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完整版本: 青青綠蘿裙 -【真實副本】《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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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oki520 發表於 2017-12-3 06:28 PM

第15章 遺棄之鄉15

  看到「胡楊礦山」的指示牌時,所有人都很興奮,他們沒有沿著路走啊走又走回了胡楊鄉,反而到了礦山,這證明什麼?

  這證明極有可能,他們離開這裡的關鍵,就在於此!

  梁霄雖然覺得這種找線索離開地圖的想法過於理想化,但在現在的情況下,任何的可能都值得一試,而且搞清楚喪屍的前因後果並沒有壞處,就算不能出去,也可以幫他們找找線索。

  走進礦山裡面,三三兩兩的喪屍在外晃蕩。

  他們躲在一輛礦車後面觀察。

  「奇怪哦。」海百合用手指點了點嘴唇,「看起來不像是爆發源頭的樣子。」

  如果是在地下挖什麼東西的時候挖到了變異的源頭,那麼在礦洞這樣狹小的地方,能倖存的人少之又少,礦產是胡楊鄉的支柱性產業,報紙上一直在號召大家一起加入,顯然,有大批的胡楊鄉乃至外鄉人在這裡挖礦,這裡的喪屍數目應該極為恐怖才對。

  可是,這裡顯然和胡楊鄉並沒有什麼不同。

  「地上有打鬥的痕跡,還有很多血跡。」梁霄輕聲說,「他們並不是毫無反抗之力,應該有很多倖存者離開了這裡。」

  「難道是我們猜錯了?」倪萱萱頹然跌坐在地上,她的四肢彷彿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氣,她覺得自己就是一條砧板上的魚,不過是在死前不甘地蹦躂兩下而已。

  海百合托著腮發了會兒呆,這才用旅遊常見的萬能理由說:「來都來了……」

  來都來了。這個萬能理由和「大過年的」有異曲同工之妙,每當旅遊去一個地方,走不動了,下雨了,門票太貴,都可以用這個來說服同伴。

  來都來了,不去的話,好像很虧的樣子。

  梁霄看了看入口,轉身說:「我進去看看,你們在這裡等我。」

  海百合慢吞吞地說:「我也想進去。」

  牧歌使勁兒拉她的衣服,本來就是短的t恤被她拉得露出了半個肩膀,海百合拽著自己的領口拉回去,覺得自己比竇娥還冤:「不然你留下,我去?」

  天地良心,她真的不是色迷心竅,她是真的想下去啊!

  牧歌拉她,倒也不是純粹在氣惱她見色忘友,誰知道礦洞裡會有什麼,運氣好只是喪屍,運氣不好,說不定有比喪屍更可怕的存在。

  雖然梁霄對她們十分照顧,但很抱歉,這樣的感情還是比不上和海百合十幾年的友誼,私心裡,她自己不敢冒險,也不想讓海百合涉險。

  牧歌知道這種想法很自私,但這種時候,她寧可自私一把,也不想她有危險。

  她的心思,梁霄稍稍一想就明白,這並沒有什麼錯,危險來臨時,民眾保護自己,他們保護民眾安全,雖然國際刑警和國內的人民警察有很大不同,但這個時候,他是最適合的人選,毋庸置疑的。

  倪萱萱反而猶豫了一下,對她來說,海百合剛認識,梁霄也是,甚至,她對梁霄的依賴更強一點,海百合雖然看起來並不柔弱,可她總覺得她容易放飛自己,說白了,給不了人安全感,太不靠譜了。

  不過,梁霄是男人,還是警察,於情於理,都該是他下去冒險。

  「梁警官,那我們在外面等你吧。」倪萱萱說。

  海百合歎了口氣:「不能讓你一個人下去冒險,礦洞裡是什麼情況大家都不知道,一個人太危險了。」

  牧歌正要說話,突然聽見旁邊的倪萱萱驚叫了一聲,她扭頭一看,一個黑洞洞的槍管就指著倪萱萱的背部。

  劉哥從礦車上推門下來,這輛礦車外觀與挖掘機有那麼幾分相似,並不是手推的那種小礦車,有駕駛座可以操作,剛才他們只顧著觀察喪屍,沒有發覺劉哥一直躲在裡面。

  「警官?」劉哥對著梁霄冷笑,「果然是條子,一路上裝得還很像啊。」

  梁霄繃緊了肌肉:「你冷靜一點,」他盡量放緩了語調,「你肯定也想出去吧,現在我們的身份沒有任何意義。」

  「噢?如果我落到你手上,你會放過我和我齊心協力離開這個鬼地方?」劉哥咧嘴笑了起來,「在你眼裡,我就那麼好糊弄?」

  「我不是糊弄你,你既然沒有第一時間開槍,那肯定是有交易要和我談。」梁霄舉起雙手,「時間寶貴,我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吧。」

  劉哥顯然是個聰明人,他也知道在這裡逞口舌之利沒有意義,如果他們全都死了,他連個炮灰都找不到,猴子是被他推出去當了擋箭牌,大徐生死不知,他也只能那麼做了:「你和這個小丫頭進去看看裡面是怎麼回事。」

  他指了指海百合,又開了槍的保險,「如果敢耍花樣,你們就給她們收屍吧。」

  是警察有警察的好處,至少在這種時候,他們做不出拋下隊友離開的事兒,劉哥不擔心他們會有去無回。

  支開海百合,一是覺得她說得有道理,下面的事誰也說不準,梁霄要是死了,他什麼也得不到,二是覺得這丫頭能搞鬼,留在身邊不保險,畢竟他也只有一個人。

  海百合上上下下掃視著他,琢磨著自己能不能搞定,梁霄給她使了一個眼色,示意她不要輕舉妄動。

  「我給你們一個小時的時間。」劉哥從口袋裡掏出一瓶白色粉末,「超出時間沒有回來,我就給她們來上一針,這可是好東西啊。」

  所有人的臉色霎時就變了,一旦被注射這樣高濃度的毒品,比死還難受。

  海百合對付這種人完全沒有經驗,只能咬牙扭過頭去:「三個小時,一個小時夠個鬼用。」

  劉哥想了想,一個小時的確苛刻:「兩個小時。」頓了頓,他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們,「還有,把槍拿出來。」

  「我們需要防身的武器。」梁霄說,「你把人質擋在身前,害怕我開槍不成?我槍法還沒那麼好。」

  劉哥嗤笑一聲:「你們是生是死,和我有什麼關係?如果你們命不好出不來,那這兩個丫頭也跟你們一塊兒死,反正我是無所謂的。」

  他威脅似的掰開倪萱萱的下巴,倪萱萱嚇得神魂俱散:「不……」她被牢牢鉗制著下顎,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梁霄知道染上毒癮的人有多麼可悲,就算不是自願的,一旦開始,就沒有辦法停下了,倪萱萱不能在這裡被毀掉一生。

  所以他把兩把槍都放在了地上:「一把是我的佩槍,另一把是她們從你手上弄來的,都在這裡了。」

  劉哥這才滿意了,等到海百合和梁霄進了礦洞,他就拿槍指著牧歌說:「去把繩子拿過來。」

  牧歌戰戰兢兢,一瘸一拐地拿了繩子過來,劉哥示意她給倪萱萱綁上手腳:「不要耍花招。」

  牧歌怎麼敢耍花招,就是人太緊張,手指全都僵硬了,好幾次都打不了結,她緊張得淚花都出來了。

  好不容易給倪萱萱綁好,劉哥已經不耐煩地把倪萱萱推進了車裡,然後三兩下把牧歌也綁了起來。

  搞定了人質,他這才坐在駕駛座上抽起煙來——謝天謝地,喪屍似乎對煙味毫無反應。

  這鬼地方,到底怎麼才能出去?

  這個問題,海百合和梁霄也同時在思考,其實有喪屍不可怕,那是可以被殺死的,可怕的是他們被無形的力量困在了這裡,就算食物飲水不缺,也遲早會有耗盡的一天。

  何況現在已經到了彈盡糧絕的時候。

  如果這一次他們沒有任何收穫,那要面臨的不僅僅是劉哥的威脅,更是心理上的全面崩潰。

  梁霄沉吟道:「我們能找到線索最好,如果找不到,你就要想辦法把他引進來。」

  「說你死了,然後我發現了一個很重要的線索?」海百合覺得這問題不大,關鍵是,「可是他會上當嗎?」

  「通常情況下,不會。」那麼多罪犯裡,或許毒販是疑心病最重的了,寧可錯殺一千,也不放過一個,但現在情況不同。

  梁霄說,「他可能也知道按照正常的方式沒有辦法離開,所以才會到這裡尋找線索,他不蠢,可就像我們一樣,哪怕有一絲希望,也不會放過。」

  說到這裡,他飛快轉了話題,「低頭!」

  已經晚了。

  海百合被升降梯撞了好大一個包,正好戳在腦門上,痛得她眼淚都飆出來來:「好痛!」

  「我看看。」梁霄開了手機給她照了照,額頭上腫起好大一塊,「撞得挺厲害的。」

  海百合對他眨眨眼:「完了?」

  梁霄想想,安慰她:「忍忍吧,沒藥膏。」

  「哥,我問你個事兒。」海百合一本正經地問,「你以前去酒吧什麼的,有艷遇嗎?」

  「你問這個幹什麼?」梁霄詫異。

  「有的話,你應該懂我的意思啊。」海百合歪頭看著他,「你是真對我沒意思呀?」

  梁霄:「……」他很誠懇地說,「這種情況下,我沒想那麼多。」

  開玩笑歸開玩笑,偶爾能活躍一下氣氛,總比大家如喪考批來得好,但這真不代表他有心情泡妞,不說剛和女朋友分手吧,在這種說不定馬上就要困死的情況下,哪有心情,求生還來不及呢。

  不過想想,這可能真是他的錯,所以他非常慎重地和她道歉,「百合,如果是我在車上的一些行為引起了你的誤會,我向你道歉,我一個人在車上太容易引起懷疑,所以才和你搭訕的,實在對不起。」

  「我知道啊,和這個沒關係。」海百合做了個鬼臉,「我是覺得你長得好看所以……」

  起了色心,阿彌陀佛,愛情來的時候就是那麼不可思議,和有沒有喪屍沒有關係。

  梁霄:「呃……」這個只能怪血統,他是混血兒,母親是香港人,父親是美國人,還是個模特,這種英俊裡還夾雜著性感的長相真的很要人命。

  從小到大他的桃花就沒斷過,海百合說這一點他真的無法反駁_(:3」∠)_

  為了掩飾尷尬,他低頭把手機光線照向了地面,那裡散落著幾個頭戴燈,他逐一試了試,發現裡面的電池都氧化了,一個都沒法用。

  他的手機電量只剩下了百分之十,海百合他們人人都帶了充電寶,節省著用的情況下,電量也不多了。

  可地底下手機的那點光亮根本不夠用,點火把吧,先不說有沒有材料,燒氧氣,地底下缺氧就完蛋了。

  如果說這勉強還能用手機對付的話,那另一個問題就更坑爹了。

  升降機,是手動的。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div></div>

doki520 發表於 2017-12-3 06:31 PM

第16章 遺棄之鄉16

  下去的人當然更危險,海百合還琢磨著用什麼辦法兩個人一塊兒下去,梁霄就上前一步把她摟懷裡了。

  胸膛寬厚,臂膀有力,灼熱的溫度透過薄薄的衣服傳遞了過來,海百合腿都軟了,只聽他在耳邊說:「你還是個大學生吧,還有家人,別跟著我冒險,我和你不一樣,聽話。」說完,輕輕拍了拍她的背。

  海百合:「哎……」

  她話還沒來得及說,梁霄就放下了升降機跳了進去,齒輪嘎達嘎達運轉起來,升降機沒一會兒就落進濃濃的黑暗裡去了。

  海百合蹲下去摀住臉,平生最丟臉的事發生了,她剛剛昏了頭,壓根沒聽見他說了什麼,一直在努力控制自己蠢蠢欲動的爪子不去摸他的胸肌。

  嗚嗚居然用美人計,好過分哦!

  能不能來得更猛烈一點!

  不不,這種時候,牧歌她們還在外面有危險呢,她怎麼能想這種事呢?太不應該了!

  唉,俗話說得好,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想想又不犯法,苦中作樂唄。

  她蹲在升降機邊,苦中作樂地發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鈴鐺突然響了一下,這大概是礦工做的機關,下面拉一下上面就會響鈴,上頭的人就能把人拉上去。

  海百合搖著機械把人拉上來,梁霄一踏上結實的地面就被人抱了個正著,他舉手投降:「我錯了。」

  「我和你講,你這樣是不行的。」海百合說得很正經,做的事一點都不正經,她憑借這一抱已經順利從胸肌摸到了背肌,手感尺寸之好令她難以鬆手,最後想想這樣不行,一咬牙,手心從他腰邊收回時又感覺了一把,這才說,「下次再這樣,真不客氣了啊。」

  說完,鬆手,一臉正氣。

  梁霄沒有從這短短兩秒鐘的擁抱裡感覺到什麼,他隨意地點點頭:「嗯嗯。」下回就下回再說,反正用這張臉行方便也不是一次兩次了,要不然上到開會下到打探消息,隊裡怎麼老派他去呢。

  調完情,該說正事了。

  「下面有什麼東西嗎?」

  「只有幾隻喪屍。」地底下那是真正的漆黑一片,梁霄就僅剩的電量快速檢查了一遍,發現只有少數休眠的喪屍,沒有光也沒有聲音的世界裡,它們就好像是屍體一樣呆滯,哪怕看見了手機的光亮,動作比地面上的喪屍也遲緩很多。

  海百合眨眨眼:「遲緩?」

  「是的,就算有了光,行動也非常緩慢,和之前那些喪屍完全不一樣。」梁霄試圖找出這其中的邏輯關係,「喪屍不需要進食,那它們是如何維持生命的?」

  在喪屍上用生命兩個字顯然有點奇怪,它們所有的生命活動都已經停止,已經是個死人了,可死人怎麼能活動呢?

  喪屍題材的電影和小說給大家普及了喪屍的概念,但與此同時,人們接受喪屍的存在後,便少有人會去追根究底,彷彿就是一種自然而然的設定,而且,喪屍的出現直接危及到了人們的生存。

  在生存危機下,鮮少會有人去思量喪屍的由來。

  可他們不同,如果能夠順利離開胡楊鄉,就算是知道全世界都淪陷了,那大家思考的首要元素依舊是活下去,更好地活下去。

  然而,他們被神秘的力量困在了這裡,找到喪屍誕生的原因,彷彿成了離開這裡的鑰匙,他們不得不去思考這個問題。

  尤其是,這裡是現實世界,這裡的喪屍也沒有誇張到魔幻的地步,甚至隱隱約約的,有點什麼線索指向著真相。

  「你是想說,喪屍其實是植物?」海百合的腦洞開到奇怪的地方去了,「地面上的喪屍可以光合作用,所以可以活動,它們轉變了生命形式,所以地下的喪屍就出現問題了,你這想法很特別,我估計從來沒有人想過。」

  梁霄搖頭:「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覺得,整件事不像是存在即合理,肯定有我們沒有找到的線索。」

  「好吧,但這件事先放一放,你覺得我們怎麼把人救出來?」

  「這種人非常謹慎,必須有一個值得他冒險的目標他才會……」梁霄轉身,眉頭緊皺,「什麼聲音?」

  海百合指了指礦洞:「好像是掉了塊石頭……我靠!」不能怪她爆粗口,因為她話還沒有說完,整個礦洞都劇烈搖晃了起來。

  這劇情不對啊!怎麼都該是他們把劉哥騙進來弄死然後找到線索順利離開這裡才符合套路!

  「快走!」梁霄拉著她想要往洞口去,可地面實在搖晃得太厲害了,他們原本就靠近通道,腳下的泥土陷落,他們無法反抗重力,接連掉了下去。

  黑暗中,什麼也看不見,海百合只感覺到後背一陣火辣辣的刺痛,還有什麼東西砸到了自己的腦袋和胳膊,劇痛從很多個地方傳來,搞笑的是,她居然看到了好多金色的星星。

  原來傳說中的眼冒金星是真的……這是她暈過去前的最後一個念頭。

  剛恢復意識的時候,海百合還以為自己被壓在地底下了,伸手摸了摸才發現,哦喲,暖的,是人肉。

  她從褲袋裡勉強摸出手機來照了照,非常非常幸運,他們居然沒被壓嚴實,只是出口被堵了而已。

  她摸到的人肉是梁霄,在摔下來的時候,他本能地護住了她,這導致他灰頭土臉的同時也滿臉都是血。

  手機的光線刺激了梁霄,他慢慢睜開眼,環顧四周:「我們被壓在地下了?」疑問句,但語氣一點疑問都沒有。

  「不知道是礦洞坍塌還是地震了。」海百合捋了捋頭髮,摸了一手的土屑,「呸呸!」媽蛋,這真是貨真價實的吃土了。

  她在有限的空間裡稍微活動了一下手腳,除了皮外傷之外,她沒斷胳膊斷腿,真不愧是有女主光環的人。

  梁霄就沒那麼好運了,他手腳沒斷,但斷了幾根肋骨,按一按傷口就覺得撕心裂肺地疼,還有骨頭摩擦的聲音,他不得不靠著牆壁坐下來,苦笑著說:「這可真是糟糕。」

  海百合對此十分贊同:「這劇情真心不科學,我以為是生化危機吧,告訴我是寂靜嶺,現在發現我還是錯了,這他媽是活埋。」她不爽透了,高空和深海都不會帶給她太大的恐懼感,但地底不是。

  她最討厭的環境就是地下了,特別特別討厭。

  梁霄是連吐槽的力氣都沒有了,只剩下了苦笑。坍塌的礦洞裡,出現出口的可能性萬中無一,如果是正常世界,還能祈禱一下救援,但是現在?疼死、困死、餓死、總之難逃一死。

  死到臨頭,恐懼有一點,不甘心有一點,挫敗感也有一點。

  他一直以為自己會死在敵人的子彈下面,然而命運給他開了個巨大的玩笑,他的歸宿可能是最殘忍的活埋。

  死亡就是這麼不可理喻,不會因為你的個人意識而改變到來的方式。

  海百合在旁邊抓完頭髮,最後還是放棄了這個艱苦卓絕的工作,她決定不去想自己現在的形象,反正梁霄也看不見,梁霄?她扭頭一看,梁霄疲倦地靠在牆上,看起來快睡著了。

  她蹲到他身邊,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嗨,哪裡來的帥哥,睜開眼睛看看我呀。」

  梁霄睜開眼,無奈地說:「我的肋骨骨折了,不知道傷到了哪裡。」這裡沒有醫生,沒有辦法斷定他的骨折嚴不嚴重,他自己只能模糊地判斷是骨折,而且很幸運地沒有戳進肺葉裡去,不然他現在就沒那麼好過了,可就算是這樣,那也只是快死和等等再死的區別了。

  「骨折……」海百合想了想,「替你固定一下胸廓?」

  梁霄稍稍振作了一下:「行,謝謝你。」

  「不客氣!」

  鑒於現在簡陋的環境,可以用來固定的只剩下了衣服的布條,海百合矜持了一下,先脫了自己的短t恤,試圖用牙齒撕開口子。

  梁霄說:「我鑰匙扣上有一把折疊刀。」

  海百合從他的腰帶上解下拿把折疊的小刀,不過食指長短,但意外地很是鋒利,她把t恤裁成布條比劃了一下,覺得不是很夠。

  於是她很自然地扒掉了梁霄的襯衣,這不是一個很明智的選擇,因為她要用很大的意志力才能阻止自己的目光在他如同超模一般的身材上流連。

  布條柔軟度沒問題,但用來固定就太勉強了,海百合沉思半天,隔著吊帶衫把內衣脫了。

  梁霄側過臉去:「你幹嘛呢?」

  「哎呀被你發現了。」海百合故意在他胸膛上摸了兩把,「我要做壞事了哦。」

  梁霄:「……」

  她哈哈大笑:「開個玩笑,女生的內衣裡有鋼絲啊。」她把鋼圈從胸罩裡拔出來,掰直了裹在布條裡,「我這很貴的,你要感謝我對你做出的犧牲。」

  「真是太謝謝你了。」他沒什麼感情色彩地道謝。

  海百合用自製的簡易繃帶固定了他的傷口,期間用毫不掩飾的視線把他掃了一遍,果然,和她之前摸到的一樣,肌肉勻稱,身材完美,絕對是傳統意義上的寬肩窄腰,有肉,是恰到好處的肉,他的體脂比例一定很完美,是那種穿上衣服看不出個所以然,但脫掉就有驚喜的那種!

