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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dchang 發表於 2015-2-5 12:15 PM

馨馨藍 -【盛寵之相府嫡女】《全文完》

本帖最後由 bluesky0601 於 2015-2-8 12:19 AM 編輯

【書名】:盛寵之相府嫡女

【作者】:馨馨藍

【內容簡介】:

  身為軍事心理學最年輕、最有天賦的教授擁有真實之眼的稱號的鳳凝兮穿越天盛王朝,成為相府二小姐冷兮然,在這個詭異的相府,靠著一步步的算計存活至今,只是她不明白何時身邊多了一個幫著她算計別人的男人?

  不過無所謂,有人幫著自然是好的,只是有一天她突然發現,她算計了一切,最後好像把自己也算計進去了……

  「你就這麼心甘情願的被她算計?」

  「為什麼不心甘情願?」

  「你是皇上,你是九五之尊,你是天之驕子,就這麼被她算計了?」

  「你怎麼知道是她算計了朕?」

  「那還不成是你算計了她?」

  「是啊,朕從一開始就算計她,算計她留在朕的身邊,所以,只要她留在朕的身邊,不管她怎麼算計朕,朕都心甘情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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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dchang 發表於 2015-2-5 12:17 PM

第一章 初到

  “水、水……”

  “來了小姐,水,來,小姐水喝。”

  一股清涼的水流從喉嚨裡流過,冷兮然覺得身上的火仿佛被澆滅了一般,舒服……

  想要睜開眼睛,可是眼睛卻好像是粘上了一樣,怎麼也睜不開,慢慢的又陷入一陣黑暗之中。

  “小姐怎麼還沒醒,燒已經退了?知秋,要不我們找個大夫來吧。”

  “不行,老爺吩咐過,小姐要禁足一個月,這一個月裡,除了我們兩個人,誰也不能見,就算是死了也一樣。”

  “知秋,你怎麼能這麼說,這可是我們的小姐,老爺生氣,可是也不至於要了小姐的命吧。”

  “含夏,你難道還不明白嗎?老爺就是要小姐的命。”

  “不可能,小姐是老爺的親生女兒,老爺不可能這麼狠心。”

  “該說的我都說了,這是小姐的命,也是我們的命,誰也逃不了,含夏,你不適合這爭斗的地方,我也不適合,小姐她更不適合,如此,不如死了,我累了,先回去了。”

  “怎麼辦?小姐,你的命怎麼這麼苦啊。”

  耳邊嗡嗡作響,冷兮然微微蹙眉,再次昏睡下去。

  月光灑落,暗雲輕浮,竹木窗內射進一道道微光,讓原本黑暗的房間裡多了一絲光芒和寧靜,清風在夜間拂過,若不身在其中根本無法觸碰它的存在。

  夏天的夜太深、太靜,時而一聲鳥蟲打破這寂寥,那四角床上一個如仙人一般的女子靜靜的躺著,月光下依稀可以看出那蒼白憔悴的面容,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許久,眼睛慢慢睜開,一雙深邃漠然的黑眸流光閃過,只是露出一瞬間的迷茫,隨即變成了打量。

  女子慢慢坐了起來,打量著房間,因為一段段的記憶強行塞進腦子裡,讓她有些混亂。

  天盛王朝的相府二小姐冷兮然,這是她現在的身份。

  老夫人看她不順眼,爹爹盼她去死,親母早早離開人世,後母苛刻虐待,三個姨娘時打時罵,親哥不理不睬,後姐庶妹陷害污蔑,這是她的家庭。

  因為被陷害偷了老夫人的家傳玉鐲跪在祠堂三天三夜,而後被禁足一個月,只是原主在祠堂回來的第二天就撐不住離開人世了,這是她的處境。

  整理出現在的情況,冷兮然沉默了,這個情況不算是太好,卻也沒有壞到要死,所以,如今她的最終目的,壽終正寢,當下目的,脫離困境。

  翌日,冷兮然起了個大早,坐在書桌前,目光放空。

  “小姐,你這身子才剛好怎麼就起來了,趕緊躺回去。”推開門就看見這一幕的含夏急忙走了進來,將冷兮然房間裡的窗戶關上:“小姐,你這才醒來就吹風,多強的身子骨也受不了啊。”

  冷兮然收回目光,看向一身青衣粗布的女子,圓臉、短鼻,臉上的擔憂焦急不似作假。

  “含夏,你跟在我身邊多長時間了。”

  “小姐怎麼問起這個了,含夏從小就跟著小姐,應該差不多有十年了吧。”

  “我待你如何?”

  “小姐待含夏自然是恩重如山。”

  “恩重如山?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你可以為我赴湯蹈火、鞠躬盡瘁?”銳利的目光一眨不眨的看著含夏。

  含夏一愣,傻傻的點點頭:“當然,小姐是含夏的主子,小姐讓含夏做什麼,含夏就做什麼,就算是小姐讓含夏去死,含夏也會的。”

  “記住你說過的話。”冷兮然從含夏身上收回目光,她知道,含夏沒有說謊,身為軍事心理學最年輕、最有天賦的教授的她曾經可是有真實之眼的稱號,雖然那已經成為過去,卻並不影響她的發揮。

  低頭,一張白色的紙上塗塗畫畫,這裡的人用的文字是中國古代繁體字,對於書香門第的她來說沒有什麼語言文字障礙,只是擔心被別人看去,所以用的是簡體字,相對而言,比較安全。

  “小姐,你這是寫的什麼?這是字嗎?含夏怎麼沒有見過。”見冷兮然看的這麼入神,含夏有些好奇的湊了過來,結果看到的就是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她也是認識一些字的,這些看著像字,可是又不像字,奇怪的很。

  冷兮然勾起嘴角,黑眸裡閃著冷冽,沒有回答含夏的話,反而問道:“含夏,你說鐲子是我偷的嗎?”

  “當然不是,小姐絕對不會做出那樣的事情,他們根本就是污蔑小姐。”一聽冷兮然的話,含夏一下子跳了起來。

  “是嗎?所以,我是被冤枉的。”

  “當然了。”

  “那麼凶手呢?”冷兮然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紙上的東西,許久,一笑:“含夏,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

  “什麼話?”含夏湊了上來,好奇的問道。

  冷兮然拿起毛筆,在旁邊寫上了一句話,用的是繁體字,字跡工整清秀:“疑以叩實,察而後動。復者,陰之媒也。”

  一筆落下,沒有絲毫拖拉,紅唇勾起,她冷兮然,豈能任由別人污蔑?

  相府內又出事了,老夫人的手鐲又丟了,這事情鬧的很凶,前幾天老夫人的玉鐲就丟了,結果在二小姐的房間裡找到的,當時他們這些下人唏噓不已,如今二小姐被禁足,門外有人看著,最好的不在場證明,所以二小姐肯定不會偷鐲子的人,上次恐怕也是被冤枉的。

  這次是誰偷的?

  所有人都在想這個問題,結果那邊就傳來了消息。

  “知道嗎?這次居然在大小姐那邊搜到了玉鐲。”

  “什麼,這次又是大小姐?到底怎麼回事?”

  “不可能,大小姐怎麼可能偷老夫人的玉鐲,肯定是被栽贓陷害的。”

  “就是,大小姐這麼善良的一個人,不可能做這種事。”

  “恩,這件事情誰都有可能,但是絕對不會是大小姐做的,大小姐怎麼可能做這種事情,那些人能現而系哦啊接,自然就可以陷害大小姐,大小姐絕對是被陷害的。”

  “對……”

  “……”

  這樣認為的人不僅是這些下人,正堂之上,老夫人和丞相冷蕭坐在上首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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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dchang 發表於 2015-2-5 12:21 PM

第二章 徹查?

  老夫人已經六十多歲的樣子,紅光滿面,面帶慈祥,只是眼中一閃而過的精光讓人不容小覷,一旁的相爺冷蕭,一張方正的臉龐,單眼皮下一雙波瀾不驚的黑眸,讓人看不清此人的絲毫想法,已經四十多歲的人了,可是卻像三十幾歲,濃眉薄唇,看得出來年輕的時候也是風靡少女的美男子。

  兩人下手的位置,是四個婦人,第一個位置上是相爺夫人黃氏,端坐在座位上,大家風范;二姨娘陳氏眉宇之間帶著尖酸刻薄,不過人確實是極美的;三姨娘蘭氏,一副柔弱的樣子,嬌小溫柔,低垂的眼眸永遠帶著不安,讓人忍不住想要護在身後;四姨娘馬氏相對其他三人更是年輕,才二十幾歲的樣子,面容帶著媚態,一雙勾魂的雙目,時不時的閃過一絲算計。

  下面是一男三女。

  男子是相府的大少爺,唯一的男丁,同時也是冷兮然同父同母的哥哥,冷默然,此人濃眉大眼,一臉罡正之氣,嘴唇仿佛總是緊抿著,平淡無波的目光,一副事不關己的淡漠樣子,就如他的名字一般。

  三個女子,一個站在中間,低著頭,目光之中帶著疑惑和委屈,這人自然就是被懷疑的大小姐冷世月,是冷蕭和黃氏兩人唯一的女兒,原本也是庶女,但是因為黃氏被提到了正妻的位置,冷世月也一躍成為了嫡女,冷世月雖然沒有很漂亮的面容,但是氣質卻是好的,溫和大方,讓人看了如沐春風,舒服的不得了。

  另外坐著兩個女子,一個高傲的抬著頭,眼底看著冷世月的目光帶著幸災樂禍,論長相這個女子在這三人中算是最漂亮的了,可是空有其表,整個人都帶著高人一等的樣子,是胸大無腦的詮釋了,這人自然就是相府的庶女冷世嬌,一如她的親娘陳氏一樣的強勢。

  另一個女子冷世情,一副柔弱的樣子,長相不上不下,若說冷世月是溫和大方,那麼這個女子就是柔弱的代表,就如她的親娘蘭氏一般,只是若仔細看的話,這個女子斂下的眼皮裡總是閃過一絲暗芒,讓人知道此人並不如表面如此。

  “世月,你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老夫人看著眼前的人兒,她怎麼也不相信這個玉鐲是她偷的,怎麼可能?

