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完整版本: 夜色訪者 -【武帝丹神】《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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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rganize0227 發表於 2016-6-5 01:06 AM


第一百九十五章 初至云海

云海城位于云海山脈的南麓,是大秦赫赫有名的大城,距今已有千年歷史。

衛長風早就聽說過云海城的名字,知道這座隸屬于云海門的城市擁有著數十萬的人口,其中很大一部分是云海門人的親眷家屬,名門大族勢力盤根錯節。

現在親眼看到這座城市,才知道云海城名不虛傳,它規模之龐大,堪比王朝國都,巍然氣象讓人嘆為觀止。

云海城建造在兩座高峻的山峰之間,扼守著云海山門的出口,橫亙東西的城墻超過十里長,高度更是超過十丈,遠遠看去完全是一座雄偉無比的要塞!

在它的西面,一條寬闊的大河繞過大山,自北奔涌朝東南方向而去。

河上商船如織穿梭往來,臨近城邑的碼頭停靠著上百艘大大的船只,桅桿林立旌旗招展,行商水手來來往往,一派繁忙興盛的景象。

地形上,云海城和景云城有點類似,但是在格局規模上相差太多。

在這座雄城的后面,是被云霧遮掩的叢山峻嶺,那是云海山脈的主脈所在,潛龍臥虎的風水福地!

而云海城的南面是開闊的平原,開墾有一片片農田,道路阡陌縱橫其中,農舍農莊隨處可見,許許多多的農夫在其中辛勞耕種。

沿著用青石鋪成的官道,衛長風步行抵達了城門前。

巨大的城門左右敞開著,但是城門口設有關卡,數十名精悍的武士負責盤查進出的車隊行旅,整個秩序井然有條不紊。

“請出示通行銘牌...”

一名青衣武士將衛長風攔了下來。面無表情地說道:“如果閣下是第一次來云海城,那請到這邊先行登記造冊。”

他指了指右側方向,那里靠近城墻的位置上擺放著長桌,有文士坐在后面,厚厚的簿冊在桌上疊得很高。

衛長風沒有想到云海城的規矩如此嚴格。不過作為云海門的門戶重地,也不可能任由閑人隨便進進出出。

他想了想,將自己那塊外門弟子的銘牌取了出來:“這個可以嗎?”

“原來是新入門的師兄!”

見到這塊黃銅質地的弟子銘牌,青衣武士的神色頓時變了變,臉上立刻浮現出笑容,抱拳說道:“凡我云海弟子。都可以隨意進出云海城,師兄請自便!”

他的年齡比衛長風要大不少,但是一口一個師兄說得順溜無比,態度更是禮貌不失恭敬,和先前有著天壤之別。

衛長風初來乍到。心里難免有些奇怪,不知道對方算是什麼身份。

但疑惑歸疑惑,表面上他依然不動聲色,同樣抱拳回禮道:“多謝師兄!”

“不敢...”

青衣武士有點惶恐地低下頭,同時說道:“這位師兄,你以后只要將銘牌掛在腰間,那麼無論是在云海城還是下城,都不會有人盤查了。”

“多謝提醒!”

衛長風點了點頭。他隨手將銘牌系在腰帶上,然后邁步朝著城里面走去。

城門進去就是主街大道,街道的兩側商鋪云集。房屋瓦舍鱗次櫛比,各種店鋪招牌比比皆是,大多古色古香極有韻味。

來往的商旅行人熙熙攘攘,其中不少都是身穿勁裝背著刀劍的武者。

“這位師兄...”

正當衛長風尋思著是不是找家酒樓填填肚皮的時候,一名青衣少年湊了過來,笑容可掬地問道:“你一定是新來云海城的吧?需要向導嗎?”

這名少年十四五歲。身材偏瘦弱,長相斯文雙目靈動。言行舉止里里外外透著一股機靈勁,而且眼力很不錯。

衛長風知道但凡是大一點的城市里。都有這樣毛遂自薦的向導,他們不是本地的居民就是在本地混了很久,熟悉環境消息靈通。

因此初來的行商或者旅人,都願意花錢雇傭帶路,以免走了冤枉道浪費時間和精力,也能省下更多的錢。

這些人里面也有魚龍混雜,外來者被騙上當的不少,不過衛長風注意到在他的腰間吊墜著一塊黑鐵牌,赫然是代表云海門記名弟子的身份銘牌。

在云海城里面,相信絕不會有人膽敢假冒云海門的弟子。

衛長風笑著問道:“你是同門的師弟?請你可以,費用怎麼算?”

他對云海門的情況有所了解,但是對云海城基本上是一無所知,甚至連去山門的路都不知道,當然很是願意雇傭一名熟悉情況的同門。

青衣少年笑嘻嘻地說道:“不瞞師兄,小弟左彥是下城記名弟子,也是云海城本地人氏,請我一天只要這個數就夠了!”

他舉起右手張開五指,沖著衛長風晃了晃。

衛長風問道:“五兩銀子?”

“五十兩!”

左彥一副遭到侮辱的模樣,說道:“最便宜了!”

五十兩?

衛長風有些無語,雖然說他現在並不差錢用,但是五十兩這個價錢也太離譜。

要知道五十兩足夠普通人家舒舒服服生活一年了,請個向導一天就要這個數,簡直是獅子大開口!

他不準備跟對方再說下去,甚至懶得討價還價。

“師兄你聽我解釋...”

見到衛長風扭頭要走,左彥連忙拉住他說道:“你是第一次來云海城,不知道這里的物價,我真不是在蒙騙你!”

原來云海城地方特殊,物價要遠遠高于其它的地方,對比大秦王都也不遑多讓,更有著“云海居大不易”的名聲。

比如米糧的價格,一般地方都是三四兩銀子一石,在云海城里高達十兩。

因為大部分的米都是千里迢迢從外面運進來的,本地出產的糧食根本不足以供應幾十萬居民所需所用。

除此之外,諸如絲綢、麻布、紙張等等需要外購的生活物品價格也不便宜,便宜的是鐵器、武器、礦石、木材、藥材等等本地特產的貨品。

“師兄,我對云海城的情況了如指掌,下城里也認識很多的朋友...”

左彥吐沫橫飛地說道:“我知道哪位上師最好打交道,也知道什麼宗門任務最適合你,更知道誰誰誰不能惹...你說這些消息值不值幾十兩銀子?”

他的口才極為了得,一番唇舌鼓吹下來,衛長風都被打動了。

“那好吧,五十兩就五十兩。”

左彥頓時眉開眼笑:“多謝師兄,小弟一定讓你滿意!”

衛長風道:“那先帶我去家酒樓吃點東西...”

自景云城千里跋涉而來,一路上風塵仆仆,期間還經歷了兩場血戰,近十天來風餐露宿,他感覺自己能夠吃掉一頭牛。

煉體、凝氣和先天,武者在邁入化神之前的三大境界,都需要不斷地錘煉軀體強身健魄,當然也需要消耗大量的食材來補充體力。

所謂窮文富武,沒有錢想要學武無異于癡人說夢,因此也有許多武者不惜危險狩獵尋寶,或者去做一些苦活累活來維持日常的所需。

比如守在城門給人當向導的左彥,辛辛苦苦賺來的錢,大半都是要吃掉的。

他帶著衛長風,來到了一家名叫春雨的酒樓。

雖然還沒有到飯點的時候,這家看起來普普通通的酒樓里已經坐了不少的客人,左彥給伙計塞了點碎銀才得到了一個三樓靠窗的位置。

“春雨樓是百年的老字號...”

左彥熱情地介紹道:“杏花酒、炙羊腿、多寶羹、紅燒花桂魚,都是這里的招牌菜,味道好份量足,平時來晚了絕對沒位置!”

他自己說著,都露出一副饞涎欲滴的模樣。

衛長風倒是沒感覺對方在吹噓,因為不過片刻的功夫,三樓的酒桌都坐了人,生意果然是非常的好。

他笑道:“那就都來一份吧,杏花酒先要個兩斤,這一頓我請了。”

左彥大喜:“多謝師兄!”

他迫不及待地招來伙計,將幾個招牌菜都點了一遍,另外再加了兩道素菜。

衛長風暗暗點頭,這個師弟還是很有分寸的,並沒有因為他的慷慨而得意忘形,將他當成冤大頭來宰。

打發伙計離開之后,衛長風端起茶杯喝了口清茶。

“咦!這不是小左嗎?

正當他準備向左彥詢問點事情的時候,旁邊突然傳來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

衛長風不由扭頭一看,只見一名黑臉青年大模大樣地走了過來,用嘲弄的眼神看著左彥,身后還跟著兩名同伴。

衛長風注意到,在他的腰間掛著和自己一樣的銅質銘牌。

左彥臉色一變,站起來說道:“陳師兄...”

這名陳師兄嘿嘿一笑,說道:“真是巧了,我剛邀了兩位師兄過來,沒想到位置都滿了,你讓出來吧!”

他對著左彥頤指氣使,眼角都不帶瞥衛長風一眼,完全視若無物。

左彥露出敢怒不敢言的神色,猶豫了片刻諾諾地說道:“陳師兄,我帶這位新入門的師兄過來坐下,你看是不是...”

這個時候陳姓師兄仿佛才注意到衛長風的存在,不屑地撇了撇嘴說道:“新入門的?那就更應該尊重一下同門師兄,你把位置讓出來,我這頓飯讓你請了!”

衛長風頓時笑了。

要他讓出位置不說,還得讓他付錢請客,而且說得好像還給了他很大的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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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rganize0227 發表於 2016-6-5 01:07 AM


第一百九十六章 我記住你了

作為一名堪堪邁入武道門檻的武者,衛長風信奉的是不惹事、不怕事的原則。

在他看似溫和的表面下,其實潛藏著的是一顆桀驁的心。

他的傲氣隨著實力的提升,像是緩緩出鞘的長劍,一綻放出攝人的光芒!

如果這名大言不慚的所謂陳師兄是門中前輩強者,衛長風或許會暫時的隱忍,但是前者只是和他同等的外門弟子,居然仗著點老資格頤指氣使。

他要是不加以反擊,以后如何在云海門里立足?

萬古大陸強者為尊,膽小怕事的人是永遠都不會得到真正的尊重!

他穩坐不動,不慌不忙地端起茶杯,淡淡地說道:“我雖然是新入門的,但也沒有聽說過門派里有這樣的規矩,這位什麼陳師兄,想要我的位置很簡單,等你成了真傳弟子再來說吧!!”

裸的嘲諷!

陳師兄的臉色頓時漲得通紅,雙眼都要噴出火來。

哪怕是衛長風自己都沒有想到,他的這幾句話戳中了對方的痛點。

這位陳師兄在云海門里混了很多年,由于天賦和資源所限,一直都沒有能夠成為內門弟子,雖然經營出了點關系人脈,終究是不成氣候。

因此他一直是耿耿于懷.

欺負記名弟子左彥,無非是能讓他獲得某種虛幻的滿足。

但是現在,他的這層皮被衛長風血淋淋地剝開,突然展示在所有人的面前。比直接在臉上重扇巴掌都還要難堪痛楚。心里的羞惱可想而知!

死嗎?”

陳師兄從牙縫里擠出了幾個字。盯著衛長風的眼神份外惡毒。

衛長風屹然不懼,毫不示弱地迎著對方的目光,冷冷地說道:“就算我想死,你敢在這里對同門出手嗎?不敢就給我滾!”

春雨樓三層頓時變得安靜無比,在場的所有人都聽到了兩人的對話。

異樣的氣氛在無聲地蔓延。

陳師兄的手都按在了劍柄上,臉色時青時白,卻始終下不了決心。

因為衛長風說得半點不錯,他確實不敢在這里動手。

云海山門之地嚴禁私斗。無論是外門弟子還是內門弟子,也包括真傳弟子,一旦觸犯門規,勢必會遭到嚴厲的懲罰。

兩人口角爭辯不傷大雅,真要是動起手來,他第一個出手的必定是吃不了兜著走,被逐出門派都有可能。

最重要的是,在這件事情上他根本不占理,向刑堂申訴都沒用。

所以他這一次丟人是丟定了!

“我記住你了!”

陳師兄恨恨地說道:“將來有你后悔的時候!”

衛長風哂笑道:“是嗎?”

短短兩個字,聲音里卻是帶著一種說不出的輕蔑和嘲弄意味。以至于讓周圍看熱鬧的人里面,都有幾個不禁笑出聲來。

作為云海門的弟子。陳師兄的狠話說得太沒有水準,完全像是江湖市井之徒。

陳師兄扭頭就走。

既然不能動手,再呆下去只會更加的丟人和難堪。

當這名陳姓師兄帶人灰溜溜地離開之后,酒樓里很快恢復了原先的喧鬧。

衛長風所點的酒菜跟著送上了桌。

左彥作為地頭蛇,所推薦的東西還是非常靠譜的,別看這家春雨樓規模不大、裝飾也不豪華,但是幾個特色菜燒得是色香味俱全,讓衛長風不由食指大動。

陳釀的杏花酒更是甘美醇厚,連他這樣不是很好杯中物的,也連喝了三杯!

反倒是先前興致勃勃的左彥,神魂不屬地食不甘味,只是夾了幾筷子菜。

衛長風知道他是在害怕先前那個陳師兄,放下筷子問道:“那個家伙是什麼來頭,你為什麼那麼怕他?”

左彥猶豫了一下,說道:“他叫陳卓,我惹不起他...”

原來這名叫做陳卓的外門弟子,在云海門里有十來年了,屬于資深的弟子,很是有一群狐朋狗友的幫襯,平常經常干些欺壓弱小的事情。

像左彥這樣的記名弟子,沒有什麼背景來歷,實力又不是很強,在陳卓手里就吃過好幾次虧,自然感到害怕。

“衛師兄,陳卓肯定會報復的...”

左彥憂心忡忡地說道:“他的手段狠著的呢,我認識的一個朋友就被趕出了師門,差點死在了外面!”

衛長風皺了皺眉,問道;“難道門里就不管?”

左彥無奈地說道:“我聽說陳卓認識一位刑堂長老,而且就算想告,也沒有證據,他很陰的,所以衛師兄你一定要小心。”

這幾句話他說得很輕,顯然是生怕隔墻有耳被人聽到。

衛長風笑笑道:“我不怕他!”

如果只是玩陰的,他還真不怕這個陳卓,無非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衛長風並不怕麻煩,如果沒有一顆勇往無前的心,他也不可能來到這里。

而且他在云海門里,也不是沒有跟腳和助力。

“你也不需要怕他,如果因為這個家伙出了什麼事,我會幫你的!”

左彥勉強笑了笑說道:“多謝衛師兄...”

對于衛長風的話,他顯然沒有放在心上,不認為衛長風說的是真的。

畢竟衛長風是剛剛來到云海門,而且風塵仆仆孤身前來,穿著打扮更是普普通通,顯然不是出身什麼名門世家。

一名勢單力薄的外門弟子,如何跟陳卓相斗?

衛長風能看出他心里在想什麼,也沒有再多解釋,岔開話題問起其它的事來。

左彥內心掙扎了片刻,終于還是放開了顧忌,喝了幾杯杏花酒之后,話匣子就一下子打開,滔滔不絕地說了起來。

其中不少內容,正是衛長風想要了解的東西!

云海門是大秦數一數二的大派,門下弟子門徒足有數萬之多,其中大部分是外門弟子和記名弟子,基本上分居在下城。

而云海城擁有超過三十五萬的人口,大部分的勢力被七家門閥所掌控著。

七家分別是王氏、龍氏、趙氏、岳氏、蔣氏、歐陽氏和慕容氏!

他們的勢力不僅僅只是在云海門,在整個大秦都是根深蒂固、支脈眾多。

所以像衛長風這樣的外來弟子,首先必須要記住,七家門閥的人等閑不能招惹,否則很難在山門里混下去。

“如果能夠認識一名七門閥的嫡系子弟...”

左彥說道:“那在門里就混得很滋潤了,至少不會被別人那麼容易給欺負了。”

看得出他對此非常的向往。

衛長風含笑不語,想起了原先東方朝輝引薦過的那位龍飛龍師兄。

龍飛是落日峰的真傳弟子,云海門里公認的天才弟子。

據說他在四年之前也就是十九歲的時候,已經突破先天大境界,並且拜在落日峰首座、化神宗師關山河的門下,成為后者的第九位真傳弟子!

毫無疑問,這位龍師兄無疑正是七門閥的嫡系子弟,而且像他這樣的人物,在云海門里也是少見的,將來前途無可限量。

按照左彥的說法,龍飛無疑是非常值得投靠的對象。

但是在他的心里,卻沒有一絲一毫這樣的想法。

在衛長風看來,想要在云海門里站穩腳跟,靠的不是別人的庇護,而是自身的強大,只要修為實力提升上去了,像陳卓這樣的貨色根本不值一提!

相反習慣了依賴別人的照顧,只會讓自己喪失勇猛精進的動力。

衛長風忽然想起,當初東方采白讓他選擇,是不是也有同樣的想法在?

