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4 築巢槍
王連長那群軍人就不一樣了，當程仁翻出這些重型機槍的時候，他們就猜到粗獷男那夥人，應該是將某個管理隊給反水了，不過王連長到是很樂意見到程仁要武器不要糧食。至於上官雯菲除了把原先那個包塞得更滿一些，手裡依舊拿著她的那柄長刀與那根半成品的樹棍，其餘的東西什麼都沒有要。等到程仁與沈章挑撿完他們想要的東西後，上官雯菲懶得與王連長那些人打招呼，幫著程仁提著包直接離開了。
在往他們原先休息地——那棵樹下空地走過去的時候，上官雯菲突然間發現，那樹下的空地居然搬進了新人。這會兒，他們三人離那樹還有一段距離，程仁與沈章都沒有發現，上官雯菲卻憑借著意術師的精神力提前發現了。對於這點她到不在意，既然已經與程仁離開了那塊休息地，被別人佔去也是正常。
上官雯菲放緩了腳步，不動聲色地使用了一個精神探察術，打算重新找一個可以休息的地方。她從來沒有想過要將地方重新搶過來，她連那個王連長都不屑計較，又怎麼可能去欺負幾個佔了他們地方的「平民」，更何況那地方還是她們先行舍去的。
程仁見到上官雯菲的腳步漸漸地慢了下來，走到她的身邊關心地問道︰「緋聞？怎麼不走了？拿不動了嗎？」
「沒，沒什麼。走吧！」上官雯菲說著加快腳步。
沒想到剛剛正打算在那棵樹下休息的那群人，再看到他們三人在往回走，立刻開始收拾東西，顯然那夥人不想與他們起沖突。上官雯菲不會主動去搶地盤，但不代表別人將地方讓出來，她還要去謙讓。至於原因，那不在她關心的範圍之內。
回到樹下以後，上官雯菲繼續修理她的樹枝。經過一劫卻滿載而歸的沈章也不再亂跑，乖乖地呆在兩女的身邊。他現在已經看出來了，以上官雯菲的身手，隨便找一個小隊搶點東西也餓不死他。
須臾，上官雯菲的木棍終於打磨好了，接著又從那個已經被塞得鼓鼓地背包裡，翻出了一隻屬於築巢蟲族地圓錐形尖爪蟲腳。再拿過木棍的一端與蟲腳比量了一會兒，便將兩者組合到了一起，一支簡陋地長槍就做好了。上官雯菲將槍掂在手裡試了試，又調整了一翻，確保蟲腳不會掉落，這才遞到程仁的面前道︰
「給！」
「啊？！給我做的？」程仁驚喜地接過怪模怪樣的長槍，放在手裡不住把玩著，她可不只一次見過上官雯菲用這種蟲腳去獵殺那些行軍蟲兵，說不羨慕那才是假話。只是上官雯菲總是直接把蟲腳當飛標用，她自認沒有那個準頭，也只能幹眼饞。
「用這個防身，比你手裡的那只蟲鉗好。」上官雯菲說完，又爬到樹上，砍下第二根樹叉繼續做了起來。
程仁擺弄了一會兒，終於忍不住地湊過來問道︰「緋聞，緋聞，你會耍槍嗎？教教我啊。」
「會一點，你要是想學，回頭我先教你一套基礎強身術。」上官雯菲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認真地說道︰「就算你不說，我也打算教你基礎強身術了，你現在的體質太弱，根本就不可能成為……。」
程仁沒等上官雯菲的話說完，已經垮下臉來問道︰「能不能直接學槍啊？」手裡握著槍，卻不會花招，讓她的心裡癢癢地，至於上官雯菲所說的強身術，她只聽到「基礎」兩個字就興趣缺缺了。
「不能」上官雯菲表情嚴肅地看著程仁，道︰「我不可能時時刻刻保護你。而且未來的蟲族會越來越厲害，到時候連我都會自顧不暇，就更沒法照顧你了。」
到了千年後人類與蟲族的戰鬥已經進升為機甲戰爭了，可見以後出現的蟲族只會越來越凶殘。關於末日的這段歷史實在是太混亂了，許多記載自相沖突，就算是上官雯菲也很難分辨出哪個記載是真實的，那個記載是虛假的，所以她才希望程仁能夠獲得自保的能力。
沈章羨慕地看著程仁，他不知道那個長槍到底好在哪裡，但那是一件正式的武器，總要好過他手中的這只蟲鉗。現在，上官雯菲明顯是在做第二根，會不會是給自己做的呢？沈章忍不住頻頻向上官雯菲那邊望去。
上官雯菲看出了沈章的心思，問道︰「想要？」
「可，可以嗎？」聽到上官雯菲這麼問，沈章變得更加期待了，連說話也變得結結巴巴起來。
「不會給你的，最多借你用用。」沒想到上官雯菲在聽到他的話後，開口就是一盆冷水，直接澆滅了沈章心中那剛剛燃起地小火苗。
頓時，沈章如霜打了的茄子，泄氣地說道︰「呃……我知道！」
上官雯菲沒有理會沈章的情緒變化，徑自又說道︰「不過，基礎強身術，你想學可以跟著程仁一起學，你們要是能突破一階的前三個小節，我就教你們槍術。」
「好吧！」聽到上官雯菲也會教自己槍術，沈章的心裡總算好受了一些。
沈章也知道，自己與兩女認識也不過一天多一點，兩人卻對他多有照顧，所以他已經很感激了。更何況現在的他還頂著個拖油瓶的身份呢，有得學總比沒得學要好。
從另一個角度來看，上官雯菲肯教自己也算是對他的表現的一種認可吧！這樣，沈章就不用總是擔心她們會把他隨時趕走了。想到這裡，沈章又開心起來，此時的他根本不知道，上官雯菲原意教他僅僅是因為，他一直賴著不走，而且會陪程仁聊天……
目前，除了上官雯菲還保持著活力以外，程仁和沈章都已經十分的疲倦了。由其是程仁，自從昨天與胡隊等人分手後，為了尋找雯菲一夜都沒有睡。然後又跟著雯菲離開古春市，緊接著又趕了一上午的路，總算在中午時分追上了已經撤離古春市的大部隊。他們來得晚，郊外荒田裡的那些野菜，能吃的早就讓先到的人，挖了又挖、采了又采。所以，從中午開始程仁與沈章都沒有閑著︰沈章放棄挖野菜到處尋找隊伍加入；而程仁在四處打聽著胡隊等人的蹤跡。
程仁認為胡隊說得很對，與其找幾個陌生人搭夥不如找一些熟悉秉性的人共同組隊。更何況程仁與胡隊等人分開的時候，周江說過要往南邊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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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5 說？還是不說？
可惜，想要在近百萬的人類大軍中找到幾個人，實在是太難了。
結果，程仁沒有找到胡隊，沈章還差點失了身，等到這一切都結束後，渡過了興奮期的兩人很快就在露天的野地上睡著了。上官雯菲沒有管他們，她確實打算用築巢蟲族的蟲腳，給自己再弄出一把長槍來。
用蟲族身上的零部件做武器，再去對付蟲族，這種事情在千年後幾乎所有上過戰場的聯邦軍人都曾經做過。只不過因為獵到的蟲子不同，做出來的兵器也不太一樣，所以上官雯菲說她會一點槍術並不是隨口說的。實際上只要是武器她都會一點，這種情況是由於人類與蟲族長期地對戰而決定的。
上官雯菲的第二根築巢槍很快就完成了，趁著程仁還沒有睡醒，她終於有時間去練習那套基礎強身術。果然突破到意術師後，她已經可以一口氣完成，一階基礎強身術七個小節的全部動作。在千年後，人們已習慣於完成前三階的基礎強身術，再選擇相對應的術師職業，但實際上只要完成第一階的基礎強身術，就已經可以選擇個人的術師天賦了。
在未來，銀河星際聯邦會將術師職業的選擇放到三階，完全是因為只有達到三階，才有足夠的體能駕駛機甲。但這一點對於末日的人類來說，是沒有任何用處的，就算他們到達了三階也一樣沒有機甲可用。
這些零零碎碎的瑣事都弄好後，天已經快黑了！很多隊伍的晚飯已經做好了，煮飯的香氣將程仁與沈章喚醒。他們醒來的時候，剛好看到上官雯菲正在努力砸著一隻帶著蟲鉗的蟲兵前腿。
看到這個情形，程仁原本因為剛剛睡醒而帶著紅暈的臉色，在一瞬間退成了蒼白色，她用一種討好而獻媚地語氣說︰「緋聞，你不用這麼心急吧！」
「心急？」上官雯菲愣了一下，看看手裡的蟲子腿，恍然大悟道︰「不行。」因為上官雯菲已經知道胡隊等人對吃蟲肉這件事是非常排斥地，所發她很容易就理解了程仁的意思。
「不是吧！！！」程仁哀嚎著。
但是，對於新另一位新加入的成員來說，上官雯菲與程仁之間的啞謎，讓剛剛睡醒的沈章摸不清頭腦。
「程姐，你和聞姐在說什麼呢？聞姐砸那只蟲腿要幹嗎？」沈章不解地問著，這兩聲姐代表的不是年齡，而是——淫威！自從沈章跟著兩人逃難開始，他早就已經在程仁的威迫下改了口。
程仁同情地看了沈章一眼，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可憐的娃兒，一會兒你就知道了，現在先去做飯吧！」自從看到胡隊因為蟲肉粥而撿回條命，程仁就知道哪怕食物充足，吃蟲肉這關也是躲不過去的。
好在程仁看到過上官雯菲生吃蟲肉的那一幕，在生熟的對比下，吃不吃蟲肉這件事已經演變成了，是吃生蟲肉、還是吃熟蟲肉了。但是，程仁同情地看了一眼還什麼都不知道的沈章，禁不住去想，讓這娃吃蟲肉，他能接受嗎？！
「哦。」對這一切還沒有認識的沈章傻傻地跟在程仁的身後，幫著她去起灶準備煮米。
直到這時沈章才知道，程仁與上官雯菲那兩個背包別看個頭不小，裡面裝的食物還真的不多，裡面除了食物之外，還有衣服以及大量的清水。尤其是上官雯菲的那個包，裡面還有一些蟲族身上的零件，這些都與食物亂七八糟地混在一起。
而且，就算是食物也是以壓縮餅幹為主，顯然她們身上並沒有類似於大米——這種需要煮熟才能吃的糧食。看到這些，沈章不由得慶幸起他的明智了，因為今天晚上要煮的大米，就是他帶回來的。
與上官雯菲不同，他不太重視水，兩個包裡裝得最多的就是大米了。這年頭幹淨的水不好找，髒水還是很好弄到的，像下雨啊、公園裡的湖水啊，除了不能飲用之外，做其他的事還是可以使用的。
離開古春市的時候，程仁最開始的那只背包，在找她尋找上官雯菲的途中丟掉了，後來的這個包是上官雯菲幫她向商場中的那些軍人們敲詐來的。對於打劫那些軍人，上官雯菲可沒有什麼壓力，誰讓那些軍人的命是她救下來的。只是精神模擬這個技能太過特殊，商場頂樓的那群軍人並不知道。
上官雯菲在自己的包裡沒有帶上大米，給程仁的包裡自然也不會準備了。在她看來末日世界與千年後的蟲族戰場也沒有什麼區別，有帶大米的空間不如多帶點水。至於食物在這個蟲兵遍地跑的世界裡，還有必要去擔心嗎？
在郊外，到處都是樹枝或者雜草，生火是很容易的一件事。很快沈章與程仁兩人就將火生了起來，又架起了鍋，並把米下到鍋裡。然後，沈章就看到上官雯菲提了一條白白的、半透明色的，看起來像肉一樣地東西走了過來。程仁無奈地接了過來，並掏出一把匕首認命地把肉切成小段下到鍋裡。
「這是什麼？」沈章不解地問，他雖然見到上官雯菲在砸蟲腿，卻沒有往吃蟲的那個方向思考。
「啊，緋聞，我這的樹枝不夠，你去幫我砍點好不好？」程仁趕在上官雯菲開口前，雙手合什地拜託著。
「好。」上官雯菲很痛快地就同意了。