  冷世月也是一臉茫然,搖頭焦急的望著坐在上位上的兩個人:“奶奶、爹爹,這玉鐲不是我拿的,真的,我不知道這玉鐲怎麼就在我房間裡,奶奶、爹爹,世月真的不知道。”

  “娘、相爺,這玉鐲肯定不是世月拿的,世月一向乖巧善良,怎麼會做這樣的事情,再者,這玉鐲娘曾經也想過要給世月,世月也沒有拿,又怎麼可能去偷呢?”黃氏心疼的看著自己的女兒無辜的樣子,這怎麼可能是自己這個善良的女兒偷的。

  看著快要急哭的人,老夫人急忙的道:“行了,行了,奶奶知道這玉鐲不是世月拿的,只是偏偏在世月房間裡找到,那麼就只剩下一個可能了。”

  眾人抬頭,有人驚詫、有人憤怒、有人不屑……等等情緒在眾人面前一閃而過,那一個可能,在場的人都明白,不是冷世月拿的,但是在冷世月的房間裡,那麼就只有一個可能,誣蔑陷害。

  雖然不少人也是這樣想,只是,當初冷兮然出了這樣的事情的時候,老夫人連讓她狡辯的機會都沒有,直接懲罰下去,如今,換做了冷世月,卻說出了這樣的話,不公平,太不公平了,不過,這個相府、這個世間又有多少的公平?

  “老夫人,這件事情是不是大小姐做的還有待調查,當初二小姐不是也是如此,若是陷害,那麼二小姐現在應該是最無辜的人吧。”四姨娘輕笑一聲,那樣子仿佛只是說笑罷了,其實話裡話外都是嘲諷。

  而老夫人被四姨娘這麼一說算是騎虎難下了,若是不承認這玉鐲是冷世月所偷,那麼就表明冷兮然是冤枉的,而她則是冤枉了冷兮然的人,若是承認這玉鐲是冷世月所偷,她又捨不得讓自己這個寶貝孫女受委屈,更重要的是,她還不想被別人當槍使,那幕後的人,實在是可惡,咽下這口氣是絕對不行的。

  面色一沉:“想來二丫頭也是被誣陷的,放了吧,不過這件事情一定要徹查,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誰在相府興風作浪。”

  一聲下來所有人噤了聲,他們知道這幕後的人怕是藏不住了。

  一時間整個相府人心惶惶,當然也有一處是例外。

  西苑

  相府管家福伯走了進來,一眼就看見坐在院子裡的冷兮然,目光觸到冷兮然蒼白的臉色,暗暗歎息。

  走上前:“二小姐。”

  冷兮然抬眸:“福伯可有事?”

  “剛剛老夫人吩咐,解除二小姐的禁足,那件事情是個誤會。”福伯心裡對著這個不受寵的二小姐也是帶了些許的憐惜,在相府,這個人恐怕就是最不幸的人了。

  “哦。”冷兮然輕輕點頭,情理之中,沒什麼好驚訝的,看著福伯,那一閃而過的憐惜,自然是被冷兮然看在眼裡:“知道了,倒是麻煩福伯跑了一趟,天熱了,福伯年紀也大了,多喝點水,照顧好自己的身體。”

  福伯一愣,好似沒想到冷兮然對那個誤會這麼輕描淡寫的過去了,他本以為冷兮然要哭鬧一番,就算不是如此,也該露出一個淒涼的表情吧,最不濟也該問問到底是怎麼回事吧?結果冷兮然什麼都沒問,反而叮囑他的身體,不得不說,冷兮然的這句話真的是讓福伯心裡一暖,他一生沒有妻兒,一生奉獻給相府,從來沒有人會問他一句可冷了?可熱了?可累了?如今被冷兮然這麼一問,心裡是從所未有的暖意,笑著點頭:“二小姐放心,老奴會注意的,二小姐也要注意身體,剛剛受了大難,還是要請個大夫來看看,別落下病根。”

  冷兮然淡然一笑:“多謝福伯的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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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dchang 發表於 2015-2-5 12:22 PM

第三章 見面

  送走了福伯,一旁的含夏和知秋詫異的看著眼前的人兒,知秋眼底更是多了一絲的探究,有些看不清眼前的這個二小姐,一樣的面容、一樣的氣息、一樣的聲音,可是卻總覺得哪裡變得不一樣了。

  “含夏,去看看水開了嗎?”

  含夏從冷兮然身上收回目光,傻傻的去了。

  冷兮然站了起來,朝著書房走去。

  站在冷兮然身後的知秋猶豫了一下,跟了上去。

  書房裡,陽光下,木桌上,那張冷兮然隨筆寫下的一句話還擺在那裡。

  冷兮然站在那裡,只是一遍又一遍的看著,時間一點點的過去,一旁的知秋也不禁煩躁起來,終於忍不住開口道:“小姐,到底是怎麼想的?”

  目光緊緊的盯著眼前的人,就在今天早上,自己被叫了進來,她從沒想過那一刻,踏進書房的那一刻,命運就這樣悄然改變了。

  那個懦弱膽小卻善良的二小姐居然讓自己做了一件難以啟齒的事情。

  是的,今天的動亂是她引起的,不,應該說是眼前的二小姐引起來的。

  她會武功,她的任務是保護好二小姐,這是夫人閉眼之前抓著她的手請求的,她同意了,可是自己不爭氣的人,別人再怎麼拉著,也沒有辦法進步,所以,她放棄了,想著,就這樣吧,平凡的生活吧,活著就活著,死了就死了,所以,沒有人知道她會武功。

  可是她沒想到,二小姐居然知道,還讓她偷了老夫人房間裡的玉鐲,放到了大小姐的房間,之後,什麼都不用做,僅此而已。

  她想不明白,這樣做只要是個有腦子的人都能看出來是陷害,況且陷害的人還是美名遠揚的大小姐,在她看來若是陷害也應該是陷害冷世嬌,這樣效果不是更加顯著嗎。

  小姐不說,她也沒問,只是聽話的做了,可是現在她真的很好奇,小姐到底想做什麼?

  “好奇?”冷兮然將目光從那張紙上移到知秋的臉上。

  知秋臉上一抹不自然,點點頭:“小姐總要告訴知秋小姐想要做什麼,這樣知秋才能幫助小姐,不是嗎?”

  “恩,很好的理由。”冷兮然再次低下頭,執起筆:“一條潛伏的蛇,不弄出點動靜,又怎麼可能將她引出來?”

  知秋一愣,看著冷兮然寫下的四個大字‘打草驚蛇’,心中隱隱有些明白了:“小姐,接下來,該做什麼?”

  “等。”

  “等?等什麼?”知秋不解的問道。

  “等蛇出來。”冷兮然目光放遠,淡淡的吐出四個字。

  知秋怔怔的看著眼前的人,不一樣了,真的不一樣了,是啊,她的女兒怎麼可能會是那般的不堪,隱忍如今,真的要反抗了嗎?平靜無波的心,竟有些期待了。

  “小姐,若是無事,知秋退下了。”

  “等一下。”

  知秋站定,等候吩咐。

  冷兮然淡淡的開口道:“天熱了,讓含夏煮些菊花茶放涼給福伯送去。”

  “是。”

  ……

  相府的辦事效率向來是快的,一大早冷兮然就被人請到了正堂,當冷兮然到達的時候,正堂已經坐滿了人。

  冷兮然走了進來,看著坐在上位的老夫人和冷蕭,挪步上前:“見過奶奶、見過爹爹。”

  冷蕭看了一眼冷兮然,點點頭,便沒有在說話,倒是老夫人一臉悲情的紅了眼睛:“兮然你這丫頭,玉鐲不是你拿的,你怎麼不告訴奶奶,也是奶奶糊塗了,被奸人蒙蔽了眼睛,讓你這孩子受苦了,快來讓奶奶看看,沒事吧,聽說生了一場病,讓大夫過來看了嗎?”