吃飽喝足之后,左彥帶著衛長風離開了酒樓。

兩人一起前往云海下城。

下城距離云海城並不是很遠,差不多有十里地。

往北出城之后,一條曠闊筆直的大道直通峽谷,兩邊全都叢山峻嶺。

這里已經算是云海門的腹地了,大山深處的景色非常壯麗秀美,險峰迭起云霧繚繞,茂密森林覆蓋的山脈巍峨雄奇,景致讓人嘆為觀止。

來往于這條峽谷山道的,基本上都是云海門的弟子。

青衣記名弟子、藍衣外門弟子、白衣內門弟子,以及白衣鑲金邊的真傳弟子,一路過去都能夠看到,至于最為少見的掌門弟子,衛長風就沒有這個運氣了。

當然不是所有的弟子都穿著門派規定的服色,也有錦衣彩袍的,那得看他們隨身攜帶的銘牌進行判斷。

云海門里的女弟子不少,多半姿容出色氣質出塵,她們往往三五成群結伴而行,不時傳出銀鈴般的笑聲,遠遠地都能聽見。

兩人走了小半個時辰,前方出現了一座依山而建的小城。

云海下城!

云海門數萬弟子,按照身份的不同,所居住的地方各不相同。

云海城是門徒家屬以及世家門閥的居住地,內門和真傳弟子可以居住在凌云、落日、碧秀、青冥、破曉五峰,五峰代表了云海真傳五脈。

而所有的外門以及記名弟子,基本上都居住在云海下城里。

麻雀雖小五臟俱全,這座小城規模不大,但是各種設施非常齊全,它很像是擴大了幾倍的景云武院,諸如弟子宿舍、演武場、食堂餐廳等等一應俱全。

左彥帶衛長風首先來了宗事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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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七章 不上套

云海山是僅次于頂級大宗門的玄門正派,除了凌云、落日、碧秀、青冥、破曉五峰之外,還擁有著長老堂、刑堂、宗事堂、功勛堂、講武堂、天機閣、藏書閣、神兵閣、法靈閣...等等數十內設堂閣,執掌著門派里的不同權柄。

其中宗事堂負責管理門中弟子以及雜役奴仆等等相關的日常事務,衛長風作為新入門的弟子,首先必須要到宗事堂來點到正位,才算是真正列入門墻之內。

另外衛長風要入住云海下城,也得通過宗事堂來分配宿舍居所。

按照門規,所有記名和外門弟子都必須住在下城,哪怕是本地人也不例外!

宗事堂位于下城的中央,是一片綠樹環繞、古色古香的建筑,進進出出的弟子有不少,絕大部分都是衛長風和左彥這樣的外門弟子和記名弟子。

“云海居大不易,下城居難上難!”

左彥對衛長風說道:“衛師兄,住在下城的開銷不小,如果你想賺錢的話,宗事堂里有很多外派的活計可做,不過千萬不要得罪里面的管事、執事,否則...”

他左右看了看,壓低聲音說道:“否則你在這里一點機會都沒有,只能去功勛堂接任務,功勛堂的門派任務沒有一個是簡單的!”

同那位陳師兄一樣,左彥也能看出衛長風出身普通,而且脾性剛硬,所以擔心他不知道宗事堂的深淺,會搞得在門派里寸步難行。

衛長風明白他話里的意思,也不多說什麼,只是頭表示知道了。

左彥看在眼里。心里暗嘆了一聲。

他完全是出于善意提醒衛長風,只是看起來衛長風根本沒有放在心上,而他以前也見過像衛長風這樣的,結果無不是被現實撞得頭破血流,甚至混不下去。

云海門聲名顯赫。門中弟子出去都是高人一等,但是在門派之內,沒有點身份本事,想要站穩腳跟簡直是千難萬難。

在左彥熟練地引領下,兩人來到了宗事堂的一間偏廳之中。

雖然是偏廳,但是格局規模絲毫不亞于普通的正堂大廳。里面布置得很像是書房,書架、書桌一應俱全。

尤其是中間一張長長的黃花梨書桌上,藍色封皮的簿冊疊得高高的。

一名山羊胡的精瘦老者坐在書桌后面,正低頭奮筆疾書。

而在偏廳里,還有十幾名弟子在。其中有幾位肅立在書桌一側耐心等候著。

左彥拉了衛長風一把,輕聲說道:“我們等等,讓前面的師兄先辦完...咦?”

他的目光忽然一凝,神色變得異樣。

衛長風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發現在那些弟子里面赫然有一張認識的面孔。

陳卓!

這個家伙居然也在宗事堂里,要說只是湊巧,那未免也太不可思議了。

正好陳卓也朝這邊看了過來,兩人的目光正好對在一起。

這位外門弟子的臉上浮現出一絲戲謔之色。仿佛是在等著看一場好戲,眼眸里滿帶著小人得志的那種得意!

衛長風不動聲色,猜想對方出現在這里極有可能是故意針對自己。

至于陳卓在玩什麼把戲。估計很快會知道。

旁邊的左彥似乎想到了什麼,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下一位!”

正在這個時候,那名坐在書桌后面的精瘦老者放下手里的筆,沉聲說道。

站在旁側的幾名弟子很有默契地后退了一步,齊齊看向衛長風。

精瘦老者等待了片刻,目光也落在了衛長風的身上。皺著眉有點不耐煩。

衛長風心中一凜,立刻走上前去。站到了書桌前面。

“晚輩弟子衛長風,見過前輩!”

他不卑不亢地向對方行了一禮。說道:“弟子新近入門,所以前來點到。”

一邊說著,衛長風一邊將自己的身份銘牌摘下來,再遞過去供對方檢驗。

這個步驟是左彥告訴他的,銘牌的背后有編號,需要同簿冊記載內容對應以驗明正身,進而防止別人的假冒。

精瘦老者冷淡地頭,問道:“你是哪里人氏?”

衛長風回答道:“弟子來自景云武院,是景云本地人氏。”

聽到景云這個名字,包括陳卓在內的幾名外門弟子都露出不屑之色。

“景云...”

精瘦老者翻動著擺在書桌上的簿冊,很快翻找到對應的內容,他有仔細檢驗了衛長風的身份銘牌,最后提筆在紙頁上寫了幾個字。

“你的身份沒有問題...”

精瘦老者將銘牌連同一本灰皮冊子遞還給衛長風,說道:“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云海門的外門弟子,記得牢守門規,不要玷辱了我們云海名聲!”

衛長風將東西接了過來,再施一禮:“弟子自當謹記于心!”

精瘦老者又說道:“按照門規,所有的外門弟子都必須在下城定居,目前弟子宿舍很緊張,上舍、中舍暫時都沒有空的房間。”

頓了頓,他繼續說道:“你繳納五十兩銀子先住下舍,如果有需要的話,可以在我這里先登記,以后中舍有空房出來可以優先讓給你。”

衛長風知道下城的弟子宿舍主要分為上舍、中舍和下舍三種,上舍是豪華的單人套房,中舍是單人小間,下舍是四人間。

單純比較,中舍無疑是最理想的,價錢合適住著也算是方便,而上舍是需要用到宗門功勛才能住上,一般弟子根本無力承受。

盡管如此,由于下城的外門弟子和記名弟子眾多,無論是上舍還是中舍都相當的搶手,能不能租到還得看運氣。

至于下舍,雖然價格最便宜,但是各種條件都是最差的。

在過來宗事堂的路上,衛長風就向左彥打聽過了,因此了解地很清楚。

比如左彥自己就住在下舍,他辛辛苦苦給人當向導賺錢,目的之一就是想換上一間中舍,讓自己住得舒服點。

而就在衛長風沉吟不語的時候,陳卓朝一名外門弟子偷偷使了個眼色。

“這位衛師弟...”

后者心領神會,立刻走上前來,湊到衛長風的耳邊壓低聲音說道:“如果你想住中舍的話,我的那間倒是可以轉讓給你。”

“原價是三百兩銀子,我只要你三百五十兩如何?”

三百兩銀子!

衛長風多少有點吃驚,同時也直觀地感受到了云海的物價之高。

僅僅一間單人舍租住一年的價格居然就要三百兩銀子,難怪左彥說下城居難上難,沒有錢不要說寸步難行,露宿街頭都做不到!

其實仔細想想也可以理解,云海門固然是家大業大,但是數萬弟子如果都要依靠門派來供養,恐怕根本支撐不了幾年時間。

向精英子弟傾斜投入資源以壯大門派實力,再榨取普通弟子價值來彌補虧空,無論是玄門正派還是魔門左道,千百年來他們的做法其實都是差不多的。

而普通弟子想要擺脫被壓榨的命運,那只有奮起力爭上位,反過來也保證了門派里精英輩出,而不是死水一潭!

當然對于衛長風來說,三五百兩的銀子根本不算什麼,加價五十更是小意思。

但是他本能地感覺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此時此刻的衛長風,並沒有看到在他身后不遠的左彥的神情。

這名少年臉色漲得通紅,緊握雙手欲言又止,眼眸里閃動著痛苦掙扎之色。

他幾次想要走上前,但是都被陳卓和另外一名外門弟子兇厲的眼神給逼得動彈不得——惹不起,也不敢惹!

“不用了!”

衛長風沒有猶豫多長的時間,斷然拒絕了對方的提議。

那名外門弟子頓時愣了愣,不由朝著陳卓看去。

衛長風沒有再理會他,而是問那名精瘦老者,也就是宗事堂的管事:“前輩,除了上中下三舍之外,是不是還有別院?”

“別院?”

已經很不耐煩的精瘦老者也愣住了:“你想要住別院?”

“哈哈哈!”

旁邊的陳卓大笑了起來,譏嘲道:“小地方來的果然沒見識,你知道別院是誰住的嗎?知道一年的租金要多少嗎?你以為是能用錢租到的嗎?”

陳卓剛才給那名外門弟子使眼色,讓后者跟衛長風私談是故意設套算計,左彥雖然知道卻被他逼得不敢說出來。

但是沒有想到,他的一番算計完全落了空,衛長風根本沒有上當。

這讓陳卓心里不爽到了極點,聽到衛長風說要別院,忍不住大聲嘲笑出來。

下城的弟子宿舍是包含有二十四套別院,別院各方面的條件都要遠遠超過上舍,自然租金價格也是非常昂貴的,而且用錢都不行。

所以普通的弟子,根本不會去考慮租住別院。

“咳咳!”

精瘦老者咳嗽了兩聲,不悅地說道:“別院是有,不過用錢是不行的。”

衛長風不屑地瞥了陳卓一眼,然后對著精瘦老者淡淡地說道:“我知道,租住一年需要五十宗門功勛吧?”

他當場掏出了五塊赤紅色的玉片,擺在了后者的面前。

十功赤勛玉!

在場的所有人,全都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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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八章 定居驚蟄

但凡是在云海門里混過一段時間的弟子,對于勛玉都不會陌生。

事實上作為宗門功勛的替代物,勛玉共分三種,分別是一功白玉、十功赤玉和百功墨玉,全部由宗門宗師采用秘法煉制而成,外人絕對無法偽造。

在云海山門之內,勛玉最硬的硬通貨,價值甚至在靈珠之上,大部分的情況下用銀兩是無法購買到的,除非持有者太過缺錢。

靈丹妙藥、功法秘籍、神兵利器、法器靈器、名師指點、外門內門甚至真傳弟子的資格,都能夠用宗門功勛兌換,無非是多少的問題。

而門派弟子想要獲得宗門功勛,最重要的途徑就是完成宗門任務,任務的難度越高、完成得越出色,所能得到功勛點也越多。

一分耕耘一分收獲,門派之內不養無用之輩!

陳卓等人認識勛玉,他們也或多或少地擁有幾塊,但是像衛長風這樣新入門的弟子居然能拿出五塊十功赤勛玉,來租住別院,那簡直是不可思議!

他的勛玉是哪里來的?有什麼樣的背景才會出手如此豪奢?

陳卓首先感覺自己的臉面被衛長風給扇腫了,其次后者在他心里的形象從不知道天高地厚的鄉巴佬,突然變得高深莫測起來。

¢☆,..隨隨便便能拿出五十宗門功勛的新人,絕不是他一個外門老油條所能輕易招惹的,這次無疑是提到了鐵板上!

意識到這一點,陳卓哪里還有什麼對付衛長風的心思,他悄然后退了兩步。然后迅速離開了偏廳。

其他和陳卓一伙的弟子面面相覷。也跟著紛紛溜走。

偏廳里隨即變得安靜了許多。

“咳咳。既然如此”

精瘦老者醒過神來,又咳嗽了兩聲說道:“那我給你安排一套別院。”

他和陳卓在私下有交易,準備好要算計衛長風,但是現在陳卓都跑掉了,而衛長風拿出了五十功勛,那他就沒有理由還要為難對方。

能夠成為宗事堂的管事,精瘦老者也是老辣成精的人物,臉上立刻多了幾分熱情熱絡之色。補充了一句說道:“我給你選套好的!”

正所謂寧欺白頭翁,莫欺少年窮,衛長風不但年少而且一點都不窮,他又何必為了一點蠅頭小利跟對方結仇?

“多謝前輩!”

衛長風笑了笑,悄然伸手塞過去兩顆靈珠。

像陳卓這樣不知死活挑釁的同門,衛長風當然是能踩則踩絕不會手下留情,但是像眼前這位能管到自己的管事,沒有必要故意去得罪。

正所謂剛極易折、強極易辱,他現在是初來乍到毫無根基,行事自然不能肆無忌憚。該花錢的地方就要痛快地花。

精瘦老者嫻熟無比地接過了靈珠,捏了一捏。老臉頓時笑成了一團花。

他立刻拉開抽屜,從里面翻找出一塊清瀅瀅的玉牌遞給衛長風。

“衛師侄,這是驚蟄別院的房牌,你好好收著不要丟了。”

完成了點到,用五十功勛換到了一套別院的居住權,衛長風總算是在云海門里走出了第一步,有了自己的容身之地。

客套了幾句之后,他和左彥離開了偏廳。

出了大門,左彥的精神還有點恍惚,差點踩空臺階摔個跟頭。

他實在是太過驚訝了。

誰能想到,看起來普普通通的衛長風居然如此深藏不露!

震駭過后,他小心翼翼地問道:“衛衛師兄,您的宗門功勛是哪里來的?”

衛長風也沒有隱瞞,解釋道:“我前段時間在燕皇地陵打了不少陰煞珠,換到了入門的資格,還有這些功勛。”

“原來是這樣啊!”

左彥恍然大悟,不過他看著衛長風的眼神越發的敬畏。

燕皇地陵在云海門里算是大熱點,誰都知道宗門方面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對其進行發掘,並且為此頒發了很多獎勵豐厚的任務。

但是對于大部分的弟子來說,燕皇地陵是非常危險的所在,很多弟子去了就再沒有回來,據說都變成了恐怖的煞屍。

左彥自己沒有去過燕皇地陵,但是聽說的事情不少,自然知道云海門利用燕皇地陵進行挑龍選鳳,更知道最近一批新入門的弟子都是源自于此。

然而像衛長風這樣的,不但拿到了外門資格,而且還撈到了不少功勛的新人,他還真沒有聽說過!

想到這里,左彥的心思變得熱切起來。

他看了看衛長風,然后咬咬牙問道:“衛師兄,剛才那個師兄是不是要轉讓一套宿舍給你?”

衛長風點點頭:“是的,你聽到了?”

左彥搖搖頭,說道:“我是猜的,幸好你沒有上當,因為我們弟子的住所是租借宗門的,所以不能私自轉讓,只能通過宗事堂進行置換!”

“你要是花了錢,錢完全白花了不說,而且還觸犯了門規,剛才我想提醒你,可是有陳師兄看著不敢說,希望你不要怪我。”

原來如此!

衛長風總算是明白了對方的算計,難怪當時就感覺有點不對勁。

這宗門大派里面,水實在太深,稍不留神就有可能陷落下去!

“我知道了,這件事我不會怪你的!”

他很清楚像左彥這樣小人物的艱難和無奈,因此這點心胸氣度還是不缺的。

左彥頓時大大松了口氣。

他也是在賭衛長風的人品,相信自己不會看錯人,所以才會將真相揭露出來。

如果衛長風是那種心胸狹窄、睚眥必報之輩,那他也不會落得什麼好。

左彥的心情不由變得輕松,笑著說道:“這是管事師伯給你的房子還真不錯,居然是位列前三的驚蟄別院!”

衛長風不由問道:“怎麼說?”

左彥解釋了一下。

原來下城的別院只有二十四套,分別按照二十四節氣命名,以立春為第一,然后是雨水、驚蟄、春分等等,越靠前位置越好。

驚蟄別院是排在第三位的,負責的管事肯定是給了面子,否則隨便給一套也是在規則之內,任誰都不好說什麼。

當然衛長風自己心知肚明,是他塞的兩顆靈珠起了作用!

云海下城距離云海城有五里左右的路程,一小一大兩座城市其實是建造在一座不長的山谷兩端,云海城扼守著最重要的出口位置。

下城依山而建,它周圍的地形相對前面要平緩許多,山勢並不是非常陡峭,東西兩面山嶺起伏云霧繚繞,風光格外的秀美。

而在下城的北面,一條蜿蜒的山道通往大山的深處,隱隱可以看到隱藏在白霧之中的叢山峻嶺和高聳入云的巨大山峰。

那是赫赫有名的云海五峰所在地!

驚蟄別院建造在一片綠樹環繞的山坡上,距離上舍不過短短百來步的距離,四周散布著不少類似的院落,只不過沒有幾座地勢更高。

正在小院的門口,能夠俯瞰整個下城的風景,也能夠眺望遠處龐大的云海宮那是宗門核心重地。

驚蟄別院並不是很大,分為前后兩進,還有馬廄、柴房等設施,總共十來個房間,擱在景云城也只能算是小門小戶。

但在下城,它卻需要五十功勛才能租住一年,價格之昂貴簡直讓人咋舌!