看著上官雯菲離開以後，沈章奇怪地問道︰「程姐，你為什麼不讓我問啊？」
「有嗎？」程仁裝傻道︰「我只是求緋聞去砍點樹枝啊。」說完程仁神神秘秘地向上官雯菲那邊看了一眼，才道︰「你不覺得讓那個暴力女王，來做這件事情最合適嗎？」
沈章若有所思地看著揮砍樹枝比砍人還要輕松的上官雯菲，表示贊同地點了點頭。看到沈章的注意力被轉移，程仁不由得在暗中松了一口氣，卻不想沈章轉頭又問道︰「那麼，程姐，聞姐給你的到底是什麼啊？」
是蟲肉，而且晚飯吃的就是它！這句話，說？還是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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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6 我們在吃蟲
聽到沈章的問題，程仁不由得無力地呻吟了一聲，這人的記性怎麼這樣好啊！虧她還以為已經成功地將他的注意力轉移開了。
不是她不想告訴沈章真相，她是真的不敢啊！這要是提前說了，估計沈章這輩子都不會踫這鍋粥了。
「程姐？」見到程仁不答，沈章又試探地問道。
「乳扇，知道嗎？」程仁一邊信口開河，一邊將切成段的蟲肉下到米粥鍋裡。
「不知道。」沈章搖了搖頭，他連程仁口中的「乳扇」是哪兩個漢字都不知道。
「乳扇，是雲南大理那邊的一種土特產，你把它當成是某種類似於海鮮的肉乾就可以了，可以提高人體的免疫力，在受傷後可以減少傷口發炎的機率。」見到沈章是真的沒有聽過乳扇這種東西，程仁開始滿嘴跑火車，將這蟲肉的功效套用到了乳扇上，說得天花亂墜。
在東北，知道乳扇這種東西的人還真不多，它是一種乳製品，比乳酪還要酸一些，並不符合北方人的口味。而且就算是真空包裝後的乳扇，在冷凍的狀態下，保質期也只有三個月，所以在北方，人們很少有機會能見到這種名叫乳扇的食品。此時，乳扇已經被程仁改裝成了海鮮類的水產品，拿來騙人！！！
很快米粥就做好了，因為有蟲肉的加入，這鍋粥變得粘稠，色澤卻十分地晶瑩剔透。看著沈章食指大動，邊吃，邊對這「乳扇」贊不絕口。
「乳扇？是什麼啊？」吃粥的過程中，上官雯菲突然問道。
「咳，咳，你剛剛給我的那東西，就叫乳扇。」程仁被上官雯菲的話嗆了一下，天，這「乳扇」可是雯菲親手遞給自己的，如果連上官雯菲都不知道，她的謊言將不攻自破。
「哦，名字不錯。」上官雯菲以為「乳扇」是程仁給蟲肉起的名字，連沈章都不知道的東西，來自千年後的上官雯菲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程仁在心裡悄悄地松了口氣，這次上官雯菲與她的默契不錯，偷眼看了看吃得正香地沈章，看來他應該是以為上官雯菲只是單純的不知道這東西的名字。現在不能說，一定要等到那小子把胃裡的東西統統消化了以後再告訴他，程仁壞壞地想著。
因為一心在想著如何「害」人的程仁，吃起來這些蟲肉來也不覺得有那麼難以下嚥了。其實拋卻蟲族這一點，這肉吃起來的味道確實不錯。程仁邊打著她的小算盤，邊享受起這碗蟲肉粥來。可惜，她的如意算盤註定打不響了！
蟲肉粥的香氣，很快就引起來周圍人的注意，在末日能吃上肉的機會真是太少太少了。蟲肉也是肉，也有肉香，還是一種特殊的，人們從來沒有聞過的香氣。很快，就有人坐不住了，向他們這邊圍了過來。
「你們煮的是什麼啊？這麼香？」前來詢問的人態度很好，他們不敢惹事！沒辦法，誰讓白天的時候，上官雯菲的大劈活人的那一幕，實在是太過兇悍了。
「啊，對了……」
「行軍蟲兵！」
上官雯菲與程仁的話同時響了起來。
完了！程仁無奈地捂住了眼楮，可是她還是從指縫中看到了沈章那一瞬間變成了白色，又變成了青色，最後漲得通紅的臉——他，快吐了！
見到沈章的樣子，程仁不敢再等，大喝一聲道︰「一邊吐去，別髒了我們晚上睡覺的地方。」
如果沒有程仁的這句話，沈章還會心存僥幸，認為上官雯菲是為了騙那些人才這麼說的。可是程仁此話一出，他立刻就知道，上官雯菲的話是真的，程仁說的才是騙他的，難怪她要支開上官雯菲。
懾於程仁的淫威，沈章還是強忍住反胃的感覺，乖乖地找了個人少的地方幹嘔去了。惡心這東西，就是一股子沖動，等那股勁過去了就能不停地幹嘔了。
「別……開……，……別開玩，……玩笑了，……蟲……蟲子，怎麼能……能……吃……。」周圍那些被香氣吸引來的人，個個臉色蒼白，結結巴巴地問道。
「確實是蟲肉，不過，不是所有蟲族都能吃的，就算是那些行軍蟲兵，能吃的也只有腿。」面不改色地上官雯菲，邊喝粥邊解釋著。
「你說的是真的？你怎麼證明你吃的是蟲子？」其中的一些人看到上官雯菲那淡定的樣子，又覺得是蟲肉的可能性不太大，發出了質疑聲。
「那棵樹的後面，還有我砸開的蟲腿殼，你們不信可以自己去看。」上官雯菲可沒有將蟲族能吃這種事當成什麼秘密，在她看來不過是一種可以用來維持生命，富含營養價值的食物罷了。
很快就有人找到了那只被砸得殘破不堪地蟲肢，這次砸蟲要比第一次砸蟲容易得多了。第一次砸蟲會那麼困難，是因為上官雯菲還不習慣利用千年前的工具，現在她已經越來越能適應「古代」的生活了。而且，這次她用的是那支築巢槍，說起來築巢槍這個名字還是程仁起的呢。
看熱鬧的人來得快，退得也快！尤其當他們確認了，在這三人的鍋裡煮的確實是蟲族的肉以後。等到人群散了，沈章也頂著一張蒼白的臉回來了，當他看到那鍋蟲肉粥的時候，本來已經蒼白的臉色，又白了幾分。
「嬌氣。」上官雯菲冷冷地吐了她的評語。
盡管他知道上官雯菲很厲害，可是當沈章聽到自己被一個女人形容成嬌氣，那蒼白的臉也禁不住泛出了一絲羞愧的紅暈。
「不告訴你，就是怕你的心理有負擔。」程仁很是同情地看了沈章一眼，搖了搖頭道︰「你要是吃不下就別吃了。不過，你最好從現在就開始習慣。」
「習慣？別開玩笑了！這種事情誰能習慣得了？!」沈章忍不住低吼出來。
「為什麼要跟著我們逃出來？」上官雯菲突然問出了一句看似與吃蟲肉沒有任何關系的話。
「為了活下去。」沈章怔住了，好一會，才喃喃地回答了雯菲的問題。
是啊，為了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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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7 女王條款
為了活下去！當這個答案從自己的口中說出來的時候，沈章突然間明白了。他冒死跟著她們離開那個商場，正是因為留下——只能等死，而離開卻還有一線生機。
沈章相信商場裡的人都知道這一點，他也相信，就算所有的人都跟著上官雯菲一起離開，這女人也有能力保住大部分人的生命。
可是上官雯菲沒有那麼做，只帶走了他一個人。直到此時，沈章才明白，為什麼她們會帶著他一起離開。因為只有他說過——他要離開。所以他活下來了，因為——他想活下去！
為了活下去，他願意冒死離開！所以，程仁與雯菲也是一樣，為了活下去，她們能夠面不改色地吃著蟲肉。食物隨時有可能耗盡，而蟲兵是不可能消失的。如果蟲兵消失了，食物也就不愁了。
「想通了，能吃，就吃點。」看到沈章的臉色逐漸緩和下來，官雯菲淡淡地吩咐著。
沒有說話，沈章只是擰開了一瓶礦泉水狠狠地灌了幾口，這才又盛了半碗粥，閉著眼楮稀裡糊塗地往嘴裡灌著。
程仁有些傻眼地看著沈章的樣子，半響，才沖著上官雯菲抻出了大拇指！
「程姐！」
灌完了蟲肉粥，沈章強忍著反胃的感覺，粗聲問道︰「你這是第幾次吃這種東西了？」
「呃……」程仁怔住了，以一種軟軟地聲音，小聲問道︰「你真的想知道？」
「當然！」沈章再拼命地給自己找藉口，以轉移胃中那不斷升起的惡心感。
「第一次……」程仁小聲地回應著，看著沈章的表情裡充滿了同情，這娃兒不會被她打擊到吧？
不知道為什麼，再聽到程仁說她也是第一次吃蟲肉的時候，沈章突然間覺得胃裡那股惡心的感覺突然平靜下去了。
「程姐，我真的很佩服你，謝謝。」沈章深深地吸了口氣，道︰「和你們一比，我簡直一無是處，沒想到我居然會被兩個比我還小的女生比下去了。」
「其實……我是一心在想著，當你知道自己吃的是蟲肉，而不是乳扇的時候，是什麼表情，所以……在吃的時候，根本沒有往蟲肉那個方面去想……」程仁解釋的聲音越發地小了起來。
「……」沈章不知道他該用什麼樣的語言來描述自己的心情了。
「哈哈哈哈……」上官雯菲終於想明白了乳扇與蟲肉、沈章與程仁之間的關系，忍不住哈哈地大笑起來。
「笑，笑什麼笑。你個死緋聞，還不是因為你不幫我圓謊……」程仁惱羞成怒地向上官雯菲撲了過去，兩人笑鬧做一堆。
看著相互打鬧的兩個女孩，沈章終於感覺到這才是她們原有的樣子。他今年已經25歲了，當初被程仁威脅著管她們叫姐的時候，如果不是怕自己被她們丟下不管，他才不會改口呢！此時，沈章才發現比起她們來，自己差得實在太多了。
現在，叫姐就叫姐吧！總有一天，他要正大光明地拿回當哥的權利。沈章暗暗地下定了決心，可是他並不知道這一天永遠不會來臨……
入秋以後，天黑得越來越早，直到這個時候，程仁才記起他們沒有帳篷！秋天就這樣，白天熱得很，晚上卻涼得很。可惜，下午他們都忘記了這件事︰程仁只顧著找些槍支藥彈，沈章的心思全在食物上，至於上官雯菲——她跟本沒有想到過這種事。
「緋聞，你怎麼了？」還在哀嚎著要路宿街頭的程仁，突然看到上官雯菲一改平日的淡漠，皺起了眉頭，似乎有什麼難解的事，不由得好奇的湊到她身邊來打探情況。
「我覺得你們最好不睡了。」剛剛上官雯菲只顧著與程仁玩鬧，並沒有注意周圍的情況。這會兒平靜下來的她，出於意術師那敏銳的直覺，卻升起了一絲不安。
「嗯。我覺得也是，畢竟我們這幾個人還是太少了。」程仁小心地四處打量著，果然發現幾雙不懷好意的眼神。
「不是人類，我擔心的是蟲族。」上官雯菲否定了程仁的想法。
「蟲族……」沈章也跟著緊張起，不安地問道︰「我們都走這麼遠了，它們還會追來？」
「依照蟲族的特性，接下來它們應該是在古春市建立一個蟲族的繁殖基地……」上官雯菲遲疑了，一般蟲族在基地建成前，是不會外出狩獵的，所以她又道︰「可能，是我反應過度了。」
緊張地聽著兩人對話的沈章，在聽到蟲族攻來的可能性不大以後，終於大出了一口氣，抱怨道︰「聞姐，你別嚇人玩好不好。」
「反正今天晚上也沒有睡覺的地方，你們也別睡了，我現在就教你們基礎強身術！」上官雯菲想了想，還是覺得不踏實，直接為這件事下了決定。