  句句關心,可是卻只用了一句糊塗來掩飾了她所有的過錯。

  冷兮然心中冷笑,當時的他們,可有給她開口的機會,不過如今她不會說這些,面上柔弱一笑,寫滿了釋然和驚喜:“兮然的身子已經好多了,多謝謝奶奶關心。”

  “還是請大夫來看看奶奶才能安心啊。”

  “全憑奶奶做主。”

  “恩,好孩子,來,坐在奶奶身邊。”

  不理會眾人的各種目光,冷兮然直接坐在了老夫人的身邊。

  老夫人收回停在冷兮然身上的目光,掃了眼下座的眾人,淡淡的道:“這件事情我已經查清楚了,我已經查清楚了,若是現在站出來承認的話,我就從輕發落,否則,就別怪我不顧念親情了。”

  其他人面面相覷,但是也挺清楚了老夫人的意思。

  冷兮然目光掃過在場的人,她清楚的看見冷世嬌眼底一閃而過的慌張,冷兮然嘴角不著痕跡的挑起,低眉垂眼不說一句話。

  “沒有人要站出來嗎?”老夫人掃了一眼在座的眾人,眼底閃過一絲戾氣,她能走到今天的這一步,坐上相府老夫人的位置,就是靠著手段一路斗上來的,她是如此,所以十分不喜歡那種心機重的人,所以才對冷世月這麼偏愛,可是現在居然有人對她耍心機,借她的手殺人,這是讓她最痛恨的事情了。

  正堂裡的人全都噤了聲,沒有一個人站出來。

  老夫人臉上一怒,目光直指一直心虛的冷世嬌,怒斥道:“冷世嬌,你給我站出來。”

  只見冷世嬌身體一顫,心中一慌,有些口不擇言的說道:“奶奶,不是我,不關我的事,憑什麼你讓我站起來,這件事情和我沒關系,誰知道是不是有別人陷害我。”

  陳氏也站了起來,那眼睛裡帶著冷意,神情之中帶著不悅:“老夫人,厚此薄彼也不能做的這麼明顯啊,老夫人總不能因為給大小姐脫罪,而拿我兒擋上去。”

  “住口。”老夫人厲喝一聲:“是不是冷世嬌,她自己心裡清楚,看來你們是非要讓我拿出證據,你才松口是不是。”

  看著老夫人射過來的目光,冷世嬌慌忙的躲開,有些氣不足的道:“是,這件事情,我和沒關系,奶奶不能因為冷世月就將罪名推給我,我不服。”

  “很好,那我就讓你服。”咬牙切齒,渾濁的眸子裡帶著一閃而過的冷光:“來人,把灼香給我帶進來。”

  聽到這個名字,不僅是冷世嬌,就連陳氏也是一愣,隨即故作鎮定的站在那裡,余光看了一眼冷世嬌,頗有股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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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dchang 發表於 2015-2-5 12:23 PM

第四章 灼香

  一個被人壓著的身著婢女衣服的女子走了進來,頭發有些凌亂,臉上帶著紅腫,嘴角還有殘留的血跡,十個手指帶著血,很是狼狽淒慘,顯然是被人用了刑。

  “灼香,抬起頭來。”老夫人神色淡然,目光卻掃過陳氏母女的臉:“陳氏,這個人你可認識。”

  陳氏回過神來,手裡緊緊的攥著手帕,開口道:“有些臉熟,這好像是老夫人院裡的三等婢女啊。”

  “你還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啊。”老夫人冷冷的嘲諷道,隨即對著最在地上的灼香說道:“現在把你知道的事情全都說出來,我可以饒你不死,否則,就別怪我狠心,把你賣到紅館去了。”

  原本一副裝死樣子的灼香,聽見紅館二字猛地抬起頭來,眼底帶著深深的恐懼,紅館是什麼地方,那是京城最大的煙花之地,女子進入那裡,就代表著永不翻身的意思,余光掃向陳氏母女倆,咬著唇:“老夫人,您問多少遍都是那樣,那個玉鐲是我偷得,然後陷害給大小姐和二小姐,和其他人沒有關系。”

  “原因呢?你一個三等婢女,陷害大小姐和二小姐,總要有原因吧,你的動機是什麼?灼香,我是看在你在我那裡這麼多年的份上,才沒有處置你,若是你還執迷不悟,那麼你的後半生就完了,你可要想清楚了,說吧,灼香,你到底是誰的人?”老夫人眼底閃過不耐,但還是一副慈悲樣子的看著灼香。

  坐在老夫人身邊的冷兮然垂著的眼皮下閃過一道暗芒。

  事情似乎越來越有趣了。

  看著陳氏的樣子,事先明顯是不知道的,應該是被自己的女兒連累的,可是老夫人問的卻是灼香是誰的人,顯而易見,灼香是陳氏的,也就是說,老夫人打算利用這次的機會直接將陳氏推一把。

  也是,老夫人這一生最注重的就是權力,黃氏雖然是正室,可是為人圓滑,再加上冷世月,都很討老夫人的開心,可是身為當今太后的外甥女的陳氏,性格高傲潑辣,總是和老夫人對著干,一次兩次的觸及到了老夫人的權力,老夫人怎能不恨,這一次,恐怕是不是和陳氏有關,老夫人都會讓這件事情和陳氏有關了。

  說起陳氏,冷兮然還真是有些想不明白,陳氏,當今太后最疼愛的外甥女,可是卻為了能夠嫁給冷蕭甘願做妾,在冷兮然看來,這就是愚蠢。

  這些彎彎道道的,灼香想不明白,她只知道,她不能害了自己的主子,想到這裡,灼香眼底帶上一抹決絕,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力氣,抱著必死的決心直接撞上了不遠處的柱子。

  老夫人看著灼香的舉動,立刻喊道:“快,攔住她。”

  下人立刻沖了上去,把灼香在關鍵的時刻給拉住了。

  看著這樣的情形,陳氏暗暗咬牙,不甘心的看著又被帶過來的灼香,不禁有些責怪灼香沒用。

  啪一聲清脆的耳光,原本站在黃氏身後的一個五十多歲的老婦人直接走到灼香面前,打了下去:“賤人,陷害了大小姐和二小姐之後還想尋死?天下哪有這麼便宜的事情。”

  灼香被這一個耳光打偏了頭,只覺得耳朵嗡嗡作響,可想而知這一巴掌有多重。

  “奶娘,你這是做什麼,娘還沒有發話呢。”黃氏神情之中帶著責怪,可是從語氣裡,冷兮然並沒有聽見多少真誠。

  余光掃到陳氏一青一白的臉色,無聲的冷笑。

  “老夫人贖罪,老奴只是一想到這麼善良的大小姐被這個賤人冤枉,心裡就疼得慌,這才做出這樣的事情。”被黃氏叫做奶娘的人是黃氏陪嫁過來的,相府的人都叫她成姑姑,此時成姑姑好似驚恐的跪在地上。

  老夫人抬抬手:“無礙,這灼香做的事情的確是過分,差點讓世月受了委屈,給點懲罰也是理所應當的。”

  好一個理所應當,那麼是不是在他們眼裡,她冷兮然平白無故的挨了懲罰也是理所應當呢?

  最終,不管怎麼問,灼香都是一口咬定自己就是凶手,與其他人無關。

  “算了,先帶下去,繼續審問,直到她招了為止。”這時候坐在旁邊一直沒有開口的冷蕭面無表情的擺擺手:“行了,這件事情查清楚了再說吧,都散了吧。”

  下人將灼香拉了出去,灼香也沒有反抗,臉上卻帶著決絕的死寂,想必已經不再抱有生還的希望了。

  老夫人臉上也露出些許的疲憊之色,便沒有在說什麼,任由著冷蕭扶著出去了。

  只是老夫人臨走之時掃過陳氏的目光很是冰冷。

  冷默然也起身離開了,從頭到尾沒有看在場人一眼。

  馬氏起身,清姿搖曳,走到陳氏面前,挑釁的笑道:“恭喜姐姐有一個如此愚忠的丫頭啊。”

  “妹妹這是說的哪裡的話,那丫頭我是真不認識,這相府的水有多深,妹妹不也是深有體會嗎?誰知道是不是有人陷害啊。”陳氏冷冷一笑,大家風氣斜睨著馬氏,眼底帶著不屑。

  馬氏也不生氣,無所謂的聳聳肩:“說起來,不管是陷害也好,還是被陷害也罷,好像都不管我的事情,這次受了委屈的主要還是大小姐和二小姐啊。”

  嫵媚的眸子流轉到冷兮然和冷世月身上,看來是打算禍水東引了,當然這禍水給的最多的還是冷世月,畢竟一個沒有威脅、沒有存在感的冷兮然,實在是沒有讓他們浪費時間的必要。

  只是,冷世月也是聰明的,馬氏話音剛落,冷世月就帶著無辜純真的笑容跟著黃氏走了過來:“四姨娘說的哪裡的話,世月也不能算是受了委屈,畢竟真凶已經抓到了,大家可別為這件事情傷了和氣,世月覺得這件事情肯定不是二姨娘和世嬌妹妹做的,只是,真正委屈了的是二妹妹。”

  冷世月轉過身來,目帶憂色的看著冷兮然:“二妹妹,這件事情是個意外,應該和世嬌妹妹沒關系,相信奶奶一定會查明真相給你做主的,你千萬別忘心裡去。”

  冷兮然目光直射冷世月,冷世月對上冷兮然的眸子,竟感覺到了壓迫感,慌亂的將眼睛移開,隨即又有些惱羞成怒,狠狠的朝著冷兮然瞪了過去,只是冷兮然已經移開了目光。

  對著陳氏一笑:“二姨娘,兮然不懂這些,不過兮然相信你們不會害兮然的,只是這個灼香也真是夠笨的,陷害了兮然就應該知道兮然不能出來,怎麼還要去陷害大姐姐呢,這樣豈不是成心讓大家去找她嗎,真是不知道這樣的人怎麼會留在奶奶身邊的,笨死了。”

  被冷兮然這麼一說,所有人都愣住了,一開始因為陷害的是冷世月所以大家都將目光放在凶手身上,並沒有去想這些,現在這麼一想,的確是如此,若是陷害了冷兮然成功了,那麼就不可能在冷兮然管著禁閉的時候再去陷害別人,這不是成心告訴大家冷兮然是被陷害的嗎?

