什麼事,哼!我不理他們。」

硯冰又瞪了斬風一眼,嗔道:「你也不治治她,這小妮子越來越黏了。」

斬風哪裡捨得斥責幽兒,輕輕拍了排她的腦袋,道:「又她去吧,沒什麼。」

「冰姐姐在吃醋,羞羞!」幽兒調皮地朝硯冰擠眉弄眼,樣子可愛極了。

「看我不教訓你!」硯冰假裝板著臉,衝到她身邊,嚇得幽兒吱吱亂叫,抱著斬風晃來晃去。

看著兩女嬉笑,斬風不禁又想起流千雪,忘著天空默默地念道:「阿雪,你也應該在想我們吧?」

「咦!這不是紫影嗎?」

斬風朝聲音傳來處望去,一隊武士正走來,身上的裝束很相似,似乎是同一個武院的。

「風兄好!」武士們一起朝斬風抱了抱拳。

「好!」斬風還了一禮,懷中的幽兒也俏聲道:「你們好。」

見兩人如此親暱,武士們都不禁咋舌,雖然這種事很正常,但對一般的武士來說,絕不會在大庭廣眾之下與女子如此親密相擁。

「原來也是風流人物。」

「人不風流枉少年,他年紀輕輕,這種事也很正常,何況他又不是玄武人,沒那麼多講究。」

「風流!」斬風看看貼在懷裡的幽兒,大感無奈。
 
硯冰看在眼中忍不住偷笑。

走在最前的武士朝斬風抱了抱拳,又問道:「這條路是去皇城的,莫非風兄也是去皇城?」

「嗯!」

武士笑道:「原來同路,我們也要回去,不如一起走吧!」

斬風沉思了片刻,雖然與武士走在一起不太自在,但混入武士中卻可以避人耳目,想片刻便點頭答應了。

武士們都很高興,紛紛自報姓名,都是來自皇都尚武院的武士,這次也派了代表參選武議員,可是運氣不好,第一輪就遇上去年的武議會議長,號稱玄武第一高手的刀無界,輸得心服口服,也就沒有什麼可留戀的,沒等結束就離城回家了。

「風兄是打算在玄武國遊歷,還是想留下來?」

「遊歷之後留下。」武士們的爽朗令斬風很有好感,因此直言不諱。

「玄武是個好地方,有空的話請到尚武院去坐坐。」

「好。」

幽兒卻不喜歡這些人,牽著斬風道:「風哥哥,我要休息一會兒,讓他們先走吧!」

話說得如此明顯,眾武士哪能聽不懂話中之意,都笑了起來,武士們抱拳道:「不打擾兩位,我們先行一步。」

斬風也不知說什麼好,只能尷尬地抱了抱拳,待送走尚武院的武士後,轉頭輕輕在幽兒頭頂敲了一下,道:「再這樣我可不管你了。」

幽兒吐著舌頭嬌笑道:「我不管,誰叫你不理我,下次我還這樣,現在我能抓到你了,再也別想甩開我。」

斬風實在拿她沒辦法,只好求助般望著硯冰,硯冰卻撇頭不再看他,似乎在說「自己寵壞了她,自己解決」,弄得他無話可說,只得用力敲了敲幽兒腦袋以示懲戒。

幽兒根本不怕他,嘻嘻一笑,肆無忌憚地跳到他的懷裡,要他抱才肯往前走。

斬風只得雙手托著柔軟的嬌軀走路,樂得幽兒咯咯笑了起來。

望著撒嬌的幽兒,硯冰的心底深處忽然浮現出一絲懼怕,連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只是隱隱感覺到幽兒會給斬風帶來威脅。

玄武國的皇都坐落在中央的廣川平原,雖然是玄武國的中心,卻不是最大的城市。這裡與其他國家不同,皇都確實是名副其實的皇室之都,城裡只住著有皇族血統的人,被一圈軍營圍著,沒有官衙,也沒有平民的居所。

主要的官衙、居民和商業活動都在皇都南方五十里外的中州城,重要的指令由皇都傳到中州城的各方衙門,再從這裡散發到全國各地,因為民間稱中州為皇城,與皇都有所區別。

因此皇都並不是任何人都能進去的,而皇家書苑也只有擁有特許的人才能進去,斬風雖然拿著明朗的手諭,卻還是不能直接進入皇家書苑,而是要到中州城的有關衙門上呈手諭,由衙門轉交皇城,等到皇城允許\後才會簽發通行令,手續十分繁雜。

斬風得到明帥的指點,因而沒有去皇都,而是來到了中州。

這是一座四四方方的巨城,東西南北的長度完全一致,城裡的佈局也十分嚴謹,所有的街道都是直的,到處都是四四方方,看上去既壯觀又整潔,而且斬風發現這裡竟與冥都有些相似之處。

事實上這座巨城就是冥人所建,由於沒有受到戰火的波及,因此保留至今,成為玄武國的經濟、文化、政治、軍事以及教育的中心所在。

踏入繁榮的中州城,幽兒又變成了快樂的小鳥,到處看看到處走走,見到好吃的要吃,見到好玩的要玩。由於難得輕鬆,斬風和硯冰也不想太拘謹,順著她到處亂逛逛。

走到一處街角時,迎面走來一群武士,身上都背著刀劍,但與棗陽城看到的武士不同,這些人的臉上看不見一絲武人的正氣,不是凶神惡煞,就是滿臉淫邪,所到之處行人都自動避開,可見這群不是善類。

一名尖嘴猴腮的青年男子斜著眼盯向幽兒,滿臉淫邪,陰陰笑道:「這個妮子不錯,看來是個處子。」

玄武國是個多豪傑、多搶匪的國家,因為民風好武,所以出現了許多高手,然而這裡不像冥界的那種寡慾無求,當擁有力量的時候,慾望往往也會隨之增加,不少人會利用強大的力量為自己爭取利益。

「老三,剛從妓院出來你怎麼又動淫心了?這可是武院的大忌。」

「切!做的乾淨些不就行了。」被稱作老三的男子直勾勾地盯著幽兒,就像盯著一顆剛剛成熟的桃子,只覺得淫心大動,恨不得立時摟住求歡,因此也顧不得許多,一個箭步就跨到幽兒的面前。
 
幽兒正興奮地跑著,沒料前面突然有人,頓時撞了個滿懷,不禁哎呦一聲叫了起來。

「好香啊!」老三淫笑著掃視驚慄的嬌容,腦海中儘是些不堪入目的想法。

也是他時運不濟,撞上了斬風等人。他才剛剛伸手摸向幽兒的胸前,忽然感覺手腕處一陣劇痛,如電擊般傳入腦中,接著整個腦袋痛得像炸開一樣,散亂的目光掃過右手時才發現整隻手被人硬手扯了下來,肩部鮮血狂噴,心裡猛地一跳,隨即昏死在地。

硯冰隨手扔掉血淋淋的斷手,滿臉煞氣地瞪著餘下幾人,冷冰冰地喝道:「找死的儘管來。」

這幾人都是慣犯,因為武士們都跑到棗陽參加武議員的選拔,所以才敢這麼大搖大擺地在中州城中閒逛,沒想到竟遇到硯冰這個煞星,一出手就硬生生拔斷了同伴的手,鮮血淋漓的場面嚇得他們心驚肉跳,轉身撒腿就跑,只恨爹娘少生了兩條腿。

硯冰看了看地上的淫匪,轉頭望斬風,見他滿眼殺氣,已知道他的意思,只是大街上實在不是殺人的地方,正猶豫如何處理,忽然聽到身邊卡嚓一聲,轉頭再看,驚見斬風狠狠地一腿踢在老三的頭部,頸子頓被踢斷了,老三連哼都沒哼一聲便氣絕身亡。

「風!」

「沒事!」斬風討厭任何對付朋友的人,這人居然敢擺動淫爪猥褻幽兒,單憑這一點就該大卸八塊,這樣處置已經算是仁慈了。

事已至此,硯冰也無可奈何,看了看四周,發現居然沒有一個人跑開,反而有的人笑逐言開,似乎在為老三的死而慶賀,懸著的心頓時放了下來,知道為街上除害,不但無罪,反而有功。

這裡學武成風,就連平民百姓也喜歡學幾招,本事大了,膽子自然也大了,因此見了血絲毫不怕,都湧了過來。

「這一腳踢得真痛快。」

「別怕,我們替你們作證,絕不會吃官司。」

玄武國任俠之風很盛,因此打抱不平的事時常出現,剛才這幾個人出現便有人想出手,只見他們人多勢眾,所以打算多叫幾個人圍捕,沒想到斬風三人這麼快就動手了,無不感到暢快。

不遠處的雜貨店旁站著一名清瘦的男子,冷眼望著人群中的斬風,眼中寒光閃爍,冷冷地自言自語道:「原來你來到了中州。」

彷彿心有靈犀一般,斬風感覺到有種令人不快的目光正盯著他,猛地甩頭朝左側望去,只望見一個清瘦的身影遠遠走開,身上有著一種似曾相識的味道。

鬼人還是幻士呢?

他望了望硯冰,見她毫無反應,說明監視者不是鬼人,而是幻士。

連道官密集的朱雀國都感派人,何況是玄武國,這裡又是玄武國的中心,幻士和鬼人都可能設有據點。

硯冰正忙著應付圍觀者,偶爾抽空瞥了他一眼,發現他正望著左側沉思,於是順眼目光望了望,卻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人物,不禁有些好奇。

畢竟是一國的首府,街上出現殺人事件,區域的治安巡邏隊很快就到達了現場,見了地上的死屍和斷手,知道事情不假,巡邏隊長看了看聚集的人群,問道:「是誰幹的?」

「我們。」硯冰坦然應了一聲。

巡邏隊長見答話的人是一名面戴黑紗的少女,不禁有些詫異,又望見紫光包裹的斬風,更是驚訝,單看氣勢便知道這兩個人絕非等閒之輩。

沒等他問話,旁邊的圍觀者便熱情地解釋了事件的經過,從這幾個人的身份,說到死者動手調戲幽兒,再到兩人憤而出手殺人,整個事件說的仔仔細細。

巡邏隊長似乎習慣了這種場面,耐心地聆聽著每個人的解釋,又讓手下去查一查死者的身份。

「隊長,這是那七條尊狼的老三,有名的淫賊,通緝榜上有他。」

巡邏隊長臉色頓時溫和了許多,望著硯冰微微笑道:「殺了被通緝的犯人有功\無過,你們不必擔心,可以隨我們去領賞。」

硯冰不想多事,淡淡地道:「不必了,若是沒什麼事我們就走了。」

「你們可以走了。」

「對了,問一下承宣司在什麼地方。」

巡邏隊長一聽「承宣司」便知道是要排隊等候進皇城的人,能有這資格非富則貴,還要有足夠的名望,因此肅然起敬,恭敬地道:「若是你們不嫌棄,我讓手下帶三位去。」
 
「不必了,告訴我們方位就好,我們未必現在就去。」

「好的。」巡邏隊長指著身後一處道:「從這條街一直向前,到了第七個街口轉左,然後一直走就到了。」

「謝了!」硯冰朝他點點頭,摟著受驚的幽兒,道:「風,我們走吧!」

「嗯!」斬風正在想幻士的事情,思索著他們找到自己的行蹤會做出什麼樣的舉動。

硯冰看在眼中,知道必然有事發生,遠離人群後小聲問道:「發現什麼了?」

「好像是幻士。」

「他們在這裡有據點?」硯冰聽過斬風在白虎國的故事,對幻士又有了新的評價,把他們看成與仙鬼兩界具有同樣威脅的勢力,因此特別重視。

斬風冷冷地道:「應該有,玄武國的邊界盤查不太嚴,而且武人太多,幻士很容易便混雜在其中,除非他們施展幻術,否則根本無法辨別。」

硯冰蹙著柳葉彎眉,輕歎道:「可惜紅髮鬼和聿丘去修煉,若是有他們在,就可以用遁術暗中察訪。」

「不必著急,他們會搶先動手,只是幽兒沒事就好。」

幽兒漸漸恢復,聽到斬風說起她,噘著嘴道:「這些人真壞,幽兒又沒惹他們,為什麼要欺負我。」

硯冰笑道:「誰叫你長的越來越漂亮。」

幽兒被她一讚,笑的很開心,大眼睛盯著斬風問道:「我真的變漂亮了嗎?像雪姐姐那樣漂亮嗎?」

斬風見她拿流千雪比,一時間不知如何回答,畢竟一個是妹妹,一個是心上人,觀點不同,角度也不一樣,因此模稜兩可地「恩」了一下。

幽兒卻歡歡喜喜地笑了起來,剛才的不快也忘的一乾二淨,就像什麼事也沒發生過。

到了承宣司,因為有明朗的手諭,因此三人很快就辦理好申請進入皇家書苑的事情,然後找了一間小客棧等待皇都發給通行證。

拿到通行證的第二天一大早,三人就結伴來到皇都。

「好漂亮啊!」望著藍色皇都城池,幽兒興奮地大叫。

藍色的建築令斬風想到了冥都的政議大殿,建築風格竟與玄武皇朝十分相似,不禁產生一份親切感。

城門是白色的,似乎每天刷洗,因此看上去一點雜印也沒有,城門邊整齊站著兩排皇家衛士,一身純白色的制服,上面用金線繡著圖案,既美觀又華貴。

皇家衛士很客氣地把三人攔下,仔細地檢查完通行證後才把城門打開,放他們進去。

看著嚴密的防禦,三人本以為皇都內部也是如此嚴禁,但進了大門之後才知道自己錯了,皇都裡沒有密集的樓宇,讓人感覺整個空間很寬闊,每一處都經過精心打理,地上很乾淨,花草樹林也經過了特別的修理,與建築物融合在一起,相當協調的感覺。

「這裡好舒服啊!」幽兒的性格最是率真,因此說話也最直白。

硯冰笑道:「是啊!若是單看城外的封鎖,很難想像裡面會是這樣一副景象。」

「去書苑吧!」

進了城後,斬風心中便多了一分緊張、一分期待,當年冥人統治了這片地區不短的時間,即使被仙人搜查過也一定會留下許多典籍與資料,甚至是殘留的高級冥術。

硯冰很少見他如此輕浮,卻不想打擾他的興致,滿臉微笑地跟在後面。

皇家書苑坐落在皇都的東部,是一座獨立圓頂的建築,乳白色的圓頂看上去高貴而雅致,漢白玉的樓梯與石柱點綴得莊嚴肅穆。

高階上站著四名衛士,與一般衛士不同的是,四人沒有穿盔甲,而是穿著特製的白色禮服,手裡拿的也不是刀槍,而是一根銀槊。

凡是進入皇都的人都經過了嚴密的盤查,因此四人沒要求盤查,恭敬地向三人行了一禮,左側的衛士見了三人的裝束,知道不是皇族,和氣地解釋道:「裡面很大,入口處有指針,若是不清楚可以看一看再進去尋書。」

「謝了。」

書苑是皇族子弟學習的地方,裡面極大,分成文、武、史、軍、雜、秘陣六大區別,其中秘陣去位置頂部,只對皇族子弟開放,外人即使有通行證也不能進去,其他五大區可以任意閱覽。到了夜間周圍都會點燈,照的如同白晝,就算在這裡通宵達旦也不會被趕走。

看完指引,硯冰望這斬風問道:「我去哪個區?武區嗎?」
 
斬風對玄武國的歷史很感興趣,因此首先選擇了收藏歷史書的白色區域。白色區域在二樓,他們沿著雲石鋪成的樓梯走到二樓,穿過一條寬闊的通道,最後來到了白色區域。

剛踏入這裡,斬風三人就被眾多的書架驚呆了,每一座書架竟然高達三丈,而書架旁都放著一張白色的梯子,供人爬到高處取書。

「這麼多書,要找到什麼時候啊!」硯冰不禁露出了苦笑。

旁邊傳來一把聲音,道:「如果有書名的話,可以在這裡查。」

三人轉眼望去,左側的牆邊有一排矮桌,七、八個人正坐在桌邊看書,身上都穿著各色龍服,而說話之人更是穿著一身黃色的龍袍,氣度雍容華貴,樣貌也很英俊,一對會說話的大眼睛滿帶笑意。...<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div></div>

kevinzeng 發表於 2009-1-5 04:29 PM

第六章玄武太子

  黃袍青年見三人看著自己發愣,友善又笑了笑,伸手指向牆角的一座木架,道:「都放在那裡。」

  「謝了。」斬風對青年的友善與誠懇頗有好感,朝他點了點頭表示感謝。

  硯冰走到木架隨意抽了一本,發現冊子上密密麻麻寫著許多書名,書名下面還有內容的簡介,條理清晰,一看就懂。

  幽兒不太喜歡看書,見架子上放著這麼多書,噘著嘴怨道:「這麼多冊子,要找到甚麼時候才是啊!」

  「慢慢看吧!」

  黃袍青年放下手中書本走了上來,善意地問道:「你們需要甚麼書?也許我可以幫點忙。」

  斬風見他如此熱情,爽快地應道:「有關玄武國以及建國以前這片區域的歷史書。」

  黃袍青年眼睛一亮,驚喜地問道:「想不到還有人喜歡研究歷史,我真是遇到知己了。」

  聲音很大,周圍的人都抬頭看了看,嘴裡不約而同閃過一絲異樣的笑意。

  斬風沒想到他的反應這麼強烈,呆了片刻才點了點頭道:「有點興趣而已,想找找玄武國各地的古跡,最好是幾百年前的古跡。」

  黃袍青年哎喲叫了起來,手掌一拍大腿,笑道:「真是知己,我一直想致力於尋訪各地的歷史和古跡,這次回來就是想查查書。」

  斬風正愁對歷史沒有研究,感到無從入手,黃袍青年既然醉心歷史必然知道很多,正是他最大的幫手,因此也樂於與他攀談起來。

  黃袍青年領著三人坐了下來,笑說道:「玄武國的歷史很長,最前面這一排書架都是,《北帝傳》,《玄武史選》,《中州史集》,這些都是很好的史書。」

  幽兒捧著腮幫子坐在斬風身邊,不敢插嘴,又想說話,急得滿頭大汗,不知應該怎麼辦。

  硯冰知道她的性格,問道:「公子,你既然知道這麼多,不如給我們講玄武國的歷史吧!我們也用不著去翻書了。」

  「講甚麼好呢!」黃袍青年思索了一陣,皺著眉頭道:「不知為何,開國初期近百年都沒有留下任何歷史記錄,也不知道發生了甚麼事,只知道幾代皇帝的尊號,其他的都沒有。」

  斬風心裡清楚,這必然是仙鬼兩界的決定,要把四界大戰徹底從人界的歷史上抹去。

  「真正的玄武國記史,應該是從立國一百零三年開始,那年聖宗皇帝繼位。」

  斬風微感失望,他要的是就是玄武開國初年的歷史,這樣才能找到冥術和冥武技演變成玄武武學的過程,從而找到冥術的原本,而不是修改後的版本。

  「難道那百年和之前的歷史,一點記錄也沒有?」

  這句話又提高了黃袍青年的興致,笑著說道:「這就是我醉心歷史的原因,我也想知道以前發生甚麼事情,這幾年也有點成就。

  「據說玄武國的歷史是從一個被稱為『風語者』的偉大人物開始的,這個人物民間有很多傳說,雖然大都不可信,但多少也有研究的價值,至於他與皇室有甚麼關係,就不得而知了。」

  「風語者!」斬風喃喃地念叨了幾遍,印象中並沒有這個人物存在。

  難得有這樣的聆聽者,黃袍青年似乎有一吐為快的意思,越說越起勁,說到高興處竟然手舞足蹈,周圍的人看了都暗暗訕笑。

  玄武國的歷史雖然很平和,但也發生過一些重大的事件,再加上黃袍青年口才很好,因此說得繪聲繪色,不僅幽兒入了迷,就連硯冰也投入到玄武國的歷史之中。
 
  不知不覺黃袍青年說了一天一夜,卻只是說了一百年的歷史,當第二天有借閱者又來到白色區域時,發現這四個人還在說,都不禁啞然失笑。

  「太子,您怎麼還在說?不會一天一夜都沒出去吧?」

  幽兒和硯冰聽得正入迷,因此也沒有在意,斬風雖然聽得很仔細,但神智清醒,一聽太子兩字頓時愣住了。

  黃袍青年沒有理會身後的人,也沒有停下的意思,繼續演說著最心愛的歷史。

  一名穿著藍色龍衣青年走上來道:「太子,您今天不是有武修課嗎?」

  「課?」黃袍青年呆了呆,忽然笑道:「難得有這麼一個知己,管甚麼武修文修,來,我們繼續說歷史。」

  斬風忍不住問道:「你是玄武國太子?」

  「別說這些沒用的,我們還是繼續昭武民變吧!」

  果然是玄武國的太子!斬風微感驚訝,原以為像玄武這樣尚武的國家,皇太子應該是武技高手,沒想到卻是這麼一個醉心歷史的文士,多少有些意外。

  黃袍青年的確是玄武國太子,名叫明神昶,自幼喜讀史書,醉心研究各種歷史,與那些醉心秘陣學和武學的皇族格格不入,因此被皇族們稱為「古怪的太子」,都不大願意與他相交。

  明神昶見他望著自己,停下來問道:「有甚麼問題嗎?」

  「你不是說找到以前的歷史嗎?能不能先說說那個。」斬風倒也不在乎他的太子身份,只覺得這個人文雅中透著靈秀之氣,令人很舒服。

  「原來你想知道我的研究成果,怎麼不早說呀!」明神昶更是開心,從懷中掏出一本厚厚的書,打開之後竟全是密密麻麻的蠅頭小字。

  斬風一看就知道是他嘔心力作的成果,相比之下一個皇子能做到這一點實在難能可貴,他自己也是出身貴族,與朱雀皇族也有來往,朱雀皇族中的年輕一輩只知玩樂,像玄武太子這樣的人實在太少了,眼光中多了些敬意。

  明神昶小心翼翼翻了一陣,含笑道:「今年沒怎麼出門,因此收穫很少,不過前年倒是不錯,秋天的時候我去過一個叫化雲谷的地方,找到一處很古老的廢墟,在亂石中發現了一塊石碑,字雖然有些殘存不全,但我還是抄了下來。」

  「嗯!」

  「意思基本上看不大懂,最後有一個落款,灰級甚麼武士。」

  斬風一聽就知道是「灰級冥武士」,心頭猛的一顫,急聲問道:「這碑在甚麼地方?」

  「你想去?」

  「嗯!」

  「真是知己啊!我也覺得這個碑值得研究。」明神昶笑了笑,神色忽然一黯,苦笑道:「自從去年的那次事件之後,我現在很難出門了。」

  斬風緊盯著他道:「你告訴我地址,我自己去。」

  明神昶皺著眉頭道:「那個位置我也說不清楚,只有去了才能找到。」

  難得找到與冥人有關的線索,斬風哪肯放過,問道:「你真的不能去?」

  「我也想一起去,只可惜父皇不大喜歡我做這些,這倒是其次,去年我出去尋找古跡的時候突然有人行刺,幸好有刀無界在旁邊,替我打走了刺客,之後父皇就不許我出皇都了。」

  「行刺!」斬風很想與這位熟知歷史的皇太子一起去尋訪古跡,只可惜自己現在只能自保,沒有任何攻擊手段,否則倒是可以保護他出行。

  想到出行無望,明神昶一臉的無奈,也不願再說起這事,沉默了一陣又道:「算了,不說這事了,我們還是繼續說玄武國歷吏吧!」

  明神昶剛想往下說去,通道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有侍女高聲叫道:「皇上駕到。」

  屋內的人頓時緊張地跪倒在地,明神昶也不敢怠慢,乖乖跪倒。

  難得來到皇家書苑,斬風也不想太過無禮,給硯冰施了個眼色,也行了大禮。

  隨著一陣腳步,一名身著九龍皇袍的花甲老人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一堆人,有衛士,有宮女,還有大臣。

  玄武皇帝盯著太子厲色喝問道:「太子,你還在這裡幹甚麼?為甚麼不上武修課?」

  明神昶恭恭敬敬跪地稟道:「兒臣昨天交了一位興趣相投的摯友,說了一夜的話,因此忘了時間。」
 
  「摯友?」玄武皇帝端著臉看了看場中的人,目光最後落在斬風的身上,問道:「是你嗎?」

  斬風點頭道:「太子殿下智識淵博,對玄武國歷史細無不知,所以說了一夜。」

  「歷史?」玄武皇帝哼了一聲,斥道:「整天把心思放在那些故事上,萬一哪天朕駕崩了,恐怕你要拿著歷史書治理國家。」

  皇太子滿肚子委屈,卻不敢辯解,伏倒在地一句話也不說。

  玄武皇帝不想在眾人面前斥責兒子,於是又把氣撒在了斬風身上,不悅道:「看你這樣子也是個修武的人,怎麼不與太子說些武學、武道?」

  斬風看了明神昶一眼,淡淡地道:「我們說的就是武學的歷史。」

  玄武皇帝微微一愣,臉色寬容了些,問道:「甚麼武學的歷史?」

  「玄武國最初百年沒有歷史,而武學卻是在那個時期發展起來,要研究武學就必須研究那段時期的歷史,因為那才是武學之源。」

  硯冰沒想到斬風突然變得這麼能說善道,詫異看了他一眼,嘴角溜出一絲笑意,心道:若不是發動了那場突變,這個男人也許會是政務能手,或是善辯之士。

  玄武皇帝想了想,覺得他說的挺有道理,臉色漸漸露出笑容,又問道:「你說的倒也沒錯,只是武學一直在向前發展,研究舊武學有用嗎?」

  「追本溯源,也許可以找到某些武學難題的源頭,從而加以修正。」

  這番話說得玄武皇帝深有同感,心中的不滿徹底消失了,和顏悅色地道:「這話極是,朕也有許多武學難題沒有解開,問遍了國中高手也無濟於事,也許\研究舊武學可以解開朕的謎團,既然如此朕也不追究你們了,都起來吧!」

  斬風絞盡腦汁才想到這番說辭,見事情過去,長長地鬆了口氣,暗暗苦笑道:「說這麼多話還真累!」

  「你叫甚麼名字。」

  「風映寒。」

  玄武皇帝想了想,回頭朝著隨侍問道:「朕好像在哪見過這個名字,一時想不起來。」

  一名同樣皇族打扮的男子躬身應道:「皇上,就是明朗奏文中提到的那個紫影人。」

  玄武皇帝恍然大悟,含笑道:「果然是他,難怪朕見到這身紫色就有種熟悉的感覺,原來奏文中見過。」

  「明朗好像說他性格古怪,臣下卻覺得他還挺不錯的。」

  「朕也這麼認為。」玄武皇帝轉眼看了看唯一的兒子,雖然板著臉教訓他,但心裡也清楚這個兒子的個性,知道他沒有甚麼朋友,一直都很孤獨,因而終日與書相伴,著實心疼他,難得他交了個朋友,人也開朗多了,怎麼也要想辦法維持下去。

  想到此處,他的目光再度落在斬風身上,含笑道:「朕聽說過你的名字,想不到你和太子這麼投契,這也是難得的緣分,朕就在中州賜你一間宅子,有空過來陪太子聊聊武學。」

  「謝皇上!」斬風深知宮廷禮儀,雖然不想要甚麼宅院,卻也不願因此駁了皇帝的面子,欣然答應下來。

  明神昶格外高興,笑道:「皇上英明,有空兒臣就可以去中州找他。」

  玄武皇帝花白的眉頭皺了皺,勸道:「你還是少出去為妙,去年的那場行刺案件至今未破,也許正在策劃新的陰謀,等你武技有成再出去吧!」

  「是。」明神昶一臉無奈,只能低低地應了一聲。

  斬風對那場行刺頗為懷疑,擔心是白虎國利用幻士所製造的陰謀,忽道:「皇上,我在中州看過一些可疑人物,也許與太子被刺案有關,如果可以,我也想查一查。」

  玄武皇帝現在最擔憂的就是明知國中暗藏敵人,卻不知道敵人的底細,因而無法有所行動,斬風的話擊中了他的心病,想都不想就道:「查,你儘管查,只要查到是誰做的,朕重重有賞。」

  斬風淡淡地道:「賞賜不敢要,只希望能與皇太子一起出遊,看一看玄武國的名勝古跡。」

  明神昶聞言大喜過望,滿腹的希望都寄托在斬風的身上,希望盡早找到刺客,查明真相,他就可以再次去考察國中的古跡了。

  玄武皇帝雖然不明白斬風這番話的用意,但見兒子喜形於色,知道他喜歡,於是點點頭道:「朕答應你。」
 
  「謝皇上。」斬風心裡開始盤算著調查,暗忖,過些日子明帥他們該回來了,再想辦法把赤大哥和聿丘大哥一起找來,一起查清楚潛伏在暗處的勢力。

  玄武皇帝親匿地拍了拍兒子的肩頭,微笑道:「你快去上武修課吧,朕也該回去處理政務了。」

  「是!」明神昶走到斬風面前感激地道:「太謝謝你了,查刺客的事情就拜託了。」

  斬風點頭道:「沒關係,為了查訪古跡,這些阻礙必須清除。」

  「有空常來這裡坐坐。」明神昶笑著揮手作別,隨著父親離開了書苑,白色區域也隨之沉靜下來。

  硯冰見眾人都走了,輕歎道:「這個太子的確有些古怪,不過他說歷史的本事還真不錯,說得我都入了迷,過了一天一夜也沒發現。」

  幽兒點頭道:「是啊,是啊,這個哥哥說故事真好聽。」

  斬風滿懷期望地道:「有他幫助,尋找殘留的冥術會更容易些。」

  「所以你才答應幫他找出刺客?」

  斬風沉吟道:「也不全是,我在想那些刺客會不會是白虎國派去的。」

  提起白虎國幻士,硯冰不再說話了,這個神秘的集團擁有奇特的力量,隨時都可能左右仙、鬼、人、冥四界勢力的變化。

  「現在怎麼辦?」

  斬風沉吟道:「既然打算請太子這本活歷史書幫忙,我們也不必再尋書,回去尋找兇手似乎更合適。」

  「可我們沒有任何線索啊?連事發的經過都不清楚。」

  「不礙事,我們在皇都隨便找個人問問,然後再去找負責調查事件的部門。」

  硯冰見他佈置的有條不紊,暗中讚道:不愧是軍人世家子弟,辦事雷厲風行。

  出了書苑,三人找到了門口的四名衛士,詢問起太子遇刺的事件,四名衛士剛才都隨皇帝到了過白色區域,也知道皇帝答應斬風查訪案件的請求,因此都很合作,把所知的細節都告訴了他們。

  事情發生在去年的初冬,太子明神昶出去查訪古跡,回途之中在中州西面的柳川歇腳,太子去溪邊洗手的時候,水中突然竄出一名刺客,幸好刀無界就在太子身邊,因此擋住了刺客的偷襲,刺客見一擊不中,潛水而走。

  斬風雖然不關心政治,卻不是一竅不通,聽完之後便覺得事件古怪,刺客為甚麼會選擇在刀無界在場的時候行刺?照理說就算他再小心,也不會全天跟在明神昶身邊,刺客應該有更多的選擇空間。

  帶著疑問,他回到了中州城,開始秘密查訪,因而來到了事發地點,柳川的河岸。

  望著清澈見底的小溪,斬風和硯冰不禁面面相覷,心裡都在問著同樣的問題,溪水如此清澈,刺客在這種地方埋伏,為甚麼直到刺客動手才發現他的蹤跡,似乎太不合理了。

  「難道衛士們說的不是真的?」

  「也許他們只聽到傳聞,以訛傳訛的事太多了,他們沒有親歷現場,被傳聞誤導也是可能的事情。」

  斬風騰身跳入溪水,發現水深不到腰間,要想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藏身幾乎不可能,心裡懷疑更深了。

  硯冰帶著幽兒在岸上尋找,由於事發已經幾個月了,地面曾被冬雪覆蓋,因此甚麼線索也沒有找到。

  帶著更深的疑問,三人回到了中州,剛走進城門,一名皇族成員打扮的青年忽然迎了上來,滿帶微笑看著斬風,道:「你就是那位紫影風映寒?」

  「是我。」

  「我是明思遠,皇上的侄輩,奉了皇命前來找你。」

  「甚麼事?」

  明思遠從懷裡拿出一份文書遞向斬風,微笑道:「這皇上的手諭,允許你調查太子被刺一案,你可以去有關衙門翻閱\此案的卷宗。還有,皇上說給賜你一座院子,地方已經選好了,在東城二街七號,你可以直接入住了。」

  斬風給硯冰施了個眼色,讓她從明思遠手裡接下東西,然後點頭道了聲謝。

  明思遠笑道:「聽說你和太子一見如故,說了一天一夜的玄武國歷史,大家都在傳說這事,有空到皇都去坐坐,不少人想認識你。」說完又笑了笑,接著跳上拴在一旁的坐騎,策馬跑了。
 
  「玄武國的皇族還挺奇怪的,不過比朱雀皇族好多了。」

  「我們去官衙查一查卷宗!」

  「好!」

  半個月後,明帥終於回來了。

  他的專長是秘陣學,因此對武學的興趣不大,又擔心斬風不能順利進入皇家書苑,因此沒等推選武議員的盛會結束就回來了,其他人見他回去也不便再留,跟著他一起到了中州。

  明帥是皇族,將花舞等人安置在中州的私宅後立即趕到皇都,一進皇都就聽說皇太子與斬風徹夜長談之事,不禁大感驚奇。

  他又得知斬風向皇帝請命追查太子被刺一案,還接受了皇帝賜給他的院子,更是連連稱奇,以斬風的性格,若不是有特別的目的,絕不會這麼做,因此問明斬風的住所後,便把逆風盟的人都叫去了。

  這半個月來,斬風一半時間在皇家書苑,一半時間在查案,兩邊都沒有甚麼收穫,案子絲毫找不到頭緒,絲線又一個個斷掉,心裡很著急,因此見到明帥格外高興,立即把他請入了院子。

  「老弟,想不到你也想破這個案子。」

  斬風沉聲道:「皇太子醉心歷史,我留在玄武國的目的就是要尋找冥術和冥人遺跡,他是這一方面的能人,如果能一起考察會事半功倍。」

  明帥點頭道:「這倒沒錯,我這個堂弟從小就喜歡研究歷史,長大後整天想著往外跑,若不是被去年行刺的事件嚇怕了,現在就該在某處山谷找古跡了。」

  「要讓皇帝答應他出遊就必須破了這個案子,所以我們才提出這個要求,可惜到現在依然毫無頭緒。」

  明帥沉吟道:「這案子我也略有耳聞,只是知道的不詳細。」

  「資料都在這裡。」硯冰抱著一疊文書放在院中石桌上。

  明帥隨手拿起一份細細讀了起來。

  鳴一閒不住,見無所事事,笑道:「這次我們逆風盟又有事幹了,真是高興啊!」

  原石咧嘴笑道:「是啊!好久沒有好好地在一起了,這次正好借破案一起說說話。」

  明帥忽然放下手中宗卷,臉色陰沉地道:「這案子疑點重重,有的地方更是牛頭不搭馬嘴,就像這裡,明明是水清見底,可太子走到溪邊卻甚麼也看不見,連刀無界這樣的絕頂高手也視若無睹,這也太離奇了吧?」

  「我去現場看過,文書上寫得沒錯,環境的確如此。」

  「哦!」明帥低下頭,鎖住的眉頭又緊了些,臉色灰灰沉沉,半晌都沒有說話。

  花舞凝望著他柔聲問道:「真有這麼難辦?」

  明帥沒有回應她的問題,又拿起其他文書細細看了一遍,最後望著斬風道:「刀無界和皇太子的敘述一模一樣,說明他們見到的景像是一致的,答案只有兩個,有人行刺,或是根本沒有人行刺。」

  鳴一忍不住笑道:「這根本不是答案啊!」

  飄如月瞪了他一眼,道:「你甚麼都不知道就別插嘴。」

  明帥笑了笑,神色漸趨凝重,問道:「斬風,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斬風當然明白,因此才沒有說話,行刺事件已經成了全城的大消息,現在再來說根本沒有人行刺,人們只會當是笑話,然而如幻士捲入事件,這種假設就變成了可能。

  如果幻士利用幻象製造了刺客行刺的畫面,明神昶和刀無界就會見到幻象中的人物在眼前出現,因而演變成現在的局面。

  如果真的有人行刺,刺客也有可能利用幻術,將自己從畫面中抹去,然後突然出現行刺明神昶。

  無論是哪個假設,只要證明幻士參與了事件,就都可能成為事件的真相。

  「如果真是他們,目的又是甚麼呢?」

  明帥沉默的原因也是因為這個,整個事件必然有個原因,真相如果是第二種假設,刺客用幻術令自己在水中的影子消失,目的自然就是要殺死皇太子,令玄武國產生內亂,然而玄武國的皇室比其他國家都要穩定,太子一死,第二天就會有新太子出現,絕不會拖泥帶水,引發宮庭爭鬥。

  真相是第一個假設,問題就複雜的多,如果幻士刻意製造行刺的假象,也就是說他們不想殺死皇太子,只想製造這個事件,問題是這樣一個轟動的事件,對他們會產生甚麼樣的好處?