程仁與沈章兩人的聯合抵抗無效，被上官雯菲直接以暴力鎮壓。所以只能痛苦地進行著，那堪比酷刑般地基礎強身術的訓練。淒慘的叫聲在黑夜裡回蕩著，就連潛伏在暗處的蟲兵都只能暫時駐足不前，雖然說女人的聲波有時也會成為殺傷性武器，但是對於這些蟲兵們來說，它們只是在疑惑難到行動已經提前了嗎？
慘叫聲並沒有持續太長的時間，上官雯菲當然不會放過程仁與沈章兩人，但是很快就有人來向他們抗議了，這個時候已經快到午夜了，大家都需要休息。打發走了那些抗議的人，上官雯菲看著她面前那兩雙期待的眼神，終於心不甘情不願地開出了她的條件︰要不自己忍著，要不把嘴堵上。
沈章願不願學無所謂，程仁是一定逃不掉的！聽到這種女王式條款，程仁哀嚎著拉住了想逃跑的到沈章。她才不管上官雯菲所謂的沈章可以不學——這種「免死」性地條款，她就算是死也要拉一個墊背。在程仁這種貧道已死道友作陪的心理下，沈章終於沒能躲過被上官雯菲摧殘的命運。
唯一的區別就是，他們不敢再扯開嗓子玩狼嚎了，因為上官雯菲是真的會將他們的嘴巴堵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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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8 蟲族的狩獵
不管上官雯菲那邊再怎麼折騰，這個夜晚總算是安靜下來了。當然，如果沒有白天上官雯菲那兇悍地表現，結局一定不會是這麼平平淡淡的收場。然而，事情顯然沒有向著人們擬定的劇本發展，半個小時以後，又一聲慘叫劃破了長空。
「怎麼搞的？那兩個娘們真礙事，剛剛就應該直接拉進來泄火……」不知道隸屬於哪一個小隊的帳篷裡傳來了某個男人惱怒地吼聲，但是他也只吼吼罷了。
這個男人恨恨地提上褲子，沖著還趴在營地帳篷裡呻吟的女人狠狠地啐了一口。剛剛的這個男人泄得並不爽，都是那該死的慘叫，驚得他直接在這個女人的體內交了槍。看著女人那被淩虐得又紅又紫的身體，男人彎腰在那女人的胸前狠狠地揉了兩把，才出了帳篷罵道︰「tmd，老子完事了，下一個你們誰去？」
男人嘴裡雖然叫著，可是腦袋裡還回憶著那香艷的一幕，突然，他覺得有什麼不對的地方？他明明是要往前走的，怎麼走不動了？好像一股巨大的力量將他釘在了原地，他吃力地低下頭，看向胸口那阻力的來源——一隻三叉的蟲鉗，透胸而過。
意識已經模糊了，男人覺得有什麼東西跳到了他的眼前，他想看清卻已經看不清了。努力地張開眼楮，男人終於在失去意識前看清了他面前的東西——一隻蟲兵！蟲族追來了！這是男人臨死前最後的念頭。
啊！！！
隨著男人的死亡，一波接著一波地慘叫聲響徹了天際，蟲族的進攻開始了！！！
「怎麼辦？」沈章膽顫心驚地問道。
看著數以萬計的蟲兵向人類發起的偷襲，上官雯菲果斷的將第二根築巢槍遞給沈章。
「給你，拿著，往它的腹部的上方剌。」這個時候已經沒有時間給沈章細說行軍蟲兵要害，所以上官雯菲只是說了一個大概地要害部位。
就在沈章臉色蒼白地接過槍的時候，身邊突然間傳來一道略帶諷刺地聲音︰「當初死皮懶臉地跟著我們的時候，不是挺有勇氣的嗎？！怎麼？這會兒不行了？別告訴我你也是個吃軟飯的小白臉！！！動不動就軟了！」程仁看出沈章的膽怯，出言相激。
沈章知道話是從程仁嘴裡說出來的，可是這話說得太重了，他在瞬間感到體內的血氣翻湧，惡狠狠地瞪了程仁一眼︰「行，怎麼不行？我又不是沒殺過蟲！！！」
提著手裡的鋼刀，上官雯菲感覺到程仁緊緊地貼在她的身邊，她在努力地辨認著方向，以確認逃亡的路線。
因為程仁就在她的身邊，所以上官雯菲能感覺到程仁那緊繃的身體，偷空瞄了一眼，她看到程仁手中的槍握著緊緊的。果然，程仁也在害怕！就在她想要開口安慰一下程仁的時候，突然聽到程仁喃喃低語道︰
「還是常娥說得對，男人就不能說他們不行。可是，為什麼一說軟了，沈章就那麼生氣呢？」
「什麼不行？」上官雯菲奇怪地問道。
「啊！」緊張地程仁被上官雯菲突然的話語，嚇了一跳，一下子竄了出去。
「小心！」
在這個遍地是蟲兵的地方，上官雯菲沒有想到程仁會這麼魯莽，偏偏她逃竄的方向剛好有幾只蟲兵迎面急行而來。
「天，死緋聞，這次要讓你害死了。」為了避免命喪蟲口，程仁在狼狽地後退的同時，還不忘口出埋怨。
「有我在，你死不了。」上官雯菲的速度很快，搶先一步越過程仁，向迎面而來的蟲族劈去。
程仁見到上官雯菲攔住蟲兵，也不再後退，跟在上官雯菲的身後，舉著槍用力向一隻蟲兵的腹部刺去。有雯菲做掩護，這只蟲兵被程仁輕易地殺死了。
「看啊！我殺死蟲子了！這可是我殺死的第一隻蟲子耶！」看著被自己一槍斃命的行軍蟲兵，程仁興奮地叫了出來，這是她第一次殺死的蟲族！
「你不是和我說過，在救胡隊的時候，你終於殺了第一隻蟲族嗎？」上官雯菲不明白只是殺死一隻蟲兵而己，程仁為什麼會這麼興奮。更何況這些蟲兵就像是螞蟻中的蟻兵一樣，就算死個幾千隻對整個蟲族來說也不過是九牛一毛，毫不起眼。
「那不一樣，那個是被牆砸死的，後來王偉還補過刀，但這只可是我實實在在親手殺地。」程仁一點也沒有被上官雯菲的話打擊到，依舊興奮地拿著槍，盯著那些不斷趕過來的蟲兵，看樣她是打算再殺一次了。
至於對程仁發起第一波進攻的那幾只蟲兵，除了被程仁用槍刺死的那只外，剩餘的都成了上官雯菲的刀下蟲魂。
在聽到程仁與上官雯菲的對話之後，沈章才知道程仁居然是第一次殺蟲，這讓他的臉又忍不住熱了起來。他可是殺死過蟲兵的，不過那個時候是用機槍掃射，而這次是肉搏戰，他一直用這個藉口來解釋內心的恐懼。
可是，從吃蟲肉到殺蟲子，程仁這個多話的女孩子，做得可比自己好太多了，出於男子漢那可憐地自尊心，沈章終於舉起了他手的築巢槍，向行軍蟲兵們那相對柔軟的腹部刺去……
上官雯菲不滿地甩了甩手上的鋼刀，平心而論這刀的鋼刃已經相當的鋒銳了，但對於蟲族來說用這把刀砍蟲還是太累。也就是她還能夠憑借著對行軍蟲兵身體構造的熟悉，才能夠將它們一刀兩斷。
如果放在千年後，上官雯菲是決對不會用這種純鋼鐵打造的刀殺蟲的。她很清楚能用刀砍死這些蟲兵，關鍵就是在於這些蟲兵還沒有進化過。
根據歷史的記載，蟲族在入侵地球後，曾經經歷了一場種族性的大進化，而蟲族的母皇也是自那次進化以後就失蹤了，這才導致從此以後的千年時間，蟲族一直再沒有發生過本質性的改變。
所以，與千年後的蟲族相比，這些行軍蟲兵的防禦力簡直弱到暴。然而，就是這些「脆弱」的蟲兵，依然將末日裡的人類殺得抱頭鼠竄，上官雯菲真的不知道到她的祖先們，最後是如何戰勝這些蟲族，並將它們驅逐出地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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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9 狩獵流水線
行軍蟲兵的數量很多，應該說這些蟲兵的數量會越來越多，好在這會兒程仁與沈章都已經開始適應起他們手中的長槍。
「聞姐，這樣下去不行啊！」在奮力刺死一隻蟲兵後，沈章接著說道︰「大部隊已經開始撤離了，我們再不走就要被蟲兵包圍了。」
「先把東西收拾好，等大部隊正式撤離以後，我們向東突襲。」上官雯菲早就開始計算這些事情。
「可是……」沈章張口欲言，卻被上官雯菲生生打斷了。
「沒有可是，按我說的做。」上官雯菲直接下了命令。
沈章沒辦法反駁上官雯菲命令，他們三個人就像戰士與盜賊的組合，上官雯菲就是負責防禦的盾戰士，凡是敢向他們沖過來的蟲兵統統被她攔了下來。而他和程仁則是跟在上官雯菲身邊的盜賊，有機會用槍刺死那些蟲兵。
面對這次蟲族的進攻，上官雯菲沒使用精神模擬這個技能，同離開古春市一樣使用的是肉搏戰。因為精神模擬這個技能不適合在曠野上使用，這個技能的發動範圍是三米以內，當然這個範圍會隨著意術師等級的提升而逐漸擴大。
如果戰鬥的地點是在野外，那麼蟲兵的站位就會分散開，在野外當遇到源源不絕的蟲兵阻擊的時候，精神模擬這個技能是起不到什麼效果的。當然如果野外戰遇到危機的時候，精神模擬就會變成一個非常好用的技能。
他們的位置很好，早在蟲兵來襲的時候，上官雯菲就已經帶著兩人退守到那棵大樹的旁邊。開始的時候沈章還擔心那些蟲族會從樹後或者樹頂偷襲，然而不知道為什麼這些蟲族都會繞過那顆樹，甚至於繞開他們這三個人。
沈章不知道這些事，上官雯菲卻知道，因為他們擺出了陣形，也因為他們腳邊倒下了太多的蟲兵，這些無不在告訴那些行軍蟲兵們——他們是一塊硬骨頭。
這些蟲兵正在狩獵，就像螞蟻一樣，螞蟻是不會為了同伴的死亡而憤怒的，它們只關心如何弄到更多的食物。行軍蟲兵也是這樣，對於它們來說最終目的是食物，而不是投入更多的兵力去啃掉一塊硬骨頭。
雖然不知道蟲族為什麼會放棄築巢，選擇直接進攻人類。在與蟲族交鋒了近千年的歷史中，這樣的事情也不是沒有發生過。上官雯菲知道能讓蟲族做出這種舉動，通常有兩情況︰第一，古春市並不是蟲族的築巢地點；第二，蟲族的食物不足，它們要狩獵到足夠幼蟲孵化，並成長起來的充足食物。
不論什麼原因，這些蟲族已經在進攻人類了！上官雯菲很清楚這些蟲兵們的特性，它們會向著人類逃跑最為密集的方向追擊，直到它們狩獵到足夠多的食物。所以她在等，等那些軍隊跑動起來，到那時蟲族也會跟著加快奔跑的速度。
當行軍蟲兵形成追擊陣型以後，他們就可以往其他的方向突圍，到那時才是突圍的最佳時間，因為只要應對那些擋在他們撤退路線上的蟲兵就可以了。這是蟲族的狩獵準則，當追擊成群獵物的時候，是決對不會為了一棵樹而放棄整片森林。
狩獵的目的是捉到足夠多的食物，所以在這種時候，蟲兵們會果斷地放棄掉那顆樹。而上官雯菲在等的就正是這樣的一個機會……
沈章一直在關注蟲兵們的動向，他發現越來越多的蟲兵開始排成一列列的縱隊，並逐漸向軍隊撤離的方向奔跑起來︰「完了，這些蟲子像瘋了似的沖過來了。」
就在這時，上官雯菲突然開口說道︰「走，跟緊我，快點。」語畢，她毫不猶豫地向著蟲兵們的縱隊沖了出去。
「啊~~」沈章緊張地大叫著，卻發覺自己已經被程仁拖著緊跟在上官雯菲的身後，他們正身處蟲兵的縱隊與縱隊之間，這些行軍蟲兵們好像沒有看到他們一樣，一隻接一隻的從他們的身邊跑過。
「跟緊。」上官雯菲又叮囑了一句，接著，揚刀劈翻了一隻蟲兵，三人借著這個空檔穿過了又一個縱隊。
「聞姐，這些蟲兵為什麼要空出這些通道啊？」接連穿過幾道蟲兵的縱隊之後，沈章終於忍不住問出他困惑，他們現在所處的位置正是兩排行軍蟲兵間留出來的通道。