然而衛長風看過之后卻非常的滿意。

因為他自己身上有不少的秘密,而且還有煉丹的需求,如果和別人擠在同一個房間里,那簡直無法忍受。

就算是獨居的上舍中舍,也存在著人多眼雜的問題,哪里能像這座別院那麼寬敞舒適又具有很好的私密性?

衛長風很是慶幸自己在地宮里的時候,不辭辛苦地將那把長戟給帶了出來,否則現在哪里能拿出五十功勛來。

不過這件事情也提醒了他,在云海門里立足很不容易,他更不能有半點的懈怠,否則眼下擁有的一切很快就會煙消云散!

他問左彥:“左師弟,這里到碧秀峰有多遠?”

衛長風先前回到景云的時候,東方采白已經帶著虞輕紅等人去了云海門。

他知道自己這位師傅是屬于碧秀峰一脈,所以來到山門要做的第二件事情,自然是去碧秀峰拜訪東方采白。

“碧秀峰?”

左彥回答道:“下城到碧秀峰有三四十里地,衛師兄你要去碧秀峰?”

三四十里?

衛長風看了看天色,想想天黑之前肯定是趕不到那里,所以就暫時按捺住。

他掏出一張銀票遞給左彥,說道:“左師弟,我準備明天早上去碧秀峰一趟,還請你繼續給我當一天的向導,另外還有一件事情”

左彥接過銀票一看,發現衛長風給他的是四海錢莊出的百兩票面,在云海城里完全通用不說,兩天的費用都一起給了。

他不由喜逐顏開,連忙說道:“師兄盡管吩咐,只要我能辦到的都沒問題!”

衛長風淡淡一笑道:“也不是什麼大事,你回去之后幫我打聽一名叫做東方朝輝的外門師兄,他應該是前幾天到的,跟我一樣來自景云。”

“你找到他之后,告訴他我住在這里就行了。”

左彥拍著胸脯說道:“那簡單,我保證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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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九章 碧秀峰

云海山,碧秀峰。

碧秀峰是云海五峰之一,占據洞天之地,山峰靈秀俊美。

它沒有相隔數里之外的破曉峰那樣險峻雄奇高不可攀,宛如一位亭亭玉立的秀美女子,掩映在云煙霧靄之中。

“碧秀峰多美女,內門的師姐最多...”

左彥用一種頗為曖昧的語氣說道:“我們云海五峰里,碧秀峰的實力最弱,但是人氣是最高的,聽說很多內門師兄有事沒事都往那里跑,經常鬧出點事來。”

衛長風啞然失笑。

他是何等人物,怎麼會聽不出左彥話里真正想要表達的意思。

算是善意地提醒,只是對方根本不知道他去碧秀峰的來由。

沿著青石板鋪成的山道繼續前行了半刻,碧秀峰已經近在眼前。

只見山腳到山腰的位置上,一座座亭臺樓閣星羅棋布,房屋瓦舍鱗次櫛比,再往上是數十浮云石臺,隱隱能夠看到上面閃動的身影。

作為內門五脈之一,碧秀峰的氣象格局和下城截然不同!

“你們兩個站住!”

正在衛長風欣賞碧秀峰勝景的時候,兩道矯健的身影陡然出現,將他和左彥攔在了山道上:“碧秀峰重地,也是你們兩個外門記名弟子能亂闖的?”

出聲質問的是一名十七八歲的紅衣少女,她容貌俏麗但是眉目含煞,玉面上仿佛籠罩著一層寒霜,凜然不可親近。

左彥嚇了一大跳,趕緊躬身行禮道:“這位師姐,我們...”

后面的話他卡在了咽喉里。因為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他只是陪衛長風過來的。

對方顯然是碧秀峰的巡山弟子,如果遇到外人擅闖,她們是有資格攔截質問,甚至押送刑堂論罪的!

衛長風抱拳說道:“衛長風見過兩位師姐。在下是來碧秀峰拜見師傅的。”

“你的是師傅是誰?”

另外一名白裙少女好奇地問道。

她跟在紅衣少女的后面,說話沒有那麼咄咄逼人,顯得和善可愛。

紅衣少女冷笑道:“別聽他胡說,一個外門弟子怎麼會拜在我們碧秀峰的門下,肯定是想干些偷雞摸狗的勾當!”

云海五峰是內門五脈,門下弟子至少都是內門弟子的身份。所以衛長風的話,紅衣少女根本不相信,眼眸里甚至透出了一絲殺意。

衛長風沒有想到對方的脾性如此暴烈,連忙解釋道:“在下的師傅是東方采白,如果師姐不相信的話。還請通報一聲,在下感激不盡!”

“東方師叔?”

那名白裙少女訝然問道:“你是東方師叔的弟子?”

衛長風苦笑道:“算是記名弟子吧。”

嚴格來說,東方采白並不是他真正的師傅,包括歐陽峰也一樣,因為都沒有行過正式的拜師禮節,最多算是有傳藝之恩。

白裙少女又問道:“那你知道東方師叔有幾位弟子嗎?”

衛長風不假思索地回答道:“虞輕紅師姐、葉青璇師姐還有鐵心蘭師妹。”

這個問題他要是回答不出,還不如一頭撞死算了。

白裙少女笑道:“這就對了...”

紅衣少女“哼”了一聲,說道:“就算你是東方師叔的記名弟子。不是內門弟子也不能在云海五峰自由出入,看在虞師姐的面子上,我和師妹帶你上去吧。”

衛長風頓時松了一口氣。如果對方硬是不讓他見東方采白,他也只能另外再想辦法,無疑會更加的麻煩。

“師姐認識虞師姐?不知道尊姓...”

“不要跟我套近乎!”

衛長風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紅衣少女給直接打斷了:“我不會告訴你的!”

碰了一鼻子灰,衛長風只能無奈地苦笑,摸了摸鼻子不再多說。

白裙少女抿嘴輕笑。偷偷看了衛長風一眼。

“你跟上來想干什麼?”

剛走幾步,紅衣少女突然回頭來瞪著左彥:“莫非你也是東方師叔的弟子?”

左彥臉色頓時漲得通紅。連忙搖頭說道:是的!”

他對衛長風匆匆說道:“衛師兄,那我送你到這里。我先走了...”

也不等衛長風回答,左彥掉頭就跑,活像是屁股后面追著一頭大老虎。

衛長風的神色不免有些怪異。

紅衣少女注意到了,俏臉陰云密布,恨恨地說道:“快點,沒空跟你磨嘰!”

衛長風真是無語了。

他還真沒見過脾氣如此急躁的女子,估計在門派里面沒有什麼好名聲,所以左彥認出來歷之后才會嚇得落荒而逃。

心里暗自腹誹,衛長風跟著兩名師姐上了碧秀峰。

山道蜿蜒拾階而上,道路的兩邊花草茂盛,綠蔭成片點綴著白墻黑瓦,山澗溪流潺潺,不時可以看到輕衫薄衣的女子提劍而過,暗香浮動仿佛世外桃源。

“眼睛不要到處亂看!”

紅衣少女走在最前面,但是仿佛后腦生眼,盯著衛長風的一舉一動。

衛長風無奈地搖搖頭。

那名白裙少女落后一步和他並肩,道:“你不要怪齊師姐,她也就嘴上說得厲害,心腸很好的...”

“黃霓裳!”

她的聲音雖然壓得很低,不過還是被紅衣少女聽到,后者立刻扭頭來,柳眉倒豎喝斥道:“你在嘀嘀咕咕什麼?”

白裙少女吐了吐舌頭,趕緊加快速度,卻也沒有怎麼畏懼。

三人沿著山道走了小半個時辰,最終在山腰位置的一座院落門口停下。

這座院子並不是很大,但是朝向位置很好,四周綠樹環繞植被茂盛,還栽種著不少的果樹。更有山溪在門前繞行而過。

紅衣少女上前敲了敲門。

過了片刻,門開了。

一名綠衫女子探出頭來,見到紅衣少女立刻笑道:“齊師妹,你怎麼來了?”

紅衣少女說道:“有個叫做衛長風的外門弟子說是東方師叔的弟子,所以我將他帶上來。虞師姐你認識他嗎?”

她伸手指了指站在后面的衛長風。

“衛師弟!”

這名綠衫女子正是虞輕紅,見到衛長風頓時喜出望外。

她飛快地邁過門檻跑了過來,喜悅無比地問道:“你什麼時候來的?”

驚喜之下,虞輕紅不免有點失態,奔行的姿勢是準備投入衛長風的懷里,但是關鍵時刻她還算是保持了足夠了理智。腳步停在了后者的面前。

但是她臉上的神色卻是無法掩飾。

紅衣少女和白裙少女黃霓裳全都看傻了眼。

虞輕紅來碧秀峰的時間並不長,但是三人平常的關系很不錯,經常外出結伴同游,說是閨中密友也不為過。

因此兩人對虞輕紅很了解,知道她性格雖然和善。但是對同門的師兄師弟基本上不假辭色,最多只保持禮貌的客氣,拒絕了很多的追求者。

想不到今天看到衛長風,她居然如此失態,如果不是兩人在場,恐怕直接投懷送抱了!

再和虞輕紅重逢,衛長風的心里也是很高興,說道:“師姐。我是昨天到的,因為太晚了所以早上才過來的。”

虞輕紅連忙問道:“那你去宗事堂點到了嗎?有沒有安排好居所?”

衛長風答道:“點到完成了,我租住在驚蟄別院里。”

驚蟄別院?

虞輕紅倒還罷了。她畢竟對云海門里的情況還不夠熟悉,紅衣少女和黃霓裳都是吃了一驚,不免對衛長風又高看了一眼。

下城的記名和外門弟子成千上萬,別院僅僅只有二十四套,衛長風剛過來就租住了其中一套,沒實力肯定是做不到的。

衛長風看虞輕紅還想繼續什麼。趕緊說道:“師姐,我們去見師傅吧!”

有外人在場。很多話都不好說。

虞輕紅醒悟過來,她歉然地對紅衣少女和黃霓裳說道:“齊師妹、黃師妹。謝謝你們把衛師弟給帶上來,改天我請你們吃飯。”

黃霓裳笑嘻嘻地說道:“不用改天了,就明天吧,你的這個衛師弟好像很有錢啊,要請也是他請才對!”

能夠租住到驚蟄別院的,絕對不會是窮人。

虞輕紅還沒回答,衛長風笑道:“沒有問題,明天中午到邀月樓小聚,我今天先去訂個雅間,還請兩位師姐賞臉。”

他畢竟是兩世為人,這點人情世故還是懂的。

黃霓裳眼睛一亮:“邀月樓?衛師弟對云海城很了解啊,那就說定了!”

邀月樓是云海城里最好的酒樓之一,在那里消費一餐價格不菲,衛長風也是聽左彥說起,所以直接替虞輕紅解了圍。

紅衣少女沒好氣地瞪了黃霓裳一眼,但是被后者笑瞇瞇地拉著離開。

在走的時候,黃霓裳還說道:“那我們就不打擾你們師姐師弟重逢了!”

這句話說得虞輕紅俏臉暈紅,低頭的那一抹嬌羞讓衛長風看得都心動不已。

看到兩女已經離開,衛長風忍不住拉住了虞輕紅的纖手:“師姐...”

他非常清楚這位師姐對自己的情意,哪里會無動于衷。

虞輕紅嚇了一跳,左右看了看,但沒有掙脫衛長風的手。

少女輕聲說道:“不要鬧了,我現在帶你去見師傅,還有心蘭和青璇師妹...”

最后四個字,她刻意加重了語氣。

衛長風不由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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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章 另擇明師

“弟子拜見師傅!”

在雅致的小廳里,衛長風再次見到東方采白,內心不免有點激蕩。,

東方采白雖然沒有正式收他為徒,但是在他的心里,同真正的師傅沒有區別,這份傳藝之恩永遠都不會忘記。

如果有可能的話,衛長風也希望能夠正式拜入東方采白的門墻之下。

許久不見的東方采白依舊蒙著面紗清雅如仙,只是看到俯身向自己拜下的衛長風,她的眼眸里還是閃過了一抹淡淡的喜悅。

“起來吧,不用多禮了...”

“是,師傅!”

衛長風直起身來,在地板上盤腿坐下,然后沖著東方采白身邊的葉青璇點了點頭:“葉師姐...”

葉青璇妙目清亮,端起剛剛燒開的茶壺,給衛長風沖上了一杯綠茶。

她的眼底,同樣埋藏著一份喜悅,只不過沒有直接表露出來。

茶葉的香氣,立刻在廳室里飄散開來。

東方采白品了口茶水,問道:“長風,你是不是突破凝氣境了?”

此言一出,無論是虞輕紅還是葉青璇,全都大吃一驚。

衛長風原來的實力如何,她們是再清楚不過。

現在僅僅半個月不見,他居然就突破到凝氣境,已經后來居上超過了兩人!

只是在震驚之余,她們也為衛長風感到高興。

虞輕紅脫口而出問道:“師弟,這是真的嗎?”

衛長風點了點頭,將自己在燕皇地陵里的經歷簡單地說了一遍。

如果沒有那段奇遇。他也不可能完成突破。

他說得輕描淡寫。但是在場的都不是普通人。怎麼會聽不出地下宮城里的兇險,虞輕紅聽到后面甚至都變了臉色。

東方采白靜靜地聽完,然后說道:“看起來我沒有將你直接帶入山門是正確的,輕紅和青璇雖然都很出色,但比起你還是少了一份歷練和磨礪。”

葉青璇和虞輕紅相互看了看,俏臉上都露出一絲羞愧之色。

相比衛長風,她們所經歷的危險是不多。

東方采白繼續說道:“長風,你知道我為什麼沒有正式收你為徒嗎?”

衛長風心中一動。

關于這件事情。當初東方采白曾經讓他選擇,是將最后一個弟子名額留給自己,還是給鐵心蘭。

當時衛長風將名額給了鐵心蘭,選擇去競爭云海門的挑龍選鳳。

現在聽東方采白的口氣,其中似乎另有玄機。

難道那是個考驗?

衛長風想了想,還是如實回答:“弟子不知...”

東方采白輕嘆道:“因為你的天賦和悟性,我還不夠資格當你的師傅!”

看到衛長風想什麼,她抬手阻止道:“你聽我先說完...”

“你的武道進境之快是我平生所僅見,難得的是不靠丹藥來提升修為...”

東方采白肅容說道:“如果能有你這樣的徒弟,我會很高興。但是我的功法和劍術都不適合你,收你為徒只會影響你的前途。”

“我不會如此自私!”

衛長風無言。心里不禁泛起了一股暖意。

直到現在,他才算是徹底明白過來,東方采白一直都是在為自己著想。

“謝謝師傅!”

東方采白擺擺手,繼續說道:“我準備給你另擇明師,已有合適人選了。”

東方采白所說的明師,在云海門也是一位赫赫有名的人物。

對方的名字叫做謝放,是青冥峰一脈最年輕的長老,年僅三十已經是先天九重天的巔峰強者,距離化神宗師境僅僅只有一步之遙。

謝放出身孤寒,自小無父無母,被青冥峰祖師謝意所收養,進而成為后者的閉門弟子。

“謝師兄為人高傲,在云海門里沒有多少朋友...”

東方采白說道:“但是我知道他外冷內熱、恩怨分明,是一名真正的劍修!”

“最重要的是,他所修習的功法和劍術同你最為契合,如果能夠得到真傳,相信以你的天賦,實力必然會突飛猛進!”

衛長風認真聽著,問道:“師傅,那麼他願意收我為徒嗎?”

東方采白點了點頭:“十年之前,青冥峰祖師謝意坐化之后,他這一支弟子就凋零了很多,到現在也就謝師兄還在勉強支撐,門下弟子只有寥寥幾個。”

“以你的資質,相信謝師兄會給我這個面子的。”

“但是...”

她的話鋒突然一轉,說道:“你想拜入到謝師兄的門下,也沒有那麼容易!”

“首先你必須要在宗門之內做出點成績來,至少累積功勛晉升成為內門弟子,在青冥峰擁有一席之地后,我才好幫你說話。”

衛長風頭說道:“弟子明白了,那麼師傅,我需要多少功勛才能晉升內門,成為青冥峰一脈的弟子?”

東方采白說道:“外門晉升內門弟子,需要有一千功勛,完成十個以上的宗門任務,另外還得通過青冥峰的考核。”

聽起來難度不小,但是衛長風知道這恐怕也是東方采白對自己的考驗。

“另外...”

東方采白又說道:“宗門不比武院,云海門里的規矩很多,以后你在外門只能依靠自己的努力,我不能幫你太多,也不要對別人說我是你的師傅。”

聽起來似乎很無情,但衛長風完全能感受到東方采白對自己的關愛之心。

他默默地點了點頭。

東方采白的眼眸里閃過一抹復雜之色,繼續說道:“沒有拜入青冥峰之前,你也不要再來碧秀峰!”

聽到這話。虞輕紅和葉青璇都有點驚訝。

虞輕紅咬了咬嘴唇。正要開口幫衛長風說話。東方采白的目光立刻掃了過來:“我知道你和輕紅關系不錯,但是在碧秀峰不行。”

虞輕紅頓時羞紅上臉,都快要滴出血來。

她和衛長風的那點曖昧,顯然早已被東方采白看破,后者的意思也很明白。

兩人私下里交往可以,只要不是在碧秀峰就沒問題了。

這個時候的虞輕紅沒有注意到,坐在旁邊的葉青璇臉色變了變。

衛長風只能苦笑道:“弟子知道了...”