  而且腰上的人魚線是加分點,很想用手指頭去畫一畫,很符合海百合的小趣味。

  很好,101分!海百合一邊給他固定一邊揩油,這次摸得光明正大理直氣壯!

  梁霄:「咳咳。」

  「是我弄疼你了嗎?」海百合面不改色地把內衣塞進吊帶衫裡穿了回去,覺得自己把很純潔的提問弄成了肉文的語氣。

  這到沒有,他只是想提醒她一下看也看了,摸也摸得差不多了,別往下看了,這種情況下他完全沒有感覺是猜不出尺寸的,現在的小姑娘都那麼開放了嗎?

  腹誹歸腹誹,他的回答格外簡短:「沒有。」

  海百合眨眨眼:「那你咳什麼,嗆到了嗎?」

  梁霄想了想,找了個借口:「我只是有點……情緒低落。」

  「人之常情,誰也不可能每時每刻都保持著高昂的鬥志,我來大姨媽的時候覺得世界毀滅都無所謂。」她在他身邊坐下,「那我們休息一下吧,我可以把我的肩膀借你靠靠。」

  梁霄低聲笑了笑:「謝謝,不用了。」

  海百合沒有勉強,她坐到他身邊,和他肩並肩,為他提供了支撐點,另一個人的呼吸帶來了安慰,驅散了這地下世界帶來的深深絕望。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doki520 發表於 2017-12-3 06:32 PM

第17章 遺棄之鄉17

  不知過了多久,海百合換了一個姿勢,開始沒話找話:「有點絕望啊?」

  「不然呢?」梁霄撐著頭,「你總不會指望那兩個小姑娘來救我們吧?」

  「我現在努力不去想她們。」海百合說,「因為我知道她們可能也不會太好,但想想是沒用的,還費腦子,又心煩,別想了。」

  梁霄奇了:「我發現你挺能自我調節的,不害怕嗎?」

  「你已經不是第一次問我這個問題了。」海百合說,「我和你說實話吧,雖然我現在又累又餓,但我總覺得我們不會死,這是我的直覺,而且我直覺一向很準。」

  「正好相反,我覺得已經窮途末路了,這也是我的直覺。」梁霄又歎了口氣,「我希望你的比較準。」

  「你別歎氣了,聽得我很緊張,這樣容易老的……話說你多大了。」海百合戳戳他,「什麼時候幹上這一行的呀,你這張臉去當模特去演電影,什麼不成啊?」

  「二十七。」梁霄想想,覺得這種時候了,有些秘密捂著也沒有意思,要是真的死了,死前可以說出來還算痛快,「我很早就接觸這個了,你知道證人保護計劃嗎?」

  「噢噢噢!」海百合的聲音拔高了,「美國那個是吧,我知道。」

  梁霄說:「我母親是香港人,後來移民美國,在那裡和我父親認識,兩個人很快結婚生了我。」

  海百合真心誠意地說:「你爸媽肯定都是美人。」

  「嗯,上個世紀,我媽是香港有過一點名氣的女明星,」梁霄說了一個名字,海百合知道她,那是一個在香港影壇一閃而逝的性感尤物,用現在的詞說就是個「妖艷賤貨」,曾經拍過幾部大尺度的三級片,後來傳聞是被富商包養了,從此退出影壇,「你是她和那個誰誰誰的私生子?」

  梁霄輕笑起來:「答錯了,她很快失寵了,想要復出,可是娛樂圈變得那麼快,誰還要她這個過氣的三流女星呢?所以只能拿著一筆錢移民美國,在那裡遇見了我的父親,不過他也不是什麼好人,兩個人勾搭成奸,就有了我。」

  海百合很囧:「你為什麼要用勾搭成奸這種成語,中文沒學好吧?」

  「去你的,我說得有沒錯,他是個模特,安德烈·湯普森,聽說還曾是超模大賽的亞軍,但那個時候早就失業了,因為他染上了毒癮,」梁霄的語氣很輕鬆,「把我媽也帶上了,兩個人吸毒,家裡的錢很快就不夠用了,在我小時候的記憶裡,上門來討債的人總是一波接一波。」

  「他們就靠賣淫維持生活。」他加重了語氣,「兩個人。」

  海百合:目瞪口呆.jpg

  「然後有一天,他們被一個犯罪集團的人滅了口,具體的原因我仍然不是很清楚,但應該牽扯到一樣很關鍵的東西。」梁霄對這裡的內容含糊其辭,「我是倖存者,因為種種考量,我加入了證人保護計劃,換了身份,姓名,梁是我媽的姓氏,我在香港讀書,然後又回到美國,然後就是你看到的這樣了。」

  海百合:「我無法形容我現在的心情。」停了片刻,又誇,「怪不得中文說得那麼好。」

  梁霄不知怎麼的被她逗笑了,這種情況下還能把歡笑帶給別人的小姑娘,真是個小天使。

  「你爸爸媽媽肯定很愛你。」

  「答對了一半。」投桃報李,海百合也和他說起自己的故事,「我沒有媽媽,生母不詳,實際上我很懷疑我是不是我爸從垃圾桶裡撿來的,他從來不肯告訴我我的身世。」

  但他媽她有尾巴,正常人能生出一個帶尾巴的女兒嗎?

  說起來,她要是在這裡死了,和尾巴陰陽相隔(??),豈不是死無全屍?這絕對不能容忍。

  「不過他很愛我,當爹當媽的,小時候家裡還比較窮,但是他看到我同班有個女孩戴了個蝴蝶結的髮箍,第二天立馬就給我買了。」海百合重重歎了口氣,「他就覺得吧,我閨女比別人家姑娘要漂亮,所以別人有什麼她也必須有,這神奇的邏輯關係。」

  「這不是邏輯,這是愛。」梁霄說,「愛是沒有邏輯的。」

  海百合笑著說:「嗯,這句話我喜歡,愛是沒有理由,也沒有邏輯的。」

  噢喲,又被撩了,可惜場合不是很適宜,梁霄依然沒有心情,但這不妨礙他覺得海百合有一點可愛。

  「我問你一個問題,」她說,「如果今天可以死裡逃生,你會和女朋友復合嗎?」

  梁霄覺得她實在可愛,不禁輕輕笑了起來。

  她笑嘻嘻地說,「別誤會,我沒有別的意思,只不過在瀕死前,我們更容易想明白自己要的是什麼,臥底應該是一個很難的職業吧,不騙過自己,怎麼騙過別人,你對她太苛刻了。」

  梁霄沒有說話。

  她說,「說不定你在他最需要你的時候離開了她,抱歉,我是不是說得太殘忍了?」

  「我很意外你會這麼說。」海百合從不掩飾對他的興趣,瞎子都能看出來,他並不討厭她,但他也沒想到她會在這個時候說出這樣一番話來。

  「人類同時擁有理智和*,很顯然,雖然我有點昏頭,但我依然是個善良的好姑娘~」

  梁霄承認這一點,他不知道第幾次對這個女孩改觀了,思量了好一會兒,他才說:「其實,那是我第一次嘗試和一個女人維持一段穩定並且忠貞的關係。」

  因為特殊的家庭環境,以及從小便有趨之若鶩與他交往的女孩,他的男女關係說不上混亂,但也和從一而終的愛情沒什麼關聯。

  在他過去的生命裡,艷遇就和喝酒一樣不過是放鬆心情的娛樂,女孩兒就好像是飯後甜品一樣多種多樣。

  和迪莉婭的愛情,開始於一次奮不顧身地相救,她犧牲性命回來救他,令他震撼。

  「生死不渝,我第一次發現這可能是真的,」梁霄說,「如果一個人願意犧牲性命和你一起共赴黃泉,你也會為這樣的愛而動容的。」

  海百合說得對,瀕死的環境是審視內心最好的時機,事情發生以來,他從沒有好好去想過這件事,更沒有和任何人談起過自己內心真正的想法。

  幸好,今天的聽眾也不錯。

  「我想,愛情並不是不存在,只是我以前運氣不夠好,所以沒有遇到而已。」黑暗裡,梁霄看不見海百合的臉,但他能感覺到她就在身邊,甚至,地底的安靜使得他能聽見他們的心跳聲。

  「因為工作的關係,我們很少能真正在一起,尤其是三年前,她被選中成為了臥底,為了保護她,我們徹底斷了聯繫。」

  梁霄淡淡地說起往事,「一開始,我也曾自我懷疑過,我真的愛她嗎?我能等她回來嗎?但後來我發現,你把一個人放到了心裡,這些問題都並不存在,因為你看不見別人了,我知道我會等到她完成任務回來,她也應該如此,然後我們可能會結婚,如果可以的話,也希望她轉到明面上來,不必再在那樣危險的人物身邊潛伏。」

  海百合有點意外:「我以為這種因為感動而發生的愛情不會長久,畢竟感動不是心動。」

  「那只是一個契機。」不管是因為什麼理由開始,但開始就是開始了,如果沒有後來的事,或許這會是一個圓滿的故事。

  「也許你說得對,我對她太過分了。」梁霄閉了閉眼睛,「可我真的沒有辦法說服自己原諒,我太小氣了,對吧?」

  也許正是因為對愛情太過期待,所以這樣的背叛就格外不能原諒,迪莉婭給了他愛情的火焰,又親手把它熄滅了。

  海百合馬上說:「不能那麼說,雖然你們因為工作情況特殊,但不管怎麼樣至少不能愛上別人,這動搖了愛情的根本,分手也是合乎情理的,不是你的錯。」

  「不勸了?」

  「意思意思就行了,你知道我心裡壓根不那麼想。」海百合說,「畢竟我是個有原則的人。」

  老司機之間說話靠心領神會,然而梁霄說:「百合啊。」

  「嗯?」

  「俗話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梁霄斟酌著詞句,希望不會傷害到她的自尊,「我不是一個適合談戀愛的對象,以前不是,以後也不會是,你那麼漂亮聰明的一個姑娘,沒必要和我這樣私生活亂七八糟的人搞在一起。」

  以前不是,是因為經歷複雜,感情生活又亂,以後不是,是因為經過迪莉婭,也不會再奢侈地去想愛情了,如果僥倖不死,他的生活可能比過去更混亂。

  海百合那麼一個根正苗紅家庭清白的女大學生,何苦和他糾纏,就為這皮相也太不划算了。

  「呃……」海百合以頭搶地,「你有什麼誤會?」

  她乾巴巴地說,「我知道國內的情況和國外沒法比,我們比較保守,但時代在變化,你是不是很久沒來大陸了,現在的社會,有覺得婚前啪啪啪是骯髒的不可饒恕的,也有覺得和男朋友發生關係是正常的,也有覺得追求生理*是正常的,大家想法不一樣,但和你想的肯定有出入。」

  梁霄:「……」他去國內好像是五六年前的事了。

  「我本來以為你長了張妖艷賤貨的臉,沒想到內心如此清純毫不做作,我對你更有興趣了。」海百合調侃他,「還有友情給你解釋一下,妖艷賤貨不是貶義詞,是流行詞,泛指長得美艷的人。」

  梁霄在想要怎麼回答。

  海百合卻好像放棄了似的轉移話題:「別喪氣,等我們出去了,我發你一打表情包,保證你馬上跟上時代的潮流。」

  梁霄也就順著她的意思把剛才的話題帶開:「那也要能出去。」

  「那我們走過去看看?」海百合開了手機,「那邊好像有路,就是窄了點,你撐得住嗎?」

  「總不能輸給小姑娘啊。」梁霄跟著站了起來,「真沒路也就安心等死,我考慮一下遺言寫什麼。」

  海百合裝模作樣想了想:「我來過,活過,愛過。」

  「你是以為我在國外不看金庸古龍嗎?」

  海百合:「咦?!」

  被她捉弄了那麼多次,梁霄終於扳回一局,心情莫名好了起來。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doki520 發表於 2017-12-3 06:33 PM

第18章 遺棄之鄉完

  天不絕人願,故使儂見郎(不對,劃掉)。

  天無絕人之路。

  十二萬分的運氣!他們居然看到了水跡,潮濕的泥土意味著這裡說不定恰好流過一條地下河。

  梁霄也為他們不可思議的好運氣而意外:「看來我們的運氣很不錯。」

  有了希望,後面的路彷彿就沒有那麼難走了,哪怕接下來的路程多半要匍匐前進,海百合很擔心梁霄的傷勢,數次停下來要求休息。

  「我比你想像的還要能忍一點。」同樣的傷勢,有沒有求生的*差別很大,梁霄的理智與冷靜重新歸位,「越是休息,我們到達目的地的時間就越長,拖不起了。」

  話雖如此,在深不見底的地下前行依舊是一件亞歷山大的事情,只有幽微的手機光線,不知道自己在地下多深的地方,只是機械麻木地前行,久而久之,會懷疑自己是否還活著。

  或許這個爬行的人,是幽靈也說不定。

  心理承受弱的人很有可能會在這樣的情況下徹底崩潰。

  也許察覺到了這樣無形的壓力,海百合吹起口哨來,梁霄聽出來了:「茉莉花。」

  他的心情有一點點的複雜,身在海外的華人,或許對國內的流行歌曲不算瞭解,但茉莉花一定是一首耳熟能詳的歌曲,尤其是在異國他鄉,一聽就覺得溫暖極了。

  「喜歡嗎?」她扭過頭來,「我只會這一首。」

  雖然她臉上都是灰撲撲的灰塵,整個人看起來髒兮兮的不比乞丐好多少,但奇跡般的,梁霄卻覺得她更可愛了。

  有什麼比絕境裡的光明更讓人覺得溫暖的呢?

  「啊!到了!」海百合快速爬出了狹小的洞口,迎接她的是一條不知道在地底流淌了多少年的地下河。

  可是,對水無比親近的海百合卻在此時皺起了眉頭:「這水質是不是有點問題?」

  梁霄捂著劇痛的胸口慢慢走過來,地下河在幽暗的光線下泛著奇異的光彩,那像是金屬的光澤,又像是童話裡巫婆熬煮的魔藥,總之……一看就不正常。

  「看。」海百合踩住了一隻腐爛的老鼠,它看起來很瘦小,身上的皮肉破破爛爛的,還留著膿,尾巴早已沒有了任何血肉與皮毛,只剩下了一條夾雜著血絲的白骨。

  「要不是看起來是隻老鼠,我還以為是隻狗呢。」海百合那麼說著,毫不留情地碾死了它的腦袋。

  周圍有許多一閃一閃的紅色光點,這不是昆蟲也不是某種植物的話,應該就是準備圍剿兩個入侵者的某種變異動物了。

  「我們大概找到變異的源頭了。」梁霄深深吐出了一口氣。

  真相在毫無準備的時候突如其來地出現了。

  並不是礦工在挖掘礦產的時候挖出了什麼沉睡千年的生命,也沒有找到幾百億年前的什麼始祖病毒。

  是老套的不能再老套的污染。

  這種改變了胡楊鄉經濟的稀有礦產污染了地下河,引發了變異。

  可現在真相不僅不重要,還帶來了一個難題:要離開這裡,就必須通過地下河,但一下水,誰能保證他們不變成喪屍?

  等死?還是找死?

  梁霄苦笑起來,這種給了希望又掐滅的事情他已經經歷過一次,實在不想有第二次了。

  而海百合卻在思考,她的血統能抵消毒品帶來的傷害,那……被污染的河水呢?

  好像沒有第二個可能。

  「試試吧。」她說,「我們沒有退路。」

  說這句話的時候,梁霄彷彿在她的眼睛裡看到了燃起的兩團火焰,這種拚死到最後一刻也不放棄的勇氣,實在很像熱血動漫裡的主角。

  最終,他說:「好。」

  被污染的地下河水依舊操蛋的冷,一跳進去,渾身的皮膚就因為驟降的溫度而起了雞皮疙瘩。

  梁霄游泳游得還不錯,在他看見海百合在水裡的姿態前,他一直都是那麼自我感覺的。

  可她簡直像是一條魚一樣,她的行動能力沒有受到任何阻礙,甚至相反的,她能借助水的浮力托住他,帶著他往前游。

  浮出水面換氣的時候,她問他:「你還好嗎?」

  「不是很好。」梁霄覺得在這樣的同伴面前已經不需要粉飾太平,他信任她的能力,「我的傷口沒有感覺了。」

  如果說皮肉傷是因為低溫而暫時失去疼痛感,那肋骨的斷裂肯定不在此列。

  可糟糕的是,他覺得胸口漸漸失去了疼痛感,要麼是他就要死了,要麼……他的身體開始發生變異。

  「如果我變成喪屍的話。」他冰冷的唇觸碰到了她的額頭,「殺了我。」

  這個吻與愛無關,只代表告別。

  海百合想說什麼,但卻覺得頭暈目眩起來,像是有一顆炸彈在她耳邊爆炸,她被劇烈的震盪剝奪了感知。

  眩暈間,她握住他的手臂。

  「要結束了。」

  ***

  海百合從噩夢中驚醒,太過刺眼的亮光使得她的眼腺迅速分泌出淚水,足足過了半分鐘,她才認出眼前熟悉的場景。

  不管是白色的牆壁(都發黃了),還是消毒水難聞的味道,亦或是外頭來來往往神色匆忙的護士醫生,都昭顯著一個再明白不過的事實。

  這裡是醫院,他們得救了。

  海百合在床上發了一會兒呆,思考這是怎麼一回事。

  別騙她,她明明記得自己在地下河裡暈過去了,而梁霄即將變異,在那種情況下,還能獲救?

  接下來出現的人足以證明這件事的詭異,「你終於醒了。」張啟航長長鬆了口氣,「除了李文恆之外,就是你傷得最重,醫生說你腦震盪了。」

  他走進來,對上了海百合震驚的目光,幾秒鐘的沉默後,他試探著問:「你……失憶了?」

  「我們……出什麼事了?」海百合選擇了一個萬能的切入點,「這是怎麼回事?」

  不是失憶,張啟航鬆了口氣,也為自己的腦洞而尷尬,於是快速解釋道:「車禍,有一輛貨車和我們的車子撞上了,大家受了不輕的傷。」

  「車禍?」海百合重複,「我們出了車禍嗎?」

  張啟航憐惜地看著她,海百合的傷勢不重,但持續的昏迷令這邊的醫生很難下結論是不是腦子出了問題,這邊正討論著要不要轉院呢,她就醒了。

  「是的。」

  「牧歌呢?」

  「她的腿受傷了,在隔壁的病房躺著呢。」張啟航歎了口氣,「我已經和學校的領導說過了,這次的實習取消,過兩天我們就得回去了。」

  海百合眨眨眼:「其他人呢?」

  「李文恆和聶瀚動了手術,倪萱萱和牧歌只受了點小傷,你撞到了腦袋。」

  很好,原本死去的人根本沒有死,這是夢?還是臨死的幻覺?

  「那……坐在我旁邊的那個男人呢?」

  張啟航想了想,搖搖頭:「不知道,我醒過來的時候就只有我們了,聽警察說,那位司機很不幸沒有能活下來。」

  海百合咬了咬手指:「我有點累了。」

  張啟航很貼心:「那你休息吧,我把你醒過來的事情告訴牧歌,她擔心壞了,要不是腿上有傷,她早就過來找你了。」

  海百合敷衍地笑了笑,陷入了沉思。

  這是臨死前的幻覺嗎?還是在胡楊鄉的一切才是一個夢,根本沒有發生那樣光怪陸離的事,沒有喪屍,沒有遺棄之鎮,她只是做了一個噩夢而已。

  但……這麼巧,牧歌都是傷到了腿?