  那麼這個人是誰?冷兮然不可能,當時她被關了禁閉,那麼會是誰?又是什麼目的?

  看著所有人都陷入了猜疑之中,冷兮然的黑眸之中閃過一道譏誚,功成身退:“母親,若是沒什麼事情兮然就先告退了,因為跪祠堂受了風寒,兮然的身體有些撐不住了。”

  黃氏回過神來,臉上帶著假笑:“兮然沒事吧,都是那該死的灼香,這樣吧,一會兒讓大夫過來看看,別落下病根。”

  “謝謝母親,不過兮然已經吃了不少藥了,大夫說,吃藥已經不太管用了,還是要養一陣子,多調養一下才可以。”冷兮然感激的看著黃氏。

  黃氏點點頭:“那行,兮然去休息吧,有需要的東西就和母親我說。”

  冷兮然點點頭,告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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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dchang 發表於 2015-2-5 12:24 PM

第五章 各方反應

  逢月園

  黃氏和成姑姑還有冷世月屏退了下人。

  “本以為這次能夠扳倒陳氏,沒想到那個灼香還挺有骨氣,真是晦氣。”成姑姑聲音帶著尖銳,眼底閃過一道陰鷙。

  黃氏擺擺手,眉頭蹙起來,臉上也有了幾分愁容:“現在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世月這次恐怕是有些不妙啊。”

  “這和小姐有什麼關系?”成姑姑有些疑惑。

  冷世月無奈的說道:“姑姑不知道,這一次幕後的人恐怕算計的不是二妹妹,而是我。”

  “怎麼會?”成姑姑驚呼一聲,不過成姑姑也是經歷了半輩子的人了,立刻就鎮定下來了。

  黃氏解釋道:“世月說的沒錯,若是為了算計冷兮然就不會再對世月出手,因為若是那樣的話就表明了冷兮然是被冤枉的,而後大家的目光也會轉向凶手,可是只要等大家冷靜下來,坐下來一想就會發現不對,就如冷兮然所說,凶手不可能這麼傻,這樣的舉動只能說明有人想要利用這一點來讓眾人知道凶手到底是誰,那麼最有可能做這些的就是世月了。”

  “可是,這只是可能而已,小姐怎麼可能做這些?”成姑姑一聽急了。

  冷世月微歎一聲,神情之中有些落寞:“成姑姑,你還沒明白嗎?不管是不是我做,都已經不重要了,我已經被二姨娘和奶奶盯上了,首先二妹妹當時還在禁足,根本不可能做出這件事情,而陷害二妹妹的人大家心裡都明白就是世嬌妹妹,所以,世嬌妹妹也不可能做這樣事情,剩下的就是我和世情妹妹了,當然還有可能是其他人,可是相比較幾率來講,我才是最值得懷疑的,奶奶向來疑心重,而且最討厭的就是這些陰謀斗爭,尤其還是想要利用奶奶的人,所以,即便是奶奶只是懷疑,也不可能像以前那樣疼愛我了,或許還會多幾分提防,而二姨娘呢?因為我的緣故讓她和奶奶對上,在這麼多人面前丟臉,還丟掉了一個棋子,怎麼想二姨娘都會記恨上我吧。”

  看著冷世月的樣子,黃氏一陣心疼,拉著冷世月的手:“世月啊,委屈你了,娘早就告訴過你,世界是殘酷的,可是你總是說沒有那麼多壞人,你現在看看,被人擺了一道吧。”

  冷世月目光暗了一下來,隨即安慰的一笑:“娘,沒關系的,公道自在人心,世月受些委屈沒事的,只是讓娘擔心了,可是,到底是誰想要害世月呢?”

  看著冷世月故作堅強的樣子,黃氏更加心疼,想了想,眼睛了帶著陰沉:“從這件事情最能得到好處的,除了蘭氏母女倆不就只剩下馬氏那個賤人了嘛,這件事情十有八九就是她做的。”

  冷世月點點頭:“可能吧,三姨娘的性子應該做不出這樣的事情來。”

  “這也說不好,別忘了,蘭氏沒有那麼多心思,可是冷世情也不是安分的主,誰知道這裡面有沒有她的影子,不管怎麼樣,這段時間我們還是靜觀其變吧,至於老夫人那邊你多去走動走動。”黃氏鎮定下來,給冷世月說道。

  冷世月乖乖地點點頭:“娘,世月知道了。”

  此時梨嬌園卻是另一番景象。

  地上碎了一地的花瓶古董,冷世嬌將桌子上的茶具全都推到地上,恨恨的吼道:“灼香真是沒用,這點事情都辦不好。”

  “行了。”坐在一旁軟榻上的陳氏,看著碎了一地的東西微微蹙眉,淡淡的說道:“世嬌,你真是越來越糊塗了,你陷害冷兮然有什麼用?那個冷兮然不過是一個擺設,你搭理她不過是自掉身價罷了,還有,下次你在做什麼事情之前能不能告訴你娘我一聲,我也好給你收拾爛攤子,幸好這件事情還沒有傳出相府,不然以後你成婚都是個問題。”

  “娘,你也知道,我恨嘛,明明娘才是身份尊貴的人,憑什麼提拔黃氏成為正室,而冷世月那個賤人居然也成了嫡女,原本成為嫡女的人應該是我的,冷世月我斗不過,還不能讓我拿那個廢物出出氣啊,再說,冷世情那個臭丫頭也說了,就算是那個廢物死了也沒事,所以我才動手的,誰知道會出這樣的事情。”

  低頭喝茶的陳氏突然抬起頭來,蹙眉說道:“你說冷世情那個丫頭也參了一腳?”

  冷世嬌有些不明白陳氏的意思,不過還是給陳氏說道:“也沒有了,其實冷世情也是覺得我應該成為嫡女,我想也是,所以越想越生氣,就打算找那個廢物出出氣。”

  “哼,我就知道。”陳氏大拍了一聲桌子,臉上帶上了怒容:“冷世情,還真是好手段啊。”

  “娘,怎麼了?”看著陳氏發怒的樣子,冷世嬌也是有些嚇住了。

  陳氏瞥了一眼冷世嬌,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有時候連她自己都覺得自己這個女兒太愚蠢了,被人利用了都不知道,不過冷世情是個賤人,那冷世月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相對於這兩個別院裡,留情園卻是比較平靜的,回來的蘭氏看著自己的女人輕聲叮囑道:“情情,這件事情咱可不能插手,太亂了,娘現在只想好好的過日子。”

  冷世情微微蹙眉,沒了在人前的嬌柔,眼底帶著不耐煩的味道:“娘,你為什麼天天都是這樣,難道你就不能為了你的女兒好好打算一下嗎?你看陳氏,你看黃氏,誰像你這樣,難道你要讓你的女兒和你一樣窩窩囊囊的過一輩子嗎?”

  “情情……”

  “好了,不要再說了,這件事情就算是我想插手也插不上,我不傻,你管好你自己就可以了。”強忍下心中的不耐,揮了揮手,回了房間裡。

  得到冷世情的保證,蘭氏才算是松了一口氣,可是她沒有看見冷世情轉身之後眼底的陰鷙。

  離苑

  冷蕭目光看向旁邊的福伯,突然問道:“聽說福伯前段時間去了兮然那裡?”

  “是,老爺問這些做什麼?”