他是真的清楚,東方采白是要讓自己努力在云海門里站穩腳跟。有了點根基之后再拜入謝放的門下。

對此衛長風沒有任何的異議,他自有傲骨在,原本就沒想過要去依賴別人。

東方采白為他所做的,已經夠多了!

而且衛長風也相信,東方采白這樣做不是對自己無情,必然另有深意在。

只聽東方采白幽幽地說道:“有些事情你以后會知道的,如果你遇到無法解決的麻煩,那就來找我!”

衛長風心中感動,再次俯身拜下:“多謝師傅!”

他心里清楚,自己恐怕是最后一次這樣稱呼東方采白了。

東方采白揮揮手。說道:“去吧,不要讓我失望了...”

衛長風沒有再多說什麼。起身告辭離開。

虞輕紅將他送出了別院。

站在門口,少女輕聲說道:“師傅一直都很記掛你的,她這樣做也是為你好。”

衛長風笑道:“我知道的,不過要是我以后想見你了怎麼辦?”

他的語氣里多少帶著點調笑的意味,虞輕紅的俏臉又紅了。

她沒好氣地瞪了衛長風一眼,低聲說道:“你真想見我,難道會沒有辦法?”

看著眼前少女嬌羞動人的神態,衛長風不由心頭一熱。

見到左右無人,他大膽地伸出手將虞輕紅抱在懷里,低頭在她臉上輕輕一吻。

“啊呀!”

虞輕紅沒有想到他如此膽大包天,頓時嚇了一跳,但**卻是軟了下來。

衛長風低低一笑,沒有再繼續輕薄,免得嚇壞了對方。

兩人靜靜地相擁了片刻,衛長風才戀戀不舍地松開,來日方長不用急在一時。

“輕紅師妹!”

正當衛長風準備離開的時候,突然間旁邊傳來一聲飽含怒意的喝斥。

只見一名白衣男子出現在小徑路口,目光死死盯著衛長風:“他是誰?”

這名男子二十來歲左右的年紀,容貌英俊衣冠楚楚,只是眉梢之間帶著一股陰鷙,讓人看了感覺不舒服。

他雙目噴火,憤怒的樣子簡直要將衛長風給生吞活剝掉。

衛長風愣了愣,虞輕紅皺著眉頭說道:“蔣師兄,你有什麼事?”

對上虞輕紅,這名白衣男子蔣師兄的態度立刻變了,柔聲說道:“輕紅師妹,我是來邀你晚上去觀瀾湖賞月的,這位是誰啊?”

雖然口氣和緩了許多,但是最后一句依然聽得出咬牙切齒的意味。

虞輕紅冷冷地說道:“他是我同門的師弟,跟你沒有什麼關系,我晚上沒空,也請你以后不要來找我,我沒有時間出去應酬!”

蔣師兄被噎得滿臉通紅,強忍著沒有當場發作出來,頭說道:“那好吧,我先走了!”

他深深地看了衛長風一眼,似乎是要將后者的模樣記在心里,然后悻悻離開。

虞輕紅有些不安,說道:“這是破曉峰的蔣成,經常來糾纏我,很討厭!”

衛長風笑道:“看起來我又多了個對手...”

虞輕紅白了他一眼,說道:“你不用理他,宗門之內嚴禁私斗,他不敢對你怎麼樣的。”

衛長風笑著點了點頭。

但是在心里面,他有種預感,這個蔣師兄會給自己帶來不小的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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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rganize0227 發表於 2016-6-5 09:51 PM


第二百零一章 念碎空明

云海下城,驚蟄別院。

衛長風正式搬進了這座花費了五十宗門功勛換來的小院。

雖然地方並不大,但是他只是孤身一人,別院里也沒有任何的雜役仆從,因此顯得冷冷清清,幾片枯葉落在院落里面被風吹起,很是寂寥的意味。

不過房間里面顯然是有人打掃過了,櫃櫥里甚至還有被褥鋪蓋,日常的家居用品並不缺,省了衛長風很多的麻煩。

廚房里有干柴和灶具,然而新鮮的米糧油鹽卻是半點全無。

一個人住著雖然清靜,但是誰也不能不食人間煙火,日常生活還是得有人照料才行,這樣才能心無旁騖地習武學藝提升修為。

所以衛長風想了想,還是決定明天再去找左彥,讓他幫忙雇個廚娘仆役。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夜幕籠罩下的云海山別有一番勝景。

下城的萬家燈火星星點點,居高臨下地俯瞰,讓人有點分不清哪是天穹哪是大地,遠處群山巍巍,仿佛一頭頭蟄伏的巨獸!

衛長風關上院門,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里。

按照左彥的說法,云海山門之地還是非常安全的,在下城里面基本上沒有誰會干偷雞摸狗、入門盜戶的勾當,否則一旦被抓住,就會遭到最嚴厲的懲戒。

城里的大街小巷,日日夜夜都有武士在巡邏,因此秩序和治安都極好。

用火石點亮了油燈,衛長風坐在書桌前面,就著燈火仔細閱讀那本點到時候。宗事堂贈送的手冊。

這本薄薄的手冊總共有二十頁。上面詳細記載著數百條云海門的戒律。

但凡是新人弟子。來到云海山的第一件事情是點到,第二件事情就是背熟這三百來個戒條,以免不小心觸犯到,引來刑堂的懲戒。

說到刑堂,衛長風依然還清清楚楚記著白天時候左彥說起刑堂時候,臉上那種敬畏的表情,肯定是吃過不小的苦頭。

因此以此為戒,衛長風將所有的戒條全部默誦了兩遍。牢牢記在了心里。

他的記憶力極好,完全能做到過目不忘。

而在手冊的最后,還記載著一份下城弟子的日常習業安排。

早上辰時開始是早課,所有弟子要到講武堂聽講,下午是自由習練時間,晚上有晚課,不過需要付費才能聽講。

不同于景云武院,在云海門里擔任上師負責講武的,都是化神宗師!

為什麼那麼多人對宗門大派趨之若鶩,根源在于像云海門這樣的大宗大派。武道傳承根基和資源之雄厚,是小門小戶所難以想象的。

他們隨隨便便派出一位長老。都足以碾壓整個景云武院,無有抗手!

其實云海門的日常習業安排,同武院沒有多少區別,聽講都不是強制要求。

但是衛長風絕不會因此感到輕松。

因為按照規矩,無論是記名弟子、外門弟子還是內門弟子,每年都必須要通過宗門的考核,其中首要的一條就是修為的提升。

今年是凝氣一重天的修為,明年必須要達到凝氣二重天,否則直接清出山門,不能再以云海山弟子自稱,沒有任何的情面可講。

另外宗門的考核,還包括了一項指定任務,通不過一樣有麻煩!

衛長風雖然自信能在云海門里站穩腳跟,也知道宗門水深,數萬弟子的明爭暗斗必然激烈無比,所以不敢有任何的掉以輕心。

他將手冊放在書桌上,一抹光芒在眼前忽閃而過。

閃光的是佩戴在衛長風左手無名指上的狻猊戒指,這枚造型精美的飾品是他救下了程釗夫婦之后,后者送給他的謝禮。

程釗告訴他,這枚戒指是靈器之屬,蘊含著上古神通之秘,是他家傳的至寶。

一路上過來,衛長風也曾經研究過狻猊戒指,但沒有任何的發現。

他試著往戒指里面注入過真氣,戒指沒有絲毫的反應,明明感覺這件東西絕不是普通物品,卻有種不得其門而入的感覺。

然而現在在燈光的照耀下,狻猊戒指閃耀出奇特的光澤,戒面上雕刻的狻猊獸仿佛像是要活過來一般,牢牢吸引住了衛長風的注意。

他不由全神貫注地盯著戒指,眉心部位驀地出現了一陣刺痛,凝聚的神念竟然像是要破竅而出!

就在這一剎那,衛長風的識海里倏忽之間有靈機閃過。

他立刻抬起左手,將狻猊戒指的狻猊戒面貼在了自己的眉心部位!

下一刻,一股熾烈的熱流自戒指之內涌出,瞬間注入到他的神念之中。

衛長風的識海里面,隨之出現了無數金色的符文,以驚人的速度飛旋著,放射出璀璨的光芒,隱隱帶著源自洪荒的深沉氣息!

僅僅過了十息,所有的符文匯聚成一股金色洪流,無聲無息地融入他的識海。

衛長風的神魂里面,立刻多了一段刻骨銘心的記憶。

屬于神通的記憶!

機緣巧合之下,他居然在無意之間識破了狻猊戒指的秘密,獲得了這件靈器里面所蘊藏的上古神通。

衛長風自己都驚呆了!

左手的無名指傳來了劇烈的痛楚,狻猊戒指變得滾燙無比,而且指環往里收縮死死勒住了指節,深深地嵌入到他的血肉之中!

點點殷紅的鮮血從傷口中滲出,旋即被戒指吸收得干干凈凈。

但是衛長風沒有絲毫的驚慌,因為他知道這是靈器認主的步驟,從今往后這枚狻猊戒指就和他血肉相連,除非斬下手指或者湮滅神通,否則不能摘脫。

衛長風的心中甚至有種荒謬的感覺。

別人家傳數百載卻無從窺探秘密的寶物,到了他手里僅僅幾天的時間就被完全破解認主成功,也只能用機緣來解釋了。

狻猊戒指的光芒漸漸黯淡,很快恢復到原來模樣,只是多了一層極淡的血芒。

衛長風坐在椅子上紋絲不動,深深地吸了一口長氣,然后閉上了眼睛。

他壓下內心的激動和興奮,在識海里開始閱讀神魂之中多出的這段記憶,了解自己剛剛意外獲得的第三項神通,而且還是上古神通!

片刻之后,衛長風就心有所悟。

“念、碎、空、明!”

他驀然睜開了眼睛,嘴唇翕動無聲地吐出了四字真言!

當最后一個“明”字自舌尖送出,衛長風眉心的那點神念陡然碎滅,腦袋轟的一聲震響,仿佛有九霄雷霆在耳邊炸開。

下一刻,他所看到的、聽到的、感覺到的周圍空間,出現了奇異的變化!

啾啾的蟲鳴變得綿長無比,感覺時間仿佛在瞬間緩慢了十倍,雙眼的視野清晰無比,哪怕是黑暗的角落也能看得清清楚楚,空氣中漂浮的灰塵粒粒可數。

在衛長風面前的書桌上方,一只小小的飛蛾正朝著油燈飛去。

而他看到,飛蛾的動作非常的慢,素粉的翅膀扇動一下接著一下慢慢向前,明明不過數尺的距離,像是需要很久的時間才能夠飛掠而至。

他的注意力集中在飛蛾身上,后者眼睛、肢節、觸須甚至翅膀上的花紋都清晰無比地映入瞳孔之中。

衛長風心中陡然產生一種明悟。

他忽然探出右手,拇指、無名指、小指並攏,食指和中指豎起張開,朝著飛蛾的前方位置夾去。

他的動作同樣很慢,但是出手的時機和位置都選得極好,飛蛾像是特意撞入他的手指之間,被夾了個正著!

而就在衛長風的手指夾住飛蛾的剎那,他的感官全部恢復了正常。

衛長風不由長呼了一口氣,竟然有種虛脫的感覺。

但是他的心里,卻是欣喜無比。

這項源自狻猊戒指的上古神通名喚“念碎空明”,激發它需要的並不是真氣真元,而是神魂之力,屬于上丹田的修行神通。

念碎空明一旦激發成功,就會出現剛才的異狀,時間的流逝變得緩慢,周圍的空間變得清晰透澈,甚至能夠預判出目標的動作軌跡!

如果在戰斗中施展出這項神通,無論對方出手的速度有多麼快,他都能看得清清楚楚,並且提前做出閃避招架或者進行反擊!

這無疑讓衛長風擁有了一個殺手锏。

本來以他現在的修為實力,施展一次念碎空明所要付出的代價是無比高昂的,因為神魂之力一旦被大量抽取,人的精神會遭到重創。

然而衛長風恰恰修煉有分神化念之術,他不需要消耗自己的本源神魂之力來催動念碎空明神通,只要將眉心凝聚的神念湮滅,提取的的力量就足以激發一次神通威能!

雖然由于他的神念還不夠強,導致念碎空明持續的時間很短,但是在關鍵時刻,無疑能夠發揮出決定性的作用。

最重要的是,同涅槃之火、擒龍鎖魂一樣,他的境界實力越高,神通的威能就越大,有著極大的提升潛力!

當然由于分神化念所凝練的神念只有一點,一次湮滅之后,必須要重新再次凝結出來才能再次施展念碎空明,不可能在短時間連續多次地運用。

盡管如此,衛長風依然是滿意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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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rganize0227 發表於 2016-6-5 09:53 PM


第二百零二章 下城講武

神通之術,是化神、步虛宗師級人物的能力,萬千神通自由萬千威能!

衛長風不過是區區凝氣一重天修為的高手,竟然擁有三項神通,要是傳揚出去,不知道會驚掉多少人的下巴,能讓多少武者羨慕嫉妒!

他哈哈一笑,長身而起揮掌撲滅了擺在書桌上的油燈。

燈光消失不見,房間里頓時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但是淡淡的月光透過窗戶照射起來,卻是別有一番景致。

衛長風離開書房信步走到相鄰的靜室里,在蒲團上盤腿坐下,默運分神化念之術,重新凝練先前湮滅的神念。

有了念碎空明這門神通,他完全有必須要加強對分神化念之術的修煉。

漫漫長夜,無聲無息地過去。

自外面傳來的悠揚鐘聲,將衛長風從入定狀態驚醒過來。

他睜開眼睛,緩緩站起身來。

經過一夜的修煉,衛長風已經重新凝練出了一點神念。

分神化念之術得自他前世的記憶,這門功法嚴格說屬于儒家一脈,是修煉上丹田的無上法門之一,分化神念奧妙無窮。

由于衛長風專注于武道,對于這門功法修習得並不算勤快,但早已凝練出一點神念,能夠一心兩用。

經過昨天晚上的修煉,他發現自己對于分神化念之術的理解又加深不少。

雖然長夜未睡,但衛長風的精神依然飽滿,整個人力量充盈。感覺很舒服。

這個鐘聲應該是早課鐘。是提醒下城的數萬弟子。早講的時間快要到了。

今天算是衛長風正式入門的第一天,他不想錯過第一天的早課,于是匆匆洗漱清潔了一下,換上一套干凈的衣衫出了門。

“衛師兄早!”

衛長風剛剛走出驚蟄別院的大門,旁邊忽然竄出了一道身影。

赫然正是左彥。

衛長風笑道:“你比我更早,我們一起去講武堂吧!”

左彥嘿嘿一笑,說道:“衛師兄,邀月樓那邊我已經幫你訂下了一套雅間。另外昨天晚上我也找到了東方朝輝師兄。”

“那中午你也一起來吧!”

衛長風點點頭道:“做得不錯,等一下應該能夠見到東方師兄了。”

昨天離開碧秀峰之后,衛長風在回來的路上就碰到了左彥,后者當時並沒有立刻返回下城,而是一直在路邊等著他。

衛長風知道左彥的目的,也沒有什麼反感的,剛好讓他幫忙去邀月樓訂位置。

“多謝師兄!”

左彥笑道:“我在下城和云海城人頭很熟,師兄你有什麼需要盡管說,只要我小左能夠辦到的,絕無二話!”

他將自己的姿態放得很低。也是有意拉好和衛長風的關系。

衛長風掏出一只早已預備好的藥盒遞給對方:“這盒上品的益元丹是我自己煉制的,你拿去用吧。”

益元丹是三階的丹藥。價值不是很高,但是上品品質就很難得了,衛長風原先在景云煉制了一批出來,數量並不多。

益元丹功能益元養氣,對于武者修煉真氣有非常好的輔助提升效果,衛長風昨天特意問過左彥,知道這種丹藥在云海門里也很受記名和外門弟子的歡迎。

至于內門弟子,他們有宗門免費派送的更好丹藥。

上品的益元丹,擱在下城比銀兩都更加好用!

“多謝衛師兄!”

左彥簡直是喜出望外,連聲感謝。

他為衛長風鞍前馬后地跑,是因為后者不但容易相處,出手更是慷慨大方。

但是衛長風的慷慨,遠遠超出了左彥的意料。

這盒上品益元丹,他辛辛苦苦半個月也未必能夠賺到,無論是留著自用,還是跟別人置換物件都是非常不錯的,心里自然是感激莫名。

最讓左彥為之心服的是,他給衛長風跑腿效力,后者並沒有將他視為奴仆雜役,一樣當作了同門弟子,給予了足夠的尊重。

要知道左彥干這樣的活,平常沒少吃別人的譏嘲和白眼。

在感動和感激之余,他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衛師兄,你還是丹師?”

剛才衛長風親口說這盒丹藥是自己煉制的!

衛長風淡淡一笑道:“算是吧...”

左彥徹底無語了。

衛長風的年齡比他大不了多少歲,不但已經是云海山的外門弟子,更是能夠煉制出上品益元丹的丹師,那麼衛長風是如何做到兼顧武道和丹道的呢?

難道真有無所不能的天才?

這個問題在左彥的腦海里糾纏,直到他帶著衛長風來到講武堂,依然還想不出答案——他也不敢對衛長風盤根問底,那樣很容易觸犯到忌諱。

下城的講武堂位于城中心演武場的旁邊,是一片規模龐大的建筑群落,周圍綠樹成蔭,環境相當的不錯。

講武堂分別設有十二座廳室,對應入門時間不同的弟子,分別為初講廳、二講廳、三講廳...等待,全部都由化神宗師負責講武傳道。

對于下城的廣大記名、外門弟子來說,早講對他們非常的重要,如果外出任務或者意外的情況,誰也不會輕易錯過。

因此提前來到講武堂的弟子非常多,按照不同的廳室分流進去。

衛長風是剛剛入門的弟子,所以去的是初講廳。

結果在初講廳門口,他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東方朝輝和東方凌天!