  斬風對玄武國內部的事情不太瞭解,無法再深入的分析案件。

  沉默了很久,明帥搖了搖頭道:「無論如何,我們先假設這個事件與幻士有關,從現在開始以幻士做為調查的目標,即使不是他們,也可以將他們驅逐出玄武國,免得引來其他麻煩。」

  斬風想不出更好的辦法,點頭道:「就這樣吧!」

  明帥看了看在場的人,輕歎道:「要是赤大哥和聿丘在就好了,他們的遁術是查案好用的工具。」

  雅雅含笑道:「盡力而為吧!畢竟不是我們自己的事情,也沒有破案的時間限制,壓力會小些,只要大家努力,相信會成功的。」

  「說得真好。」兵燁笑了笑,親匿地擁住香肩,雅雅雖然與他相戀已久,臉上還是綻放出片片桃花。...<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kevinzeng 發表於 2009-1-5 04:29 PM

第七章 明查暗訪

斬風深知如果幻士不施展幻術,與平常人一樣,根本無法分辨, 中州巨城信著百萬人口,要想人中找出幻士就像大海撈針,不會有什麼結果,與明帥商議後便想出了一條引蛇出洞的計策。

為了更好的查案,明帥帶著斬風回到皇都求見皇帝。

玄武皇帝對這個侄子的才幹十分欣賞,一直想讓他做官,只是這些年都找不著人,這次好不容易留在了皇都,便想著趁機把他拉入官場,因此很快就把他和斬風召到了文華殿。

「明帥,有什麼事要見我?」

明帥恭敬地道:「風映寒是我摯交好友,因為他在查太子遇刺一案,所以臣也想參與此案,這次來是請皇帝授權給臣侄全權處理此案。」

玄武皇帝驚訝地看著兩人,含笑道:「風映寒,想不到你的人緣倒是挺好,不便與玉子一見如故,結成好友,連我這個才華橫溢的侄子也是你的摯友,看來你的確不同一般啊!」

「風兄為人仗義,待友如同兄弟,遇事拚死命想助,說來慚愧,臣因為妻子之事幾乎想跳海自盡,若不是風兄弟及時勸阻,臣永遠也見不到皇上了。」

玄武皇帝聽了大驚失色,這才知道兩人之間有這麼一件事,不禁對斬風更是刮目相看,含首亮量笑道:「明帥是我皇室的奇才,你救了他就是對我玄武皇室有功,朕要重重賞你。」

斬風正想拒絕,卻被明帥按住,又連施眼色,阻止他說話,見此情景,他也只好閉口不言。

玄武皇帝沉思了一陣,眼角又瞟了瞟明帥,這個侄子雖然有才,這些年卻不願做官,想著利用這次機會把他鎖在官場,免得又跑了,而這個風映寒文武都不錯,留在明帥身邊是個極好的幫手,因此也想招攬,心念一轉道:「明帥,升你為御前大臣,專查此案,風映寒封柴紫騎將軍,隨你一同辦案吧!」

明帥吃了一驚,御前大臣是極尊貴的職位,一般人職們再高,也最多在中州城裡辦事,而卸前大臣在皇都辦事,幾乎可說是皇帝在中州的替身。聰明的他很快就猜到了皇帝的用意,暗暗苦笑了一聲,卻也只能答應。

「還有別的事嘛?」

「臣有重要事情稟報。」

「說吧!」

明帥整理了一下用辭,然後侃侃稟道:「最近臣與風兄一起查出白虎國有種幻士的高手,他們人數眾多,並形成集團,似乎圖謀不軌,似乎還派人滲透進入我國,我們懷疑他們就是太子遇刺一案的主謀,所以想請皇帝下令。

「 玄武皇帝第一次聽到有關幻士的消息,心頭不由地一震,緊張地問道:「這些幻士真有這麼大的威脅嘛?」

「他們擅長製造幻象,不但能蒙蔽眼睛,還能影響思維,再加上幻士與普通人一樣,事前無法察覺,因些防不勝防,臣在青龍國時, 發現他們居然成功滲入青龍國最強大的聖殿神武軍團內部,因此擔心同樣會滲透進我國。」

玄武皇帝突然覺得座位這下有把火,烤得他坐立不安,憂心仲仲地道:「連聖殿神武軍團都被他們成功滲透,可見他們的野心不小,玄武國與白虎國接壤,更方便他們滲透,看來國內還真要查一查,太子的事件很有可能與他們有關。」

「風……紫騎將軍大人有奇功,可以看穿一切幻術,是幻士的天敵,只要他在這裡,皇上便可主乞討。」

玄武皇帝擔心幻士迷人心竅,防不勝防,正想找個萬全之策,一聽這話大喜過望,更想挽留他在皇都,以防幻士偷襲,只是皇都之內就算是衛士也有皇族血統,讓一個外人前來有違體制,因此感到有些為難。

「皇上,臣等希望把所有的幻士清除出國境,因此想請皇上下令,全國清查幻士,獎勵報信之人,使幻士在風聲鶴唳,不敢再留下去。」

「好,好,好,朕既然委任你為御前大臣,你就放手去做吧,朕給你撐腰。」

「謝皇上。」

「至於紫騎將軍……」玄武皇帝實在想把他留在皇都,做為身前的一道屏障,沉思了片刻忽然想起一策,朝明帥招了手,把他叫到面前,小聲問道:「紫騎將軍能看破幻術,實在有大用,朕想把他留在皇都,但又不合體制,因此想出一策,找一名皇族女子嫁給他,這樣他就可以進駐皇都了。」

明帥聽得傻了眼,說出斬風能看破幻術原是想讓皇帝寬心,沒想到皇帝竟看中了他,為了留他還想讓皇族女子嫁給他,這種事斬風無論如何都不會答應,小聲稟道:「他已有妻室,讓皇族女子嫁給他也不合體制,不過,皇帝放心,幻術雖然高明,卻有缺陷,只要發現眼前景象突變,立即運功護身,幻士雖會幻術,但武技不強。」

玄武皇帝微感失望,但 這位「紫騎將軍」既然有了妻子,也不敢強迫他,道:「好了,朕知道了,一切交給你去辦。」

「是!」

斬風無端得了個將軍名銜,感覺有些彆扭,出了文華殿便問道:「為什麼不讓我推辭?」
 
「你既然要抓人,就必須動用官府的力量,有個身份會容易一些,何況你以後還要到和處遊歷,萬一出什麼事,也可以就近要求軍方或是武議會的支持。」

斬風知道他為長遠考慮,也就不再多說什麼。 明帥一臉的苦笑,邊走邊道:「做了御前大臣,就等於上了一把黃金打造了鎖,以後想跟大家一起出去就難了。」

離開文華殿後,兩人奔向皇家書苑,找到了沉醉在歷史書中的明神昶。

「啊!你……們都來啦!」

由於明帥博學多才,對歷史也有涉及,在皇族的兄弟中與他關係很好,沒想到明帥與這個一見如故的好友風映寒也是密友,明神昶心裡就更高興了。

「太子,今天來找你是想讓你幫個忙。」

明神昶爽快的應道:「有什麼事就說吧,我一定盡力去辦。」

明帥看了斬風一眼,道:「想借太子的車輦用一下。」

「為什麼?」

「自然是抓刺客。」

「好啊!」 明神昶巴不得現在就抓到刺客,這樣他就可以出去考察古跡,因此想都不想就同意了。

明帥早就知道他會如此,笑道:「放心,我們會想辦法讓你出去的。」

明神昶興奮地道:「真希望這一日早點到來,這幾天我又查到幾處古跡,很有考察的價值。」

「快了。」明帥對他研究歷史的專注度,佩服得五體投地。

出了皇都,兩人搖身一變成了玄武國重臣,身份不同,得到的資源也大不一要,尤其是明帥的御前大臣身份,回到中州時消息已經傳了過去,因此到哪裡都如眾星捧月一般。

利用手中的權力,明帥開始安排一系列的行動,首先起草了一分全國通緝令,第二天這道通緝幻士的命令便由中州傳向全國各地,命令各地方全力搜捕任何與幻士有關的人和物,提供線索的都有重賞。

玄武人第一次知道幻士這個名字,都感到極度好奇,便由於這次是全國性通緝,說明幻士對玄武國產生了威脅,因此人們對幻士全無好感,都開始留意身邊的人和事,一場全國性的大清洗也隨之展開了。

玄武國內的確有幻士集團的分部存在,而且已經站穩了腳跟,正伺機發展,沒想到出來這麼一份通緝令,逼得他們龜縮起來不敢隨意露面。

第一步走完,明帥的第二步又開始。請了皇命之後,他讓太子的車輦每天進出皇城,經常跑到附近的深山野谷,希望製造出一個假象,通緝令是為了壓制幻士的行動,為太子的出遊而頒存的特別法令,其實坐在車替內的是硯冰與幽兒,斬風等人則隨著車輦而走動。

領了這麼一個好差使,斬風自然不會拒絕,每天跟著太子車輦出行,駕車的是鳴一,布揚,元蘇,原石,飄如月,藏劍,弓馳等人換成付侍 衛裝束,騎馬跟隨兩側以及車後,花舞,雅雅,兵燁則留在明帥身邊幫忙。

雖然名義上引蛇出洞,但斬風也不願浪費時間,搜羅了中州附近所有古跡的資料,然後一處處到訪考察,不過,這些古跡大都只有百年歷史,與早期的文化背景已大不一樣,一些石雕畫像也都是現在玄武人的裝束,與明神昶所說的三、四百年已有區別,更別說那段失去歷史。

中州巨城並沒有因為突然冒出了幻士這個新名詞,而有任何改變,依然是車水馬龍,熱門非凡,隨著新一屆的一百五十名武議員回到中州,熱鬧的氣氛被推向了高潮。

中州是武議會所在,三年之中,他們會在這裡辦公,接受來自各方的敬意與愛戴。

所有的居民都走到大街上,爭先恐後地想一睹新任武議員的風采,這也是成為武議員的榮耀之一。 這一日,斬風一行人像往常一樣從皇都門口出發,朝著北面的肅山石碑前進。

弓弛幹練老辣,剛上路就小心提醒道:「今天中州全城都在慶賀武議員的到來,因此幻士很有可能出動。」

「嗯。」

鳴一一邊駕車一邊回頭問道:「你們說這一百五十個武議員裡,會不會有幻士?」

飄如月駁道:「當然不會,武議員一定要是玄武人,還要有當地官府的證明,以及所屬武院的資格,因此連盟主都沒資格參加,白虎國人自然也沒這個資格。」

鳴一硬是辯道:「為什麼幻士就一定是白虎國人,他們也可以找玄武國人加入啊!」

飄如月知他強詞奪理,撇撇嘴不和他辯。
 
斬風聽了卻若有所悟,既然幻士可以成功滲入聖殿神武軍團,自然會考慮把黑手伸入玄武國最權威的武議會中,這樣對他們的發展大有好處。

「姐姐,你覺得有這個可能嗎?」

坐在車內的硯冰思索了片刻,應道:「不是沒有這個可能,只是這一百五十人是玄武國的精英,地位崇高,若是沒有根據就去調查,只怕會引起皇室、武士與平民的不滿,反而使我們陷於被動。」

「有道理。」

「可惜我們沒有熟人進入武議會,否則倒是可以查一查。」鳴一是密探出身,對調查特別感興趣。

硯冰心念一轉,又道:「沒有熟人倒不是問題,以明帥如今的地位與身份,想必武議員也樂於結交,只要找到有影響力的人即可。」

原石插嘴道:「硯姑娘說的很有理,武議會開幕的盛典我們就不必去湊熱鬧了,還是去遊山玩水吧!」

「走吧,走吧!」幽兒俏笑著催促上路。

剛走了不到百丈,身後的皇都忽然傳來整齊的馬蹄聲,眾人回頭一年,發現皇都正門打開,皇家儀仗隊威風凜

凜地走在通往中州的大道上,最前方是威武的皇室騎衛,金色與白色相襯的特製制服讓他們格外顯眼。

一排皇旗過後,皇帝的龍輦慢慢地走著,兩側都有騎衛用身軀做為屏障,擋著住龍輦的主要部分。龍輦之後是其他皇族,有的乖馬車,有的騎馬,一個個都是威裝出現。

「這是……」斬風這時才想到,如此重要的慶典皇帝和太子不可能不出席,而自己坐著太子車輦出去似乎沒有意義了。

硯冰蹙著柳葉彎眉說道:「太子應該也在這支隊伍中,若是他出現在中州,我們沒有理由跑到別處去。」

「是啊!」鳴一用他密探的觸覺嘗試分析道:「說不定幻士會在今天出現,畢竟皇族中的重要成員都出現了。」

飄如月她搶著駁斥道:「你別忘了,玄武國的高手也都在中州城。」

鳴一朝她擠了擠眼睛,笑道:「你別急呀,我還沒說完呢!」

飄如月哼了一聲,揚起高傲的額頭不再看他。

鳴一有意賣弄一番,煞有其事的分析道:「幻術既然可以製造幻象,就可以在人群中製造混亂,例如把皇帝幻化成刺客,武士們被幻象迷惑,衝上去救皇帝,卻發現眼前之人成了刺客……又例如把皇子變成刺客,讓們父子相殘,又例如……」

「夠了!」

飄如月狠狠瞪了他一眼,臉色卻是灰沉沉的,還有些發青,似乎被鳴一的假設嚇著了。

其實感到驚訝的不只他一個,其他的人也都不約而同打了個寒顫,一股烈寒沿著脊背往下滲,渾身透涼,雖然只是假設,但當他們的腦海中浮現出各種可能出現的景象,誰也無法平靜,就連斬風也感到憂心忡忡。

鳴一被眾人的表情嚇了一跳,回想起自己所說的話,臉色也白了,著實嚇得夠嗆,吶吶地道:「不會真的發生吧?」

「老大,真的會發生嘛?」

鳴一愕然望著他。

「以防萬一。」

斬風神色陰沉地望著龍輦。

鳴一嚇得不敢再說什麼,連忙掉轉馬頭朝著皇族隊伍駛去。

皇室衛隊很快就發現了車輦,他們都知道這是明帥的安排,因此並沒有太緊張,只是把事情報告了玄武皇帝。

玄武皇帝探頭看了一眼,派了一名皇室騎衛趕到太子車輦前問道:「皇帝派我來問你們,是不是也去中州?」

鳴一看了看斬風,含笑應道:「我們來護駕。」

「哦!」!皇室騎衛點點頭,又跑了回去稟報玄武皇帝。

玄武皇帝雖然不算聖君,卻也是不錯的皇帝。沉思了一陣後,忽然喚停龍輦,把斬風叫到了車前,問道:「紫騎將軍,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斬風平靜的道:「沒有,只想更安全些。」

玄武皇帝盯著他深邃的眸子,彷彿想看穿最底層藏著的東西,沉聲道:「今天是武議員的就任慶典,是全國的慶典,全國的高手都會出現中州城,應該很安全。

斬風聽出話中略有不悅這色,覺得自己太小心了,淡淡地道:「幻術迷惑人心,越是高手越是危險,如果幻士把皇上你幻化成刺客……」

玄武皇帝的身子猛地一顫,身子彷彿被抽光了血液,臉色煞白,發青的嘴辰微微顫抖著,喃喃地道:「果然可怕之極,若如此,所有的人都會把朕當成刺客,群起而攻之……」
  
皇務大臣明郃走到龍輦躬身稟道:「皇上,再不走就遲了。」

「知道了,朕還有事要談,你讓後面的皇室宗親先去。」玄武皇帝不耐煩地擺了擺\手。

「是!」皇務大臣明郃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詫異地看了眼斬風一眼,滿腹狐疑地走開了。

「紫騎將軍,你有什麼辦法?」

斬風沉聲道:「不是我信不過您的衛士,但他們無法看穿幻士,我希望由我的朋友替皇上駕車,我跟在龍輦邊守護,再請太子回皇都坐鎮,若有事發生可以及時調動皇都周圍的大軍馳援中州。」

也許是因為這片國土曾是冥人的地盤,斬風對玄武國懷有一種特別的感情,再加上皇太子和明帥等人都給他留下極好看印象,他不願意看到這樣的國家在陰謀的攻擊下滅亡,因此才如此盡力。

「這個安排很好,就按你說的去做。」玄武皇帝的情緒明顯受到影響,說話的氣也顯不足,高聲道:「傳朕的口諭,命風映寒暫任龍輦司駕,太子回皇都坐鎮。」

突然的安排讓所有的人都吃了一驚,尤其是命太子回皇都,這是難以想像的事情,因為武議員就任是國家重要慶典,照例是由太子頒發武議員金印,皇帝的這個安排實在有違道理,於是都把目光鎖定在斬風一行人身上,

知道必是他們說了什麼,皇帝才會突然改變主意。

明神昶也大吃一驚,連忙趕到龍輦旁,風斬風在側,朝他點了點頭,然後不安地問道:「父皇,是不是兒臣做錯了什麼?」

玄武皇帝神色凝重地道:「不是你做錯了什麼,是朕需要你回皇都坐鎮,萬一中州發生變故,你立即調派軍隊前往求援。」

明神昶鬆了口氣,接著又擔心起父親的安危,望著斬風問道:「中州會出事嘛?」

「預防萬一而已,有紫騎將軍在,你不必擔心。」

「哦!我明白!」明神昶很信任斬風,含笑道:「雖然有很多高手在場,但我還是最信任你,父皇就交給你了。」

「放心!」斬風現在擔心的反倒是他,沉思片刻囑咐道:「回去後最好坐在空曠之地,二十丈之內不許任何人進入,可以避免受到幻術的侵襲。」

「知道了。」由於偏愛歷史,明神昶沒有什麼朋友,父親不在的時候,經常會感到孤獨,斬風的關懷令他十分感動。

玄武皇帝感受斬風的關懷,高興地看了看唯一的兒子,有了這樣的朋友,以後的路似乎會平坦很多。

斬風回頭望著硯冰道:「姐姐,皇都就交給你了,有什麼事就把太子帶走。」

「放心吧! 有我在他不會有事的!」硯冰雖然有些不情願,但還是勉強答應了。

玄武皇帝這時才留意到硯冰和幽兒,硯冰戴著面紗,看不見樣子,幽兒卻是明眸皓齒,白皙細嫩的肌膚像雪堆出來似的,臉上持著天真純潔的笑容,活脫脫一個美人胚子,不
禁想起明帥所說的話,含笑問道:「這兩位就是愛卿的妻室?」

斬風愣了愣,尷尬地不知怎麼回應。

玄武皇帝見他如此哈哈一笑,沒有追問下去。

送走了明神昶和硯冰,斬風讓鳴一駕車,他則帶著幽兒走在車邊,原石等人不便混入皇室騎衛中,因此率先奔向中州,通知明帥有關的安排。

平靜氣氛帶著一絲緊張,連後面的皇族都感覺到了,不禁議論紛紛。

車隊中只有幽兒最是正常,第一次見到皇帝的龍輦顯得格外高興,左顧右盼,不時發出銀鈴般的嬌笑,見了皇帝也不怕,還不時轉頭朝他微笑。

見了這麼一個可愛的少女,玄武皇帝的心情輕鬆多了,笑著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幽兒啊!你叫什麼?」

玄武皇帝笑道:「朕是皇帝。」

「哦!」

「你一直和他在一起?」

幽兒也不顧有人看著,親匿抱住斬風的脖子嬌笑道:「是啊!風哥哥對我最好,而且世上只有我一個人能碰到風哥哥。」

「哦!」玄武皇帝盯著斬風身上的紫光看了看,好武的他對任何奇術都感興趣,見到如此奇怪的力量也不放過。

斬風感覺到身後有異樣的目光,頭也不回淡淡地提醒道:「最好不要碰我。」
 
玄武皇帝正將體內罡氣運入掌中,想試一試紫光的威力,一聽這話連忙散功\,眼神卻是將信將疑。

若說紫光具有強大的防禦力他還能相信,可要說世上僅有一個人能突破紫光,實在有些匪夷所思,但既然說出這種話,做為皇帝也不便置疑。

斬風毫不在乎皇帝怎麼想,他現在所想的只是如何應付幻士隨時可能發動的偷襲。

一行人順利到達中州北門,朝臣早已安排好接駕的儀式,各級官員都早早來到城門外等候皇帝的到來 ,皇家御樂隊也等待在城門邊,見遠主皇旗搖動,立即奏起了御樂,文武百官也都跪倒在地。

當他們見到駕車的不是龍輦司駕,而是一個便裝青年,都感覺十分驚愕,再望見龍輦身邊的紫影就更吃驚了,

即使地位再高,如查不是皇族成員就沒有資格站在皇族的隊列中,而眼前這一幕徹底打破了慣例。

官員中有不少機靈人,見到異象立即有所驚惕,今年的慶典會比以往任何一次都特別,說不定還會有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

而負責中州治安防務的中州武衛司更是緊張,若是慶典出了什麼在亂,他可吃不了兜著走,因而連忙命令手下各部人馬監密嚴視全城,任何不尋常的人物或是事物都必須隔離或是清險。

歡慶的氣氛頓時透出一絲緊張。

當然,城裡的百姓不會察覺得任何異常,所有的人都沉醉在慶典的歡慶中,街頭載歌載舞,氣氛越來越熾熱,並隨著皇帝的到來,推到極點。

玄武皇帝很信任身邊這個紫影人,因此像往常一樣站在龍輦前的平台,朝著夾道歡迎的子民揮手致意,雍容高 貴的氣度立時引來一陣陣轟動,到處都可以聽到人們三呼「萬歲」 。

龍輦邊,斬風一直小心翼翼地盯著周圍。

新一屆武議會就職的慶典是中州,甚至是玄武國的大事,為了這場慶典,中州的各部門都早已做了準備,位於中州城西北的講武堂佈置得十分華麗,地上鋪著紅紅地長氈,白色的牆壁用銀色的武器點綴 ,顯得威風凜凜,氣熱磅礡,又符合了武士 的身份。

明帥做為新任的御前大臣,自然也要參加如此重要的慶典,除了他之外,皇都裡重要的人物都出動了。

其實他也擔心皇帝路上的安危,只是捕風捉影的猜測無法說服皇帝,而他自己又沒辦法做什麼,見到原石等人後,知道了斬風的安排,心中大安。

「臣明帥參見皇上。」

「起來吧!」玄武皇帝被群眾的熱情所感,心中的擔憂早已化作了煙雲,滿面春風地看著心愛的大臣,含笑道:「一切都佈置好了嘛?」

「皇上放心,一切妥當。」

「好,我們走吧!」玄武皇帝在眾官員的簇擁下走入了講武堂。...<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kevinzeng 發表於 2009-1-5 04:30 PM

第八章 慶典生變

  議場佈置得富麗堂皇,街道上也是一片歡慶,如今安全又有了保證,明帥心情大好,走在斬風身邊笑著讚道:「老弟的安排十分妥當,有你們在想必不會出事。」

  斬風壓低聲音說道:「現在擔心的只是武議員。」

  明帥倏地一愣,臉色刷的白了,眉頭緊緊扣在一起,滿臉憂色地道:「我把他們忘了,真是該死,若是混進去一、兩個幻士,後果不堪設想。」

  「皇帝不會有事,至於其他問題我就無能為力了。」

  明帥知道他指的是突發事件的後續影響力,沉吟道:「我現在就去找幾個皇族在講武堂內布下清心法陣,只是面積太大,恐怕作用有限,還需要老弟你保護皇帝。」

  斬風對秘陣學一無所知,只是點了點頭,沒有發表任何意見。

  踏入講武堂,一個巨大的扇形大廳出現在斬風面前,武議員們早已安坐在自己的座位,見皇帝到來紛紛起身。

  「各位坐吧!」玄武皇帝滿面笑容,一邊走一邊揮手示意。

  扇形大廳的柄部是一座高台,兩側有台階可上,台中央放著一張金黃色的雕龍大椅,鋪著一張完整的虎皮,龍椅的兩側各斜放著七張雕花木椅,上面鋪著羊皮墊子,是給陪坐的大臣們預備的。

  見到這樣的場面,斬風稍感放心,皇帝的座位與武議員相隔了一段距離,即使有甚麼異動也有足夠的時間應付。

  玄武皇帝在侍從的攙扶下走到龍椅上坐下,明帥等大臣陪坐在兩側,斬風的位置顯得有些尷尬,他雖然有將軍銜,卻沒有資格坐在高台上,只能站在玄武皇帝的身後充當侍衛。

  在場的許多武議員都見過這個紫色的身影,啟光等人更知道他是朱雀人,一個初來乍到的外人竟能相伴在皇帝身側,不禁大為驚訝,但在這種場面誰也不會自討沒趣,去懷疑斬風的資格。

  受印儀式是閉門進行的,因此當所有參加者都進入大廳坐定之後,講武堂的大門被緊緊閉上,室內也漸漸平靜下來。

  玄武皇帝首先站了起來,面帶笑容高聲說道:「今日就職之後,諸位英豪便是我玄武國新一屆的武議員,具有光榮的身份與使命,希望你們發揚武人的精神,懲戒惡小,讓玄武國的武人有更公平的發展空間。」

  「是!」一百五十名武議員同時起身相應,聲音如九天驚雷,在講武堂內不斷迴盪著。

  一群皇家侍從自兩側走來,手裡各托著一盤放滿金印的木盤,標誌著授印儀式即將開始。

  這是整個儀式中,武議員與皇帝最接近的時刻,因此明帥顯得格外緊張,目不轉睛地盯著武議員們。

  斬風表面上依然平靜,但內心卻做好了一切準備,隨時應付突發事件。

  不少武議員是連任,以往都是太子授印,今天卻是皇帝親授,感到分外高興,一個跟著一個走上高台,從皇帝手中接過代表武議員身份的金印。

  整個儀式一直都很正常,轉眼間已經有一百零二人接了印,並沒有明帥和斬風擔心的事情出現,但兩人仍然不敢放鬆。

  第一百零三人名叫松林,他與其他人一樣喜孜孜地走上台準備接印,玄武皇帝朝他笑了笑,然後轉身去拿金印,眼角掃見側面時臉色驟變,滿眼驚愕地指向明帥所坐的方位大叫道:「刺客,給我抓住他。」

  武議員松林正在等著接印,沒想到突然發生這種事,想都不想就竄了出去,雙手自然地運上了力氣,一團青色附在了掌上,帶著一股勁風襲向明帥。

  明帥雖然足智多謀,可作夢也沒想到自己會成為被攻擊對象,根本沒有任何反應,直愣愣地看著青色的勁風襲來。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一團紫色飄然而至,擋在了明帥的身前,嚴嚴實實地受了松林一掌。

  只聽一聲巨響,松林像斷線的風箏般倒飛了出去,被同僚接下身子之時已經暈了過去,兩隻手掌腫得像豬蹄。

  「明帥,快!」斬風震飛了松林,連忙叫喚明帥。

  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明帥猶有餘悸,但神智已經清醒,騰的站了起來,大聲喝道:「清心法陣,快!」

  然而守在台下的四名皇族都被突變驚呆,腦子根本聽不見他的叫喚,都望著皇帝發愣。
  其他的武議員根本不知道真相,只知道皇帝大叫刺客,松林攻向一名大臣,卻被紫影人擊退,以為皇帝真的遇到有組織的刺殺行動,一個個怒目而視,紛紛衝向高台。

  斬風看著心裡著急,若不是受到力量的限制,他大可施展「死環」破解幻術,現在除了超強的防禦力之外,再無其他手段可用。

  就在此時,玄武皇帝身子一搖,接著便向後栽倒,臉色發青,似乎是受到幻像的驚嚇所致,他這一倒令本已混亂的場面更加一發不可收拾。

  武議員們都以為皇帝中了刺客的毒手,一雙雙怨毒仇恨的眼睛立即對準斬風,恨不得立即撕碎了他。

  場面太混亂了,到處都是咆哮與怒吼,拳風刀風隨之而來,斬風雖然知道幻士就在身邊,卻根本沒有時間去搜查,因為明帥和幽兒都需要他照顧,身子向前一衝,硬生生承受了七名武議員的攻擊。

  由於衝力太猛,七名武議員還沒反應過來就一陣巨大的力量向後掀了出去,幸好他們是用罡氣和武器攻擊,身體沒有觸及力量壁,所以沒有受重傷,只是其中兩人的兵器被毀了,虎口也被震得裂開了。

  擊退了第一輪攻擊後,斬風急速退至玄武皇帝身邊,忽然抬起右腿高懸在皇帝頭頂上方,然後滿眼殺氣地掃向台外的武人,大聲喝道:「再走一步他就沒命!」

  大喝如同驚雷般將混亂的人們震醒了,正準備發動攻擊的武人們也收回了攻勢,怒目瞪著斬風。

  「你敢亂來誅你九族。」

  「放了皇帝,有本事跟我拚個高低。」

  斬風根本不理會旁人的叫喚,回頭看了一眼明帥,問道:「沒事吧?」

  「沒事!」明帥的臉上一絲血色都看不見,驚顫的目光掃了掃在場的人,然後撲到皇帝身邊,急聲喚道:「皇上,醒一醒,快醒醒。」

  斬風收回腳,冷眼掃視著面前一百多對充滿敵意與憎恨,並沒有為自己的舉動而辯解,銳利的目光端詳著每一張臉,大門仍然緊閉,說明幻士仍在屋內,但屋內的人實在太多,要分辨施術極難。

  憑著幾次與幻士交手的經驗,他認為幻術受到距離和時間的限制,不可能長時間施術,也難以大面積施術,因此高台上的這些官員最可疑。

  看了一陣,他忽然轉頭在幽兒的耳邊小聲地嘀咕了兩聲,幽兒瞪著水靈靈的大眼睛,一臉的茫然,半晌才反應過來,嘻嘻一笑,閉上眼睛。

  一股紅光從幽兒身上滲出,紅色之中又藏著一團玄光。

  眾人不知道這個美麗的少女要幹甚麼,神經都像拉滿的弓弦般緊繃,手拿著兵器,準備隨時迎戰。

  然而幽兒只是一動不動地站著,片刻之後便見台上的那些大臣們捂著胸口,口吐白沫,悶哼一聲最後昏死在地。

  「你要幹甚麼?」

  武議員們又咆哮起來。

  斬風連眼都不抬,目光一直盯著腳下,隨著最後那一聲悶哼傳出,眼中寒光突閃,右腿向上一抬,然後猛然向下一跺,只聽卡嚓一聲,木質的台面被踹了個大洞,再低頭望去,洞中赫然有一個身影倒臥在地上。

  「果然躲在這裡。」他朝明帥望去,卻發現他昏倒在皇帝身上,這才想起幽兒還在施展「死環」,喚道:「幽兒,該停了。」

  「嗯!」幽兒嫣然一笑,停止了施術,身上的心神光也隨之消失了。

  「把他抓上來。」

  幽兒躍到洞中,把人提了上來。

  斬風低頭打量了兩眼,赫然發現男子嘴角流血,竟是咬舌自盡了,定是剛才受到死環攻擊時發出悶哼,暴露了行蹤,想逃又渾身無力,所以才拼著最後的力氣咬舌自盡。

  「啊!他死了!」

  幽兒怕血,嚇得縮向了斬風。

  台外的武人早已把斬風當成刺客,見少女從洞裡提出一名穿著玄武國官員的男子,都沒有太在意,此時聽說男子死了,更是憤怒,上屆議長刀無界大步走到台下,指著斬風厲色喝道:「該死的混蛋,還不快放了皇帝!」

  「不許罵我風哥哥!」幽兒氣他罵人,身子一晃便出現在刀無界面前,隨手揮出一拳。

  在場都是高手,哪能不知道青龍國的影術,見了她移動的方式都忍不住驚呼起來。

  「青龍國影術!」

  刀無界是何等人物,哪能被影術擊敗,只見他左手劃出一個圓圈,右手一挑,把幽兒狠狠摔回台上,冷笑道:「我還以為是何方高人,原來是青龍國影門弟子,我們兩國素來相安無事,閣下這麼做是受了上命還是別有他圖?」

  「風哥哥,我的手……好痛!」

  幽兒坐在地上哇得一聲大哭起來。

  斬風嚇了一跳,甩頭望去,發現幽兒的右手又紅又腫,連手指都腫得變形,不禁暗暗吃驚,幽兒已經修煉至清神府,而且還有黑靈護體,這擊必是迅猛之極,連黑靈都無法作出反應,感歎刀無界不愧是玄武高手,隨手一擊就把幽兒傷成這樣,若是全力回擊,只怕幽兒連命都難保,心中一陣後悔。

  刀無界冷笑道:「我素來不願與女人動手,所以給了她一點小小的教訓而已,否則早就要了她的命了。」

  幽兒梨花帶雨的嬌容讓斬風著實心疼,雖然能理解刀無界的感受,但還是決定事情結束之後,再向他討還這筆債。

  死環的力量消失後,第一個醒來的是玄武皇帝,揉了揉眼睛坐了起來,見台上一片狼藉,刀無界與斬風相峙,大為驚愕,忽然想到剛才眼前所見,心頭猛地一跳,喃喃地道:「刺客明明刺了我一劍……」

  「皇上,那是幻象!」

  「幻象!」玄武皇帝猛地想起他一再聲明的幻士,心頭又是一震。

  刀無界冷笑道:「皇上,所謂幻士是他們故佈疑陣,令皇上相信他們的話,使他們可以留在皇上您的身邊,因此才會出現今天這件大逆不道的事情。」

  斬風冷冷地道:「要殺皇帝不過是舉手之勞,就算現在也一樣。」

  「未必吧!」刀無界移到台前就是為了尋找機會傾力一擊,見紫影人面向皇帝,知道機會到了,身子一翻竟在空中刮起一道烈風,如利刀般劈向斬風。

  「風刀術!」在場武人都認得這招,忍不住驚呼起來。

  斬風根本沒有放在心上,竟然轉身面向皇帝,把背部送給了銳利的風刀,只聽嘶的一聲,紫色薄光晃動了兩下又恢復了平靜,彷彿甚麼事也沒有發生過。

  刀無界原本有兩手準備,若是對手硬扛,他就狂攻,若是對手避開,他就趁機會衝到皇帝身邊護駕,但卻沒想到竟是這樣一個結果,幸好他反應極快,衝至半空的身子突然一頓,接著倒翻回原處。

  「妙啊!」玄武皇帝竟忘了所在的場面,撫掌大聲讚道:「紫騎將軍果然沒有說謊,全天下能突破紫光的,確實只有這位姑娘。」

  「皇帝,刺客在這裡,死了。」斬風指了指死者。

  玄武皇帝聽說抓住了刺客,臉色驟變,騰的站了起來,走到死者身邊看了一眼,臉色微變,驚呼道:「弘延!」

  其他武人與刀無界一樣對斬風充滿了敵意,紛紛出言辯解。

  「皇上,別相信他的話。」

  「這是他的詭計!」

  玄武皇帝卻是明白人,若不是斬風建議把太子留在皇都,說不定受迷惑者就完全不一樣了,雖然如此,他卻沒有為斬風辯解,反而想看看這位年紀輕輕的奇男子,會如何應付這樣的危機,因為與這一百五十名武議員對立就等於與全國的武院對立,若是缺乏勇氣與信心的人只能選擇離開。

  皇帝安然無事,幻士也已經死了,斬風再也沒有甚麼可擔心的,因此把精神放在了同伴的身上,走到明帥身邊小心翼翼地用手推了推他。

  受到壓力,明帥很快就從昏迷中甦醒,見到斬風先是一笑,接著又想起發生的事情,彷彿豹子一樣從地上竄了起來,卻見玄武皇帝平安地站在台上,正望著一具屍體若有所思,不禁愣住了。

  斬風安撫了幽兒兩句,然後指著刀無界冷冷地道:「你傷我妹妹,這債以後再找你。」

  「一定奉陪!」

  斬風走到明帥身邊問道:「你怎麼樣?」

  明帥搖了搖頭,苦笑道:「頭很疼,不過還好。」

  刀無界見他離開了皇帝,立即竄了過來,扶著皇帝問道:「皇上,您沒事吧?」

  玄武皇帝搖搖頭,望著屍體喃喃地道:「弘延的妻子好像是白虎國的人。」

  明帥走上躬身道:「不錯,他的妻子的確是白虎的人,還是出了名的美人。」

  「美人!我明白了。」玄武皇帝臉色一沉,望著身邊的刀無界道:「無界,帶幾個人去把弘延的一家都給我抓起來,一個也不許放過。」

  「皇上……」

  玄武皇帝望了望斬風,輕笑道:「朕還沒那麼脆弱,去吧!」

  「是!」刀無界不情願地轉身下台,隨便點了七、八個人就準備出門。

  就在此時,門縫突然湧進一陣濃煙,火舌也冒了進來。

  守在門口的皇家衛士嚇得臉色慘白,大叫道:「不好啦,著火了。」

  斬風與明帥對望了一眼,門外一定有幻士施展幻術迷住了守衛,因此才從容的放火,屋內的人被台上的事情吸引,對外面疏於防範,才會中了埋伏。

  玄武皇帝倒是很鎮定,喝道:「殺出去。」

  除了受傷的松林外,其他一百四十九名武士都憋了一肚火的無處發洩,見外面還有敵人,頓時把火都撒在這裡,一個個如下山的猛虎般往外撲去,有的摘下椅子,有的拿著地氈,還有的乾脆在牆上打出一個大洞,從洞口往外衝。

  「明帥,你和皇帝一起走。」

  「你呢?」

  斬風淡淡地道:「這種火燒不死我。」

  明帥想起紫光的奇效,微微一笑,扶著皇帝在眾武士的保護下往外衝,其他的皇族也反應過來,在皇帝身邊布下天風法陣,一股烈風隨之在皇帝周圍刮起,把火向兩側吹去。

  斬風蹲下在弘延的屍體邊看了看,又小心翼翼撕開衣服,檢查身上的物件,但甚麼也沒有發現,最後失望地離開了。

  離開了被大火吞噬的講武堂,斬風赫然發現街上橫七豎八地倒臥著不少皇家衛士,身上都有刀劍傷,倒在地上呻吟。

  「怎麼回事?」

  明帥苦笑道:「還是幻術,他們以為對方是叛軍,所以就拼了起來,幸好兩方都是高手,打鬥雖然激烈,但沒有死亡。」

  「我們一直小心防備,結果還是出事了。」

  明帥臉色一沉,憤怒地道:「他們竟敢公然向皇上動手,說明幻士集團已經開始向玄武國發動攻擊了,以後還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我一定要把他們一網打盡。」

  「幻術奇妙,防不勝防。」

  明帥沉吟道:「只好集合皇族的精英,研究秘陣學的精要,將整個中州城都納入法陣之中,這樣才能克制幻術對城市的影響。」

  「法陣嗎?」

  斬風突然感到好奇。

  「秘陣學中也有製造幻象和破解幻象的法陣,只是局限於佈陣的區域,不像幻士這麼輕鬆,所以學的不多,我也不太懂,要去皇家書苑查一查。」

  明帥雖然從斬風嘴裡瞭解了一些有關幻士集團的事情,卻對幻術本身沒有太多的認識,因此只能從實戰中尋找破解之法。

  一場驚變加上一場大火,武議員就職慶典的喜慶氣氛被一掃而空,人們的心裡除了憤怒還多了猜疑,斬風依然成為大多數人懷疑的對象,這個身份不明、來歷不明的男子擁有太多神秘,令人無法不對他產生懷疑。

  玄武皇帝卻對斬風青睞有加,若不是他的果斷,明帥恐怕早已死於非命,場面會變得更混亂,幻士可以隨意把任何人變成殺手,因此任何人都可能成為這場陰謀的犧牲者。

  事情如此敗興,他也沒有心情再留在中州,立即登上龍輦回到皇都,一百五十名武議員也跟隨他到了皇都,在文華殿中領取了武議員的金印,雖然到皇都本就是行程之一,但此時誰也沒有興致感受到皇都的貴氣。

  授完了金印,玄武皇帝的臉又拉了下來,憤怒地道:「今天的事大家都看到了,有人在針對玄武國發動陰謀,今天若不是有紫騎將軍護駕,朕早已成了刀下亡魂,因此從今日開始,全國都進入防禦狀態,封鎖通往白虎國的一切通道。」

  刀無界對幻士的說法依然存疑,對明帥和斬風兩人也有疑慮,提醒道:「皇上,情況還沒有查明,還是等屬下查清楚……」

  「查?」玄武皇帝有些不高興,指著斬風問道:「你的意思無非是查他吧?」

  刀無界雖然身為武士的領袖人物之一,但對皇帝還是懷著至高的忠誠,恭敬道:「恕臣直言,這位風將軍剛才在講武堂的舉動實在耐人尋味,我們這一百五十名武議員希望以武議會的名義調查他,如果他沒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不應該害怕我們調查。」

  玄武皇帝斜著眼睛瞥了斬風一眼,雖然很信任這個冷漠的青年人,然而刀無界和這一百多名武議員是玄武國的精英,在社會上有著廣大的影響力,若是一味護著斬風,必然令他們不快,雖然不至於背叛,但辦事的熱情度多少會減些,而且他們的弟子同門遍佈國內,也會產生反感。

  想到這些,他不得不做出讓步,露出一副寬容的表情,含笑道:「想查就查吧!我相信紫騎將軍一身清白,也沒甚麼可查。」

  斬風並沒有打算依靠皇帝,他沒有把這些武士當成敵人,卻不想向他們低頭,冷漠地掃視著面前的一百四十九人,暴風雪般的目光透著烈寒,冷然清喝道:「要查我當然可以,只要你們有實力碰到我。」

  極度狂傲語氣頓時激怒了在場所有武士,就連皇帝也皺起了眉頭,埋怨他太過張揚,只有明帥瞭解斬風的性格,就算刀架在脖子也不會低頭,這種反應也在情理之中。

  刀無界冷笑道:「我知道你的實力極強,但這種語氣分明是瞧不起玄武武士,我們今天就要試一試。」

  斬風回身望向皇帝道:「皇上,請借個地方。」

  事已至此,玄武皇帝也無法挽回,指著明帥道:「叫人把演武殿打掃一陣,一會兒朕和愛卿們一起去觀戰。」

  「是!」

  斬風搖頭道:「只有我和他們就夠了,其他人就不必去。」

  玄武皇帝很想看一看這場比試,聽到斬風拒絕任何外人觀戰,心裡有些不樂意,問道:「連朕也不能?」

  「是。」斬風態度很強硬。

  玄武皇帝盯著他半晌,最後壓抑了心中的不快,答應讓斬風與刀無界等人閉門挑戰。

  在皇家侍衛的引領下,斬風等人離開了文華殿,前往演武殿。

  玄武皇帝有些坐立不安,走下龍椅來到明帥的身邊,問道:「這樣做好嗎?」

  明帥微笑道:「放心吧!他不是好鬥的人,我想會有好結果的。」

  笑容與寬慰並沒有洗去玄武皇帝心中的不安,眉頭緊緊勾在一起,喃喃自語道:「刀無界他們都是武士中的領袖,各個心高傲氣,戰勝了還好,萬一戰敗了,說不定還會引發更多的麻煩,國家正值多事之秋,內鬨可不是件好事。」

  惶惶不安地在文華殿中徘徊了一個時辰,斬風和一百四十九名武議員再次回到文華殿,皇帝心裡著急,立即迎了上去,卻發現刀無界等人的表情都很奇怪,既沒有喜色也沒有憂色,個個面無表情,也沒有人提及剛才的事情,不禁大為好奇。

  「情況如何?」

  刀無界看了斬風一眼,躬身應道:「臣等答應他永遠不說出演武殿裡的事情,請皇上見諒。」

  「連朕也不能說?」

  「是!」

  玄武皇帝極度失望地看了看兩方,知道誰也不會吐露實情,只得作罷,唯一令他高興的是兩方之間氣氛平和,刀無界再也沒有提出調查「風映寒」的事情。

  「皇上,今天的事情不但是對您的羞辱,也是對整個玄武國武界的羞辱,我們商量好了,號召全國的武院一致對抗陰謀者,並組織大規模的清洗行動,掃蕩山寨匪巢。」

  玄武皇帝收斂心神,正色道:「這是你們武議員上任的第一件大事,儘管放手去辦吧!朕全力支持你們。」

  「謝皇上。」

  刀無界伏倒在地行了大禮,然後默默地退回武議員隊列中。

  想到今天的遭遇,玄武皇帝花白的眉毛又勾了起來,憂心忡忡地道:「幻士如此猖狂,幻術又難以防禦,這皇都也極有可能成為他們的目標。」

  明帥躬身應道:「臣想用秘陣學對付幻術。」

  「秘陣學?嗯!是個好辦法,皇都的防務也該由皇族成員自己負責,朕讓皇極堂的秘陣聖師研究此事,你去安排吧!」

  「是!」

  皇帝又望向刀無界等人,吩咐道:「你們也累了一天了,回去好好休息,紫騎將軍,你留下。」

  「是!」刀無界等行了一禮,又望了斬風一眼,平靜地離開了。

  這些人一走,玄武皇帝立即問道:「風將軍,他們似乎不再敵視你了,你到底是怎麼辦到的?」

  斬風搖頭不語,不願解釋。

  玄武皇帝知道他也要保守承諾,失望的歎了口氣,接著又笑道:「無論如何,今日你立了大功,朕要重重賞你,嗯……封你為柳川侯,特准你留在皇都,不過為了皇都的規矩,不能給你宅子,叫明帥在家給你特設一個小院吧!」

  明帥大喜過望,斬風留在皇都是皇室最大的保證,連施眼色,要他謝恩。

  斬風還是那副樣子,平靜地行了一禮以示感謝。

  處理完事情,玄武皇帝感覺身心疲憊,困意上湧,連打了幾個呵欠,擺手道:「好了,朕也累了,你們回去吧!」

  「是!」...<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kevinzeng 發表於 2009-1-5 04:31 PM