  夢境只可能出現已知的事,不可能出現未知的內容。她想了想,拔掉針頭往外走去。

  走廊的末端,有兩個人在說話,其中一個是梁霄,他好像在和人低聲說著什麼,在看到海百合的那一剎那,交談停止,他做了一個手勢,另一個人就轉身離開了。

  他向海百合走來:「你醒了?」

  「是的。」她說,「好像發生了很多事?」

  梁霄以極為細微的動作觀察了一下周圍,然後替她打開了病房:「進去說。」

  這間病房看起來簡陋,但也許是這個醫院裡最好的病房之一了……它是單間。

  梁霄站到離窗戶最遠的地方,聲音放低:「你應該已經對我的身份有所猜測了,很感謝你這一次對我們的幫助,但這件事,不是你一個學生能夠知道的,最好的辦法就是當做什麼都不知道,這樣對你才最安全。」

  海百合要過好一會兒才明白他是在說什麼,不是喪屍,不是胡楊鄉,是一個警察追捕毒販。

  她沉默了一下,很快點了點頭:「好的。」

  「好姑娘。」梁霄微笑著誇獎她,「身體好點了嗎?」

  海百合也笑了一笑:「謝謝關心,好像只是睡得久了些。」她佯裝不經意地問,「我有個問題想問梁先森,不知道方不方便回答。」

  「什麼問題?」

  「你知道你長得很像一個人嗎?」她笑瞇瞇地說,「美國的一個男模,安德烈·湯普森。」

  梁霄的表情微不可見地變化了一下,如果海百合不是一直注視著他,恐怕會錯過。

  「抱歉,我從沒有聽說過這個人,是很有名的模特嗎?」梁霄隨意地笑了笑,「不管怎麼樣,謝謝誇獎。」

  這下海百合確定了,胡楊鄉的一切不是做夢,不然她怎麼可能知道梁霄的父親是誰。

  但如果不是夢,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doki520 發表於 2017-12-3 06:33 PM

第19章 花樣年華1

  距離海百合在胡楊鄉的破醫院裡醒來已經過去了三天,她確認了幾件事。

  第一,這醫院雖然翻修過,但基本格局和她見過的一樣,仍舊是兩個凹字面對面。

  第二,這裡過去也有一個胡楊礦山,但是裡面的資源有限,早就被開採完了,如今早已被廢棄。

  第三,這個胡楊鄉,是張啟航所熟悉的那個胡楊鄉,正常的胡楊鄉,沒有停留在1997年的胡楊鄉。

  海百合沒有辦法解釋她遇到的事,要說是夢的話,那個被圈起來的胡楊鄉猜想是個夢,但夢裡是不可能知道自己未知的事情的。

  可要說這才是夢……更不科學了,怎麼看這裡才是現實世界。

  為了尋找答案,她特地去礦山看了一次,根據當地居民的說法,1999年,礦產被開採完畢,這裡被徹底廢棄。

  所以這兒和印象裡的胡楊鄉反而有那麼一點重疊。

  那也只是一點而已。

  礦洞被堵上了,她進不去裡面,也無法得知是不是下面流淌著一條地下河。

  她得不到答案。

  三天後,她坐飛機回到了海城,同行的是瘸腿的牧歌,臉上胳膊上都貼了紗布的倪萱萱,張啟航暫時留在了那裡,等待聶瀚和李文恆的家人來接班。

  這次的車禍必然造成不小的影響,比如和學校的扯皮賠償等等,但這和海百合沒什麼關係。

  她一回家就受到了海有餘無微不至的照顧。

  每天不是燉魚湯就是燉雞湯鴿子湯,反正十全大補湯輪流著上,烤魚煎魚炸魚作為小零食每天不斷。

  早晨叫醒她的絕不是陽光,而是食物的香氣。

  「啊啊啊老爸我要胖了!!!!」海百合在床上經過激烈的思想鬥爭,還是蹬蹬蹬跑下樓去端走自己的小黃魚。

  海有餘瞅瞅她那小身板:「你?瘦得和麻桿兒似的了,還胖呢,從小就吃不胖。」

  海百合也就是嘴上說說,因為她不僅掃光了海有餘買回來的煎餅果子和豆漿,順便還拆了一包薯片:「我要回去再睡個回籠覺。」

  「去吧去吧。」海有餘這兩天都沒有去擺攤,廢話,女兒都出車禍了還擺什麼攤,當然要留在家裡給閨女做好吃的啦,「吃飯了我再叫你。」

  海百合吃完了早飯,刷牙後又回去睡了個回籠覺,醒來時發現口水滴在尾巴上了。

  她擦了擦尾巴,順便親了幾下,這才把它塞回枕頭下面。

  咳咳,回家以後,每天和尾巴一起睡覺太過滿足,她對胡楊鄉發生的一切就不是那麼在意了。

  哎呀,人生在世總會遇到一些難以解釋的事,比如愛情,就不要去思考它為什麼會發生了(……),總之,日子還是要過的。

  吃午飯的時候,海有餘瞥她好幾眼:「失戀了?年輕人這麼沒精打采的,出去玩兒啊,給你報個歐洲十日游吧,樓下以前那個趙阿伯發朋友圈說挺有意思的,你去報一個吧。」

  「這兩天不想出遠門。」海百合揉了揉臉,努力打起精神來,「那我下午去逛個街吧。」

  「這就對了。」海有餘放心了,喜歡出去浪的才是她女兒,待在家裡宅什麼的畫風太奇怪了,他老人家有點吃不消,「不過,頭還痛不,不然我們先去看看醫生吧。」

  他之所以一連半個月沒出攤在家照顧女兒,最重要的原因之一是看到她老一個人抱著頭說頭疼,要知道這丫頭打小就皮糙肉厚耐摔耐打,這一生病還把他唬了一跳。

  「不疼,我是什麼身體你不知道嗎?」海百合懶洋洋地說,「我之前只是有點事情想不通所以頭痛而已。」

  「哦,現在不想了是吧?」知女莫若父,海有餘對她的破脾氣還是很瞭解的,他女兒樂衷於享受,對鑽研問題嘛……還是算了。

  海百合托著腮,笑嘻嘻地說:「我一會兒出去逛街,然後回公寓那邊,晚上可能不回來了。」

  「又出去鬼混!」海有餘恨鐵不成鋼,「你倒是先給我混出個外孫來啊,我保證不管你!」

  和所有家長一樣,海有餘對閨女的終身大事還是很關心的,但想想她從小換男朋友的速度,他決定跳過這個步驟,要個外孫or外孫女就行,一步到位!

  他這個爹真的是太英明太開明了!

  海百合吐舌頭:「那我肯定要找個基因好的,我這種顏控,你讓我生一個難看的娃不如宰了我。」

  「男人嘛,長得好不好看不重要,關鍵是可靠。」海有餘苦口婆心,「比如像你爹我這樣的。」

  「嗯嗯,那你解釋一下我親媽在哪兒?」海百合假笑一聲,「該不會是撇下你和野男人跑了吧?」

  「滾,你個死丫頭,就只當拿這事兒氣我。」海有餘悻悻然,「你當心我給你找個後媽。」

  「你找啊,我沒攔著你。」海百合翻了翻白眼,「把財產都放在女兒名下,看有幾個真愛會嫁你,呵呵。」

  海有餘當年也有過桃花的,有個二十多歲的小姑娘試圖嫁給他——在他拿到拆遷款以後,海有餘不笨,老老實實和人家說:「錢都給我閨女了,我就那麼一個女兒,你要是不嫌我窮……」

  話沒說完,那個姑娘拿起包包轉身就走。

  「講真,你要是想再找一個一起過日子,我真不反對。」海百合說,「不然,找個相好的也行,就是別嫖,被逮住了我去保釋你有點難為情,還容易得病。」

  海有餘腦門上很想多幾個井號:「找你個蛋蛋!」

  「等等!」海百合渾身一震,「你這網絡語用得不錯,該不會網戀了吧……太與時俱進了。」

  海有餘使出殺手鑭:「再胡說八道你信不信我把你尾巴燒湯吃了?」

  海百合像是被踩到了尾巴似的跳了起來:「我錯了爹,我真的錯了,嗚嗚你原諒我的大逆不道我也是關心你啊。」

  「哼。」海有餘冷下臉,「吃完滾。」

  海百合乖乖拿起自己的小包:「我吃完了,我這就滾。」

  「回來。」

  海百合乖巧地回來:「父親大人有什麼吩咐?」

  「錢夠不夠花?」海有餘嘟囔著翻錢包,「前兩天你隔壁的王阿姨說有家美容院挺好的,我替你拿了名片,去剪個頭髮買點漂亮衣服。」

  「好的。」海百合安靜如雞,一切為了尾巴,為了尾巴的一切。

  拿了名片有拿了一疊現金的海百合準備出門,臨走前:「我的尾巴……」

  「知道了,給你塞冰箱!」海有餘收拾碗筷,頭也不抬地說,「晚上真不回家給我發個微信。」

  「我現在就告訴你,我肯定不回家!」她砰一下關上了門。

  門後,海有餘摸了摸下巴:「老出去過夜也不懷孕,該不會是那個什麼隔離吧?」他那麼想著掏出了手機,搜索「雜交物種可以生孩子嗎」。

  「難道我要去戳安全套?」抱孫心切的海有餘一邊給她的房間打掃衛生一邊試圖找到蛛絲馬跡,「這死丫頭把東西都放哪裡去了?」

  翻出了不少x趣用品,避孕的一個都沒看見。

  以上行為,海百合都不知道,她在外面逛了幾分鐘就受不了了,八月的陽光可以把人曬化,沒一會兒就覺得自己要變成了干魚,只能臨時改計劃,先去熟悉的美容院裡做了一個spa,又剪了個頭髮,這才殺進百貨大廈裡買東西。

  入了新出的口紅顏色,買了夏季新款的包包,再來幾件小短裙,買累了去咖啡店喝杯咖啡,順便慰問一下因為腿傷不能出門的牧歌。

  牧歌對她表示羨慕嫉妒恨:「我也想粗去玩……」

  「乖,好好在家養傷。」海百合給她發語音,「過兩天我去你家看你。」

  「你不知道我有多慘,各種東西都不能吃,我媽也不讓我出門,快悶死我了!」牧歌大吐苦水,「我又不是瘸了,你說他們至於麼,我都要得憂鬱症了。」

  海百合用一個理由堵住了她喋喋不休的抱怨:「沒養好留疤的話,以後穿裙子會很難看的。」

  「……噢。」於是咕嚕咕嚕的鴿子也安靜如雞了。

  買完東西的海百合回到自己的公寓裡,幾個禮拜前離開時還是亂七八糟的房間被鐘點工阿姨打掃得乾乾淨淨,丟在床上的衣服都洗好疊整齊放進了衣櫃裡,被套和床單都被清洗乾淨,帶著陽光的氣味再度等待著主人的臨幸。

  她放下一堆紙袋,第一件事情開空調,第二件事情衝進浴室洗澡,大熱天的,一身黏膩膩的汗讓人尤其受不了。

  洗完澡出來,原本長開的毛孔受到冷空氣的刺激一縮,酸爽得無以復加,她草草擦乾頭髮,開始琢磨晚上去哪裡浪。

  不如還是去零度酒吧算了,雖然名字俗套,但裡頭表演的樂隊很養眼,酒也不賴。

  決定了去的地方,她爬起來換衣服化妝,她拆了新買的眼影,那是如同大海一般的深藍,再在眼影上掃一層亮晶晶的銀色亮片,顧盼之間會有閃光,似深海,似星辰。

  有這樣一雙顧盼神飛的眼睛,腮紅是什麼顏色,唇膏是什麼顏色,就很少會有人去注意了。

  但她還是在選口紅色號上花費了五分鐘,最後選了ysl109,用絕版的顏色,讓別人羨慕去吧!

  除了衣服和妝容,飾品的選擇也非常重要,海百合最鍾愛的就是襪圈,今天選擇的是黑色蕾絲蝴蝶結款,她喜歡這種被戴在大腿上的特殊飾品,時而隱藏在短裙裡,時而隨著動作顯露,總有令人遐想的風景。

  準備妥當已經是七點多,海百合的公寓距離零度酒吧不遠,考慮到酒駕的嚴重後果,她還是決定步行過去。

  熟悉的街道,熟悉的店舖,熟悉的酒……咦?海百合震驚地看著面前畫風突變的酒吧門口,頓時以為自己又遭遇了一遍胡楊鄉的事。

  左右看了看,她舒了口氣,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她想多了,酒吧應該只是換了店名,新的名字叫……花樣年華,王家衛最有名的電影之一,單單名字就帶著上個世紀的香港氣息。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doki520 發表於 2017-12-3 06:34 PM

第20章 花樣年華2

  一進去,發現裡頭的改動並不算大,至少格局都沒有變動,但軟裝改了不少,之前的零度是走冷艷搖滾風,但現在成了懷舊溫情風,不管是昏黃的暖色燈光還是茂密的植物,又或是用來裝飾的打字機、留聲機,都讓這個酒吧變得溫情脈脈起來。

  連bgm都是梁朝偉的「渴望一個笑容,期待一陣春風,你就剛剛好經過……」。

  海百合新奇地觀察了一會兒,摸到吧檯邊坐下,發現酒保還是熟人:「hi,這裡是換老闆了嗎,我才半個月沒來,怎麼大變樣了?」

  酒保看見她就笑:「你來了?老闆換了有一陣子了,不過最近才出現。」他放在吧檯上的手指白皙修長,「還是老樣子?」

  「換了新老闆卻沒換酒單?」海百合願意接受並挑戰新事物,「有沒有什麼新鮮的?」

  酒保把酒單給她:「正相反,老闆看起來是個懷舊人士。」

  海百合翻了幾頁就知道他說得沒錯,瞧瞧這些酒的名稱,瑪格麗特、血腥瑪麗、曼哈頓、海岸、特基拉日出、紅粉佳人……全都是經典款,一點兒創新都沒有。

  「真的是沒有一點想選的念頭。」這些經典款的雞尾酒海百合早就喝過了,還以為今天會有什麼驚喜呢,「那我還是和以前一樣,威士忌加冰。」

  酒保聳了聳肩:「這麼早就喝烈酒,你也不怕醉早了?」

  「那趁著老闆沒來,你給我調一杯零下十度吧。」海百合說,零下十度是零度酒吧的招牌雞尾酒之一,據說是老闆的獨創,雖然在新店裡喝老款有點對不起新任老闆,但這幾款雞尾酒她真的沒有喝的*。

  「好吧,別告訴老闆。」酒保顯然也是個妙人,對她眨了眨眼,調了一杯冰藍色的零下十度。

  海百合又要了薯條和炸雞塊:「這調調,老闆是香港人?」

  「聽說是。」時間還早,酒吧裡沒有幾個人,酒保有一搭沒一搭和她聊天,「一個多月前就換人了,前老闆是個好人,說按照合同辭退我們要提前一個月通知或者是多發一個月工資,誰知道新老闆說不辭退,讓我們照舊干就是了。」

  「一個月前啊,那我在期末考,怪不得沒發現。」海百合舔著手指上的番茄醬,「那以前那個樂隊小哥還來不來呀?」

  「來的嘛,有錢不賺是王八蛋。」酒保說,「不過颶風那幾個小子還是一三五過來,老闆說要再找個常駐的,噢,對了,琳達姐和前老闆走啦,他們倆好上有一段日子了,嘖嘖嘖。」

  颶風樂隊是個都是小鮮肉組成的搖滾樂隊,每週一三五過來表演,按次數收錢,二四六七四天就由琳達駐場,琳達是個非裔女歌手,唱歌水平很不錯,但海百合更喜歡小鮮肉。

  海百合回想了一下:「今天禮拜幾啊?」

  「放暑假就不記周幾了是吧。」酒保對於大學生活羨慕嫉妒恨,「週一,你又能看到莊一劍那小子了。」

  莊一劍的名字很具有武俠氣息,然而他是個搖滾歌手,好吧,是未來可能成為一名搖滾歌手,現在他只是颶風樂隊的隊長兼主唱,演出的地點是酒吧,和所有還沒有混出頭的樂隊一樣為了溫飽而苦苦掙扎。

  要海百合說,唱功好壞她聽不出來,但沒關係,反正她也不是來聽歌的,特地掐著時間過來看颶風演出,當然是因為……莊一劍的顏值高啊。

  雖然性格冷淡了一點,但顏值即正義,她又不要找靈魂伴侶,誰耐煩去挖掘內在美。

  如果是梁霄……算了別想了,曾經滄海難為水,再想下去清粥小菜要吃不下了。

  八點整,演出開始,酒吧裡百分之八九十的位置都坐滿了,其中至少有一半都是年輕小姑娘,還有人像明星開演唱會似的舉著他們名字的螢光板。

  「一如既往地受歡迎呢。」酒保笑瞇瞇地說,「莊一劍的人氣真不錯,說不定哪天就被娛樂公司的人看中籤走了。」

  舞台上,俊秀的少年舒展歌喉,盡情歌唱,台下時不時響起歡呼聲,有女孩子把花瓶裡的玫瑰抽出來丟向舞台。

  海百合吃著薯條,覺得自己不是很能欣賞搖滾音樂的精髓,她咬著手指:「我怎麼突然就覺得莊一劍沒那麼帥了,還有,好吵哦。」

  酒保噎了一下,想了想,找到了答案:「你是不是有新目標了啊,不喜歡一個人了,濾鏡就會消失。」

  海百合面露惋惜之色,酒保嘿嘿笑了笑,俯下身來說:「看在我們認識那麼多年的份上,我告訴你個秘密。」

  海百合配合得壓低聲音:「什麼秘密?」

  「老闆,」酒保神秘兮兮地說,「是個超級大帥哥。」

  海百合的眼睛蹭一下亮了:「多帥?」

  「超級帥!」酒保感慨,「看過你就不會再喜歡莊一劍那種小鮮肉了。」

  彷彿為了迎合他的話,就在此時,一個角落裡傳來騷動,酒保見怪不怪:「老闆來了。」

  海百合探頭看了一眼……都是烏壓壓的人頭,壓根看不見人:「真受歡迎。」

  「前兩天有個小姑娘拍了照發到微博上去了,你要不是來得早,壓根佔不到位置。」酒保想起大腹便便的前任老闆,不得不感慨,有的時候顏值就是一切!

  酒保努努嘴,「別急,你佔得位置好,老闆一會兒就過來。」

  海百合掏出化妝鏡瞄了一眼自己的妝,很好,完美服帖,就是要稍微補一下口紅:「我去補個妝,幫我佔著位置。」

  「保證完成任務。」

  海百合去衛生間上了個廁所順便補了一下妝,左看右看完美無缺後才興致盎然地回去準備看帥哥。

  剛走近,酒保就對她擠眉弄眼做口型:「老闆!」他指的是坐在她旁邊位置上看演出的男人。

  海百合坐回高腳凳上,正琢磨著怎麼搭訕,對方就轉過身來了。

  四目相對。

  「噗——」她一口雞尾酒噴了出來。

  ?梁霄?他不是國際刑警嗎?怎麼變成酒吧老闆了?這一個月發生了神馬?

  梁霄:「……」人生何處不相逢,剛換身份不到一個月就遇到了熟人。

  相顧無言半分鐘,他拿了張紙巾給她,海百合接過來擦了擦唇,完了,剛剛畫好的唇妝全毀了。

  「你知道,」分別將近一個月後再見面,海百合對他說的第一句話是,「我這只唇釉有多貴嗎?絕版了你知道嗎?我用一次少一次你知道嗎?」

  梁霄握拳在唇邊咳嗽了一聲,努力讓自己的眼神看起來真摯一些:「我很抱歉,真的。」

  雖然好像依稀記得海百合和他說過自己在哪個學校,但在火車上他的心思都在目標那裡了,聽過就忘,現在想起來了,噢,那麼巧,她也在這裡。

  所以說不能亂騙小姑娘感情了,這回被人逮著了,該不會要肉償吧?