  “哦,沒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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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dchang 發表於 2015-2-5 12:25 PM

第六章 靜湘小築

  西苑

  冷兮然做在庭院裡,一手執黑一手執白,在棋盤之上悠哉而鄭重的落下每一個棋子,動作優雅而慵懶。

  知秋站在一邊,目光復雜的看著眼前的人,倒是含夏傻傻的在廚房裡奔跑。

  陽光下,女子有些泛著蒼白的面容沒由來得讓人覺得寧靜安然。

  一旁的知秋看著纖細白皙的小手一步步的走著棋,一來一去,讓她這個略懂棋藝的人竟是看不懂了,就好像冷兮然這個人一樣,本以為最了解的,結果才知道,她從來沒有看懂過。

  這時候福伯從外面走了進來,態度恭敬中帶著一絲親和:“二小姐。”

  冷兮然沒有放下棋子,只是將目光投向了福伯,輕笑一聲:“福伯來了。”

  對於冷兮然的做法,福伯並沒有表現出什麼不滿,反而嘴角勾了起來:“是啊,這幾天多謝小姐送的菊花茶。”

  “福伯不比放在心上,福伯在相府做了這麼多年,不管是功勞、苦勞,我們這些做小輩的都是銘記在心的,又豈是用幾碗菊花茶就能抹去的,只不過這菊花茶我是真心想要送給福伯的,福伯年紀大了,也該注意一下自己的身體了,相府的事情可不能少了福伯。”冷兮然又下了一子。

  福伯眼中劃過欣慰,突然像是想起什麼似得:“對了,二小姐,剛剛來的時候聽下人說起靜湘小築又有活動了,若是二小姐在家裡悶得話去那裡看看也是不錯的。”

  冷兮然看著棋局,手中的黑子要落不落的樣子,不知道在想什麼,許久,黑子落下,冷兮然慢慢抬起頭來,看向福伯:“多謝福伯關心,這天色正好,那麼一會兒我就出去看看。”

  “那好,若是二小姐沒什麼事情的話,老奴就先告退了。”

  “恩。”冷兮然輕嗯一聲:“福伯,這次謝謝福伯了,真心的。”

  “二小姐說的哪裡的話,這是福伯應該做的。”說罷,福伯退了出去。

  冷兮然看著棋局,突然,走棋的人將棋放下來,嘴角竟是一笑,淡然冷漠。

  冷兮然站了起來,知秋一愣,看看棋局,看看人,見冷兮然已經向房間走去,急忙問道:“小姐這是要去哪?這棋不下了?”

  冷兮然腳步一頓,嘴角噙著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先放著吧,天色還早,准備一下,我們出去走走。”

  知秋有些不明所以,不過卻還是小心的將這棋局收了起來。

  天盛王朝如它的名字一般盛世繁昌之王朝,尤其是這王朝的皇都——京城,更是繁榮昌盛之地。

  在這個時候,說實話,冷兮然真的是不適合出來,可是有些事情讓她不得不親自走一趟,於是帶著知秋出了相府。

  靜湘小築是一個附庸風雅的地方,京城總是少不了這樣的地方,這裡,不管是官家子弟還是書香世家,總是要走一遭的,以顯示自己的才華與能力,在這裡,不管是男子還是女子才情才是立足的根本,在這裡掛了名的女子會被稱為京城才女,而如今的京城第一才女就是禮部尚書的女兒柳之梅。

  所謂靜湘小築的建築還真是挺奇特的,一進去一股清香撲鼻來,這座三層小樓是那種半露天的,四四方方,兩邊都是雅間,這中間則是一個巨大的蓮花池,前面就是有屋頂的樓台,上面是巨大的檀香書桌,上面的文房四寶顯然都是極品,後面是一個巨大的屏風,這屏風再次分外引人注目,原因無他,上面畫著的風景正是這屏風前面的一切,就仿佛鏡子一般,這種其妙能在這個時代出現,也算是一大奇特,周圍是巨大的石柱,輕紗點綴,如薄霧一般妖嬈。

  這是冷兮然第一次來,因為冷兮然的原身是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人,因為從相府裡受著不平等的待遇更是使之養成了懦弱自卑的性子,見不得人多。

  冷兮然走進來,不急不慢,目光掃了一眼,對著一旁的小廝說道:“二樓雅間,找一個視野寬闊的房間。”

  小廝立刻點頭,帶著冷兮然和知秋去了二樓,來到一個雅間,名為菊,雅間外站著一個粉衣婢女。

  見來人,那婢女迎上去,小廝便離開了,婢女將蘇若二人帶進雅間,倒上茶水,輕聲道:“這位小姐這裡是菊字房間,若是小姐有什麼事情盡管吩咐,奴婢就在外面候著。”

  冷兮然點點頭讓那婢女出去了。

  冷兮然沒有坐下,打量了一下周圍的環境,不像酒樓那般,這裡有一個隔間裡面有一個軟榻,是休息用的,而這外間則是一張占了半個房間的木桌,上面擺著文房四寶,牆上掛著一幅菊的畫作,移開目光,然後走到窗邊,這個雅間的視野是很好,從這裡望過去幾乎是一覽無余。

  知秋看著冷兮然停住的目光,看了過去,一眼就看見被眾多女子擁簇在中間的鵝黃色衣服的女子,那女子渾身透著一股書香之氣,雖然不是那種美得不可方物的人,但是她身上的氣質才是最吸引人的,那種大方知禮之中夾雜著一絲柔弱,讓人忍不住想要保護。

  “那是誰?”

  聽見冷兮然的問話,知秋立刻回答道:“回小姐的話,那是京城的第一才女柳之梅。”

  “是旁邊的那個。”冷兮然手伸了出去,再次問道。

  知秋走到冷兮然身邊,順著冷兮然的目光看了過去,停在一個站在柳之梅不遠處的,身著紅色勁裝的女子身上,那女子一臉英氣,渾身帶著一股豪爽的威勢。

  “回小姐,那女子是將軍府的陳老將軍的孫女陳飛飛,京城裡出了名的厲害,不過倒是不知怎麼回事竟和柳之梅成為了閨中密友。”

  冷兮然點點頭,目光一直看著陳飛飛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知秋見冷兮然沒有再問什麼,也很識趣的不再說話了,靜靜的站在一邊看著,如今她也明白了,現在的小姐,她只需聽從命令就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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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dchang 發表於 2015-2-5 12:27 PM

第七章 兩幅畫

  下面不知道何時安靜下來了,眾多女子也是安靜的坐好了,柳之梅站在樓台之上,嬌柔的聲音響起:“各位,今天是靜湘小築的觀賣會,大家可以拿出自己的著作到這樓台上來展示,若是有願意購買的人,請出價,價高者得之。”

  冷兮然還真是沒有想到這裡居然還有這樣的類似於拍賣的形式,一時之間也來了興趣。

  來到這裡拍賣的作品一般都是自己做出來的,然後派人拿到上面去,當然也有從家裡帶來的,若這是從別人手中弄來的,不過為了博一個名聲,只是這樣子若是日後被人拆穿的話,必然是難堪的,所以,一般到這裡來的人是不會拿出不是自己的作品拍賣的。

  下面一幅幅畫被拿了上去,一件一件的拍賣,柳之梅坐在一旁,時而點評一下,當然畫若是得到柳之梅的稱贊,那麼價格絕對會提高不少。

  冷兮然看著柳之梅旁邊一直打著哈欠的陳飛飛勾起嘴角,淡淡的說道:“既然來了,咱們也留下一筆吧。”

  知秋反應過來才明白,他們的小姐這是也要作畫?作詩?可是小姐她會嗎?

  此時冷兮然已經走到了木桌前,看著愣愣的知秋,微微蹙眉:“研磨可會?”

  知秋反應過來,立刻點頭:“會。”

  然後飛快的給冷兮然將宣紙鋪好,自己開始研磨。

  說實話在繪畫這方面冷兮然雖然是略有研究,但是絕對稱不上大師級的人物,所以,也沒有打算在技巧方面出彩。

  拿起筆來,面容變得認真起來,一筆一筆的描繪著……

  許久,冷兮然放下筆,站了起來,再次走到窗邊,此時下面的拍賣已經進行得如火如茶,這時候,到了最高峰的一幅畫,誰也沒有想到,今天京城的第一公子居然來了,而且,還送上來一幅畫。

  所謂京城第一公子便是京城首富之子蘇墨臣,這個人為人低調,才氣逼人,同時也是財氣逼人,雖然蘇家權勢不高,但是身為首富,財勢卻是很高,即便是京城的一些高官見了蘇家老爺也是要巴結一番的,而從這商家出來的蘇墨臣身上不僅沒有那些庸俗之氣,反而才高八斗,渾身透著溫文儒雅之氣,再加上那俊美的相貌,所以被世人成為京城第一公子。

  自從蘇墨臣的名號出來之後,蘇墨臣甚少出現在人前之中,今天不僅出來了,還帶出來一幅畫,還真是讓人有些意外。

  原本坐在旁邊的柳之梅已經站起來,從侍女手中將畫接過來,小心翼翼的打開。

  站在二樓雅間的冷兮然看著那幅畫倒是挑了挑眉,這幅畫當真是豪放大氣,可以說是畫的就是天盛王朝的半壁江山,一人立於山頂之上,背手而站,寒風吹起,發絲輕飄,那種睥睨天下的王者之氣著實讓人著迷,這樣的畫功,京城第一公子實至名歸,只是……冷兮然斂下眼皮。

  下面的人也全都愣住了,恐怕對於這幅畫的觸動實在是太大了。

  冷兮然從畫上移開目光:“知秋,讓外面的侍女將這幅畫送過去。”

  知秋還沉溺於冷兮然的畫上就聽見了冷兮然的吩咐,雖然有些捨不得,但還是遵從的將畫送了出去。

  此時下面眾人依舊沒有喊價,他們不是傻子,這樣的畫,他們買到手裡絕對是個禍害,恐怕只有將這幅畫送給當今聖上,才是最正確的選擇了。

  的確,這幅畫除了皇上,不管是誰,拿著就是個死罪。

  正當柳之梅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時候,一個侍女將畫交給了柳之梅,柳之梅松了一口氣,嘴角重新揚起一個笑容,開口說道:“這裡又有了一幅畫,真是好奇,在第一公子之後,到底是誰這麼有勇氣的將自己的畫作展現出來呢?”