第九章巧計驅敵

離開了文華殿,斬風總算鬆了口氣,呆呆地望著被夕陽染成黃色的天空,不知在想甚麼。

明帥伸了個懶腰,轉頭見他似有心事,問道:「怎麼了?有心事?」

斬風沉聲道:「幻士終於向玄武動手了,不知青龍和朱雀的情況如何。」

「潛在青龍國的幻士被你殺了兩個,應該不會這麼快有行動,朱雀的道官勢力太強,而且道士也有能力化解幻士,只有玄武國一直處於和平狀態,才會成為他們的首要攻擊目標。」

斬風望向皇都的城門,提醒道:「小心幻士混進來。」

明帥笑道:「放心,回來的時候我在城門佈置了法陣,除非他們會飛,否則絕對不可能用幻術混進來。」

「希望如此!」斬風不再多問,慢步走向皇家書苑,與等候在那裡的硯冰和幽兒會合。

明神昶依然在白色區域內讀著最心愛的歷史,硯冰正抱著一本書給幽兒讀故事,聽到腳步聲立即跳起來,見是斬風才放鬆下來,含笑道:「聽說今天很熱鬧。」

明帥笑著應道:「是啊!差一點天翻地覆。」

斬風看了一眼正在查找資料的明神昶,問道:「這裡沒事吧?」

「沒事。」硯冰指明神昶道:「他甚麼也不顧,有書在手他就滿足了,不過書苑的人都撤了出去,就算幻士也動不了他一根頭髮。」

「我們走吧!弓弛他們還在中州等著我們。」

第二天,玄武皇帝頒下了聖詔,把講武堂的事情告訴平民,再次點出幻士的危害性,要求全國人民一致對抗幻士。

講武堂大火早就傳遍各處,只是說法不一,而當事人都三緘其口,絕口不提講武堂內發生的事情,因此百姓們都很好奇,聖詔一下,所有的人這才知道真相,對幻士從好奇變成了敵視,甚至是仇恨。

與此同時,以刀無界為主的武議員發出一份通告,要求各城的武院結成聯盟,清剿本城附近的匪巢,以及調查任何有關幻士消息。

霎時間,一場針對幻士的掃蕩,轟轟烈烈地展開了。

另一方面,明帥在皇都城門附近布下的法陣也有收穫,兩番失敗後,潛伏的幻士勢力的確把目標移向了皇都,並派人向皇都內滲透。

然而,當他們進入明帥的裂風法陣時,都受到風刀的攻擊,威力雖然不大,卻足夠阻礙幻士施展幻術,兩名幻士因此暴露在人前,日夜輪班埋伏在側的皇家衛士頓時一擁而上,可惜兩人知道無法逃離之後,雙雙自殺身亡。

急忙趕來的斬風和明帥,看著兩具屍體都有些失望,沒有活口就查不出幻士的據點,無法一網打盡。

「太可惜了。」

皇家衛士長泰豐含笑道:「雖然有點可惜,不過也證明法陣可以破解幻術,有了這法陣,以後我們就不怕了,如果大肆推廣,應該可以收到奇效。」

明帥點頭道:「這話倒是不錯,只是秘陣學是皇家專有,若是要在全國佈陣,恐怕需要幾年才行。」

「先保住皇都和中州再說,然後再慢慢佈置其他地方,幻士雖然狠毒,卻沒有這麼多人力。」泰豐並不是直系皇族,本在軍中任職,因為娶了皇族女子才調任皇家侍衛長,地位比明帥不知低了多少,因而姿態放得很低。

明帥點點頭,盯著兩具屍體忽然心中一動,道:「泰豐,今晚的事不許向外洩漏一句,明天一早派人去中州,大張旗鼓地告訴百姓,就說抓住兩名入侵皇都的幻士。」

泰豐十分老練,一聽就明白話中之意,豎起大拇指讚道:「大人妙計啊!如此一來既可以讓百姓安心,又能引起那些賊子的注意,他們必然擔心這兩個人會供出據點地址,一定有所行動。大人不如再下一道命令,中州周圍地區的百姓一個月內不許搬家。」

「嗯,這個主意不錯。」

明帥不禁對泰豐刮目相看,這條命令一下,幻士更加擔心同門供出據點所在,肯定在中州待不下去,只要他們一走,中州至少會安靜一段時間,還能憑著左右鄰居描繪出犯人的畫像,以便全國通緝。

斬風指屍體道:「查一查屍體身上的東西。」

衛士早已搜查過屍體,所有的東西都用盤子盛裝完畢,見他相問,立即托著盤子走過來。

明帥明白斬風的意思,隨手翻了翻盤子裡的東西,似乎沒有甚麼特別,當他翻到一塊玉時,斬風忽然叫了一聲。

「這個!」

明帥愣了愣,低頭仔細地端詳著手中之物,發現是一塊上好的白玉,上面有白虎國皇家的標誌,頓時心領神會,道:「看來沒錯,是他們幹的。」

「白虎皇室!」泰豐輕輕地驚呼了聲。

明帥看了他一眼,微笑道:「泰大人真是見多識廣。」

「大人過獎了,只是以前見過類似的東西,因而有些印象。」

「好了,你先去辦事吧,記住,明天一早。」

「大人放心,卑職知道怎麼做。」

隨著消息傳出,中州再次轟動了,全城都在說兩名幻士被抓的事情,酒館如此,茶舍如此,街頭街尾也是如此,除了潛藏在城裡的幻士,沒有一個不高興的。

與此同時,「禁止遷居令」也頒布了,令上更仔細說明是因為抓住幻士,等候搜捕幻士的據點,為防幻士利用搬遷逃避追捕,所以才下了這道命令,還勸喻全城百姓相互監督,報告任何違令搬遷的消息都會得到賞金。

此令一下,全城都處於戒備狀態,人人都恨幻士,希望早日抓住這些破壞和平的匪人,因此每間屋子的門口都坐著人,監視其他屋子的動靜。

城中某處的宅院,幻士集團的人可愁壞了,同伴被抓,不知道會不會供出據點所在,而城中的禁遷令又抹殺了轉移據點的機會,現在除了離開中州,再也沒有別的辦法。

「怎麼辦?今夜我們必須決定,否則官兵隨時都可能到來。」

「怕甚麼,用幻術讓他們自相殘殺就是。」

「糊塗,別忘了紫影人可以看穿幻術,我們無所遁行,而玄武國的高手也不是浪得虛名,上次刀無界不就破了我們的幻術嗎?」

「這麼說只有離開了?」

「為了保全實力,還是離開為妙,再派人通知總部,讓他們想想辦法。」

黑夜中,幻士分成幾批先後離開宅子,在酒館茶舍閒逛了一陣後,一批批往北門竄去,趁著夜色離開中州。

最後一批的兩名幻士子夜時分才到城門,城門依然大開,士兵的盤查很嚴密,每個進出城門的都會受到嚴密的盤查。

說來也是這兩個幻士運氣不好,他們雖然是幻士,但表面上與常人無異,本可以大大方方地出城,然而這兩人看到城門口的盤查有些作賊心虛,商議了一番後決定用幻術出城。

與此同時,也有兩個身影在暗中疾行,剛進入城門,其中一人突然停下腳步,仔細地打量著城門。

「聿丘!我怎麼覺得眼前突然少了兩個人?」

「不會吧!」

「不對!剛才左邊的確有兩個男子,突然從眼前消失了。」

這兩個人正是聿丘與赤瑕璧,這些日子一直在山上修煉,不久前到了紫月團的所在,得知斬風回來了,立即趕到中州找明帥,沒想到在城門口竟遇上了幻士。

聿丘沉吟道:「不是幻士就是鬼人,我們要不要查一查?」

「查!你左我右。」赤瑕璧不加思索地點點頭,然後飛快循到城外,無論是鬼人還是幻士,到了無人地帶就不會再隱身了。

兩人一左一右地遁行在城外的大道兩側,由於已是子夜,大道上幾乎沒有人,任何突然出現的人影都是可疑人物。

走了大約百丈,城門口景像已經開始模糊了,兩個黑影突然出現在路邊左側的草叢後方。

「沒事了。」

兩人整了整衣服正想離開,頭頂突然響起一聲驚雷,兩人還沒反應過來,腦袋就被閃電劈個正著,立時昏倒在地上。

赤瑕璧聽到雷聲急忙衝了過來,看了一眼地上的兩人,笑道:「看來是幻士,我們的運氣不錯。」

聿丘高興地笑道:「算是給風老弟的見面禮吧!」

「說的不錯!」赤瑕璧嘻嘻一笑,回頭看了看中州的北門,「有人來了,我們各帶一個進城再說。」

「好!」

兩人各自挾起一人飛快地遁入城,來到明帥在中州城內宅子。

「紅髮鬼!聿丘!」原石、花舞等人正談著幻士的事情,驚見兩人出現,都高興地圍了上去。

「大家好啊!」赤瑕璧嘻嘻一笑。

鳴一見他們各挾著一人,好奇地問道:「這兩個人是?」

赤瑕璧擠眉弄眼地笑道:「見面禮。」

「見面禮?」眾人愣愣地望著兩名昏厥的男子,實在不知道兩人葫蘆裡賣的是甚麼藥。

見了眾人茫然的表情,赤瑕璧得意地笑了笑道:「兩個傻瓜在城門口施展幻術,正好被我們撞見,所以就抓來了。」

「幻士!」鳴一的聲音突然提高了十倍,人也跳了起來。

赤瑕璧被他的反應嚇了一跳,問道:「你們怎麼這副樣子?」

原石興奮地笑道:「明帥和斬風這幾天正絞盡腦汁想抓一個幻士,沒想到被你們得手了,真是天意!」

花舞嫵媚地笑道:「明帥這下可高興了。」

赤瑕璧和聿丘對視一眼,都忍不住大笑起來。

弓弛沉吟道:「他們兩個在皇都,要不要現在就去給他們送個信?」

藏劍分析道:「紅髮鬼說他們正在城外走,而且還帶著包袱,說明幻士中了明帥的計畫,害怕被查出來,所以連夜逃離中州,我想他們即使發現失去同伴也不敢再回來尋找。」

雅雅勸道:「幻術太難對付,還是把他送到牢裡安全些。」

「這還不容易!把腿都弄斷了,就算有幻術也跑不了。」飄如月淡淡一笑,狠狠地一腿踢在其中一人的膝蓋上,那人慘叫一聲,身子高高彈起後又跌了回去,緊接著又痛昏了過去。

鳴一看得毛骨悚然,搖頭道:「女人還是溫柔些好,這麼狠,難怪男人都怕你。」

飄如月狠狠瞪了他一眼,淡淡地道:「就怕才好,省得你們男人覺得女人好欺負。」

聿丘笑了笑,道:「我看還是連夜送去給他們吧!說不定還能抓住其他幻士。」

弓弛歉然望著兩人道:「只好再辛苦你們走一趟皇都了。」

「沒事,我們也想看看風老弟。」兩人對視一笑,各自挾起一名斷腿的幻士,很快就來到皇都城外。

看著眼前藍色的城池,聿丘忽然止步,問道:「要遁進去嗎?」

赤瑕璧沉吟道:「找人太麻煩,還是找人去通知一聲吧!」

「也好。」

兩人在城外現出身影,然後挾著人慢慢走到城門口。

守城的皇家衛士見兩人的打扮立時警覺,退到法陣的邊緣喝問道:「你們是甚麼人?這麼晚到皇都來有甚麼事?」

聿丘溫和地笑道:「我們是明帥的朋友,路上抓了兩名幻士,聽說他急著要,所以就連夜送來了。」

「幻……士!」衛士吃驚得看著兩人,兩人神態都很輕鬆,就像是街邊抓隻雞一樣簡單,都感到難以置信。

赤瑕璧見衛士目瞪口呆地看著兩人,愛說笑的性格又冒了出來,嘻嘻調笑道:「要不我把他們弄醒,讓你們再抓一次?」

「別,別,我這就去稟報御前大臣。」其中一人說完轉身就往前跑。

過了很久,明帥和斬風才急匆匆趕到門口,見赤瑕璧和聿丘笑呵呵地站在門口,地上的確放著兩人,不禁大喜過望,都歎兩人來的正是時候。

「風老弟,這位見面禮不錯吧!」赤瑕璧見到斬風格外高興,擠眉弄眼地調侃著。

斬風嘴角邊遛出一絲笑意,道:「嗯!來的正好。」

聿丘打量著斬風道:「你怎麼還是這個狀態?」

沒等斬風回應,明帥笑著插嘴道:「先麻煩兩位把他們關起來,然後到家裡慢慢聊。」

「好!」

在明帥安排下,兩名幻士被安置在一間布下法陣的囚室內,四肢都被鎖煉鎖住,嘴也被布團塞著,防止他們自殺,囚室的周圍都被封鎖住,沒有明帥的命令不准進去,從而避免守衛被幻術迷惑。

一切安置妥當後,四人滿心歡喜回到了明帥的住處,硯冰和幽兒見了兩人也很高興,六人說了一天的話,直到天明才睡了一會兒。

次日,幻士落網的消息傳到玄武皇帝的耳中,大喜過望的他立即把四人召到了文華殿,不等四人行禮立即問道:「明帥,真的抓住幻士活口了?」

「是!」明帥心情大好,笑容也比往日更加燦爛。

玄武皇帝笑逐顏開,興奮地道:「太好了,有了活口就可以動手了。」

明帥指著赤瑕璧和聿丘道:「這兩位也是我的摯交好友,來中州看我和風將軍,沒想到進城時發現幻士的蹤跡,所以就把兩名幻士抓來了。」

「哦!」玄武皇帝打量了兩人,見赤瑕璧滿頭紅髮,半邊短髮半邊長髮,裝束十分古怪,不禁嚇了一跳,問道:「兩位是……」

赤瑕璧笑道:「我叫赤瑕璧,他叫聿丘。」

「多虧了兩位相助,才能抓住這些逆黨,朕一定重重有賞。」

「隨手抓了兩隻老鼠,沒甚麼大不了,賞賜就不必了,宮裡有好酒的話倒是可以給兩醰.」在皇帝面前,赤瑕璧還是一副嘻皮笑臉的樣子。

玄武皇帝心情極好,自然也不在意他的隨意,哈哈笑道:「好好,朕就賞你們美酒佳餚。」

明帥躬身道:「皇上,兩名幻士是離城時被抓,身上還有包袱,說明幻士集團中了我們的計,嚇得不敢在城中待下去,皇都與中州城暫時都會太平。」

「很好,很好!」

明帥見皇帝樂得有些過頭,忍不住潑了盆冷水,沉聲道:「幻士集團野心勃勃,絕不會就此罷休,一定會捲土重來,為了國家長治久安,似乎應該重新整理對內的治安,對外也要小心白虎國。」

玄武皇帝這才平靜下來,點頭道:「很有道理……」

斬風三人都不是議政之才,對朝政一點興趣也沒有,等到明帥把政務說完已經過了一個時辰,赤瑕璧更是差點睡著了。

玄武皇帝哪能看不見三人的表情,心裡暗笑,卻不以為意,越發覺得像明帥這樣的政務能手難得,暗暗得意自己把他拉入了官場,並委以重任。

「一切事情就按愛卿說的去辦,風將軍,現在幻士的威脅暫時緩解,朕希望你出任新職……」

「皇上!」斬風最擔心就是這個,不顧禮儀打斷了皇帝的話,「我還有事要辦,恐怕不能做甚麼。」

玄武皇帝大為失望,卻也不想勉強,道:「好吧,你有空就去看看太子,陪他說說武學。」

斬風想起此次的目標,再次提出讓太子出遊的要求。

「這……」敵人雖然被趕出中州,卻沒有在玄武國的土地上消失,威脅依然存在,因此皇帝很不放心,不禁遲疑了。

明帥滿懷自信地道:「皇上,只要有他們三個人在太子身邊,就算千軍萬馬也絲毫不懼。」

「真的?」玄武皇帝對斬風信心十足,但對赤瑕璧和聿丘認識不多,顯得信心不足。

明帥躬身道:「臣用性命擔保。」

玄武皇帝還是沒有點頭,猶豫道:「朕相信你,只是太子的安危關係到國家命運。」

「皇上,讓太子出去歷練一下,觀察民生時政,比他整天待在皇家書苑要強百倍,何況白虎國如此野心勃勃,難保將來不會有戰爭,讓太子經歷一下危難,對他、對國家都有好處。」

玄武皇帝雖然認同他的話,但讓唯一的兒子出去遊歷,心裡著實放心不下,腦海中便想到了武議會,道:「武議會正要到四方去巡察各地武院,你們和太子跟他們一起去,應該會更安全些,這樣朕也放心了。」

明帥用詢問的目光看著三位同伴。

赤瑕璧聳聳肩頭道:「我無所謂,只要他們不介意我的存在就行。」

聿丘性情溫和也不介意,於是明帥把目光投向斬風。

自從演武殿事件後,斬風也想見識一下玄武國各個武院的絕技,因為每一種絕技都可能與冥術或是冥武技有關,刀無界等人是武學高手,知道的應該更多,與他們一起雖然不太方便,但也有價值,想著便應道:「可以。」

玄武皇帝又高興起來,含笑道:「既然如此你們回去準備,等朕和刀無界商量出行之日再通知你們,明帥,審問兩名幻士的事情也交給你了,務必讓他們吐出更多的消息。」

「是!」明帥看著三人笑道:「我對付不了幻術,審問的事還要靠你們。」

斬風不加思索地應道:「姐姐是最適合的人選。」

「不錯,不錯,沒有人比她更合適。」赤瑕璧和聿丘都不約而同地點了點頭,想起硯冰審問時的冷酷手段,兩人都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半個時辰後,囚室裡開始傳出淒厲的慘叫聲,守在最外層的皇家衛士都聽得毛骨悚然,不寒而慄。

斬風四人坐在臨近的小花園中等候結果,聽著這一聲聲慘嚎,赤瑕璧晃著腦袋歎道:「這種事交給我還真辦不到,我寧願殺了他們也不想聽到這些慘嚎。」

斬風最明白硯冰,是那段悲慘的經歷造就了今天的性格,心裡湧起一陣憐意,但想到她的感情,思緒又亂了。

「原來你們在這裡!」

四人回頭望去,發現明神昶滿臉興奮地跑過來,知道他一定從父親那裡得到了出行的允許。

果然,明神昶一開口先向四人道謝,感謝他們說服了父親讓他出去考察古跡。

「太子,風老弟要找遠古的遺跡,需要你幫忙。」

「我的想法也一樣。」話剛說完,屋內又傳來一連串的慘叫,明神昶嚇了一大跳,臉色也白了,顫聲問道:「那是怎麼回事了?」

斬風淡淡地道:「沒甚麼,正在審問兩個犯人。」

「聲音這麼可怕,是在動大刑吧?」明神昶眼中忽然流露出同情之色。

四人看在眼裡都是一愣,不禁面面相覷,沒想到這位皇太子性格如此軟弱,連這種犯人都付予同情,在這武學極盛的國度裡的確算是異類。

明帥感到特別擔心,以堂弟這樣的性格,日後要如何駕馭那些桀驁不馴的武人們?

明神昶輕歎了一聲,低著頭喃喃自語道:「史書的教訓歷歷在目啊!替陰謀者做事的人往往是最悲慘,他們受到陰謀者挑唆利誘,做出違背本身意願的事情,也替陰謀者們承擔了大部分罪責和刑法,而陰謀者們卻在暗中逍遙法外,就算失敗,也不過一死

而已,不像這些人要承受這麼多劫難。」

一番話雖然聽起來有些囉嗦,內容卻是無比的深刻,四人無不為之動容。明神昶對犯人的同情並不是軟弱,而是通過歷史看透了事件的本身,因而發出感歎,四人不禁為自己剛才的評價感到慚愧。

明帥笑笑地拍著他的肩頭讚道:「太子真是深明事理,事情看得比我們都透澈,日後一定是一代名君。」

明神昶搖頭歎道:「名君、名將、名帥,哪一個不是無數屍骨堆出來的?其實不必有大作為,讓百姓自主就好,他們最清楚想要的是甚麼。」

赤瑕璧嘻嘻一笑,道:「管他甚麼名君名帥,逍遙快活就好—噫!硯姑娘出來了。」

眾人的注意力從明神昶的身上移向一身寒氣的硯冰,想起剛才的慘叫都不禁搖了搖頭,這樣一個大美人,手段竟然如此狠辣,叫這些鬚眉男子自愧不如。

「硯姑娘,怎麼樣?都招了嗎?」

「嗯!」硯冰點點頭,將手裡的記錄塞到他的手裡。

明帥急忙打開記錄仔細閱讀了一遍,神色漸漸凝重,英眉緊緊擰成了一個疙瘩,邊看邊咕噥道:「好大的手筆,看來白虎國真的坐不住了。」

「怎麼了?」明神昶好奇地問道。

「白虎國已在玄武國二十四座城設立了據點,勢力遍及各地,人數總共有三、四千人。」

一堆數字聽得赤瑕璧和聿丘兩眼發直,齊聲問道:「三、四千名幻士?」

「幸好不是,否則玄武國早就完蛋了。」雖然嘴說幸運,但明帥陰森森的臉色讓人感覺不到絲毫的喜氣。

明神昶輕歎道:「又多了幾千個犧牲者。」

「有了這東西,大概可以一網打盡了吧?」

「恐怕不容易。」見五人都望著自己,硯冰淡淡地又道:「他們組織很嚴密,每城的分部獨立運作,受到頂層直接操控,他們兩個雖然是幻士,但也只是中州分部的中層首領,知道這麼多已經不錯了。」

明帥心情糟透了,玄武國內藏著這麼大股勢力居然沒發現,不能不說是官員的失職,最令他不安的莫過於獸人計畫,製造強大的獸人,目的應該是針對玄武國眾多的武人。

硯冰理解他的心情,溫言道:「沒有二十四座城的名字,也沒有具體的位置,的確不好辦,事已至此只能暗中密查。」

「密查?」明帥搖頭道:「不能密查,而是要大張旗鼓地追查,讓白虎國的人感到風聲鶴唳。」

「不怕狗急跳牆?」

明帥冷笑道:「與其守株待兔,不如直搗虎穴,只有三、四千人,應付起來不算太麻煩。」

「這倒也是,現在跳總比他們安排好了再跳更容易應付。」

明帥微微笑道:「你們去安排出行的事吧,這些是玄武國的內務,我會處理好。」

斬風、赤瑕璧、聿丘、硯冰,四人對望了一眼,都看到同伴眼中的擔憂,明帥雖然足智多謀,但保護自己的能力實在太差,如今決定對白虎國的潛伏勢力動用強硬手段,必然引來仇恨。

聿丘提議道:「我們之中必須留一個,萬一遇上幻士也能應付。」

明帥知道朋友們關心自己,心裡感動,微笑道:「你們不必擔心,我會在所到之處都布下法陣,幻術雖然高明,但他們的武技似乎還不如我身邊的人。」

斬風搖頭道:「只怕困不住獸人。」

明帥臉色一白,不再說話了。

「還是我留下吧!」聿丘知道斬風為了這趟出門費了不少力氣,而赤瑕璧也喜歡熱鬧,硯冰離不開斬風,數來數去只有自己合適,因此主動請纓。

赤瑕璧摟著他的肩頭嘻笑道:「果然是好兄弟,既然如此明帥就交給你了,少一根頭髮我可要找你算帳!」

聿丘笑著反問道:「多一根頭髮是不是我找你算帳?」

赤瑕璧呆了呆,忽然放聲大笑:「真是近墨者黑,想不到你這古板的傢伙也學會說笑話了,不錯不錯。」

明帥忽道:「其實我倒是寄望你們這次出行能有所收穫。」  

硯冰明白話裡的意思,望了明神昶了一眼,點頭應道:「太子的確是一件最誘人的誘餌。」

明神昶迎著五人投來的目光,忽然覺得背上涼嗖嗖的,渾身都不自在。...<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kevinzeng 發表於 2009-1-5 04:32 PM

第九集 塵封歲月 
第一章尋古之旅

  「太子真的出遊了?」

  「是!隨行的還是刀無界等五十名武議員,那個……那個名叫風映寒的紫影人,也跟著一起出遊。」

  嗒嗒……嗒嗒……隨著一個瘦削的身影移動,陰暗的房間內,響起一陣很有節奏感的踱步聲。

  「要行動嗎?」牆角處傳來一聲似鬼泣般的尖冷聲音,彷彿一陣寒風吹入屋內,空氣驟冷。

  踱步聲依然持續。

  「看樣子,這次玄武太子出遊時間不會短,似乎要走遍玄武國各地。」跪在地上的人琢磨不透上司的意思,只好繼續稟道。

  嗒嗒……嗒!踱步聲戛然而止,瘦削的身影突然停下,深沉的目光如利劍指向周圍的身影,冷笑道:「諸位,報仇的機會到了,我要集合境內所有的力量,組織一次殲襲戰。」

  室內諸人肅然而立,殺氣騰騰的目光,在昏暗的空間中交流了一下,一股強大的戰意之火熊熊燃燒了起來。

  「殲襲戰的對象是……」

  「嘿嘿!」鬼嚎般的冷笑代替了回答。

  三月了,青草冒出了碧綠的嫩葉,樹枝綻放出嬌俏的小芽,偶然一片迎春花開的山間絢麗芬芳,也開得人們心怡神清。

  一陣和暖的輕風拂過大地,預告著春天的腳步加快了,絲絲暖意吹送到每個人的身上,撫慰著飽經嚴寒侵蝕的身軀,同時吹去了因為幻士陰謀而殘留的輕霜。

  走在這春光明媚的山野之間,皇太子明神昶的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燦爛笑容,那是只有在無拘無束的野外,才能出現的會心微笑,皇都雖然佈置得高雅清新,卻只是一條縛足的彩鏈,如今彩鏈被移去了,收縮已久的翅膀也可以繼續騰飛了。

  斬風此刻的心情與他一樣,暫時放開了所有煩心事,用輕鬆享受的態度,迎接這段尋找冥人足跡的旅程,即使他早早就知道這條路不會太輕鬆。

  他轉頭看了看隨行的同伴們,赤瑕璧、硯冰、幽兒、飄如月、布揚、元蘇、鳴一,加上他一共是八人;而兵燁、雅雅、花舞、原石、聿丘、弓弛、藏劍七人留在中州,協助明帥處理事情。逆風盟的人中除了流千雪還在仙界外,其他的人都已經把家安在了玄武國。

  玄武國大概就是大家的歸宿吧!他暗暗琢磨著。

  見斬風的目光掃過自己,硯冰用眼睛笑了笑,從現在開始,她又可以跟在他身邊一起做事、一起聊天了,心情就像是這三月的天氣,暖洋洋的。

  也許走在暖和的陽光下太舒服了,赤瑕璧舒服地伸了個懶腰,嘖嘖讚道:「出來的感覺真好啊!」

  「是啊!」布揚和元蘇慚慚習慣了火紅色的太陽與皎白的明月,也開始享受日光與月光。

  相比之下,隨行的百名皇家衛士以及五十名武議員,卻顯得格外的緊張,在他們看來,這是玄武國未來皇帝巡視國境的行動,而不是一次簡單的訪古考察,即使沒有幻士這個威脅存在,也應該擺出皇者姿態,讓人民們感受到皇家尊貴無上的氣質,這樣才能張顯國家的聲威。

  帶領著皇家衛士隊的是衛士長泰豐,由於在捉拿幻士的行動,表現出不俗的機智與沉穩,明帥對他的評價很高,因此特意挑選了他擔任車輦衛隊的指揮。

  得到如此重要的任務,泰豐滿心感激,發誓就算拼了性命,也要將太子平安送回皇都,每每想起臨行之時皇帝的重托,神經就會繃得很緊,不苟言笑,一天到晚板著臉。

  他的這種超常表現,也感染了下屬,皇家衛士們雖然都是皇族,但大都是遠親,只是沾著個邊而已,平時即便是恭恭敬敬,也不敢有半點疏忽,離開皇都後也同樣是小心翼翼,話能不說就不說,事情不需要做的就不做,這種死板的做事方式,令喜歡熱鬧的赤瑕璧、鳴一等人大感到氣悶,卻也無可奈何。

  赤瑕璧本是一副悠然得意之態,眼光掃見皇家衛士們死板的表情,實在有點看不下去,瞇著眼睛,晃著腦袋輕聲嘟囔道:「明明是藍天白雲,青山綠水,多麼美好的春天啊!可惜偏偏與這群人走在一起,到處都像被蒙上了一層灰色,一點情趣都沒了,這哪裡是出遊呀?簡直就是出殯!」

  走在一起的鳴一與布揚等人都忍俊不禁,捂著肚子放聲大笑起來,就連斬風和硯冰兩個在外面不笑的人,也都露出了一絲笑意。

  飄如月笑得花枝亂搖,指著他薄嗔道:「這種話你也敢說出口,留點口德吧!讓人聽了又是惹事。」

  赤瑕璧嘻嘻一笑,指著皇家衛士嘲弄道:「我說錯了嗎?你們自己看,一個個板起張臉,哪裡不像弔喪的?若是走路時腿直一些,腰挺一點,手抬一點,活脫脫的一群殭屍。」

  他一邊說,還一邊繪形繪色地扮殭屍,幽默的語氣加上生動的表情,使剛剛平靜下來的眾人再次放聲大笑。

  幽兒正揉著笑疼的肚子,聽了這話一下滾到硯冰的懷裡,笑得上氣不接下氣,捂著肚子叫道:「不……不行了……肚子都笑疼了!」

  「你呀……」

  斬風指著赤瑕璧搖了搖頭。

  哄笑聲如同一陣小雷霹啪乍響,很快就引起四周的注意,皇家衛士們不知道自己成了笑話中的主角,都愣愣地瞪著大眼看著這一群人,滿臉詫異之色。

  明神昶也從車輦裡探頭出來,好奇地問道:「有甚麼可笑的?」

  赤瑕璧意猶未盡,故意板著臉一本正經地回應道:「我們在說殭屍。」

  「殭屍?」

  明神昶聽不懂他在說甚麼。

  赤瑕璧朝他身邊努努嘴,調侃道:「問問他們就清楚了。」

  明神昶伸長了脖子,仔細觀察身邊的皇家衛士,半晌後突然放聲大笑,邊笑邊指著赤瑕璧道:「他們還真像。」

  皇家衛士們這才知道自己才是笑話的主題,臉都紅了,紛紛怒目瞪著赤瑕璧,卻也奈何不了他。

  赤瑕璧笑著朝他們拱了拱手,賠禮道:「小弟只是見各位都板著臉,弄得我覺得自己像是去刑場似的,所以就說了個笑話,各位千萬別放在心上,一會兒到了鎮上,我自罰三大杯向各位賠罪。」

  見他如此,泰豐也無話可說,卻也不願理他,因而撇頭望向另一邊。

  明神昶也覺得氣氛的確有些沉,雖說研究歷史考察古跡也是項嚴謹的工作,卻不必把氣氛弄成這樣,更何況還在路上,說說笑笑才顯得出出遊的趣味。

  「泰豐,你們用不著這麼緊張,有風兄弟和刀無界他們在,有事也用不著你操心。」

  「是!」

  雖然口裡應著,但泰豐的表情一點沒變,還是那麼嚴肅,反倒是衛士們聽了太子的話都放鬆了下來,表情也不像先前那樣死板了,雖然不便放浪形骸,但也表現出普通人正常的狀態,氣氛突然為之一變。

  赤瑕璧撫掌大聲讚道:「這才像樣吧!我可不想把出遊變成弔孝。」

  又是一陣哄笑,這次連衛士們都忍俊不禁,紛紛大笑起來,只有泰豐一個人還緊緊繃著。

  這邊嘻嘻哈哈,氣氛活躍,走在最前的刀無界等武議員卻看得頻頻搖頭,臉上有不憤之色,想不通皇帝為甚麼要讓這些不懂規矩、不知道禮數的人隨同出行。

  這些武議員的年紀都偏大,一般都在四十歲上下,三十五歲以下的只有三個,然而六十歲以上的卻有八個,刀無界本身也有四十五歲了,這次出行的人選是他親自選的,因此著重選擇有資歷的老人。

  畢竟要出任武議員先要有紮實的武技,這不是簡簡單單就能辦成的事情,而且參選武議員首先要成為武院的代表,每個武院都有不少出色的人才,要競爭成為代表,除了實力,還要有聲望和資歷,因此代表武院出戰的,往往都是上了年紀、有資歷有實力之人。

  武議員永樂忍不住朝著刀無界說道:「刀兄!他們大庭廣眾之下這麼放浪形骸,實在有點太不像話了,一點武人的風度都沒有,現在的年輕人越來越不成體統了。」

  在刀無界旁邊偏巧站著一名年輕武士,見自己也在批評之列,忍不住插嘴辯道:「玄武國的年輕武士向來知節守禮,絕不會做出這種放浪形骸之事。」

  刀無界瞥了他一眼,認出是今天冒出的青年三傑之一的孜一羽,不到三十就躋身武議員之列,是武士界最受矚目的新星之一,他曾經觀看過孜一羽在推選武議員的表現,雖然還有些地方顯得稚嫩,但總體來說是位不可多得的青年人才,他也頗為欣賞,神色因而緩和了許多。

  「若是他們都像你一樣知禮知節,這一程就好走了。」

  孜一羽對刀無界十足敬畏,見他如此評價自己,不禁大喜過望,曲身行禮,恭敬地道:「議長過獎了,一羽一直謹記玄武武人之風,片刻也不敢忘。」

  「嗯!這樣就好。」

  孜一羽瞥了一眼正放聲大笑的赤瑕璧,輕笑道:「姓風防禦力超強,我現在還沒想到辦法突破,不過他身邊的人可未必有他的那種防禦。」

  刀無界凝視著他片刻,從眸子深處領悟到話下之意,微笑著點點頭道:「你的想法不錯,出行之初是給他們一點警告,教訓他們不要太得意忘形,忘了甚麼叫分寸。」

  孜一羽年紀很輕,因此鬥心很強,上次在演武殿看著一群武議員攻不破風映寒的防禦壁,心裡著實氣憤,總想找個機會做點甚麼,為玄武國的武人挽回些顏面,現在見同僚們都對斬風身邊的人感到不滿,希望搶先出頭,為嶄新的武議員生涯製造一個完美的開場。

  刀無界與皇帝父子相交了十幾年,深知皇帝對太子的期望,不願意讓他沉迷於歷史古跡之中,忘了做皇帝的本分,因此不喜歡讓太子去看甚麼古跡,更不願意讓太子按照斬風一行人的意思行動。

  他希望帶著太子游視全國,看看各地的武院、武場,從而吸引他更關注武修,將來登上帝位,也不會忘了對武士的支持。

  「一羽,一會兒休息的時候你去挑一個試試,不過不可傷人,免得太子責怪。」

  孜一羽揚了揚眉,信心十足地應道:「議長放心,我不會給大家丟臉的。」

  刀無界卻不太放心,風映寒身邊的這些人看似普通,但他感覺到這些人都不是一般人物,尤其是紅髮之人,雖然一直嬉皮笑臉,但舉手投足之間都表現出高手的氣質。

  「一切小心!」

  「是!」

  孜一羽倒也不是輕敵,只是鬥心太強,缺了些謹慎而已。

  武議員們的嘩然聲也傳到赤瑕璧的耳中,閒聊之餘,他也抽空用眼角觀察武議員們的反應,見他們的眼中似乎有些鄙視的神色,大為氣憤,心念一轉,便想著出手教訓一番。

  幽兒見他突然止住笑聲,瞪著水靈靈的大眼睛,嘻嘻問道:「紅髮大哥哥,你又在想甚麼笑話嗎?」

  赤瑕璧朝她擠擠眼睛,神秘地笑道:「現在不告訴你。」

  「紅髮大哥哥最壞,不理你了。」

  幽兒朝他做了鬼臉,然後撇頭不再看他。

  鳴一笑著接口道:「這還不清楚,赤大哥怕是又手癢了,想找他們打幾架。」

  赤瑕璧哈哈一笑,拍著他的肩頭讚道:「不愧是兄弟,還真明白我的心,難得碰上這麼多高手,每天不打幾架豈不是太浪費了?」

  布揚和元蘇不禁莞爾,與這些人相處久了,越發覺得有趣。

  又走了大約五里路,明神昶見皇家衛士的臉色有些乏意,知道累了,便喚來了刀無界,讓隊伍在道路左側的一座草丘上休息。

  「各位休息一陣再走!」刀無界嗓子用力嚷了一聲,然後特意看了看孜一羽。

  孜一羽早已做好準備,見他望來知道時機到了,於是離開了武議員的隊列,緩緩朝斬風幾人休息的地方走去,旺盛的鬥志像烈火一般在眼中熊熊燃燒,所到之處彷彿都被他灼熱了。

  赤瑕璧面對孜一羽而坐,清楚地看到他眼中的戰意,心裡明鏡似的,笑道:「嘿嘿!那些自命不凡的武議員終於忍不住了。」

  眾人紛紛回頭打量著孜一羽,在眾多年長的武議員之中,這個男人最年輕,因而特別顯眼,剛出發的時候眾人就留意到他了,只是武議員不願與他們走在一起,所以一直都沒有交流。

  孜一羽充滿鬥志的眼睛掃了掃面前八人,很有禮貌地抱了抱拳,端起架子揚聲問道:「在下孜一羽,來自北皇州越龍城剛武館,休息時間無聊,想找人切磋一下,不知哪位有興趣出來玩玩?」

  赤瑕璧早就等著這一刻,笑了笑便想站起來,旁邊忽然傳來一聲嬌叱。

  「我!」

  「你!」

  孜一羽順著聲音望去,赫然發現一名美麗的少女挺身而起,一身紅色的緊身服,外面披著白色的羽衫,背上背著一張雕有鳳頭的彩弓,看上去英姿颯爽,氣度不凡,那秋水盈盈的目光中,同樣藏著火一樣的鬥志。

  赤瑕璧大驚失色,沒想到飄如月搶了自己的機會,朝著她拱手作揖,哀求道:「如月姑娘,還是讓我先來吧!我手都癢了。」

  飄如月俏嘴一撇,拒絕道:「我也想玩玩,你自己去找對手吧!反正武議員多的是。」

  「你……哎!」赤瑕璧抱著頭晃了兩圈,露出一臉痛苦之色,但最後還是乖乖地坐回原位。

  孜一羽不大喜歡與女人交手,興沖沖的神色頓時黯了下來,目光瞟著鳴一、赤瑕璧、元蘇和布揚,就不往飄如月臉上移。

  飄如月周遊天下,閱歷十分豐富,見他這副神色,已經明白他心裡在想些甚麼,心頭一陣不快,一層薄薄的輕霜染了面頰,冷冷喝問道:「怎麼?看不起女人嗎?」

  孜一羽這時才再次將目光移到她的臉上,淡淡地道:「如果你堅持要動手,我也可奉陪。」

  言語之間還是藏著高出女人一等的口吻,氣得飄如月柳眉輕佻,從背上摘下鳳凰神弓,不由分說的便朝著孜一羽拉成了滿月狀,嘴邊冷笑連連,道:「要動手還要看你夠不夠資格,小小的武議員居然敢用這種語氣說話,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姐姐現在就教你不能小看女人。」

  這麼一鬧,周圍的人都望了過來。

  刀無界等人一直都在觀望,他們見多識廣,遇過不少實力高強的女性,武議員中也有女子,因此並不懷疑飄如月的實力。

  而且,眾人見到她背著的那張鳳凰神弓,都知道那是把寶弓,能擁有這種寶器的人,一定有獨到之處,也正等著看孜一羽與她一戰,沒想到孜一羽橫生枝節,輕視的態度引發了這場風波,把好好的一場切磋搞得如此麻煩,心裡不禁埋怨起來。

  「年輕畢竟是年輕,做事一點分寸也沒有。」

  年近七旬的武議員僚華慢吞吞地道:「無界啊!你上去看看吧!一羽孩子武技不錯,就是做事稍顯稚嫩,別讓他太難堪。」

  僚華輩分很高,曾是兩屆武議會的議長,實力非同小可,只是由於年紀大了,不願意再處理武議會裡的繁瑣事務,因此才沒有連任。

  刀無界對他十分尊敬,見他說話連忙應了一聲,起身走向孜一羽。

  孜一羽也被飄如月的話挑起了戰意,右手從腰間摸出了一條精鋼煉製的九節軟鞭,傲然道:「既然如此,我就不客氣了。」

  飄如月哼了一聲,忽然憑空放了一箭,只見一支氣箭驟然生成,如流星般捲向孜一羽的面目。

  孜一羽原本見她弦上無箭,因此沒有太在意,沒想到隨著弓弦一響,一支光箭飛出彩弓,來勢極快,轉眼間已到了面門,這才知道她已經練到了凝氣化箭的境界,心頭不禁大震,輕視的念頭也隨之消失,連忙晃動身子向左閃去。

  「你上當了!」飄如月滿臉得意地笑了起來。

  孜一羽醒悟到光箭並不一般,這個念頭想起,光箭便已飛至右側面頰處,堪堪貼面而過,他剛鬆了口氣,耳邊忽然傳來了一聲怪響,竟似有人放屁,不禁愣住了。

  周圍的人也愣住了,飄如月凝氣化箭與孜一羽如貓般靈動的閃避,都令他們交口稱讚,沒想到居然生出了這聲怪響,時間在這一瞬間彷彿凝固了。

  突然的一聲狂笑打破了寧靜,赤瑕璧趴在草地抱著肚子大笑,笑得眼淚鼻涕都流了出來。

  「哈哈!笑死我了,笑死我了!」

  人們又是一愣,隨即也明白過來,飄如月這一箭竟是為了捉弄孜一羽,皇家衛士們首先哄然大笑,一個個笑得前仰後翻,俯首拍地,連泰豐再也繃不住了,與手下們一起滾到地上放聲大笑。

  同僚被人用這種不可理喻的手法奚落,武議員們都覺得面目無光,然而事情是孜一羽挑起的,對方這麼做也在情理之中,只能硬生生吞下這口氣,把怒火轉向了斬風,覺得一切都是他的主意。