  「你喝什麼?」他說,「我請你。」

  海百合拖長了調子:「說好的請我吃飯,結果變成喝酒?這也太便宜你了。」

  「怎麼會,飯還是要請的,今天的酒也請。」梁霄招手讓酒保過來,「你喝什麼?」

  海百合眼波一動,托著腮笑盈盈地說:「你給我喝什麼,我就喝什麼,毒藥也一樣。」

  「我有那麼狠心嗎?」同樣的話,美女說出來殺傷力至少翻一倍,梁霄雖然不至於心神搖曳,但也難掩笑意,他招手問酒保,「她喜歡喝什麼?」

  酒保就差給海百合點讚了,這麼多天了,能讓老闆請喝酒的只有她呀!「威士忌加冰。」他熟練地給海百合倒了杯酒,冰塊佔了一半。

  梁霄覺得自己應該意外,他對海百合的印象還停留在火車上那個聰明有趣的小女生身上,可不知怎麼的,他一點都不覺得奇怪,甚至有點理所當然。

  海百合把杯裡的酒一飲而盡,人魚姬擦掉了是吧,沒關係,酒水裹在唇上就好像是蜜糖,水光潤澤,很有讓人親吻的衝動。

  酒保悄無聲息地挪過來,滿上,再凌波微步躲開,用眼角的餘光繼續觀察。

  海百合在這裡玩了也有兩三年了,是什麼人他一清二楚,這個老闆嘛……嘿嘿嘿,有這樣的長相,肯定也不是等閒貨色。

  老司機vs老司機,最好看了!

  其他人大約也知道不是對手,只敢在不遠處張望,要是有人走開就立馬補上,很可惜,海百合和梁霄聊得挺愉快。

  海百合好奇地問他:「你是這家酒吧的新老闆?」

  梁霄摸摸鼻子:「是啊。」要怎麼解釋一個月前還在抓犯人一個月後就變成酒吧老闆的事?

  「別緊張。」海百合轉著酒杯,裡頭的冰塊撞在一起發出清脆的聲音,「我對你的身份職業都沒興趣。」

  知道了,你對我的人有興趣。梁霄這個念頭一冒出來就覺得不對勁,他皺起眉頭想了想,和海百合短暫的接觸裡,她有表達過這樣的想法嗎?

  「不過,我想知道你會在這兒待一段時間嗎?」她笑盈盈地問,「別欠我的飯沒有請就失蹤了呀。」

  梁霄輕笑:「怎麼會,你定時間和地點,我肯定請。」

  海百合眨了眨眼,眼皮上的閃片亮晶晶的:「真的?」

  「當然。」

  「不騙我?」

  「絕對。」

  海百合托著腮想了片刻,打了個響指:「有了。」

  梁霄微微側身,洗耳恭聽。

  「明天,我家,早飯,好不好?」她神態與語氣像是在發出一個再尋常不過的邀請。

  梁霄說:「好啊。」

  燦爛的笑容在她的面孔上綻放,她放下酒杯,伸手撫著他的面頰,梁霄很配合得俯下身來,和她交換了一個淺淺的吻。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doki520 發表於 2017-12-3 06:35 PM

第21章 花樣年華3

  第二天醒來,海百合第一反應是往身邊看去,謝天謝地,她覬覦多時的人還在夢裡。

  清晨的陽光透過窗簾的一角透了進來,點點光斑落在了藍色床單上,海百合咬了咬下唇,翻身滾進了他懷裡,手沿著他的胸膛往下摸。

  肌肉的肌理帶給手心滿意的觸感,她不由深深吸了口氣——這胸,這腰,這臀,還有這[嗶——],她總算知道什麼叫一枝紅艷露凝香了,不愧是性感女星和超級男模的兒子,這肉體簡直了。

  如果這不能一直佔有,也太殘忍了。

  她湊過去在他頸窩裡嗅了嗅,嗯,獵物的味道,要記住了。

  或許是太過靠近頸動脈,梁霄立刻就醒了過來,瞬間清醒的眼神在看到她如同小動物一樣的動作後放鬆下來:「幹什麼呢?」聲音比他想像中還要慵懶沙啞。

  可以理解,畢竟昨天他們度過了一個放縱又快樂的夜晚。

  這是很難得的,不是每一個夜晚都很愉快,也不是每一個姑娘都很可愛。

  「我很喜歡你身上的味道。」海百合的舌尖在他唇上舔了舔,「我記住了。」

  真可愛,梁霄伸手揉了一把她的頭髮,坐起來看了一眼床頭櫃上的手機,顯示7:05分。

  「上午有安排嗎?」海百合提醒他,「你還欠我一頓早飯。」

  梁霄掀開被子,在地上找自己的襯衣:「沒忘,你想吃什麼?」

  「你做什麼,我吃什麼。」她歪坐在床上,聲音如蜜糖。

  梁霄莞爾:「你可真是會哄人。」話音剛落,他就怔住了,此情此景如此熟悉,彷彿早已經發生過一次。

  可是,這是他第一次對海百合說這句話。

  人偶爾會有這樣的錯覺,明明第一次去的地方卻似曾相識,明明剛發生的事彷彿早就夢見。

  是大腦開的一個小玩笑嗎?梁霄想著,把目光投向換了姿勢改為趴在枕頭上的海百合,她翹著腿,飽滿的胸部與迷人的鎖骨都被長髮遮掩,於縫隙間若隱若現,脊柱溝是一條完美無缺的細膩曲線,到腰了,還能看到兩個維納斯的酒窩,再往下,就是飽滿挺翹的蜜桃臀,腿部的線條緊致纖細,如果她坐起來,還能看到平坦的腹部和馬甲線,可以說從頭髮絲到腳趾,無一不美。

  要說美好的肉體,她自己何嘗不是呢?這絕對是最令藝術家們瘋狂的人體模特。

  「你不會想耍賴吧?」海百合不知道他的心理活動,還笑瞇瞇地說,「其實,欠著也行,我不急著收款的。」

  說完,她像是懊惱似的咬了咬手指,「或者,你換個方式兌現好了。」

  梁霄笑了起來,微微搖著頭,像是對她的要求無可奈何,但他什麼也沒有說,起身往浴室走去,就在海百合面露失望時,他在門口停了下來,對她勾了勾手指。

  海百合沒有動,她張開雙臂,長髮凌亂地披散在肩頭,眼波閃著亮光,像是會把人的靈魂都吸引進去,就像是神話中迷惑水手的海妖。

  他也不能例外,不過微微恍惚了一瞬,等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把人抱了起來,手正摸著她的大腿,嬌嫩細膩,骨肉均勻,他輕輕捏了一把。

  於是很自然的,這不會是一個單純的洗澡,畢竟……無所事事的清晨更不應該被浪費呀!

  八點鐘,他們才真正開始洗漱,海百合拉開鏡子後面的櫃子時,他看到了不少一次性用品,一次性毛巾一次性牙刷,這意味著什麼不言而喻,可她給他拿的卻是一支普通的牙刷:「給你。」

  梁霄似笑非笑看著她,她佯裝不覺,又拿了一條藍白格子的毛巾給他:「我的牙膏是海鹽味道的,可以嗎,不然還有附贈的橘子味兒童牙膏。」

  「我的待遇很特別啊。」梁霄接過她遞過來的洗漱工具,「真是受寵若驚。」

  海百合踮起腳尖在他唇角啄了一下:「你值得。」

  甚至,「剃鬚刀和剃鬚膏要嗎?」

  「你很貼心。」他這句話是真心實意地誇讚。

  海百合眉毛一挑:「想什麼呢,我昨天逛街的時候給我爸買的,不過是電動的,你習慣嗎?」

  「不怎麼用這個,刮臉刀有嗎?」

  「櫃子裡有。」

  梁霄撥開鏡面,發現自己剛才還是漏看了,鏡子背面的格子裡還有好幾瓶瓶裝液體,包裝涵蓋英文、韓文、日文。

  真是人不可貌相。

  海百合還在那裡惋惜:「買回來都沒派過用場,我看看過期了沒有。」

  梁霄在旁邊洗漱,她就在那裡一個個看生產日期,最後丟掉了一瓶迷之液體,梁霄洗完臉看了一眼,海百合說:「卸妝油。」

  「我又沒問。」

  「噢。」

  「不過,」他指著垃圾桶,「asmic gel,你當我瞎嗎?」

  海百合無辜地看著他:「扔錯了,不過,有你,我不需要這個。」

  梁霄刮目相看,瞧瞧這話說得多好聽,何止是嘴甜,這恭維簡直和魔鬼的引誘也沒有差別了,誰家要是有這麼一個女朋友,赴湯蹈火也心甘情願了。

  八點半,終於開始履行承諾做早飯,冰箱裡只有雞蛋培根和番茄沙司,但麵包機省了不少力,所以主食只能是培根雞蛋三明治。

  「你喜歡喝什麼,我有咖啡機和搾汁機,噢,還有豆漿機。」海百合說著從冰箱裡找出兩個橙子,「雖然我從來不用那個。」

  「豆漿?我很少喝這個。」他常年生活在國外,喝的還是咖啡比較多,沒有鮮牛奶,美式加冰就很好。

  海百合切了橙子搾汁:「我晚上喝牛奶,早上喝果汁,補充維生素很重要,對皮膚好。」

  做完簡易的早餐,兩個人在餐桌前面對面吃完了早飯,陽光從百葉窗的縫隙裡漏進來,張揚熱烈,而室內的空調帶走了夏季陽光灼熱的溫度,令它變得明媚可愛起來。

  很美好,又很平靜的早晨。

  吃過早飯,梁霄和她告別:「我走了。」

  海百合倚在門框上,貝齒咬著下唇,眉間微蹙,像是想說什麼,梁霄伸出食指按住了她柔軟的雙唇,在她耳邊輕輕說:「我有你的電話。」

  她眉頭驀地舒展開來,舌尖輕觸他的指腹:「不要讓我等太久。」

  「不會比你想的久。」他笑起來的時候,會讓被注視的人心臟砰砰快速跳動起來,「何況,你知道哪裡可以找到我。」

  梁霄離開後,海百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蹦躂回床上,她發微信給牧歌:「我昨天睡了一個超級超級超級大帥哥,臉和身材都給101分!」

  睡懶覺的牧歌:「……姐姐,我還在睡覺。」

  「技術也超級棒啊啊我要愛上他了!」

  牧歌冷漠臉:「哦。」

  「想不想吃甜品,我下午去看你。」

  她滿血復活:「親愛的我想吃黑森林蛋糕提拉米蘇和榛果布丁!」

  「等我~」

  下午,牧歌的臥室裡,她吃著蛋糕聽海百合回味了一遍昨天的激情之夜:「超級,超級滿意!我真的愛上他了。」

  「有多帥?」牧歌眨眨眼。

  「你見過的呀。」海百合說,「火車上那個,和我打牌的。」

  「啊!」牧歌想起來了,十分羨慕,「那是真的帥啊,比那些模特也不差什麼了,你們怎麼勾搭上的?」

  海百合說:「他是一家酒吧的老闆。」

  「艷遇啊艷遇。」牧歌嘖嘖感慨,「也就你能活得那麼瀟灑了,我要是敢在外面這麼胡鬧,我爸媽得打斷我的腿!」

  她的父母算是開明的了,不禁止她大學裡談戀愛,但要是像海百合那樣,在他們眼裡就是墮落。

  「你爸就不管你嗎?」

  「我是成年人了啊,我有權利享受自己的身體。」海百合做了個鬼臉,「但你嘛,老老實實談戀愛吧,那也不壞。」

  牧歌哼唧哼唧:「那你還刺激我,對了,之前那個叫莊……莊什麼的小鮮肉呢?」

  「呃,他好像昨天給我發微信了,我看看。」海百合翻出聊天記錄,這才看見十點多的時候莊一劍給她發了消息。

  「聽說你過來了,沒看到你,本來想當面謝謝你的,改天請你吃飯。」

  她想了半天才回想起來,好像在兩個月前,她給莊一劍他們樂隊當過一次免費的車伕來著,時間太久遠,忘得差不多了。

  牧歌嘿嘿笑:「請你吃飯啊,有戲。」

  沒想到海百合回了一句:「不用了,只是舉手之勞^_^」

  壓根沒提吃飯的事。

  廢話,她要追梁霄,和颶風抬頭不見低頭見的,要是鬧得不清楚就沒意思了。

  牧歌代表莊小哥痛心疾首:「見異思遷啊,之前還叫人家小甜甜,轉眼就愛上了別人。」

  「你想什麼呢,人家莊小哥一直把我當成粉絲。」海百合假惺惺地笑起來,「一直和我保持友好距離噢。」

  牧歌翻了個白眼:「看你這小人得志的嘴臉!原來沒追到手是吧。」

  「沒昨天的事我也不打算玩了,好像是個挺認真的孩子,我就說我是他粉絲!很純粹的那種!音樂的粉絲!」海百合振振有詞。

  牧歌冷笑戳穿她的真面目:「你什麼時候喜歡搖滾的我怎麼不知道?」

  「喂,我給你帶了那麼多好吃的,你就別戳穿我了。」海百合伸了個懶腰,「你看你天天在家多舒服,外面可熱了。」

  牧歌丟了個抱枕給她:「拉倒吧,也沒見你窩家裡不動啊,話說,學長給你打電話沒有?」

  「學長?誰?」

  「一起去實習的張啟航啊,他之前說沒有你的微信,電話也打不通,托我告訴你一聲,學校在商量賠償的事,大概過不了多久就會有結果了。」

  賠償?海百合恍然,對了,她是沒什麼大概,但其他人多多少少受了點傷,家長怎麼可能不要求學校賠償呢。

  學校必然是有責任的,但肯定會扯皮一段時間,海百合的全副心神都在胡楊鄉的奇怪遭遇上,把這件事忘到了腦後。

  「所以,其他人怎麼樣了?」

  「好像已經轉到這邊的醫院了,幸好沒有人死,不然……」牧歌歎了口氣,「我看以後這個實習要取消了,但你說考古不去現場,在教室裡學理論嗎?」

  雖然出了車禍,她倒是沒什麼陰影,車禍又不是只會在旅行路上發生,城市裡也隨處可見,何況這次出車禍純粹是倒霉,也不是司機的問題。

  這粗神經的姑娘傷都沒好就忘了痛,開始糾結起以後能不能出現場的事情來。

  海百合頓了頓:「那也不錯。」總好過你遇見喪屍。

  牧歌不知情,瞪大了眼:「這可不像你說出來的話,最喜歡極限遊戲的不是你嗎?」

  海百合慢吞吞地說:「你能和我比嗎?」

  牧歌:「……」她一個體育成績勉強及格的人就不要和這種變態比了。

  「你提醒我了,最近閒著也是閒著,我去報名學個新技能好了。」海百合對著牧歌拋了個飛吻,「寶貝我走啦。」

  「哎哎哎!說來看我結果就這麼走了?」

  海百合真的是說走就走,而且離開了牧歌家就去了健身會所,她陸陸續續在這裡報名學過不少技能,現在可以選的只剩下了健美操、肚皮舞、拉丁舞和攀巖。

  她果斷選擇了最後一個,刷卡付錢買了一個學期的課程,她是至尊VIP,還打了個八折。

  裝備直接在會所裡買齊,海百合當天就開始了第一堂課程。

  一進訓練室,她就被一個人吸引了目光,不不,不是教練,是一個正在單手攀巖的大美女。...<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doki520 發表於 2017-12-3 06:36 PM

第22章 花樣年華4

  攀巖這種事,看起來不難,實際上卻有很高的專業要求,然而這位長髮盤髻的美女居然能單手攀巖,不僅海百合注意到了,其他訓練室也有人跑來看稀奇。

  當然了,美女看美女,關注點又不一樣。

  這位美女應該是東方血統,說不上是中日韓哪國人,海百合覺得她有幾分像香港女星張敏,有一種張揚凜冽的美。

  美女不光臉長得好看,身材也凹凸有致,肌肉的線條隨著她不斷往上攀爬的動作變化,無處不彰顯著動感美。

  等到她爬到頂點,下面響起了陣陣掌聲。

  她一落地,就有個外國帥哥迎上去搭訕詢問攀巖的經驗,出人預料的,那個美女看似冷淡,實際上性格卻很不錯,雖然英語不是特別流利,但也認真地回答了問題,如此一來,很快就有好幾個人加入了攀巖的專業討論。

  海百合找到了自己的教練,做了熱身運動後,她迫不及待地試了一次,一開始體力還能跟得上,但越是往上爬,她就覺得越吃力。

  「你出手太早了,不要那麼急。」旁邊傳來一個女聲,海百合轉頭一看,竟然是那位大美女。

  她乾脆放棄了這次攀爬,速降到地面仔細觀察那位美女的舉動,她的教練走過來指點她訣竅,又稱讚說:「狄小姐說是業餘選手,但這水平和專業的也不差什麼了。」

  「只是業餘愛好而已。」又完成了一次攀爬的狄小姐速降到地面時正好聽見這麼一句,很客氣地謙虛了。

  海百合的教練顯然對她非常有興趣:「那不知道狄小姐是做什麼工作的,競技相關嗎?」

  「不是,我是一個酒吧的歌手。」狄小姐笑了笑說,「音樂才是我的生命。」

  海百合眨眨眼:「哪個酒吧,我肯定去捧場。」

  狄小姐就給了他們一人一張名片。

  狄雅,花樣年華。

  下面是一行酒吧地址。

  海百合:「……」嗯,酒保小哥是不是說過老闆再找一個駐場女歌手,所以就是這位狄小姐?

  這事有點古怪啊,梁霄不可能在一個月的時間內就辭職退休開酒吧,所以她敢保證他是有任務在身,現在的身份說不定就是假的。

  可如果僅僅是為了掩護身份,沒有必要買一個酒吧那麼麻煩,所以花樣年華肯定有別的用處,莊一劍她接觸過,他和他的朋友們從高中開始組建樂隊,只是幾個熱愛音樂的小鮮肉,身份清白,那麼,新招的女歌手就很有可能是他的同行了。

  這位狄雅,該不會是前女友吧?