  說著,就將畫掛到了蘇墨臣的畫的旁邊的畫架上,打開了。

  所有人愣住……柳之梅愣住……陳飛飛也愣住了。

  第一眼入簾的就是一個人,一個女子,一個英氣颯爽的女子,紅衣襯不出艷麗,反而帶著一種灑脫的豪放,這樣一個女子,目光卻是從始至終注視著一個地方,不知道那個地方有什麼,讓女子的黑眸裡染上了點點哀傷,但是更多的是守護,周圍的景色模模糊糊,讓人看不出是什麼地方,可是做這個女子的背景,竟是那樣的和諧,淡墨濃墨,不多不少,不深不淺,恰到好處,一旁空白之處,只是題了幾個字: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

  一幅畫完成,這幅畫,比不上蘇默臣的那副大氣恢弘,可是卻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尤其是那句詩,讓人回味無窮,深思不已,留下一股淡淡卻又悠長的哀愁滋味,忘卻不得,觸動了不少人的心弦。

  同樣沒有人競爭,原因很簡單,畫上的那個人,所有人都認識,京城陳飛飛。

  陳飛飛此時目光空洞的看著眼前的畫,一旁的柳之梅捅了捅陳飛飛,陳飛飛回過神來,開口問道:“這畫,我買了。”

  柳之梅一愣,隨即看向畫,一般的畫會標注上作畫人的名字,可是這幅畫完全沒有,然後看向一旁的侍女,雖然有不符合規矩,可是柳之梅還是問道:“不知道可否告知畫出這幅畫的人是?”

  “這……”侍女有些為難。

  “我也想要知道,不知道可不可以透漏一下。”不遠處從樓梯上走下來三個人,走在第一個開口說話的人正是京城第一公子蘇墨臣。

  走下來的三個人一個是京城第一公子蘇墨臣,一個是靖王府的世子楚非歡,另一個面上帶著一個暗黑色的面具,沒有人知道這個男人的樣子,這個男人的身份,但是卻知道這個男人是蘇墨臣和楚非歡的至交好友楚胤。

  楚非歡此時一臉興味的看著眼前的畫:“本世子也是好奇。”

  “這……不如這樣,奴婢先去問問那小姐,可不可以?”侍女猶豫了一下,開口問道。

  “小姐?”楚非歡眉頭一挑,興味越來越重:“不如這樣吧,我們和你上去,若是她不同意,我們再下來怎麼樣?”

  侍女自然知道這楚非歡的意思,可是在場的這幾位都是他們得罪不起的,無奈,只好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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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dchang 發表於 2015-2-5 12:29 PM

第八章 相見

  五人跟著侍女上了二樓,侍女停在菊字房間,無奈的看了看一旁守在旁邊的五人,敲響了門。

  房間裡,冷兮然執筆,聽見敲門聲,嘴角輕輕勾起:“進來。”

  侍女推開門,唯唯諾諾的走進來,身後原本說好等著的五人也跟著走了進來。

  冷兮然抬起頭來,接著眉頭緊蹙,聲音裡帶著不悅和冷意:“我以為靜湘小築是特別的,現在看來這個世界在權勢之下根本就沒有什麼特別之說。”

  “小姐,是這樣的……”

  侍女急忙的想要解釋,可是話還沒說就被蘇墨臣接過去了:“這位小姐,我們真的是無心的,只是想要親眼目睹一下作這幅畫的人。”

  “所以,可以不經別人的允許,闖入?”冷兮然目光淡淡的掃過去。

  蘇墨臣還真是沒想到這個女子在面對他們的時候還能如此淡然冷漠,不屑一顧,一時之間竟有些啞口無言,不過冷兮然如此的表現,這無疑是讓他們的興趣更加深厚了。

  “怎麼會沒有經過小姐的允許呢?剛剛小姐親口說的進來啊,我們這才進來的。”一旁的楚非歡笑瞇瞇的湊了上來,目光看向冷兮然筆下的東西。

  原本沒有怎麼在意的楚非歡當看到東西竟是一愣,隨即,不由自主的念了出來:“身是菩提樹,心如明鏡台,時時勤拂拭,勿使惹塵埃。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這句詩讀了出來,讓在場的所有人感覺心靈一震,那種淡淡卻又不可忽視的感覺,觸動心弦,就像剛剛那副畫一般,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渲染心頭,扯掉不捨,不扯掉又意味難明,心底發癢。

  是的,就是這種感觸,讓人欲罷不能。

  “身是菩提樹,心如明鏡台,時時勤拂拭,勿使惹塵埃。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好詩,好詩。”此時蘇墨臣也不在意冷兮然的咄咄逼人和自己沒有經過允許就進來的尷尬,整個心思都放在了冷兮然的這句詩上。

  其他人也是詫異的看著眼前的冷兮然,能夠寫出這樣詩句的人,心,該是多麼的明淨。

  冷兮然放下筆:“這不是詩。”

  說著,將那張紙拿了起來,在所有人都來不及反應的時候,撕掉了。

  “不要。”蘇墨臣看著冷兮然的舉動立刻變了臉,推開一旁的楚非歡小心翼翼的拿起已經被撕成兩半的紙,有些情緒失控的質問:“你這是做什麼?”

  冷兮然看著那張紙,嘴角輕輕勾起,這一刻,不少人看呆了:“有些東西存在反而是一種錯誤。”

  沒等眾人理解這句話的意思,冷兮然越過蘇墨臣,走到陳飛飛面前,在陳飛飛警惕的目光下,摸上那副畫,然後朝著陳飛飛露出一個善意的笑容:“有些東西的存在是一種必然,那一幕我只想永遠的銘記,很美,很美,只是,當一種銘記變成了實物,不想毀掉,那麼便只能贈之給予的人,就如這幅‘畫心’。”

  陳飛飛一愣:“這幅畫叫做畫心?”

  “恩,送給你的。”

  “送給我?”陳飛飛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人。

  “雖然很缺錢,但是有些東西一旦變成了交易,就是去了原本的味道。”隨即轉身看向一旁的柳之梅,意味深長的問道:“這位小姐,你覺得呢?”

  柳之梅似乎沒有想到冷兮然會突然轉向她,一時之間有些回不過神來,呆呆的點點頭:“恩。”

  冷兮然滿意的一笑,淡淡的道:“天色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既然你們這麼喜歡這間雅間,那麼我就不打擾了,知秋,我們走吧。”

  一旁愣愣的知秋,聽見冷兮然的話,立刻道了聲是,跟了上去。

  冷兮然走了,沒有人攔著。

  一旁的楚非歡挑唇一笑:“有意思,這個女子似乎沒有見過。”

  “她應該是相府嫡女——冷兮然。”柳之梅回過神來,開口道。

  “相府嫡女、冷兮然?”楚胤眼底閃過莫名的光芒:“這樣的人,缺錢?”

  “恩,若是她的話,應該是了,據我所知,冷兮然在相府的日子似乎並不好過,尤其是在冷丞相新封了正是黃氏之後。”柳之梅對於這些大家爭斗的事情多多少少是有些了解的,對於這個冷兮然除了同情之外,更是多了一絲好奇。

  一旁的陳飛飛微微蹙眉,低聲喃喃道:“相府嗎?”

  此時已經回到西苑的冷兮然直接去了小書房。

  “小姐,你……”知秋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如今的冷兮然實在是讓她有些看不明白,剛剛的震驚對她實在是太大了,她的小姐能畫會寫,連京城第一公子和京城第一才女都是贊歎的,最主要的是冷兮然對那些人的態度,因為冷兮然幾乎沒有在京城裡露過面,所以不認識他們也是情有可原,可是當時他們上來的時候,她明明就已經告知了冷兮然那些人的身份,可是當時冷兮然的表現明顯是不認識他們。

  “不明白?”冷兮然嘴角噙著一抹笑容。

  看著知秋點頭,冷兮然走到窗邊,目光放遠:“我也不明白。”

  不明白那個人為什麼會將那幅畫放在那裡,不明白那個人和他們的關系,不明白那個人在她臨走之時的意味深長,若是她的猜測沒錯的話,那麼這一趟,還真是說不好是對是錯。

  只希望,她的猜測,這一次,不會那麼准。

  “小姐,你們回來了,真是的,出去玩也不知道帶著我,小姐太偏心了。”門被推開,含夏端著茶走進來很是委屈的看著冷兮然。

  “你不是喜歡廚房嗎?去外面做什麼?要知道外面可到處都是壞人,就你這樣,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被人騙走了。”冷兮然難得有閒心的逗弄著含夏。

  含夏不滿的嘟嘟嘴,把茶盤放在冷兮然面前:“哼,這次就原諒你們了,小姐喝吧。”

  “知秋喝吧,喝完了還有事情要辦呢。”冷兮然將茶遞給知秋。

  知秋趕緊接過來,狐疑的問道:“小姐還要做什麼?”

  “是啊,我也可以幫忙。”含夏自告奮勇的站出來。

  冷兮然拿下來一個茶杯,然後對著含夏說道:“好了,把這些東西拿出去吧。”

  “啊?”含夏看看茶盤,隨即明白過來了,冷兮然這是又要支開她,不滿的冷哼一聲,端著茶盤就出去了。

  看著出去的含夏,知秋不明白的看著冷兮然,問道:“小姐為什麼總是把含夏支走?”