  孜一羽從未遇過這樣的戲弄,尷尬得無地自容,一張俊臉頓時變成了豬肝色,眼中閃動著憤怒之火,狠狠地瞪著飄如月,恨不得一口吞了她。

  飄如月撇了撇高傲紅唇,揚揚得意地調侃道:「小子,你太嫩了,這就是你小看女人的下場,下次可不只是聲音這麼簡單。」

  「你……你……」

  孜一羽氣得一佛升天二佛出世,胸口彷彿有一團烈火灼著,指著她半天也說不出一句話。

  飄如月挑釁著又問道:「怎麼?還要切磋嗎?」

  「當然!」

  孜一羽知道只有堂堂正正地戰勝這個女人,才能挽回失去的面子與聲譽。

  他的鬥志更加旺盛了,貓一般的身子一晃便飄出十丈,速度快如閃電,站在一處空蕩的空地中間,冷冷地道:「即使你是女人,我也不會手下留情。」

  「放心吧!我不會讓你傷得太重。」飄如月笑了笑,轉身走到離孜一羽百丈外的一塊大石上站著。

  孜一羽對戰的經驗其實極多,像他這樣的高手,幾乎天天在與人動手切磋,但從來沒有和擅長弓術的人鬥過,只覺得弓術再如何神奇,飛來飛去都是一支箭,擋不住就避開,沒比試的意義。

  但直到現在,他才知道自己失算了,見飄如月距離百丈外,知道這場切磋的關鍵就是距離,自己只要貼近她的身邊,弓箭的威力就會完全消失,但要想過這百丈之路,卻不是那麼容易。

  飄如月雖然表面上笑臉盈盈,心裡卻十分謹慎,弓術是一項需要精密計算的武技,力量、角度、時間都要恰到好處,只要有一絲偏差就會射偏,更重要的是,這一絲偏差就足以置弓手於死地。

  隨著弓弦一響,七支彩羽紛飛的小箭在空中畫出七道彩虹,直墜孜一羽的面門。

  「好快!」

  觀圍者中發出一陣驚呼。

  然而飄如月的攻勢一波接著一波,七彩小箭尚未消失,又一支閃著雷電的黑色箭矢劃空而過,轉眼間已追至七彩小箭的尾部。

  孜一羽緊緊地盯著前面的七彩小箭,身子如靈蛇一般晃動起來,右手銀鞭也化成一條銀龍,與七道彩虹糾纏在一起,哪知後面的破雷箭後發先至,只聽轟隆一聲,孜一羽衣胸被炸出了一個黑色小洞,若不是他退得快,又用虎嘯天罡氣護身,早已被炸成了黑炭。

  「好個狡猾的女人!」

  孜一羽一再受挫,心裡又急又氣,眼中的煞氣越來越盛,身子突然頓了一下,接著擺出一個奇特的姿態,身子前伸,雙臂平抬,臉面黃氣大現。

  刀無界看著微微點了點頭,含笑對身邊的僚華道:「孜一羽的虎嘯天形果然氣勢非凡,只怕立時就會扭轉局面。」

  僚華捻著花白的短鬚笑呵呵地道:「是啊!小羽的修為越來越好了。」

  話音剛落,只聽空中猛地一聲虎嘯,孜一羽竟將罡氣化成一隻斑斕大虎,凶神惡煞般衝向飄如月。

  見到這個比人大兩倍的老虎,飄如月臉色大變,連忙撥動弓弦,轉眼間已射出十六支藍色氣箭,在空中組成了一個四方形的氣箭陣,企圖化解對手的攻擊。

  然而孜一羽身為武議員絕非浪得虛名,這憤然一擊非同小可,只見奔騰的俊虎帶著一團黃影狠狠地撞上藍色箭陣,頓時激出一股強風,吹得散放在周圍吃草的馬嘶叫不已。

  孜一羽憤力一擊之後並未逗留,而是以極快的速度跟在虎形攻勢之後,用來拉近與飄如月之間的距離。

  氣箭陣最終沒能擋住虎嘯天形的衝擊,被一擊兩破,空中這只斑斕大虎雖然威勢消弱了不少,但還是氣勢洶洶,轉眼間便衝到飄如月的面前。

  飄如月雖然一直都很謹慎,卻沒料到孜一羽的力量如此強大,有些措不及防,隨手便射出一支看似普通的白色氣箭。

  孜一羽如靈蛇向右方旋動,帶著一道弦形襲向飄如月的右側,與「虎嘯天形」形成夾擊。

  如此緊張激烈的戰鬥,看得後方眾人眉飛色舞,如癡如狂,對孜一羽的觀感已大為改變,剛才被戲弄的窘態早已煙消雲散了。

  鳴一見飄如月前有猛虎撲面,後有孜一羽的銀鞭如龍,卻不想著離開,還射出了一支平平無奇的白色氣箭,不禁哎呀大叫一聲,然而叫聲未落又呆住了。

  看似避無可避,且被迫硬碰的飄如月,居然莫名其妙地向右方飄了十丈,堪堪躲過了猛虎與銀龍的夾攻,而且又把自己與孜一羽的距離拉開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kevinzeng 發表於 2009-1-5 04:33 PM

第二章夕年恩怨

  「這是怎麼回事?」

  赤瑕璧搖頭晃腦地讚歎道:「如月姑娘真是神機妙算,居然還有這麼一手功夫,以後要多和她打幾架才行,不行了,越想手越癢!」

  斬風與硯冰驚訝地對視一眼,雖然從來都沒有輕視飄如月的實力,卻也沒想到她是如此強大。

  皇家衛士們被猛虎和銀龍吸引了所有的注意力,因此看不到飄如月是如何閃開的,不禁都把目光投向旁邊的武議員們。

  刀無界和僚華對視了一眼,眼中都是驚訝之色。

  「想不到她已經練到這種境界,風映寒的身邊還真是藏龍臥虎,一個也不能小看啊!」

  僚華卻緊盯著飄如月的俏臉,忽然呵呵笑道:「這姑娘不錯,看上去倒是與小羽很匹配。」

  刀無界呆了呆,沒想到這位老人居然還有這種心思,不禁笑了起來。

  場中的孜一羽卻沒有同伴那麼輕鬆,原本算計無誤的攻勢,竟然被對手巧妙的躲開了,心裡更不是滋味,異樣的目光盯著飄如月。

  飄如月表面上雖然還是氣定神閒,但暗地裡還是被孜一羽的攻勢驚出一身冷汗,秋水般的眸子盯著他看了兩眼,道:「這下服了吧?」

  孜一羽忽然微微一笑,努了努嘴道:「看看自己的衣服。」

  飄如月低頭一看,小腹的衣服被撕開了一個口子,連褻衣都給抓破了,露出一小塊雪白的肌膚,臉刷的紅了,連忙用手摀住小腹,又羞又憤地瞪了孜一羽一眼,沒等她發怒,旁邊忽然跳起一人,指著孜一羽破口大罵。

  「呀呀的,你這小子真是他奶奶太無恥了,對一個大姑娘用這麼下流的招數,虧你還是個男子,丟了面子就用這種手段,要是我早就找個地縫鑽進去了……」

  在場的人都嚇了一跳,就連孜一羽也被罵得懵了,呆呆地看著罵個不停的鳴一。

  飄如月不用看就知道是鳴一,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罵道:「你給我閉嘴坐下,沒你甚麼事。」

  鳴一突然一改表情,笑嘻嘻地道:「小月兒,罵完這一輪你也該休息了吧?別忘了欠我一個人情,晚上的酒錢你來付。」

  飄如月白了他一眼,懶得和他囉嗦。

  目瞪口呆的人們這才知道他這番破口的用意,幾個正在喝水的皇家衛士忍俊不禁,張口便噴了同僚一臉,接著抱著肚子大笑起來。

  緊張的戰鬥氣氛被鳴一這麼一弄,頓時變得有些滑稽,孜一羽失去了再鬥下去的興趣,卻又不願就此罷休,尷尬地站著。

  「不打了,沒勁!」飄如月也沒了興致,氣沖沖跑到鳴一身邊,朝他的屁股狠狠地踢了一腳,罵道:「都是你這東西,害我沒了興致,下次再這樣,小心我射穿你的舌頭。」

  鳴一揉著屁股笑嘻嘻地跳開到一旁,擠眉弄眼地道:「免得你連衣服都被那小子扒光。」

  「你……」飄如月一手捂著小腹,一手提著鳳凰神弓便要追打他,卻被硯冰攔下。

  「如月,包上就沒事了。」

  硯冰拿著一條白色紗巾綁在飄如月的小腹上,把破口完全堵住,看上去就像是繫著一絲腰巾,反而更顯出俏色。

  「謝謝!」飄如月嫣然一笑,又朝鳴一狠狠瞪了一眼。

  明神昶笑著起身道:「好了,我們該上路了。」

  「是!」泰豐立即領著皇家衛士安置車馬,扶他安坐車輦之中。

  孜一羽一臉失望地跳上坐騎,隨著武議員的隊列慢慢走著。

  刀無界縱馬來到他身側,微笑著安撫道:「不必太失望,那女子的實力不在你之下,平手是最好的結果。」

  「想不到這風映寒身邊,這麼多高手。」

  刀無界回頭盯著斬風看了一眼,淡淡地道:「物以類聚,高手身邊的人自然不會太差,你還年輕,只要苦心鑽研,一定會成為真正的強者。」

  「謝議長指點。」

  「這次我們會巡視全國的武院,你也可以趁這個機會多觀察、多請教,雖說武議員是精英,但還有許多高手暗藏在民間,不願參加武議員的推舉。」

  「是!」

  刀無界抬眼望向身邊的武議員們,沉聲道:「敵人已經開始對玄武國發動攻擊,我們的擔子比以前更重了,只有不斷提高自己的實力,才能應付強大的敵人。」

  「敵人!」孜一羽不由自主地望向西南方。

  在刀無界的安排下,出行的第一個落點,選在了一座名叫落英的小城。剛進城門,刀無界便與泰豐嘀咕了起來,明神昶見車輦突然停下,探頭問道:「怎麼了?」

  刀無界恭敬地應道:「稟太子,我們正在商議行程。」

  「行程?不是定好了嗎?落英湖邊的煙雨長廊歷史悠久,附近有不少古跡石刻,我想先去那裡。」

  刀無界眼中閃過一絲無奈,搖頭道:「城中的落英武院在武界名聲頗響,又是武議員謙鶴的出身之所,所以我們打算先去巡視。」

  明神昶笑道:「這還不容易,你們去武院,我們去落英湖。」

  「臨行前皇上秘命,我們不許離開太子百丈,所以……請太子一起去落英武院。」

  明神昶一聽就傻了,在皇都被父親管著,原以為出來可以自由自在,沒想到還要被這群武議員管著,頓時沒了興致,暗暗苦笑道:這哪裡是出巡,分明是父皇要他們帶我走遍全國的武院,根本不給我機會考察古跡,這樣的話還不如留在皇都,至少還有些史書可讀。

  斬風見車輦停下,走過來掃了刀無界一眼,望著明神昶問道:「太子,出了甚麼事了?」

  明神昶哭喪著臉道:「他們要去甚麼落英武院,不讓我去煙雨長廊。」

  刀無界正色道:「巡視各地武院是太子的職責所在,並不是我們無理取鬧,何況去完了落英武院再去煙雨長廊也不遲。」

  「可……風將軍,你說呢?」

  明神昶打心眼兒裡不想去甚麼武院,可刀無界句句在理,說得他無言可辯,哭喪著臉望向斬風。

  刀無界見他詢問旁人,已是心知肚明,卻不願給斬風說話的機會,忽然撩衣跪倒在車邊,行了跪拜大禮,並大聲道:「請太子以國家為重。」

  後面的四十九名武議員也都撩衣跪向車輦,齊聲道:「請太子以國家為重。」

  這番舉動立即引來街上行人的注目,百姓的指指點點令明神昶很不自在,不情願地道:「好了,好了,去就去吧!去完了武院再去落英湖。」

  刀無界沒有回應,起身喚道:「起程,去落英武院!」

  在皇家衛士與武議員們的簇擁下,明神昶像是一隻球,被推到了位於城東的落英武院。

  斬風與赤瑕璧等人對於參觀武院倒也沒有反感,只是覺得太子可憐,被迫去做不喜歡的事情。

  謙鶴就在隊列中,這次帶著太子與四十九名同僚回來,彷彿衣錦還鄉一般,更要顯示一下自己的威風,因此早就送信回來,當車輦到了武院外的大街時,鞭炮鑼鼓如雷鳴般的響個不停,氣氛立時被掀上了高潮。

  明神昶雖然不情願,但皇族出身的他知道禮數,因此還是表現出太子的風度,一一接見了排在門口迎接的武院弟子,還與他們親切地交談了一陣,最後才在眾人的簇擁下來到落英武院的修煉場。

  木質的修煉場內佈置得很樸實,地上整整齊齊鋪著幾排軟墊,謙鶴把太子請到第一排中央就座,其他武議員也分別坐在兩側與後排,武院的弟子們則坐在最後幾排。

  斬風等人在武院外張望了片刻,最後才進入修煉場,卻發現所有的軟墊都坐滿了,連剛入門不到十歲的小弟子都有座位,偏偏把他們八人漏落了。

  赤瑕璧不怒反笑,看著身邊的斬風道:「看來我們還真招人忌恨,弄得連座位也沒有。」

  鳴一說得更是刻薄,嘟嘟囔囔地道:「甚麼武議員,原來這麼小器,連張墊子都捨不得,玄武人還真不怎麼樣,小國就是小國,比起青龍人,真是差遠了。」

  武院的人正為太子來訪興奮不已,修煉場內氣氣熾熱到頂點,赤瑕璧和鳴一的譏諷就像一盆涼水,頓時把所有笑容都凍結了,一個個驚訝地看著門口這八名男女,這才發現他們沒有位置,知道的暗自偷笑,不知道的面面相覷。

  刀無界雖然不喜歡他們,卻更不喜歡這種沒有風度的做法,還被赤瑕璧和鳴一抓住把柄,連削帶打,把整個玄武國也給罵進去了,心裡很不爽,可偏偏又無法反駁,不禁冷冷地掃了一眼若無其事的謙鶴,不悅地喝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謙鶴有意給斬風八人一個下馬威,因此特意不給他們留位,見刀無界冷冰冰的目光掃來,含笑應道:「他們都是貴官,我不知道讓他們坐在哪裡,只好委屈他們先在門外待一陣。」

  話音未落,卻惹惱了明神昶,原本來此就滿肚子不情願,謙鶴居然這樣對待自己的朋友,素來溫和的他也發了脾氣,騰的站了起來,沉聲道:「我也坐不下去了,刀無界,武院也看過了,我該去落英湖了。泰豐,我們走!」

  泰豐和皇家衛士們都知道他性情溫和,平時能忍就忍,從來就不喜歡與人爭執,今天居然發脾氣,說明他是真怒了,臉色都變得十分難看,紛紛從墊上跳了起來。

  謙鶴一張臉掛不住了,急忙勸道:「太子殿下,不是說好了等這裡事情結束再去落英湖嗎?」

  明神昶滿臉怒氣地瞪著他道:「我的朋友千里迢迢而來,居然連個座位都沒有,這麼小器的武院,多留一刻都是羞辱。」

  說著一甩袖子就往門口跑去。

  「這個太子還真是不錯,有義氣!」

  赤瑕璧幸災樂禍地朝鳴一笑了笑。

  鳴一嘻嘻笑道:「這就叫報應,狗眼看人低的報應。」

  謙鶴原想讓斬風八個吃點虧,大家嘲笑兩聲也就算了,哪裡料到太子會有這麼大的反應,為了八人居然一點面子也不給自己這個武議員,頓時嚇懵了,不知道該如何收場才好。

  刀無界雖然恨他畫蛇添足,卻不希望太子與武議員之間出現任何矛盾,連忙攔住了明神昶的去路,恭敬地道:「太子請留步,謙鶴只是一時失察,請太子不要記恨,臣現在就去安排風將軍他們八個的座位。」

  謙鶴被同僚扯了扯衣服才反應過來,連忙賠笑道:「是,是,臣一時失察,這就去安排座位。」

  明神昶是真的生氣,冷冷地道:「算了,反正我對這裡一點興趣也沒有,以後再來吧!」說著還要往外衝。

  刀無界不想放又不好攔,為難極了,心裡大罵謙鶴多事,把好好的安排弄砸,現在正好給了太子離開的理由;但做為臣子,他也只能勸說,不敢強留。

  「太子,今天天氣不錯,落英湖的風光想必很美,我們走吧!」赤瑕璧、鳴一特意給這些武議員難堪,主動走到明神昶的身邊護著,不讓刀無界等人有機會阻攔。

  原本喜慶的氣氛變得尷尬無比,落英武院弟子哪裡想過會發生這樣的事件,都覺得臉上火辣辣的,滿不是滋味。

  謙鶴則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想把太子攔下,又不敢向皇家衛士動手。

  轉眼間,氣憤不平的明神昶已走出了修煉場,迎面走來一名六旬老人,頭髮、鬍子已全白了,臉色卻紅潤光澤,走起路來也是步履從容,顯不出一絲老態,臉上也掛滿笑意。

  謙鶴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見了老人像救星一樣,急忙叫道:「師叔,太子要走!」

  老人正是這間武院院主孝和,難得太子駕臨,是落英武院天大的榮耀,又因為刀無界請他向太子講解武學之道,因此準備了一番才來拜見,沒想到一來就遇上太子要走,急得臉色大變,若是就這樣讓太子離開,落英武院的臉就丟大了,身子一晃便衝到明神昶的身前,然後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恭敬道:「落英武院院主孝和參見太子殿下。」

  明神昶看了他一眼,見他鶴須童顏,知道是修煉有成的高人,也不敢太失禮,停步朝他行了一禮,問候道:「老人家好。」

  「難得太子駕臨,若有甚麼不周之處,就請看在老夫的面子上算了吧!」

  「這……孝院主起來再說。」

  孝和從地上爬了起來,正想懇求太子留步,眼角忽然瞥見太子身邊的赤瑕璧,臉色驟然大變,眼中湧入濃烈的煞氣,瞪著他喝道:「是你!」

  這一嚷,把眾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赤瑕璧的身上,明神昶也因此忘記了離去,好奇地看著赤瑕璧與孝和。

  赤瑕璧上下打量了孝和一陣,只覺得眼前之人很陌生,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謙鶴見眾人的注意力轉向別處,尷尬才少了些,走到孝和的身邊小聲問道:「師叔,他是誰?您認識他?」

  孝和咬牙切齒地叫道:「就算他化成灰,我也認得他。」

  眾人見他如此憤怒,明白他與紅髮人有舊仇,卻沒有人說話,刀無界等人也恨赤瑕璧冷嘲熱諷,把座位的事情擴大,因此才誘使太子生氣離席,此時都樂得看熱鬧。武院弟子更是希望院主能教訓一下這群人,挽回失去的顏面。

  鳴一扯了扯赤瑕璧的衣服,瞪大眼睛望著他問道:「赤老大,你認識他?」

  赤瑕璧無辜地聳聳肩,嘻笑道:「不知道,不過看他的樣子似乎跟我有仇,大概是我以前找人打架時揍過他。」

  孝和氣得白髮亂顫,指著他的鼻子叫道:「赤瑕璧,當年朱雀都城之辱,小老兒一直記著,今天一定讓你加倍奉還。」

  赤瑕璧眼睛一直盯著他看了片刻,忽然一拍大腿,笑道:「啊!我記起來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

  赤瑕璧正想回答,但想起當年的事實在忍俊不禁,捧腹大笑起來。

  眾人見他這樣子,知道必然是孝和在他手下吃過苦頭,見他笑得這麼古怪,都在暗暗猜測事情的真相。

  笑聲化作一根根銳利的鋼針,狠狠地紮在孝和的心上,氣得臉色就像香爐裡的灰,又青又灰,渾身上下沒有一處不在哆嗦。

  鳴一見了兩人的表情,心裡更是癢癢的,想知道事情的真相,扯著赤瑕璧的衣服又問道:「先別笑,說說是甚麼事吧?大家都想知道。」

  赤瑕璧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停了好一陣才緩過氣來,搭著鳴一的肩頭嬉皮笑臉道:「其實……我也沒做甚麼……就是一把火……把他的鬍子燒光了。」

  眾人都是一呆,不約而同望向孝和,腦海中不由自主地幻想起他的鬍子被火燒的樣子,也都忍不住露出了笑容,卻礙於孝和的面子不敢放聲大笑。

  鳴一抱著肚子一邊大笑,一邊還不忘調侃道:「難怪他的鬍子稀稀落落,我還以為是被誰給拔了,原來是被燒了。」

  赤瑕璧嘻笑道:「我原本也想一根根拔下來,可惜他躲得太快,總是拔不到,只好用火燒了。」

  平生的恥辱落在對手的嘴裡卻彷彿一場遊戲,孝和哪裡還按捺得住,氣得渾身冰涼,咬牙切齒地叫道:「赤瑕璧,我跟你沒完,今天我一定要報仇雪恥!」

  幽兒瞪著水靈靈的眼睛問道:「紅髮大哥哥,到底為甚麼要燒這位爺爺的鬍子?多疼啊!」

  赤瑕璧聳了聳肩,一臉委屈地道:「那可不怪我,他當時揪住一個小子往死裡打,人家又是求饒又是磕頭,可他還不放手,根本就是想把人打死,我看不下去,所以忍不住幫了那小子一把。」

  「那小子是賊,偷了我的錢。」

  赤瑕璧臉色一沉,板著臉反唇相譏:「賊又怎麼樣?送進牢裡就是,用得著那麼打嗎?再說他三天沒吃飯了,不偷難道要等著被餓死?」

  這麼一番解釋,眾人才知道兩人之間恩怨,雖然感情上各有偏向,但道理上卻不能不認同赤瑕璧。

  孝和見了眾人的臉色已知道他們的想法,心裡著實委屈,又叫道:「我哪知道他三天沒吃飯?我們武人寧肯餓死,也絕不做偷盜這種下流之事。」

  他話說得正義凜然,眾武士們都有所共鳴,紛紛點頭稱是。

  飄如月忽然冷笑道:「大言不慚,等你餓了三天再來說這話吧!沒挨過餓的人,沒資格說這話。」

  孝和剛剛有些得意之色,又被打得煙消雲散,瞪著飄如月看了兩眼,不願與女人多費唇舌,指著赤瑕璧喝道:「來吧!今天這場架你跑不掉了。」

  赤瑕璧嘻笑道:「我正手癢呢!難得有機會打架,我可不會放過。」

  「好!我們進去修煉場。」孝和氣呼呼地衝向修煉場,見地上全是墊子,喝道:「把東西都收起來。」

  明神昶見赤瑕璧要打架,知道暫時走不成了,只好在皇家衛士簇擁下,又回到了木製的修煉場內。

  刀無界等人對赤瑕璧的身手一直都有懷疑,因此特別感到興趣。

  斬風擔心虛冥體會壓壞木製的地板,因此沒有進去,與幽兒、硯冰一起站在門口張望。

  赤瑕璧還是一副嬉皮笑臉的樣子,右腿踩了地面,笑道:「這麼好的修煉場,要是被火燒起來可不大好,不過既然你不在乎,我也沒甚麼可顧慮的。」

  孝和厲色大喝道:「別廢話了,你這些技倆我全清楚,當日就被你這樣嘻嘻哈哈的引開了我的注意,否則你不可能得手。」

  赤瑕璧伸出右手平攤在面前,隨著一片光色閃動,九隻小火蝶在掌上翩翩起舞,紅色的火光照得屋內暖洋洋的。

  看到這九隻巴掌大的小火蝶,落英武院的年輕弟子們都忍不住笑了起來,交頭接耳議論著這樣的攻擊手法簡直像兒戲一般。

  刀無界等高手卻勃然變色,表情越來越凝重,眼中的那個紅髮人,再也不是一個小丑般的人物,而是擁有著超強實力的高手。

  這些日子與斬風一起奔波各處,赤瑕璧並沒有忘記修煉,反而因為有斬風和聿丘兩個好對手,促使他的實力大幅提升,火系道術的控制力與威力也更加強大,這九隻小火蝶的形體雖然比以前更小,卻是力量極度凝化的標誌。

  他嘻笑道:「孝老頭,小心你的鬍子,別再讓我燒焦了。」

  孝和氣得哇哇大叫,雙臂外側,擺出鶴舞之態,身上也湧出一股罡\氣。

  「先和你玩玩!」

  赤瑕璧微笑著右手輕揚,九隻小火蝶慢慢悠悠地飛向孝和,彷彿只有九隻火紅色的蝴蝶在花叢中飛舞,不帶一絲殺氣,而且速度極慢。

  「這麼慢,小孩都能閃開了。」一名落英武院武士忍不住笑了起來,但隨即引來一片憤怒的目光,嚇得連忙摀住嘴巴。

  刀無界看了看身邊的僚華,問道:「您怎麼看?」僚華緊緊盯著小火蝶,臉色再也不像平常那麼輕鬆了,沉吟道:「無論是甚麼力量,能將力量控制得如此緩慢,就不是簡單的事。」

  周圍都是高手,聽了都紛紛點頭,若想快很容易,慢卻很難;力量離開身體後便會不受控制,直到消散或是找到承受力量的物體,但這九隻小火蝶離赤瑕璧越來越遠,卻似乎依然在他的控制範圍之內。

  「不管是甚麼,擊散就行了!」

  抱著這個心態,孝和身子急速旋轉,片刻後飛出一道淡黃色的烈風,如同一隻神駿的仙鶴快速地拍向小火蝶。

  「不錯,不錯,比當年大有進步,居然化氣成形了。」

  赤瑕璧竟像是師父指點徒弟,一邊笑,一邊贊,對孝和的攻勢一點反應都沒有。

  在場的人,都看不懂他的葫蘆裡賣的是甚麼藥,只有斬風明白小火蝶並不是普通的火,而是道術凝化的成品,看似像火,但用水潑是絕對潑不滅的,只有用更強大的力量將它擊散,才能真正化解。旋風很快就衝到小火蝶旁,九隻火蝶受到力量的衝擊,在空中停了下來,卻沒有熄滅,也沒有減弱,令孝和更是憤怒不已。

  觀賞高手對戰其實就是最好的學習機會,武議員們雖然都已經是高手,但都仔細地研究著兩人的攻防,從中吸取實戰經驗。

  「無界,若是換成你,你會如何應付?」僚華笑呵呵地問道。

  刀無界沉吟道:「這九隻火蝶十分古怪,不過暫時還沒看出它的攻擊力如何,若是攻擊性不強,我會直接攻他的本體,不必理會這些擾人耳目的東西。」

  「好主意,不過─如果這九隻火蝶攻擊力極強,肉身無法抵擋呢?」僚華若有若無地望了孜一羽一眼。

  孜一羽心領神會,不加思索地道:「還是攻擊主體,不過我會先用虎嘯天形纏住它,只是要耗些力氣,不知他近戰實力如何?因此勝算只有五成。」

  沒等僚華和刀無界回應,場面忽然又發生變化,赤瑕璧如鬼魅般突然消失,瞬間便出現在孝和面前,九隻小火蝶彷彿心有靈犀,竟然學他一樣突然消失,然後出現在孝和腦後。

  見到這種攻擊手段,刀無界和僚華臉色突變,身子猛地踏前一步,齊聲驚呼道:「道家遁術!」

  孝和眼睛一眨,便看到赤瑕璧紅色的頭發出現在面前,嚇得心都幾乎停了,連忙運起鶴羽天罡護住全身,雙腿用力一蹬,側身飛出三丈。

  赤瑕璧對偷襲失敗滿不在乎,嘻嘻笑道:「不錯,不錯,跑得挺快,不然鬍子又沒了。」

  孝和腳剛踮地便驚呼道:「原來你是道士!」...<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kevinzeng 發表於 2009-1-5 04:34 PM

第三章湖中奇襲

  赤瑕璧竟是道士!

  場內一片嘩然,雖然玄武國與朱雀天南地北,但道術的威名早已傳遍天下,都知道道士擅長遁術,可以消失得無影無蹤,又能隨時出現,神妙異常,今日第一次見人使出,都驚歎不已。

  赤瑕璧這才發現自己露了餡,伸手搔了搔後腦勺,朝門口的斬風歉然一笑,道:「不好意思,看來我玩得太忘形了。」

  「沒事,放手玩吧!」由於玄武國的武技很有可能傳承自冥術或是冥武技,因此斬風有心看看這些武人如何應付神妙莫測的道術。

  「謝啦!」

  赤瑕璧哈哈一笑,雙手叉著腰,高聲喚道:「風老弟既然叫我放手玩,我就不客氣了,孝老頭,還玩不玩?不玩我找別人了。」

  孝和這才想起當年是在朱雀遇見赤瑕璧,只是一直沒有見他穿過道袍,所以從未想過他是道士,神色不禁凝重起來。

  「原來那是道術,難怪控制的手法與我們大不一樣!」孜一羽望著小火蝶,若有所悟地點點頭。

  僚華微笑道:「武技與道術的對碰,這可不是一件小事啊!無界,你說是不是?」

  刀無界低著頭似乎在想甚麼,一直保持沉默,連問他也沒有回應,僚華和孜一羽見他如此都有些好奇。

  「孝老頭,別猶豫了,快來動手吧!」

  孝和想起當年之辱,怒氣再次翻湧,冷冷笑道:「道士又怎麼樣?我們的武技也不是彫蟲小技!」

  「別廢話了!快來吧!」

  赤瑕璧學著孝和的姿態雙臂一張,擺出鶴舞之形,雙臂上隨即出現了一排熊熊燃燒的烈火。

  孝和身為武院院主,師侄又是武議員,實力並不弱,兩師侄都是以一手「鶴舞天涯」名動四方,見對手實力強勁,他也不敢怠慢,只見他突然向上騰起,雙臂後張,左腿盤在右腿腿彎處,黃色的罡氣溢出體外,又形成一隻鶴狀。

  「院主終於用絕招了!」

  落英武院的武士們都露出興奮之色。

  對手越強,赤瑕璧越是高興,從周圍的議論得知孝和用了絕技,眼光大亮,雙臂的火焰突然彈出,在空中布下了個九宮火陣。

  忽然一聲鶴鳴,孝和在空中如旋風般轉動,鶴體迅速離身,在空中劃出了一道黃色,然後狠狠地衝向九宮火陣。

  隨著黃鶴飛舞,修煉場中勁風驟起,地上的墊子都被掀上了半空,飛向四面的牆壁,力量較弱的年輕武士更是連站都站不穩,跌跌撞撞退到牆壁側才穩住身子,不禁驚歎院主這一擊的威力。

  赤瑕璧對武技雖然不是一竅不通,但自身的防禦力卻很弱,這種範圍性的勁風,對他也形成了強大的干擾力,腳下也站立不穩,被勁風推著轉了幾個圈後,退向牆壁。

  這一幕,令在場的武士們都興奮不已,他們終於找到了道士最大的弱點,肉體的抵抗力很弱,只要實實在在地擊中道士的身軀,就可以給他們帶來重創,甚至立即結束整場戰鬥。

  孝和最是興奮,覺得這次有機會一雪前恥,因而再度進逼。

  然而事實並不像他想像的那樣輕鬆,道士的身軀雖然脆弱,但他們的遁術彌補了這個缺點,使外人極難真正攻擊到他們的身軀。

  赤瑕璧臨戰經驗豐富,見他的舉動便已經明白了他的用意,忽然微微一笑,接著便消失在空氣之中。

  突然失去攻擊目標的孝和微微一愣,攻勢也緩了下來,明知對手就在身側,偏偏眼睛甚麼也看不見,不禁氣得大叫道:「無恥小子,躲躲藏藏算甚麼英雄,出來和我一較高低。」

  鳴一忍不住譏諷道:「真是廢話,人家是道士,擅長的就是遁術,有本事把他擊出來,在這裡鬼叫算甚麼呀!」

  鳴一的聲音很大,因此在場的人都聽得清清楚楚,武院的武士便紛紛叫囂起來,指責聲越來越大。

  僚華笑呵呵地對孜一羽道:「讓對手捨去自己的長處,用自己的短處戰鬥,這種想法還真是天真。」

  聲音雖然不大,卻彷彿在每個人的耳朵邊說話似的,都聽得清清楚楚,武院的人們聽了都面紅耳赤,不敢再說話了。

  鳴一也不是一味惹事,見僚華出言公正不偏,不像其他人那樣一味偏袒,不禁豎起大拇指讚道:「老爺子真是剛正不阿,佩服!有空我請你喝酒!」

  僚華也很喜歡他活潑爽朗的性格,捻著白鬚笑呵呵道:「既然如此,我就不客氣了。」

  這邊氣氛漸漸祥和,場中卻是越來越緊張。

  赤瑕璧隱身的時間越久,孝和的壓力就越大,身上流轉的罡氣一刻也不敢停,眼睛不斷掃視著周圍,腳步也在緩慢地移動著。

  身為觀眾的武議員,個個緊張地把心提到了嗓子口,他們都在想著如果自己是孝和,置身於這樣的環境,面對一個隨時隱身現身的對手,到底應該如何應付才是最好。

  孜一羽恭敬的問道:「僚老爺子,這樣的對手應該怎麼應付才好?萬一他一直不出現,我們豈不是永遠都無法應付?」

  僚華沉吟道:「我對道術沒有任何瞭解,若是他們一直不出現,倒也真的無可奈何,不過遁術也需要道力,不可能無休止地遁行。」

  孜一羽苦笑道:「遇上像赤瑕璧這樣的道士,豈不是只有避讓?」

  「那倒未必,現在孝和還沒有承受到任何攻擊,不清楚道術的威力如何,如果我的力量足夠抗擊道術,即使他隱身也不必太擔心,只要保持武人的警覺就可以。」

  周圍的武議員聽了都連連點頭,暗暗讚歎僚華不愧是前任議長,眼光的確獨到。

  赤瑕璧並沒有打算一直耗下去,其實他早已現身在修煉場外,正與幽兒嘻嘻哈哈的說笑著,只是眾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孝和周圍,誰也沒想到他會跑到屋外去。

  斬風與硯冰都知道他在戲弄孝和,因此誰也沒有說甚麼。鳴一卻覺得孝和的樣子傻得可愛,捂著嘴偷偷笑了起來。

  玩了一陣,赤瑕璧才再次從門口擠了進來,假裝一臉驚愕地看著孝和,問道:「我在外面等你這麼久,你還在這裡幹甚麼?」

  周圍一片嘩然,這才知道他跑到外面去了,不禁又好氣又好笑。

  孝和知道自己又被對手耍弄了,臉拉得更長,憤憤地道:「你這縮頭烏龜,有本事就在這裡跟我決一勝負。」

  「勝負?不是早已分出了嗎?」

  「哪有?」孝和咆哮著叫道。

  「那是甚麼?」赤瑕璧笑著指了指他的肩頭。

  孝和下意識地轉頭望去,發現肩頭甚麼也沒有,知道自己又上當了,對方一定是趁這個機會偷襲,不加思索便向後急退。

  赤瑕璧對他的反應瞭若指掌,身子一晃便出現在他身後,九宮火陣也隨即懸在半空,待孝和退到身邊時立即下落,將他罩在了九宮火陣之中。

  孝和感到一股熱浪從上方逼來,心裡大叫一聲「不好」,卻再也來不及躲避了,情急之下急忙運起罡氣護體,希望能擋住這一擊,然後再想辦法反攻。

  九宮火陣是赤瑕璧的得意之技,攻擊力雖然不算十分強大,但變化多端,妙用也層出不窮。

  當火陣罩住孝和身軀之時,他並不急著催動力量圍攻,而是將火陣再度變化成一條長長火繩,把孝和的兩腿綁在一起,熊熊的火焰不斷上竄。

  孝和感到熱浪並沒有攻擊,而是向下移動,低頭一看,才發現雙足被烈火綁在一起無法行動,既是詫異又是驚訝,正想催動罡氣衝開束縛,哪知這一切都是赤瑕璧的計策,真正的攻擊此時才到。

  赤瑕璧特意留了一手,見他全力對抗火繩,突然彈出一點紅光直衝孝和。

  「哎喲!」孝和突然覺得下巴劇痛,立即捂著下巴大叫起來。

  赤瑕璧笑嘻嘻道:「叫你小心些,可惜你偏偏不放在心上,唉!可惜了一把鬍子。」

  眾人這才發現雪白的鬍子居然全被燒光了,連下頜也被燒出了一個水泡,顯得格外狼狽,都不禁面面相覷,沒想到孝和敗得這麼古怪。

  「赤老大幹得好啊!」鳴一鼓掌大讚,與武院武士憤怒的表情形成鮮明的對比。

  「你……」孝和輸得一點都不服,對手晃來蕩去,兩人之間連一次正面交鋒都沒有,這樣的輸法,實在太窩囊。

  武院的弟子人數眾多,也不認為院主輸了,一起破口大罵。

  「卑鄙小子,不敢與院主真本事應戰。」

  「紅髮鬼,你手無縛雞之力,居然用這麼卑劣的手段,我們不服,院主沒輸。」

  赤瑕璧聳了聳肩,輕笑道:「無所謂,如果大家都覺得我輸了,我認輸就是,反正架打完了。」

  「我們再來!」孝和狂嘯一聲提氣又想進攻,面前忽然閃來一人,擋住了他的視線,仔細一看竟是武議長刀無界。

  刀無界閃身擋在孝和面前,神色嚴正地朝赤瑕璧抱了抱拳,問道:「閣下是不是朱雀的赤髮道仙?」

  赤瑕璧皺了皺眉,回頭看著斬風等人,問道:「有赤髮道仙這個名頭嗎?我怎麼沒聽過?好像都叫我紅髮鬼,這麼難聽的名字誰起的?」

  得到了回應,刀無界突然眼前一亮,面前這個人便是朱雀十大道仙之一,青龍的聖殿神武軍團和朱雀的十大道仙,都是他夢寐以求的對手,只是國內事情太多,無法離開玄武國,如今十大道仙之一的紅髮鬼居然就站在面前,一股鬥志湧上心頭,旺盛的戰意也開始燃燒著他的血液。

  一個道士出現在玄武國本已是奇事,而這個道士居然是道士之首的「道仙」,更令人瞠目結舌。

  孜一羽望了一眼悠然站在門口的斬風,小聲嘟囔道:「他的身邊居然都是奇人,那個女子弓術出神入化,這個更是十大道仙之一,其他人想必也都來歷不凡,能擁有這些朋友,他的確不簡單啊!」

  僚華抖動雪白的鬍鬚喃喃說道:「看來姓風的是這群人的首領,身為道仙的赤瑕璧肯屈居其次,可見他才是真正的厲害人物,到現在為止他一次都沒出手,就連講武堂那次只是隨手抵擋,若出手,恐怕會是石破天驚。」

  聲音雖然不大,但周圍都是高手,耳目靈敏,因而聽得清清楚楚,不約而同把目光移向斬風,眼神再也不像以前那樣充滿敵意,卻多了一層懷疑。

  這群人到玄武國來的目的到底是甚麼?難道只是四處遊覽嗎?