  這TM就很尷尬了。

  算了,反正她什麼也不知道,不知道梁霄有前女友,也不知道她們可能別有目的。

  所以她很欣喜地說:「咦,這麼巧啊,我也很喜歡這家酒吧,狄小姐什麼時候有表演,我肯定去看。」

  狄雅說:「我每天都在,隨時歡迎你來。」

  海百合有心去證實一下自己的猜測,但這事急不來,昨兒才過過夜,今天就再找上門去,這也太急切了:「好呀,那我有空就來。」

  狄雅笑了笑,並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她的身份是新的,檔案可以偽造,但朋友圈偽造不來,要想有一個不被人懷疑的身份,那麼上到銀行存款家庭住址,下到娛樂愛好朋友圈,都必須萬無一失。

  尤其是這一次的目標十分重要,或許一經營就要好幾年,她更要用心,所以,沒過多久她嶄新的微信號裡就多了好幾個好友。

  不僅如此,她還去旁聽了音樂學院的公開課,裝作一副沉迷音樂的樣子,筆記都記了厚厚一沓。

  扮演什麼角色,就要是什麼角色,像都不行,要取信別人,首先要欺騙自己。

  與她合租的室友是一個普通的白領,看到她搬了吉他和架子鼓進房間還忍不住說:「不好意思,這裡的隔音不是很好,如果你要練習樂器的話能不能麻煩你去外面的練琴房?或者等你一個人在家的時候再練?」

  「好的。」狄雅對她露出了友好的笑容,「我租了一個練琴房,不會在家裡弄的。」

  室友反而有些訕訕:「我也不是這個意思,我睡眠不好,所以特別怕吵。」

  「沒關係,先小人後君子,你這樣先說開了反而更好。」狄雅笑了笑,「對了,你知道附近有什麼好吃的外賣嗎?」

  大約是為了補償自己的失禮,室友馬上就說:「正好我要出去吃飯,不然一起吧。」

  一頓飯後,她的手機裡又多了一個號碼。

  一個人的關係網裡,有同性朋友,有異性朋友,有同學,有同事,這才完整。

  至於家人……狄雅從行李箱底部取出一本相冊來放在床頭,這裡有「狄雅」一家的全部照片,還有從小學到大學的畢業照,她已經把自己的家庭與經歷背得滾瓜爛熟。

  同樣的事情,梁霄也在做,他現在的籍貫是香港,母親是海城人,所以在她過世後,他選擇離開香港,回到母親的故鄉開了一家酒吧。

  他喜歡王家衛,這設定讓他不得不把王家衛的片子翻來覆去看了很多遍,順便修正了一個漏洞。

  一個喜歡王家衛的人,酒吧裡的酒怎麼可以沒有醉生夢死?這個漏洞一經發現,馬上就被人堵上了,這還不算什麼,他必須在一周之內學會十幾種大眾雞尾酒的調製,畢竟他的證件是職業等級3級的高級調酒師。

  證件……當然是假的,但技術不容作假。

  梁霄很想知道自己這劇本是誰寫的,他從前最多是便衣,絕大多數時候是拿著證件調查,這還是頭一次轉當臥底,有點懵逼。

  對於他的抱怨,組長慢悠悠地反問:「不是你說要調過來查『烏鴉』的嗎?好不容易知道他在海城,你可別給我弄砸了。」

  「這些我沒話說,」梁霄翻到其中一頁的人物設定,「為什麼連我最喜歡的女明星都寫好了,張敏?」

  組長很嚴肅:「有什麼問題?」

  「我就想知道,難道不是喜歡張曼玉更順理成章嗎?」梁霄冷笑,「偏偏是張敏?」

  他家裡還貼著一張張敏扮演趙敏的海報呢,他承認,那是一個美人,但如果事無鉅細到連喜歡的女星都規定好了,這也太奇怪了。

  要知道,適得其反,除非為了迎合目標,否則這些細節都應該盡可能貼合自身才對,以免露出破綻。

  組長皺眉頭:「那你想怎麼樣,要我給你改成張國榮還是梁朝偉?」

  「我就問你一句話。」梁霄平靜地問,「迪莉婭是不是也來了?」

  組長說:「是。」他看著梁霄,「你也別有怨氣,組裡分配任務不看個人私情,這次對烏鴉的行動事關重大,而她是最出色的,你知道。」

  他牽牽嘴角,露出一個不知是諷刺還是無奈的笑容:「是,我知道。」

  ***

  海百合接到梁霄電話的時候正在小區的泳池裡游泳,沒辦法,她家附近的游泳館都被放暑假的熊孩子們佔據了,根本下不去水,幸而這裡是高級公寓,住戶基本不是白領就是金絲雀,鮮少會有人白天來游泳,她正好可以霸住泳池。

  電話鈴響一聲她還沒聽見,響了第二次她才爬上岸接電話,來電顯示是個陌生的號碼:「您好?」

  「百合?」

  「我是。」海百合跳了跳,把耳朵裡的水甩出去,「你是哪一位?」

  「聽不出我是誰?」梁霄笑著說,「那我可要傷心了?」

  水一從耳朵裡流出去,原本朦朧的聲音就清晰了起來,海百合未語先笑:「我才要傷心,說好給我打電話,這都過了一個禮拜了,我還以為我就這麼沒有魅力呢?」

  「我剛搬過來比較忙,一空下來不就打電話給你了?」梁霄說,「那這樣好不好,作為補償,我請你喝酒。」

  「飯都不請就喝酒呀?」海百合披了浴巾上電梯,準備回房間拾掇拾掇。

  「明天早飯可以嗎?」梁霄倒不是小氣一頓晚飯,但是今天比較特殊,是七夕節,晚上喝酒還好說,吃飯就有點正兒八經情侶約會的意思了,他們倆還沒到這一步,誤會就不好了。

  海百合也想起來了:「那好,我晚上八點鐘左右來可不可以?」

  「有約?」梁霄略微詫異,如果是有約會,晚上還把人約出來就不合適了。

  海百合清脆地笑了一聲:「有,我帶閨蜜去吃飯,情人節關愛單身狗。」

  「那我們改天再約好了。」

  「才不要,我把她送回去就來。」

  梁霄不自覺微笑起來:「那好,什麼時候來都可以,今天是情人之夜,演出九點才開始。」

  「那我更不能遲到了。」

  海百合掛了電話,飛快洗了個戰鬥澡,然後打電話給牧歌:「鴿子,今天我請你吃飯,撫慰你這只可憐的單身狗。」

  牧歌拖長了調子:「我腿還沒好——」

  「我開車來接你,吃完再把你送回去,和叔叔阿姨說不會很晚的,我晚上還有約會呢,麼麼噠,想吃哪家餐廳自己訂,我一個小時後到你家樓下。」

  牧歌表示,七夕還惦記著這個閨蜜請她吃飯,她是很感動的,但能不能不要告訴她晚上還有約會,這把狗糧是吃還是不吃呢???

  她最後決定還是吃了吧,別和吃飯過不去,只是不敢去訂人家情人節特別套餐,她可不想被誤認成蕾絲,她還要找男朋友的!

  最後決定去吃雲南菜,素淡!她還在忌口(>...<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doki520 發表於 2017-12-3 06:36 PM

第23章 通向地獄1

  海百合到花樣年華的時候已經九點一刻,裡面的人已經坐滿,她一進來就看到梁霄坐在吧檯那裡,他拿著一杯酒,眸光微沉,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台上的狄雅抱著一把吉他彈唱著《董小姐》。

  或許是因為酒吧裡的燈暗了大半,梁霄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眼神帶著多少繾綣的情意。

  但,那又怎麼樣?海百合想,梁霄不會再回頭了,如果連生死之際都不後悔,以後怎麼可能後悔呢?

  所以她悄悄走了過去,往他的耳朵裡吹了口氣,梁霄猛地回過神來,海百合抱著他的胳膊撒嬌:「堵車堵得太厲害了,我只能把車停在路邊走過來的,你不會怪我遲到吧?」

  不等梁霄開口,她就豎起手指貼在他唇上,「好了,我知道錯了,我自罰一杯好不好?」

  說罷拿起他手中的酒杯一飲而盡。

  梁霄好笑:「我什麼時候說怪你了?」他攬住她的腰,海百合一瞟發現周邊都沒位置了,乾脆順勢就坐在了他腿上,梁霄低頭看了她一眼:「你今天穿得倒是很淑女啊。」

  海百合的穿衣說不上暴露,但會有一點小性感,不是鏤空後背就是露肩膀,但今天居然乖乖穿了一件水藍色的連衣裙,雖然襪圈依然存在,可變成了白色蕾絲的日系小清新。

  「這是閨蜜裝。」海百合貼近他,眼眸粲然,「但我家裡有兔耳朵。」

  「你可別這樣。」梁霄和她咬耳朵,「我等演出結束後才能走呢。」

  海百合冤枉:「我什麼都沒做,我還不夠老實嗎?」

  就在兩個人說悄悄話的時候,一曲終了,狄雅鞠躬下台,換了颶風樂隊,她剛剛把吉他放下準備過來喝杯酒緩緩氣,就看到梁霄腿上坐了個姑娘,兩人那親熱勁就知道不是剛勾搭上的。

  她怔了怔,心裡竟然也不覺得有多少意外,梁霄有那麼一張臉,身邊怎麼可能少了女孩,何況兩人名義上已經分手,他另覓新歡也是情理之中。

  唯一沒想到的是那姑娘還是個熟人,看見她過來還對她揮手呢:「狄小姐,我來了,你的歌真好聽。」

  「謝謝。」狄雅微笑著回應,旁人無法從她的微表情揣測出她內心的真實想法。

  海百合對他們的演技是很服氣的,演員演壞了還能NG重來,臥底就只能莎呦娜啦了。

  梁霄挑眉:「認識?」

  「我那天去學攀巖,狄小姐可厲害了,沒想到歌也唱的好聽。」海百合一個勁誇她,「我要請狄小姐喝酒。」

  狄雅也大方:「那就恭敬不如從命。」

  喝了一杯酒的功夫,海百合已經把狄雅的身份給問了出來,這也不排除她是故意配合的緣故。

  等颶風表演了兩首曲目後,狄雅就又要上台,海百合這才笑瞇瞇地轉頭和梁霄說:「說了請我喝酒,反而我給你賺錢,下回我寧可去壓馬路。」

  「惡人先告狀,我約你來你不理我,還要和別人搭訕。」梁霄把自己的酒杯推過去,「真是見異思遷。」

  海百合歪頭笑:「看美女都生氣?」

  梁霄指了指她身後,但笑不語。

  海百合一扭頭,看到是莊一劍過來,一點都沒有被抓包的窘迫,還笑著和他揮手打招呼:「好久不見呀小帥哥。」

  「一杯蘇打水,謝謝。」莊一劍坐到剛才狄雅的位置上,「好久不見。」

  小帥哥長得是好看,但就是性格太冷了一點,聊天有點吃力,海百合正打算撤退,莊一劍就冷不丁問:「你好久沒來了。」

  海百合不由轉頭看了一眼梁霄,他端著酒杯喝酒,像是全神貫注在看狄雅的表演,但要是嘴角那絲幸災樂禍的笑容不明顯一點就更完美了。

  「先是期末考試再是出去實習,我剛回來也沒多久。」

  莊一劍雖然不擅長和人打交道,但在酒吧裡工作那麼久,眉眼官司豈能看不懂?海百合是對他沒興趣了。

  他心裡有點鈍鈍得難受,低聲說了句「原來是這樣」就轉身走了。

  海百合:「……」咦?這是什麼意思,鬧得她好像很渣一樣。

  梁霄笑話她:「聊完了?前兩天我還聽他問起你,還以為是老相識呢。」

  「聽你這口氣是生氣了?」海百合拈起一根薯條沾滿了番茄醬餵他,「吃了我的薯條,就是我的人了,不許生氣。」

  之後不管是狄雅還是莊一劍都沒有再過來,磨到十一點,情人之夜的演出就算是結束了,作為老闆,梁霄提議請大家吃個夜宵再散場。

  距離酒吧附近一個地鐵站的地方就有一條夜市街,海百合說:「有一家的小龍蝦特別好吃,從五六點就開始排隊了。」

  颶風的幾個成員全都舉手贊成,他們是個四人樂隊,主唱兼隊長莊一劍,貝斯手王冬,節奏吉他熊寶寶,鼓手毛曉。

  其中,熊寶寶是個妹子。

  狄雅為了更好地融入自己的身份,雖然不怎麼感興趣,但也同意加入,這樣就有七個人了。

  大家決定先坐地鐵去吃小龍蝦,然後各自打車回家。

  他們坐得4號線並不是熱門線路,11點多已經臨近末班車,地鐵上的人並不是很多。

  他們上車的車廂是地鐵最末的一節,地鐵門嘟嘟嘟關上的時候,海百合突然感覺到一陣眩暈,幸好梁霄一把扶住了她,笑話她說:「喝多了?剛才還吹牛說可以再喝一輪呢。」

  「我不是醉了。」海百合有了極為不妙的預感,但地鐵兩站之間也相隔不過三四分鐘,應該……不會出事吧。

  像是為了迎合她的猜測,地鐵的燈一下子就滅了,還突然停下不動彈了。

  常坐地鐵的人肯定知道,偶爾是會出現這樣臨時停車的情況,因此大家也沒有在意,依舊說說笑笑的,還有人拿出手機來刷,但在地下,沒信號也是常事,車停了三分鐘,還沒有人察覺到異樣。

  海百合的眩暈感漸漸過去了,她的神色凝重起來,如果記得沒錯的話,當時車禍和昏迷,她都發生過這樣類似的情況,只是當時一次是暈車,一次是受傷,她都沒有起疑。

  那現在……現在呢?

  藉著零星的手機屏幕光,她能隱約看見車廂裡的人,梁霄握著她的手:「怎麼手突然那麼冰?」

  「你看那邊。」海百合指著其他車廂的方向。

  梁霄看了一眼,沒看到有什麼引人矚目的……等等,他倒吸口冷氣:「一點光都沒有。」

  現代都市的人哪裡能離得開手機,可除了他周邊的零星幾點光,那一邊竟然是漆黑一片。

  狄雅也感覺到了不對勁:「好像……也沒有聲音。」

  地鐵已經停了好幾分鐘了,可那邊一點說話的聲音都沒有,燈滅了,地下又沒有自然光,車廂的另一頭好像蹲著一隻無形的怪獸,正虎視眈眈地看著他們。

  不知不覺,大家都放輕了呼吸,毛曉嚥了嚥口水:「怎、怎麼回事,突然好安靜。」

  狄雅打開手機往倒數第二節車廂裡走去,梁霄下意識地動了動,海百合立刻鬆開了他,這樣一來,他反而站住了。

  就是那麼一瞬息的耽誤,狄雅的手機光線已經照亮了車廂。

  空無一人。

  不知道是誰倒吸了口冷氣:「這是怎麼回事,人呢?」

  就算是地鐵故障,車廂裡的人還能人間蒸發不成?這才剛開了不到兩分鐘,下一站地鐵站都沒到呢!

  這種古怪的情景令在場的人感到不安極了,大家想說什麼緩解這樣的氣氛,又不知道說什麼好,過了好一會兒,一個打盹的年輕人睜開眼,迷迷糊糊地問:「怎麼了,地鐵故障了嗎?」

  「不是。」海百合說,「我們穿越了。」

  其他人:「……」

  雖然這是一個穿越小說落伍十多年,穿越電視劇滿大街的年代,可在現實裡說出這兩個字,還是有人覺得她是中二病,有個夾著公文包的中年男人笑了笑:「小姑娘電視看多了吧?」

  海百合神色不變:「開個玩笑,活躍一下氣氛。」

  狄雅走了一段路又回來了:「我看了幾個車廂,一個人都沒有了,怎麼辦?」

  她問的問題非常實際,地鐵裡的其他人不翼而飛,他們又被困在了地下,這該怎麼辦呢?

  有個女孩兒弱弱地說:「老公,我害怕。」

  「別怕。」她的男朋友勉強維持鎮定,「應該只是地鐵故障了吧。」

  莊一劍冷不丁開口:「我覺得我們應該先離開這裡。」

  剛才那個打盹的年輕人不贊同:「這種時候應該在原地等待救援。」

  王冬贊成莊一劍:「可現在不像是地鐵故障,人突然之間沒了,這……」如果是火災、撞車甚至是地震,大家慌是慌,怕是怕,但心裡肯定有底。

  但是突然之間其他車廂的人不翼而飛,這就有點玄幻了,超出了大家的認知範圍,已經進入了鬼片的開場。

  狄雅看了梁霄一眼,梁霄說:「不然,我們先檢查一下地鐵吧,看看是不是所有人都失蹤了,如果是,我們再想辦法。」

  其他人面露遲疑之色,並沒有立刻答應。

  那個中年男人沉吟一會兒:「我覺得可以,說不定是前面發生了什麼事,大家都湧到那邊去了呢。」

  梁霄環視了一遍車廂中的人,除了他、海百合、狄雅和颶風四人組之外,這節車廂裡還有五個人,西裝革履拿著公文包的中年男子,戴著頭戴式耳機打盹的年輕人,他背著一個電腦雙肩包,看起來像是個IT男,一對看起來像是大學生的情侶,一個穿著職業裝戴著眼鏡的白領女子。

  「有誰要一起去嗎?」他問。

  狄雅說:「我跟你去。」

  莊一劍也說:「我也去。」他一開口,颶風的三個人當然也一起走。

  中年男子站了起來,用行動表示了支持,IT男和小情侶就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架勢,屁股都沒離開位置,那個白領女子慘白著臉也搖了搖頭,海百合多看了她兩眼,看她那捂著肚子的樣子十有八九是痛經。

  但她還是說:「你們最好還是去吧。」

  那個女孩子就有點不高興:「憑什麼我們要和你們一起去啊,萬一出事了你負責嗎?」

  「因為我有很不好的預感。」海百合望著窗外,「剛才,我好像看到有什麼東西跑過去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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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通向地獄2

  「剛才,我好像看到有什麼東西跑過去了。」

  海百合短短一句話說得其他人寒毛直豎,有人問:「什、什麼東西?」

  「不知道,很快就閃過去了。」速度太快,海百合還以為自己眼睛花了。

  那個白領女子被她說得有點害怕,但她實在太疼,站都站不起來:「我還是等你們回來吧。」

  女孩子探頭往外看了一眼,壓根不信:「外面烏漆墨黑的你能看得見什麼,別是騙我們吧?老公我們不去!」

  男孩子猶豫了一下,還是說:「我們在這裡等吧,你們沒找到人就回來。」

  「那也好。」

  非親非故,沒必要擔著別人的人身安全。

  走到一半,海百合突然停了下來,猛地扭頭往窗外看了一眼,梁霄注意到了她的異常:「怎麼了?」

  「我又看到了,就剛才,突然竄過去了。」海百合趴在車窗前努力往外看,「不見了。」

  「會不會是你眼花了?」

  「不會,我的夜視能力很好」海百合心裡也有點發毛,這比看得見的喪屍還恐怖一些。

  狄雅皺起眉:「會不會是老鼠?」

  「和人一樣大。」

  短短五個字,所有人的手臂上都豎起了汗毛,那個中年男子勉強笑了笑:「小姑娘別嚇唬人。」

  「我沒有。」海百合原本落在隊伍的最後面,可現在卻走到了最前面,「你們看到了嗎,這裡的座位,都積了灰。」

  大家不約而同把手機的光線照向了座位,灰塵很薄,如果觀察力不敏銳很有可能忽略,但一輛天天爆滿的地鐵,怎麼可能有灰塵?

  梁霄看著那層灰,眼前突然浮現出了一個遺棄小鎮的畫面,也是這樣荒涼可怖,他皺眉想了想,沒想起來是在哪部電影裡見過類似的場景。

  海百合比他們還要憂慮,那速度,看起來可不像是喪屍啊!

  不會是加了速度BUFF的喪屍吧?那絕對不能離開地鐵,一出去不就完蛋了?

  接下來的路程沒有人說話,大家觀察著這詭異的環境,心中各自有了思量。

  一直走到地鐵車頭,也沒有看見其他人,那個中年男子說:「那我們就先回去吧。」

  現在這個情況那麼詭異,大家還是盡可能聚在一起來得好,因此沒有人反對他的提議,紛紛掉頭往回走。

  走了約有三分之一的路程,突然聽見車尾響起了一陣稀里嘩啦的聲音,聽起來像是車窗破裂了,不等他們作何反應,接連幾聲尖叫嚇得人頭皮發麻。

  沒有人知道那邊發生了什麼事,但肯定是很不好的事。有了這樣的認知,和一般電影中主角聽見異動就跑過去不同,一時間,誰也不敢邁出腳步去那邊看一眼。

  就在大家踟躕恐懼時,尖叫聲戛然而止,車廂重歸平靜,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海百合側耳聽了會兒,很篤定地說:「沒聲音了。」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王冬喃喃說,「不會是鬧鬼吧?」臉上儘是駭然之色。

  「你別說了。」熊寶寶拉了他一下,躲到了莊一劍背後,莊一劍也很緊張,全身上下的肌肉都繃緊了,毛曉看起來好不了多少,在褲子上擦了好多次手汗,鼻尖上都冒出了汗珠。

  與之相反的是其他幾個人,梁霄一直拉著她的胳膊,把她擋在身後,狄雅微皺秀眉,看不出情緒波動,而那個中年男子居然也算鎮定,沒有嚇得腿軟,他也是第一個打破靜謐的人:「得過去看看,他們可能受到了襲擊。」

  梁霄和狄雅自然是表示同意的,但他也照顧到了其他幾個年輕孩子的心情,就問海百合:「你們在這裡待著吧,我們去看就行。」

  「我不覺得分開是個好主意。」海百合拒絕了這個提議。

  莊一劍遲疑了一下,也同意:「我們還是先不要分開好了。」

  王冬點頭如搗蒜:「對對,人多力量大。」

  既然一致同意,大家便加快了腳步忘車尾走去,然而,饒是已經有了心理準備,現場的血腥程度還是遠超所有人的想像。

  倒數第二節車廂裡,那對情侶的屍體形狀慘烈,兩個人都被開腸破肚,內臟不翼而飛,而表情則定格在了他們死前最驚恐的一剎那,臉部的肌肉扭曲,眼珠爆出,難以想像他們在死前到底看到了什麼樣可怕的場景。

  再往裡走一點點,看見的就是那個IT男,他的四肢都沒有了,頭顱勉勉強強和軀幹相連,軀幹和那對情侶一樣,內臟都被挖了出來。

  殘留最少的是那個白領女子,她的眼鏡掉落在了一邊,和她血肉模糊的頭顱一起,孤零零的,身體的其他部位不翼而飛。

  一整個車廂有四分之三都佈滿了鮮血,濃烈的血腥味熏得人直想吐,熊寶寶站立不穩後退兩步,腳下卻踩到了珠子頓時滑倒,那顆珠子咕嚕咕嚕滾了兩圈才被掉在地上的手機攔住。

  手機鎖屏的時間還沒到,屏幕幽幽得亮著,托這光線的福叫大家看清楚了,那是什麼珠子?那分明是一顆人的眼球!