「屍道。蟲兵們會通過我們現在站著的地方把屍體運回老巢。」上官雯菲邊解釋邊不斷的向東方突破。
說穿了，這就是一去一回的兩條跑道，因為現在蟲兵剛剛開始追擊，還沒有殺死太多的人，所以回去的路，暫時還處於空閑的狀態。
當沈章跟著上官雯菲終於沖出了蟲族的狩獵路線後，第一批帶著人類屍體的蟲兵也回來了，帶著戰利品回來的蟲兵，前後的間隔就比較大了，兩只蟲兵間的距離有相隔一米的，也有間隔三五米一隻的，甚至還有前後兩只相差了十幾米遠的。
人類屠宰流水線！在親眼看到了一個完整的狩獵回路呈現在自己眼前的時候，沈章的腦海中不禁浮現出這個詞匯。
借著散落各地的微弱營火，他看到那一條條屍道逐漸被人類的鮮紅染成紅色，血液淹沒了還在垂死掙紮的火星，大地漸漸陷入了一片黑暗。沈章失神地問道︰「程姐，聞姐，你們說人類還有希望嗎？」
「有，人類不但會戰勝蟲族，而且還會將這些蟲族趕出母星！」上官雯菲緊緊地握住了拳頭，這種場面她早已不是第一次見到了。但是，當同樣的場景再出現在她的眼前時，上官雯菲才驚醒，就在自己以為這些她早該習慣的場景，依然點燃了她心裡的仇恨。
蟲族！上官雯菲的眼楮裡充滿了仇恨，這仇恨是經歷了千年的沉澱，不停的積累發酵出來的。這種仇恨並不是程仁與沈章兩人所能理解的，但是他們兩人都感受到了，從上官雯菲身上散發出的那刻骨的仇恨與殺意。
這時的程仁難得地沒有多言，只在沈章的耳邊輕輕地道︰「緋聞的父母也是被蟲族殺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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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0 覺醒的雯菲
沈章表示理解地點了點頭，上官雯菲似乎聽到了程仁的話，收起了身上的氣息，恢復到正常的樣子，平靜地道︰「走吧。」
三人一路向南，等到他們終於再也看不到行軍蟲兵的大軍後，沈章才小心翼翼地開口問道︰「聞姐，你沒事了吧？」
「我沒事。」上官雯菲挑了挑眉，看著剛剛松了口氣的兩人，這才露出邪惡地笑容道︰「不過，你們就要倒楣了。」
「緋聞，你想做什麼？」程仁將雙手抱緊胸前，擺出了一副乖乖女遇色狼的經典姿態道︰「我可是賣藝不賣身的。」
「……」沈章默默地與兩人拉開了距離，在兩個女人的面前，就算是賣身也該是他這個男人吧？
「賣藝？！那你也要有藝可賣。」上官雯菲斜了程仁一眼。
「緋聞，你終於又肯和我說笑了。」程仁突然間撲向上官雯菲，並在她的胸前用力地蹭了蹭，才道︰「你不知道，自從費叔他們出事以後，你變得有多可怕，就連編故事都是一本正經。」
我沒有編故事！！！上官雯菲努力地平息著即將暴走的情緒，輕輕地拍了拍程仁，說道︰「我決定了，以後基礎強身術，你們統統都要學。」
「不是吧！！！緋聞，你不能公報私仇啊！不，不對，我和你之間跟本沒有私仇。你不能以德報怨，不對，也不對，呸，呸，是以怨報德，緋聞，你不能這麼殘忍。」程仁哀嚎著，她都多大的人了，還要練「瑜伽」。
「聞姐，這回我就不用再參加了吧？」沈章小心地問道，程仁畢竟是20歲的女孩子，學起來要比他容易得多。
「做夢，沈章，你記得，一日當小弟，終身為小弟，你姐姐我就算死了，也要算上你一份的。」程仁憤憤不平地恐嚇著。
「不是吧！！！聞姐明明說我可以不學的。」沈章滿臉悲憤地抗議著，哪裡有壓迫，哪裡就有反抗。
「嗯，那個話我收回，除非你不再與我們同行，否則就跟著程仁一起學。」上官雯菲毫不猶豫地反悔了。當然她反悔並不是因為程仁的話，而是想通了，她對蟲族的仇恨並沒有因為回到了千年前而消失，反而更加的強烈了。
她要找到末日女戰神——聞非！並告訴女戰神那只蟲族的母皇並沒有被殺死，上官雯菲要將那只該死的母皇終結在千年前的這個末日。
上官雯菲已經明白了，如果說千年後她所看到的那只母皇是成熟體，那麼在千年前所出現的這只母皇就一定是亞成體，甚至是幼生期。殺死一隻年幼的母皇，要比殺死成熟的母皇容易得太多了。
既然神靈讓上官雯菲回到了千年前的末日，那麼她就要好好的利用這次重生，終結了蟲族母皇的性命。
想要殺死蟲族的母皇，只靠上官雯菲一個人是不行的，所以她才決定要尋找可以並肩做戰的戰友。就算組建不出機甲戰隊，上官雯菲也要組建出屬於自己的術師戰隊，只有這樣她才有與蟲族母皇一戰的可能。
「就是，你要是不想認我們這兩個姐姐，現在就走啊！對了，把那築巢槍給姐留下，別忘了這槍是借你的，不是送你的。」程仁立刻附議了上官雯菲的提議。
當然程仁是不可能猜到上官雯菲的想法，就算她猜到了也只會習慣性的將其歸結為上官雯菲又一次地異想天開。
「別，我又沒說不學。」見到程仁來搶他手中的築巢槍，沈章立刻抱著槍邊躲邊求饒起來。
沈章不知道築巢槍的槍頭那只像圓錐一樣的尖爪是什麼東西，但是用築巢槍紮蟲兵的肚子，比用刀殺雞還容易。他用機槍掃射過蟲子，但是在築巢槍的面前，沈章第一次感覺到冷兵器比熱武器更容易將蟲兵殺死。
看著沈章抱著築巢槍那寶貝的樣子，上官雯菲告訴他這槍先留給他用了，如果他離開或者不打算學習基礎強身術，她就會把這支槍收回。
不是上官雯菲小氣，而是築巢蟲族實在太難捉到了，它們就是靠著這些圓錐型的尖銳蟲腳，在地底開鑿蟲族的巢穴。只要力氣足夠，築巢蟲族的蟲腳可以剌穿任何同類的身體。就算在千年後，築巢蟲族也同樣不是那麼容易就可以捉得到的，誰讓它們生活在洞穴深處，那裡是蟲族的大本營，各式各樣的母蟲居住在裡面，守衛自然森嚴。蟲族的母蟲很多，但母皇只有一個。
聽到上官雯菲開出條件以後，沈章爽快地答應下來了，離開這兩個強悍的女人，是他所聽到的最傻的事。至於學習基礎強身術，沈章記得雯菲答應過他與程仁的，只要他們學會基礎強身術，她就會教兩人槍術。
如果能學會槍術，就不用再像現在這樣向著蟲兵的肚子亂紮一氣。只是這樣想想，沈章就覺得熱血沸騰，恨不得現在就將那個什麼基礎強身術全部學會。可是，他也只能在這裡抱著槍一下而己。
要知道他們剛剛才擺脫蟲族的圍剿，現在離天亮還很遠，上官雯菲說過蟲兵的進攻會持續一個晚上。如果不想在天亮時踫到回巢的散兵，最好的辦法就是離它們遠點。所以，三人一直向東南的方走了一夜，清晨，大約四、五點的時候，上官雯菲終於同意休息了。
經過了一夜的逃亡，停下來的程仁與沈章要做的第一件事不是休息，而是盤點物資！這次蟲兵的伏擊實在太過突然，就連熟悉蟲族作風的上官雯菲都沒能預料到的事，又何況其他的人了。
在蟲族暴發日以前，這些行軍蟲兵們大部分都是單獨行動，自暗處發起偷襲。有時候會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但最多的時候也就是十來只同時行動，奇襲一個村子中的某戶人家。像這種數十萬的蟲兵聚集到一起，攻陷城市的事情，還是第一次發生。
更何況還是在不足兩天的時間裡，接連向人類發起了兩次突襲，就連上官雯菲他們也一樣丟掉了不少東西才逃離出來。
「完了，我把機槍扔在那邊了。」正在清點物資的程仁突然發出了慘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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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1 效仿者出現
聽到武器丟了，沈章立刻緊張起來，湊過來問道︰「什麼？所有的彈藥都扔了嗎？」
「沒有，手雷什麼的還在。不過兩支機槍裡面，我只帶出了一支。」程仁懊惱地說道︰「還有機槍的子彈，我也只帶出了一掛，原先足足有五掛呢。」
「沒有都丟下就好，反正我們現在殺蟲也不靠這些東西。」沈章安慰著程仁，接著又晃了晃手中的築巢槍，雙眼放光地說道︰「這個，可比那機槍好用多了！現在這槍是用來防人的，不是防蟲的。」
「防人？防什麼人？」已經找到可以用來做築巢槍槍桿，手裡提著一截樹枝回來的上官雯菲聞，正好聽到沈章的後半句話。
沈章簡單地將剛剛的對話學了一遍，最後道︰「所以現在的槍是用來提防那些心懷不軌的人！」
「是嗎？」上官雯菲聽了一會兒，並不在意他們到底丟了多少物資，只是丟下一句︰「心懷不軌不的人能讓你看出來，就不叫心懷不軌了。」
「不是這樣的……」沈章想要解釋，他要恐嚇的是那些上門明搶的人，但是那些人好像確實不屬於「心懷不軌」這個範疇。
程仁明顯沒有給沈章解釋的機會，哈哈大笑著拍了拍沈章的頭道︰「小弟弟，你念的書都還給老師了。」能夠欺負一個比自己還大的人管她叫姐，對於程仁來說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所以，她會時不時的提出來炫耀一番。
聽到那句「小弟弟」，沈章只能欲哭無淚地控訴著︰「程姐不帶這麼欺負人的。」
在他們逃亡的這一夜裡，因為沒有蟲兵追擊，所以沈章很快就與程仁混熟了，沒想到他的惡夢也隨之而來。他被程仁欺負了一路，而且在他被欺負的時候，上官雯菲是不管的，就算管也會向著程仁，而那支築巢槍正是程仁用來威脅沈章的軟肋。
時間在程仁與沈章的鬥嘴中很快過去了，上官雯菲趁這個時間砸開了另一條蟲兵的腿。原本一條蟲腿中的肉很多，再加上些大米一起煮，足夠他們一天三頓的消耗。可惜昨夜砸開的那只因為混亂地戰鬥，剩餘的部分被遺失到戰場上，所以雯菲現在只能把另一條蟲腿給砸了。
「程仁，別玩了！做飯。」上官雯菲把蟲腿收拾幹淨以後，這才打斷那兩人的閑聊。
「哦，沈章小弟弟，去生火吧。」程仁嘻嘻哈哈地接過雯菲遞來的蟲肉，開始準備早飯。
隨著太陽的升起，一頓熱乎乎地早飯在沈章與程仁的合作下，很快地飄出了香氣。而這時，與他們同路逃亡的人也開始停下來，開始準備可以填飽肚子的東西，跑了整整一夜人們都餓了。蟲兵是從北向南發起進攻的，所以在東西兩個方向紮營的人，只要不是一味地跟著大部隊逃跑，生還的可能性還是很大的。
甚至於這些人要比上官雯菲他們更早一步逃出蟲族的追殺，只不過他們在中途有過休息，這才被三人趕到了前面去。逃得慢了，會被蟲族殺死；逃得快了，逃跑必然倉促。而且在短短的兩天之內，他們已經經歷了兩次的逃亡。
就算人們手裡的物資留存得再多，到這會兒也已經丟得差不多了。好在現在的郊區平時是沒有人去的，只是在這兩天內隨著逃亡者的到來，人才多了起來。這些被荒廢的大地上長了不少野菜，讓這些劫後餘生的人還不至於有被餓死的可能。