  赤瑕璧嘻笑道:「我早就不做道士了,也不是甚麼道仙,叫我紅髮鬼就行了。」

  孝和懾於道仙的威名,不敢再隨意挑戰,只是下巴的灼傷不斷刺激著虛榮心,如果就這麼忍氣吞聲,不但名聲會受到影響,就連落英武院的聲譽也會大受影響。

  「我們決鬥吧!」

  刀無界一聲並不算響亮的叫喚,立即把所有的目光拉回場中。

  赤瑕璧眼中精光大放,早就想與這位玄武國武界的名人交手,只是總找不到機會,難得對方挑戰,他當然不會拒絕,笑意盈盈地看著刀無界道:「我等了好久了。」

  「議長居然主動提出挑戰,百年難遇啊!」

  「對手也不弱啊!朱雀國十大高手之一,地位相符,看來是一場驚天動地的大戰。」

  武議員們一個個磨拳擦掌,都在等待著觀賞這場難得一見的激戰。

  「這一戰可不小啊!」

  僚華又嘟囔了一句。

  孜一羽也沉浸在興奮中,笑著回應道:「幸好這次出來了,否則就錯過這場舉世矚目的大戰了。」

  僚華若有深意地道:「小羽啊!這一戰可不同凡響,你……」

  沒等他說完,孜一羽搶著道:「是啊!武議長與道仙之戰,這是人界難得一見的大戰,當然不同凡響。」

  僚華神色凝重地道:「我說的不是這個,這是武技與道仙的巔峰之戰,如果輸了……」

  孜一羽微微一愣,轉頭看了看赤瑕璧與刀無界,臉上的笑容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擔憂與不安,僚華的意思他全明白了,這不單是兩人之間的比試,還代表了兩種不同的修煉方式,甚至是兩個國家之間的較量。

  然而在喧囂的讚賞中,能夠領悟到這一戰背後含意的人寥寥可數。

  斬風遠比武士們更加平靜,赤瑕璧身份的敗露意味著會帶來許多變數,有好處也有壞處,無論戰勝或是戰敗都會衍生出新的麻煩,想到這裡,他第一次踏上了修煉場的木板地。

  「赤大哥,等一等。」

  他的出現令熾熱的氣氛驟然冷卻,人們的心裡甚至在埋怨他來得不合時宜。

  赤瑕璧也興奮不已,笑著問道:「老弟,有甚麼事嗎?不會是要跟我搶著打架吧?」

  斬風走到他身邊小聲勸道:「閉門比試更好。」

  赤瑕璧呆了一呆,驚問道:「你的意思是?」

  「輸贏都不要讓外人知道,免得麻煩。」

  赤瑕璧雖然一時間無法領悟話中深意,但知道斬風絕不會無的放矢,爽快地笑道:「當然可以,反正打架又不是為了讓別人看的。」

  刀無界站在旁邊自然清楚地聽到兩人的對話,眉頭微微一皺,似乎有些不大情願,但當他從歡呼聲中發現僚華深沉的目光時,心裡才有所頓悟,細心的想了一陣,他也意識到這一戰背後的意義,風映寒的話明顯就是針對這一點而說,雖然閉門作戰缺少了點氣氛,但對玄武國來說卻有好處。

  因而,他沒等赤瑕璧開口,朝兩人點點頭道:「我沒有意見,就按你們說的做吧!」

  赤瑕璧嘻笑道:「我們對這裡不熟,一切由你安排吧!反正我甚麼時候都可以。」

  「旅途才剛剛開始,不如……」刀無界沉吟了一陣,忽然走到他身邊貼著耳朵嘀咕了一陣。

  赤瑕璧點頭笑道:「當然沒問題,到時候我一定如期赴約。」

  刀無界回頭看了一眼殷切希望觀戰的武士們,平靜地走回原位。

  眾武士都愣住了,紛紛出言詢問,刀無界見群情洶湧,這才淡淡地解釋道:「我們決定把這場較量押後,而且不會讓任何人觀戰,請各位見諒。」

  「押後!還要閉門比試!」

  「議長!為甚麼要這麼安排?」

  刀無界不再解釋,平靜的目光望向赤瑕璧,偶爾爆發出一絲火花。

  僚華對他的作法十分欣慰,笑呵呵地樂個不停。

  期盼變成了失望,武士們的心情明顯受到影響,對後面的活動顯得意興闌珊,做為事件挑起者的孝和更是尷尬,刀無界搶先與赤瑕璧達成了邀戰之約,他現在挑戰也不是,不挑戰也不是,氣得連太子到訪都不顧了,一甩袖子怏怏而去,留下一個爛攤子給謙鶴。

  「既然不打了,我們該去落英湖了!」明神昶的心早就飛到落英湖上的煙雨長廊,見事情暫時結束,又吵著要離開。

  刀無界原本還要帶他去別的武院,但經此一事,再也沒有情緒來管他,因此一行人離開了落英武院,前往落英湖。

  落英湖位於城的西北方,也是這座城市唯一沒有城牆的角落。

  四月的北國也已是春意盎然,湖邊的楊柳已經生出嫩芽,桃花更是迎風怒放,為這碧水青柳的湖光美景增添了最美麗的一筆。

  與城相連的一角是最美麗的地方,經過數百年的修整,湖邊出現了各式建築,都出自玄武國各代名匠之手,層層疊疊,高低錯落,將繁華的城池和寧靜的落英湖完美的結合在一起,使遊人們未到湖邊已彷彿感受到水天一色的妙景。

  明神昶所說的煙雨長廊,位在落英湖中央的兩座小島之間,是一條幾乎與水面平行的長廊,兩側只有矮矮的欄桿,裝飾的作用遠遠大於安全功能。

  望著浩瀚煙波,明神昶的心情完全不同,走到湖邊長長地吸了口氣,清新而濕潤的空氣讓人心曠神怡,渾身都透著舒服。

  「太子,上船吧!」走到這裡,刀無界的心情才完全平復下來。

  明神昶雖然不是第一次來煙雨長廊,但看著這些歷史悠久的古跡,總比看武人打鬥更舒服,欣然點頭道:「好啊!」

  因為赤瑕璧的道仙身份,刀無界對斬風這群人的總體印象也大為改觀,猶豫了一下,覺得有必要詢問他們的意見,因而轉頭看著赤瑕璧問道:「你們……」

  沒等他說完,赤瑕璧便笑著應道:「不必了,我們坐後面的船,反正都一樣。」

  「好!」刀無界禮貌性地點點頭,拉著明神昶便往岸邊的小木船走去。

  明神昶知道這些武人根本不懂歷史古跡,希望與斬風坐同一條船,回頭朝他招了招手,喚道:「我們一起走吧!」

  「我自己過去!」斬風搖了搖頭,不加思索地便往碧波粼粼的水面踏入,輕鬆之態如同走在自家的後院,踏上水面後並沒有前行,而是站在細波上回頭望著眾人。

  後面跟著百餘名武士,都看得真真切切,無不感到驚訝,他們之中有不少人能踏水而走,但要像斬風這從容不迫地站在水面,只怕沒幾個能做到。

  「好厲害啊!」明神昶看得連聲讚歎,忘了自己一直不喜歡武技。

  刀無界此時才發現風映寒對太子的影響力如此巨大,這些事要是放在別人身上,太子只會一笑置之,現在卻表現得如此興奮,可見他的喜好並不絕對,只是因人而異。

  僚華小聲點頭道:「看來要想太子專心修武學,只怕要從他入手。」

  「嗯!只是這個人來歷古怪,恐怕不好應付。」面對斬風,刀無界感覺就像是看著另一個時空,似乎永遠也觸摸不到。

  「慢慢來吧!這才是出巡的第一站。嗯,我就不過去了。」僚華笑著拍拍他的肩頭,退到後面的木榭中坐了下來,一邊品茗,一邊觀賞湖景。

  船上雖然有槳,但這些人都是高手,隨手一揮小船便逝如飛箭,轉眼間已經駛入湖中。

  硯冰和赤瑕璧不願隨意顯露飛行術,因而都坐上了後面的小船,鳴一又是愛玩之人,拿起木槳笑道:「劃船遊湖才有意思,我們別學他們那樣。」

  「好主意!」赤瑕璧也興致勃勃拿起另一支木槳劃了起來。

  落英湖確實很大,與城相接的不過是一角,煙雨長廊所在的小島雖然也在視線中,卻變成了一個小點,要劃過去也不簡單,不過這些人抱著遊樂的心情,說說笑笑,偶爾潑水戲弄一番,走得很慢。

  斬風也不著急,跟在小船邊慢慢走著。

  暖和的陽光,美麗的湖光,再加上輕舟漫渡,氣氛平靜得讓人心醉,人們的警惕心也隨之削減了,然而就在這平靜的湖面之下,一個黑影悄然無息地移到了明神昶所乘小船的下方,晶亮的眸子散發凌厲的殺氣。

  刀無界沒由來的一陣心悚,似乎有不好的事情將要發生,武人的警覺使他立即收斂心神,仔細地觀察著周圍。

  水面開始湧起一陣細小的波紋,與湖水原本的波紋交替在一起,如果不仔細觀察根本無法發現。

  此時明神昶的周圍還跟著幾艘船,相互之間的距離很近,因此誰也沒有留意到水面的變化,反倒是漸漸貼近的斬風發現水紋異樣。

  原本他以為是自己的力量壁改變了波紋,但仔細一看,發現波紋是從明神昶等人所乘的小船下方傳出,似乎水裡有甚麼東西在動,心頭一緊,正想高聲詢問,平靜的湖水突然被掀起十餘丈,四面巨大的水幕直衝向天,將中央幾條船都卷在水幕之中。

  「不好!」斬風大叫一聲,抬腿便往前奔去。

  赤瑕璧和硯冰對視了一眼,各自騰空飛向水幕,準備隨時擊敵。剩下的鳴一等人不敢太靠近,留在二、三十丈外緊張地觀望著,飄如月更是持弓在手,隨時可以發動攻擊。

  巨大水幕重重地拍回湖面,掀起的浪花向四面八方湧起,水幕中的小船承受不住重擊,頓時碎成了幾塊。

  船上的武議員們都是玄武國的精英,雖然突然遇襲,但反應極快,一個個踏船而飛,紛紛往附近的長廊躍去。

  刀無界一手挾著明神昶,一手揮出裂雷風刀,將不斷拍來的浪花一一擊退,在場只有他一個人真正受到攻擊,因此他很清楚,這次行動就是針對太子而來。

  令他驚訝的是,湖水彷彿有靈一般,將晶瑩的湖水變成了一隻隻手,狂暴地向他發動進攻。

  不斷上湧的水浪將他的身子一次次推高,又一次次墜下,他原想躍上長廊,卻發現四周的水幕都蘊含著強大的力量,將他的行動完全封死。

  如果手裡沒有太子,也許可以一擊而破,現在卻有些無可奈何,而守護太子是他的責任所在,無論如何也不願放棄,只能支撐下去,盼著同僚們會施以援手。

  然而其他武議員的遭遇並不比他舒服,腳剛踏上長廊之際,眼前的景象立即變了,都看到太子被一團巨浪打入了水中,正在痛苦地掙扎著,而一層層的浪花將他越推越遠。

  不少性格急躁莽撞的武議員立即跳進了湖裡,在幻象中拯救著太子。

  「不許亂動,是幻象!」武議員常顏年近七旬,經驗老道,察覺不對立即大叫,制止了其他想跟著跳入湖裡的人。

  這是他們第一次與幻術正面交鋒,都沒有經驗,有的閉上了眼睛,想除去幻象,卻發現幻象依然存留在腦海裡,不禁大驚失色。...<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kevinzeng 發表於 2009-1-5 04:35 PM

第四章天衣無縫

  斬風受虛冥狀態的影響,無法加速,見長廊一片混亂,知道對方早有埋伏,要用幻士拖住武議員們,然後全力對付刀無界和太子,不禁暗暗心驚,急忙揚聲喚道:「姐姐對付幻士,赤大哥,先去救人!」

  硯冰與赤瑕璧並不答話,各自飛向自己應去的地方。

  踏上長廊,硯冰的眼前立即幻象叢生,但她有過多次對付幻士的經驗,不加思索地便施展出「血舞凝」,一邊施術一邊輕喝道:「血氣翻湧不要亂動,也不要抵抗,破了幻術立即消失。」

  武議員們都是高手,一聽便心領神會,盡量控制自己的心境,片刻之後,一股巨大的力量牽著血液,肌膚、四肢、內臟、大腦,所有血液流經的地方都受到衝擊,產生巨大的痛楚,從外一直痛到內,但幻象也隨即消失了。

  幻象一除,硯冰立即散功,坐上影雀在空中搜索幻士,發現有六個黑影同時奔向長廊盡頭的小島,見她追來立即躍入水中。

  硯冰從未在水下作戰,心裡有些虛,不敢再追,只是坐在影雀上在空中遊蕩,從高處觀察水下的黑影。

  這邊幻象解除,刀無界卻把明神昶丟了,他原本一直很小心,只是身子與明神昶之間有空隙,不斷鑽進去一些細小的水滴,這些水滴在兩人之間產生了隔離與潤滑的作用,當力量存到一定之後,突然產生一股向下的拉扯力,明神昶就像坐著滑梯般的滑了下去。

  「太子!」刀無界大驚失色,再想去撈時卻又被周圍的水浪纏住,迫使他騰不出手腳拯救明神昶。

  明神昶驚得不知所措,連掙扎都忘了,重重墜入水中,水下的黑影趁勢抓住他的衣領,飛快地向湖底潛去。

  赤瑕璧在水幕的上面,視線被起伏的水幕遮住,巨大的水響以及武議員們的呼救,又掩蓋了刀無界的叫聲,因此也沒有發現明神昶落水,正想辦法如何破解這些翻滾水幕。

  斬風剛剛奔來,正好瞧見到太子落水被擒,心中大驚,尋找冥術全靠這位博學的太子,無論如何也不能讓他遇難,突然向上一竄,然後重重地落在黑影上方的水面。

  水面受到力量壁的擠壓,立即產生傳動效用,一股巨大的震盪力從斬風的腳下擴張開來。

  黑影剛剛抓住目標,心裡正感高興,沒有想到敵人會用這種方式攻擊他,在沒有任何防備的情況下,突然而來的衝擊力使他身子急震,雙手不由自主地向外彈出,連明神昶也被拋了出去。

  明神昶還沒來得及反應,又重回水平面之上,但墜落的區域還是黑影的控制範圍,黑影很快便從震盪中平靜下來,立即伸手去抓墜落的身影。

  就在此時,一支白色氣箭貼著水面呼嘯而至,狠狠地撞在了明神昶的腰間,此時明神昶半個身體已在水裡,小腿又被黑影抓住,正是最危急之時,卻又被這一箭平著推出了十幾丈,再次延緩落水的時間。

  斬風正感憂色,見到白色氣箭便知道飄如月的用意,連忙向前奔去,邊跑邊喚道:「赤大哥,快!」

  赤瑕璧這時才發現太子脫離了水幕,正往這邊撲來,沒等斬風說話,已飄向明神昶二次墜落的水域,搶在黑影動手之前一刻將明神昶提上了水面,急速帶向高空。

  從斬風動手,到飄如月放箭,再到赤瑕璧出現,整個過程就像是事先預定好似的,配合得天衣無縫,就連三人也感到意外。

  水中的黑影狠狠地朝天空瞪了一眼,卻也無可奈何,轉身迅速潛入了深處。

  斬風望著天空中飛翔的赤瑕璧,長長地舒了口氣,轉身走向正往這裡劃來的小船。

  明神昶剛剛緩過氣來,心有餘悸地望了望碧波蕩漾的湖面,感激地看著斬風與赤瑕璧道:「謝謝你們!」

  「自己人,不必說個謝字。」赤瑕璧提著受驚的明神昶回到煙雨長廊,落在刀無界的面前,微微笑道:「想不到你支持了那麼久,少一刻都無法救回太子。」

  刀無界伸手接住明神昶,百感交集地望著赤瑕璧身後的那對飛舞的火靈神翼,不愧是朱雀十大高手之一,這神奇的飛翔術著實讓他大開眼界,雖說能飛不一定就是最強者,但在這種危難時刻極度需要這種能力。

  「謝謝!」

  赤瑕璧拍拍明神昶的肩頭,嘻嘻笑道:「太子也是我們的朋友,誰都不想看到這麼好的太子出事。」

  「剛才有六個從左側的小島跳水潛走了,要追就快!」

  刀無界抬眼望去,赫然發現硯冰的嬌軀從空中滑過,平穩地落在鳴一等人所坐的小船上,心裡又是一震。

  從旅程開始,他的注意力一直都在斬風的身上,後來逐漸發現了赤瑕璧與飄如月的能力,對其他人也不敢太小覷,卻如何也沒想到,這個一直戴著面紗、冷若冰霜的少女,居然也有飛行能力,而且身外沒有任何物體,不像赤瑕璧那樣要借用一對火翼飛翔,單論飛行能力似乎在赤瑕璧之上。

  想著,他忍不住喃喃地道:「好高明的身手,她也是道士?」

  「她?」赤瑕璧看了看硯冰,嘿嘿笑道:「她雖然不是道士,不過現在的實力不在我之下,而且手段比我狠辣千倍,沒事的話千萬不要惹惱了她。」

  刀無界原本極為自信,但與這些人一起,第一次認識到天地之間還有很多高手,即使成為玄武國第一高手,也並不意味著天下無敵,只要踏出國界,就有許多與他在伯仲之間的對手存在。

  他轉眼又看了看四十九名同僚,有的黯然神傷,有的暴跳如雷,有的長嗟短歎,這一役對於武議員們來說簡直是天大的災難,也是平生最大的恥辱,五十名玄武國的頂尖高手,居然連太子都保護不了,還要外人插手才能避免更大的恥辱!

  恥辱就像一把鋒利的小刀,在武議員們的心裡不斷的翻滾,痛苦不已。

  赤瑕璧知道他們的心情不好,不想再刺激他們,帶著滿面微笑回到船上,先伸手與飄如月合掌一擊,又朝斬風笑了笑,興奮地道:「剛才的合作真是天衣無縫啊!」

  飄如月笑道:「我們的配合真是默契十足,感覺很舒服。」

  「是啊!沒想到群體配合作戰也可以這麼過癮,以後我們也要多練練。」

  鳴一羨慕地道:「要是我也能幫忙就好了。」

  布揚和元蘇對視一眼,心裡都有同樣的感覺,在冥界時雖然一直努力修煉,但都很輕鬆,因為那時沒有敵人,也沒有時間窘迫性,而現在時刻都要面對強大的敵人,壓力驟然增加,迫使他們須盡快提升實力,否則只會成為同伴的包袱。

  想到自己與赤瑕璧這個人類的差距,兩人心裡頓時冒出了一團烈火,點燃了旺盛的鬥志。

  飄如月白了鳴一一眼,道:「斬風給你那麼多秘技,到現在連一個都沒學會,你還真夠笨的!」

  鳴一被她說得無言以對,尷尬地道:「我也想盡快修煉有成,可那些東西都不是一、兩天就能學會的,我也沒辦法。」

  赤瑕璧笑著打趣道:「鳴一,不如拜飄如月為師吧?我們這裡不缺戰士,卻缺少像她這樣的遠程攻擊手。」

  「不要!」

  鳴一和飄如月異口同聲地回答,對望了一眼又立即撇開目光。

  眾人談笑風生之餘,斬風卻一直盯著水面,似乎在思索著甚麼。

  硯冰對他的反應一直都很敏感,見他如此,好奇地問道:「怎麼了?」

  「湖裡的那個……」

  赤瑕璧忽道:「嗯!剛才接近水面時看到他的手有點像鴨蹼,當時沒有太在意,現在想起來的確有些怪。」

  「看來沒錯。」

  斬風眼中寒光閃了一下。

  赤瑕璧和硯冰對視一眼,不約而同驚呼道:「獸人!」

  武議員們正在商議如何對付幻士,聽到驚呼都轉頭望了過來。

  斬風沒有理會他們,自言自語道:「居然連他們也出動了。」

  鳴一忍不住問道:「這麼說幻士集團要進行全面性的進攻?」

  「無論如何,他們已經把目標鎖定為玄武國,以後大概還會再出現這類的事情。」

  斬風望了一眼被武議員們包圍的明神昶,沉聲又道:「太子現在的情況恐怕不是很妙。」

  赤瑕璧搖頭道:「我倒覺得今天這個事件是個好事。」

  「為甚麼?」鳴一搶著問道。

  赤瑕璧微笑道:「讓這些倨傲不恭的武議員們,知道對手的陰險與狡詐,從現在開始,打鬥再也不是比試,而是生死相拼,沒有人會點到即止,心態上的改變,應該可以讓他們發揮應有的作用。」

  硯冰點頭附和道:「是啊!他們的實力一點也不差,只是我們一直在生死邊緣打滾,每次戰鬥都拼盡全力,只要有一絲疏忽就不可能走到今天,在死亡線上徘徊的感覺,不是比武就能感受到的。」

  斬風覺得兩人都說得有理,觀念也隨之改變,沉聲道:「如果他們真能相互合作,利用團體力量,幻士再強也應該足以抵擋。」

  看著遍地積水的長廊,鳴一不禁搖頭歎道:「不過這些幻士還真夠猖狂的,這麼多高手在場也敢強搶。」

  赤瑕璧望了一眼平靜的湖面,讚道:「幻士的這種攻擊方式還真新鮮,算計十分精妙,從開始到結束,把這些武議員的反應都摸透了。」

  幽兒嬌笑著插嘴道:「可惜少算了我們幾個,我們是最強的。」

  「說得不錯,我們是最強的!」

  眾人都笑了起來。

  煙雨長廊中的氣氛卻沉到了極點,武議員們都把這次事件引為平生奇恥大辱,一個個面帶煞氣,緊捏拳頭,咬牙切齒地大罵對手卑劣,若此刻有幻士在前,一定會群而攻之以洩心頭之氣。

  刀無界落寞地走到同僚身邊,輕歎道:「各位,這是武議會成立以來遭受的最大恥辱,我做為議長難辭其咎,回去之後我會辭去議長一職。」

  眾人嚇了一跳,都望向他。

  「議長,這不是你的錯,是那些人太狡猾、太卑劣了。」

  「對呀!這些人若是堂堂正正交手,我們一定可以把他們打得落花流水。」

  刀無界苦笑著搖搖頭,深沉地道:「我們不能要求每一個對手都用堂堂正正的方式交戰,他們是敵人,不是切磋的對手,無論任何手段都是合理的、正常的,我們的心態已經不合時宜了。」

  男兒隨身帶吳鉤,豪情沖天闖神州,武俠屋裡常做客,封你萬戶讀書侯。

  一番話說得眾人面面相覷,隨即都沉默了。

  是啊!敵人是來要他們性命的,沒有任何理由非要使用正當的手段,只能改變自己的心態,去適應陰險狡詐的對手。

  孜一羽沉痛地道:「議長,您不必自責,這事我們都有責任,您若是辭職,我們這些人也都沒有臉面再待下去了。與其自責,不如好好考慮一下如何找到擊敗他們的方法,此仇不報,我們有甚麼顏面再做武議員?

  「反正只要皇室還在,這些人就一定會捲土重來,報仇的機會很快就會出現。」

  「說的沒錯。」僚華雖然遠在湖邊,卻一直在留意湖中的動靜,水幕一起,他便衝上了一艘小船,飛快地奔向長廊,又詢問了孜一羽事發經過,知道了整個事件。

  他為人老成持重,生性也很豁達,微笑安撫道:「大家不必灰心,有了這次經驗,下次就知道如何對付幻術了。」

  刀無界終於相信了幻士之說,神色凝重地看著同僚們道:「從現在開始,白虎幻士是我們最大的敵人,我準備以武議會名義動員全國武院,全面向白虎幻士宣戰,無論如何都要將他們徹底清除。」

  僚華知道現在需要自己出面穩定人心,指著硯冰沉聲道:「我聽小羽說了那位姑娘對付幻士的手段,相信大人也都經歷了,任何形式的範圍性攻擊,都可以打斷幻士施術,只要幻術一斷,我們就能及時做出反應。

  「當然,最好是像這位姑娘的內侵性的攻擊,免得別人受傷。」

  刀無界沒有感受過血舞凝的力量,不禁好奇地盯著硯冰看了一眼。

  僚華笑著又道:「既然一切平靜,大家先在這裡休息一下,不要再胡思亂想了,只要我們努力修煉,提高臨戰的反應,報仇之日很快就會到來。」

  在他的安撫下,眾人的心情才緩緩好些,各自找了個地方坐下,開始思索如何修煉才能應付幻術的威脅。

  刀無界滿臉歉疚地看著僚華,苦笑道:「還是您高明,我這個議長太不稱職了。」

  僚華雙目如炬,板著臉喝問道:「無界,不過是一次小小的挫敗,你的心理承受力不會脆弱到連這種事都禁受不起吧?」

  「我……我明白了!」

  刀無界長長地吸了口氣,又緩緩地吐出,似乎要將胸中的悶氣一掃而空。

  僚華這才滿滿地點點頭,沉聲提醒道:「無界啊!你現在的責任非常重大。」

  「我知道,我會盡力保護太子。」

  「不是這個,我是指武議會,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樣散漫了,這事說來我也有責任,因為太平的日子太久了,大家都沒有了警惕,所以才會出現今天的事情,你要仔細思考,然後在武議會中推行改革,使我們這些武學精英成為守衛國家最強大的屏障,而不只是一道擺設。」

  僚華的侃侃之言像一把巨錘,砸開了一扇封塵已久的大門,為刀無界打開了新的空間,他沉默了很久,點頭說了一句「我知道了」,然後轉身走向剛剛登岸的斬風等人。

  明神昶的心情已經平復,正與斬風等人說著話,見刀無界走來,轉眼望向他。

  刀無界向他深深一揖,滿臉愧色地道:「屬下未能保護太子,請太子重重治罪。」

  「議長,全靠你支撐了這麼久我才沒事,你是第一大功臣。」

  難得太子如此褒獎,刀無界心裡更是慚愧,一時間不知說甚麼好,愣了片刻才道:「幻士如此大膽,攻擊還會接二連三的出現,太子的旅途似乎應該到此為止,立即回到皇都,安全會更有保障。」

  「不要!」

  雖然成為攻擊的目標,但明神昶探察古跡的信念卻一點也沒變,一口回絕了。

  刀無界誠懇地勸道:「太子,你的安全是最重要的。」

  明神昶笑道:「有你們在,就算有危險我也不擔心。」

  刀無界愧然道:「臣慚愧\,若不是他們出手,太子此時只怕已被他們抓走了,臣擔心自己無力保護太子。」

  「下次小心點就是,大家不是都知道破解幻術的方法嗎?只要事先檢查一下周圍,就算有幻士,也能找出來。」

  刀無界其實也不希望就這樣把太子送回皇都,這樣會顯示武議會的無能,影響全體武士的形象,但這一役他感受到光擁有強大的武技並不足夠,還需要配合與協調,想到赤瑕璧三人剛才那天衣無縫的配合,心裡便不是滋味。

  武議員一共有五十位,卻無法保護一位太子,赤瑕璧、風映寒、飄如月不過三人,但憑著天衣無縫的配合,從敵人手裡把人救了回來,這絕不只是個人實力的問題,而是一種心理與習慣。

  武議員都是名震一方的人物,遇事總是習慣於單獨解決,從來都沒有與旁人聯手出擊的先例,一是為了大家的顏面,二是沒有聯手的必要。

  然而,剛才若是赤瑕璧這三個人也抱著單打獨鬥的想法,太子就不可能得救,擁有道仙這種地位尚且樂於與人合作,這便是他們這些武議員最需要改變的。

  他越想越覺得有必要進行僚華所說的改革。敵人在變,他們也必須做出相應的改變,固守舊習只會被時間淘汰。

  心意一定,他立即把同僚再一次召集起來,神色凝重地道:「各位,為了玄武國的將來,這個武議長我一定會做下去,不但如此,我還要對武議會現在的制度與安排進行改革,首先就從編製開始。」

  「編製?」

  眾人都是一臉茫然,因為武議會從來都沒有編製,有事的時候,隨便叫幾個武議員出面處理,平時出巡也沒有組織,到一處便看一處。

  「改革就從我們這五十人開始,大家會被分成十個小組,每組五人,由組長率領,行動的時候以小組為單位,不許再擅自行動,保護太子也是以組為單位,兩組留守,八組巡視周圍,做到內外都有人在。」

  僚華笑呵呵地捻髯附和道:「應該這樣。」

  刀無界又道:「分組之後,大家要首先培養小組成員之間的默契,遇上敵人同進同退,就算只有一個敵人,也是五個人一起動手。」

  「這……不太合規矩吧?」

  刀無界眼睛一瞪,喝問道:「敵人跟你講規矩嗎?」

  「可是……」

  武議員們還是無法接受小混混的那種群毆的戰鬥方式。

  僚華含笑道:「各位要把敵人和對手這兩種人物分開,對手是值得尊敬的,可以講規矩,但敵人是要殺我的,難道為了規矩我要任由敵人動手嗎?這不可能,所以分辨好這兩點,大家的心裡就不會有疙瘩了。」

  武議員面面相覷,還是沒有反應過來。

  刀無界沉著臉道:「我的敵人再也不是玄武國的那些武人,動手也不是切磋武技,而是生死相搏,這些敵人的實力並不比我們弱,而且比我們更陰險狡詐,會使用任何手段對付我們,所以我必須放下武議員的架子,學習任何需要的技能。」

  要這些武議員霎時間改變固有的習慣,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刀無界雖然說得振振有辭,但心裡明白,改變不可能一朝一夕就完成,需要一個相當長的過程,做為議長,他需要做的就是令這個過程越短越好。

  那邊的動靜自然也落入赤瑕璧等人的眼中,赤瑕璧笑著對斬風道:「這個刀無界還真的不錯,雖然為人古板了些,但做事可不含糊,看來不用我們太操心了。」

  明神昶忽道:「其實武技與秘陣學結合起來使用十分強大,可惜秘陣學只限於皇族,而武士們又不屑去學秘陣學,不然玄武國會是個很強大的國家。」

  斬風等人沒想到他對這個也有研究,都很好奇。

  明神昶含笑道:「這也是看史書學來的,三百多年前,曾有上千名高手從青龍國流竄到玄武國成為流寇,這些人不但強大且默契配合,擊敗了許多玄武高手,連軍隊圍剿都被打得落花流水。

  「有一次皇族秘陣學高手明長風與武學大師沾亞,從青龍國回來,路上一起遇到了十幾名流寇正在強搶一個村子,他們也變成了被攻擊的對象。

  「若論單打獨鬥,兩個都不是對手,沒想到的是憑借兩人之力,居然把流寇們殺得大敗,因而悟到了秘陣與武技聯合作戰之法,後來便召集了百名武學大師與百名皇族,在雲鼓山大戰流寇。

  「這二百人不但殺了六百七十二名流寇,連他們的地盤也被摧毀了,從此流寇之患便瓦解了。」

  故事雖然說得很簡單,但斬風等人都入了迷。

  「秘陣學加武技!」

  斬風忽然想起明帥在皇都城門佈置的法陣,即使幻士也無所遁形。

  明神昶苦笑道:「皇族不願被武人學了秘陣,武人也不屑去學,久而久之,武技與秘陣配合作戰的方法也遺失了,真是可惜啊!」

  赤瑕璧拍著他的肩頭哈哈笑道:「這就是鑽研歷史的好處。」

  「我只是見這個故事有趣,所以就記了下來。」

  明神昶露出羞澀的笑容。

  鳴一指著圍在一起說話的武議員問道:「他們不知道嗎?」

  「知道的人應該不多,那故事沒有記錄在正史裡,我是從明長風的日記裡找到的。」

  飄如月正色道:「應該讓他們知道,也許秘陣學加武技真有奇效。」

  明神昶聳了聳肩道:「說也沒用,這裡沒有一個人學過秘陣學,而且兩者之間似乎需要某種配合才能產生效用,否則這些年也應該有所發現,當年明長風與沾亞也是在偶然巧合中碰上的。」

  「太子,你不是帶了百名皇家衛士嗎?為甚麼不讓他們試試?」

  「他們……只怕不行,就算會擺法陣也無法發揮威力,當年可是兩位宗師級人物聯手才能成功\,不過有空的話可以試試。」

  鳴一等人都跟明帥學過兩天秘陣學,覺得內容深奧難懂,因此誰也沒有興趣再學,即使是現在也不打算學,都在想著如果明帥也在就好了。

  明神昶望了一眼優美雅致的煙雨長廊,興奮地道:「風大哥,我們去看古跡吧!兩邊小島都有古跡。」

  「嗯!」

  斬風見事情已經平息,皇家衛士們也都坐著船趕來了,整個湖都在嚴密的封鎖之下,因此也就放鬆心情,與太子去看古跡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kevinzeng 發表於 2009-1-5 04:35 PM

第五章改革議會

  左側的小島叫煙島,右側的叫雨島,所以中間的長廊才叫煙雨長廊。

  明神昶興致勃勃地把斬風帶到煙島,島的最高處建有一個六角小亭,是用來觀賞湖景用的,令明神昶感興趣的是,亭中的石板上有一個六角形的圖案,十分奇特,幾次來都無法領悟圖案中的含意。

  「就是這個。」

  明神昶一見到地上的圖案就入了迷,坐在地上沉沉地思索著,斬風就坐在他的對面,也盯著圖案細看。

  鳴一等人對此都沒有興趣,因此站了片刻便各自去看湖了,亭中只留下他們,而登亭的道路被泰豐和皇家衛士死死封住。

  「風大哥,你看出甚麼沒有?」

  斬風搖搖頭,圖案表面上並不複雜,外面是六角形,裡面分成六格,每一個格都畫著一堆符號,應該是代表著甚麼。

  明神昶沉吟道:「這個圖我也畫了回去,可這些年都沒有領悟。」

  斬風望了望亭子,「這亭子是甚麼時候建的?」

  「聽說最早是四百年前建的!後來又翻修過。」

  一聽只有四百年,斬風頓時沒有了興趣,只有五百年以上的古跡才可能與冥界有關。

  明神昶的心思都在圖案上,沒有留意到他的表情。

  「附近有沒有五百年以上的古跡?」

  明神昶皺著眉頭想了一陣,咕噥道:「由於沒有歷史記載,所以不能確切地指出是四百年還是五百年,唯一可以辨認的就是所用的材料與樣式,因為五百年前還沒有玄武國,也沒有玄武歷,因此沒有刻上玄武歷而又古老的古跡,就可能是五百年前的。」

  「玄武歷?這裡有嗎?」

  「當然!磚上就有。」明神昶隨手指了指身邊的一塊灰磚。

  斬風探頭看了看,果然刻有「玄武四百二十五年鑄」幾個字,似乎是最新一次重修的年分。

  「我們看圖吧!」

  斬風已經沒有心思看圖了,又不想離開,轉頭隨意看了看周圍,走到北面角落的方凳時,忽然發現陰暗處有一塊磚似乎不大一樣,於是蹲下身子看了一眼,發現上面刻著「玄武元年」四個字,不禁一愣,喚道:「這塊磚是玄武元年的。」

  「啊!」明神昶突然大叫一聲蹦了起來,一步就衝到斬風身邊,不顧地上陰冷,爬到角落仔細看了一眼,欣喜萬分地道:「這是寶貝啊!天大的寶貝啊!玄武元年……玄武元年……原來這個亭子開國之初就建好了,我居然沒有發現,真是太大意了。」

  泰豐等人聽到叫聲都緊張地衝了上來,卻見太子趴在地上不知在看甚麼,苦笑著對視了一眼,又悄悄走了。

  斬風望著灰磚想道:玄武元年,應該就是四界大戰後的一、兩年,當時冥人應該已經被趕回冥界了,這裡也應該與冥人無關,而且這樣一個沒有太大實用的亭子,不應該與冥術有任何的關係。

  太子的思緒完全被灰磚佔據,趴在地上看來看去,總是覺得看不夠。

  斬風站了起來,抬眼望了一下落英湖,湖面的一切都盡收眼底,即便經歷了陰謀詭計,也無法改變這滿湖的春意。

  冥人統治過這裡,應該留下許多足跡,到底甚麼地方才能找得到呢?

  忽然想起明神昶說過,有個石碑刻了灰級冥武士的字樣,連忙問道:「太子,上次說的那個石碑在甚麼地方?」

  「甚麼石碑?」

  「就是刻了灰級武士的石碑。」

  明神昶這時反應過來,笑道:「那個石碑在東面,離這裡很遠。」

  「是嘛!」

  「看來風大哥對五百年前的歷史特別感興趣。」

  「不錯!我的目標就是來找玄武開國前後的歷史。」斬風直言不諱地應道。

  明神昶沉吟道:「雖然千年的古跡也有,但五百年左右的古跡似乎最少,好像那個時候沒有興建甚麼。」

  斬風清楚那是一段甚麼樣的歲月,冥人本就不是喜歡享樂的種族,任何建築都是為了實際的目的而興建,像這種涼亭花園幾乎沒有,就連冥都皇城的院落也沒有甚麼亭台樓閣,因此在人界也不會留下類似的古跡。

  倒是那些被冥人統治過的人族,也許會留下某些紀念性的建築,這個亭子大概就是那個時代所建的。

  直到黃昏兩人才離開亭子,在武議員和皇家衛士更謹慎的的護送下,回到落英城裡休息。找到古代灰磚的明神昶格外興奮,一進城便叫皇家衛士們在城中尋找史書。

  相比之下,武議員和皇家衛士們的心情卻無法輕鬆下來,擔心敵人再一次發動進攻;他們已真正認識到對手的狡猾與強大,吃完飯,便聚在一起商議如何安排後面的行程。

  斬風八人比任何人都要清閒,便一起坐在特意撥給他們的小院,一邊看星星一邊聊天,有時還說些修煉的事情。

  說笑了一陣,赤瑕璧忽然望著斬風問道:「老弟,我現在的實力到底怎麼樣了?以前有戟布他們做比較,只要打一場就清楚了,現在的對手不是鬼人就是武士,再不就是幻士,他們的實力高低我都不清楚。」

  斬風想了想道:「不如你攻擊我試試。」

  「這可是你說的!」

  赤瑕璧嘻嘻笑了笑,也不做大動作,先是靜氣凝神,臉色微微一沉,右掌輕輕向斬風推出,掌心漸漸凝出一個細小的火紅色小點,晶瑩剔透,彷彿一顆晶亮的紅寶石,在夜幕下閃動著絢麗的光芒。

  鳴一等人從來沒見他用過這種手法,而這次動手的目的是試驗實力,出手就必然是最強大的一擊,因此顯得格外好奇,緊緊盯著火紅色小點。

  斬風泰然自若地坐在地上動也不動,目光凝視在小火點上。

  當小火點觸及斬風身外紫光的那一刻,赤瑕璧突然一聲清嘯,小火點瞬間化作火團,將斬風整個人裹在裡面,最奇特的,莫過於火團的表面出現了一些特別的符號,就像符咒一樣。

  看著熊熊的火光,硯冰和幽兒都不由地一陣心驚,開始擔心起火團中的斬風,是否真的水火不侵。

  斬風的身體雖然沒有任何感覺,卻可以從力量壁反彈的力量判斷攻擊的強弱,赤瑕璧這種攻擊手法的威力,令他吃驚不小,這個火團並不只是烈火,他能感受到像火焰般燃燒的力量中,隱約有風雷之聲,巨大的壓力不斷衝擊著力量壁表面,產生了一陣又一陣的反彈力。

  赤瑕璧目不轉睛地盯著火團,發現火團不斷地向外擴大,這絕不是火團攻擊的本性,而是斬風的反擊力量,心中暗暗驚歎:風老弟的防禦力簡直恐怖,居然連鎖都鎖不住。

  鳴一看不懂,好奇地問道:「赤老大,這個招數,到底有甚麼用?」

  赤瑕璧笑著道:「這叫烈焰天繭,將道力凝聚成火焰狀彈出,遇到攻擊目標後立即釋放出力量,像雙手一樣把對方牢牢捏緊住。這些日子我跟聿丘學了一些雷劈術與電擊術,也加在裡面,所以被攻擊的人同時被火燒、電擊、雷劈,還要承受巨大的壓力,撐不住就完蛋了。」

  鳴一嚇得吐了吐舌頭,搖頭歎道:「乖乖!要是我被抓住還不變燒豬了。」

  飄如月嘻嘻一笑,調侃道:「沒想到你也覺得自己是豬,我還想給你高一點的評價,看來不用了。」

  鳴一擠眉弄眼地問道:「小月兒,衣服補好了沒有?」

  飄如月不自覺地摸了摸小腹處,接著輕哼了一聲,甩眼朝斬風望去,發現赤瑕璧已經收了道術,而斬風身邊出現了直徑一丈的圓形焦土,這片焦土呈下凹形,可見除了雷電烈火之外,還有巨大的下壓力,不禁嚇了一跳。

  「好厲害的手段!」

  「紅髮大哥哥真厲害!」幽兒拍著手嬌笑道。

  斬風還沒有說話,院門處忽然傳來一陣掌聲,接著有人笑道:「果然是厲害的手段,看來我要多加小心了。」

  眾人回頭一望,只見孜一羽面帶微笑地走入院中,邊走邊道:「老遠距離就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力量撲面而來,以為發生了甚麼事,原來是赤道仙在演練道術,真是讓我大開眼界啊!」

  經過了今日之事,孜一羽對他們的感覺也大為改觀,笑容變多了。

  赤瑕璧笑道:「有甚麼不妥請儘管說。」

  「我對道術可是一竅不通,你這一問簡直是對牛彈琴了。」

  孜一羽笑了笑,望著斬風道:「風將軍的防禦力也實在太強了,水火不侵,刀槍不入。」

  鳴一笑著問道:「你怎麼有空跑到我們這裡來?不是來找小月兒打架吧?」

  孜一羽尷尬地看了一眼飄如月,連忙擺手道:「不是,不是,只是路過而已。」

  飄如月白了鳴一一眼,淡淡地問道:「那些武議員還在爭吵?」

  「不是爭吵,是爭論!」

  糾正了用辭後,孜一羽忽然輕輕一歎,苦笑道:「經過今日之事,大家都意識到玄武國的武士界必須進行改革,但對於改革的幅度與方向卻各有意見,而且這次只來了五十名武議員,因此必須與留在中州的那一百人商議之後,才能進行真正的改革。」

  硯冰淡淡地道:「多吃幾次虧就不會有意見了。」

  「各位自便,我還有事。」孜一羽尷尬笑了笑,抱了抱拳後退出了小院。

  「這個孜一羽還不錯。」赤瑕璧望著飄如月嘻嘻一笑,調笑道:「與你挺匹配的啊!要不要考慮一下?」

  「呀!看我不劈了你。」飄如月眼睛一瞪,二話不說,隨手抄起凳子就往赤瑕璧頭上砸去,潑辣爽直的性格表露無遺。

  「不愧是如月姑娘,還真敢動手!」赤瑕璧笑著跳開,轉眼望向斬風問道:「怎麼樣?我的實力如何?」

  斬風沉吟道:「攻擊力在仙士之上。」

  「真的!」赤瑕璧眼睛突然放亮,興奮之情不言而喻。

  「不過仙人擅長防禦與治療……」

  赤瑕璧立即領悟話中之意,自己攻擊有餘防禦不足,道術中的治療之法更從未涉及,這樣的戰鬥難免有些缺陷。

  「防禦性道術我倒是還有機會學學,至於治療術……」想到最擅長治療術的佐思已進入仙人之列,他的徒弟中又沒有甚麼能人,仙人也不可能再傳授道術,赤瑕璧不禁有些頭疼。

  由於明神昶對那塊灰磚很感興趣,因此一行人在落英城住了三天才離開,趕往第二站月嶺武院,並把太子遇襲的消息送往皇都,斬風也讓硯冰代寫了一封信,一起送往皇都。

  皇都並不平靜,當太子在落英城遇到幻士襲擊的事件傳入時,整座城市都被震動了,講武堂事件的陰霾還沒消除,中州正在嚴密監視城內外的動靜,此時太子又被襲擊,人們都感覺到一股風暴,已經出現在玄武國的上空,隨時都會帶來滅頂之災。

  明帥與所有的大臣一樣,都在緊張而忙碌地處理著太子遇刺事件。聿丘終日跟在他身邊,保護他的安全,而花舞等人也得到皇帝的特別准許,搬入明帥位於皇都的住所,隨他一起辦理政務。