“東方師兄!”

衛長風趕緊打了個招呼。

東方朝輝聽見聲音看了過來,也是驚喜無比:“衛師弟!”

要說起來,兩人返回景云之后就沒有再見過,相隔已經有半個月的時間了。

如果沒有衛長風的支援,東方朝輝還成不了外門弟子,他還欠著衛長風二十六顆陰煞珠,當時說好是要用雙倍宗門功勛來償還的。

久別重逢,三人都很高興。

只是這里不是談話的地方,衛長風邀請兩人中午到邀月樓聚會。

東方朝輝和東方凌天都欣然答應了。

初講廳里已經有數百弟子,幸好里面的空間足夠大,再多上幾倍都能夠輕松容納,只不過想要坐得舒舒服服是不可能的。

所有人全都是在地板上席地而坐,連塊墊底的蒲團都沒有。

在人群里面,衛長風看到東方浩陽、衛毅平、伍良等景云子弟,還有益河的宋海,后者和他的仇怨不小,再次見到目光很是不善。

衛長風當然不會怕他,和東方朝輝兩人一起在旁邊選了位置坐下。

咚!咚!咚!

鐘過三響,早講正式開始。

衛長風左右看了看,聚集在初講廳的弟子至少有三四百人,以記名弟子居多,像他這樣的外門弟子只占四分之一左右。

過了片刻,一名五六十歲模樣的白衣老者邁步走進了廳室,來到了講臺之上。

“這位是趙泉趙長老...”

坐在衛長風身旁的東方朝輝壓低聲音說道:“化神三重天的修為!”

他和東方凌天來得比衛長風要早,所以情況了解得也更多一點。

這位長老看起來普普通通,看不出半點化神宗師的威儀,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沒有絲毫的架子。

“弟子拜見上師!”

數百名弟子齊齊行禮問候,衛長風也跟著俯身拜下。

“不用多禮了...”

趙泉很隨和地在講臺上坐了下來,笑道:“今天來得弟子有很多啊,不少是新來的吧?那我先講講武道之基吧!”

“武之道,在于體、在于魂、更在于神...”

趙泉的聲音很醇厚,傳遞到人的耳邊也很清晰,而他所講述的內容似乎沒有多少新奇特別之處,有些東西衛長風早就知道了。

然而這位上師長老的聲音有著一種奇特的魅力,讓人聽著聽著就不由地陷進去,隨著他的抑揚頓挫的話語而思索思考,不由產生了強烈的共鳴。

偌大的廳室里鴉雀無聲,所有人包括衛長風在內全都凝神靜聽,明明是那些已經知道的內容,但是從這位化神宗師口中講述出來,卻有了新的領悟!

這說明他對于武道的理解,遠遠超出了普通武者的范疇!

大家忘記了時間的流逝,沒有任何人在途中離開,直到鐘聲再次敲響。

不知不覺間,一個上午的時間就過去了!

“好了...”

趙泉起身說道:“我們今天就講到這里,如果你們有什麼疑問,下午可以到這里來問我,過時不候。”

說完,他離開了廳室。

在場的弟子們再次行禮:“弟子恭送上師!”

早講就算是結束了,東方朝輝直起身對衛長風說道:“趙長老只回答五十個問題,一個需要五點宗門功勛,你有需要的話必須要提前去排隊。”

一個問題就需要五點宗門功勛,代價絕對不菲!

衛長風暗暗驚嘆。

但是聽完這一課,他對趙泉的水準也是心服口服,真正是有所獲有所得。

當然要說問題,衛長風的心里也有很多的問題在。

不過也不用急在一時。

他笑笑道:“多謝師兄提醒,我們一起去邀月樓吧。”

“好!”

東方朝輝說道:“我也正好有事要找你商量,是關于宗門任務的。”

兩人相視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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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rganize0227 發表於 2016-6-5 09:53 PM


第二百零三章 邀月聚宴

云海城雖然是云海門所建,但是擱在整個大秦都算是一等一的雄城,其繁華興盛遠遠不是景云所能夠相比的。

而邀月樓是云海城里有數的大酒樓,規模格局自然不同凡響,樓高七層形如寶塔,隔著很遠的距離就能夠看到它的存在。

左彥幫衛長風訂的雅間在第五層,雖然沒到正午時分,底樓的大廳里已經坐了不少的客人,觥籌交錯起坐喧嘩,一派熱鬧的景象。

“衛師兄,你和諸位師兄先上去,我在這里迎候師姐她們。”

在邀月樓的門口,左彥主動留了下來,他對迎上來的伙計說道:“我們訂的雅間是蘭草廳。”

“好咧!”

眉眼通透的伙計干凈利落地答應道:“小的帶各位上去。”

衛長風點了點頭,和東方朝輝、東方凌天還有伍良一起先上了酒樓。

五樓的蘭草廳面積不小,位置也是極佳,站在窗前能夠飽覽小半個云海城的盛景,遠處的山風吹來,讓人不覺心曠神怡。

雅間裝潢得非常精致,並且能夠容納十人同時用餐,像東方朝輝和東方凌天這樣出身富貴的子弟,看了也是很滿意。

俏麗的侍女端上了茶水。

衛長風對侍立7£,..在一旁的伙計說道:“我們還有客人,等一下再點菜。”

“好的”

伙計低眉順眼地答應道:“那小的在門外伺候,有事貴客隨時吩咐。”

伙計下去之后,東方朝輝好奇地問道:“衛師弟。你還請了什麼客人?”

他性格謹慎。所以先向衛長風打聽一下。免得到時候失了禮數。

衛長風笑道:“是我的師姐虞輕紅,另外還有兩位碧秀峰的同門師姐,答應今天中午在邀月樓請她們吃飯,所以請過幾位師兄一起過來湊個熱鬧。”

“碧秀峰的師姐?”

東方朝輝眼睛一亮,拍案道:“衛師弟你也不早說!”

衛長風愣了愣:“早說?”

他有點不明白大家只是小聚一下,早說和晚說有什麼區別?

東方朝輝苦笑道:“師弟,你是剛剛過來,有些事情還不知道”

無論是東方朝輝。還是東方凌天,在景云城里都算是一時俊彥,前者更是景云武院上院的首席大弟子,東方家族里的后起之秀。

但是到了云海山,他們無論是身份還是實力都根本不算什麼。

云海們數萬弟子,不說內門核心的五峰弟子,在下城就云集了整個大秦年輕一輩里的英才和天才,其中不乏豪門大閥的優秀子弟。

像東方朝輝和東方凌天這樣的,無疑就泯然眾人,顯得平常之極。

東方朝輝喝了口茶。苦澀地說道:“不怕師弟笑話,你也知道我們原先和落日峰的陳奇陳師兄、碧秀峰的齊雨荷齊師姐都有聯系。可是真正到了這里”

“卻是想見上一面都難啊!”

東方凌天恨恨地說道:“是那東方浩陽在搞鬼,朝輝師兄不想和他計較!”

東方朝輝淡淡地說道:“來了幾天我算是看明白了,怪不得浩陽,只是我也沒有想要再去攀附誰,只是希望能多認識幾位師兄師姐,至少保得幾位師弟在下城里的平安。”

聽到這里,衛長風總算是徹底明白過來。

所謂霧里看花不分明,以前在景云武院的時候,所有的弟子都將入云海山門視為無上的榮耀和孜孜不倦追求的目標。

然而真正躋身于此,才會知道大宗大派的深不可測,連初來乍到的衛長風都深有感觸,更不要說先過來的東方朝輝等人。

像落日峰陳奇、碧秀峰齊雨荷都是內門弟子,大家在云舟巨艦上相談甚歡,但是到了門派里面,這份交情就是淡薄如紙。

聽東方凌天的意思,東方浩陽在其中起了不好的作用,恐怕又涉及到家族內部的明爭暗斗,難怪東方朝輝也是無可奈何。

東方凌天肅容說道:“衛師弟,現在衛毅平和東方浩陽打得火熱,很是結交了幾名內門弟子,你要小心不要被他們找到錯漏,借助門規來對付你。”

“我會記住了’

衛長風點了點頭,他和衛毅平之間的恩怨就不用說了,雖然是血緣兄弟,當作仇人也差不離。

東方朝輝笑道:“先不說這個了,衛師弟,我準備組織一支小隊來積累宗門功勛,你有沒有興趣參加?”

衛長風略一沉吟,隨即說道:“算我一個!”

想要在云海門里站穩腳跟,有一樣東西是必不可少的,那就是宗門功勛。

宗門功勛的用途不需要多說,獲得的最重要途徑就去功勛堂接任務。

云海門弟子成千上萬,下派的任務更是多如牛毛,有的任務單獨可以完成,但更多的任務需要多人合作。

所以很多弟子都有固定的隊伍,大家配合默契相互信任,完成任務的成功率自然會提高很多,而且不容易在戰利品的分配上產生齟齬。

衛長風對于東方朝輝和東方凌天的人品還是很相信的,所以當即同意下來。

“那太好了!”

東方朝輝興奮地端起茶杯,說道:“有了師弟的加入,我們的小隊才像樣,大家以茶代酒先干一杯如何?”

衛長風、東方凌天和伍良當然沒有異議,大家端起茶水共飲了一杯。

坐在一旁的東方凌天放下空杯,心里很是感慨。

當初他第一次見到衛長風的時候,后者在景云城里還有著廢物的名聲,但時隔不到一年,衛長風已然成為景云弟子中的佼佼者。

不說衛長風在燕皇地陵驚艷的表現,東方朝輝都得靠他才混到外門的資格。單說其在云海門里擁有的人脈。就不是他們幾個所能相提並論的。

東方朝輝和東方凌天都已經知道。東方采白是碧秀峰的真傳弟子,只不過他們想要沾點光都不可得,哪里能像衛長風這樣輕輕松松請來幾位師姐劇。

如果說那個時候他是用俯視的心態看衛長風,現在差不多需要仰視了。

羨慕甚至嫉妒之余,東方凌天也暗暗下定決心,要在云海門里混出個人樣來!

“四位師姐,這邊請”

這個時候雅間門外傳來了左彥恭恭敬敬的聲音。

房間的門隨即被推開。

虞輕紅第一個走了進來,跟著她身后的。是衛長風昨天在碧秀峰碰到的黃霓裳和齊姓少女,最后一位赫然是葉青璇!

衛長風沒有想到葉青璇也過來了,連忙起身說道:“虞師姐、葉師姐、黃師姐、齊師姐,你們來得正好,我介紹一下這幾位師兄師弟。”

今天是衛長風做東請客,自然由他來介紹東方朝輝等人。

而見到這四位碧秀峰的師姐,東方朝輝三人又是驚訝又是激動,尤其是伍良臉都紅了,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四位師姐年齡相差無幾,全都是姿容出色的少女。葉青璇的嫻雅、虞輕紅的秀美、黃霓裳的純真還有齊姓少女的冷艷,可以說春蘭秋菊各擅勝場。

她們聯袂而來。讓整個雅間都增色許多!

通過介紹,衛長風也知道了這名齊師姐的真名叫做齊雅麗。

虞輕紅拉著葉青璇的纖手在衛長風的身邊坐下,笑著說道:“衛師弟,我把青璇師妹也拉了過來,你是不是很開心啊?”

葉青璇清冷的俏臉上頓時染上了一層暈紅,含羞帶嗔地瞪了虞輕紅一眼。

她和衛長風之間的關系,說起來也是很復雜的,從前的衛長風曾經癡纏過她很久,甚至不惜為她棄武煉丹。

衛長風因此在景云城里都被人譏嘲為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很是吃了點苦頭。

當時的葉青璇雖然沒有狠心拒絕,但是在她心里,對衛長風也是有點反感。

然而自從那次和王宏彥斗丹過后,衛長風就像是變了個人似的,不但突破成為了一名真正的丹師,而且還重新回到武院,至此一飛沖天!

仿佛脫胎換骨般的衛長風,對她卻沒有了往昔的癡戀。

原本葉青璇也沒感覺什麼,可是沒想到后來衛長風居然成為了她的師弟,並且治好了她弟弟的毒傷,讓她在感激之余心里也出現了微妙的變化。

而且她還知道,衛長風和虞輕紅之間有著曖昧。

這讓少女的心里,多少拈著一絲酸意。

只是現在虞輕紅突然將她直接推到了衛長風的面前,葉青璇不由地感到了慌亂,仿佛自己的心事在眾目睽睽之下被揭破,羞澀難當!

“呵呵”

黃霓裳捂嘴笑了起來,烏溜溜的大眼睛在衛長風的臉上瞟啊瞟的。

齊雅麗有點驚訝,目光里也多了一絲好奇。

而東方朝輝、東方凌天、左彥和伍良四人都是暗暗佩服,他們能看出虞輕紅和衛長風之間的親近,也能看出葉青璇對后者也不是無動于衷。

怎麼能不羨慕?

衛長風真是哭笑不得,說道:“四位師姐給面子,師弟我當然開心了!”

他趕緊岔開話題:“我們先點菜吧,聽說邀月樓的招牌菜很不錯。”

“邀月樓我比你熟!”

黃霓裳自告奮勇地拿過了菜單:“讓我來點菜吧,白吃白不吃!”

衛長風啞然失笑。

他的目光和葉青璇對上,后者的俏臉上脂染更深。

坐在旁邊的虞輕紅含笑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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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四章 買仆

在邀月樓蘭草廳雅間的聚宴,沒有持續太長的時間。

但無論是做東的衛長風,還是他邀請的賓客們,都很開心和融洽。

大家的身份雖然各有不同,但是年齡相差不大,而且勉強能算景云同鄉會,在不涉及利益的情況下,不乏共同的話題。

到了后來,連素來清冷矜持的葉青璇也喝了兩杯邀月樓珍藏的陳釀美酒,俏臉暈紅美麗不可方物,黃霓裳喝得醉倒在齊雅麗的懷中。

賓主盡歡之后,四女先回了碧秀峰,也沒有要衛長風相送。

東方朝輝三人隨后告辭,他們今天的收獲也不小,郁結的心情更是放松許多。

衛長風將左彥單獨留了下來。

他問道:“左師弟,我想雇傭個廚娘彳卜役,去哪里能雇到?”

左彥不愧為地頭蛇,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師兄,雇傭的人不能放心的,我帶你去坊市牙行里直接購買吧,價格也不貴的,最重要的是忠心!”

頓了頓,他又補充了一句:“師兄你今天請的這頓飯,就能買十個八個了!”

邀月樓的酒水佳肴確實非常的美味,但是價格之高也讓人咋舌。

衛長風笑道:“那好吧,你帶我去看看。”

云海城的坊市在城西,那里是一片很大的露天市場,並且有道路直通碼頭。

這座坊市由一排排二層或者三層的房屋加上一座小廣場組成,四周商鋪店面數不勝數,行道上人來人往熙熙攘攘,也有很多地攤直接擺在了外面,和城里主街的情況大相徑庭。

吆喝聲、叫賣聲此起彼伏,不少的店伙計舉著貨品站到街上直接招攬顧客。

兵器武器、丹藥草藥、金銀珠寶、綾羅綢緞衛長風一路看來目不暇給。

這里的貨品種類非常的豐富,而且還有各種千奇百怪的物品,以及舊貨殘品,以他的閱歷也看不出來歷。

左彥帶著他熟練地穿行在人群之中,說道:“坊市里的東西很多,不過假貨也有很多,能不能買到真品得看自己的眼力,買差吃虧了也不能找后賬。”

衛長風好奇地問道:“那如果是七門閥的人呢?”

左彥壓低了聲音回答道:“云海坊市就是七門閥的人開的,也是他們自己制定的規矩,真要是頭面人物過來,誰敢坑他們?”

衛長風點然頭表示了解了。

左彥又繼續說道:“這里的東西來歷還算是干凈,真正黑臟的在鬼市,師兄如果有興趣的話,等下次開市了我再帶你去。”

“云海山門之地還有鬼市啊?”

衛長風多少有點驚訝,對于鬼市他是一點都不陌生。

所謂的鬼市,指的是只在夜里開張的集市,地點往往是在荒郊野外,只有了解內情的人才知道具體的地點,隔一段時間才舉行一次。

鬼市里會出售賊贓黑貨,價格往往非常的低廉,但是購買的風險也很高。

衛長風前世的時候,是鬼市的常客,經常去購買一些煉丹用的材料。

當然那個時候他身邊都有高手強者作為護衛,不怕被黑吃黑。左彥笑道:“當然不是在山門里面,距離云海城大概有四五十里遠吧。”

說著說著,兩人來到了牙行。

所謂的牙行就是交易買賣之所,左彥帶衛長風找的當然是人市牙行,也就是介紹人口買賣的地方。

云海坊市的牙行有很多家,生意更是興旺之極,可以看到不少的房子外面站著賣身的男男女女,有老有少大多面無表情,也有在垂淚哭泣的。

淪落為奴仆的,多半有著不幸的身世,但在這里沒有人會同情。

云海山並不是世外桃源,世俗的一切在云海城里是應有盡有,相對來說下城和五峰就純粹了許多,沒有這些亂七八槽的東西。

“兩位客官,需要侍女嗎?保證黃花閨女!”

“客官,小的這里有剛剛從江南販送過來的新貨,要不要看看?”