  熊寶寶再也忍不住,哇一聲吐了出來。

  她開了一個頭,其他人一個接一個都乾嘔了起來,海百合都有點忍不住,趕緊磚頭不看了。

  這肯定不是喪屍,喪屍都沒那麼噁心,居然吃人,嘔……太噁心了。

  狄雅和梁霄也顧不得會引起人的懷疑,面色沉重地打量起案發現場來,那個中年男子蹲到死者身邊檢查了一下說:「這傷口凹凸不平,不是被工具切割,反而像是被野獸襲擊的,」

  「海城裡哪裡來得野獸?」狄雅問,「難道是動物園裡的猛獸逃出來了?」

  「就算是老虎也沒有這樣強的殺傷力。」中年男子也不敢再多看,「我不知道有什麼猛獸可以造成這樣的傷口。」

  梁霄蹲在破裂的車窗邊查看腳印:「你們看。」

  海百合做了心理建設以後才轉頭去看痕跡,襲擊者應該是打碎了車窗進來的,殺人後又從這裡出去,留下了幾個血腳印。

  但那說腳印太勉強了,這不是鞋子的形狀,說是爪印更合適,可仔細看,又與老虎獅子這樣大型的獸類不同,這爪印和人的腳形十分相似。

  海百合說:「像猴子,看起來也不大。」

  可是,像猴子一樣大的「野獸」瞬間襲擊了三個人,還疑似吃掉了那麼多屍體?這完美詮釋了什麼叫細思恐極。

  黑暗裡,不知道是誰的牙齒在咯咯作響:「我們、我們是不是應該先離開這裡?」

  離開這裡?地鐵外面是深不見底的隧道,誰知道裡面會躲著什麼可怕的東西,可留在地鐵裡也不安全,這幾個人悄無聲息地就死了。

  海百合發現自己最近一直面臨著這種找死和等死的選擇。

  「我們還是在這裡等救援吧。」熊寶寶怯生生地說,「我不想出去。」

  狄雅感到了強烈的不安,這種危機感甚至超過了她在前一任目標身邊臥底的時候,她觀察著周圍的環境,態度難得強硬:「我們必須快點離開這裡。」

  中年男子也贊成她的說法:「這裡血腥味太重,很有可能吸引其他野獸過來。」

  熊寶寶更不安了:「還會有其他野獸?」

  「很難說。」中年男子道,「我記得之前地鐵在故障前就開了大約有兩分多鐘,距離下一站應該很近了,雖然有點冒險,但我們不能被困在這裡。」

  他言之有理,就算心裡不同意,最後還是都贊成離開。

  雖然有緊急開門裝置,但既然車窗已經破裂,梁霄就簡單清理了一下碎玻璃,從窗口跳了出去。

  他腳一落地就感覺踩到了什麼,低頭一照,居然是一隻女人的手掌,皮膚白皙,手指纖細,無名指上還戴著一枚戒指,他動作一頓,若無其事地把手掌踢進了地鐵車底,然後伸手扶著海百合下來。

  女士優先,男士斷後,眾人尚且算是有條不紊地從車裡撤離。

  有軌道的指引,倒也不怕迷失方向,只是心中彷徨,一時竟然沒有人邁腳先走。

  狄雅看了一眼梁霄,他和海百合落在最後,她看不清他的神色,她轉過了頭,走在了最前面。

  她一走,那個中年男子也跟了上去,毛曉和王冬走在中間,熊寶寶死死拉著莊一劍,他還想回頭看一眼海百合,她站在原地沒有動,心事重重的樣子。

  梁霄覺得海百合的狀態不對勁:「怎麼了?」

  「昨天晚上熬夜了,現在精神不大好。」海百合歎了口氣,神色鬱鬱,要是沒有這個意外,現在就該吃上小龍蝦了,吃完小龍蝦就能回家啪啪啪了,可現在呢?

  其他人還抱著能離開的心情,可是,海百合一想起那條走不出去的公路就忍不住懷疑,真的到得了地鐵站嗎,真的能離開這裡嗎?別又來一次鬼打牆啊!

  梁霄不知道她的擔憂,想想覺得沒辦法,捧著她的面頰在她額頭上吻了一下:「這樣有沒有好點?」

  海百合:「……你是不是經常用美男計啊,這樣犯規的我跟你講!」

  「好用就行了。」他不以為意地笑了笑,皮相是他與生俱來的優勢,看慣了,也就不知道究竟有多少魔力,所以肆無忌憚地揮霍著上天的恩賜。

  海百合感慨:「何止是好用,我都要打雞血了。」

  樂觀點想,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好歹兩次遇險都有美人看,還能沾點便宜,不虧了。

  他們倆一說話就耽誤了,前頭有人照光過來:「你們怎麼了,沒事吧?」

  「高跟鞋卡住了。」海百合面不改色說著謊,她今天為了配合牧歌的閨蜜裝,特地選了白色細高跟鑲水鑽的涼鞋,在這種凹凸不平的地面上逃命……呵呵,怎一個酸爽聊得!...<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doki520 發表於 2017-12-3 06:38 PM

第25章 通向地獄3

  走了大約十分鐘,風平浪靜,眾人緊繃的神經不由微微放鬆,開始悄悄說起話來。

  狄雅對其他人都有簡單的瞭解,唯有那個中年男子一無所知,她不喜歡這樣的不安定因素,因此率先和他搭話:「剛才看你的手法很專業,是法醫還是醫生?」

  中年男子無奈地笑了笑:「以前是醫生,現在就是個銷售。」

  「房產中介?」狄雅笑了笑,「怪不得,海城的房價那麼高,中介很好賺的。」

  中年男子苦澀地說:「我是沒辦法,兩年前我參與的一台手術出了問題,家屬過來鬧,我們科室的一個女醫生當場就流產了,我運氣也不好,命是保住了,手卻是廢了,一個外科醫生拿不穩手術刀還能有什麼前途,只能改行了。」

  現在的醫患關係相當糟糕,三天兩頭就能看到相關新聞,大家心有慼慼然,無端對他多了幾分同情與信任,王冬說:「現在當醫生越來越難了,我舅舅就是個醫生,累死累活的也買不起一套房,又經常不在家,我舅媽過不下去,和他離婚了。」

  「都已經過去了,我也不想再提,」中年男子歎了口氣,「就是現在這麼晚了還沒有回家,我老婆孩子會擔心的。」他看著那麼幾個小孩子,又說,「一會兒走出去有信號了,你們都記得給爸媽打個電話。」

  王冬說:「我們都是離開家在海城混的,家裡沒人,我們四個租了一間房。」

  「你們是同學?」

  「不是,我們是個樂隊組合,叫颶風。」毛曉說起來眉飛色舞,「我們現在在一家酒吧裡表演,但之前已經有經紀人和我們聯繫了,說不定我們馬上就要被簽約出唱片了!」

  這的確是個好消息,颶風的其他三個人想到這個就不由露出了笑容。

  似乎發現聊天可以減緩緊張的心情,之後的話題就沒有斷過,熊寶寶也不知怎麼的,說著說著,突然話鋒一轉,問海百合道:「百合,你和老闆是不是男女朋友啊?看你們關係很好的樣子。」

  「我倒是想呢。」海百合做了一個很遺憾的手勢,「沒這個榮幸。」

  「那你們一直在後面說悄悄話?」

  海百合輕描淡寫擋過這一招:「高跟鞋不好走,老闆紳士咯。」

  熊寶寶沒轍,鎩羽而歸。

  梁霄似笑非笑:「急著和我撇清關係呢,對小莊餘情未了?」

  海百合也不急著說破,甜蜜蜜地說:「你會感謝我的。」

  梁霄覺得不妙,她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他不禁扭頭去看海百合的表情,可地底太黑,手機的光線僅僅能照亮腳下的方寸之地。

  他看不清她的表情。

  也不知走了多久,李浩——那個中年男子說過這是他的名字——遲疑的聲音響起:「你們有人對這一代熟悉嗎?」

  「怎麼了?」狄雅問,「走錯路了嗎?」

  「我對這邊不太熟。」李浩額頭上都是密密麻麻的汗,「但我們已經走了好一會兒了,是不是走過頭了?」

  海百合說:「4號線的速度比較快,兩站之間大概是3-4分鐘的間隙,就算是60公里每小時,也要三四公里。」

  狄雅算了算:「地鐵故障停下前就開了兩分鐘左右了,這距離是有點遠了。」

  「故障可能開的慢吧,我們走得也慢。」海百合與其說是在安慰別人,不如說是自己在垂死掙扎。

  「可我們走那麼久了,都沒有聽到第二輛地鐵的聲音。」莊一劍平穩的聲音響起。

  王冬嚇得寒毛直豎:「該不會是鬼打牆吧。」

  「說不定是地鐵全面故障停運了。」海百合有過一次經驗,應對起來毫不費力。

  並沒有多少人相信她的話,但在親眼見到事實之前,哪怕是知道這話只不過是自欺欺人,也願意繼續相信下去。

  走了五分鐘,正打算過一個轉彎,毛曉卻落到隊伍後面來,梁霄詫異地看著他:「怎麼了?」

  「你們先走,先走。」毛曉訕訕笑著,「酒喝多了,實在忍不住了。」

  人有三急,那也是沒辦法的事,大家都很體貼地繞過彎放慢了腳步,等著毛曉放完水敢上來。

  一開始,隧道裡還能聽見他小便的聲音,可突然之間,尖叫聲響起:「啊!」

  梁霄和海百合原本就落在最後,一聽聲音立刻折返,兩三步的距離根本用不上一秒鐘,可就在他們將光線掃向隧道時,尖叫聲沒有了,人也沒有了。

  整個隧道裡空空蕩蕩,手機微弱的光線難以抵禦那濃郁的黑暗,不知名的怪獸蹲在黑暗裡無聲微笑。

  凌亂的腳步聲響起,其餘人都圍了過來,好幾道光線在隧道裡上上下下掃動,可毛曉卻像是神隱了似的,連根頭髮都沒剩下。

  海百合率先走過去:「這裡有尿,他剛剛應該在這……咦?」光束停住了,「這裡有個洞。」

  「這……」李浩背上都被冷汗浸透了,「這、這……」他結巴了一下,愣是沒能把話說出口。

  倒是狄雅抱著手臂,替他道:「正好夠一個人被拖下去。」

  她這句話就好像是一滴水濺進了油鍋,炸了。

  熊寶寶第一個跳起來,她是真的跳了起來,還退後了好幾步:「你是什麼意思,地下有怪物嗎?」

  「不然很難解釋為什麼人會突然消失。」狄雅並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麼鎮靜,要她應付毒梟也好,恐怖分子也罷,她都不會那麼害怕,但未知的威脅,不由得人心裡不怵。

  她向梁霄投去一瞥,出人預料的,他沒有再躲開她的眼神,而是像從前一樣,用眼神安慰她。

  奇跡般的,她內心的惶恐被安撫住了,甚至,她覺得眼眶微微乾澀了起來,真好啊,她想,他還沒有恨我恨到置我生死於不顧。

  海百合說:「我們還是快點走吧,這裡不安全。」

  熊寶寶瞪大眼:「那,那毛毛呢?我們不管毛毛了嗎?」

  海百合:「……」你TM要我怎麼管?在水下我還能考慮給你跳下去撈個人,在地下我還能打個洞嗎?

  但轉頭想想,她和毛曉也就是認識的情分,不比他們四個人同甘共苦過來的,熊寶寶要是不提,反而是冷血了。

  不等她說話,莊一劍丟了背包蹲下來,用手把那個洞挖開,王冬和熊寶寶愣了愣,也咬牙加入了挖洞大軍。

  「別費勁了。」梁霄拽著莊一劍的胳膊把他扶起來,「這裡不安全,我們還是應該快點離開。」

  莊一劍當然也知道這只是無用功,但心裡仍然殘留著一絲希望:「說不定只是地陷……」

  「地陷哪有……」海百合話音未落,就感覺到自己腳踝上傳來一股大力,她冷不丁吃了個虧,重重摔倒在地。

  所幸她反應夠快,緊緊抓住了鐵軌,血統裡的力量在危急時刻爆發出來,她竟然憑藉著手上的力氣緩住了被拖下去的頹勢。

  莊一劍慌慌忙忙要來拽她,海百合咬緊牙關:「別碰我。」人的力氣是有限的,下面的那個怪物也不知道是不是吃了金坷垃,把她的腳踝都要捏碎了,她一鬆手,只有把人全都拖下去的份兒。

  她那麼一喊,其他人也不敢貿然碰她,幾道手機的光線往她腳上照去,但她半個小腿被拖進了洞裡,什麼都看不見。

  海百合深吸了口氣,緊咬牙關:「你們都讓開,我要放大招了。」

  鬼使神差的,所有人都往後退了一步,海百合兩隻手死死抓住鐵軌,慢慢把陷在洞裡的小腿拔出來,就在她的腳踝露出洞口的一剎那,海百合對準握住自己腳踝的手一腳蹬了過去,高跟鞋尖利的鞋跟戳中了手腕,怪物淒厲地尖叫一聲,猛地縮回了洞裡。

  「痛死我了。」海百合縮回腿一看,腳踝高高腫起,淤青烏黑,但就算是腫成了饅頭也遮不住上面清晰的手印。

  「這看起來……有點像人的手印啊。」王冬喃喃說出了所有人的心裡話。

  熊寶寶如驚弓之鳥,不斷跺著腳,好像怕怪物會突然瞄準她把她拖下去似的:「我不要呆在這裡了,太恐怖了。」說到最後,已經帶了哭音。

  出了這樣的意外,誰也不敢在這裡繼續停留了,哪怕是莊一劍也沒有再說要救毛曉,他只是看了一眼海百合,又猶豫著看了一眼梁霄。

  要不是場合不對,梁霄其實挺想笑出來的,莊一劍沉悶不要緊,心思都寫在臉上了,想想也知道是怎麼回事,海百合一開始撩他,可小男生認真,不玩這套,就沒有回應,她鍥而不捨,他慢慢融化,就在這個時候,也許是察覺到他動了真心,海百合不玩了。

  他能理解海百合的做法,他們這樣遊戲人間的人,最怕勾得別人動了真情而自己又無法回應,那太渣了,所以寧可敬而遠之。

  「你沒事吧?」莊一劍好像是下定了決心,伸手扶住了她,海百合覺得當眾甩開他太不給人家面子,也就順勢借他的力站了起來,「哎呦臥槽!」要不是莊一劍扶住,她差點一屁股坐回去。

  李浩原本走在前面探路,聽見聲音又折返:「怎麼了?」他蹲下來捏了捏她的腳踝,「骨頭錯位了。」

  「能掰回來麼?」海百合痛得倒吸口冷氣。

  李浩有點尷尬:「我不是骨科的,不敢給你隨便動,接錯就麻煩了。」

  「我扶著你走吧。」莊一劍把她的胳膊搭在自己肩上,「我們要快點離開這裡。」

  這理由無法反駁,海百合只能硬著頭皮跟著他往前走,風水輪流轉,她總算體會到之前牧歌的苦逼之處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doki520 發表於 2017-12-3 06:39 PM

第26章 通向地獄4

  毛曉失蹤,海百合受襲,這無疑在眾人心裡蒙上了一層陰影,原本鬆快的氣氛頓時消失,每個人的神經都緊繃著,時不時看向地面,唯恐怪物會竄出來拽住他們的腳,把他們拉到地獄裡去。

  在這樣暗影憧憧的環境裡,在這樣緊張恐懼的氣氛中,人很難長時間保持理智。

  尤其是,走了二十分鐘,地鐵站連個影子都沒有。

  「李先生,」狄雅停下了腳步,「我們有沒有可能是走錯路了?」

  在最前面探路的李浩搖了搖頭:「不大可能,一路過來都沒有看到岔路。」

  「走錯路了?」熊寶寶沒聽清狄雅的話,她小跑幾步上前,「怎麼會走錯路,現在這樣怎麼能走錯路?」

  平日裡,美女大發嬌嗔,作為男人總是願意哄著點的,但不包括這種時候,李浩忍耐著不悅:「沒有走岔路,一路上都沒有看到岔路。」

  「但是這不科學。」王冬就事論事,「一站路的功夫,怎麼可能到現在還沒走到?」

  這的確是個問題,但李浩顯然不喜歡別人質疑他:「我怎麼知道?路上要是真的走岔了,你們會沒看見路?」

  「我們一直跟著你走啊。」熊寶寶衝口而出,「剛才都看腳下了,怎麼會去看有沒有岔路?」

  王冬覺得她說話太露骨,拉了拉她的袖子,盡量放平語氣:「李先生別生氣,寶寶也是害怕口氣才難聽了一點,但是我們走了那麼久都走不到地鐵站,很有可能是走錯路了。」

  狄雅想想,也贊成他們的看法:「我們一直都在這一邊走,手機的光線是有限的,一時看錯了沒看到路也很正常,雖然地鐵門大多數是往這邊開的,但也有可能方向反了。」

  李浩略有鬆動,但海百合否決了這個可能:「我們上車的一站是鮮花路,上一站是和平大學站,我在那裡唸書,下一站是天子巷,也是我常去的地方,這三站都是靠左開門。」

  李浩覺得面子回來了,攤了攤手:「我說了沒有岔路。」

  「但你要怎麼解釋我們一直走不到地鐵站?」熊寶寶看著她,「加起來我們都走了一個消失了,兩站路之間走一個小時,這科學嗎?」

  海百合慢吞吞地說:「我不知道。」

  她心裡拿不準是大家走錯路還是這條隧道和胡楊鄉的那條公路一樣屬於死循環,顯然後者更恐怖,所以她決定暫時閉嘴不說話。

  然而,其他人不知道有死循環這個可怕的可能,因而發生了爭執。

  李浩堅持要往前走,熊寶寶和王冬認為肯定走錯路了,應該換一面往回走,眼看就要吵起來了,狄雅出來打圓場:「不如這樣,我們再走一段路,如果還是看不到地鐵站,那我們就往回走試試看。」

  莊一劍點頭說:「好,現在不是吵架的時候,你還能不能堅持?」最後一句顯然是問得海百合。

  海百合歎口氣:「不要緊。」她就是想能不能讓莊一劍別扶她了,一個月以前,她肯定藉著這個機會佔便宜,但現在莊一劍好像有點喜歡她,她就不敢再做什麼了。

  媽蛋,萬一讓他誤會什麼怎麼辦?她沒想著要交往談戀愛啊!但拒絕也不能拒絕得太明顯,傷小男生自尊。

  大概聽到了她的心聲,梁霄突然回頭看了她一眼,海百合和他使眼色:幫個忙。

  梁霄對她眨眨眼:你確定?

  他聽酒保說過,海百合從前常常到酒吧報道就是為了撩莊一劍,現在機會送上門,她要是有點什麼想法也不奇怪。

  尤其是他們現在不過是曖昧關係,海百合和莊一劍約了再和他約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一嘗所願又何妨?

  再說了,莊一劍長相帥氣,性格踏實,對待感情的態度也很認真,在這樣糟糕的情形下也對她十分上心,哪怕是當男朋友都很夠格了,如果能在一起,也是一樁好事。

  但海百合顯然並沒有這個打算,她用力眨眨眼:對對!我確定!

  當斷不斷,反受其亂,趁著什麼都還沒有挑明,趕緊讓他死心!