  然而就在這緊張時刻,守衛皇都的八名衛士在一天早上同時被殺,兇手不但殺人,還用死者的鮮血在城牆兩側各寫了一個偌大的殺字。

  事情驚動了皇帝,明帥等重臣一大早便被叫到文華殿議事。

  帶著一臉的疲色,明帥匆匆回到住所,看著同伴們沉聲道:「各位,昨夜守護皇都的八名皇家衛士被殺,兇手還在城牆上寫了兩個殺字。」

  「啊!」

  原石等人都驚得跳了起來。

  弓弛慨歎道:「這是對玄武皇室公然的挑戰。」

  明帥撩袍轉身坐下,臉色陰沉地又道:「太子剛剛遇刺,這裡突生事端,看來幻士是鐵了心要對付玄武國皇室,我們現在只有奮力回擊。」

  原石跺了跺腳,歎道:「可惜斬風他們不在,不然根本不用怕他們。」

  明帥搖頭道:「玄武國這麼大,不能處處都靠他們,我們必須找到自己的解決辦法,否則數十年後幻士再度入侵,後代也會遭殃。」

  花舞見他一臉憂色,心裡也不快樂,握著他的手柔聲勸道:「不如把他們叫回來吧!對太子、對皇帝都有好處。」

  明帥還以關懷的微笑,回應道:「他們這次出去並不只是巡遊,同樣也是利用太子這個誘餌吸引幻士,然後瓦解各地的白虎國據點,這比守衛皇都更加重要。」

  「可是這裡能防得住嗎?」兵燁不安地問道。

  明帥沉吟道:「幻士殺了人卻沒有進城,看來城門的法陣起到了作用,暫時應該沒有大礙。」

  正說著,門外忽然走入一名皇家衛士,捧著一封書信稟道:「大人,這是風將軍的信。」

  「哦!」

  明帥有些好奇,斬風從不寫信,這次這麼做必有深意,連忙從衛士手裡接下信,拆開一看,臉上忽然浮現出會心的微笑。

  「他們說了些甚麼?」

  明帥興奮地道:「信上說了一個故事。」

  「故事?」

  「是啊!一個非常有用的故事,可以讓我們更有效的守護皇都與中州。」明帥微微一笑,心裡已有了全新的計畫。

  月嶺武院建在神月山的半山腰,是一個以練修身為主的武院,雖然沒有出過甚麼人才,卻擁有不少熟知武學經典的大師,而且山上風光秀麗,景色怡人,還有些石碑、古屋,正合了明神昶的心願,因此選擇了這裡。

  離開落英城後,武議員的十個小組都已成功編組,兩組守護太子身邊,八組巡視四方,再加上百名皇家衛士,明神昶的身邊幾乎連只蚊子都飛不進去。

  斬風八人還是那麼輕鬆,也開始研究聯合作戰的方式,有時也與武議員隨意切磋兩下。

  斬風倒是頗有收穫,所見到的武技大都能夠變成冥武技,甚至還找到一項名叫「劍環天」的冥術,只是受到虛冥體的限制,冥術的力量無法釋放出來,因而無法知道這項冥術的效用。

  月嶺武院院長駿若華,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女子,也隆重地接待了這一行人,太子和武議員們自然被奉若上賓,對斬風等人也是禮敬有加,一切都無可挑剔。

  在名叫養氣堂的大廳落坐之後,駿若華笑著問道:「太子,這裡風景不錯吧?」

  明神昶點頭笑道:「真是妙了,我以前就聽說過這裡,只是山上有個武院,怕驚動你們,所以沒敢上來。」

  駿若華嫣然笑道:「只要太子願意,隨時都可以來住。山頂上有個逐日台,風景更好,我每天都帶著弟子在台上吸取天地靈氣,助養體內罡氣。」

  僚華笑道:「我早就聽說月嶺武院有種萬息神功,可以吸取天地靈氣為己用,想不到駿院主天天都在吸納天地靈氣。」

  「僚老爺子過獎了,其實我也不知道甚麼是真正的天地靈氣,只是坐在上面練氣進展比平時稍快,弟子便隨口瞎說,造成了外界的誤會。」

  「吸取天地靈氣」這幾個字,觸動了斬風舊時的記憶,剛到冥界之時便在山上待了兩年,從日月光輝中滋養了兩顆力量種子,才有今天的故事與成就。

  我只修煉了「日」和「月」,「天」與「地」兩部都無法參透,幽兒的黑靈是「地」,戟布的力量則是「天」,可惜幽兒直接吸納了黑靈,不然倒是可以試試修煉「地」,也許會有不同的效果。

  硯冰見他一副若有所思樣子,小聲問道:「在想甚麼呢?」

  「修煉。」

  硯冰嫣然一笑,壓低聲音道:「我就知道你不會想其他的事情,他們看樣子還要說一陣,不如我們上山看看吧!」

  幽兒哀求道:「這裡好無聊,我們去爬山吧!」

  斬風朝廳內掃了一眼,駿若華與刀無界等人正津津有味地說著武學,恐怕一時半會兒走不了,於是便給赤瑕璧等人施了個眼色,趁著別人不注意悄悄離開了養氣堂,興致勃勃地往山頂爬上去。

  登山的石階都修在懸崖旁邊,坡度傾斜,十分險峻,再加上山風吹來呼呼作響,嚇得幽兒臉色蒼白,緊緊縮在斬風的懷裡,直到爬到頂部的逐日台。

  「噫!」鳴一第一個爬上逐日台,抬眼一看,忽然愣住了。

  後面的人見他突然停步不走,都十分好奇,加快腳步衝了上來,也愣住了。

  逐日台面積不小,最奇特的是,逐日台的中央有一塊長寬三丈的正方形石板,上面畫了一些符號與標誌,與斬風在煙島見到的十分相似,分別在於那一個是六角形,這是正方形,裡面的符號也有些區別。

  「誰這麼無聊,居然在這種地方畫圖?不會是月嶺武院的人吧?」

  斬風走到石板上仔細地觀看了一眼,覺得這種圖案一定有特別的用意。

  其他人也都走到石板上觀看,無不連連稱奇。

  「噫!黑球找我!」

  話音剛落,幽兒便已經坐下,雙眼緊閉,四肢放鬆,身上漸漸有紅光滲出,斬風一看便知道進入了清神府。

  「幽兒怎麼了?」鳴一好奇地問道。

  「修煉。」

  鳴一更是驚訝,平時幽兒最討厭修煉,每次斬風叫她修煉都是又哄又求,這次居然不吭不響地便修煉起來了。

  斬風也沒有太在意,黑靈力量強大,拉著幽兒修煉也不是甚麼奇怪的事情,抬眼看了看四方,逐日台的風景果然秀麗,四周都是雲海,一直接到天邊,蔚為壯觀。

  「好舒服啊!」

  鳴一找了塊大石躺了下來,一邊曬著太陽,一邊吹著山風,別說多愜意了。

  「你們看幽兒!」

  飄如月忽然驚呼了一聲,眾人不約而同向石板望去,赫然發現幽兒的身上散發出一層淡黑色的光芒,竟連陽光都逼開了。

  斬風雖然一直帶著幽兒修煉,卻從來沒有見過這種狀態,不禁大為驚訝,心道:黑光大概是黑靈的力量吧!怎麼突然之間變得如此強大?難道有了新的進展?

  「大家不要靠近。」

  眾人以為他擔心幽兒被干擾,都點了點頭,並不知道斬風其實是擔心黑靈強大的力量,會對他們造成危險。

  斬風慢慢接近幽兒,並將手伸向黑光,想試一試黑光的力量。

  黑色光芒果然順利地穿越了力量壁,與手指有了直接接觸,就在這一剎那,斬風忽然感到一股巨大的力量傳來,紫藍雙嬰頓時有了反應,像是受到老朋友招喚似的,變得極為活躍,而斬風的元神也受到了牽制,開始脫離身軀,進入身軀與力量之間的明若府虛空。

  他嚇了一大跳,心道:這是怎麼回事?難道黑靈要把我拉到幽兒的清神府中?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黑靈果然把紫藍雙嬰和元神,一併帶過去。

  「風哥哥!」幽兒見到斬風的元神立即興奮地衝了過去。

  「幽兒!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也不知道,黑球突然跳了出來,然後就把我拉到這裡來了,對了,外面還有黑色的光芒湧進來,不知道是甚麼。」

  斬風張望了一眼,也發現清神府的虛空滲透著許多淡墨色的光芒,形狀不一,形態也不相同,但它們似乎都受到黑靈的牽引,慢慢向它靠近,最後化入黑靈散發的光芒之中,再也不見了。

  看到這些,他忽然明白,這是黑靈在吸納力量,就像自己吸納日月之光一樣。

  這些黑色的光芒一定是大地的精華,看來是黑靈感覺到大地精華,所以突然把幽兒的元神帶入這裡一起修煉,我的元神和紫藍雙嬰都是被這股巨大的牽引力吸進來的。

  解開了疑團,斬風也輕鬆下來,難得再有機會與黑靈一起修煉,他自然不放過,與紫藍雙嬰一起嘗試著貼近黑靈。

  然而此時的黑靈似乎完全進入了修煉狀態,沒有理會紫藍雙嬰發出的信號,一直在吸納著大地精華。

  紫藍雙嬰乾脆直接貼在黑靈的外側,感受著大地的精華。

  幽兒正想叫斬風一起玩,忽然從黑靈體內傳來一股強大的力量,把她的元神硬生生拉了過去,被黑靈身邊的一團黑光包裹住,再也動彈不得。

  斬風雖然不是第一次進入幽兒的虛空,卻是第一次見到黑靈這樣強迫幽兒的元神修煉,既好氣又好笑,索性也貼了上去,嘗試著感受大地精華帶來的衝擊。

  其他六人見斬風忽然也坐了下來,身上的紫光逐漸被黑光籠罩,都感到萬分驚訝。

  「老大不會也跑去修煉了吧?」

  硯冰沉吟道:「雪妹說過,他曾經失去了心神,被迫跑到幽兒的身體內修煉,也許這次也一樣吧!」

  「借體修煉!」布揚和元蘇第一次聽到這事,都大吃一驚。

  赤瑕璧盯著石板中的兩個黑色身影,喃喃地道:「借別人的身體修煉,這樣做有甚麼好處呢?也許是因為不同的體質會有不同的修煉效果,人人都有元神,也許\我也可以試試。」

  元蘇看著布揚道:「斬風這種實力都不忘天天修煉,我們只有更加勤練才能把差距縮小。」

  布揚爽快地道:「還說甚麼,現在就開始吧!」

  「好!」兩人一起走到平台的東北角修煉了起來。

  受到感染,剩下的四人也都各自尋找地方修煉,平台上頓時一片寂靜,只有呼呼的風聲作伴。...<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kevinzeng 發表於 2009-1-5 04:36 PM

第六章古怪法陣

  在清風白雲相伴下,斬風八人靜靜修煉了一個時辰,直到山道上響起了人聲,赤瑕璧等人才停了下來,不約而同望向中央,斬風和幽兒依然被一團黑色的光芒籠罩著,動也不動。

  鳴一離台階最近,探頭看了一陣,問道:「有人上來了,應該是這裡的院主帶著太子和刀無界他們來遊覽,我們要不要叫醒他們兩個?」

  「叫醒?」赤瑕璧一臉苦笑地搔了搔後腦,嘟囔著道:「恐怕碰一碰都沒有好下場,我看還是算了。」

  硯冰等人連連點頭,現在去碰斬風與找死沒甚麼分別,誰都不敢觸這個霉頭。

  「來了!」

  鳴一轉身退到赤瑕璧身邊。

  先走上來的是一群月嶺武院的弟子,見逐日台上有人先是一愣,隨後又發現中央的石板上有兩個黑光包裹的人影,無不大驚失色。

  「師父,師父,快來啊!」

  「吵甚麼!一點禮數都不懂,不知……」

  駿若華一邊喝斥一邊走了上來,但看到逐日台上的情景之後,也驚得說不出話來。

  刀無界和明神昶等人也隨後走了上去,見了場中的兩人並沒有太驚訝。

  孜一羽打量了幾眼,笑道:「風將軍和……那個叫幽兒的姑娘好像在修煉,他們還真會找地方!」

  「他們是……」

  駿若華雖然對八人十分禮遇,卻沒有放在心上,連名字也沒記住,轉頭用詢問的目光看著刀無界。

  刀無界微笑道:「太子的兩位朋友,都是高手,想必是見了這裡風景秀麗,也想感受一下天地靈氣。」

  駿若華點點頭,盯著黑光看了半晌,忽然皺起了眉頭,自言自語道:「他們身上的好像不是罡氣。」

  刀無界等武士其實一直都很好奇,斬風身上到底是一種甚麼樣的力量,居然到了水火不侵、刀槍不入的地步。

  鳴一見眾人都是一臉驚訝之色,忽然感到自豪,洋洋得意地插嘴道:「我老大的本事可不能小看,就算從這峰頂上跳下,也傷不了半根頭髮。」

  月嶺武院的人聽了都露出不信之色,只是不知道他的身份,不好意思駁斥他,個個交頭接耳說他胡扯。

  刀無界等人雖然不信他這種誇張的說法,卻絲毫不敢小看斬風的實力,畢竟他是能讓道仙俯首稱臣的人。

  駿若華對斬風幾個本就不太在意,也不想過問太多,朝著太子微微一笑,道:「這裡就是逐日台。」

  明神昶笑道:「風景真是美極了,就是爬上來有些累!」

  「爬上來也是一種修煉,出了一身汗之後坐在這裡看看風景,再吹吹山風,滋味截然不同。」

  「這倒也是─噫!」

  明神昶忽然瞥見石板上的圖案,不禁大喜過望,興奮地一個箭步便衝了過去,連斬風和幽兒正在修煉的事都忘了。

  硯冰與赤瑕璧等人都站在逐日台邊緣觀望,原想提醒眾人不要靠近,因為人多口雜,一時插不上嘴,所以沒來得及說,忽見明神昶冒失地衝了過去,臉色大變,但再想出手卻已經晚了。

  「哎呀!」

  隨著一聲大叫,明神昶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向外推去,整個人立時被拋上半空,遠遠地扔出了逐日台外。

  駿若華正打算介紹月嶺武院的練氣之法,明神昶突然跑開本也沒有在意,此時見他被急速拋出逐日台,嚇得渾身冰涼,臉色刷的全白了。

  「太子!」

  刀無界等人也沒有料到會發生這樣的變故,頓時驚出一身冷汗,想出手去救,卻因為明神昶被拋得太高,他們用盡全力也無法摸到。

  「我去吧!」

  赤瑕璧立即召出火靈神翼,快速地向崖邊衝去,在空中穩穩接下了明神昶,平安地把他帶回逐日台。

  大部分的人還沒從震驚中反應過來,僚華和刀無界反應最快,一左一右抓住了明神昶的雙臂,齊聲問道:「太子,沒事吧?」

  明神昶彷彿知道會有人救他,反應竟比其他人更加平靜,微笑道:「沒事,有赤大哥他們在,不會有事。」

  僚華滿眼感激地看著赤瑕璧道:「赤道仙,這次可真是多虧了有你在,不然我們這些人萬死難辭其咎。」

  赤瑕璧笑道:「都是風老弟惹的禍,我們也是疏忽,沒有及時警告大家不要靠近。」

  這時後面的人才回過神來,駿若華一個箭步便衝到明神昶面前,嚇得滿頭大汗,心如鹿撞,緊張地問道:「太子,您沒事吧?真是嚇死我了,怎麼會突然飛起來了?」

  「沒事!」

  明神昶笑了笑。

  駿若華把目光移向赤瑕璧,驚愕地問道:「請問閣下是何方高手,竟……竟能飛?」

  僚華呵呵笑道:「這位是朱雀國大名鼎鼎的道仙赤瑕璧。」

  駿若華又是一驚,上下打量了幾眼,慨歎道:「原來是道仙大駕光臨,難怪擁有奇術,若華失禮了。」

  赤瑕璧嘻笑道:「院主不必多禮,不過麻煩你告訴武院的人,我風老弟的身子絕對碰不得,再出甚麼事我可就無能為力了。」

  駿若華心頭一震,不可思議地回頭望著兩團黑影,以為兩人也是道士,喃喃自語道:「道術果然神妙,今日終於大開眼界了!」

  「院主,風老弟練的不是道術。」

  「不是?」

  刀無界點點頭,道:「既然風兄弟在這裡修煉,我看大家還是先回去吧!別打擾了他。」

  「嗯……好!」

  駿若華原想展示一下月嶺武院的武學經要,但逐日台中坐著兩個奇人,碰又碰不得,喚又喚不醒,只好點頭。

  月嶺武院的弟子早已心怯,得到院主的允許頓時往台下湧去,急急忙忙回到半山腰的武院。

  赤瑕璧等人依然留在逐日台上,一邊修煉一邊監視四周的動靜,避免再有人上來。

  斬風和幽兒這一坐便坐了三天三夜,不食不飲,不眠不休;鳴一和飄如月都撐不住,先後回到武院吃飯休息,然後再上來;硯冰、布揚、元蘇不需要吃飯,因此都沒有動,赤瑕璧也可以忍受一個月不進食,因此都在台上陪著。

  這番狀況令武院裡的人又是一陣驚訝,但有了前幾次受驚的經歷,很快就適應了。

  其實斬風並非不想停止修煉,只是黑靈巨大的牽引力,限制了元神與紫藍雙嬰的行動,無奈之下,只好一直貼在黑靈之側修煉元神。

  吞噬了無數大地精華之後,黑靈的表面更亮,彷彿一個黑色太陽,在清神府的虛空中散發出黑色的光芒,氣勢更加宏大,力量也更強了。

  「風哥哥!」幽兒的元神也被黑靈放了出去,但她似乎不知道發生過甚麼事,好奇地問道:「我好像睡了一覺。」

  斬風卻發現幽兒的元神也在散發黑色的光芒,知道大地精華通過黑靈進入她的元神,她未來一定會更加強大,著實替她感到高興。

  「好累啊!我好像還想睡,風哥哥,我們離開這裡回去睡覺吧!」

  「嗯!」

  其實斬風的元神和紫藍雙嬰都感到極度的疲勞,擺脫了黑靈的牽制後立即回歸原體。

  「斬風,你醒啦!」

  元蘇第一個發現兩人身上的黑光消失,立即站了起來。

  其他幾人聽到聲音也都停下修煉,紛紛轉頭望向中央。

  斬風一臉疲憊地點了點頭,低頭看了看幽兒,卻發現她已經沉沉地睡著了,身上卻多了一層極淡的黑色光芒,知道是修煉的成果。

  硯冰察覺到他眼中的疲憊,走到他身邊柔聲問道:「累了吧!快回去休息吧!都三天三夜了。」

  「三天!」

  斬風吃了一驚,猛地抬頭望著充滿柔情的眸子。

  赤瑕璧接口應道:「是啊!太子他們因此也留了三天,都在等你們醒來。」

  「想不到居然三天了!」斬風搖了搖頭,望著硯冰道:「你把幽兒帶下去休息吧!我就在這裡休息一陣。」

  「這裡?」

  斬風點頭道:「我現在的狀態睡哪裡都一樣,這裡方便些。」

  硯冰沒有勉強,朝他嫣然一笑,抱起幽兒飛下了逐日台。

  斬風看了看赤瑕璧、布揚和元蘇,甚麼也沒說,躺在地上便睡著了。

  刀無界很高興能多留三天,因為駿若華是武學理論的大師,連續三天為明神昶講解了武學的經要。明神昶雖然不大情願,但由於斬風還在修煉無法下山,只好在眾人的簇擁下聽了三天武學經要。

  斬風睡了一天才醒,一覺醒來後,忽然發現自己的元神強大了不少,紫藍雙嬰也有所成長,不禁感歎黑靈的力量,然而,此刻的他並沒有意味到引發大地精華的力量。

  四人回到武院,明神昶一見到他們就嚷著要起程,刀無界等人都知道他這幾天憋壞了,又聽了三天的武學道義,心裡早已知足了,自然也就順水推舟,答應了離山的要求。

  臨行之前,明神昶再次登上了逐日台,小心翼翼地把石板上的圖案畫了下來,這才心滿意足地上路了。

  自從太子和皇都先後兩次遇襲後,幻士集團的活動突然沉寂下來,再也沒有發生任何事情,但皇都與太子兩處都不敢大意。

  然而春風雖然和暖,卻吹不走藏在陰暗處的濃濃寒意,就在某城的一座大宅中,玄武國二十四個白虎國據點的首領正聚在一起,共同商議著下一步的行動,由於白虎國的制度是直系控制,因此這次也是二十四個首領第一次會聚一堂。

  「兩邊的行動都以失敗告終,該是改變策略的時候了,所以我請示了上面的意思,要我們暫緩行動,讓玄武國平靜一段時間,然後再進行更大的行動。」

  最先說話的是一名藍衣漢子,臉上劃著三條刀疤,一條比一條長,就像三條蜈蚣趴在臉上,醜陋不堪,他就是被明帥的巧計趕出中州城的幻士,隱然也是二十四人之中的首領。

  「要等到甚麼時候?」

  藍衣疤面人陰陰笑道:「等到玄武計畫的主力從白虎趕到。」

  在座的人都騰的站了起來,言下之意誰都明白,真正的攻擊將要開始了。

  「要全面開戰嗎?」

  藍衣疤面人臉色一沉,冷笑道:「到時候自然知道,不過我們不能坐著乾等,要想辦法挑唆一些強盜、山賊出來作亂,給太子那邊增加點壓力,最好讓玄武皇帝再調些高手過去,這樣一來中州和皇都的防禦就更弱了。」

  「主意不錯!」

  「可是皇都有秘陣學護著,我們能攻破嗎?」一人懷疑著問道。

  藍衣疤面人不屑地撇撇嘴,輕笑道:「等那批人到了,連城牆都頂不住,那些破玩意兒還有甚麼作用嗎?」

  咯咯!屋內頓時響起一陣陰風刺骨的笑聲。

  然而,這些洋洋得意的白虎國奸細們,卻如何也沒有想到,他們的一舉一動,都落在潛伏者的眼裡,當聚會散場之時,潛伏者也悄然離開了大宅,穿過一排橫街,來到一處陰暗的角落裡。

  「看樣子,他們正等待國內派出更多的幻士,似乎還有些更厲害的人物,但都沒有正面提及。」

  「更厲害的人物!」另一個黑影從陰暗中閃身而出,冷冷地道:「繼續跟蹤下去,一定要查清楚是甚麼厲害人物。」

  「是!」

  話音剛落,潛伏者如鬼魅般的人影便已消失在黑暗中。

  「有那個人陪在皇太子的身邊,幻士的計畫未必能成功,不過如果那些更厲害的人物出現,只怕他也難以顧及周全,我似乎應該多幫他一把,免得這裡失控。」

  黑影喃喃地嘟囔了一陣,忽然抬起頭,厭惡地望了一眼火紅的太陽,隨著一陣陰冷的笑聲,身影再次沒入黑暗之中平靜的氣氛下,明神昶的旅程越來越順暢,除了每到一處都必須去參觀當地重要的武院外,其餘時間都沉浸在悠遠的歷史中,時而是古墓石碑,時而是老宅舊苑,時而又是古書古畫,忙得不亦樂乎。

  斬風八人整日都跟在他旁邊,雖然沒有找到任何與冥人有關的古跡,卻也瞭解了不少玄武國的歷史,而且在路上不斷修煉,幾個人之間的配合越來越有默契,尤其是赤瑕璧、硯冰與飄如月三人。

  斬風礙於虛冥狀態的限制,因此沒有參與聯合,而是以一抗三,成為三人的陪練對象。

  平靜的日子總是過得很快,轉眼春去夏至,熾熱的太陽肆無忌憚地在高空釋放著它的能量,樹木茵翠,蟬鳴陣陣,又是一番新的景致。

  太子之旅已經過了四個月,一行人一直往西北方向走,巡視過四、五十個大大小小的城鎮,還有些山野的別苑山莊。

  這一日,他們來到一個名叫黃龍鎮的地方,這裡屬於玄武國的北面,氣候較冷,因此沒有南面的城鎮那麼繁華,不大的鎮子透著樸實與清幽,別有一番滋味。

  一進小鎮,明神昶便開始留意建築樣式與材料年代,把其他的事情統統扔給了泰豐與刀無界。

  然而走了一陣,卻毫無所獲,他不禁有些失望,於是便望向身邊的赤瑕璧,微笑懇求道:「赤大哥,能不能幫我問問這裡的鎮民,鎮裡或是附近的山林野地有沒有古跡,或是歷史悠久的事物與建築。」

  「沒問題!」

  赤瑕璧知道刀無界不讓任何陌生人與他有直接的接觸,正好他的酒興又起,便藉著打聽消息的機會,拉著鳴一走入路邊一間不起眼的小酒鋪,坐下後便揚聲喚道:「老闆,先來兩罈好酒。」

  「您稍候!」

  老闆笑了笑,一手夾起一個酒罈子走到桌邊。

  赤瑕璧打量了兩眼,老闆是個六十多歲的男子,長著一對會笑的小眼睛,臉上皺紋滿佈,頭髮也白了一大半,一看就知道是久歷風霜之人,只是神色清明,行動也算效率,抱著兩罈子酒不搖不晃,不禁笑著讚道:「老人家的身體真好啊!」

  老人笑了笑道:「還算康健,這裡是兩罈好酒,兩位慢用!」

  赤瑕璧要打聽消息,哪肯放他離去,一把拽住他笑道:「老闆,別急著走呀,反正店裡沒人,跟我們一起喝兩杯如何。」

  酒鋪老闆也很爽快,欣然坐下,一邊為兩人斟酒,一邊問道:「這小鎮偏遠,沒甚麼好東西,兩位來這裡幹甚麼?」

  赤瑕璧拿著酒碗咕嘟一口喝完,抹了抹嘴角的酒液,笑道:「好酒─我們是遊客,喜歡到處尋訪古跡,聽說這一帶有不少古跡,所以就來了,只是在鎮上轉了半天也沒見一處。」

  「古跡?」酒鋪老闆歪著頭沉思片刻,忽然一拍大腿,笑道:「說到古跡還真有一處,在鎮西北黃龍山的密林深處,很久以前鎮上的一個獵人有次來店裡說的,不過那林子很深,路又難走,連樵夫都不會進去。

  「以前獵人們偶爾心血來潮還會進去看看,現在可沒人去了,聽說山裡多了不少猛獸。」

  「黃龍山!」

  赤瑕璧抬眼朝西北望去,果然見遠處隱隱有一座高聳入雲的大山。

  鳴一笑道:「赤老大,看來我們要入山了!」

  赤瑕璧皺了皺眉頭,搖頭道:「只怕刀無界他們不肯,山林裡很難防範偷襲。」

  酒鋪老闆以為他們在說野獸,笑著又道:「是啊!前幾天還有人說聽到虎嘯,嚇得樵夫們都不敢去了。」

  又喝了一陣,赤瑕璧與鳴一回到在鎮外設置的營帳區,把黃龍山的事情告訴眾人。

  「黃龍山!我們明天就去,那裡人跡罕至,如果有古跡一定是難得的好東西。」

  明神昶一聽就興奮起來,望著西北的大山,兩眼發亮,彷彿看到了寶藏一般。

  正如赤瑕璧所料,刀無界一聽果然皺起了眉頭,沉吟道:「太子,山林茂密,最容易埋伏偷襲,我們又不可能把樹都砍了,所以還是別去為妙。」

  明神昶一顆心早就飛到黃龍山裡去了,哪肯聽他勸,立即辯駁道:「樹木又不會施展幻術,我覺得山裡應該比鎮裡更安全吧!只要事先搜一搜,幻士想隱藏都難。」

  刀無界深知山林茂密之處不見天日,在這種環境下,很容易把幻象與真實混淆,萬一察覺不到,後果不堪設想,而且林深樹密,如果對手突然放火,想逃生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濃密的眉毛緊緊擰著。

  「太子,若真是想去,還是先把大軍調來封山?清理了之後再進山吧!」

  明神昶恨不得現在就起程,哪肯再等大軍,搖頭道:「有你們這些高手在旁邊,我覺得十分安全,事情就這麼定了,今天麻煩大家去準備進山的物品,明天一大早就出發。」

  說完不等刀無界回應,便急步離開了。

  刀無界無奈地看著同僚,苦笑道:「這位太子有的時候實在很任性。」

  僚華沉吟道:「看來進山是不可避免了,依我看不如今夜就派人去探一探,也好有個準備。」

  「現在?」刀無界望了一眼圍坐在不遠處的斬風等人,「他們似乎比我們更合適,有任何意外都能飛出山林。」

  「你是議長,去求外人幫忙不大好,還是我去吧!」

  僚華笑呵呵地起身走到斬風一群人的身邊,拱手道:「幾位,太子要進山,這事你們也都聽到了,山中情況不明,我們擔心會有危險,赤道仙和這位姑娘都有飛行術,所以小老兒想請兩位辛苦一趟,去山裡看看。」

  斬風正有這個想法,見僚華來請,點頭應道:「我們正打算走一趟。」

  僚華捻髯笑道:「看來我們越來越有默契了,很好很好!」

  赤瑕璧沉吟道:「鳴一,你們四個留下,我和風老弟、硯冰以及幽兒一起去。」

  僚華詫異地望了望縮在斬風懷裡的美人兒,微微一愣,這些人當中,最看不透的就是這個名叫幽兒的少女,怎麼看都不像是高手,可講武堂事件中,這個少女卻起到了關鍵的作用,而且在逐日台的表現,也給他留下了深刻的記憶。

  斬風一直擔心硯冰的影雀無法承受自己,因此總是步行,不敢隨意嘗試,想到自己與兩人的速度上的差距,提議道:「姐姐,你和赤大哥先走一步,我帶幽兒步行過去。」

  「好!」

  硯冰和赤瑕璧對視一眼,一起飛上天空,往黃龍山的方向急飛而去。

  望著空中閃動的身影,正忙著生火做飯的武士們有說不出的羨慕,這種技能太實用了,可以解決不少麻煩。

  斬風帶著幽兒起程趕往黃龍山,正式的官道並不入山,在山的外圍轉了幾個彎後,就折往正北方向,因此他們需要先走官道,然後沿著樵夫、獵人踏出的羊腸小道向山邊走去,到山腳之時天色已經全黑了。

  赤瑕璧與硯冰早已在山腳等候多時,並將小火蝶懸在林子上空做為信號,因此斬風和幽兒輕鬆地找到兩人。

  「山裡有甚麼嗎?」

  「山太大了,逛了一圈沒有看到甚麼古跡,不過林子裡的確有些石雕,似乎曾經有人住過。」赤瑕璧和硯冰不約而同搖了搖頭。

  「嗯!」

  走了幾個月都沒有收穫,斬風也不敢抱太大的期望,抬頭望了一眼,漆黑的夜色中,黃龍山就像一個連接天地的巨人,氣勢磅礡,他的心裡卻有一種莫名的衝動,似乎在這山中藏著神奇的寶貝。

  硯冰詢問道:「我們要等到天亮,還是進山看看?」

  「進山!」斬風毫不猶豫地應道,除了仙、鬼兩界的高手,其他很難動搖這四個人的組合,因此也沒甚麼可怕的。

  「我帶路!」

  赤瑕璧搶先走在最前面,一邊控制著小火蝶,一邊笑道:「這山還真是座荒山,羊腸小道到了這一段就斷了,往山上走根本沒有路,荊棘、山籐到處都有,走起來很困難,看來真的很久沒有人進山了。」

  硯冰接著道:「沒有人的地方才可能有所發現,也許真能找到有用的東西。」

  「嗯!」

  斬風現在最大的心願,就是找到解除虛冥狀態的辦法,其他的事沒有多想。

  沉默了一陣,赤瑕璧覺得山風陰冷,氣氛又過於沉重,有些不自在,便開始尋找話題,含笑道:「其實老弟可以去找戟布。」

  斬風搖頭道:「他只知道一些資料,並沒有任何解決方式,所以破解之法只有兩個地方可以得到,一個是人界的這些古跡之中……」

  硯冰好奇地問道:「還有一個是甚麼?」

  「仙界!」

  兩人聽了都傻了眼,這個選擇幾乎不可能實現,斬風到現在為止還是仙界的通緝犯,上了仙界一定會受到嚴密的監視,不可能讓他隨意翻閱冥術典籍。

  斬風卻不是沒有想過去仙界,上次聽說所有的典籍都放在藏典嵨便有些心動,只是夭雲的事情太棘手,逼得他不得不回到人界,況且現在沒有虎極相助,也飛不上仙界。


  「走吧!也許會有所收穫。」

  沒了明神昶這個負擔,赤瑕璧顯得格外輕鬆。

  夜幕中,九隻小火蝶引領著四人漫步在深山密林之中,周圍一片寧靜,只是偶爾有幾聲野獸的叫聲,卻絲毫沒有影響他們的行程。

  火蝶的光芒自然比不上太陽之光,因此能見度也受限制,漫無目的的逛了一陣,赤瑕璧憑記憶領著斬風來到一處山崖石壁,指著石壁前的空地道:「這裡有個圖案,面積不小。」

  斬風又向前走了兩步,藉著火蝶的光芒低著頭看了看,平滑的石面上的確雕著一個圖案,四四方方,上面刻著一些深奧難解的符號,乍眼一看彷彿是星圖,但仔細再看又不像,不禁想起逐日台上的那個四方形圖案,兩者的外形一模一樣,雖然裡面的符號有些不同,但應該是出自同一個人之手。

  「怎麼樣?有用嗎?」赤瑕璧見他望著石板沉思不語,不禁有些好奇。...<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kevinzeng 發表於 2009-1-5 04:37 PM

第七章黃龍山中

  斬風輕輕晃了晃腦袋道:「看不懂,不過……與逐日台的那塊有些相似,落英湖裡的也有一塊,不過那個是六角形,似乎都是出自同一個人的手筆,而且有著特殊的作用,只是不知道是甚麼。」

  提到逐日台,硯冰和赤瑕璧都有些興趣,走到石板邊仔細觀察了一陣,但誰也看不出其中奧妙。

  「風!我覺得這樣的巡視始終不是辦法,就算有冥術存留下來,也未必對你現在的狀態有所幫助。」

  「現在一切都很平靜,而且紫月團有斷戈打理,沒有甚麼事需要我做,一邊尋找一邊修煉也是一種辦法。」

  斬風當然知道這樣尋找如同大海撈針,但想不出更好的方法之前只能這樣。

  幽兒最是無拘無束,見三人都在研究石板不理自己,俏嘴高高噘起,忽然蹦到石板上故意擋住三人的視線,撒嬌般叫道:「不看了。」

  「幽兒,別鬧了,坐下休息一會兒!」

  幽兒哼了一聲,一屁股坐在石板中央,怨道:「我不管,不許你們再看這破石頭。」

  斬風知道她這麼做無非是想找人陪她玩,正想安慰她兩句,忽然發現幽兒身上隱隱有玄光閃動,知道黑靈又跑了出來,不禁一愣,好奇地問道:「幽兒,你的黑球怎麼又跑出來了?」

  幽兒嘻嘻笑道:「黑球真好,知道我無聊,自己跑出來和我玩,噫……它又要拉我進……」

  「去」字還沒說出口,她的元神已被黑靈帶走了。

  斬風大為驚訝,上次在逐日台黑靈也是突然出現,帶著幽兒進入清神府,並大量吸收大地精華,他也跟著受益,卻一直以為黑靈找到了合適的地點,所以才會突然行動。

  但這一次又是突然帶著幽兒的元神去修煉,氣候不同,環境不同,唯一相同的地方,就是有這麼一個正方形的圖案,他的思緒第一次把圖案與修煉拉在了一起。

  難道是因為這個圖案,黑靈才會有所反應?這怎麼可能呢!我的紫藍雙嬰可是一點反應也沒有。

  赤瑕璧和硯冰都沒有在意,見夜風清冷,便想在石頭上坐一會兒再走,身子剛坐下,心頭猛地撲通一跳,緊接著一股巨大的壓力襲上來,彷彿有一隻無形的巨手正在捏著他們的心臟,渾身上下都十分難受。

  兩人對這種感覺並不陌生,分明是斬風的冥術「死環」威力,心中既驚且憂,以為發生了甚麼事。

  然而斬風此時竟然也有同樣的感覺,學會死環以來,他還是第一次嘗到死環巨大的壓迫力,不禁大驚失色,令他不安的是,居然連明若府的力量壁都無法阻擋這股力量,可見力量非同小可。

  「風!」硯冰實在受不了,用盡全身的力量向前衝去。

  赤瑕璧也無法承受這股壓力,急忙用遁術飄離了十丈,力量才完全消失,心神稍定後再望向身邊,忽然發現斬風和硯冰都倉惶逃了過來,心中更是驚愕,急聲問道:「老弟,不是你在施展死環?」

  斬風捂著心頭喘息了半天才平復下來,驚異的目光回望幽兒,輕歎道:「不是我,是幽兒!這股力量連我都受不了。」

  「啊!」赤瑕璧和硯冰驚得目瞪口呆,不可置信地望著幽兒。

  斬風的感覺比兩人強烈多了,幽兒的死環攻擊範圍竟然達到十丈,而他卻只有五丈,足足多了一倍,而且強度也更是提升了十倍。

  難道這就是黑靈真正的力量?

  赤瑕璧和硯冰對視一眼又露出一臉的苦笑,他們兩個在人界都可以算是超一流的強者,然而在幽兒的身邊卻如此不堪一擊,心裡滿不是滋味,更驚愕的卻還是斬風的反應,幽兒力量居然可以突破斬風身上水火不侵的力量壁,威力之強可想而知。

  硯冰深深地凝望著幽兒,輕歎道:「風!你說的沒錯,幽兒果然是我們之中最強大的一個,如果再修煉下去,只怕誰也擋不住她。」

  斬風憂心忡忡地道:「強大的不是幽兒,是黑靈!」

  「黑靈!」硯冰突然沉默了。

  赤瑕璧目測了一下距離,驚歎道:「乖乖!看來攻擊範圍有十丈,這可不是開玩笑,老弟,我記得你的攻擊範圍好像才五丈吧?」

  「嗯!」斬風此時的心情十分複雜,幽兒柔弱的身軀包含著如此強大的力量,不知會不會帶著甚麼不良的影響。

  硯冰忽然薄嗔著怨道:「這個幽兒,施展冥術也不說一聲,害得我差點暈過去。」

  赤瑕璧笑著道:「老弟,你應該多訓練幽兒,我們的力量就更強大了。」

  「她不願意,沒人能逼她。」

  斬風忽然想起幽兒不會無緣無故施展死環,一定是發生了某種原因才會如此,心道:難道真是地上的那個四方形圖案引發了一切?