“客官客官,你們要彳卜役嗎?”

衛長風和左彥剛剛過來,立刻有三五名牙行伙計湊了過來,圍著兩人熱情無比地介紹著,說得吐沫橫飛天花亂墜。

“去去去!”

左彥很不耐煩地將他們推開,拍了拍腰間的銘牌說道:“我們自己會看!”

這些牙行伙計都是眉眼通透之輩,哪里會看不出衛長風和左彥的身份,只是看他們年紀輕輕,所以有些肆無忌憚。

被左彥喝斥,他們也不如何畏懼,笑嘻嘻地退到了一邊。

左彥有點無奈地說道:“我們這些下城弟子的,他們不大放在眼里,如果換成是五峰弟子過來,那就得跪舔了!”

衛長風莞爾一笑,也沒有放在心上。

正在這個時候,他忽然聽到旁邊傳來了哀哀抽泣的聲音,不由扭頭看了過去。

只見距離十來步之外的一家牙行門口,一名高大壯實的女子拉扯著一名蓬頭垢面的少婦,正和一名中年商人在討價還價。

少婦的旁邊帶著一名十三四歲的少女,后者容貌清秀但是面帶驚恐之色,使勁抓著前者的衣角抽泣個不停,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珍珠般掉落下來。

而這名少婦臉上布滿了一道道血痕,眼眸里露出哀傷悲憤的神色,她伸手緊緊地摟住少女,好像是害怕她會離開自己。

看到這一幕,不知道怎麼的,衛長風的心中驀然涌起一絲悲憫。

“衛師兄,我先過去問問,“”

左彥注意到了他的神情,很是機靈地說道:“打聽一下是怎麼回事。”

衛長風點了點頭。

左彥立刻趕了過去,和那名看起來非常兇悍的女子談了幾句。

他很快回來,對衛長風說道:“那對是母女兩人,大戶人家養的外室,丈夫死了被正妻趕了出來,要發賣給人販。”

衛長風頓時明白自己的悲憫之心從何而來,對方的遭遇讓他不禁想起了自己的前身,只不過比她們要幸運一些。

他想了想,走了過去問那名壯實女子:“買她們兩個要多少錢?”

衛長風租住驚蟄別院本來就需要一兩個燒火煮飯、打掃清潔的仆從,既然遇到了這對母女,那也算是有點緣分,所以他決定將兩人都給買下來。

壯實女子滿臉橫肉神色不善,但是看到衛長風,她也堆起笑臉說道:“這位小爺,您是宗門里高徒,這兩個賤貨可配不上您的身份。”

她說話的時候眼睛滴溜溜地轉,透著一股狡猾的勁。

那名正在和她談的牙行商人,見狀點頭哈腰地退到了一邊。

雖然被打擾了生意,但是云海門外門弟子不是他一個身份卑賤的小商人所能夠輕易得罪的。

反倒是正主更有底氣。

跟著衛長風過來的左彥冷哼一聲,喝斥道:“衛師兄問你多少就是多少,說那麼多廢話干什麼?”

壯實女子訕訕一笑,抓著少婦的手卻是更加用力。

衛長風皺了皺眉頭,說道:“按照行市價,我不少你一分銀子,再另外給你二十兩銀子作為辛苦費。”

對方顯然也是仆役管家之流,奉了主人的命來發賣這對可憐的母女。

這樣的人物或許狐假虎威腰桿硬,但是往往見錢眼開。

聽到衛長風的許諾,壯實女子果然眼睛一亮。

她猶豫了一下,說道:“這兩個賤人,小的要兩百兩…”

“什麼?”

左彥當場就怒了:“兩百兩?你好大的口氣,當我們是白癡嗎?”

在牙行里面,類似的少女最多幾十兩銀子就夠,兩百兩絕對是獅子大開口!

壯實女子也很強硬,梗著脖子說道:“我家主母就要這叮,價,大的算附送!”

那名少女停止了哭泣,睜著惶恐的眼睛看向衛長風。

至少在她的眼里,衛長風並不是個壞人。

而她的母親卻是面如死灰,一副哀大莫過于心死的表情。

“好了…”

左彥還想跟她爭吵,但是被衛長風阻止了:“兩百兩我買了,也少不了答應你的那份錢,成交吧!”

壯實女子似乎還有點不大情願,但終究敵不過二十兩銀子的好處費,最終拿出了身契通過牙行中介,將這對母女以兩百兩銀子的價格賣給了衛長風。

按照規定,人口的買賣必須要有中介人作為見證,人市牙行就是干這個的。

辦完了手續,拿到了契約,雙方的交易算是真正完成。

“太貴了”左彥嘀咕道,好像割走的是他腰包里的錢。

衛長風並沒有在意吃虧多少,以他現在的實力,如果缺錢了,只要開爐煉幾顆上品的丹藥,變現售銀完全不是問題。

“這位朋友…”

正當衛長風準備帶人離開的時候,忽然被一名身穿錦衣的男子攔住了去路。

這名中年男子腦滿腸肥,肚子圓鼓鼓地快要撐破外衣,他擦著額頭上滲出的汗水,氣喘咻咻地說道:“把她們轉讓給我,我給你雙倍的價錢!”

胖子指了指跟在衛長風身后的母女兩人。

他的目光緊緊盯著那名少女,小眼睛里露出淫邪之色,像是看到了什麼瑰寶。

“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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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rganize0227 發表於 2016-6-5 09:57 PM


第二百零五章 直接打臉!

淫邪、貪婪甚至帶著一絲變態的扭曲,這名肥胖如豬的錦衣男子一對小眼睛死死盯住了少女,像是饑渴的饕餮盯住美味可口的食物,要將其連皮帶骨吞掉!

被他盯上的少女本能地感覺到了危險,小臉嚇得煞白躲到了少婦的身后。

少婦將自己的女兒護在身后,血跡斑斑的臉上露出了憤怒和厭惡的神色。

“怕什麼?”

肥男嘿嘿笑著,上前兩步伸出肥手朝著少女抓了過去。

但是他的爪子剛剛探出,旁邊驀然伸出一只有力的手,一把扼住他的手腕。

“啊呀!”

肥男的淫笑頓時凝固在臉上,不由慘叫了一聲。

出手的正是衛長風!

他只用了不到兩分力,但是這頭肥豬顯然不是武者,根本吃不勁。

“住手!”

跟著他一起過來的兩名隨從勃然色變,其中一名隨從上前沖向衛長風。

左彥立刻擋在了他的面前,冷笑道:“怎麼?想強搶啊?”

衛長風冷哼一聲,松手將肥男甩開。

這個家伙踉蹌著后退了兩步,一張肥膩膩的臉漲成了紫紅色。

他用怨毒的目光盯著讓自己當場出丑的衛長風,陰聲說道:“小子,不要以為你是云海門弟子老子就怕了你,區區一個外門小輩,也敢在這里囂張!”

他的臉上露出猙獰和驕狂之色,說道:“不妨告訴你,老子是王閥門下!”

王閥!

左彥的臉色頓時變了變。

衛長風也有點意外。

云海城里有七大門閥世家。分別是王氏、龍氏、趙氏、岳氏、蔣氏、歐陽氏和慕容氏。勢力龐大根基深厚。對云海門有著巨大的影響力。

云海五峰弟子之中,有很多都是出身七門閥。

所以在云海城里,惹誰都不能招惹七門閥的人,胖子的囂張不是沒有緣由的。

左彥忍不住回頭看了衛長風一眼,用眼神示意后者先忍一口氣。

在他看來,沒有必要為了兩名下女得罪王閥的人,反正牙行里有的是人可挑。

誰不知道七門閥的厲害?

連那名少婦也露出了絕望之色,緊緊抱住了自己的女兒。

“嘿嘿。知道老子是什麼人了吧?”

肥男見到衛長風不說話,以為把他給嚇住了,越發狂妄起來:“快把她們的身契交給老子,再自己扇自己兩個耳光,老子”

他的話還沒有說話,一記重重的耳光扇在了他的肥臉上!

出手的,依然是衛長風!

肥男腦袋一歪,完全被打懵住,眼冒金星說不話出來。

過了半響,他才如夢初醒。大聲嚎叫道:“你敢你敢打我?”

左彥和兩名隨從看得是目瞪口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肥男剛才已經自報家門。衛長風這巴掌扇在他的臉上,也是打王閥的臉!

他為什麼如此大膽!

只聽衛長風森然說道:“王閥門下?在云海城里肆忌憚強取豪奪,視我云海弟子如物,踐踏我云海門戒規,你還敢自稱王閥門下?”

“我看你是惡意敗壞云海王氏的名聲,論罪當誅!”

鏗鏘有力的話語,像是一記記千斤重錘,狠狠地砸擊在了肥男的頭上。

他原本看衛長風年少以為可欺,軟的不行來硬的,抬出自己的身份嚇唬人。

但是萬萬沒有想到,衛長風不但沒有絲毫的懼怕,反而直接給他扣上了三個大罪名,個個都直指要害,瞬間戳破了他的虎皮。

其實肥男的真實身份,不過是王閥某位管事的外戚而已,平常跟著親戚狐假虎威習慣了,久而久之真當自己是個人物了。

他先前是得到了消息,知道某位垂涎的目標要被發賣,所以急匆匆趕了過來。

結果便宜沒占到,反而惹下了禍端!

“你你胡說八道什麼”

肥男語倫次地說道:“我....我當然是王閥門下”

“是王閥門下的走狗吧?”

正在這個時候,旁邊突然傳來一個清脆響亮的聲音:“就算是走狗,你也太肥了,難道你的主子是養豬的?”

“哈哈哈!”

坊市里人來人往本來就非常的繁華,衛長風和肥男之間的爭執自然吸引到了不少圍觀看熱鬧的,很多人都知道了事情的起因。

他們雖然不會站出來仗義執言,對于狐假虎威的肥男還是非常反感的,聽到有人出聲譏諷,頓時哈哈大笑了起來。

“誰!”

肥男的臉色由紫紅變成了紫黑,咆哮著轉身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誰在放屁!”

說他是走狗的,是一名十五六歲的俊秀少年。

他身穿一套圓領的白衫,腰纏玉帶頭扎青巾,唇紅齒白眉清目秀,手握折扇隨隨便便地站在人群中,自有一股豐神俊朗的氣度。

肥男本來氣得都七竅生煙了,但是一看到這名少年,他頓時愣了愣,目光隨即落在對方腰間懸掛的一塊佩玉上。

這個家伙的額頭上驟然冒出了大滴的汗水,雙腿顫抖著都快站不穩,目光變得呆滯,嘴唇哆哆嗦嗦地再也說不出話來,全然沒有了先前的囂張驕橫。

“咦?”

俊秀少年有點訝異:“莫非你這條走狗認識本少?”

肥男喉嚨格格作響,雙眼一翻竟然直接暈倒了過去。

幸好兩名隨從眼疾手快,趕緊將他扶住,帶著他灰溜溜地遁入人群之中。

再繼續呆下去,也是丟人現眼!

裝死狗!

衛長風不屑地笑了笑,以他的眼力怎麼會看不出這頭肥豬是故意暈過去的。

對方應該是認出了俊秀少年的身份來歷。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情急之下就索性裝了死狗。也算是有幾分狡詐了。

他不由多看了那名俊秀少年一眼。

這一眼,衛長風就看出了問題。

對方雖然在穿著打扮上可挑剔,但是眉眼身姿不是男子所有,分明是一位易釵而弁的少女,看氣質風度應該是出身不凡。

注意到衛長風看向自己的目光,“他”微笑頷首,顯得風度翩翩。

衛長風並沒有和這位西貝貨結交的意思,所以只點了點頭算是招呼致意。

但是落在少女的眼里。衛長風的態度疑有點高傲了,皺了皺鼻子冷哼一聲,轉了轉靈動比的眸子,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麼。

衛長風沒有再理會對方,他跟左彥說道:“左師弟,我還要繼續在坊市里逛逛買點東西,你能不能幫我把她們先帶回驚蟄別院?”

左彥忙不迭地回答道:“沒有問題,包在我身上!”

他現在對衛長風真是佩服得五體投地,甩了王閥的人一個巴掌都安然事。

衛長風笑著將別院的房牌和一張銀票遞給他,說道:“順便再幫她們買幾套換穿的衣服。還有家里用的油鹽醬醋菜蔬米肉之類的,辛苦你一下。”

左彥接過東西。拍著胸脯說道:“師兄你就放心吧,我地方熟,買的東西保證都是上好貨色,我雇輛馬車全部一起帶過去很方便的。”

衛長風點了點頭,又對剛剛買下的那名少婦說道:“你不用擔心,我現在的家里缺一兩個燒火做飯、清理打掃的,只要你勤勤懇懇做事,我不會虧待你的。”

少婦拉著自己的女兒盈盈下拜道:“奴家梁紅玉,願為少爺效犬馬之勞!”

衛長風是第一次聽她開口說話,聲音嬌柔動人,而且看她很懂禮節,不像是那種小戶小民,不免有些好奇。

不過表面上他依然不動聲色,取出一只藥盒遞給對方:“這里面有幾枚療傷丹,你洗干凈之后內服一顆再外敷幾顆到傷口上,不管麻癢都不要碰。”

這名少婦的臉上,被人撓得鮮血淋漓傷痕處處,其中有幾道看著相當可怖。

如果不及時治療,就算是傷好了也會留下難看的疤痕,那就破相了。

少婦接過藥盒,眼淚都掉了下來,俯身再次拜下:“多謝少爺厚待!”

她的女兒跪在地上,拉著自己母親的衣角,怯生生地看著衛長風。

衛長風沖她笑了笑,少女立刻低下了頭。

左彥帶著這對母女離開之后,衛長風準備在坊市里多逛幾圈,看看有沒有自己所需要的東西。

“這位兄臺請留步”

衛長風剛走出幾步,剛才那名女扮男裝的少女就追上來,攔住了他的去路。

衛長風只得奈地停下了腳步:“朋友有何見教?”

白衣少女眼睛轉了轉,咳嗽一聲說道:“兄臺,小弟慕容明河,你我萍水相逢也是有緣,不如結伴同游如何?”

聽她拿腔拿調文縐縐地說話,衛長風暗暗好笑,搖搖頭說道:“男女授受不親,我看還是算了吧。”

直覺告訴衛長風,對方會是個惹是生非的麻煩,不能去招惹。

“男女?”

白衣少女睜大了眼睛,失聲說道:“莫非下是女子之身?”

衛長風差點噴出一口老血,心里越發肯定了自己的判斷。

他連忙指了指前面不遠處的一家商鋪,說道:“在下還有事情要辦,慕容小姐,我們后會有期!”

話音剛落,衛長風立刻拔腿走人,朝著那家店鋪快步走去。

白衣少女羞惱地跺了跺腳,居然跟在了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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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rganize0227 發表於 2016-6-7 12:35 AM


第二百零六章 狴犴紫陽鼎

四海閣!

完全是巧合,衛長風所看到的商鋪正是他最熟悉不過的四海閣。

在云海城里面有四海閣的分店,其實再正常不過,要知道四海商會是萬古大陸數一數二的大商社,生意遍布各地。

云海城坊市里的這座四海閣共有五層樓,這讓它在周圍二三層的房屋之中顯得鶴立雞群,衛長風先前隨手指中它不是沒有原因的。

但是讓他沒有想到的,他還沒有踏入四海閣的大門,就被兩名武士給擋住了。

“對不起,請出示四海牌。”

一名彪悍武士禮貌但不失堅決地說道:“如果閣下沒有四海牌的話,請到長慶街,那里也有我們的一家分店,謝謝!”

長慶街是云海城的主街,也是城里最為繁華熱鬧的地方。

長慶街的店鋪樓房,絕對要比這里值錢的多。

但是按照這名護衛武士說的意思,沒有什麼四海牌,這里不能進,反倒是長慶街的分店能進,讓衛長風不免感到有些奇怪。

“哈哈,你不知道吧?”

剛才那名白衣少女從他身后冒了出來,笑道:“坊市的四海閣只有持有四海牌的客人才能光顧,里面出售的東西也比長慶街的要多更貴。”

“不過如果是持有四海牌的客人帶著,這里一般人也是能夠進去的。”

她得意洋洋地向衛長風展示自己手里吊著的一塊玉牌,臉上的表情仿佛在說“你求我快快求我!”

衛長風哭笑不得。

他看得出這名叫做慕容明河的少女並沒有惡意,只是頑皮而已,對方手里拿著的應該就是所謂的四海牌。

他想了想。從自己懷里掏出了一塊銘牌遞給護衛武士:“用這個行嗎?”

護衛武士定睛一看,神色立刻變得恭敬,躬身行禮道:“原來是貴客登門,剛才有冒犯得罪之處,還請閣下恕罪!”

衛長風笑笑道:“沒有關系。那我現在可以進去嗎?”

衛長風拿出來的銘牌正是以前景云城四海閣管事萬昊明送給他的,說是代表貴賓身份的憑證,在萬古大陸所有四海閣分店都通用。

他也是抱著試試看的態度,沒想到還真的有效!

“當然!”

護衛武士招來一名俏麗的侍女,說道:“貴客請...”

一旁的慕容明河有點看傻了眼,反應過來之后更是羞惱。收起玉牌銀牙暗咬。

她亦步亦趨地跟在衛長風身后,一同進入了四海閣。

這里的四海閣格局很大,僅僅底層的大廳就足以容納數百人,一排排貨櫃擺放著整整齊齊,上面堆放著琳瑯滿目的貨品。

客人不是很多。但看上去個個都非富即貴,不乏武者中的高手強者。

聽到身后傳來的動靜,衛長風忍不住停下腳步。

他回過頭問道:“慕容小姐,你我素不相識也無冤無仇,你為什麼一定要跟著我啊?”