比起那些狼狽的逃難者來，早上還能夠生起炊煙的人們，就格外的引人注目了。有能力生火煮飯的人不是只有上官雯菲他們一夥，這裡面還有一些是從古春市出來以後，直接向這個方向逃亡的人。對於一個擁有數百萬人口的古春市來說，當這些人同時從城市向外逃亡的時候，就會形成一個發散形的逃亡圈。
沈章注意到有不少的人打著挖野菜的名義，在他們的附近「遊蕩」，這些人在看到他手的那架機槍以後，很快就從「遊蕩」變成了「路過」。看吧！他就說這機槍的威懾力還是很大的，沈章暗自得意地想著，卻沒有想到就在他們的找飯剛剛煮熟的時候，居然會有人早上門來。
——還是有人願意往槍口上撞啊！沈章興奮地想著。
來人是一個中年的男子，行動間可以感覺到這個人的猶豫，似乎正在做著激烈地思想鬥爭。等到這個男人走近，沈章才看清這人的狼狽模樣︰臉上已經蹭花了，只能大概看出來是一張國字型的方臉，可具體樣貌已經被血污遮住，分辨不清。衣服上也沾滿了血跡，可是看這人的行動並沒有受到「傷勢」的影響，所以他身上的血應該不是他本人的。
這不請自來的中年男子在他們的面前停了一會兒，才開口說道︰「不好意思，打擾了！」
原來不是上門找茬的，就在沈章暗自嘆息著預判錯誤的時候，程仁已經開始詢問中年男子的來意了︰「你想做什麼？」
「別誤會，我是來向你們求助的。」來人看起來似乎比程仁他們還要緊張，搓了搓手道︰「是這樣，逃命的時候，我們獵到了一隻蟲兵。但是，這只蟲兵的殼太硬了，我們打不開……」
「讓你們的人帶著蟲兵的屍體一起過來吧！」上官雯菲沒有等程仁再次問話，直接沖來人點了點頭，示意可以幫助他們。
「那好，我這就去。」來人驚喜抬頭在得以上官雯菲的確認以後，就匆匆地離開了。
「緋聞，你幫他們做什麼？還好心讓他們把人帶過來？」等那人一離開，耐不住性子的程仁馬上詢問起來。
「那些人我見過，我們去找沈章的時候，他們正好佔了我們休息的地方，就是我砍了兩節樹枝的那顆大樹下面，我有看到他們在那裡露營……」上官雯菲解釋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見到程仁忽的一下子站了起來。
上官雯菲詫異地看著程仁，只見她一副氣不行了的模樣，叉著腰看著上官雯菲道︰「這些人太不像話了，他們怎麼能搶佔我們的地方？緋聞，就這樣你還要幫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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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2 授人以漁
「不對啊，程姐，我們回去的時候，那棵樹底下明明沒有人啊。」沈章這時候也反應過來了，提出了不同的觀點。
「不可能，緋聞說有就一定有……」程仁的話說出一半，就說不下去了，她看著上官雯菲迷惑地問道︰「緋聞，我們回去的時候，那樹下確實沒有人啊？」
「……」上官雯菲忍不住白了程仁一眼，才道︰「當然，他們看我們回來了，就把地方提前讓開了。這樣算來，終歸是欠了他們一個情，所以，我這次才打算幫他們。更何況，教他們敲幾個蟲腿，也費不了什麼事。」
聽到上官雯菲的解釋，程仁才發現她鬧了烏龍，訕訕地坐下來，說道︰「如果是這樣，倒是可以幫幫他們。」
另一方面，那個回去的中年男子正帶著他的隊友們向上官雯菲這裡趕過來，在來的路上他向一位與他差不多年齡的中年人不放心地問道︰「老王，這事靠譜嗎？別讓那幾個人給陰了。」
「陰？！不會的。老朱，你別忘了，我們可是親眼看到過那個女人砍人時的樣子。就憑她那身手根本用不著跟我們玩陰的，更何況不去找他們，這只蟲兵我跟本就打不開。」那個被叫做老王的人搖了搖頭，否定了老朱的猜忌。
之前負責與上官雯菲聯系的老朱，想了想又對隊裡其他人叮囑道︰「一會兒見到他們，這些話誰都不許亂說。對方就算是明搶，我們也得乖乖地把這只蟲兵給他們。」
這時旁邊一個比兩人年紀略小的男人問道︰「朱哥，你和王哥兩人，不會是真的打算要吃蟲吧？」
「不吃怎麼辦？這次算我們走運，營地紮到了外圍這才能跑出來。可是，看看我們這群人，誰身上還帶著吃的了？」老朱看了看他們這群人，又嘆道︰「別的不說，那三個人紮營的位置你們心裡都有數，在那種地方紮營不但沒死，還能帶著物資跑出來，就知道他們有多厲害。那麼厲害的人都開始吃蟲了，我們這些人還有什麼吃不得的？」
聽到老朱的話以後，旁邊的老王深有同感地補充道︰「那幾個人都是聰明的，手裡還有糧食，就已經開始為以後打算了。」
說到這裡，老王看了看其餘幾個人欲言又止的樣子，接著說道︰「你們看看這只蟲兵，哪裡還像是我們認知裡的那些蟲子？我們心裡有抵觸，還不是因為它們把人類當成食物？它們吃人，我們卻又要吃它們了。可是，這個世上把人類當成食物的動物多著呢，獅子，老虎，狼，這些不都是吃人的動物嗎？你們就把這蟲子也當成那些豺狼虎豹不就結了。」
大家的心裡都明白，在以後的日子裡吃蟲是必然的，以前不吃那是因為還有政府、有救濟糧，也是因為沒有人願意做第一個吃螃蟹的人。但是現在的局勢已經變了，老朱這群人不在作聲，默默地抬著蟲兵來到上官雯菲他們臨時休息的地方。這會兒，雯菲他們已經開始吃早飯了，蟲肉粥的味道在經過勺子的攪拌後，那特殊地香味彌漫得更遠了。
突然間聞到許久不曾吃到的屬於肉類的香氣，老朱這群人不但口水分泌得旺盛，連肚子也不自主地叫了起來，他們更餓了！
「先把這只蟲兵的腿卸了！行軍蟲兵身上能吃的部位只有腿。」上官雯菲掃了眼老朱他們抬過來的那只蟲兵，邊吃粥邊將行軍蟲兵腿的卸法講出來，卻並沒有親自動手的打算。
「你不幫我們弄好嗎？」這次說話的是屬於老朱隊伍中一個二十多歲的小青年，他的話音未落就被旁邊的老朱拉了一把。
上官雯菲並沒有因為那個青年的話而生氣，只是看了老朱那群人一眼，反問道︰「你們是想我幫你們處理了這只蟲，還是我告訴你們怎麼弄，然後你們自己處理？」
「你告訴我們方法，剩下的我們自己來！」這次老朱沒有任何猶豫地說出了他的選擇︰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這麼淺顯的道理只有那些年輕人才看不明白。
「正好，我也跟著一起學學。」聽到要卸蟲腿，沈章卻是來了興趣，放下剛剛吃完蟲肉粥的空碗，提著上官雯菲一直使用的那把刀，挑了一條沒有人動的蟲腿，摸索起其中的規律來。
在掌握了規律後，行軍蟲兵的腿還是很容易卸下來的。卸蟲腿只是第一步，接下來就是怎麼樣攻克蟲腿那層堅硬的外殼了。在不使用築巢蟲爪的前提下，能用的工具只有行軍蟲兵自身的三叉螯鉗，這種方法上官雯菲也曾經用過，現在拿來教人到是十分地輕松。老朱那群人卻不知道其中的因由，見到上官雯菲對蟲族如此瞭解，更加認定他們以蟲為食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了。
在上官雯菲的指點下，老朱那群人磕磕絆絆地用了兩個多小時，總算將一根蟲兵的腿砸開了。砸蟲腿的事沈章並沒有參與進去，他在卸去一隻蟲腿後又開始回到粥鍋那裡，這個時候上官雯菲與程仁已經吃完了，剩下的自然都是他的，對於沈章來說第二次吃蟲肉粥已經不再難以面對了。如果不考慮肉的提供者這個因素，蟲肉味道還是不錯的，比起末日前那些三個月出欄的肉食豬要好得多。
說穿了吃蟲這回事，最難過的就是人們心裡那道坎。看到蟲腿已經被砸開，他的隊友們正在往外挖蟲肉，老朱這才對上官雯菲道謝︰「謝謝你的指點。」隨後，老朱將手裡提著一隻蟲腿遞給雯菲他們，不好意思地又道︰「我們這群人逃出的時候太慌張了，身上的東西都扔在營地那邊，現在能拿出手的就剩這幾只蟲腿了。」
「你這是送我們的，還是想換東西？」程仁立刻將這只蟲兵的腿接了過去，他們的糧食除了沈章背著的那只旅行包是大米外，其他的都是些壓縮包類的速食品。
程仁沒有想到，她這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居然將上門送禮的老朱給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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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3 送？還是換？
這年頭糧食只會越吃越少，就連身為省會城市的古春市都被蟲族攻陷了，程仁不知道其他的小城鎮是否也與古春市一樣已經被蟲族攻陷了。但是，她知道古春市今天種的糧食算是全廢了，因為古春市選的那塊軍管農田正好在城市的北方。所以，程仁不得不為長遠考慮，他們逃出來的時候，也扔下不少的東西，沈章當初弄到了將近兩個背包的大米，現在也只剩下一包了。
整整一背包的米看起來挺多，細算下來也吃不了多久，如果不想以野菜度日，那麼還可以吃的食物就只剩下了蟲族了。程仁已經在計劃把蟲肉當成主食，在煮蟲肉的時候把大米當成調味品加進去。這樣算下來，他們的米可以吃很長一段時間，利用這個時間差再找一個新的城市。
但是蟲族也不是那麼好獵到的，在蟲族正式浮出水面以後，單獨行動的蟲兵已經很少能見到了。程仁正為如何獵蟲的事發愁呢，就有人將現成的蟲肉送上門來！因此，心情很好的程仁很大方地問對方想要換點什麼物資。
老朱原本想用這條蟲腿與這個三人小隊套套近乎，卻被程仁這樣一問又拿不定主意了。送與換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送，只要收了就是人情；換，就是交易了。在來的時候，老朱偷偷地打量過他們物資，以三個人的攜帶能力來說，算是相當地豐富了。就算換不到食物，換點其他的東西也是好的啊！可是，如果他選擇了進行交易，後面的話就不好開口了。
老朱的沉默卻讓程仁警惕起來，她趕緊補充道︰「先說好啊，食物是不可能和你們換的，槍也不行。」
「我沒想換食物。」老朱聞言苦笑起來，他剛剛確實動了這個心思，卻被程仁先他一步說了出來，便改口道︰「我們逃出來的時候太過慌亂了，什麼都沒有帶，我想管你們借鍋，又想借你們的地方做早飯，而且不知道……」
「還有什麼？」程仁警惕地問道，她知道前面兩個都不算什麼大問題。
「鹽，做蟲子的方法？我們什麼都不懂，要不是昨天晚上看到你們煮蟲肉，我們也不會想到拖著蟲屍逃命。」說到這裡，老朱臉上掛著慶幸的神情，又補充道︰「我們運氣好，把營地紮到了最南邊，要不一定逃不過這一劫。」