  “含夏不適合接觸這些事情,這樣就好。”冷兮然看著關上的門,神情之中頗有些無奈和縱容,就如知秋當初所說,含夏,不適合爭斗的地方,若是她有能力,那麼保護這麼一點純真也是不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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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dchang 發表於 2015-2-5 12:30 PM

第九章 毒蠍美人

  夜深人靜,除了當值的護衛,相府的人幾乎都睡了。

  西苑已經沒了燈光,安靜的不得了。

  若是有人進來,必定以為全都睡下來,只是這個時候,本該睡下的人正端坐在樹下石凳之上,安然若素。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兩個身影竄了進來,而坐在一旁的冷兮然也抬起頭來了,月光下,噙著笑容的嘴角輕輕挑起:“來了。”

  黑暗中,兩個人走了出來,一個一身黑衣,蒙著面;一個衣服破爛,一臉呆滯和心死,黑衣人看見冷兮然扯下面巾,露出一張熟悉的面容,這人正是知秋,而另一個被知秋拉扯的人卻是本該被老夫人關在地牢裡的灼香,知秋放下灼香,上前一步,走到冷兮然的面前:“小姐,人帶來了,一切如小姐所料。”

  冷兮然揮揮手,知秋會意的退到一邊。

  冷兮然看著灼香,此時灼香比上一次見到的時候更加落魄狼狽,整個身子如血人一般,右臉上刻著一個深深的奴字,右胳膊無力的垂著,手指上全是血,整個人簡直就是慘不忍睹。

  不過冷兮然也只是微微蹙眉而已,看著目光呆滯無神,整個人像是受了什麼重大打擊一樣的灼香,冷兮然歎息的搖搖頭:“還在想?想不明白?”

  灼香仿佛失了魂魄,沒有回答冷兮然的問題,想當初連死都不怕的人,如今居然變成了這個樣子。

  有時候,身體上的疼痛並不能擊潰一個人,而精神上的刺激才是最殘酷的打擊。

  “不說話嗎?想要逃避嗎?若是今天我不派人救你的話,或許你真的逃到地獄裡去,可是那樣真的好嗎?忠心護主、抱著必死之心之後的結局真的好嗎?”

  “還能怎麼樣?”灼香苦笑的抬頭,夜幕之下如鬼怪一般,而冷兮然卻毫無所覺。

  開口說道:“這個應該問你,因為本該死的你,活了下來,當然你可以選擇自殺,亦或者逃離,可是,你甘心嗎?”

  片刻後的靜默,灼香抬起頭來,怔怔的看著眼前的人,月光下,如仙子一樣的人,可是如今在灼香眼底卻像是爬出地獄的惡魔一般,許久找到自己的聲音:“是你。”

  她不傻,反而很聰明,看著冷兮然身邊的知秋,終於明白了,這一切根本就是眼前這個人自導自演的一場戲,算計了所有人的戲,包括她。

  “很聰明,我喜歡聰明人,可是不喜歡自作聰明的人,灼香,這是個好名字,我喜歡,所以今天我救了你,給你一個新生,當然要不要,全看你的選擇,生,或者死。”冷兮然站了起來,走到灼香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目光裡帶著上位者的壓迫。

  灼香咬著牙,許久,迎上冷兮然的目光:“我還是不甘心,我要活著,我不明白,我忠心護主,我抱著必死之心,我從來沒有想過說出一個字,可是她居然派人來殺我,我不甘心,我寧願骯髒的活著,也不像讓她好過,二小姐,我明白你的意思,我灼香發誓,從今往後,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絕不背叛,只希望二小姐能夠幫我報仇。”

  冷兮然要的就是這個,白皙的手指摸向灼香臉頰上的奴字,那是一種恥辱,可是冷兮然的情緒卻是沒有任何起伏,平靜如初,聲音淡然:“我不會讓你骯髒的活著的,只是會痛苦的活著,因為心裡有仇恨的人永遠都是傷人傷己,可是,也只有這樣的人,才能成事,所以,不要怪我心狠,因為我和你一樣,也只是為了活下去,只不過,我是為了讓我自己活得更好,而你,是為了讓別人活得不好。”

  “主子,灼香明白。”灼香堅定的看著冷兮然。

  冷兮然一笑,直起腰:“明白就好,我記得城南有個廢棄的古廟,知秋先把她帶到那裡去修養吧,我也該休息去了,明白還要有一場硬仗要打。”

  “是。”知秋抓住灼香,趁著夜幕再次離開了。

  看著知秋離開的身影,冷兮然沒有回房間,而是淡淡的說道:“來了這麼久,可以出來了吧。”

  黑暗中,一個白衣從樹上跳了下來,打量著冷兮然,許久,搖頭說道:“果然是毒蠍美人啊。”

  “謝謝誇獎。”冷兮然也打量著眼前的人,一個二十幾歲的男人,一身白衣飄飄,柔和的面容,說不出的輕塵脫俗,渾身透著一股不食人間煙火的味道。

  “我不明白,既然救了她,為什麼不放過她?”男人目光灼灼的看著眼前的女子,他沒有想到,只不過是出來一趟居然遇見了這樣的事情,眼前這個如仙子一般的女子,居然那麼輕易的說出了如此狠心的話,這就是所謂的家族斗爭嗎?居然連一個棋子都不肯放過。

  “這位公子說錯了,不是我不放過她,而是她自己不肯放過自己,你沒有經歷被背叛的感覺,所以,你不會知道,那種感覺有多痛,那種是死都不能罷休的痛,而我,也正好需要這樣一個帶著痛的人,一拍即合,利人利己,何樂而不為?”冷兮然搖頭淡淡的說道。

  對,就是這種不以為然的態度,才讓他停下腳步,他不明白,這樣的事情,她怎麼能這麼不以為然,到底是什麼樣的經歷,才能有這種表情?

  “說實話,我是真的不明白,我不知道你經歷過什麼,但是我還是想要勸你一句,凡事不要太執著,會傷了自己的。”男人蹙眉勸解道。

  冷兮然笑出了聲,看向男人:“有沒有人說過你很愛多管閒事?”

  “除了你之外,沒有。”男人認真的想了想,給出一個答案。

  冷兮然走上前,手臂搭上男人的肩膀,邪魅的一笑:“雖然不知道你是誰,但是我還是給你一個警告,記住,永遠不要多管閒事,因為那樣不僅會傷害到別人,更會害了自己。”

  男人看著眼前的女子,明明那樣清新脫俗,可是此時卻讓他覺得邪魅妖嬈,尤其是那股鑽進他鼻子裡的清香,讓他有些臉紅炙熱。

  看著男人的表情,冷兮然一笑,收回自己的手臂,不管眼前的人,直接回了房間。

  月光下誰也沒有看見冷兮然勾起的嘴角,誰說想要殺害灼香的人就一定是陳氏?還有很多人喜歡栽贓陷害這種游戲呢。

  男人似乎沒有想到這個女子會這麼做,不管是誰在自己的院子看見一個陌生的男人也不會是這種反應吧,而且,她居然還大膽的去睡覺?想一想,還真是個奇怪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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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dchang 發表於 2015-2-5 12:31 PM

第十章 又亂了

  翌日,冷兮然起了一個大早。

  推開門,突然腳步停了下來,彎下腰,撿起門口地上的一張信箋,眼底帶著狐疑,打開:“雖然有可能是無用功,但是在下還是要說一句,凡事不要太執著,還有就是,昨天發現姑娘體中帶有寒毒,而且已經有幾年的日子了,幸而寒毒有解,只是解藥很難調配,在下還有些急事,等回來自會給姑娘解毒,這裡是血鸞暖玉,姑娘戴在身上會抑制寒毒的發作,切記,在下未回來之時,萬萬不可接觸冰寒之氣。樓月滄留。”

  冷兮然微微蹙眉,從信封裡拿出一塊血紅的玉,握在手心,竟是溫熱舒服,想了想,將玉戴在脖子上,看著手中心,眼底泛著冷意:“寒毒?”

  回到房間,將信箋直接燒掉。

  坐在梳妝台,看著銅鏡裡的自己,竟然身中幾年的寒毒,她對醫理這方面了解不多,昨天若不是遇見了那個多管閒事的男人,恐怕她直到死才會知道自己中毒的事情吧,不過,那個男人到底是什麼人?樓月滄?搜索無果,搖搖頭,這具身體的記憶終究是太少了。

  “小姐,今天怎麼這麼早?”含夏推開門,很是不雅的打了一個哈欠,揉著眼睛呆呆的看著冷兮然。

  冷兮然搖搖頭:“沒事,昨天睡得太早了。”

  “哦,那我去給小姐做飯。”含夏點點頭,去了廚房。

  “小姐。”知秋也走了出來。

  “事情都准備好了嗎?”