慕容明河白了他一眼,說道:“誰跟著你,這里只有你能來嗎?”

衛長風又好氣又好笑,索性也懶得理她。對那名帶路的侍女說道:“我想購買丹鼎和煉丹的材料,你帶我去看看。”

侍女微笑道:“丹材在三樓,貴客請跟我來。”

三樓的客人就更少了。不過這里的貨品檔次明顯高了不少,衛長風看到有很多藥材都是切分好放在了特制的藥盒里面,暗暗點了點頭。

真正要的藥材、上年份的靈材,必須選用合適的容器,存放在通風干燥的地方,才能保證藥效不會快速流失。

他還注意到。在廳室的角落邊,擺放著數十只大大的丹鼎。呈現出不同的古樸色澤,顯然都不是普通的貨色。

“這位貴客。我是四海閣管事林朝,請問有什麼需要嗎?”

一名中年男子接替了侍女,過來招呼衛長風說道:“我們這里的藥材靈材種類非常齊全,就算沒有的也能從外地調過來。”

衛長風也沒有跟他客氣,拿出早已準備好的清單遞給了對方。

這名叫做林朝的管事接過清單仔細看了一遍,沉吟道:“客人您所需要的這些藥材,我們這里基本上都有,只少了一味四時錯銀花。”

衛長風問道:“那可以從外面調來嗎?”

林朝還沒有回答,跟在他旁邊的慕容明河嘲笑道:“四時錯銀花是離土則枯,不要說四海閣,任何一家藥鋪都是找不到這味藥的,你連這都不知道?”

“呃...”

林朝頭說道:“這位的是...”

他原本以為慕容明河是衛長風的同伴,現在有點被搞糊涂了。

四時錯銀花是一種極為特殊的藥材,它生長在陰暗潮濕的地方,一年四季都會開放,由于花瓣上密布著一根根暗銀色的細線,所以才有了這個名字。

四時錯銀花的花瓣和花蕊可以入藥,但是一旦被摘下來,甚至整株連根帶泥土一起挖掘出來,花朵都會凋謝枯萎,再沒有了任何的藥效!

衛長風作為一代丹神,他怎麼可能會不知道四時錯銀花的特性?

他問出這個問題,一方面是為了藏拙,一方面也是為了問出下面的問題:“那麼請問林管事,附近哪里能夠采集到上品的四時錯銀花?”

經營藥材的,最是了解藥材的特性和產地,如果連林朝都不知道,那麼衛長風只能另想辦法,或者再去找別家詢問。

四時錯銀花對他所要煉制的丹藥非常的重要,是不可或缺的!

林朝想了想說道:“我聽人說四時錯銀花在孤山里能找到,具體哪里位置那就不清楚了,希望能夠幫到您。”

“孤山?”

慕容明河哼哼道:“不要為了采藥,把自己的小命給搭進去...”

衛長風裝著沒聽見,對林朝說道:“多謝指點,那就麻煩管事幫我先把其它的藥料配齊,另外我還想買尊丹鼎和火種。”

林朝算了一下,說道:“這些藥材總共需要三千七百五十兩銀子...”

衛長風直接掏出銀票支付了這筆錢款。

才到云海門一兩天的時間,他前前后后花去的銀兩已經是不在少數,到現在身上帶著的所剩無幾了。

宗門功勛和靈珠還有一點,不過按照現在花銷速度,估計也支撐不了多久。

云海居大不易,下城居難上難!

云海門和景云城,完全是兩個不同的天地。

完成了第一筆生意,林朝臉上的笑容又多了幾分:“貴客所需的藥材最多半刻就能準備好,您先看看丹鼎吧,我們這里的丹鼎有很多種...”

他將衛長風帶到那些丹鼎的前面,滔滔不絕地介紹了起來:“這尊是紫金鼎,重五百五十三斤,是前燕名匠所鑄,迄今已有七百多年!”

“這尊是九竅靈通鼎,重兩百三十一斤...”

“玄陽鼎...”

四海閣里的貨品自然非同一般,三樓陳列的丹鼎至少有四十尊之多,其中有幾尊丹鼎連衛長風看著都很是喜歡。

但是一問價格,他只能無奈地搖搖頭——全部身家加起來都不夠!

林朝察言觀色,知道衛長風是真的買不起自己所推薦的這些高價丹鼎。

他沉吟了片刻,忽然說道:“這位公子,我這里還有尊丹鼎,是位客人寄售的,價格倒是不貴。”

說著,他讓人從壁櫃里面扛出了一尊銅鼎

這座銅鼎大約有半人多高,圓肚窄頸造型古樸而優美,鼎耳鼎足分別采用了上古神獸狴犴的耳足樣式,鼎蓋更是雕刻成了獸首,栩栩如生工藝精湛。

明明是黃銅質地,但是鼎身上卻泛動著淡淡的紫芒。

林朝介紹道:“這尊是狴犴紫銅鼎,鼎重三百七十六斤,幾十年之前被人從古墓發掘出來的,具體鑄造的年份不詳,但至少也有千年之久了!”

衛長風頓時愣住了。

因為他一眼就認出了這尊丹鼎的來歷!

準確的說,這尊丹鼎的名字應該叫做狴犴紫陽鼎,它是千年之前一代鑄器大師吳灝的杰作,總共煉制了一十二尊。

狴犴紫陽鼎所用的材料非常特殊和珍貴,隕鐵、星辰金、萬年風銅...加起來總共有三十七道,煉制的過程絕對是復雜無比。

而最為奇特的是,一十二尊狴犴紫陽鼎口口不同,每一尊都有各自的特性,如果不了解它的特性,那麼用來煉丹成功率低得可怕,往往出的都是廢丹劣丹。

反過來要是熟悉掌握了狴犴紫陽鼎的特性,針對性地改變丹方和煉制手法,那麼依靠這尊丹鼎就能煉制出極品靈丹來!

當年的衛長風,就曾經擁有過整整九尊狴犴紫陽鼎,擺放在他的丹室之內,每一尊的特性他都了如指掌。

只是那場大劫到來,估計所有的狴犴紫陽鼎應該全都被毀滅了。

衛長風忍不住走上前,伸手按在了眼前這尊狴犴紫陽鼎。

觸手冰涼,一種熟悉而陌生的感覺瞬間傳遞到他的掌心之中,讓他的神魂都為之顫栗,心里的感覺無法形容。

可惜了!

這尊狴犴紫陽鼎並不是他以前所擁有的任何一尊,應該是他當年沒有收集到的其它三尊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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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rganize0227 發表於 2016-6-7 12:39 AM


第二百零七章 做夢都要笑醒

“出個價吧!”

衛長風緩緩收回了按在狴犴紫陽鼎身上的手掌,沉聲說道。

當年他憑借九口狴犴紫陽鼎修煉九轉靈丹,如今再看到九鼎之外的三鼎之一,如果不是心志堅毅固如磐石,恐怕已經當場失態了。

越是激動,衛長風越是要保持心境不動,否則被人看出端倪,他想要拿下這尊狴犴紫陽鼎就不容易了——商賈重利最是精明不過。

饒是如此,林朝也看出衛長風對于狴犴紫陽鼎的重視,眼眸里頓時閃過一抹欣喜之色,立刻說道:“公子如果喜歡的話,只要三百靈珠...”

三百靈珠!

這個價格說真的,已經是非常便宜了,要知道當年衛長風收集九口狴犴紫陽鼎,前前后后所付出的代價,折算成靈珠至少在五萬以上。

三百靈珠,連零頭都算不上!

但是現在衛長風哪里能拿得出三百靈珠,他身上所帶的靈珠只有二十七顆,銀票只剩最后幾張,倒是十功勛玉還有三十五塊。

用勛玉來兌換靈珠,買下這口狴犴紫陽鼎肯定沒有問題。

然而用宗門功勛換靈珠是最不劃算的,前者在云海門里的用途,絕對要遠遠強過靈珠,尤其是對衛長風這樣剛剛入門的新弟子,更是重要之極!

宗門不是善堂,想要學習上乘武道,必須付出足夠的代價!

“三百靈珠?”

正在衛長風猶豫不決的時候,旁邊的慕容明河嗤笑道:“什麼時候四海閣也學會坑人了?這口破鼎不要說三百靈珠,我看三十都不值!”

林朝苦笑道:“這位小姐,不是林某坑人。而是賣家自己定的價格,我們四海閣只是寄售代賣而已,不可能自作主張胡亂開價。”

他也是老辣成精的人物,早就看出慕容明河是個西貝貨。

雖然不知道對方的身份來歷,但四海閣開門做生意。任何客人都不好得罪。

所以雖然慕容明河直接打臉,他還是得賠上笑臉耐心解釋。

慕容明河卻不吃這一套,她不屑地撇了撇嘴,對衛長風說道:“你不要上當,這尊狴犴紫銅鼎就是個坑貨,至少倒手了五六次。坑了七八個大丹師!”

“用它來煉丹,十爐有九爐煉廢掉,剩下一爐也是劣丹居多,我聽過宗師出手也是差不多情況,你說它坑不坑?”

衛長風莞爾一笑。對這名古靈精怪的少女多了幾分好感。

他是知道底細的,而對方顯然是好心好意地仗義執言,並且不怕得罪人。

萍水相逢,能做到這一點的已經是非常不錯了。

林朝只有苦笑,也無法反駁,因為慕容明河說的是事實。

這尊狴犴紫銅鼎在云海城丹師里面頗有名氣,明明是出自大家之手的千年古鼎,無論質地還是造型都屬于一流。偏偏用來煉丹卻是差得一塌糊涂!

慕容明河最后說道:“金玉其外敗絮其中,這就是個中看不中用的樣子貨!”

她自覺已經說服了衛長風,得意洋洋地說道:“你現在知道了吧?準備怎麼感謝本小姐...啊不。是本少!”

衛長風笑笑,對林朝說道:“我想貴閣雖然是代售,也有個底價吧?”

林朝嘆道:“不瞞公子,賣家最少也要二百二十靈珠,低了他也不會出售。”

頓了頓,這位四海閣管事又補充了一句:“其中二十靈珠是四海閣的傭金。”

衛長風感覺這個價錢應該是對方的底線了。

出售狴犴紫銅鼎應該是位實力雄厚的丹師。這樣的人物除非是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否則寧可爛在手里。也不會賤賣掉。

只可惜狴犴紫銅鼎的前任主人們,沒有一個知道它的真正價值所在!

衛長風斷然說道:“二百二十靈珠。我買了!”

“什麼?”

慕容明河大吃一驚,看著衛長風的眼神就像看著白癡。

她以為自己如此苦口婆心,衛長風肯定不會犯傻,想不到后者居然真的買了。

二百二十靈珠,擱在云海城里也不是筆小數目。

“你這個大傻瓜啊...”

少女恨恨地跺了跺腳,仿佛損失的是她自己的錢。

林朝卻是喜笑顏開,說道:“承蒙公子惠顧,我再送公子一塊四海牌。”

這尊狴犴紫銅鼎在他這里放置的時間已經很長了,只是云海山的丹師沒有誰不知道它的名聲,所以根本就無人問津。

現在總算是兜售出去,林朝算是摘下了一個大包袱,心情自然愉快無比。

衛長風掏出一塊玉佩,問林朝:“林管事,你看我這塊玉佩能值多少靈珠?”

他身上帶的靈珠遠遠不夠二百二十顆,而這尊狴犴紫銅鼎又是勢在必得,所以只能用其它的東西來頂價。

“水脂靈玉!”

慕容明河的眼睛很尖,看到衛長風手里的這塊玉佩,陡然出手搶了過來。

她愛不釋手地把玩著,說道:“大傻瓜,你這塊螭龍玉佩很不錯,我出五十靈珠買了,絕對比你賣給這家黑店要強!”

這塊玉佩通體無暇,靈力內蘊瑩潤生輝,而且被雕成了螭龍模樣,造型別致栩栩如生,絕對是出自名家手筆!

它是當初衛長風和廣澤丹院的丹師張子陵斗丹奪彩贏回來的。

慕容明河出五十靈珠,沒有占衛長風半點便宜,要知道當時他對應的賭注是三十七顆靈珠,相差了十幾顆。

讓衛長風感到吃驚的,是慕容明河身手之敏捷,雖然他是沒有防備,但是后者出手的速度太快,以致于輕易地被奪了玉佩過去。

這位女扮男裝的少女,也是名身手不凡的武者!

衛長風說道:“那就給你吧,你要不要宗門功勛?”

慕容明河眼睛一亮,問道:“你想用宗門功勛來換靈珠?那有多少我換多少,多少都沒問題!”

她的語氣里帶著一股傲然自信。

衛長風又取出了十五塊赤勛玉,說道:“那就再換給我一百五十靈珠好了!”

換到二百顆靈珠,自己再湊上二十顆,就足夠買下狴犴紫銅鼎了。

在衛長風看來,這筆生意簡直太劃算。

他真是做夢都要笑醒!

衛長風目前將太虛九天正陽心訣修煉恢復到了第三重天的境界,能夠煉制出五階的丹藥,已經是大丹師的實力。

但是云海門不是景云城,山門之地的大丹師比比皆是,更有宗師級的存在。

他的這點實力就完全不夠看了。

不過借助丹鼎地火,再加上衛長風自身的經驗,強行突破常規煉制六階的丹藥也是勉強能夠做到的,所以才有了今天的坊市之行。

讓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竟然能碰到一口狴犴紫銅鼎!

有了這尊寶鼎在手,只要熟悉了它的特性,越級煉制六階丹藥再無任何的問題,衛長風再想要通過煉丹來彌補武道修煉的虧空,也有了更多的把握。

“本少不占你的便宜!”

慕容明河傲然說道:“螭龍玉佩加上十五塊赤勛玉,二百二十靈珠!”

雖然話是這麼說,但是她微微翹起的唇角,多少說明了此時的心情。

在云海山門里,宗門功勛比靈珠更好用、實用!

她拿過了衛長風的赤勛玉,然后摘下隨身攜帶的錦囊,數出了二十二顆晶瑩如玉的靈珠給林朝:“都是中品靈珠,你數數看。”

一顆中品靈珠相當于十顆下品靈珠,這名少女出手之豪闊,讓衛長風也為之側目,心里的印象又加深了一層。

林朝驗看過后,笑著說道:“二十二顆中品靈珠,沒有問題!”

衛長風頭問道:“林管事,那你這里有大地火種嗎?”

所謂的大地火種,是指地脈中凝結出的地火種孢,專門用來配合丹鼎使用。

在沒有現成地火可用的情況下,大地火種不失為一種應急的手段,而且大地火種內蘊的地火更加純凈、熾烈,也有不少丹師不用地火而直接用火種煉丹。

林朝忙不迭地點頭道:“有的,上品、中品、下品都有,絕品也可以訂購!”

大地火種按照形成的年份和地脈的品質,分出不同的品級,不過越是高級的火種越難以駕馭,任何丹師在使用大地火種的時候,都必須要考慮自身的能力。

一旦駕馭不住玩火,那就成天大的笑話了。

衛長風說道:“先給我來二十枚中品的吧!”

“中品?“

林朝愣了愣,隨即說道:“沒有問題,中品地火是一顆靈珠一枚,二十靈珠!”

二十靈珠衛長風就自己掏了,不再動用寶貴的宗門功勛。

到現在為止,他剩下的赤勛玉已經只有二十塊了,不節省點很快會耗盡。

林朝殷勤地問道:“公子,我們四海閣提供送貨服務,請問幫您送到哪里?”

做成了這幾筆生意,他的臉都笑成了一朵花。

衛長風說道:“送到下城的驚蟄別院吧!”

對于四海閣的信譽,他還是很放心的,再說無論是丹鼎還是火種,自己一個人都很難帶回去,讓對方送貨上門自然是最好不過。

完成交易之后,衛長風心滿意足地離開了四海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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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rganize0227 發表於 2016-6-7 12:40 AM

本帖最後由 organize0227 於 2016-6-7 12:42 AM 編輯

第二百零八章 吃醋

“記得你欠本少一個人情!”

離開了四海閣,慕容明河沒有再繼續跟著衛長風,得意地撂下一句話走了。

衛長風有點無語。

這位女扮男裝的西貝貨應該是出身豪門大族,說不定是慕容閥的子弟,所以能夠隨隨便便地掏出幾十顆中品靈珠出來。

但是誰知道她的名字是不是真的,衛長風也無意攀附權貴,所以很快就將對方拋在腦后。

他在坊市里轉了一圈之后,再回到了下城的驚蟄別院自己的家里。

別院的門半開著,衛長風推了進去,一眼看到了一名少女站在小院里。

她最多不過十三四歲左右的年紀,穿著一套嫩黃的裙裝,身體還沒有完全長開顯得頗為稚嫩,但是亭亭玉立的身姿已經初見端倪,有著別樣動人的青澀味道。

瓜子臉柳葉眉,粉嘟嘟的小嘴還有晶瑩剔透的耳朵,活脫脫的一個美人胚子!

“啊!”

衛長風的突然出現,讓少女吃了一驚,怯生生地后退了一步。

不過當她認出衛長風醒過神來,小臉上立刻浮起了淡淡的紅暈,澀澀地屈身行禮道:“奴奴婢梁晴兒見過少爺。”

正在這個時候,一名素裙少婦從前廳里走了出來。

見到衛長風她吃了一驚,連忙跟著行禮道:“見過少爺”

衛長風淡淡一笑道:“不用多禮了。這里原本就我一個人。所以沒有那麼多的規矩。左彥師弟呢?”