  梁霄想想,給了她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現在半路截人太突兀了,等他想想辦法。

  就在他們打眉眼官司的時候,其他人已經商量出了一個結果,決定再走二十分鐘,如果還沒有找到路,那就返回。

  二十分鐘以後,毫無變化。

  李浩認命,同意往回走,但這一次,他堅決不肯走在前面了:「你們既然覺得我眼神不好,那我不帶路了,你們自己上吧。」

  可要熊寶寶走在最前面,她又害怕起來,王冬硬著頭皮:「那、那好吧。」

  「算了,我走前面吧。」狄雅認為現在不是吵架的時候,主動請纓率先往回走。

  海百合看準機會,忙不迭掙脫了莊一劍,跟上去說:「我眼神好,我也走前面。」

  她走得太快,腳還沒好,崴了一下,莊一劍正想去扶,梁霄已經恰到好處走到她身邊扶住了:「當心點。」接手接得自然流暢,絲毫看不出來是蓄謀已久。

  海百合立刻把重量分到了他身上,她為了不靠近莊一劍,姿勢保持得有點辛苦,累慘了:「謝謝啊。」道謝道得真心實意。

  「你別後悔就行。」梁霄看了一眼略有失望的莊一劍,笑著搖了搖頭,如果海百合和莊一劍互相有點意思,他當然願意成全,可顯然現在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他當然要幫她一把。

  海百合歎了口氣,小聲說:「做人不能太渣啊,睡歸睡,騙感情就不大好了。」

  就算沒有梁霄,她既然不喜歡莊一劍,也不打算和他正式交往,就不希望他在自己身上多費勁。

  不喜歡一個人,也沒有必要霸佔著一個人的感情,她不希望成為任何一個人念念不忘的白月光硃砂痣,也不覺得需要以別人的深情來成全自己的虛榮心。

  人生那麼長,不要把時間和精力浪費在無望的感情上,不如早早放棄,另覓良緣。

  「知道了。」梁霄言簡意賅,既然海百合真的無心與此,他也不介意幫個小忙。

  這直接表現在他把扶著她的動作改為了摟腰,有了他當枴杖,海百合走路的速度一下子快了起來,他們倆僅次於狄雅,排在隊伍的第二位。

  至於李浩,因為隊伍掉了個頭,他反而落在了最後,他對熊寶寶的指責依舊不甘心,走了兩步又忍不住扭頭張望了一下,這不望還好,一望頓時寒毛直豎:「什麼東西?」

  「怎麼了?」其他人紛紛扭頭,生怕看到的就是李浩被拖進洞裡的場景。

  李浩眨了眨眼,剛才一閃而逝的身影消失了,後面只有濃濃的黑暗:「可、可能是我眼花了吧,剛剛好像看到有什麼東西閃了一下。」

  熊寶寶駭笑:「大叔,麻煩你不要嚇人,這很恐怖的。」

  「應該是我看錯了。」李浩這麼告訴別人,也說服著自己。

  但是,所有人都加快了腳步。

  走了不到十分鐘,眾人的腳步不約而同地停了下來,一條岔路出現在他們面前,熊寶寶探頭一看,開心得蹦躂了起來:「看,我說是走岔路了吧!」

  她說著就要往那邊走,被狄雅攔了下來:「這條路有點奇怪,這麼大的隧道,我們剛才怎麼會沒有看見?」

  誠然,他們為了看路基本都照著腳下和前方,但她每隔一段距離就會往周邊掃一遍,確保沒有遺漏,如果是小洞口也就罷了,那麼大的岔路,怎麼可能看不見呢?

  「光線不好,看錯了也很正常。」王冬不以為意,「走吧,我在這裡一分鐘都不想呆了。」

  現在看來,的確沒有更好的解釋了。

  可是,海百合對這個隧道有非常強烈的排斥感,但僅僅憑借「我覺得這有問題」難道能說服他們不往那裡走嗎?

  要知道,他們已經走了一個多小時了,不管是體力還是承受力都快要到臨界點,要他們往回走或者是往前走,她能承擔起這個責任嗎?

  更不要說,可能不管往前還是往後都不會有路了。

  可是,可是總感覺往裡走就是送人頭。

  掙扎再三,她還是試探著說:「你們不覺得這條隧道有問題嗎?」

  「什麼問題?」熊寶寶對她怒目而視,「你說!有什麼問題?就因為你之前沒看到就說是有問題嗎?」

  海百合說:「牆壁,你看這邊的隧道都是有這個,這個護壁的,但是這個……沒有啊。」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王冬笑了笑,「有些段路開通得早,有些晚,有變化很正常啊,這裡有鐵軌,肯定沒錯。」

  海百合詞窮,她不是土木工程的學生,說不上來這隧道哪裡有問題,但她很相信自己的直覺:「就是有問題,我不會往裡走了。」

  「愛走不走,隨便你,反正別拉著我們找死就行。」熊寶寶去拉莊一劍,「我們走。」

  莊一劍站在原地沒動,很認真地問:「你是覺得哪裡有問題?」

  海百合苦惱地皺了皺眉頭,她就是說不上來哪裡不對勁,只是本能地覺得絕不可以往裡走:「我說不上來,就是覺得不對勁,這隧道不對勁,出現得也不對勁,太奇怪了。」

  「那你待在這裡吧。」熊寶寶又拉了拉莊一劍,「莊哥,走了!」

  莊一劍搖了搖頭:「要走我們一起走,落單太危險了。」

  熊寶寶剜了海百合一眼,覺得她就是個禍國殃民的妖妃:「莊哥!她有病,我們不能陪著她在這裡等死吧,我想回家了,我們快點離開這裡好不好?」

  「別吵了,你們看這裡,」梁霄往他們腳底下照了照,「這條隧道出現得莫名其妙,雖然有軌道,但是你們看,這兩條軌道之間沒有連接,也就是說地鐵無法變道,那要來做什麼?」

  這是一個強有力的證據,大家不吭聲了。

  就在此時,海百合只覺得背後一陣陰風吹來,她不假思索地就地一滾,一個身影從她背後竄出,她躲得及時,以至於它撲了個空,但這次它並沒有輕易放棄,而是再度朝她撲來。

  手機掉在了地上,海百合藉著幽光看見了它的樣子,如果看見腐爛會動的屍體會下意識地想起喪屍,那麼這玩意兒很容易讓人想起地精。

  它的體型看起來像人又像猴子,反正有修長的四肢,全身長滿了細密的鱗片,四肢著地,爪子(手掌?)鋒利,腦袋扁平橢圓,眼睛極小,只留有一道縫,在漆黑的地下,視力沒什麼用,極有可能已經退化。

  與之相反的是血盆大口,張開嘴和蟒蛇似的,這下地鐵裡消失的屍體去了哪裡就有了答案。

  不僅海百合一個人看見了,其他人也看到了,更糟糕的是,他們看見的不是同一隻怪物,算上襲擊海百合的,一共有三隻。

  海百合無暇顧及別人了,因為對付她的那隻怪物可能之前吃過了虧,專門盯著她一個人不放,有力的胳膊頓時卡住了她的脖子,馬上就要來咬她的臉。

  「臥槽!」海百合嚇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啃臉絕對不能忍,她用力板著它的手腕,試圖解救自己的脖子,但怪物的力氣太大,她的腳尖都要離地了,根本沒辦法使勁,最多在空中亂踢幾下,而怪物皮糙肉厚還有鱗片,壓根不怕這些撓癢癢似的襲擊。

  至於人類的弱點眼睛和鼻樑,這怪物根本沒有,海百合眼看就要毀容,心一橫,直接一胳膊伸到它的嘴裡,拽住了它的舌頭往外一拉。

  怪物吃痛,尖叫一聲鬆開了她,海百合一不做二不休,乾脆把它的舌頭硬生生拽了下來,腥氣的血液噴了她一臉。

  那隻怪物徹底被她惹怒,用尖嘯聲呼喚兩個同伴過來幫忙,三隻怪物呈包圍狀朝她靠近。

  其餘幾個人一愣,李浩一咬牙,掉頭就跑,王冬渾身一震,也拽起熊寶寶就跑,熊寶寶跑了兩步停了下來,調頭去拉莊一劍,莊一劍咬牙,不僅沒跑,還想衝過去幫忙,但被王冬和熊寶寶一人一個胳膊拉住往前跑,他掙扎著不肯走。

  「那你是想死嗎?」王冬吼他,「走!」

  那三隻怪物明顯是瞄準了海百合,現在不跑,就怕再也跑不掉了!

  生死關頭,講什麼紳士什麼道義,他們和海百合又不熟,她還玩弄他的感情,留下來幹什麼?

  「走啊!」海百合竭力鎮定,「我TM又跑不快,快走!」...<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doki520 發表於 2017-12-3 06:40 PM

第27章 通向地獄5

  莊一劍不聽,他掙脫了王冬和熊寶寶,拽下手腕上的表丟向其中一個怪物,那個怪物被惹怒,扭過頭來看著他。

  王冬寒毛直豎,他一咬牙,要做英雄就自己做吧,他拉起熊寶寶掉頭就跑,熊寶寶扭頭看了莊一劍兩眼,但還是跌跌撞撞被王冬拽著跑了。

  海百合眼看不好,撲過去用手臂狠狠勒著它的脖子,謝天謝地,這個怪物雖然長得獵奇了一點,基本構造卻和人類差不多,脖子一被勒住就掙扎了起來,她也不管對方胯部是不是和人類一樣脆弱,抬起膝蓋拚命撞擊。

  另外兩隻也不好過,狄雅助跑幾步在護壁上借了個力跳起,正好撲到一隻怪物的背上,她用兩條腿死死卡著怪物的脖子,另一隻手拔下綰頭髮的髮簪,顯然不是街頭大路貨的簪尖刺進了怪物的眼睛,雖然視力退化得厲害,這依舊是它的弱點,它疼得怪叫起來。

  而梁霄呢?他飛快扯開自己襯衫的衣扣,脫下上衣用打火機點燃,火焰似乎是它們的天敵,另一隻被拔了舌頭的怪物眼看就要逃跑,梁霄眼疾手快把點燃了的襯衫塞進了它嘴裡,這隻怪物發出了尖銳的慘叫,一頭衝進了那個奇怪的隧道裡。

  「啊!」狄雅所制服的那隻怪物爆發了前所未有的巨力,它飛快地甩動著身體,試圖把狄雅從身上甩下去,狄雅漸漸支撐不住,被它掀翻在地,梁霄一步上前把她接了下來,怪物的力量太大,他接住了狄雅還不得不後退了好幾步穩住身體,如果沒有他作為緩衝,狄雅摔在地上可就夠嗆了。

  而那隻怪物甩掉了狄雅,居然也跟著逃進了隧道裡。

  現在,唯一剩下的只有海百合挾持的那只巨大怪物了,梁霄說:「你讓開,它怕火。」

  「不!」海百合冷笑一聲,「你們讓開。」她知道自己應該可以輕而易舉捏碎它的喉嚨,這種念頭不知有何而來,但深種心底,好像她知道有什麼被關押在人類軀體裡,在這樣的生死關頭,這種神秘的力量突然爆發出來。

  她能感覺到自己的力量在一分分增強,最明顯的證據就是怪物掙扎得越來越厲害,但反抗越來越無力。

  就在他們對峙的時候,隧道傳來轟轟的巨響,地底的壓力展現出自己的威能,泥土紛紛落下,在短短半分鐘間就把隧道埋了起來。

  那隻怪物露出了絕望的慘叫。

  海百合屏住一口氣,死命把它往護壁上撞,就算有鱗片的保護,下面也是血肉之軀,怪物被撞得七暈八素,最後徹底癱軟下來,海百合感覺到它已經沒了呼吸,這才鬆了口氣:「誰來幫個忙,我手脫力了。」

  其他人:「……」

  莊一劍還像是在夢遊一樣:「你、你把它勒死了?」喜歡的女孩是個可以和怪物單挑的女漢子?不不,漢子也沒有這樣的力氣,這是女超人吧?

  連狄雅也忍不住側目,固然她是受過訓練的間諜而不是作戰人員,專業能力偏向於偽裝、反偵察、破解密碼,但她能看得出來,這能力比起受過專業訓練的人也不差了。

  真是深藏不露啊。

  梁霄表情微妙,又來了,他理智上覺得自己應該吃驚,但發現自己其實一點也不意外,好像是一件早就知道了的事。

  海百合眼看沒人來幫忙,只能自己左手掰右手把僵硬的右臂放了下來,一捏肌肉,全都僵硬了。

  她真的徒手勒死了一隻怪物,這已經不是純粹的手臂了,這絕對是麒麟臂!

  「咳。」她清了清嗓子,「我們不跑嗎?」

  眾人如夢初醒。

  跑的路上遇到了吵架的熊寶寶和王冬,熊寶寶說要回去救莊一劍,王冬很生氣:「他要英雄救美,你湊什麼熱鬧?」

  「冬子,我們不能不管莊哥啊,」熊寶寶哭得滿臉是淚,「我求求你,去救他吧。」

  海百合忍不住嘖了一聲,她很看不慣這種行為,危急關頭撇下別人逃命其實沒什麼,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人家也沒道理要豁出去來救你,誰的命不是命啊?

  但想救心上人那就自己去,為了愛情而豁出性命很偉大,可自己做不到,還要利用別人對自己的感情去救自己喜歡的人就有點不大好了。

  看到他們完好無損地回來,熊寶寶和王冬都有點尷尬,王冬扭過頭去不說話了,熊寶寶也心虛,但她很快就跑到莊一劍身邊,拉著他的胳膊:「你沒事吧?」

  莊一劍沉默了一會兒才說:「沒事。」

  狄雅看了他們幾眼,又看了一眼梁霄,他挪開了眼神,現在就剩他們六個人,但感情關係複雜都能去拍偶像劇了,這真不是一般的巧合。

  狄雅微微垂下了眼瞼,覺得很有意思,目光流轉間,她被前面的異動吸引了:「那是李浩嗎?」

  那是李浩,還是被咬掉了半個手臂的李浩,他看見他們,如蒙大赦:「救命!救我!」

  看,論臉皮厚,年輕人還是比不上老江湖,剛剛丟下別人逃命就能若無其事地向別人求救,人都要死了,臉算什麼?

  他話音未落,叼著他胳膊的怪物一甩頭就把他重重甩了出去,李浩摔在了牆壁上,奇跡般的,他……撞碎了牆壁,露出了一個不大不小的洞。

  狄雅眼尖:「咦,這是地鐵站!」

  如果仔細看去就會發現這裡的牆壁與其他護壁不同,地鐵隧道真正的護壁是用管子包起來的,可這邊卻是用泥土壘起來的,與其說是護壁,不如說是偽裝,李浩一撞,倒是把地鐵站撞出來了。

  那個怪物彷彿知道情況不好,在原地繞了個圈圈後,毅然決定撤離。

  海百合踹了幾腳,把那個小洞扒拉到人能通過的大小,然後一撩裙子鑽了進去。

  這動作太豪放,以至於梁霄嚇了一跳,趕緊側身替她擋了一下視線,海百合自己還恍然不覺,爬過去一看,感慨:「這真是地鐵站啊,還是公園路站,我們走過頭三站了。」

  「能做出這樣的偽裝,看來那幾個怪物是智慧生物。」狄雅跟著她走進了地鐵站,腳下結實光滑的地面給了人莫大的安全感。

  熊寶寶是第三個進來的,她看到烏漆墨黑的地鐵站都想哭了:「這裡也沒人嗎?」

  「已經一點多了。」李浩給自己包紮著傷口,語氣聽不出情緒,「應該只是關門了而已。」

  「對對。」熊寶寶用力點頭,「肯定是這樣。」

  每一個人都迫不及待離開這裡,三步並作兩步跑上樓梯,海百合落在後面,對能不能出去這件事仍然存疑。

  結果當然是……出不去!

  因為出口都被門反鎖了。

  李浩氣急敗壞,在捲簾門上狠狠踹了兩腳,海百合拿出手機來瞄了一眼,電量20%,信號叉叉。

  她非常淡定地找到女廁所解決了一下生理問題——今天晚上她的酒也沒少喝,憋到現在都快不行了——洗手,水管撲哧撲哧兩下吐了一小段水流出來就罷工,但好歹是把手洗乾淨了。

  海百合拖著一個拖把到了值班室,翻到一個打火機塞包包裡,包裡有口紅香水避孕套和錢包,這顯然是不科學的,以後出門要記得帶上充電寶士力架和防身武器才行。

  她已經躲到值班室裡休息,其他人卻不肯放棄這個離開的機會,尤其是李浩,他手臂上被咬掉一塊肉,鮮血直流,必須去醫院包紮處理。

  照理說,地鐵站裡也沒什麼特別值錢的東西,地鐵除外,但應該也沒人會想去偷個地鐵,這門是最普通的捲簾門,照理說他們都拿消防斧去砍了,再結實也該跪了。

  可問題是,這捲簾門要麼是深藏不露的高級貨,要麼就是有神秘力量開始把他們圈在這個地圖裡了,總之海百合聽著上面匡哧匡哧砸了半天的門都沒成功。

  她開始翻箱倒櫃找吃的,奇跡般的,抽屜裡居然有兩條士力架,塑料包裝都沒被老鼠啃掉真是幸運女神保佑。

  她面不改色把吃的塞進了自己的包裡,鏈條包極小,她猶豫再三,忍痛割愛,把香水掏出來騰地方。

  順便再翻翻有沒有報紙,很遺憾,在這個紙媒不景氣的年代,看新聞基本上靠APP或者網站,報紙一張都沒看見,也就無從尋找線索。

  不過,桌上有檯曆。

  2018年8月。

  海百合摀住胸口很想昏倒,上一回穿越到了1997年發生異變的胡楊鄉,現在好了,都TM穿越到未來了。

  2018年,和2016年並沒有什麼區別。

  但至少可以確定一件事,這不是普通的事故,她又一次來到了某個不在原本世界的陌生時空。

  要怎麼回去呢?她低頭沉思,上一回離開胡楊鄉是因為她和梁霄馬上就要死了,還是因為他們找到了變異的源頭?那麼,她感到頭暈是怎麼回事,車禍時頭暈,在水裡時也頭暈,一次進一次出,這一次也是因為頭暈地鐵才停電是,那個時候時空已經改變了嗎?

  換句話說,要離開這裡,她還得在暈一次不成?要是頭暈有用,她可以馬上撞牆!

  但問題是,這更像是一種提示,而不是離開這裡的鑰匙。

  思考了半天,她覺得腦袋要炸了。

  下次隨機分配隊友的時候能不能要求來一個智商198的神助攻?今天這個多角戀團還不如上次的同學團呢。

  就在她思考的同時,砸門的人最後還是放棄了,三三兩兩也擠進值班室裡休息,值班室沒有窗,只有一扇門,地下是鋼筋水泥,這給了眾人莫大的安全感,7個人全都擠進來之後就用櫃子堵住了門。

  海百合在櫃子裡找到一條毯子和幾件制服,她很不客氣地霸佔了毯子,披在身上準備睡覺。

  其他人顯然沒那麼好的心態,熊寶寶蜷縮在角落裡,腫得像核桃一樣的眼睛看著莊一劍:「它們會不會進來?」

  「不會。」莊一劍言簡意賅,「門已經被堵住了,我們很安全。」

  「可是它們會鑽洞!」熊寶寶說著說著眼圈又紅了,「毛毛不就是這麼被拖下去的麼。」

  提起毛曉,大家的心情又瞬間低落了下去。

  梁霄看了一眼睡大覺的海百合,總覺得此情此景非常眼熟,這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了,他總覺得哪裡古怪,可又說不上來,只能暫時轉移注意力:「那個怪物怕火,如果再來,我們可以這麼對付它。」

  「這種生物非常狡猾,不僅懂得團隊合作,甚至會佈置陷阱。」狄雅想起那個隧道,手臂上冒出一粒粒的雞皮疙瘩,「他們把地鐵站隱藏了起來,又給我們挖了一個疑似隧道的洞穴,就是為了引誘我們深入,這是一個陷阱。」

  可以想像,如果他們貿然進入了那個隧道,結果必然是被活埋,接下來,等待著他們的恐怕就是被分而食之的命運。...<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doki520 發表於 2017-12-3 06:40 PM

第28章 通向地獄6

  黑暗中未知的威脅是恐怖的,但暴露出來的威脅也同樣令人恐懼。

  深藏在地下,神出鬼沒的怪物,就好像是一個在屁股下面會引爆的定時炸彈,隨時可能送你上天。

  可就算是這樣,現在也凌晨三點多了,又累又困的幾個人在這個暫且可以說是安全的地方……睡著了。

  他們的睡眠都很清,但海百合不是,她居然做夢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之前和怪物幹架的時候爆發了洪荒之力,她今天的夢居然不是悠哉悠哉在海裡玩水,而是打架。

  幹架的對象是一頭鯊魚。

  海百合在夢裡很嚴肅地思考一個問題:她是在捕獵嗎?要吃鯊魚嗎?魚翅好吃嗎?