  可是,冥界從來都沒有人提及任何有關圖案的事情,戟布對冥術瞭解極深,也從未說過任何有助冥術修煉的圖案,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無數的疑問一古腦湧入心裡,他卻百思不得其解。

  赤瑕璧找了棵樹靠著坐下來,眼睛瞟了瞟幽兒,見她一動不動地坐著,樣子與修煉無異,笑道:「看樣子還要等一陣,老弟,坐下來聊聊吧!」

  幽兒身邊被死環的威力籠罩,斬風也無能為力,只得在赤瑕璧面前坐了下來。

  硯冰坐在兩人之間,懷疑地問道:「風,幽兒的實力一直都是這麼強大嗎?」

  「不清楚,我也是第一次無法承受她的力量。」

  「我總覺得這事有點古怪。」硯冰滿臉疑惑地凝視著幽兒。

  斬風點頭道:「我也覺得有點怪,卻怎麼也想不出合理的解釋。」

  赤瑕璧見兩人說得嚴重,也望著幽兒思索起來,半晌後忽然驚呼道:「會不會和地上的那個圖樣有關?」

  斬風心頭一震,連赤瑕璧都想到這一點,說明這種想法並不是無的放矢,如果幽兒的強大與地上的圖案有關,就等於在說地上的圖案與修靈有關,這對他而言是天大的事情,想到這裡他再也坐不住了,騰的跳了起來。

  「風!你知道答案了?」

  「不是!」斬風剛向前走了兩步,死環的壓力又湧入心頭,迫使他再次退回原地,雖然心裡焦急,但在幽兒沒有解除死環之前甚麼也做不了。

  赤瑕璧盯著他追問道:「你到底想到甚麼了?」

  「你們想想,如果地上的圖案可以使死環的力量增強,也就是說這些圖案與冥人有關,正是我要找的東西,不但如此,落英湖中小島也有類似的東西,其他地方也許還會有……」斬風越說越興奮,竟一改寡言的性格,滔滔不絕地說了起來。

  硯冰與赤瑕璧對視了一眼,臉上都露出興奮之色,如果一切如斬風猜測的那樣,這次出巡的確沒有白費。

  「我們不必亂猜,等幽兒醒來一切就清楚了。」

  「嗯!」不知為甚麼,斬風始終無法平靜,目光像裝上了鉤子一般,緊緊地勾在幽兒的身上,一刻也不曾離去。

  時間一點點過去,轉眼間天色已經吐白,一抹晨光突破了漆黑的黎明,為大地帶來光明,斬風三人終於看清楚了周圍的環境,面前是一幅巨大的石壁,石壁間伸出幾株挺拔的蒼松,山壁下是一個平台,地上橫七豎八地鋪著大大小小的石頭石片,只有幽兒所在地方是一片平滑的石板,似乎是人力製成的。

  「她居然還沒醒!」硯冰揉了揉眼睛,苦笑著望向斬風。

  「等吧!」斬風此刻的腦海中只有等待這兩個字,其他的事都不顧了。

  赤瑕璧朝南面望了一眼,問道:「太子他們該動身上山了,我們是不是該主動喚醒幽兒?」

  斬風此時才想起太子準備登山一事,頓時感到為難,沉吟了很久才道:「赤大哥,麻煩你到山下看看,他們到了就來通知我們,如果那時幽兒還沒有醒,我和姐姐再想辦法喚醒她。」

  「也好!」赤瑕璧笑了笑,遁身往山下衝去。

  「風!你也別抱太大的希望,畢竟只是推測,我們可是一點證據也沒有。」

  硯冰的安慰令斬風突然一愣,隨即陷入了沉思。

  忽然幽兒從石板上蹦了起來,抬頭看了看四周,發現硯冰、斬風、赤瑕璧都不在了,不禁大急,正想叫喚,忽然瞥見斬風與硯冰在十丈外的樹蔭說話,這才轉嗔為喜,興沖沖地撲了過去,邊跑邊叫道:「風哥哥,冰姐姐,幹麼跑那麼遠呀。」

  悅耳的叫喚傳入斬風耳中,他立即如豹子般竄了出來,轉眼間就到了石板上。

  幽兒正張開雙臂要他抱,忽見他從身邊穿過,頓時愣住了,回頭再一看,發現斬風跪在石板上專注地看著圖案,俏嘴又噘了起來,正想撒嬌時,忽然一隻玉手拍在她的肩頭。

  「別去打擾他,他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硯冰愣愣盯著斬風,深知他對這塊石板寄予了無限希望,而她又何嘗不是?每日相見卻又觸摸不到,感覺別提多難受,就算不能像流千雪和幽兒一樣偎在斬風懷裡,至少也能握著他的手,說些體己的悄悄話,慰一慰越來越深的那份感情。

  「嗯,我不生氣。」幽兒性格直率,說到做到,表情立即恢復了平常,挽著硯冰的手臂,靜靜地看著斬風。

  斬風趴在圖案上看了半天,卻甚麼也感覺不到,接著,便學著幽兒的姿態在石板上坐了下來,又嘗試施展死環,希望感受到截然不同的變化。

  坐了很久,一切沒有改變,頓時感到極度的失望,抬眼看了看幽兒,喚道:「過來。」

  幽兒彷彿小鳥般撲到他身邊,嘻嘻一笑,問道:「風哥哥也想與石頭人玩嗎?」

  「石頭人?」斬風原是想問她修煉時的感覺,聽她一話頓時愣了。

  幽兒嬌笑道:「是啊!剛才黑球帶我到一個新的地方,那裡有些會動的泥土人和石頭人,我和黑球一起與他們打架,好玩極了。」

  「打……架!」斬風聽得一臉茫然,愣了愣,望了一眼站在旁邊的硯冰。

  硯冰聳了聳肩,也不知道幽兒到底在說些甚麼。

  「幽兒,說清楚點。」

  「嗯……」幽兒歪著腦袋想了一陣,然後慢慢述說道:「昨天夜裡,風哥哥、紅髮大哥哥還有冰姐姐在這裡看地板……不理我……我跳了上來……然後黑球突然跳出來找我玩,我就跟它去了……

  「不過去的地方我不認識,好像……到了另一個地方,不過那裡比以前那兩個都好玩,不但有花草樹木,還有會動的泥土人和石頭人,它們見到我和黑球就衝過來要打架……結果就打了起來,一直到剛才,黑球好像累了,我就被扔出來了。」

  斬風喃喃自語道:「好像不是幻象。」

  硯冰看了他一眼,苦笑道:「似乎也不是夢,否則不會施展死環。」

  斬風點點頭,又嘗試著分析道:「清神府之後是明若府,如果幽兒突破了清神府,見到的應該是明若府這個虛空,可她又說有花草樹木,分明就是另一個世界。」

  「甚麼另一個世界?」幽兒水靈靈的大眼睛好奇地看著兩人。

  「如果幽兒所見是真的,也就是說,她擁有你所沒有的力量或是特性,因此你無法感應到她所見的東西。」

  「我沒有的力量或是特性?」斬風抱著腦袋苦苦思索起來。

  我和幽兒都是修靈者,而且我已經到了第三層明若府,我沒有的大概就是黑靈,難道這個圖案只能對黑靈產生效用?如果差異在此,為甚麼要有這種差異呢?

  硯冰能做的只是引導他的思路,其他的事就愛莫能助了,因此一直讓他靜靜地沉思。

  忽然赤瑕璧出現在兩人身邊,看了一眼低著頭發呆的斬風,好奇地問道:「怎麼回事?幽兒不是醒了嗎?」

  「噓!」硯冰做了個不要說話的手勢,引著他向外走出十丈後才問道:「到了嗎?」

  赤瑕壁點點頭,又不安地看了斬風一眼,問道:「那圖案真的有效?」

  硯冰搖頭苦笑道:「就是無效才這麼煩惱。」

  「是嘛!」赤瑕璧也露出失望之色。

  硯冰微微蹙起眉尖,擔憂地說道:「昨夜幽兒的冥術的確威力強大,你我都感受到了,這卻不是幽兒本身引發的力量,所以他正在尋找原因。」

  「嗯!太子他們在山腳等著,風老弟需要多少時間?」

  「叫他們上山吧!爬到這裡也應該差不多了。」

  「好!」赤瑕璧深深地瞥了斬風一眼,再次遁身飄往山下。

  片刻後,斬風忽然從石板上蹦了起來,看著幽兒喃喃自語道:「冥皇大人說過,冥術分為天、地、日、月四部分,各有特性,我身上有日月雙嬰,幽兒身上則是地靈,這就是我和幽兒最大的差異。

  「如果這個圖案代表了地,自然無法與日月雙嬰產生共鳴,那麼就一定有圖案代表日和月,落英湖中的那個圖案必然是天、日、月中的一種。」

  硯冰見他反應古怪,走到身邊柔聲問道:「想好了嗎?」

  斬風沒有回應,望著幽兒道:「幽兒,再坐上去試試,讓黑靈陪你到另外兩個地方去看看,發現有甚麼變化記得告訴我,知道了嗎?」

  幽兒見他一臉神秘,覺得事情有趣,笑嘻嘻地坐回石板上,也許是因為元神主動傳達了意識,黑靈立即有所反應,釋放出一團黑光裹住她的身子。

  斬風和硯冰依然走出十丈外坐下,目不轉睛地看著幽兒。

  這一次等待的時間更長,一直到了正午時分還沒有醒來,明神昶此時也在刀無界等人協助下,來到斬風三人所在的位置。

  望著石壁下的黑影,眾人都有些詫異,又看了看斬風,都沒有多問,知道那個叫幽兒的少女正在修煉。

  明神昶心裡一直想著山中的古跡,一見斬風便急著問道:「風大哥,你們找甚麼了嗎?」

  斬風見到他心中一動,不答反問道:「太子,你還記得落英湖的那塊有六角形圖案的石板嗎?」

  明神昶笑著應道:「當然記得,那天我差點沒命,想忘都難。」

  斬風指著幽兒身下的石板沉聲道:「這裡也有一個圖案,與逐日台上的圖案一樣,都是正方形。」

  「是嘛!太好了。」明神昶大喜過望,只是礙於幽兒正在修煉,不敢再像上次一樣冒失地衝上去。

  斬風追問道:「除了這三個地方之外,其他地方還有沒有類似的石板?」

  明神昶不加思索便回答道:「當然有,還有好幾塊,不過沒有人能解讀圖中的意思,我也只能依圖畫了下來,收藏在皇都裡。」

  「除了正方形和六角形,還有其他圖形嗎?」

  明神昶想了想道:「好像還有圓形和三角形,其他的我就不清楚,也許還有一些別的。」

  斬風心中暗道:如果只有這四種圖形,正好符合天、地、日、月四部分,但現在還是不能確定一切。

  明神昶見平時沉默寡言的他,今天卻問東問西,感到特別好奇,忍不住問道:「你有甚麼事嗎?」

  斬風直言不諱地道:「我突然想收集這些圖案。」

  「啊!」明神昶驚叫一聲,接著笑容滿面地道:「原來你對這個有興趣,早知道我們就在落英湖和逐日台多留兩天。」

  「請太子把圖案出現的城市與位置告訴我,我自己慢慢查訪。」

  明神昶爽快地應道:「當然可以,這東西一直沒有人能懂,要是你能破解圖案之秘,就太好了。」

  刀無界走上前道:「太子,山林太大了,恐怕三五天之內無法離開,不如先找個平坦地方安下行營,然後再到處探查有沒有古跡。」

  「好啊!你們去辦吧,我和他們在這裡待一會兒。」

  刀無界看了看斬風和赤瑕璧幾人,有這幾個人在太子身邊,安全應該能得到保證,轉頭吩咐道:「一羽,你和泰豐帶幾個人去找一處平敞通風的地方,附近最好要有水源,其他人跟我去巡山,先把這一帶搜個乾淨。」

  「是!」

  鳴一見幽兒閉眼睛坐在石地上,心裡好奇,想走前看一看,卻被硯冰一把攔住,喝道:「除了斬風誰也不許過去。」

  「干……幹甚麼?」鳴一嚇了一跳,驚愕地望著她。

  硯冰淡淡地道:「幽兒在修煉,連斬風都擋不住她的力量,你過去是找死。」

  「啊!幽兒這麼厲害!」不但鳴一感到難以置信,就連布揚和元蘇都驚住了。

  明神昶盯著幽兒好奇地道:「她在幹甚麼?修煉嗎?」

  「算是吧!」斬風的回答有些模稜兩可。

  等待的時間越來越長,天色很快就暗了下來,明神昶等人實在坐不住了,在刀無界的安排下到了臨時安扎的營地休息,派到各處尋找古跡的人也陸續回到營地,第一天的尋山活動也就此告一段落。

  斬風和硯冰一直守在幽兒附近,從日落又等到第二天清晨,幽兒一直都沒有醒來,而且再次施展出死環。

  吃完早飯,明神昶讓皇家衛士連同各組武議員到各處尋找古跡,他則在刀無界和僚華兩個武議員的陪同下看望斬風,看到石板上那黑色的身影都感到驚訝。

  「她居然還在修煉!」明神昶沒想到這麼一個嬌滴滴的小美人,居然也有這份耐性和毅力,不禁起了一陣感歎。

  刀無界和僚華也是暗暗稱奇,不過他們都不希望太子參與巡山的活動,留在這裡有斬風和赤瑕璧等人守護,比任何地方都安全,因此沒有催他離開。

  沒過多久,武議員象巒忽然飛似的衝了過來,一直跑到明神昶面前,躬身稟道:「太子,我們在很隱密的地方發現了一處舊宅,您要不要去看看?」

  一聽有古跡,明神昶哪裡還顧得上其他事情,興奮地一把抓住象巒激動地道:「快,快帶我去。」

  刀無界看了看斬風幾人,問道:「幾位是不是也一起去,其他組都在巡山,恐怕一時來不及回防,有幾位在的話更加安全些。」

  赤瑕璧看了看斬風,見他神情專注地盯著幽兒,知道他此刻沒有心情理會其他事情,含笑應道:「我們幾個一起去,風老弟留下照看幽兒。」

  「好!」象巒對這位道仙的實力頗有信心,笑了笑,領著一行人往山裡走去,只留下斬風和幽兒兩個。

  他們走了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幽兒終於清醒了,睜開眼睛見斬風看著自己,嘻笑道:「我把三個地方又逛了一遍。」

  「有甚麼變化嗎?」

  幽兒托著腮想了想才回答:「好像沒甚麼變化,原來那兩個還是一樣,新的地方也沒有變化,就是黑球比以前好玩了。」

  這番回應,還是無法證明圖案與修靈之間的關係,斬風微微有些失望,但事情如此,著急也沒有任何作用,無論如何,地上的圖案都是一個突破點,至少證明對幽兒是有效的。

  幽兒彷彿感覺到他的心情,抱著他的腰部俏聲笑道:「可惜風哥哥不在,不然可以一起進去玩了。」

  斬風當然想進去幽兒的靈元九府一探究竟,只是她的死環太強,身軀無法承受,自然也就無法接近黑靈。

  幽兒忽然呢喃著說道:「可惜雪姐姐不在,不然一定更有趣了。」

  想起流千雪,一股思念之情湧上斬風心頭,如果她能留在身邊,一切都會大不一樣,至少這次的旅途會更有趣味。

  「我們走!」他晃了晃頭,暫時甩開對流千雪的思念,牽著幽兒朝眾人離去的方向走去。...<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kevinzeng 發表於 2009-1-5 04:37 PM

第八章冥皇之墓

  刀無界顧慮到幽兒隨時都會結束修煉,擔心黃龍山太大,他們找不到大隊,因此特意在沿途留下孜一羽這一組的武議員,因此斬風和幽兒很順利地來到發現古跡的地點。

  「就在那裡……」

  斬風順著孜一羽的手指望去,只見到林子的盡頭有一處平台,許多人影正在平台上晃動。

  「平台的左側連著一面斷壁,斷壁的那一頭連著一處凹地,發現的石屋就在那裡,由於斷壁的頂部與平台平行,形成了一條三丈寬的通道,不過旁邊就是萬丈深淵,走過去也要些膽量。」

  斬風點點頭,往前急走了一陣,很快便踏上平台,發現刀無界等人神色凝重地擠在平台上,目光都望向一側,知道必然有事發生,沉聲問道:「出甚麼事了?」

  武議員們紛紛回頭,見是他們兩個,神色又輕鬆了許多。刀無界皺著眉頭應道:「出了點麻煩,似乎過不去了,你可以過去看看。」

  「嗯!」斬風穿過武議員們讓出的道路,來到平台左側與斷崖的連接處,發現明神昶和赤瑕璧等人都站在小路的中央,似乎受到了甚麼阻礙,探頭看了看。

  古跡位於山腰的一處凹穴,凹穴的下方是深不見底的陰暗山谷,兩側都是山峰,並向外伸出,像兩幅屏障擋住了風雪,使凹穴不受自然的侵蝕,算得上是山中最寧靜的一處,能想到在這裡建屋實在是智慧的表現。

  他一邊張望,一邊揚聲問道:「赤大哥!怎麼回事?」

  赤瑕璧見了他像是見到救星似的,飛快地竄了過來,氣急敗壞地道:「路上不知道有甚麼,把走在最前面的幾個皇家衛士封住了。」

  「封住?」

  「過去看看就明白了。」

  帶著滿腹驚愕,斬風走到最前方,赫然發現斷崖中的小路上站著七名皇家衛士,都像木頭人一樣動也不動,仔細一看,他們連表情都僵化了,如同泥塑石刻一樣。

  「老大,路上似乎有古怪。」鳴一指了指皇家衛士的腳下。

  斬風順著手指望去,七人站在一片碎石上,原本也沒有甚麼奇特之處,但只要稍加留意就可以發現,地上的碎石並不是堆在地上,而是嵌入地表之中,組成了一段十丈餘長的特殊路段。

  硯冰在他耳邊小聲道:「我和赤瑕璧原想飛過去看看,飛到這條道路的上空時,忽然有一股不明來歷的力量把我們彈開。」

  「不明來歷的力量?」

  硯冰指向地面道:「似乎這些地面藏著強大的力量,把通往石屋的道路封住了。」

  「地面?」斬風再次盯著這十丈長的路段觀察了一陣,漸漸發現碎石路段分四小段,每一段路面的碎石看似混亂,其實是一幅複雜的圖畫。

  明神昶也在最前面站著,古老的石屋就像一位美人誘惑著心靈,然而現在卻只能遠觀,無法到近處細細考究,心情差到極點,哭喪著臉道:「風大哥,快想想辦法吧!」

  赤瑕璧苦笑道:「原本只困住三個,後來刀無界他們說可能是皇家的秘陣學,其他四個人又走去解陣,卻都陷了進去。」

  「秘陣學?有可能。」斬風見識過明帥布下的法陣,威力的確不俗。

  明神昶哀求著問道:「怎麼辦?那屋子的樣式,與玄武國現在的建築大不一樣,似乎很有歷史價值,就這麼白白放過我不甘心啊!」

  斬風朝前方望去,路的頂端的確有一間四四方方的石屋,上面爬滿了青籐,單看表面似乎很普通,不像有價值的所在,但能把石屋建在這裡,就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而且門前石路上又加以佈置,似乎有意阻止外人接近石屋,由此可見,石屋一定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

  硯冰擔心的說道:「風!這裡的佈置奇特,最好不要到處亂闖。」

  斬風沒有回應,若有所思地看著石屋。

  靜了一陣,刀無界忽然走了過來,婉言勸道:「太子,連皇家衛士們都無能為力,其他人更是無法解開地上的奇陣,依我看還是放棄吧!損失了七個人已經是天大的不幸。」

  明神昶極不情願就此放棄,卻也不希望因為自己對古跡的偏好,而害了別人性命,就算眼前這七人他已是悔恨莫及了,因此甚麼話也說不出口,默默地點了點頭,失魂落魄地往回走,連斬風也沒有再理了。

  「我去試試!」斬風忽然把幽兒往硯冰懷裡一推,排眾而出,抬腳便走向那十丈碎石路。

  他這一伸腳立時引來後方一片驚呼,古怪的力量連刀無界這些人都不敢嘗試,哪知斬風膽大包天,居然不顧死亡的威脅硬闖,都不禁為他捏了一把冷汗。

  赤瑕璧和硯冰早就料到他會如此,雖然沒有驚訝之色,卻顯得憂心忡忡。

  一隻腳剛踏上第一段碎石路,斬風就感覺到身邊的一切都變了,腳下的道路竟像是變成了泥潭,周圍的山道、小屋被一陣狂沙遮住了,唯一能見的,就是那七座泥塑木雕般的皇家衛士。

  果然是秘陣學,不過威力似乎比明帥的法陣厲害百倍,難怪這些皇家衛士進來就被泥漿封住了,若不是我有力量壁護著,恐怕也和他們一樣。

  這是他第一次真正領略秘陣學的奧妙,空中的狂沙和地下的泥潭,看上去與幻術有些相似,但他能感受到這些力量都是真的,並非幻象。

  雖然力量壁能夠有效地防禦法陣的攻勢,但腳下的泥潭卻令他十分無奈,只能一點點地向前挪動。

  踏入第二段區域,法陣又為之一變,這次不再是狂沙泥潭,而是滿天白色光劍,如同驟雨般不斷往下墜落,整塊區域都在劍雨的籠罩之下,根本無處可避,只有撐過光劍雨的攻擊,才能通過這個法陣。

  忽然,一直藏在身體中的紫嬰突然脫體而出,在身軀以外的明若府虛空中上下翻騰,最令斬風驚訝的,莫過於紫嬰發出的光芒,竟然對空中的白色光劍產生了作用,妖異的紫色光芒就像一個充滿誘惑力的寶物,將周圍的白色光劍都吸了過來,甚至穿越了水火不侵的力量壁。

  受到明若府特性的影響,光箭被分解成力量粒子,卻沒有分散,而是被紫嬰完全控制,在明若府中飛舞起來。

  這……這是甚麼?斬風驚呆了。

  紫嬰雖然靈性十足,卻從來沒有這樣的表現,那些白色光劍更是神奇,竟能在紫嬰的控制下離開明若府,然後重新凝聚成白色光劍;紫嬰雖然沒有離開,卻能控制這些重組的白色光劍,繞著斬風身邊飛舞。

  這些光芒是怎麼鑽進來的?難道紫嬰還能對外界的力量產生作用?

  突然的發現令斬風又驚又喜,前進的腳步也因此停了下來,仔細地觀察紫嬰的變化,希望這種突變可以解決受困虛冥狀態的問題。

  紫嬰從力量種子進化成「嬰」狀後,靈性得到大幅提升,可以自主地控制周圍的力量,這次散發出的紫光就像是一隻隻的手,將外界的力量變成明若府可以接納的力量,然後加以吸收。

  所有的人都在看著斬風,見他從容通過皇家衛士被封的那段路時,都為他感到高興,此時見他突然停步又吃了一驚,隨即發現他身上泛起點點白光,還有一團濃烈而妖異的紫光,在身軀裡上下移動,都感到憂心忡忡。

  站在後面的刀無界等人心情很複雜,都希望風映寒最終能解決問題。

  最緊張的莫過於幽兒和硯冰,目不轉睛地望著斬風,唯一不同的是兩人的表情,在強大黑靈的幫助下,幽兒的目光可以洞穿法陣的外壁,清楚地看到斬風,甚至是他身上的紫嬰,以及那些被分解後的白光,只是由於不在法陣之內,看不到斬風身外的變化。

  「老大不會有事吧?」鳴一不安地看著赤瑕璧,得到的答案卻是同樣的不安。

  飄如月忽然舉著鳳凰神弓,朝斬風輕輕射了一支光箭,但光箭剛剛進入碎石路的上空,便消失得無影無蹤,彷彿被甚麼吞噬了似的,苦笑一聲,搖頭歎道:「好厲害的力量!看來我也無能為力。」

  斬風的心情卻越來越好,第一次發現紫嬰不但能吸收外界的力量,還能將力量送出力量壁,這對修靈來說無疑是一項重大的突破,如果能把力量送到外面,就意味著他再次擁有攻擊的力量。

  高興的同時,他也感到深深疑惑,尋思道:奇怪!為甚麼平時紫嬰的力量無法穿越呢?難道是因為這個法陣?又或者是……

  一個念頭突然躍入他的腦海,這段碎石小路上的圖案,似乎與那塊石板上的圖案有關,因此眼前這些圖案也許不是秘陣學的法陣,而且另一種奇特的技能,也有可能石板上的圖案就是秘陣學的法陣,只是沒有發動而已。

  一直以來,他都認為秘陣學不是武技,也不是冥術,應該是玄武國的人自己發明的,現在他才意識到,秘陣學很有可能就是冥人留下的。

  如果秘陣學是冥人創造出來的力量,可為甚麼冥界從來都沒有這種東西呢?冥皇大人也從來沒有提及,更重要的是,製造出這些圖案的目的,又是為了甚麼呢?只是用來防禦嗎?

  他沉入了思緒的最深處,破解了這個問題,就有可能找到冥術的殘留痕跡,但暫時一切都只是猜測。

  對了,那間小屋!他猛地抬起頭望向前面,雖然視線被光劍遮擋,但眼睛卻像是看到小屋似的。

  如果設置這些碎石陣的人學過冥術,那間小屋內也許有存留在人界的冥術,甚至是有關修靈的資料。

  想到此處,他再也顧不得紫嬰,急匆匆向前奔去,然而第三個碎石陣再一次將他攔下,一股陣中強大的旋風,竟把他推回第二個碎石陣中。

  好厲害的風!斬風思索了一陣,再一次踏入第三個碎石陣,旋風依然留在中央,想要通過就必須承受旋風巨大的拋力,他頓時感到為難,力量壁根本擋不住旋風的力量。

  想了片刻,他決心運用紫藍雙嬰,試試它們是否能將力量伸出力量壁。

  但令他驚愕的是,紫藍雙嬰居然一下子便突破了力量壁的封鎖,各自釋放出力量,與旋風緊緊糾纏在一起。

  斬風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些日子以來無論他用甚麼辦法,力量壁就像一扇大門,把他與世界隔開,然而現在力量壁卻彷彿不存在似的,不但碎石陣的力量能衝進來,紫藍雙嬰也可以衝出去。

  這又是怎麼回事?難道我已經突破了虛冥狀態?不對!力量依然存生,似乎只是失去了力量。這到底是甚麼樣的陣式,居然能突破力量壁的防護,真是不可思議!

  他既興奮又迷惘,又有些不知所措,愣愣地看著紫藍雙嬰與旋風激烈地搏鬥著。

  忽然,腦海中浮現出幽兒所說的泥人和石人,心頭猛地一震。

  難道幽兒所說的新地方就是指碎石陣?嗯!應該不會有錯,碎石陣對她和黑靈產生了作用,因此才會以為到了另一個地方。

  想著想著,他朝身後看了一眼,果然看不見硯冰和幽兒等人,更加肯定了自己的判斷,但另一個疑問也隨之出現在腦海:既然碎石陣對修靈者產生作用,當他坐在石板上的時候,也應該見到同樣的東西,但事實卻又不是如此。

  思考之餘,他抬眼又看了看紫藍雙嬰,卻發現眼前白光耀眼,定睛細看,紫嬰竟喚出剛才的白色光劍相助,對旋風發起了強大的攻擊,旋風被擠到一邊,留下了中央的空位。

  難道這些碎石陣還能訓練紫嬰?

  雖然滿腹懷疑,但他知道猜測是不會有結果的,何況後頭還有許多人正等著他,因而收起滿腦子的雜念,趁這機會向前走去,終於順利地通過了中央,來到碎石陣的另一邊。

  紫藍雙嬰似乎知道他安全了,沒有再打下去,一起回到他的體內。

  向前走又是一個新的碎石陣,經歷了三個碎石陣內的奇異事情後,斬風完全平靜了,而且確認了碎石陣都與冥術有關,因此這第四個碎石陣也應該如此。

  事實正如他所料,第四個碎石陣裡也有著強大的力量,整個空間都被染成橘紅色,無所不在的光芒,像是烈火一樣灼痛著他的全身,這次被引動的卻是藍嬰,隨著一團藍色的光芒罩照住他的身軀,熾熱感頓時消失了。

  不但如此,藍色光芒居然一寸寸地吞食著空間內的橘紅色,直到整個空間都變成藍色。

  斬風原本讓元神感應紫藍雙嬰,從而瞭解更多,卻又發現元神與它們之間的感應力突然中斷了,似乎紫藍雙嬰進入了某種不知名的狀態,無奈之下,他只能把一切記在心裡。

  看著斬風踏上石屋前的空地,眾人都長長地舒了口氣,緊張的氣氛也隨即消失了,無不慨歎斬風超人的實力與膽量,缺少一樣都不可能通過這條詭異的碎石路,然而他們並不知道,這條路對斬風甚至整個冥界,都有著深遠的影響。

  「風哥哥!」幽兒興奮地朝他揮手示意。

  「不要過來。」斬風大聲制止了幽兒的躁動,同樣也在警告其他人。

  赤瑕璧和硯冰對視了一眼,都踏前一步擋在碎石路段的邊緣,防止再有人誤闖進去。

  明神昶羨慕地看著斬風,高聲喚道:「風大哥,裡面到底有甚麼東西啊?快告訴我!」

  斬風點點頭,轉身面向石門的正門,門是木製的,早已腐爛了,門前掛著長長的青籐,像是一串門簾擋住了他的視線。

  他隨手撥開細長的青籐,同時伸出右腿邁進石屋,然而腳還沒有落地,眼睛忽然一直,臉色刷的全白了,滿眼驚色地騰騰倒退了幾步,一屁股坐倒在屋前的空地上。

  怪異的舉動立時引起一片驚呼,連斬風這樣的實力都驚成這樣,由此可見屋內一定藏著奇異的事物。

  「風哥哥!」幽兒急得想哭,用手甩開硯冰便想衝過去,卻又被硯冰一把抱在懷裡。

  「別去,聽話!」硯冰的心早已提到了嗓子口,如果沒有中間這段路的阻礙,她早就撲過去了。

  赤瑕璧也走了過來,親切地按住幽兒的肩頭,柔聲道:「你去了風哥哥會不高興,乖乖地待在這裡,他很快就會回來。」

  「真的嗎?」幽兒天真無邪的目光看著他。

  「真的。」赤瑕璧指了指前方,笑道:「你看,他不是又站起來了嗎?」

  幽兒轉頭一看,斬風果然從地上爬了起來,再次往石屋走去,喜得大聲叫道:「風哥哥加油。」

  斬風的腦子一片空白,甚麼也聽不見,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眼睛,極度震驚的目光,望著門前密密麻麻的青籐。

  隨著顫抖的右手緩緩撥開青籐,屋內的景象再次映入他的眼中,瞳孔猛地一縮,忽然又恢復了正常,然後向左側移了一步,被身影遮擋的光線再度射入,照在屋子最深處的石壁上,上面刻著四個大字浮現在斬風的眸子,又深深地牽動著他的心,因為那四個字是─「冥皇之墓」。

  斬風感覺到自己的心臟在急劇地顫抖著,身子也彷彿隨著心臟而顫動,幾乎不受控制。

  冥皇!這兩個字原本並不特別,如果出現在其他的地方,他也許會想起那個教會自己「冥神之眼」的冥皇,但此時此地,這四個字的意義就完全不同了,這個冥皇,一定就是五百年前帶領冥界挑戰仙、鬼、人聯軍的那個冥皇。

  那是一段被塵封已久的歷史,冥人都知道冥皇失蹤了,但誰也不知道他去了甚麼地方,或是遇到了甚麼事情,只知道冥界大軍由於沒有了冥皇的指揮而大敗,然後便是五百年的痛苦掙扎。

  冥皇為甚麼會扔下自己的大軍不管?當時發生了甚麼事情?而他的墓又為甚麼會在這裡?是因為他死在這裡?還是有人特意為他在此建墓……

  無數的疑問湧入心頭,斬風的思緒變得異常混亂,一切都來得太突然了,即便是素來沉著的他也無法適應這一切,只能沉默以對。

  外面的人們一直盯著小屋門口的身影,一種奇怪的氣息忽然湧入他們的心頭,心情也隨之變得陰沉。

  鳴一愣愣地問道:「那小屋裡面到底是甚麼?為甚麼老大站了這麼久?」

  赤瑕璧聳了聳肩,苦笑道:「我也想知道,不過看他剛才的舉動,也許與他們有關。」說著朝布揚和元蘇努了努嘴。

  「你的意思……」布揚和元蘇突然領悟話中之意,臉也白了。

  硯冰憂心忡忡地道:「希望不會有甚麼麻煩,可惜我不能過去。」

  幽兒噘著嘴道:「風哥哥為甚麼會變成這樣?真是奇怪。」

  硯冰摟她的香肩輕歎道:「他應該不會有甚麼事,只是屋子……哎!」

  斬風忽然從思緒中清醒了,情緒也漸漸恢復了平靜,靜靜地走入石屋,然後慢慢地在石碑之前跪了下來,這位冥皇給冥界帶來了五百年的厄運,但也是叱吒風雲的人物,他做為一個冥人,應該向已故的冥皇行大禮。

  行完禮,他的目光從石壁上移開,打量著不算太大的石屋,然而屋內很暗,沒有窗的兩側顯得極度昏暗,一切都看不真切,下意識地回頭朝屋外看了一眼,這時才發現已經是黃昏了。

  「先跟他們打聲招呼吧!」他站了起來,慢步走到石屋門口,習慣昏暗環境的眼睛被夕陽一射,微微有些刺痛。

  「風哥哥!」幽兒的歡呼聲還是那麼悅耳。

  斬風抬頭望了望,所有的人都還在原處等著他,心裡微感歉意,揚聲道:「各位久等了,今夜我要留在這裡,你們先回去吧!」

  見他能說話,眾人心中最後的擔憂也消失了,刀無界早已安排皇家衛士安置好營地,現在見斬風無事都慢慢散去了。

  赤瑕璧和硯冰雖然不知道他為甚麼要留下,但誰也沒有多問,朝他笑了笑,都隨著大隊離開。幽兒雖然不太情願,但在斬風的催促下也只能跟著硯冰離開了。

  送走了所有人,一切又恢復寧靜,光線也更暗了,當斬風轉身走進石屋,屋內暗得幾乎甚麼也看不見,但他並不急著查找甚麼,在門口坐了下來,開始整理自己凌亂的思緒。

  對於那段歲月的歷史,他知道的並不多,只是聽冥皇簡單的說過,依稀記得戰場在如今青龍境內的可樹平原,而冥皇應了仙人和鬼王之邀,在大戰前夕離開了軍中,從此再也沒有出現。

  「這位冥皇大人有勇氣帶著冥人殺入人界,然後又敢於挑戰三界聯軍,一定是個豪氣沖天的英雄人物,絕不會臨戰逃走,也不會無緣無故跑到這地方來,這裡的墓大概是後人為他建的,這間石屋和外面的碎石路,也應該是那個人建的。」

  斬風看了看漆黑一片的空間,心中又道:這屋子如果是四界大戰之後所建,那個時候仙、鬼兩界已完全控制了人界,所有的冥人又都被趕回冥界,到底是誰這麼大膽妄為替冥皇建墓呢?

  一個普通人不顧仙、鬼兩界的禁令,在這深山之中為冥皇搭建了這個石屋,他可以想像得到,那人的心裡一定藏著對冥皇的深厚感情,足以使他忘記一切恐懼,為敬愛的人物興建這座石屋與冥皇之墓。

  「看來當年並不是所有人都討厭冥界的入侵!」

  想到冥界的制度,他忽然有所領悟,冥界那是一個沒有罪惡、沒有仇恨的世界,雖然等級制度很嚴格,卻不允許任何欺負弱小的事情發生,自然也就不會有恃強凌弱、爭權奪利這些事情,生活在這樣的國家裡一定會很輕鬆。

  「嗯!玄武國這一帶受冥人的影響應該最深,說不定他們都盼望冥皇做他們的領袖。」

  他忽然想到了玄武皇室,如果外面的碎石陣就是皇族特有的秘陣學,那麼建石屋的人,也一定與玄武皇室有些密切的關係,甚至是皇室秘陣學派的始祖,心裡不禁大感後悔,應該在皇都內多瞭解一些秘陣學的知識。

  思緒如大海的波濤般不斷地翻滾,直到第二天陽光再次射照在石壁上。

  望著四個大字,斬風不由自主地又拜了三拜,冥皇的膽略與豪氣,值得任何人對他肅然起敬。拜完之後,他再次打量石屋,終於看清了整間屋子。

  石屋的左側牆邊有一座方形的石台,上面似乎原本放著些東西,但由於歲月的洗禮,布質的東西都風化了,只留下一些生銹的金屬器物,最顯眼的就是一把匕首,一把鑲著寶石而又銹跡斑斑的匕首。

  他走到石台邊正想拿起來,忽然發現石台表面居然也刻著圖案,四方形的石台表面被一個十字分成四格,每一格都自有獨特的圖案。

  「正方……六角……圓形……還有三角形!這些不正是那些石板上的圖形嗎?看來秘陣學的確與冥人和冥術有關。」

  他的心裡一陣狂喜,這些圖案既然能幫助紫藍雙嬰修煉,說不定也能幫助冥人修煉,更可能藏著解除虛冥狀態的方法。

  斬風看了一眼正中的石壁,心道:看來這個建屋人也在修煉冥術,也許正是冥皇傳授他冥術,所以才會冒著生命危險,為冥皇立碑。

  呆站了片刻,他伸手拿起牆邊的匕首,這是一把女人用的匕首,使他不禁懷疑建屋者是個女人,但仔細一看,卻發現匕首上刻著幾個小字─「冥術士阿依」。

  「冥術士阿依!看來是這把匕首的主人,應該不會是建屋者,嗯─也許是建屋者的心上人。」

  想到人類與冥人的愛情,斬風不禁想起流千雪,對這個建屋者又有了一份特殊的好感,四界大戰之後,所有的冥術士都被關在鬼界,這份愛情只怕也不會有結果,心中便有些傷感,又想到自己與流千雪之間的感情不知是否會如此,更是黯然神傷。

  「風哥哥!」

  悅耳的呼聲把斬風從傷感的思緒中拉回現實,小心翼翼地把匕首放回原位,又盯著看了兩眼,然後走到石屋門口向外望去。

  赤瑕璧和硯冰等人都到了碎石路的邊緣,幽兒更是吵著要過來,斬風擔心她受不了這些法陣的威力,於是穿過四個法陣走到同伴的身邊。...<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kevinzeng 發表於 2009-1-5 04:38 PM

第九章大軍壓境

幽兒第一個衝到他身邊,雙手緊緊挽住他的手臂,興奮之情不言而喻。

硯冰不安地問道:「是不是屋內發現了甚麼?」

斬風不願對同伴隱瞞,因而點了點頭,目光又掃向布揚和元蘇,沉聲道:「這裡是冥皇之墓。」

「啊!」除了幽兒之外,其餘六人都驚呼起來。

「冥皇大人不是……」布揚說到一半,忽然領悟這個冥皇不是現在的冥皇,而是當年的冥皇,心頭猛地亂跳,訥訥地道:「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元蘇也是半天才反應過來,盯著斬風問道:「真的是那位冥皇?」

「嗯!應該就是五百年前的那位冥皇大人!」

元蘇長長吸了口氣,晃著腦袋歎道:「那位冥皇大人的下落是冥界最大的疑問,沒想到他的墓竟然在這裡。」

布揚也緩過神來,急切地問道:「發現其他東西了嗎?」

斬風搖頭道:「暫時還沒有,不過—」目光掃向碎石路段,沉聲又道:「這些碎石陣應該就是秘陣學中的法陣,而且我感覺這些法陣可以幫助我們修煉冥術。」

「啊!」兩個冥人又是一驚,布揚搶著問道:「你是說,玄武皇室的秘陣學來自於冥界?」

「我沒有證據,昨天我經過這些法陣時,紫嬰和藍嬰都得到了修煉。」斬風早已把自己修煉冥術的經歷告訴兩人,雖然這裡沒有冥日冥月,但兩人一直在嘗試感應天之力與地之力,都知道紫嬰和藍嬰是甚麼。

布揚驚歎道:「我們的運氣真是不錯啊!如果法陣可以用來修煉冥術,冥界就有希望了。」

「是啊、是啊!」元蘇欣喜若狂地附和道。

三人說得興致勃勃,赤瑕璧和硯冰都插不上嘴,而且冥術與他們沒有直接的關係,不願驚擾了他們的喜悅。

直到三人住口,赤瑕璧才嘻嘻笑道:「既然秘陣學與冥術有關,我們應該立即趕回皇都,讓明帥把所有的法陣都教給你們。」

斬風搖頭道:「這裡的法陣,比明帥擺出的法陣強大不止百倍,而且還有許\多事情沒有弄清,幽兒昨天修煉的那個法陣對我沒有任何效果,所以我想留在這裡多研究一陣。」

硯冰驚問道:「你的意思是要在這裡修煉?」

「現在還不清楚,不過想多留幾天,先把屋內的情況檢查清楚,然後再試試這四個法陣。」

鳴一笑著道:「多留幾天應該沒有問題,你就放心,太子那裡有我們這些人在,應該不會有事。」

幽兒忽然叫道:「我也要去屋子裡修煉。」

斬風也想過這一點,但四個法陣的力量還沒有弄清楚,他不敢讓一知半解的幽兒冒險,萬一適得其反就麻煩了,柔聲問道:「進去就要一直修煉,你不是不願意嗎?」

幽兒的確討厭枯燥乏味的修煉,歪著頭想了一陣,又看了看黑乎乎的石屋,心裡也有些害怕,最後搖頭道:「我不要修煉,我跟著冰姐姐走。」

斬風親匿地拍了拍她的香肩,然後望著赤瑕璧道:「替我告訴太子和刀無界一聲。」

「嗯!你就放心吧!反正幾天就出來。」

斬風也覺得隨時可以離開,因此並不擔心發生甚麼事,送走七人後立即回到石屋裡。

斬風再次踏入石屋,目光自然而然掃向右側,發現那裡空空蕩蕩,甚麼也沒有,但是牆壁上卻畫著許多方方圓圓的圖案,圖案都很小,乍眼望去根本看不清楚,他走近一看,竟有上百個圖案,不禁嚇了一跳,喃喃自語道:「原來有這些圖案,真是沒想到啊!」

他仔細地數了一遍,總共有一百四十八個圖案,也就是一百四十八種方陣。

太子說過,秘陣學與武技結合起來能發揮強大的力量,看來那不是武技,而是冥術,是這些法陣將冥術的威力擴大了!