「就這些？」程仁緊盯著追問道。
「其實我還想問問你們，到底是怎麼跑出來的？我知道你們紮營的地方雖然靠著東邊，但也是屬於中心的地段。」話已經說到這個地步，老朱索性將他開始的打算直接說出來，有的時候情報也是一種交易。
「緋聞，怎麼辦？」不論是物資的支配，還是殺死行軍蟲兵的情報，這些事並不能由她一個人做主，程仁只是喜歡八卦，卻不會輕重不分，這點從她忽悠古春市的那些高層領導就能得知。
「你不是挺愛說的嗎？不會是讓我講吧？」上官雯菲懷疑地看著程仁，以她的思維來說，凡是關於蟲族的事是沒有「保密」這兩個字的。
「ok，懂了。」程仁向老朱招了招手，示意他們可以使用這裡的資源煮蟲肉。
在老朱組織人手開始煮蟲的時候，程仁也打起精神給他們講述他們三人「蟲口脫險」的過程。
程仁的優勢就在於不論什麼事她都能講得精彩萬分，當初胡隊負傷歸來的時候，一場簡單到根本沒有什麼打鬥過程的蟲兵襲營，都能讓她說上半天。更何況這次可是實打實的親身戰鬥，她在講的時候就更加引人入勝了，就連親身經歷過的沈章與上官雯菲同樣被她引吸過來。等到程仁將故事說完，他們周圍已經了聚集近百人，而行軍蟲兵的弱點也同樣被這些人很快地散佈了出去。
在這個過程中，老朱等人已經吃過了他們的蟲肉清水湯，水是管程仁他們要的，還有一點點地鹽。盡管吃的時候有些難以入口，在習慣了之後，他們發現蟲肉的味道確實不錯。而蟲族能吃這種事情與蟲兵的弱點一起被傳遞出去，不少人還為了逃命的時候沒有拖走一隻行軍蟲兵的屍體而懊悔不已。
人群散盡以後，沈章意猶未盡地說道︰「程姐，你這張嘴不去說書可真是大材小用了。」
喝了口水，程仁只是丟給沈章一個白眼，說了兩個多小時，她也累了。這會兒，程仁才懶得理他，直接靠到上官雯菲的身上撒嬌道︰「緋聞，我困了！我要睡覺。」
「行。」上官雯菲很爽快地打答下來。
「真的？你不虐待我了？」程仁不相信地反問道，現在是白天，她已經做好被上官雯菲調教的準備了。
上官雯菲不解地反問道︰「我什麼時候虐待過你了？」
「昨天晚上！」程仁言之鑿鑿地說道︰「你都不讓我睡覺，硬逼著我練瑜伽。」
聽到程仁的指控來自於基礎強身術，上官雯菲開始認真思考是讓她繼續練習，還是讓她去睡覺︰「你要是不想休息，現在可以再練一次。」
「我去睡覺了。」看到上官雯菲的模樣，程仁馬上反應過來她似乎說出不該說的話，趕緊翻了個身躺到了地上，反正也沒有帳篷，想睡覺直接「以天為蓋地為廬」就可以了。
「你呢？」見到程仁用行動回答了自己，上官雯菲將目標放到了沈章的身上，程仁剛剛的提議似乎不錯。
「不是吧！！！聞姐！！！」沈章哀嚎道︰「我也想睡啊！可是我這不是要看著物資嗎？要不，你先睡會兒吧，我看著。」
「你要是困了，就去睡吧。東西放在這裡，我看著就行。」上官雯菲想了一想又道︰「我怕等程仁睡醒了，你就沒有睡覺的時間了。」她知道想讓程仁學習基礎強身術，沈章這個墊背的是跑不了了。
「那……好吧。」沈章說著將那架一直被他端在手裡的機槍遞給了上官雯菲，道︰「聞姐，這槍你一定得拿在手裡。不然，我怕周圍的那些人會動歪心思。」
「嗯，我知道。」上官雯菲接過槍，漫不經心地點頭應道，還沒有人能從她的手裡搶走東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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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4 是臣服？還是組隊？
沈章雖然擔心上官雯菲那不經意間流露出來地散漫，但考慮這個女人彪悍地戰鬥力，他很明智地保持了沉默。並且同程仁一樣，隨便找了個地方躺下來，很快睡著了。算下來，從蟲族攻城開始，除了在剛追上政府大部隊那會兒，他們有睡過一下午，其餘的時間不是在殺蟲就是在逃命，這些都是又費體力又費心力的事情，等到鬆懈下來以後想不睡著都很難。
至於上官雯菲，因為已經進階到了意術師，還可以暫時保持清醒的狀態。見到兩人都睡著了，她才有功夫處理起第三支築巢槍。至於沈章遞給她的那架機槍早就被她隨手放到一邊，她接過槍也不過是想讓沈章安心休息。關於有人會來找麻煩這種事情，跟本就不在上官雯菲的考慮範圍，意術師還要怕被平民搶劫，放到千年後就是一個可以讓人笑破天的笑話！
先前沈章時時刻刻的提著機槍沒人敢動，但這會兒又不一樣了。上官雯菲這種不設防的行為，很快讓周圍的人產生了一些不良的想法，這些都沒有逃脫上官雯菲精神探察術的感知。
精神探察術是意術師裡唯一一個在意術學徒時就可以學會的技能。而這個技能會跟隨意術師的一生，就算到了意術聖師也同樣在會使用這個最為基礎探察術——只要他們需要。上官雯菲雖然不怕麻煩，卻不意味著她真的沒有一點提防的準備，需知︰獅子搏兔，亦用全力！她只是不想像沈章一樣，傻傻地抱著架破槍看到誰就瞪誰。
盡管已經有了麻煩上門的準備，但是上官雯菲沒有想到的是，第一個找上門來的人竟然是從這裡剛剛離來不久的老朱。老朱的名字叫朱志軍，上官雯菲本來以為他會先扯些沒用的再進入正題，不料這次老朱見到她以後，直接開門見山地說道︰「緋聞，我能不能加入你們。」
「為什麼？」上官雯菲奇怪地問道，她可不認為自己的魅力有那麼大。
老朱蹲到了上官雯菲的旁邊，這才低低說出他的本意︰「不需要你們提供食物，我們所有的人直接可以聽你們指揮，就算你不願意讓我們加入，也希望能在表面上帶我們同行一段路。」
「有人找麻煩？」聽到老朱的話，上官雯菲向老朱那群人休息的地方使用了一個精神探察術，立刻就發現了其中的問題。
「是啊，你我的小隊人數都不多，要是能合成一個小隊，被人惦記的機率會小很多。」老朱的話中透著濃濃地無奈，他們小隊剛離開不久就被人恐嚇了，走投無路的他只能向看起來很好說話的上官雯菲等人求救。老朱所在的這只隊伍一共十一個人，昨夜蟲族發起突襲的時候死了五了，還剩下六個人，再加上手裡沒有武器，被人盯上就不奇怪了。
如果，上官雯菲拒絕他們，那麼他們面臨的可不是被搶走蟲腿那麼簡單……
「可以，但是你們最好想明白是徹底加入我，還是臨時組隊？」上官雯菲說道。
老朱遲疑的問道︰「有什麼區別嗎？」他明白上官雯菲的問題就是將他剛剛所說的話，又丟了給他，可是在這一來一回的過程中，性質卻發生了變化。
「加入我，就要無條件服從我的安排，同樣我會盡量保證你們的安全，並教給你們變得強大地方法。」上官雯菲說到這裡頓了一下，才道︰「至於另一種，只要你們能過來，就可以跟著我們一起同行。」
老朱嘆了口氣，苦笑道︰「你覺得我還有其他選擇嗎？」
「有。」上官雯菲順手拿起身邊的那架機槍扔給老朱，說道︰「你可以自己去解決你們的問題，記住我要的是你們真實的想法，不是被迫答應服從我。」因為有了組建隊伍的想法，所以上官雯菲在處事上也發生了改變。
「你……」老朱手裡拿著機槍，有些不敢相信地看著上官雯菲，臉上雖然仍是苦笑，但含意卻發生了變化︰「就這麼把槍給我，你就不怕我會用它對付你們嗎？你們身上帶的好東西也不少。」
「隨便。」上官雯菲無所謂地回應道︰「至於結果，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你，會死得很慘！」
「我真不知道你的信心是從哪裡來的。」老朱依舊是苦笑︰「你知不知道，只要我把這槍拿走，你很快就會有麻煩了。」
「我只知道，你再不回去，你的同伴會很麻煩。」上官雯菲向她的身後比了比，她一直沒有回頭，卻對身後的事瞭若指掌。
老朱知道上官雯菲沒有說謊，他們的隊伍現在確實很麻煩，尤其是當蟲族能吃的消息從程仁口裡傳出去以後，被其他的隊伍盯上就太正常不過了。只是，這一次對方實在欺人甚了！如果這次找上門來的人，只是來搶蟲腿的，他到寧願破財免災了送走了這幫瘟神。末日以後什麼都缺就是不缺蟲族，可惜他是這麼想的，找上門來的人也同樣是這樣想的。
所以他們要蟲也要人，而且要的是送死的炮灰！！！這才是老朱這支隊伍最不能容忍的。
「你們還真敢給老子瞪眼說瞎話啊，還說什麼去叫同伴，那朱志軍明顯是去搬救兵了，當老子眼珠子瞎的嗎？」說話的人口中叫著老子，卻偏偏身材矮小，腦袋小而尖，天生一副老鼠相。往往越是這樣的人，眼楮就越是發賊，老朱的行動被他看得一清二楚。
「蔣維黎，我們有多少人你會不知道嗎？老朱不過去打聽下剩下人的去向了，你著什麼急。」說話的人是與朱志軍年紀相仿的老王，這個蔣維黎原本是他們隊伍裡的人，後來抱上了更粗的大腿與他們拆了夥。所以老王才會用人數不足太敷衍蔣維黎，只是他的藉口並不好。
「王德明，我才不管你們是去找人，還是搬救兵，老子不等了，你們幾個現在就跟我們走。」那個天生鼠目小頭地蔣維黎，把手槍壓在了老王地頭上，他剛剛看到那個女人把機槍扔給朱志軍了，這才發起狠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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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5 真正的目標
在去找老朱這支小隊的麻煩前，蔣維黎新認的老大只是告訴他，要連人帶蟲一起捉回去。如果那些人不來，那麼負責引蟲的誘餌就由他——蔣維黎來做，所以當他發現朱志軍居然是去向那三個帶著重機槍的人求救時，立刻著急起來。他寧願少抓幾個人，也不想對上帶著重機槍回來的朱志軍。
見到朱志軍沒有回來，王德明又被蔣維黎拿槍指著，其中一個年歲不大的青年不由自主地低喚一聲「王叔……」。他想從王德明那裡得到提示，可是就連王德明也同樣沒有什麼好辦法，誰讓人家手裡有槍啊。
蔣維黎用眼著著還在與上官雯菲交談地朱志軍，越發焦急地催促起來，怒聲道︰「哼，少廢話，快點跟老子走……」
「耗子，急什麼！」耗子是蔣維黎的外號，而那個將蔣維黎叫做耗子的人，是一個身材高大、臉白細目的男子。
「衛哥，我這不是看到朱志軍那個軟蛋去搬救兵了嗎！」聽到身後的男子下了命令，蔣維黎立刻收起了囂張的模樣，跑到那個衛哥的身邊點頭哈腰地說道︰「是我膽子小，看到朱志軍那個混蛋借到槍就慌了神，忘記這裡還有衛哥坐鎮，怎麼也不可能怕了他們。」
「耗子，你小子除了膽子小以外，腦子還不夠用。」那個臉白眼細被叫做衛哥的人，沒有理會蔣維黎的恭維，直接向跟著他的手下命令道︰「你們幾個去把這些人給我用槍頂住了，回頭少不了你們的好處。」