  不等她想出個所以然來,她就感覺到自己一口咬住了鯊魚尾巴,血肉的腥氣充盈齒間,但這頭鯊魚也不容小覷,及時開展了反擊,啊嗚一口咬住了她身體的某個部位。

  它們打了起來。

  你給我一尾巴,我給你一嘴巴,那叫一個難捨難分,難分難捨。

  最後海百合以微弱的優勢勝出,心滿意足享用了勞動成果。

  她睜開了眼睛,從頭髮絲到尾巴尖都覺得十分滿足,她的笑容剛剛露出來就僵住了。

  咦?等等,那個鯊魚好像不是大白鯊。

  這好像是……巨齒鯊來著?她的專業已經影響到自己的夢境了嗎?還是說,這暗示了什麼?

  海百合回憶起巨齒鯊的相關知識,這是一種早已滅絕的古生物,相當凶悍,咬合力驚人,甚至超過了霸王龍,是地球歷史上最強悍的生物之一。

  她在夢裡把它幹掉了?

  她的血統到底是什麼鬼?

  「醒了?」旁邊冷不丁有人開口,海百合嚇得差點跳了起來,梁霄狐疑地看著她:「這麼大反應?」

  海百合掩飾道:「睡迷糊了,嚇我一跳。」

  「哦。」梁霄也不知道是信了沒有,「腳還疼嗎?」

  「當然……」海百合話到嘴邊卡住了,她伸手摸了摸自己腫脹的腳踝,沒記錯的話,本來骨頭應該錯位了,但現在好好的,踩在地上也沒有那種鑽心的疼痛了。

  這年頭,做個夢還能療傷?

  「好多了。」她反應很快,先把梁霄敷衍過去,「應該只是扭到了,不嚴重。」為了轉移他的注意力,她問,「其他人呢?」

  「上廁所去了。」

  熊寶寶和海百合的不對付就差擺在檯面上了,所以她只能求助狄雅陪她去上廁所。

  女生一起上廁所有著非同一般的意義,那意味著「我和你好」,熊寶寶也不例外,上個廁所的功夫,她已經向狄雅說完了一個三角戀的故事。

  女主在高中時對男主一見鍾情,兩個人有相同的愛好,都喜歡音樂,讀大學的時候,他們考上了同一所音樂學院,並且建立了自己的樂隊。

  女主原本學的是小提琴,但為了男主,她轉換風格,成為了一名吉他手。

  就在樂隊成立二週年紀念日的時候,女主原本準備和男主表白,但沒有想到一個妖艷賤貨橫插一槓子,對男主發起了猛烈的追求,男主心地善良,不願意傷害女配,於是不曾明確回應,但女配死纏爛打,就是不肯放過男主。

  很明顯的,故事的女主是她,男主是莊一劍,那個不要臉的女配就是海百合。

  狄雅:「……」她很想長長歎口氣,她還能幫熊寶寶補全一下,王冬喜歡她,顯然她自己並不知道,海百合已經對莊一劍沒興趣了,不打算和她搶男朋友。

  組長,我不知道我當個臥底還要演宮心計,回頭談談可好?

  熊寶寶傾吐完心事,氣哼哼地問:「你說她過不過分?」

  狄雅笑了笑:「感情這種事,我一個外人不好評價。」

  熊寶寶撅了撅嘴巴,像是不服氣,但好在她也知道這不是掰扯這些的時候,只是咬著嘴唇嘀咕了一句:「就是不要臉。」

  她們倆上完廁所回去,王冬和莊一劍接班去廁所報道。

  李浩從昏迷中醒過來,他可沒有心情去廁所放水,第一時間看了看手錶,臉色蒼白:「五點多了,還沒有人來上班嗎?」

  地鐵最晚的首發時間也是六點,現在已經五點四十了,沒道理還沒有人來上班。

  沒有人回答他的問題,梁霄垂眸想想,出去看了看地鐵裡的公告,上面明白無誤寫著:首發班車:5:50

  莊一劍和王冬回來時正好碰見他在看時間,兩個男孩也不笨,頓時臉色就變了。

  「五點五十啊。」海百合骨頭好了,就算腳踝還疼著就耐不住寂寞出來溜躂了,「知道一晚上它們為什麼不襲擊我們嗎?」

  梁霄下意識地問:「為什麼?」

  「兩個原因。」她豎起一根手指,「一、它們吃飽了,二、它們知道獵物跑不掉,那為什麼要著急享用呢?」

  她最後一句話陰測測的,聽了毛骨悚然,梁霄語氣倒是很平靜:「那也不能坐以待斃。」

  「地鐵裡突然失蹤的那麼多人,莫名其妙吃人的怪物,出不去的地鐵站,」海百合列舉著種種異常,「這種情況下,你就算是把所有怪物都殺掉,也未必能出去。」

  梁霄低頭看著她:「你在暗示什麼?」

  「沒什麼,我腦子不大靈光,只能想到這裡了。」海百合假笑了一聲,「相比於寂靜嶺,我倒是更希望是生化危機。」

  梁霄心中一動,他拉起海百合的手:「你過來,我有話問你。」

  海百合被他拉著跌跌撞撞地往前走:「慢點慢點,我腳疼。」

  梁霄瞥了她一眼,撈起她抱到角落裡放下,海百合覺得有點小激動:「哎喲,你要壁咚我嗎?」她看看環境,覺得很刺激,「這多不好意思啊。」

  「……」梁霄咳嗽了兩聲,嚴肅地問:「海百合,我們倆在火車上是第一次見面嗎?」

  「難道前生曾遇見?」海百合調侃他,看到他嚴肅的表情才稍微正經了那麼一咪咪,「當然第一次見,我要是以前見過你,早就曾經滄海難為水了,不過,難道在你眼裡我就是個路人,我還以為你見過我這樣的應該不會忘記才對,你這套路不行,我很生氣。」

  梁霄仔細搜尋了一遍自己的記憶,確認沒有見過她:「但是……」他飽含深意地看著她,「我怎麼總覺得很多場景很似曾相識呢。」

  海百合認真想了想:「前世,秦淮河邊,紅綃帳裡……」

  「你是小姐我是恩客?」

  「你這說話怎麼那麼難聽呢!」海百合詫異地看著他,「必須是我是大爺你是姐兒呀。」

  你這好得到哪裡去……梁霄本來想翻個白眼的,誰知道沒忍住,臉上露了點笑意,和她在一起,哪怕是在這樣糟糕的環境裡也能開心得起來。

  海百合佯裝惱怒:「我都那麼慘了你還笑,我真的生氣了哦。」

  梁霄勾勾她的下巴,重現了一個調戲良家婦女的經典動作,然後低頭,在她唇上吻了一下。

  海百合眼裡彷彿閃著光:「這是幹嘛?」

  「你總能讓我開心,」他輕輕笑著,「所以,也想讓你開心一下。」

  有那麼一瞬間,海百合覺得他看穿了自己食色動物的本質。

  梁霄看著她閃閃發亮的眼睛覺得很有趣,於是在她的鼻尖上啄了一下,親完自己先笑了,他笑起來的時候,有讓人喉嚨發緊的美。

  如果換做別人,恐怕會醉溺在這樣的長相與親暱裡。

  可海百合知道,肉體只是他隨意揮霍的財富,接吻也好,上床也罷,他並不在意肉體的歸處,但是,靈魂不同。

  他不會隨意交付自己的靈魂,他慎之又慎地將它試探著交給了一個人,但那個人辜負了他的信任。

  於是他的真心退居到黑暗裡,比原先更深,更遠。

  海百合想,如果她不確定自己可以回以同樣的愛,那他們的關係最好還是停留在肉體階段比較好。

  愛一個人的靈魂,和愛一個人的肉體截然不同。

  「我現在很開心。」她笑瞇瞇地摸了把他的胸肌,摸完覺得不對,「等等,為什麼你襯衫裡有背心?」

  記得上次在礦洞裡明明脫了襯衫就沒有了呀!嗚呼哀哉!

  梁霄:「……」

  「咳。」王冬咳嗽了一聲,慢慢走過來,「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但是……吵起來了,你們倆還是趕緊回去吧。」

  這兩老司機和純情得不敢和心上人表白的王冬不同,臉色都沒變一下,若無其事地往回走,還問他:「怎麼回事?」

  事情非常簡單,因為現在已經六點十分了,可還沒有人來開門,李浩有點焦躁,他試圖再去開門,依然無功而返。

  海百合認為這有兩個可能,一是這是地圖的邊緣,怎麼都出不去了,二是2018年,怪物跑出來的時候人類及時做了反應,封住了地鐵站,也一樣不可能出去。

  而現在,辦公室裡僅有的食物在她包裡,全部的量還不夠她一個人吃的,更別說那麼多人了,缺水少食,能堅持多久呢?

  鬧翻是必然的事,而現在已經存在分歧了。

  李浩在破門而出失敗後,提出了一個想法,去另一個地鐵站看看,不管公園路的地鐵站因為什麼緣故而被關閉,其他地方總有出口吧?

  但這個提議並沒有人讚成,隧道裡發生的事情是在太過可怕,誰知道那些怪物什麼時候會出現,沒有人想和它們正面碰上。

  相比於冒險求救,還是待在地鐵站裡更安全,尤其是一晚上都沒有怪物來騷擾,對地鐵站的依賴就更強了。

  寧願餓著在這裡等待救援,也不想重新回到地獄裡去。

  尤其是辦公室裡還有大半桶水,省點用的話,可以支持不少日子,但,怪物還在隧道裡虎視眈眈,真的會容許他們在這裡躲避很久嗎?...<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doki520 發表於 2017-12-3 06:41 PM

第29章 通向地獄7

  海百合坐下來捏捏自己的腳踝,還有點疼,這會很大程度上妨礙她的行動,她想想,決定不吭聲,靜觀其變。

  李浩也不敢一個人出去,為了省電,他們沒有開照明設備,也看不清彼此的表情,只聽見他用十分堅決的聲音說:「我們在這裡繼續,只有等死而已。」

  熊寶寶十分生氣:「大叔你不要胡說八道,會有人來救我們的!」

  「你還沒有發現嗎?」李浩冷冷道,「這個世界根本不科學,地鐵裡的人莫名其妙消失,那種怪物莫名其妙出現,地鐵站到了點還沒有人來,我們一直用地鐵故障,還沒有人來上班的謊言麻痺自己,可實際上你們都清楚,這根本不符合現實,有什麼我們不知道的事情發生了。」

  熊寶寶諷刺似的問:「那大叔你知道是發生了什麼事?」

  李浩深吸了口氣,乾巴巴地說:「我是不知道,但……」

  「如果在這裡是等死,那去隧道裡就是找死。」王冬輕輕說,「至少,我們在這裡還能堅持一段日子。」

  「我們可能堅持不到救援了。」狄雅把一本檯曆丟在他們面前,「你們仔細看看。」

  有幾個人開了手機看了一眼,李浩的眼睛驀地瞪大:「20……18年?」

  其他人不可置信地湊過來確認:「這檯曆是真的嗎?」

  「應該是,看,還有海城軌交的標誌,大概是內部發的。」狄雅說,「看來,我們真的是穿越時空了。」

  梁霄的眼睫微微顫了顫,他隱晦地朝海百合投去了一瞥,她正在用打印機裡的紙折飛機,這心態不服也是不行。

  但聽到穿越時空那麼驚悚的事情,她也像是提不起興趣來似的,一個眼神都吝嗇,他仔細回憶了一番,昨天晚上是她第一個到的值班室,也就是說,她可能早就看到這個檯曆了。

  知道了這樣的事卻能忍住不說,活像是沒有發生過一樣,這反應顯然有點不正常。

  至於其他人已經徹底崩潰了,熊寶寶拽著莊一劍的袖子:「2018年?這是什麼意思,我們在隧道裡走了兩年多?」

  海百合看了她一眼,突然覺得這姑娘很有想法。

  但莊一劍否決了這個猜測:「應該是在停電的時候穿的吧,所以其他人都不見了。」

  相比於年輕人快速地接受了這個設定,李浩今年三十七,連火遍全國的清穿泡阿哥的劇都沒看過,顯然還有點不能接受這個非常規的現實。

  不過沒關係,他問出了一個非常關鍵的問題:「那我們怎麼回去?」

  「我們還是想想怎麼活下去比較現實。」海百合終於折完了飛機,「穿越這種事一向都是聽天由命,別想了,就算自己倒霉,但不管怎麼樣,我們的希望已經不能寄托於救援了,地鐵站沒有人來上班很有可能是因為這裡已經廢棄了,我們得自己想辦法出去。」

  熊寶寶覺得心裡一點底都沒有,慌得不行:「你憑什麼那麼說?」

  「那些怪物能在隧道裡襲擊我們,就有可能襲擊別人,也許整個城市都已經淪陷了呢?世界末日又不是只有海嘯地震才有可能,怪物入侵也很正常啊。」海百合想,如果說這兩次穿越有什麼奇怪的地方的話,那應該就是末日。

  不管是喪屍還是這種怪物,都會對人類造成極大的威脅,但這之間有什麼特別的關係,她還想不到。

  「末、末世?」莊一劍遲疑著說,「就算那些怪物力氣很大又會吃人,但軍隊一出馬,它們也只有死的份兒。」

  海百合攤了攤手:「你說得對,但如果它們誕生在地底深處,數量眾多,難以剿滅呢?封閉地鐵站是不是最好的辦法?」

  每個人的臉色都蒼白如紙。

  「我們要做最壞的打算。」海百合做了總結,「我認為,李先生的提議是對的,繼續留在這裡只有耗死一個結果。」

  漫長的靜默後,王冬說:「照你那麼說,其他地鐵站也有可能被封鎖了,或許路沒找到,反而被那些怪物弄死了,你能保證一定能找到出口嗎?」

  「不能。」海百合說,「你們的命我可擔不起,我把話說明白吧,我說的一切都是我個人的猜測,也許我完全猜錯了,也許這裡會有救援來,也許哪裡都不去就能穿回原來的世界,每一個選擇都有死或活的可能。」

  「大家對自己的命負責吧。」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又不是什麼性命相托的夥伴,也不是認識幾十年的朋友,她和梁霄親密了吧?說白了就是炮友,算個啥?

  而他和狄雅就算不是男女朋友了也是戰友,他們對彼此的信任不必多說。

  最討厭考驗人性,因為人性經不起考驗。

  李浩是頭一個表態的:「我想去試試,但我一個人成算不高,有沒有人願意和我一起去?」

  海百合挑了挑眉:「萬一你又像之前那樣跑了呢?」李浩和王冬、熊寶寶跑了的事,她就像是沒發生過一樣不曾提起,其他人大概也覺得尷尬,默契地摁回了肚子裡,但現在她一說,其他人也不得不想起這件事。

  萬一在你被怪物襲擊的時候,這個人為了活命而自己跑了呢。

  熊寶寶和王冬也面露窘迫,他們心虛地移開了眼神。

  李浩頓了頓,很痛快地說:「對,這件事是我做的難看,但換成我老婆孩子,我一定會衝上去拼,可我不能為了你去死吧,人都是自私的,你要是撇下我跑了,我也不會怪你。」

  「我很欣賞你這種自私自利的態度,讓我一點心裡負擔都沒有,我和你去。」海百合做出了令人瞠目結舌的決定。

  兩個人一表態,好像天平就傾斜了,熊寶寶怕他們都說要去,搶話說:「我不去,我寧可留在這裡,冬子莊哥,你們會和我在一起吧?」

  王冬立即說:「你放心,我會陪著你。」

  他和熊寶寶不約而同看向莊一劍,他沉默了片刻,說道:「我覺得留在這裡坐以待斃不是辦法,但我會和你們在一起,要走,我們一起走,要留,我們一起留。」

  毛曉已經失蹤,他不能再拋下兩個隊友在這裡,他是隊長,他要照顧他們,就好像以前的每一次一樣。

  就剩下狄雅和梁霄了。

  狄雅略一思索,率先開口:「我也選擇試試。」

  梁霄也認為坐以待斃不是好辦法:「我也是。」

  局面一下子逆轉,熊寶寶更害怕了,她手上太用力,把莊一劍的胳膊都掐紫了,可他悶聲不吭。

  既然要出發,那必須手裡拿點武器才放心,海百合從角落裡拖出了自己早已看好的拖把,沉默了片刻後,梁霄誇她:「很實用啊。」

  「不然你給我找個枴杖去?」拖把能打能燒還能當枴杖,著實是為她貼身定制的防身武器。

  其他人拿了諸如掃把文件袋之類的「武器」,關鍵時候可以助燃。

  趁著他們翻找可使用的武器時,海百合把一條士力架丟進了抽屜裡,只要他們有心翻找,就一定會找得到。

  梁霄最後拿走了一件制服外套,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總覺得溫度似乎比之前下降了很多。

  臨走前,他和這幾個剛認識沒幾天的年輕孩子說:「我們走了以後,把門堵上,上廁所將就一下,如果我們沒有收穫,還會回到這裡的。」

  莊一劍點了點頭,很穩重地說:「好的。」

  梁霄對他很放心,他聽酒吧以前的老闆提過,別看莊一劍是個鋸嘴葫蘆不愛吭聲,實際上心裡門清,他們談續約的時候莊一劍就是這樣,話不多,但價錢不肯讓,也不同意延長表演時間,多給錢也不行。

  總之,不是一個浮躁的年輕人,也沒有很多玩音樂的人亂七八糟的小毛病,這就難怪海百合一開始撩他玩兒撩不動了。

  地鐵有兩個方向,其中一側被怪物用泥土偽裝成了牆壁,現在只破了一個洞,另一側則完好無損,好像隨時會有一輛地鐵開過來帶他們離開這個世界似的。

  人總有趨利避害的潛意識,沒有人開口,但大家都不約而同地選擇了另一側入口,那個完好無損的入口彷彿預示著一個安全的世界。

  來的時候,為了避免和迎面而來的地鐵撞上,他們靠邊走。

  現在,為了不讓自己被怪物拖進地底,他們踩著鐵軌走。

  梁霄打頭,海百合和李浩這兩個傷患在中間,狄雅斷後,李浩不知道狄雅的身手不遜於特警,他稍微有點過意不去,但想想看既然是他們主動提出來的,他也就樂得佔這個便宜,悶聲不說話。

  他因為這件事稍稍分了分神,就在這時候,海百合不知怎麼回事,突然轉身推了他一把,他往後一倒,差點摔個狗啃屎。

  還來不及發怒,他就看到海百合指了指他腳下的洞:「不謝。」

  他滿腔怒火頓時化作後怕,後背上的衣服濕了一片。

  「謝謝。」他真心誠意地說。

  海百合擺了擺手,說道:「你們有沒有覺得很奇怪,這種怪物明明力氣那麼大,可以正面剛我們,可偏偏喜歡偷襲,為什麼?」

  李浩腦子打了個結,舌頭捋不直一樣重複了一遍:「為、為什麼?」

  梁霄眼皮子一顫:「它們懼光。」

  「它們的體征都是針對地下生活而進化的。」狄雅緊接著補充,「眼部退化,手爪鋒利,長出鱗片,它們和人很像,但又完全不是人類。」

  李浩腦子裡的結終於打開了:「所以,只要我們這裡有一點光線,它們就不敢過來?」話一說完,自己還沒來得及高興呢,他就意識到不對了,「可是之前我們也開著手機啊。」

  「當時有三隻。」狄雅揪住了一個關鍵線索,「或許,它們的數目不多?」

  如果在數量和力量上有絕對的優勢,那麼,一開始死的那幾個人不足以填飽它們的肚子,它們也不會那麼悠哉悠哉地容許他們在地鐵站裡度過一晚,應該早就迫不及待地過來獵食了。

  但如果它們數目不多,那就說得通了,不管是偽裝地鐵站還是挖掘陷阱,它們並不著急捕獵,而是更傾向於儲備糧食,在損失了一個同伴後,它們小心翼翼潛伏在黑暗裡,不敢貿然去地鐵站中捕獵。

  這看似是一個好消息,但還有一個無法解釋的地方,那就是如果僅剩這幾隻怪物,為什麼地鐵站會被封住無法出去?

  或許是地圖的限制?海百合想著,暫時把這個疑惑拋到了腦後。...<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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