突然之間,他看到了一片嶄新的天地,如果每一種法陣對應一種冥術,只要找到對應的冥術與法陣,就能將冥術的威力發揮到極點,也許這些法陣就蘊含著冥界丟失的冥術。

太好了,實在太好了,冥界復興的機會就藏在這些法陣之中,無論如何我都要熟記這一百四十八個法陣,然後把它帶回冥界,幾十年後,冥人就會再次擁有與仙、鬼兩界同等的力量,再也不必受到壓迫了。

他笑了,笑得很燦爛,回到人界有兩個目的,一是帶給冥界復興的機會,二是找出家族血仇的真相,現在第一個目的就快達到了,他興奮地無法控制自己的心情。

過了很久,興奮的心情才稍稍平息了一些,再次望著滿牆的法陣圖,腦子忽然生出一個疑問,為甚麼在冥界從來都沒見過類似的東西?如果對修煉冥術有利,各城之中都應該有類似逐日台或落英湖中石板那樣的東西。

想到這裡,激盪的心情突然一沉,人也完全冷靜下來。

他又看了看屋子,目光掃到方形石台時,想起上面的居然同時刻著四個法陣,似乎是建屋者修煉之用,忽然心血來潮要感受一下建屋者坐在石台上修煉的感覺,因而跳上石台。

沒等他坐下,一股強大的力量突然把他向下扯去,元神與紫藍雙嬰突然釋放出強大的力量,一個奇妙的空間展現在他的眼前……

經歷了數個月的平靜,講武堂事件漸漸淡化,只是人們茶餘飯後偶爾閒聊的話題,但人們沒有忘記幻士,因為刀無界以武議長的身份通知全國武院一致備戰,謹防幻士突襲,因此所有的武院都在緊張的訓練中。

就在武士們如火如荼地搜查幻士之時,一批白虎國人悄悄地出現在玄武國邊境上,這次來的不只是幻士,還有他們引以為傲的產品—「獸人」。

與此同時,一封密信悄悄送到了明帥的宅子,由於信上沒有落款,守門的衛士猶豫了很久,才把這封信送入宅內。

明帥像往常一樣正在書房處理著政務,花舞則與聿丘在一旁說著話,見衛士拿著信進來,知道是給明帥,她搶先迎了上去,微笑道:「給我吧!」

花舞等人在宅子裡住了幾個月,這些衛士都混熟了,都知道這個妖嬈的艷麗女子,遲早會是宅子的女主人,因此對她格外尊敬,恭敬地把信交到她的手上,然後悄悄退了出去。

「我的信嗎?」

花舞回頭見明帥看著自己,嫣然一笑道:「你的反應還真快。」說著把信送到他的面前。

明帥看了看信封,見上面既沒有落款也沒有地址,不禁有些詫異,然而當他打開信一看,臉色刷的白了,起身驚呼道:「白虎國有大行動了。」

花舞原想著是政務,因此也沒有放在心上,聽了這一句也嚇得臉色發白,急步衝到他身邊接下信掃了一眼,只見上面扼要地寫著:「白虎國主力本月潛入境內,並帶來秘密武器,意欲對皇都發動強攻,速叫斬風回防,否則皇都難保。」

聿丘也衝了過來,看完了信後神色凝重地道:「這人知道斬風,一定是舊職,無論說的是真是假,讓斬風他們立即回來最妥當。」

明帥點了點頭,眉頭深鎖地指著信上道:「我擔心的是秘密武器,應該說的是獸人,那個狼敖的實力我們都見了,上百個人圍攻都無懼,一躍二、三十丈,還能踏水而行,要是多來幾個像他那樣的獸人,皇都只怕難以保全。」

「先把他們叫回來,然後再商議對策!」

「我立即寫信請他們回來,皇都的事情也必須提前安排。舞孃、聿丘,去把消息告訴弓弛他們,再想辦法給斷戈團長送封信,希望他們能幫點忙。」

聿丘和花舞對視一眼,都覺得他這番處置無可挑剔。

明帥抱著後腦勺仰頭望著屋頂,長長歎了口氣,苦笑道:「戰火終於燒來了,太平的日子結束了。」

明神昶的行程每天都由沿途的官衙呈報皇都,因此明帥的信很快就送到了黃龍鎮。

此時斬風已經在石屋中待了一個月,硯冰等人都是心急如焚,不知斬風到底發生了甚麼,但受制於四個法陣,誰也不敢輕易冒險,只能每日到碎石路外的平台上,一邊修煉一邊等候。

刀無界見時間拖得久了,於是帶著主隊回到山下的黃龍鎮,沒有了赤瑕璧等人的相助,他也不想帶著太子亂跑,因此就在黃龍鎮住了下來,藉此機會每天傳授太子武技和武學經要,相互之間也在不斷切磋武技。

接到明帥的信件後,刀無界大吃一驚,立即把武議員和泰豐召集到一起,把白虎國準備強襲皇都的事情告訴了眾人,大家無不感到心驚肉戰。

僚華的老臉拉得很長,滿是皺紋的眼角滲出陣陣寒氣,冷冷地道:「看來白虎國要決戰了,我們必須立即趕回皇都備戰。」

刀無界沉聲道:「回去是必定的,只是信上提到風映寒他們幾個,現在風映寒已在石屋待了一個多月,不吃不喝的,也不知道情況如何,只怕他們不肯走!」

僚華一改往日溫和的態度,果斷地道:「赤道仙和那位硯姑娘都有飛行能力,皇都非常需要他們,萬一情況不妙,還能帶著皇上與太子飛上天空,免遭不測,所以無論如何都要把他們請到皇都去。」

刀無界沉思了很久,眉尖忽然一挑,正色道:「為了皇上和太子,為了玄武國的未來,就算要我跪著求他們也在所不惜。」

僚華撫掌大聲讚道:「好!不愧是議長,這才是大將風度,你快去吧!我在這裡整理一切,回來後立即起程,片刻也不能耽誤。」

刀無界身子一晃消失在人群中,以最快的速度奔至黃龍山腰的那塊平台。

赤瑕璧等七人在平台上搭了幾個帳蓬,旁邊堆放著不少糧食和蔬菜,都是皇家衛士送上去的,夠他們吃一、兩個月,此時都在修煉,只有幽兒捧著腮幫子望著石屋發呆。

「誰!」硯冰第一個跳了起來,冷眼望向樹林。

「我!」刀無界急速奔至台上,先朝石屋望了一眼,問道:「風兄弟還沒出來嗎?」

七人不約而同露出苦笑,幸好知道斬風不需要吃喝,否則早已急出病了。

刀無界見了他們的表情已知道答案,明白不能再拖下去了,從懷裡掏出明帥的信遞給赤瑕璧,正色道:「白虎國要強襲皇都,還帶來了秘密武器,聽說實力非同小可,這是明帥的告急信,讓我們立即奔回皇都護衛,赤道仙和硯姑娘都有奇能,如月姑娘的箭術也是出神入化,我希望幾位跟我們一起回去。」

七人都嚇了一跳,連忙朝明帥的信仔細地讀了一遍,臉色都顯得有些蒼白。

秘密武器是甚麼他們都很清楚,白虎國既然敢動用獸人,就說明他們已經孤注一擲了,皇都的情況的確不妙,然而斬風的狀況同樣令他們揪心,取捨之間不禁大感為難。

刀無界察言觀色的本事十分老道,一看就知道他們在想甚麼,臉色一端,忽然撩袍便向赤瑕璧下拜,道:「玄武皇都危急,請各位相助。」

他這一拜頓時使眾人心裡的天秤向他這邊倒來,赤瑕璧驚得連忙扶住他,感動地道:「刀兄對國的忠誠,我打心眼兒佩服,明帥也是我們的兄弟,為了他們八個的安危,我們無論如何也會回去。

「風老弟雖然一個月沒有動靜,我想大概是進入了修煉虛空,不知道時間的變化,應該沒有大礙。」

硯冰捨不得撇下斬風,但見他把話說得這麼滿,也不好再說甚麼,而且皇都的那八人都是生死與共的知己,如何也不能讓他們出事,因而點頭道:「我們現在就下山。」

「謝謝各位!」刀無界感激地握住了赤瑕璧的手,此刻他並不知道自己這一拜,竟完全改變了玄武國的歷史,也不知道他名字會因為這一拜而名垂青史。

幽兒是唯一一個叫嚷著要留下的人,但經過硯冰和赤瑕璧又哄又騙才勉強同意。收拾好行裝後,七人隨著刀無界回到黃龍鎮,之後便往皇都急行。

玄武國的天空陰雲密佈,一場巨大的風暴正逐漸形成,然而南面的朱雀國早已是戰火紛飛,硝煙瀰漫,原本只是拘限於邊境的戰爭,因為道官軍團的全面參戰而被擴大,朱雀北部與青龍國的雲絲省,都是戰爭影響的範圍,商業活動被迫停止,逃難的民潮也開始湧現。

事情震動了青龍國的中央政權,各地的大軍開始湧向雲絲省,兩國之間的戰爭全面爆發了。

朱雀國受襲,也使道士集團背後的散仙盟感受到壓力,更多的仙人被派往人界,雖然沒有直接參與戰爭,卻也對青龍國造成了巨大的壓力。

夏末時節,秋蟬的鳴叫顯得有些力不從心了,黃葉也悄然無息地爬上了樹枝,一股肅殺的秋意不知不覺中滲入了空氣之中,玄武國皇都的氣氛顯得異常緊張。

在得到明帥的消息後,玄武皇帝也感覺到事態不尋常,全國的軍隊和武院都進入戒備狀態,隨時可以集結出動。

幻士集團也展示出他們的實力,一支千餘人的奇兵突然襲擊了邊境的守軍,竟然狂殺了兩萬大軍。

消息傳到皇都和中州立即震起軒然大波,玄武皇帝真正認識到幻士集團的威力,知道他們下一步一定會向皇都而來,懷著沉痛的心情開始組織皇都保衛戰。

另一方勢力也在暗處嚴密監視各方的動靜,對於雙方的態勢都很滿意,唯一感到擔憂的,就是斬風突然消聲匿跡。

皇都內,赤瑕璧等十五人再次聚集一堂,少了斬風和流千雪,都覺得有些遺憾。

「斬風他真的不會有事嗎?」聿丘十分不安。

「以他的實力,應該沒有太礙,只是我覺得這次修煉的時間大概不會太短。」

布揚苦笑一聲,插嘴說道:「斬風修煉起來簡直是個瘋子,他到冥界沒幾天,就跑到山上一個人修煉去了,第一次待了半年,第二次更是待了一年半,回來後實力大增。」

聿丘和赤瑕璧都深有同感,一個在孤劍峰上被迫狂練了十天十夜,另一個則在龍山也連續修煉了三天,而且修煉強度極大。

明帥雖然也很掛念斬風,但此刻最擔心的還是幻士集團,忍不住打斷話題,沉聲說道:「幻士集團和他們的獸人相信已經到了玄武境內,雖然已經做了一些佈置,我還是十分擔心,你們有甚麼想法嗎?」

元蘇忽然問道:「斷戈團長怎麼沒來?」

明帥苦笑道:「他回信說只在暗中幫忙,我也不便勉強。」

元蘇和布揚心裡都明白,斷戈一心都在冥界復興的事情上,不會為人界的事情影響到冥界的將來,這原本也是合情合理的想法,但他們加入逆風盟的這些日子,越來越看重彼此間的友情,斬風那種為了朋友不惜拚死一搏的心態,深深地觸動了兩人。

「風說過秘陣學源自於冥界,對冥術有益,而玄武國的武技似乎也是源自冥術和冥武技,我想是不是可以從這方面著手?」硯冰輕輕插了一句,自從回到皇都後,她一直都沉默寡言,一副鬱鬱寡歡的樣子,眾人都知道她的心情,也都沒有介意。

元蘇點頭附和道:「我和布揚希望跟你學一學秘陣學,也許可以發現兩者之間配合的方法。」

這些日子明帥一直在著手這事,皇都裡所有的秘陣學大師都被他請出山,又找來眾多武議員,研究秘陣學與武技的配合,但一直都沒有甚麼成果,心裡非常著急,突然聽說秘陣學傳自冥界,不禁愣住了。

「真的傳自冥界?」

「斬風說過,五百年前玄武國這一帶是由冥人統治的,許多武技都是冥武技的變種,我和布揚與這裡的武士切磋過,也有這種感覺,所以秘陣學自然有可能是冥界傳來的事物,雖然我們在冥界都沒有聽說過。」

明帥盯著兩人沉思了片刻,忽道:「既然如此,就請兩位哥哥幫忙一起研究秘陣學,我會把所學的都告訴你們,這裡有更高明的秘陣學大師,可以隨時請教,至於身份的問題我會向皇上說明,現在是非常時期,應該可以通融。」

布揚和元蘇的冥壽已經四十了,在冥界來說就等於十八、九歲的青年,但在人界卻已步入中年,因此眾人平時都以哥哥相稱。

「好!」

赤瑕璧望著聿丘和硯冰道:「這裡大概只有我們三個有可能抵擋獸人的攻擊,這些日子我們勤快點,想辦法增加攻擊力,只要做到三個人聯手能除掉一個獸人,情況就會更加平穩。」

聿丘雖然實力大幅提升,但自知比不上赤瑕璧,沉聲道:「赤大哥,我們三個以你為頭,我們兩個輔助你吧。」

「嗯!」赤瑕璧雖然不喜歡麻煩,但現在也不得不挺身而出了。

鳴一忽然晃著腦袋歎道:「要是老大在這裡該有多好,就算獸人再厲害,我們也不會擔心。」

「是啊!」

眾人都深有同感,沒有斬風在身邊,的確少了一份信心和安全感。

黃龍山,修煉了半年之後,斬風終於睜開了眼睛,忽然覺得眼皮很重,隨手一抹,發現眼皮上積了厚厚的一層灰,不禁大為詫異,喃喃自語道:「我修煉很久了嗎?怎麼像是一轉眼的功夫?」

呆坐了片刻,他又低著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力量已經不見了,衣服上積了厚厚的一層灰,虛冥狀態果然在修煉中被解除了,除了灰塵外,身邊一藍一紫兩團光芒,仔細一看,竟是進化後的紫元和藍元破體而出,跟在身邊飛舞著,心中又是一喜。

對呀!我進入了盈實府,紫嬰和藍嬰也進化了。

想到這段日子修煉的成果,他的心裡一陣興奮,忍不住伸手摸了摸石台上的法陣,心道:原來這些圖案可以用來修靈,真是奇妙啊!為甚麼冥界和戟布都不知道呢?要是早點知道,也許我現在早已升到凝絡府或是了心府。

胡思亂想了一陣,他滿懷感激地看著昏暗的石屋,暗暗念道:「多虧這位前輩建了這間小屋,不然我永遠都不會知道還有幫助修煉的圖案,他到底是誰呢?」

目光仔細地掃視著屋子的每一處,希望找到建屋者的姓名,更希望找到有關法陣的一切資料。

然而屋內空空蕩蕩,並沒有甚麼奇特的事物,斬風不禁有些失望,轉眼望向正中的那塊石壁,恭敬地道:「冥皇大人,我一定會盡全力讓冥界復興。」

走出石屋,周圍一片寂靜,他有些詫異,雖然修煉了很久,但以硯冰和幽兒的性格,應該會一直等下去,但碎石路另一端的平台上只有一些破損的帳蓬,還有一堆發了霉的糧袋,似乎曾有人在此守候,但後來因為某件事離開了。

「難道出甚麼事了?」

他突然想到幻士集團,心中一顫,擔心幻士集團對皇都發動更強烈的攻擊,不禁大為緊張,立即沿著碎石路過四個法陣,最後走上平台。

斬風掃了一眼面前破爛的帳蓬以及糧袋,正想離開之時,忽然身側的地面上刻著一行字,定睛一看,竟寫著「幻士集團帶獸人大舉進攻,見字速回皇都」,頓時驚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他們終於進攻了!居然把獸人也帶來了,看來是打算全力一擊消滅玄武國皇室!」

斬風冰冷的目光望向皇都方向,眼中殺氣騰騰,自從發現了石屋中的秘密,玄武國皇室就與冥人冥術有了密不可分的關係,對皇室一族的親切感也大幅提升,加上又有明帥在內,更覺得像親人一般,因為他們的努力才把秘陣學延續到今天,這對冥人來說是天大的功勞。

這間石屋也是玄武皇室與冥皇有過交情的標誌,單憑這一點就足以值得冥人尊敬,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幻士破壞玄武皇室。

紫元身上的光芒忽然晃了晃,隨後釋出那千把白色光劍圍在周圍,在空中組成了一個光盤狀的圓形物體,直徑有兩丈,最神奇的地方在於整個光盤懸浮在空中。

斬風知道紫藍雙元靈性又有所增長,卻沒想到它們還能飛,呆站了半晌,才領悟到紫元的意思,心頭大震,驚呼道:「難道要帶我飛回去?」

紫元回應般閃動著身上的光芒。

斬風大喜過望,竟有些不知所措,一直以來他都盼望自己能飛,但按照冥皇的說法,冥界一直沒有飛行術,因此便放棄了,沒想到紫元進化到這一步居然能變成飛行的器具,怎麼不感到興奮莫名。

此刻他並不知道,紫藍雙元脫體本來就是異兆,是因為經歷了虛冥狀態後才發生的突變,否則擁有黑靈的幽兒早就應該能飛了。

高興了片刻,他踏上光盤,在紫元的帶動下飛往玄武皇都。

皇都明帥府,一名衛士臉色蒼白地衝進書房,驚顫的目光掃了一眼在場眾人,氣急敗壞地稟道:「不好了,白虎國上千人突然出現在西面百里之外,似乎正向皇都而來。」

眾人騰的站了起來,神色都顯得異常凝重,原本以為對手會從暗處進攻,沒想到他們居然這樣大搖大擺地進攻,分明就是要以正面攻擊瓦解玄武國的權力中心,給整個玄武國的百姓強烈的震撼。

「終於來了!」明帥目光呆滯地看著前方,嘴裡喃喃念叨了兩聲,神色忽然一正,緊張與不安突然消失了,平靜地看著身邊的同伴。

敵人已經攻至城下,再也沒有猶豫的機會了,生死在此一搏,文弱的他也露出戰士一樣的神色,摯誠地說道:「我是玄武國人,又是皇族,應戰是我的分內之事,而你們原本不必捲入,現在卻都在這裡與玄武國上下並肩作戰,說聲謝字遠遠不夠,我只盼著得勝回來,與大家痛飲一場,就算醉也無謂。」

明帥的豪情帶動了眾人的鬥志,都感到胸中有一股浩然之氣,全身都彷彿注滿了力量,赤瑕璧哈哈一笑,拍著他的肩頭道:「衝著你這番話,我們即使要死也只能醉死,不會有其他死法。」

聿丘也一改溫和的態度,傲然道:「我們逆風盟一起給他們致命一擊吧!」

原石性情最剛烈,提著巨劍第一個向外衝去,邊走邊叫道:「我們走!先宰他幾個再說!」

其他人對視一眼,帶著騰騰的殺氣一起步出宅子,衝向那血與汗、生與死的戰場。

所有的皇室早已知道會有這一天,這些骨子裡充滿武人之氣的皇族,沒有一個貪生怕死,自覺的拿起了武器,如潮水般湧到皇都中的廣場,轉眼間已經彙集了數百人,其中還有老人和孩子。

玄武皇帝做為一方領袖更是義不容辭,滿臉豪氣的他站在人群的最前方,高聲叫道:「敵人的實力很強大,這千餘人已經摧毀了兩萬人的軍隊,但這並不能動搖我們抗擊外敵之心。

「今日便是生死一戰,秘陣大師們已經在城外擺下了七個巨型法陣,我們要利用皇家秘陣學的特點,對這些窮凶極惡的敵人給予迎頭痛擊,讓他們有生之年再也不敢踏入玄武國半步。」

人群中爆發震耳欲聾的吶喊聲,一個個被熾熱的氣氛所染,都感到渾身上下熱血沸騰,不約而同揮舞著手中兵器高舉向天,像是在向天宣誓,要與來犯之敵拚死戰到底。

隨著玄武皇帝舉劍一揮,所有的皇族一起湧出皇都,準備在皇都與中州之間的平原上,與強大的敵人殊死一戰。

正如皇帝所言,皇族的秘陣學大師已在平原上布下了七大陣,佈陣的人包含了一百五十名武議員,以及中州附近所有武院的武士,遠處望去彷彿有七條巨龍伏在大地之上,氣勢大得嚇人。

明帥十五人走在最後,他們沒有隨著皇族們一起進入七大法陣,自己在七大法陣中間擺下了一個混沌法陣,他們並不是要標新立異,只是那七大法陣威力雖大,但會限制赤瑕璧、聿丘與硯冰的發揮。

刀無界所在的隱龍法陣就在旁邊,正面對十五人組成的小型法陣,除了明帥之外,其他十四人都不是玄武國人,卻願意與玄武國共生死,心裡一陣感動,抱拳揚聲道:「大恩不言謝,刀無界從此之後與各位就是生死之交,如果這次死不了,以後各位就是我的兄弟姐妹。」

「刀兄客氣了。」赤瑕璧朝他笑了笑,道:「別太緊張,只要控制好他們的秘密武器,問題應該不會太大。」

「希望如此!」面對沒有退路的情況,刀無界的臉上看不出一絲懼色。...<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kevinzeng 發表於 2009-1-5 04:39 PM

第十集 飛翔之風
第一章巨鼠橫行

  蒼茫茫的冰雪覆蓋了北國大地,玄武皇都在肅殺的寒風中迎來了入冬的第一場雪。

  雪不算太大,稀稀落落,飄飄蕩蕩,若是落在詩人的眼中,也許該成為吟誦的對象,然而此時此地卻顯得有些不合時宜。

  戰場上的氣氛緊張、凝重而又熾熱,雪花連停留的時間都沒有,落地即化,與鮮血融合在一起,弄得大地一片泥濘。

  明帥伸手撥了撥肩上的融雪水,平靜而又欣慰地看著同伴們。敵人的第一次猛撲,被成功的擋住了,並肩作戰的感覺真好,若是斬風和流千雪也在這裏,一切就更加完美了。

  布揚忽然喃喃地感歎道:"只不過是五百年的歲月,人界居然變得如此強大,實在是難以置信。"

  明帥苦笑一聲,搖著腦袋應道:"五百年並不足以讓人界變得強大,否則……"

  他掃視了剛剛退回陣地的幻士軍團,目光又伸向視線的極限點,那裏正站著黑壓壓的一群人,有士兵,有農民,有商人,也有文弱的書生,不論何種身分,手裏都拿著兵器,虎視眈眈地看著戰場。

  他不禁感歎著又道:"否則這一千多人絕不敢踏入玄武國半步。"

  眾人順著他的目光望去,都忍不住暗暗歎息。

  雖然大敵當前,玄武皇帝卻禁止任何軍隊與平民參戰。

  因為兩萬大軍被屠的事情,深深觸動了他。普通人與幻士的差距太大了,就算一擁而上,也只能為戰場多添一些血腥,對戰局沒有任何幫助,所以戰場上見不到任何一個士兵。

  "獸人還沒出動?他們如果只用幻士攻擊,似乎勝算不大。"鳴一不解地望向明帥。

  "大概在等甚?吧?"明帥忽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似乎身邊有某種未能察覺的陰謀在進行著。

  念頭方起,腳下的大地忽然顫抖了一下,緊接著左前方傳來轟隆一聲巨響,流風法陣所在的草地突然下陷,法陣裏的人猝不及防,隨著泥土一起滾翻下去,落在三丈深的巨坑之中,佈置法陣的人一亂,法陣的力量也隨即消失。

  就在此時,一隻血紅色的巨鼠從地上鑽出了,面目猙獰地朝四周齜牙咧嘴,像是在炫耀自己的傑作。

  原來草地之下的土層被巨鼠挖成中空!

  "獸人!"

  赤瑕璧等人臉色驟變,無不驚呼起來,這才知道獸人早已出動,只是沒有從地面上發動攻擊而已。

  其他人沒見過獸人,忽見一隻體形碩大的巨鼠站在面前,鬥大鼠眼中目光如炬,一層血紅色的光芒覆蓋全身,眾人心中產生片刻的茫然,沒想到天下還有這種人物。

  "看來這就是秘密武器!"刀無界喃喃地咕噥了一句,臉色卻一直很深沉。

  他望著那碩大的土坑,心裏一陣掙扎,按事先的計畫,一切戰鬥都在法陣內完成,絕不能在沒有法陣的保護下作戰,但眼見同僚好友陷入土坑之中,不可能見死不救。

  青年武士們的反應更加直接,一邊往外沖一邊叫道:"快啊!快去救人!"

  "走啊!和這頭老鼠拚了!"

  然而一切都晚了。

  巨鼠似乎不太滿意眾人的反應,恐怖的鼠臉,忽然露出一絲獰笑,接著身子向下一伏,卷成一個血紅色的肉球,往下陷的土坑裏滾去,身上漫溢出血紅色霧氣,霧氣裏還夾雜著一股臭味。

  可憐法陣裏的人還沒來得及反應,在巨鼠的攻擊下被壓死燒乾,還有些混在土裏,正奮力向外爬。

  而巨鼠卻像一個巨型鐵球,把土層壓實,那些人剛剛看到生機就又被活埋了,場面之慘烈令人髮指。

  數百名青年武士正從法陣中往外沖,見這一幕眼都紅了,法陣之中有他們的親人、朋友、戀人、同門,淒厲的呼喚聲此起彼落,像錐子一樣衝擊著所有人的心靈,使他們的牙齒咬得喀喀作響。

  "父親-該死的老鼠,我要活劈你!"

  一名武士發狂似地仰天大叫一聲,拿著武器高速竄出,臉上早已哭成了淚人,滿布血絲的雙目吐著噬人的仇恨之火。

  他狠狠地盯著巨鼠,恨不得一刀把它劈成兩半。

  他的衝動隨即引發了法陣內的混亂,義憤填膺的武士們如同受了傷的猛獸,帶著滿腹的怒火與殺念,發狂地向法陣外沖去。他們滿腦子都是報仇,再也顧不得甚?作戰計畫。

  佈陣的是玄武國內頂尖的秘陣學大師,他們深知要想法陣發揮威力,就必須保持穩定,武士們這?衝動很容易影響法陣的效用,甚至完全破解了法陣,紛紛急得大叫。

  "不要亂動,佈陣要緊。"

  玄武皇帝心中的憤怒不輸給任何人,氣得臉上時青時紅,殺氣凝現在目光。

  若是在平時,他也會像其他武士一樣沖上去拚個你死我活。

  然而現在情況複雜,這一戰關係到玄武國的未來,關係到整個玄武國的百姓,不再是私人恩仇,因此必須要以極度的克制與冷靜來面對。

  "各位武士立即歸位,不然會讓敵人有機可乘!"

  刀無界也忍著心中的劇痛大聲喊道:"我以武議長的身分命令,所有武士回到法陣之中。"

  武士們已經被憤怒衝昏頭腦,眼中只有"殺敵"兩字,耳朵更是完全失靈,甚?也聽不進去。

  巨鼠見了眾武士衝動的表現格外高興,吱吱叫了兩聲,巨大的身子靈活地在空中翻成一圈,然後又化成一團紅色肉球往武士群中碾去。

  武士們一邊大聲咒?,一邊施展出各自的絕技,一排排罡氣排山倒海般衝擊著紅色肉球,轉眼間便掀起了巨大的風暴。其中不少青年高手以罡氣駕馭兵器,只見空中刀劍飛舞,如驟雨般插向巨鼠。

  雖然只是一些青年武士,但這些人狂暴式的攻擊威力非同小可,傳自冥武技的玄武武學,素來以攻擊力強勁見稱,罡氣掀起的巨浪,很快就把紅色肉球的前進之勢瓦解,巨鼠雖然擁有奇特的力量,此時卻也是無可奈何,只氣得吱吱亂叫。

  遠處觀望的幻士們見到這一幕無不大驚失色,紛紛把目光移向總指揮。

  "別動!那不過是他們狂暴後的躁動,把全身的力量都放在一兩擊之中,鼠靈的攻勢被阻擋也在情理之中。"

  作為這次行動的總指揮,一級神幻士術炙並沒有小看玄武國武士的力量,進入玄武國之後沒有立即發動進攻,而是試驗性地攻擊了兩萬人的駐軍,然後便收集各方面的資料,因此年末才發動了這次總攻。

  這次擔任進攻任務的有蒼虎和銀風兩個幻騎士旅團,一共六百人,還有狂沙幻武士團一千人,再加上五組獸人隊和神幻士等高級幻士,總共出動了一千八百多人,如果不是蠍女和狐礫在沙漠之戰中被狼敖重傷,實力會更加強大。

  有了這些部下,術炙早已把勝利看作是囊中之物,態度十分囂張,否則也不會這?大搖大擺地沖到皇都前面決戰。

  玄武這邊,不少聽到勸導回歸原位的武士,見巨鼠的攻擊受堵,心中又起波瀾,紛紛躁動不安地望向各個法陣的指揮者,要求出擊。

  玄武皇帝和刀無界都知道,暫時的勝利只是眾人躁狂的表現,然而難得有機會壓制敵人,若是借這機會擊殺巨鼠,必定能提升士氣。

  "皇上,他們這個狀態維持不了太久,而且脫身不易,是不是我帶兩組武議員去沖一下?"

  "也好!"

  就在此時,空中突然響起一連串驚雷,巨大的轟鳴聲,頓時將這些武士從狂暴狀態中驚醒,愕然向四周張望,不知發生了甚?事。

  聿丘和赤瑕璧等人同樣被巨鼠的兇殘激怒了,但他們多次面對強大的對手,養成了臨戰冷靜沉穩的性格,雖然憤怒卻不衝動,熟練地運用早已練習多次的合戰方式。

  他們一個從空中飛去,一個用遁術在地面疾走。硯冰的速度稍慢,跟在後面為兩人的側應。

  武士的攻擊驟然停頓,巨鼠也活躍了起來,受到剛才受制的刺激,它變得更加暴躁兇狠,咆哮著尖叫了一聲後立即沖向武士群,忽然一團火光擋在它面前,將去勢封住。

  赤瑕璧早飛到它的頭頂,冷冷地喚道:"死老鼠,你的對手是我,我今天拿你要做老鼠湯。"

  刀無界此時也帶了兩組武議員沖出法陣,擋在眾武士的前面,喚道:"這裏沒你們的事,各歸原陣,這只老鼠交給我們了。"

  見赤瑕璧三人與武議員組同時出擊,武士們的情緒都穩定下來,感覺到力量消耗過度,有些力不從心,都不敢再逞強,在武議員組的護衛下紛紛退入法陣。

  巨鼠被赤瑕璧激怒了,扔下武士不管,如炬的鼠眼狠狠地盯著空中的紅發,發出挑戰般的吱吱叫聲。

  赤瑕璧三人都不著急,回頭見武士們都退了回來,心頭一松,朝著刀無界揚聲道:"刀兄,這只老鼠交給我們了,你們回去吧!護陣要緊。"

  刀無界這兩組人戰意旺盛,原想殺敵立威,沒想到赤瑕璧三人捷足先登,也擔心法陣有事,無奈之下只好退了回去。

  這邊硯冰也趕到了,三人相互施了個眼色,二話不說便聯手發動了進攻。

  赤瑕璧深知第一擊的重要性,因此一出手就是最強的"烈焰天繭",晶瑩的火紅色小點如流星般破空而出,直沖巨鼠面門。

  巨鼠不知道這是甚?,抬起右爪隨手一拍,然而紅色小點觸到身體後立即擴散,火焰般的力量貼著它的身軀蔓延,轉眼間就把整個身軀吞噬在內,只留下腹部一個一尺方圓大小的空位。這是留給聿丘的攻擊點。

  聿丘就站在圓形空位旁邊,右手早已用道術凝結出一團墨黑色的雲霧狀物體,這是他與赤瑕璧最新領悟的合擊道術--"火雷驚天"。

  強大的驚雷與赤瑕璧的火焰力量融合在一起,使巨鼠全身上下每一個部位,都受到雷火的衝擊,同時又產生巨大的下壓力,硬生生地把巨鼠的半個身子按入土裏。

  硯冰當然也不會閑著。她繞到巨鼠的背後,一手化出"血色太極"護住身前,另一手施展出"血舞凝"。

  這種只牽動血脈的力量並不受道術的影響,因此可以直接攻擊巨鼠,唯一的限制就是,攻擊不能波及赤瑕璧與聿丘。

  三人的配合已經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巨鼠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徹底壓制了,血舞凝與雷火內外相攻,痛得吱吱亂叫。

  玄武武士們見到怪鼠在三人的壓制下痛苦地大叫,無不大呼爽快,六個法陣爆發出震耳欲聾的歡呼聲與鼓掌聲,那些失去親人、朋友的人們,更是激動地揮動著拳頭,嘴裏大叫著"報仇"、"殺死它"的話,氣氛一下子攀升到頂點。

  玄武皇帝欣喜地望著回到身邊的刀無界,讚歎道:"道仙之力果然不同,再加上有兩個合作無間的夥伴,這只老鼠看來死定了。"

  刀無界點點頭,轉眼凝望著戰場的局勢,其實他有自信帶著兩組武議員擊殺巨鼠,只是不願與赤瑕璧搶對手而已。

  巨鼠的弱勢引得幻士陣營也是一片譁然,尤其是鼠組的幻士們更是吃驚,他們終日與鼠靈在一起,深知這獸人的力量,現在居然輕易地就被壓制下來,不能不感到憂心。

  他們紛紛將目光投向術炙,卻發現高級幻士們都顯得很平靜,似乎這一切早已在意料之中。

  術炙淡淡一笑,轉眼望向身邊的神幻士,若無其事地道:"道仙果然不同凡響!一上手就徹底控制了鼠靈的攻擊,鼠靈失了先機,沒有及時避開,看來已經沒甚?作為了。"

  "瓦解了一個法陣也算不錯了。"

  鼠部組長伏藜終於忍不住插嘴問道:"總指揮大人,如果不去救它,只怕鼠靈撐不了多久。"

  術炙冷然瞥了他一眼,淡淡地道:"你難道對自己培養出來的獸人都不瞭解?"

  "您意思是?"伏藜知道他的脾氣,寧願被罵也不敢胡亂猜測。

  果然,術炙罵了一聲"蠢貨",然後指著戰場揚揚自得地道:"我先讓鼠靈出去,一是為了偷襲,二是因為它的防禦力高,道仙雖然厲害,但要在短時間內擊敗它卻不容易,讓鼠靈先消耗他們的力量,之後才輪到主角出場。"

  伏藜這才知道術炙要讓鼠靈去做肉盾,消耗道仙的力量,不禁一陣心疼,暗罵術炙卑鄙無恥,表面上卻裝出一副受教的樣子,連連稱讚了幾句,直到術炙冷傲的嘴邊露出笑意,才悻悻地回到原位。

  術炙所料不錯,鼠靈的確能抗,但力量上的抗力與心理上的抗力完全不同,赤瑕璧和聿丘給予實質性攻擊的同時,硯冰的血舞凝一直在製造沉重的心理壓力。

  老鼠本就是一種膽小的動物,獸化後的鼠靈也具有這種性格,反抗了一陣見毫無成效,開始有些害怕,想盡辦法在包裹身軀的力量上尋找突破口。

  這場戰鬥早在眾人的意料之中,因此幾個月前,玄武皇帝就和刀無界等人商議臨戰時的應對之策,以守代攻,讓對手的力量消耗在法陣之中,然後再考慮反攻。

  現在赤瑕璧三人成功壓制了對手,玄武卻變成了主攻的一方,雖然成果不俗,但刀無界和佈陣的秘陣學大師們卻感到十分為難。

  按照事先預定好的安排,他們必須依藉法陣禦敵,也就是說只能看著三人出戰,然而這三人都不是玄武國的人,讓外人為國家殊死戰鬥,自己卻安全地躲在法陣之中,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

  明帥彷佛看透了眾人的心態,忽然揚聲提醒道:"皇上、議長、各位大師,他們三人都有奇能,就算遇到危險都有能力離開,所以我們千萬不能離開法陣。"

  玄武皇帝微微一歎,走到法陣邊緣望著他道:"明帥,朕明白,只是這實在是太辛苦他們了。"

  明帥豪邁地笑道:"皇上放心,逆風盟裏沒有膽小鬼,既然答應與玄武國生死同在,就一定會盡全力相拚,就算戰死在此也毫無怨言。"

  眾人知道這十幾個是一夥的,但都是第一次聽到"逆風盟"這個名字,心裏都在暗暗感歎,這個組織人數雖少,卻個個都是精英。

  "風映寒"幾乎無敵的禦敵能力;赤瑕璧與聿丘的道術都非常強大,還有熟練的合擊能力;冷若冰霜的硯冰雖然很少出手,但武議員們都領教過血舞凝的力量,記憶猶新;飄如月雖然不像他們四個那樣神奇,但弓術出神入化;就連幽兒這樣一個嬌滴滴的小美人身上,也有著奇特的力量。

  "逆風盟!逆風盟!"玄武皇帝喃喃念叨了兩遍,心頭彷佛注入了一針強心劑,整個都輕鬆下來。

  這些人來自四面八方,卻因緣巧合來到玄武國,不能不說是冥冥中註定的安排,似乎上天也不願意看著玄武國被侵吞。

  刀無界忽然欠身道:"皇上放心,我們武議會的實力也不容小覷,一定會用自己的雙手保衛國家。"

  玄武皇帝笑了笑,親切地拍著他肩頭道:"連客人都肯為玄武國拚命,我又怎?會不相信你們呢?待敵人發動總攻之際,就是你們大展神威的時候了。"

  "我們會讓天下知道玄武武士絕非浪得虛名!"刀無界一改往日沉穩的氣度,激昂地揮動拳頭,渾身上下充滿了鬥志。

  他自問實力不在赤瑕璧之下,同僚中也有許多人的實力與自己相若,既然三個人就能困住敵方的秘密武器,他自信也能做到這一點。

  其餘武士也應和著揮動拳頭,剛剛因巨鼠而受挫的士氣又提升了。

  玄武皇帝看在眼中笑在心頭。玄武國擁有這些忠義之臣,何愁敵人不滅,手撚著短須對明帥又道:"這是所有玄武人的戰爭,你們不要太勉強,有甚?麻煩立即退入陣中。"

  "謝謝皇上的關心!"明帥道。

  明帥微微曲身行了一禮,然後又把注意力集中在赤瑕璧三人身上,對於他們遲遲不能擊倒巨鼠有些焦急。

  赤瑕璧一邊催動道力,一邊留意著幻士陣營中的變化,見他們一直在觀望,琢磨片刻便已知道其中的用意。

  他轉眼望著聿丘嘻嘻笑道:"看來他們想用這只老鼠拖垮我們,不如我們就給他來個活剝老鼠皮如何?"

  聿丘笑著應道:"聽說有道名菜叫「叫化雞」,是用泥土包起來烤的,烤完之後雞毛和雞皮則被泥土自動帶走。"

  "好主意,可惜我們都不會用土系道術!"赤瑕璧哈哈大笑兩聲,臉色忽然一正,盯著幻士陣營道:"他們開始有動靜了,我們要快。"

  "好!"

  三人同時催動力量,巨鼠身外的火焰層急速向內收縮。

  眼見巨鼠的身形被一再壓縮,術炙終於坐不住了,立即派出蒼虎幻騎士旅團,向他們發動進攻,三百人的旅團同時消失在眾人的眼線。

  赤瑕璧雖然看不見幻士,卻知道他們要幹甚?,隨即大聲叫道:"硯姑娘、聿丘,我們全力殺了這只老鼠,然後退回陣中!"

  三個人的攻擊力與仙士在伯仲之間,奮力一擊之下,巨鼠突然發出一聲慘嚎,身形隨即收縮,被迫放棄了獸化狀態回復原形。

  "交給我,你們走!"

  "好!"赤瑕璧和聿丘同時收手,地上的小坑隨即出現鼠靈頹靡的身影。

  "嘿嘿!別浪費了。"

  硯冰冷冷地掃了鼠靈一眼,右手五指如鋼針般,狠狠地插入鼠靈的小腹。

  這段時間斬風無法提供血液,她被迫吸取別人的血液,剛才一戰消耗了不少力量,自然不會放過鼠靈。

  說來也是鼠靈的報應,屠殺兩萬士兵的戰役中它是主角,孤身一個就殺了五、六千人,兇殘的樣子,連幻士們自己都看不下去,硬是逼著鼠組控制它的行動,否則死的人還要更多,現在卻成為了硯冰吸取力量的工具。

  硯冰知道敵人的騎兵正沖來,不敢在地面吸血,召來影雀帶著鼠靈一飛沖天。

  身影剛起,三百名幻騎士便出現在她的身下,抬頭望向天空都有些無可奈何。

  "要它?給你們!"硯冰冷笑一聲,遂將變成乾屍的鼠靈扔向幻騎士,然後高速飛回法陣。

  吸血的一幕嚇呆了不少人,一個嬌滴滴的女子竟然吸血修煉,這是武人們所不齒的。

  若是平時,一定會引來各方的指責,但巨鼠剛才坑殺了不少人,如今慘死當場,人們的心裏別提多痛快了,沒有一個質疑硯冰的舉動,甚至還有人為她鼓掌叫好。

  鼠組的幻士們看著面前的乾屍無不大叫心痛,他們吃了無數的苦頭,才把鼠靈煉得如此強大,如今標誌著他們的地位與榮耀的獸人戰死,他們在幻士集團中的地位必然大幅下降,以往擁有的地位和財富都可能會失去,心裏怎能平靜?

  他們怨毒的目光先掃了術炙一眼,然後死死地盯著硯冰,恨不得將她扒皮抽筋,才能一解心頭之恨。

  蒼虎幻騎士旅團接到鼠靈後無不臉色大變,看硯冰的眼神也變了,這個女子的手段比惡魔還毒,不但殺了獸人,還吸乾了血。他們個個覺得頭皮發麻。

  術炙的臉色也青了,熟悉他的人便能從微微顫動的眼神中,找到心底翻湧的懼意。

  獸人是幻士集團的寶貝,任何人令獸人死亡,都會受到極為嚴厲的懲罰。這次雖然死於敵人之手,但也會給他帶來極大的麻煩。因為這次行動的真正指揮者並不是他,而是幻幽十老中的九長老。

  他下意識地望瞭望身後,心裏暗暗琢磨,只有取得大勝才能抹去這項罪責。

  於是他又端起總指揮的架子,高聲喝道:"蒼虎旅團與獅組和蛇組衝擊左面第一個法陣,銀風旅團與豹組衝擊右側第一個法陣,狂沙幻武士團與鷹組、鱷組集中攻擊中間的小型法陣。"

  命令發出後居然一點回應都沒有,幻士們都在望著他,沒想到他居然讓擁有千人的狂沙幻武士團和兩組獸人隊,去攻擊僅僅十五人的小型法陣。

  "有問題嗎?"術炙不悅地喝問。

  三名團長都不大同意他的想法,覺得應該直接攻擊皇帝所在的法陣,引誘其他幾個法陣的人出手援救,這樣法陣才會露出破綻,有利於整個戰事。

  但術炙是一級神幻士,又是此戰的總指揮,命令一下誰也改變不了,只能默默領命。

  這邊分歧漸大,玄武一方卻是上下同心,見敵人要發動總攻,佈陣的秘陣學大師們都忙著檢查法陣,確保任何意外發生都有辦法補救。

  明帥卻顯得有些猶豫,不知是併入大法陣好,還是固守現在的法陣,再伺機擊殺一兩名獸人,於是詢問同伴的意思。

  弓弛和藏劍都曾是領袖,對於排兵佈陣也有研究,都覺得應該退。鳴一和原石等人都覺得應該乘勝追擊,躲入大型法陣後就會失去主動。

  沒有等他們決定,千名幻武士忽然現身在法陣之外,把這小型法陣圍得水洩不通。...<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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