「衛哥說得是，我這人從小說腦袋就不好使，所以才要靠著衛哥多多點化。」蔣維黎並沒有因為衛哥對他的無視而生氣，一邊諂媚地笑著，一邊幫著張羅著人手，將王德明他們五個人給控制起來。
「蔣維黎，把人給我放開。」就在這個時候，老朱——朱志軍帶著上官雯菲借給他的那架機槍回來了。
面對著黑洞洞地槍口，蔣維黎覺得自己的腳開始發軟，手裡的槍在王德明幾個人的頭上來回地遊移，口中卻放著狠話道︰「朱……朱志軍，你別胡來，把槍放下，不然老子崩了他們！」
「老朱，這個蔣維黎要是敢開槍，你就打死他，我就不信他敢以命換命。」王德明看出朱志軍的猶豫，趕緊開口提醒道︰「就算他們敢開槍，也沒有你手裡的機槍威力大，大不了我們同歸於盡，總比被他們趕去當誘餌的好，更何況我也不信他們敢以命換命……」
「tmd，給老子閉嘴。」蔣維黎用槍托狠狠地砸到王德明的頭上，血立刻順著王德明的頭上流了下來。
「蔣維黎，信不信我現在就斃了你？」朱志軍的眼楮紅了，將手裡的槍指著蔣維黎，說道︰「打死你一個，我送他們六個人，你說這買賣合不合適？」
「朱志……朱哥，別，別動怒，有話好好話嗎！」蔣維黎的小眼楮轉了轉，立刻換了副模樣道︰「衛哥也是為你們著想，以後咱們都跟了衛哥，憑衛哥的仁義肯定不會虧待你們的……」
對於蔣維黎許下的承諾，朱志軍一個字都不信，他現在只想快點把自己的隊伍救出來，然後去支援上官雯菲那裡。他很清楚以他們這六個人的小隊都會有人來打劫，更何況上官雯菲那邊只有三個人其中還有兩個女人，先前沒有人敢動完全是因為有這架機槍鎮著。
「幾條蟲腿而己，你們要就都給你們，其他的東西你們看上什麼就拿什麼，把人放了，從此我們井水不犯河水。」朱志軍直接拋出了他的底線。
「衛哥……」蔣維黎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只能看向他身後的頭兒，畢竟他只是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小嘍嘍。
「廢物！」衛哥從蔣維黎的背後踢了他一腳，將人踢倒在地上。如果不是他提前吩咐手下人用槍逼住王德明他們，這會兒早讓朱志軍把人救回去了！反正壓根這衛哥也沒有指望過蔣維黎能上得了檯面，因此，只是踢了他一腳，就不再理會那個從地上爬起來以後，不斷向自己諂媚討好的蔣維黎。
衛哥沖著朱志軍抬了抬下巴道︰「把你手裡那傢伙給我們，人我可以不要了，蟲腿我也可以不要，我立刻帶我的人離開。說實話，就憑你們這點人，我還真沒能看得上眼。」
「不行，這槍不是我的。」朱志軍想都不想就拒絕了。
衛哥嘲諷般地看著朱志軍道︰「哦，你就不要你隊員的命了嗎？」
「你到底怎麼樣，才會放人？」朱志軍沒有發覺他的語氣帶出一絲焦急。就算明知上官雯菲那邊會有麻煩，可是朱志軍還是拿走了上官雯菲扔給他的機槍。因為，他想保證著隊伍的獨立性。雖然，上官雯菲說過會保障他們的安全，可誰知道那三人會不會像蔣維黎這夥人一樣，讓他們去做引蟲的誘餌呢？！
至於許諾讓他們強大的方法，不論是政府、還是軍隊都說過同樣的話，正所謂能力越大責任也越大。所以，從政府把槍發到他們手裡的那一刻起，他們這些平頭老百姓就成為了軍隊的馬前足，炮灰黨。但是，眼前這個叫「衛哥」的人，實在是太可惡了，來來回回的就那麼幾個條件總是達不成一致。這讓朱志軍很是著急，又不得不耐著性子與這個衛哥繼續談判下去。
被打得頭破血流的王德明這會兒終於緩過神來，看著已經被衛哥牽著鼻子走的老朱，連忙出言提醒道︰「老朱，不對，這些傢伙明明就是在故意拖延時間。」
「什麼？」朱志軍也不是傻子，被王德明一語點醒後，連忙回頭向上官雯菲那邊望了過去。
果然，一群人已經將上官雯菲那裡團團圍住了。
「如果不想你的朋友送命，你最好老實地呆在這裡。」見到事情敗露，那個衛哥也不再演戲，冷笑道︰「你們還真以為我會看上你們這幾只小蝦米？若不是看你們與那一男兩女有點交情，你們今天也不會受這樣的無妄之災了。」
朱志軍鐵青著臉問道︰「你想怎麼樣？！」
「不怎麼樣，等我大哥那邊完事了，你和你的朋友們就自由了。至於現在，乖乖地跟我在這看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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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6 恐怖的雯菲
到這個時候，朱志軍還有什麼想不明白的，這夥人分明是故意逼著他們去向上官雯菲求救，難怪當初蔣維黎來勸降的時候，那個衛哥會「無意」中說出他們的任務是引蟲！這不就是將他們逼到絕路上嗎？
「衛哥，原來你們的目標是那三個人啊。」蔣維黎很快反應過來了，衛哥這群人真正的目的是上官雯菲那邊，趕緊諂笑著衛哥問道︰「那臨來的時候，衛老大他說的話……」
衛哥踢了蔣維黎一腳，罵道︰「滾蛋，膽小的玩意，真派你去引蟲你還不得把所有的蟲兵都帶到我們的老營裡啊！」
他嘴上雖然罵得凶，但對於蔣維黎的恭維還是很受用的，這種如牆頭草般的小人，不論是在末日前、還是在末日裡，總能找到他們生活的空隙。就算做小人也一樣靠得是本事，最少察言觀色，就不是普通人能輕易學會的，更何況還要練就出那一張出神入化的厚臉皮。
「老朱，你開槍吧！」王德明嘆息了一聲道︰「不然就別管我們了，趕緊回去！」
朱志軍遲疑地說道︰「可是我要是走了，你們真的沒活路了。」
「那你就開槍，連我們帶他們一起殺了，這樣也算替我們報仇了。」王德明看著猶豫不決的朱志軍又說道︰「你不會認為這些人在收拾了程仁他們後，真的會把我們給放了吧？」
「可是……」
見到老朱猶猶豫豫的樣子，王德明恨鐵不成鋼地說道︰「唉，老朱你這人哪裡都好，就是這性子實在太拖泥帶水了。你現在回去，還能救得了程仁他們，再拖一會兒就什麼都來不急了。只要你們不死，他們也不一定真敢殺了我們。」
「閉嘴。」蔣維黎沖著王德明吼叫著，卻沒有再用槍去砸他的腦袋。
「嗤！」見到老朱有了離開的意思，那個衛哥笑道︰「你敢走，我先斃了一個，反正我手裡有五個人，殺一兩個應該沒有什麼問題。」
「朱叔，你別去了！」這時，王德明身旁的一個小青年忍不住開口求饒了。隨著這個小青年開口，其餘的人也跟著懇求起來，他們知道就算是死王德明也會是被留到最後的那一個。但是朱志軍真要離開，他們這些人裡誰是第一個挨槍子就不好說了。
「唉！」王德明知道以朱志軍的性子，肯定不會再離開了，對此他也只能長嘆了一聲。
「或許，那女孩有辦法應對那些人呢！」
朱志軍口中的女孩指的是上官雯菲，他不由得想起來離開時那個女生的樣子——她很自信！或許她真的有辦法解決困境。自我催眠的朱志軍安慰王德明同時，也在安慰著他自己。
「哈哈哈哈。」
跟著衛哥同來的那夥人全都大笑起來，尤其是蔣維黎更是誇張地來到朱志軍的前面，盡情地嘲笑道︰
「朱志軍，沒想到你居然還再指望那三個手無寸鐵的笨蛋，他們要是能翻出天去，星星都能從天上掉下來了……」
蔣維黎的話音未落，星星沒有掉下來，卻有一顆人頭從天而降正好砸在他的面前……
「這……這……這是……」
蔣維黎還算是有點出息，沒有被當場嚇暈，也沒有發出尖叫聲，卻已經說不出一句整話來了。這個人頭他認得，正是他所投靠的這支隊伍中老大的人頭︰蔣維黎口中的衛哥與這個老大是親兄弟，他們都管衛哥叫衛哥，管這支隊伍的頭兒叫衛大隊。現在，衛大隊真的已經變成了人頭滾到蔣維黎的面前，他若是不害怕就不是蔣維黎了。
「廢物，怎麼了？誰的人頭？是那兩個女的，還是那個男的？」因為被蔣維黎擋住了視線，衛哥還沒有看出來死的人正是他們的老大——他的親大哥。
哆哆嗦嗦地說不出一句完整話的蔣維黎，結巴道︰「衛……衛……是……老……老……老……」
「滾開！」一腳將蔣維黎踢開，衛哥親自上前查看，緊接著一聲淒涼地哀嚎聲劃破了長空︰「哥——」。衛哥的眼楮紅了起來，末日以後，他身邊的親人就只剩下他和他的大哥。隊伍能有今天的規模，全靠他們兩兄弟一點一滴打拼出來的，現在他的大哥死了，人頭還被人丟到他的腳邊。
「誰，誰幹的？」衛哥完全失去了理智，瘋狂地咆哮著。
「我。」一個平靜得沒有任何得意或炫耀地女人的聲音自衛哥身後響起。
衛哥猛地轉過身去，然而悲傷、憤怒、瘋狂、甚至於仇恨，在看清來人的一瞬間被熄滅了。此刻的上官雯菲身上的衣服依然保持著幹淨，沒有沾一腥一點的血腥；與此相反她手中的刀，卻包裹在一層厚厚的血腥中，沾稠地血液正順著刀身滾落。那衛哥將目光移到上官雯菲的臉上，數點血腥由臉頰斜掛至眉稍，看起來好像一道猙獰地刀疤，又好似剛剛飲血後的女鬼，偏偏這女人的臉上無喜無怒，神色冷漠，任誰見到也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
「你，你，你……」被蔣維黎視為「神明」的衛哥，指著上官雯菲第一次結巴起來。
上官雯菲冷漠地說道︰「21個，你，是第22個。」
什麼意思？突然聽到21這個數字，衛哥只覺得這個數字好耳熟……不對，他大哥帶了20個人去，算上大哥在內不正好是21人嗎？！難道說，那些人都已經……衛哥的思路只運轉到這裡，就再也無法思考下去，因為，他的腦袋已經與身體分了家……
「啊啊啊啊！！！」
跟著衛哥一起過來的那些手下們，親眼看到一個活生生的人被一刀砍下頭來，而那個衛哥的一路滾落，正好踫到了他大哥的那顆人頭。再看向上官雯菲——那個女人正面無表情的提著刀，一步一步地向他們逼近。這些人完全忘記他們的手中還有槍，也忘記了他們的槍下還有人質，更加忘記了子彈的速度要比刀快得多……
逃！逃！逃！逃離眼前的魔鬼，這是衛哥那些手下們僅存的唯一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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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7 正視末日
看著向自己走來的上官雯菲，朱志軍有些不知所措，惶恐地道︰「我……」
「拿來。」上官雯菲沖朱志軍抻出手去，本能地朱志軍將手中的機槍遞了過去。接過槍後上官雯菲看了朱志軍一眼淡淡地留下了句「我給你們一天的時間考慮。」轉身離開了。
「老朱，怎麼回事？你答應她什麼了？」
王德明等人只是被衛哥那夥人用槍抵住了頭，並沒有被捆起來，所以等到那夥人跑掉以後他們也就恢復了自由。朱志軍神色難看地搖了搖頭，示意王德明等人別太擔心，然後才開始講述他與上官雯菲的談話過程，包括那個是組隊還是加入的抉擇。