他心里多少有點驚訝。

這名素裙少婦自然是梁紅玉,不過經過梳洗打扮之后,和原先簡直是判若兩人,尤其是凹凸有致的身材更是彰顯出誘人的成熟風韻。

只是她的臉上還涂抹著丹藥,顯得有點難看,但是無論睛、鼻子還是嘴唇,都看得出美人的輪廓,低頭垂落遮擋不住如玉的脖頸和精致的鎖骨。

至于那個小丫頭就更不要說了。一番打扮之后,簡直像丑小鴨變成了小天鵝!

衛長風忽然現,自己花的那兩百多兩銀子太值當了!

“左公子已經走了”

梁紅玉直起身來,同時拉起了梁晴兒。

她拿出幾張銀票遞給衛長風:“家里的東西都置辦好了,剩下還有很多”

“都放你這里吧,反正要用的”

衛長風擺擺手說道:“以后家里的吃穿用度你來管,用完了再跟我說。”

他的花費固然很大,但是日常開支只是小意思,現在的他不是剛剛奪舍重生的時候,想賺點錢都千難萬難。

“嗯”

梁紅玉有點不好意思地收起了銀票。衛長風的信任讓她心里感動。

但是讓她更加驚訝的還在后面,衛長風居然將她和梁晴兒的身契拿了出來。

“這兩張身契對我也沒什麼用。你拿去銷掉奴籍吧。”

梁紅玉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淚一下子都出來了。

這兩張薄薄的契紙就是兩根捆縛的繩索,讓她和梁晴兒完全身不由己,除非私逃出奔,否則只能任人宰割。

衛長風居然將身契還給了她們,已經不能用厚待來形容!

梁晴兒年齡還小,不明白其中的意義,她卻是再清楚不過,頓時哽咽了。

“娘親”

梁晴兒見到自己母親哭了,也有點害怕。

梁紅玉趕緊擦了擦眼淚,拉著梁晴兒跪在了衛長風的面前,泣聲說道:“公子大恩大德,奴家和晴兒此生不忘,只願永遠侍奉公子左右!”

衛長風伸手將她扶起,說道:“我說過,不用多禮的。”

前世的衛長風雖然狂傲,不過對身邊人非常的好,他的隨身護衛都是很有名氣的高手強者,但對他從來都是忠心耿耿、至死不離。

兩張身契固然能操控對方的生死,但是換不來真正的忠心,不如大大方方地施以恩義,這種馭下之道衛長風早已駕輕就熟。

他的身上有不少秘密,梁紅玉母女既然要常伴左右,那她們的忠誠是必須的。

梁紅玉拉著梁晴兒的手,說道:“少爺,以后晴兒就給你當個鋪床疊被的小丫頭,她要是做錯了什麼事,你只管責罰她!”

梁晴兒臉蛋羞紅,看了衛長風一眼又低下了頭。

衛長風笑著問道:“晴兒,你願意嗎?”

梁晴兒猶豫了一下,羞怯地點了點頭,細聲細氣地說道:“小婢願意”

梁紅玉看著自己的女兒,眼眸里露出了一絲欣慰之色。

在她看來,女兒能夠陪伴在衛長風的身邊是極好的事情,是她莫大的幸運!

如此一來,主婢的名分算是正式確定了下來。

到了傍晚的時候,梁紅玉做了一桌色香味俱全的佳肴出來。

衛長風原本就想雇個廚娘回來,沒想到梁紅玉的手藝如此出色,一道三燒田黃雞和一道清蒸桂魚吃得是贊不絕口,心里滿意無比。

等吃飽喝足回到房間,小丫頭早已幫他鋪好了床褥,桌上點亮了油燈。

“少爺,洗澡熱水已經準備好了”

梁晴兒羞澀地問道:“要不要小婢現在服侍您入浴?”

看著她,衛長風不由想起了自己身邊的侍女玲瓏姐妹,也是一樣的溫柔甜美。

他的心里驀然涌起一絲柔情。

“好吧!”

在梁晴兒略顯生疏的服侍下,衛長風痛痛快快地洗了個熱水澡。

在這個過程中,小丫頭一直都是臉紅紅的。顯得份外可愛。

只是衛長風對她並沒有什麼邪念。

雖然說像她這樣的貼身丫鬟。服侍主人包括暖床承歡都是天經地義的。梁紅玉將她安排到衛長風的身邊,肯定是有了心理準備的,甚至樂見其成。

因為貼身丫鬟很容易成為小妾,而且往往都是比較得寵的,衛長風又不是那種齷齪好色的糟老頭子,為人寬宏慷慨,最值得依靠不過。

但是對衛長風來說,梁晴兒的年齡還很小。而且他目前專注武道修煉,心志堅毅神念穩固,暫時無意于男女之事。

而且前世的衛長風曾經擁有過許許多多的絕色佳麗,定力早就磨礪出來。

當然將來如果時機合適,他也不介意吃掉這個可口的丫頭。

家宅有主后院安定之后,衛長風將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到武道修煉之中。

每天的清晨,他早早起來開始練習真極五形功,辰時鐘響回房換一套干凈的衣物,前往講武堂聽講。

中午飯后休息片刻,再去演武場習練劍術直到傍晚。

晚上聽完晚課回來。繼續修煉太虛九天正陽心訣和乾陽正法。

如此日復一日,衛長風的修為雖然沒有突飛猛進。但是凝氣境界的根基變得牢固無比,在劍法上更有了不小的突破。

最重要的是,經過化神宗師的聽講,他對于武道的理解達到了新的層次。

以前很多懵懵懂懂、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的東西,豁然開朗,再印證神魂記憶里那些宗師強者的武道心得,衛長風的領悟能力越來越強。

不知不覺間,他觸碰到了一個全新的天地!

但是僅僅十天的功夫,他所擁有的赤勛玉減少到了三塊!

因為化神宗師趙泉的免費早講,根本不能夠滿足他的求知,所以就動用了宗門功勛來向對方求教。

作為一名化神三重天境界的宗師級人物,趙泉回答一個問題就要五個功勛,而且一天他只回答弟子不過五十個問題,想要單獨聆聽對方的授業解惑,還得去排隊!

衛長風的問題肯定不是一個,所以宗門功勛就像流水般花了出去。

不過在他看來,這筆花費是完全值得的,因為趙泉的指點往往讓他茅塞頓開,甚至產生一種朝聞道夕可死的感覺。

而這種求道的歡愉,是任何事情都無法代替的!

只是這樣的日子雖然是衛長風所期望的,但現實已經不容許他繼續下去,一旦耗盡了宗門功勛,他和其他萬千名記名、外門弟子就沒有什麼不同。

所以衛長風決定暫時中止修煉,去接宗門任務來積累功勛。

按照云海門的規矩,每月月初的前五天時間都是沒有早講的,方便門下弟子去完成各項任務,所以他選定好了時間,到功勛堂接下了兩個任務。

這兩個任務,都和孤山有關。

讓衛長風沒有想到的是,在他動身去孤山的前一天,虞輕紅突然找上了門來。

“師姐,你怎麼來了?”

正在房間里準備外出行囊的衛長風,看到出現在門口的少女很是驚喜。

自從上次在邀月樓聚會過后,他就再沒有見過虞輕紅。

一方面是因為衛長風專注修煉心無旁騖,另外一方面也有東方采白暗示的原因,讓他不要和這邊走得太近,以免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哼!”

虞輕紅板著臉,酸溜溜地說道:“我怎麼就不能來了?聽說你在驚蟄別院金屋藏嬌,剛才帶我過來的丫頭只有十三四歲吧?果然是個千嬌百媚的小美人!”

是誰在亂嚼舌頭?

衛長風何等人物,立刻明白了過來。

恐怕是有人在背后暗中詆毀自己,將閑話傳到了虞輕紅那里!

他甚至想到了可能的那幾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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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rganize0227 發表於 2016-6-7 12:41 AM


第二百零九章 青冥謝放

如果換成是其他十六七歲的少年,聽到可意的少女說這樣捻酸吃醋的話語,必然手足無措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

但衛長風兩世為人,上輩子更是久歷花叢,所以他也沒有立刻解釋,而是上前張開雙臂將虞輕紅抱在了自己的懷里。

“啊呀!”

虞輕紅沒有防備到衛長風如此無賴,猝不及防之下頓時被抱了個滿懷。

羞惱之下,她正想著奮力掙脫出去,衛長風的臉龐在她眼前驟然變大,隨后櫻唇被后者封住,吻了個結結實實!

遭到突襲的少女驀然睜大了眼睛,雙手無力地捶打了幾下,旋即迷失在衛長風寬厚溫暖的懷抱和他的氣息之中,俏臉染暈紅得快要滴出血來。

對于衛長風,她早已是芳心可可,但是如此親密的舉動卻是第一次。

良久,唇分。

雖然只是**,虞輕紅在衛長風的懷里已經是癱軟如泥,星眸柔媚如水,全靠后者雙手抱著才沒有失去平衡,但也完全說不出話來。

≧,.衛長風低低一笑,抱著這位師姐坐在了床邊,然后將梁紅玉母女的來歷簡單地說了一遍。

“我只是看她們母女可憐,再則身邊也少個燒煮煮飯洗衣的”

他輕描淡寫地說道:“所以就買了下來行善積德,哪里能算金屋藏嬌呢?”

虞輕紅醒過神來。她臉上的紅潮未褪。恨恨地扭了衛長風兩把說道:“說得倒是好聽。怎麼就被你給碰到了呢?”

話雖然是這麼說,但是在心里面她還是相信了衛長風的話。

最重要的是,剛才兩人之間的關系突破到了新的層次,少女的心懷滿是幸福甜蜜和羞怯,其它的想法自然就少了很多。

衛長風笑道:“只是湊巧而已,左彥左師弟可以作證的!”

“啊!”

正在這個時候,房間門口突然傳來了一聲輕呼。

梁晴兒端著茶盤站在門外,小臉紅紅的。

當衛長風和虞輕紅的目光看過來。她趕緊將茶水放在桌上,然后像是受驚的小白兔般扭身就跑,眨眼間逃得無影無蹤。

虞輕紅也被鬧了個大紅臉,因為梁晴兒過來的時候,她正緊緊依靠在衛長風懷里,后者的手還摟著她的柳腰,再是親密不過。

沒想到被小丫頭撞了個正著!

她立刻掙脫了衛長風的懷抱,站起身來說道:“我我要先走了,師傅讓你明天早上來碧秀峰,她要為你引薦謝放師叔。”

謝放?

衛長風想起東方采白曾經說過。要為他推薦一位師父,名字正是叫做謝放。

他不由有些激動起來。

謝放是青冥峰一脈最年輕的長老。年僅三十已經是先天九重天的巔峰強者,在強者如云的云海門是位傳奇人物。

據說他曾經孤身單劍殺入魔宗支脈之一的地煞島,以一己之力連敗地煞島七位長老級,最后在地煞島主、化神宗師史智老怪的手下全身而退。

想到能在這位劍修強者的門下學藝,衛長風如何能無動于衷?

他起身握住虞輕紅的道:“辛苦師姐了”

“還知道我是你師姐啊?”

虞輕紅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輕聲說道:“以后不許你對我這麼無禮”

她紅暈上臉的羞澀模樣,當真是千嬌百媚動人之極,哪怕是衛長風看著也不由心生旖念,忍不住想要再將她摟入懷里。

但是虞輕紅格格一笑,不給他再占便宜的機會,掙開手掠出了房間。

在門口虞輕紅停住身形,回頭說道:“明天記得早點過來”

衛長風點了點頭,看著她的身形消失在眼前。

心里的滋味無法用語言來形容,但肯定是美好的!

第二天的早上,衛長風依約來到了碧秀峰。

開門的是鐵心蘭。

“長風師兄!”

見到是衛長風,她非常開心。

小丫頭親昵地拉住衛長風的手,問道:“你怎麼來了?”

衛長風笑著摸了摸她的腦袋,說道:“是師傅讓我過來的”

一段時間沒見,這個小丫頭銘明顯長高了不少,也不像以前那樣脆弱嬌嫩,尤其是小臉紅撲撲地像個蘋果,透出勃勃生機。

衛長風看在眼里,心里也是很高興。

“師傅在流水亭閣那邊”

鐵心蘭說道:“剛剛有客人過來,聽說是位很厲害的師叔”

她吐了吐小**,悄聲說道:“像是冰塊一樣。”

衛長風莞爾一笑:“那你帶我過去吧。”

他猜想這位師叔應該就是謝放了。

在鐵心蘭的帶領下,衛長風踏過花徑小道,來到了流水亭閣。

這座亭閣建造在一塊巨大的山巖之上,周圍綠樹環繞環境優美,更有潺潺流水自巖縫之中流溢而出,形成一條的溪澗。

亭閣之中,一襲白衣的東方采白正和一名灰衣男子席地而坐,對面飲茶。

衛長風拾階而上,躬身行禮道:“弟子衛長風,拜見師傅!”

雖然東方采白並不認他這個徒弟,但是傳業之恩他不敢或忘,依然師徒相稱。

正在這個時候,那名灰衣男子扭過頭來。

一道凌厲的目光瞬間落在了他的身上!

這名灰衣男子大約三四十歲模樣,身形削瘦容貌普通,但是一對銳目極為有神。投射過來的目光仿佛能將衛長風的神魂洞穿。

衛長風不由心中一悸。竟然有種被劍氣所迫的感覺。呼吸都為之停頓。

他隨隨便便坐在那里,卻給了衛長風莫大的壓力!

東方采白微微一笑道:“長風,你來得正好,我給你介紹一下”

“這位是青冥峰的謝放長老!”

果然是他!

衛長風不敢怠慢,立刻上前行禮道:“弟子衛長風,拜見謝長老!”

灰衣男子眸光一斂,頭說道:“坐下說話”

他的聲音有點低沉,略帶一絲沙啞。

衛長風依言盤腿坐了下來。

東方采白說道:“謝師兄。上次我跟你說的事情,你考慮得怎麼樣了?”

謝放沉聲說道:“既然師妹開口了,我當然要給你面子,不過你也知道我的規矩,如果達不到我的要求,我是不會收的!”

東方采白認真地說道:“衛長風天賦之高,是我平生所僅見,如果不是我的武道劍術和他不合,否則也不會求助師兄。”

“那就先試試”

謝放目光一閃,站起來對衛長風沉聲說道:“拔出你的劍。全力攻我!”

衛長風愣了愣,不由朝東方采白看去。

后者向他點了點頭。眼眸里透出讓他放手施為的鼓勵之色。

得到了東方采白的首肯,衛長風再無任何的猶豫,立刻長身而起。

清影劍陡然出鞘。

衛長風持劍在手,恭恭敬敬地向謝放行劍禮:“請謝長老指點!”

謝放負手而立,傲然說道:“出手吧,不要留半分力!”

衛長風深深吸了一口長氣,全力催動乾陽正法。

雄厚凝實的真元自丹田涌起,瞬間化為浩浩蕩蕩的真氣上行武脈,通過手臂經脈注入到劍體之內。

這把上品名印級的寶劍,立作輕吟透出赤色的光芒,劍尖更是透出足有半尺長的劍芒,上下吞吐不定。

將真氣激發到巔峰狀態,衛長風向謝放悍然發動了攻擊。

他驀地向前踏出兩步,體內的真氣澎湃如潮,借勢驟然高高躍起,然后仿佛如鷹隼撲獵俯沖直下,劍鋒直指對手。

劍刃破空隱隱帶起風雷之聲,震鳴回蕩綿綿不絕,一道匹練般的雪亮劍芒撕裂空氣,刺向了謝放的胸膛要害。

狂雷怒擊!

這一劍衛長風雖然沒有激發出真丹之力,但是依靠凝氣一重的修為根基,他全力出手,至少施展出了這招奔雷劍訣的四五分威能。

亭閣之內,劍氣如虹!

哪怕是親自傳授給衛長風這招劍式的東方采白,也微微頷首。

而面對著衛長風全力攻來的狂雷怒擊,赤手空拳的謝放神色沒有絲毫變化。

只是在劍芒迫近到他身前的剎那,這位先天九重天的劍修突然抬起右手,食指和無名指並攏成劍形,不避不閃地點向刺來的劍鋒。

一指點在了劍光最盛處!

衛長風手中緊握的長劍再也無法繼續前進半分,劍勢瞬間土崩瓦解,后續的劍招被硬生生打斷,蘊含著致命力量的劍芒無聲湮滅。

他直直地從空中摔落下來,力量反噬之下差點當場吐出一口血來。

雙腳落地踉蹌了一步,衛長風心中的驚駭無法形容。

他知道自己的實力跟謝放有著天壤之別,但是萬萬沒有想到,對方破解自己的劍招會是如此簡簡單單,輕描淡寫到動動指頭就挫敗了他的全力攻擊。

這種境界層次和實力上的巨大差距,讓衛長風不由產生了一種挫敗感。

好在衛長風的心志足夠堅毅,呼出一口濁氣,重新站穩了腳跟。

對方的強大,沒有摧毀他的戰意。

但是謝放卻收回了手,看著衛長風的眼眸里閃動著奇異的光芒。

他忽然開口問道:“你學劍有多久了?”

衛長風心中一動,立刻收起長劍,回答道:“弟子學劍,不滿三月!”

謝放悚然動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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