先前朱志軍還動了徹底加入上官雯菲他們的打算，現在反而有些不知該如何是好，那個女人實在是太過恐怖了，不知道姓衛的那對兄弟到底是怎麼惹到她了，二十多個人眨眼間就被滅了個幹幹淨淨，簡直就是一個女暴龍！
營地裡到處都是血跡及以死屍殘肢，所有人都遠遠的躲了出去，在這個被鮮血染紅的大地上只剩下三個人︰程仁、沈章、以及剛剛回來的上官雯菲。程仁的情況並不算太好，人雖然只是受了點小傷，衣服卻被撕破了，上官雯菲給她做的那只築巢槍也被人以暴力掰成了兩斷。沈章的模樣則更加慘，一看就是遭人圍歐了，臉上又青又紫，眼楮眯成了一條縫很難睜開……
若非如此，上官雯菲也不會大開殺戒、徹底暴走！
「緋聞，你沒事吧？！」程仁小心翼翼地發問，上官雯菲現在的模樣很嚇人，程仁從來沒有見到她這個樣子。
趁著上官雯菲去找朱志軍那會兒，程仁已經將自己重新收拾妥當，還幫著沈章處理了下臉上的傷。然後，他們就看到上官雯菲一手提刀，一手擒槍地走了回來。聽到程仁的問話，上官雯菲只是搖了搖頭，簡單的交待他們不用管自己，然後就躲到一邊重新收拾起那支築巢槍來。
築巢槍原本有兩支成品、一支半成品，在被人弄斷了一支以後，她需要重新再做出來支新的。只是這些都是上官雯菲的藉口，她現在很生氣，更多的是在生自己的氣——還是太大意了！上官雯菲低頭修理著手上的樹枝，還沾著鮮血的鋼刀將血染到了樹枝上，原本白色的木質槍桿因此被染成了斑駁的紅色，漸漸變成暗紅色完全浸入到樹枝的深處。
程仁咽了咽口水，希望這支築巢槍不是給她用的。她看得出來，上官雯菲的心情很不好，這還是第一次她猜不出上官雯菲的心情為什麼會這麼差。雖然她被人甩了一掌巴，衣服也在混亂中被那群人惡意地扯開了，但是那些人能做到的也就只有這些了——隨後上官雯菲就發飆了。還有就是沈章也被他們給打了，如果不是他意圖掏出他那拿貼身的手槍，也不會被打得這麼慘。
反倒是那些上門找茬的人，全都被上官雯菲殺了，物資也沒有被搶走，程仁覺得他們其實挺幸運的。上官雯菲雖然將機槍借了出去，可是那些人也一樣把他們手裡的槍都拿去對付朱志軍那夥人了。可能在那些搶劫人的眼裡，用二十幾個人對付三個人，跟本不需要武器。誰都沒有想到上官雯菲會這麼恐怖，就算是程仁也是同樣不知道她的實力居然會如此的強，一個人、一把鋼刀，將二十一個人生生的劈掉了。
沈章看著一直沉著臉的上官雯菲，覺得周圍的氣溫都在下降，悄悄地湊到程仁的身邊上低聲道︰「程姐，你去勸勸聞姐吧。」
「我也想啊！你敢去嗎？」程仁白了沈章一眼，向上官雯菲那邊努了努嘴。
「你說聞姐不會是殺人殺多了，受刺激了吧？」沈章繼續與程仁猜測著上官雯菲的異常表現，他們卻不知道兩人那微小的嘀咕聲已經被上官雯菲聽到了。
這是優越感，盡管上官雯菲不願承認，但是她確實一直存在這樣的優越感——因為她是意術師，可以說她是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術師！在骨子裡她有著意術大導師的驕傲，這也正是上官雯菲氣惱的來源。她確實曾經是意術大導師，但她忘記了那「曾經」二個字，意術師是慢熱型術師職業。這個職業想要發揮出威力最少要進階到「士」的級別，學會一個叫做精神攝物術的技能，意術師的能力才開始顯現出來。
等到意術師邁過了「士」這個門檻以後，就是意術師們強大的開始。但是上官雯菲現在剛剛達到意術師而己，而她卻是以意術大導師的心態去看待這個世界，這才是她生氣的主要原因。她現在可以使用的技能都針對單體的︰精神模擬充分地發揮著它那雞肋般的作用，能大範圍地恐嚇蟲兵，是因為蟲兵的智力不足。用到普通人——「平民」的身上就只能針對單一的了。
所以，當上官雯菲面對一群敵人蜂擁而至的時候，就出現了顧此失彼的情況。而且，她不願意去傷害「平民」，這點同樣是出於她身為意術大導師的驕傲。如果不是她的大意，就算把槍借出去了，憑那些人根本不可能傷到程仁還有沈章。現在，上官雯菲那屬於意術大導師的驕傲終於在末日的現實面前被粉碎。
這不是千年後，那個平民對術師無限敬畏的時代。在末日裡跟本沒有人知道什麼叫術師，又何來的敬畏？是她太天真了，上官雯菲長長地嘆息了一聲，看著手裡中那根已經變成血色的槍桿，又看了看在她旁邊正緊張兮兮地關注著自己動作的兩人。
上官雯菲揚了揚手中的槍，特意笑道︰「我想你們誰都不想用這根吧！」
程仁與沈章對視了一眼，同時搖了搖頭，只看上官雯菲削木頭的樣子，就知道那只槍桿裡埋藏了上官雯菲多少怒火。見到上官雯菲似乎已經回復了常態，程仁小心地問道︰「緋聞，你沒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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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8 新的隊友
「抱歉，讓你們擔心了。」上官雯菲勉強地笑了笑，說道︰「我只是有些事沒有想通，現在想通了就沒事了。」想得通是一回事，放得下是一回事，而做得到又是另外一回事。
「緋聞，你別把自己逼得太緊，我覺得你做得已經很好了。」程仁小聲的勸道，她很擔心上官雯菲現在這個樣子。
沒想到她的話說完以後，居然沒有得到上官雯菲的回應，程仁驚訝地看著提著刀準備離開的上官雯菲忙問道︰「緋聞，你要去哪裡？」
「嗯？我？」上官雯菲怔了怔，這才回道︰「我弄截樹枝去。」
見到上官雯菲的表情，程仁不由得氣鼓鼓地瞪起眼楮質問道︰「你有聽我說話嗎？」
「啊？你說什麼了？」上官雯菲露出茫然地表情，她不等程仁回應，直接揮手道︰「有什麼事等我回來再說吧。」
「緋聞，你別跑。」程仁望著上官雯菲的背影生氣地叫著，卻又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雯菲這個樣子就代表著她應該是沒事了。
上官雯菲長長地松了口氣，這樣程仁就不會擔心了吧？！現在是末日了，與她所熟悉的那個聯邦有著太多的差異，以後行事可不能像這次這麼莽撞了。她剛剛離開沒多久，朱志軍與王德明也帶著隊伍過來了，見到上官雯菲沒在不由得一怔，問道︰
「緋聞呢？」
「什麼事？」程仁沒好氣地回問，如果不是因為朱志軍，他們也不會這麼倒楣。
「我……」朱志軍猶豫著要不要把他們的來意說清楚，先前他們一直在商量著到底加不加入上官雯菲的小隊。
做一支築巢槍的槍桿用時並不短，但是朱志軍他們一直拖到上官雯菲離開才來，可見他們間的意見分歧還是很大的。王德明倒是主張直接加入上官雯菲他們小隊，可是其餘的幾個人個被上官雯菲的模樣嚇到了，說什麼都不願意加入。
至於朱志軍也是偏向於王德明的想法，可是因為上官雯菲以強硬的態度討回了那架機槍。在加上對方出事歸結到底還是因為他借走機槍，這讓朱志軍摸不準他與上官雯菲的條件到底還有沒有效。意見上的分歧拖延了朱志軍等人的時間，最終還是由王德明提出先去試試上官雯菲的意見，再決定是否加入。
現在，程仁腳下的土地上處都是鮮血浸過的痕跡，若依著程仁與沈章兩人的意見早就挪窩了。偏偏當時上官雯菲的情緒不對，他們都不敢提這件事，只能忍受時刻撲鼻地血腥氣小心關注著上官雯菲的狀態。然而，最讓他們無語的是，好不容易等到上官雯菲回復正常了，居然拍拍屁股直接走人了，把兩人扔在原地繼續同鮮血、屍塊為伍。程仁倒是想挪挪地方，奈何上官雯菲走得太快，她還沒來得及提起，人就已經跑得不見影了。偏巧，朱志軍就在這會兒帶人上門，真可謂正撞槍口！！！
「是這樣，先前我來尋求幫助的時候，曾經與緋聞約好組隊的事。所以，我們想來問問這個約定還算不算數。」朱志軍說話的聲音很低，他看得出來現在程仁的心情很差——當然，不論是誰遇到這種情況心情都會很差。
「什麼約定？」程仁追問著，聽到與上官雯菲有關，她反而不能把人隨便趕走了。
朱志軍連忙將先前上官雯菲提出的組隊、還是加入的問題重新講了一遍，最後他婉轉地表示願加入程仁他們的意向。聽到這里程仁還沒有說話，沈章卻已經露出不滿的神色來，嘀嘀咕咕地抱怨著，卻沒有大聲說出來。
「說什麼呢？」程仁用手肘撞了沈章一下，她是真的沒有聽清，示意沈章大點聲說出來。
「我說聞姐不在，讓他們要問就晚點再來，和我們說有什麼用。」沈章將他的不滿說了出來，但還有一部分他沒有說出來，如果讓這些人真的加入他們，那自己的地位很可能被這些人擠掉，這才是沈章最擔心的事。
「那……我們晚點再來……」聽到沈章的話，朱志軍立刻退縮了，旁邊的王德明見狀忙拉了他一把，說道︰「這次老朱若不是為了救我們，也不會連累你們，不知道有沒有什麼我們可以幫忙的地方。」
「王叔，你說什麼呢？分明就是因為他們，才拖累我們也跟著……」在王德明身後的那個小青年立刻發出不滿的抗議聲。
聽到隊裡有人口出埋怨，王德明臉色一沉，趕緊喝斷了那小青年還沒有說完的話︰「趙文！胡說什麼呢？」
不料就在這時，從王德明眾人的身後響起了上官雯菲的聲音︰
「說吧！怎麼回事？」
先前由那對姓衛的兄弟帶人布下的雙重殺局，讓上官雯菲沒有時間去關心朱志軍那邊的情況。直到衛大隊在臨死前揚言他的兄弟會為他報仇，這才有了上官雯菲將人頭丟到朱志軍眾人面前的一幕。所以，關於先前蔣維黎那夥人，利用王德明等來威脅朱志軍一幕的始末，上官雯菲並不知道其中因果。到是這一次，上官雯菲本著讓仁程放心的想法藉故離開，但是對程仁這裡的情況並沒有放鬆警惕，當她看到又有人將營地圍住的時候，馬上趕了回來正巧聽到那個小趙最後的話。
面對突然出現的上官雯菲，在場的人神色各異︰程仁很開心；沈章在歡喜的同時又多帶出了一絲的擔心；朱志軍與王德明在松了一口氣的同時，還有一絲苦澀——因為小趙的話，讓他們認為已經沒有希望再加入上官雯菲的隊伍中了；至於，剩下的小趙四個人都是臉色發白，看模樣就知道他們不但緊張，而且恐懼。
在這種情況下，剛剛還振振有詞的指控程仁兩人的小趙已經說不出話來，上官雯菲將目光轉向了朱志軍。事情已經演變到了這種地步，朱志軍也沒有什麼事再隱藏了，索性將那個衛哥說過的話原原本本地講給上官雯菲聽。
最後，等到朱志軍將整個事件的始末講完，上官雯菲點了點頭直接問道︰「這麼說，你們是決定要加入我的隊伍，而不是選擇臨時組隊了？」
「什麼？」第一時間反應過來上官雯菲話中之意的王德明驚喜地問道︰「你答應我們加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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