  “都按照小姐的吩咐辦好了。”知秋開口道。

  冷兮然看走到昨日的棋局面前,彎下腰撿起一顆黑子擺在棋牌上的一個位置:“陽乖序亂,陰以待逆。暴戾恣睢,其勢自斃。順以動豫,豫順以動。接下來,隔岸觀火即可。”

  “是。”

  亂了,相府又亂了,這一次老夫人真的是動怒了,再次將所有人召集起來。

  冷兮然不緊不慢的帶著知秋去了。

  正堂上,氣氛很是壓抑,老夫人和冷蕭依舊坐在正位,這一次老夫人沒有說話,反而是冷蕭,聲音冰冷的開口了:“地牢守衛被打昏,灼香生死不明,本相實在是想不出來除了你們之外還有誰會為了一個小丫頭和我相府作對,若是現在有人站出來,本相酌情懲罰,可是若是本相查出來,那麼就休怪本相心狠手辣了。”

  看來這一次冷蕭是真的生氣了,畢竟這一次內院鬧得動靜的確是有些大了,不過這也是冷兮然喜聞樂見的,黑眸垂下,安穩的坐著,這作風任誰也看不出這個人才是做了壞事的人。

  其他人也是沉默以對。

  冷蕭冷哼一聲:“沒有人要說嗎?既然如此,那麼就徹查。”

  冷蕭掃了一眼眾人,揮袖離開。

  冷兮然走出正堂,看著散去的人,瞇起了眼睛。

  這一步,她走的何其冒險,冷蕭這個人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她真的是暫時不想招惹的,只是有些人已經坐不住了,她若不先手為強,那麼遭殃的就是她了。

  十幾天來,整個相府都是人心惶惶,空氣之中都彌漫著一股窒息壓迫的味道。

  “二小姐,四姨娘有請。”

  西苑裡,冷兮然依舊坐在棋盤旁,看著低著頭卻也掩藏不住的輕鄙不屑的婢女,冷兮然站了起來,撫了撫衣裙:“帶路吧。”

  靜湘小築

  菊字雅間裡,蘇墨臣、楚非歡、楚胤三人隨意的坐下。

  蘇墨臣看著木桌上擺放的那副被粘好的字,眼底滿滿的欣賞。

  只是想到作詩的人,臉上帶著無奈:“已經半個多月了,她怎麼不來了?”

  這半個月裡,原本不經來的蘇墨臣幾乎是天天在這個房間裡等著,想要再次看見那人的著作,只是,這人卻是怎麼等也等不來。

  “不用等了,這段時間她恐怕也是不會來了。”一旁的楚非歡隨意的咬了一口蘋果,擺手道。

  “查到了?”一直沒有說話的楚胤挑眉看向楚非歡。

  楚非歡聳聳肩:“恩,查了一下。”

  “查到什麼了。”

  聽見楚胤的問話,楚非歡像是發現什麼大事一樣,坐起來,盯著楚胤吃驚的問道:“咦,你居然也會對這種事情有興趣?既然這樣,怎麼不自己去查,你要是查肯定是巨細無漏。”

  “你覺得我會浪費人力物力查這種瑣事?”楚胤嗤笑一聲。

  楚非歡撇撇嘴,也不再廢話:“聽我在相府的暗樁回報,相府內院的那群女人動作有些大了,好像是惹惱了冷相,現在整個相府處於戒備當眾,人心惶惶,這個時候想必那個冷兮然是不可能有心思來這裡了。”

  “竟然還有這樣的事情。”蘇墨臣終於將目光從那副字上移開,眉頭微蹙。

  “切,這樣的事情哪個世家侯府沒有,最狠的還是楚胤的老窩,嘖嘖,真想知道這種時候,那個女人是不是還像當時那般態度,楚胤、墨臣,你們說,若是那個女人在這個時候知道了我們的身份會怎麼樣?想想就覺得有趣,怎麼樣,咱們要不去相府走一趟?”楚非歡沒心沒肺的笑道。

  楚胤眸子一閃,面具下的嘴角噙著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只怕那個女人早就知道了吧。

  無落園

  這裡就是四姨娘馬氏的住處,很美的一個地方,可是卻是馬氏最痛恨的一個地方,原因無他,因為名字,無落園這是老夫人賜給的名字,雖然沒有說什麼,可是所有人都明白,無落即沒有生下一兒半女的意思。

  冷兮然走了進去,直接被請到了廳堂裡。

  此時馬氏已經坐在上位,一看見冷兮然進來,就異常熱情的站起來,拉著冷兮然的手:“四姨娘可算是把兮然給盼來了,來,讓四姨娘看看,喲,瘦了,你看看小臉蒼白的,身體還沒有養過來吧,唉,你說到底是哪個狠心的人居然陷害兮然,真是個挨千刀的,氣死四姨娘我了。”

  說著,馬氏朝著旁邊的婢女喊道:“來啊,翠娥,把我給二小姐的東西拿來。”

  那婢女道了聲‘是’,匆匆的進了內屋,拿出來一個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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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dchang 發表於 2015-2-5 12:32 PM

第十一章 算錯

  馬氏接過盒子,打開來,裡面是一棵人參,一看就知道是個年份長的好東西,馬氏笑道:“這不,四姨娘聽說你病了就想要把這東西給你送過去,結果相府出了這麼多事情,四姨娘也是被嚇到了,一時間給忘了,今天就想起來,來,兮然,別跟四姨娘客氣,拿著。”

  冷兮然點點頭,看了一眼一旁的知秋,知秋會意的接了過來。

  冷兮然嘴角帶著溫和的笑容:“讓四姨娘破費了,兮然在這裡謝過四姨娘了。”

  “兮然這是跟四姨娘客套了不是?四姨娘是心疼你,破費什麼,來,別站在這裡了,趕緊坐吧,來四姨娘這裡千萬別見外,就當是在自己那裡一樣。”馬氏嗔怪的看了一眼冷兮然,笑著說道。

  “既然如此,那麼兮然也就不和四姨娘客氣了。”冷兮然俏皮的一笑,坐了下來,知秋抱著盒子站在冷兮然身後。

  “這才對嘛。”馬氏也笑容滿面的坐了下來。

  看著冷兮然,馬氏猶豫了一下,欲言又止,一副為難的樣子。

  冷兮然見此,笑道:“四姨娘,是不是有什麼事情要說?”

  馬氏搓著手,一臉歎息:“兮然啊,這件事情呢,本來四姨娘是不想和你說的,畢竟這你說這些煩心的事情對你靜養身體沒有什麼好處,可是四姨娘又擔心你吃虧,所以這前思後想的才將你叫過來。”

  馬氏見冷兮然一副蹙眉憂心的樣子,滿意了,再次開口道:“是這樣的,你看上次你被陷害的事情,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就是陳氏母女倆,而這次相府又發生了這樣的事情,看得出來這次相爺是真的動怒了,若是這一次要是再找出什麼證據出來,那人肯定是躲不了的,你想想,上一次他們能陷害,這一次誰又說得准是不是陷害呢?四姨娘心疼你大病剛起,若是再來一劫肯定是會傷了根本的,如此,四姨娘實在是不忍心啊。”

  “不可能吧,那種事情兮然怎麼可能做的到?”冷兮然蹙眉急切的開口說道。

  “兮然別急,四姨娘只不過是擔心罷了,只是若是真的出了這種事情,那該怎麼辦?要知道上一次兮然不是也被冤枉了嗎,可是最後又是怎樣?要不是有人不甘心,恐怕到現在兮然還背著一個偷盜的名聲呢。”馬氏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抬眼看了一眼冷兮然。

  冷兮然‘慌了’:“那兮然該怎麼辦?”

  “恩,四姨娘有一個辦法,可是……”馬氏故作為難的看著冷兮然。

  “四姨娘請說。”

  “這件事情應該就是陳氏母女所為,所以,我們只要在他們陷害你之前講證據擺在相爺面前不就可以了嗎?”馬氏斂下眼皮,看不清什麼神情。

  冷兮然想了想,說道:“可是我們沒有證據啊。”

  “只要兮然按照我說的去做,就有。”半響,馬氏放低聲音,目光深深的看向冷兮然。

  出了無落園,知秋抱著盒子,湊到冷兮然身邊,蹙眉道:“小姐,四姨娘這是什麼意思?”

  “一石二鳥嘍。”冷兮然瞇起眼睛,嗤笑一聲:“這馬氏當真是打得好算盤,只是,她算計錯了人,這個時候老夫人應該在離華庭小歇吧。”

  “若是無意外的話,是的,從這條路回去,正好可以路過離華庭。”知秋如今也算是多少可以猜測出冷兮然的一點心思。

  “作為晚輩,那我們還是拜訪一下吧。”

  當冷兮然走過來看見離華庭的情況,冷兮然眼中第一次閃過懊惱這種情緒,這一次她分析錯了,算錯了這群人的唯恐天下不亂的玩心,尤其是那個姓楚的。

  “小姐,怎麼辦?”知秋也是擔憂的看了一眼那邊的情況,誰曾想到,原本今天該出現這裡的老夫人變成了冷蕭和當初在靜湘小築遇見的楚非歡三人。

  “見不到老夫人,探探冷相的底也是不錯的,反正如今的情況和當初的意思不謀而合,早點、晚點,無所謂,走吧。”

  第一個看見冷兮然的人是站在冷蕭身後的管家福伯。

  “二小姐。”

  聽見福伯的聲音,眾人朝著這邊的冷兮然看了過來。

  冷兮然淡淡一笑,走了過去,行了一個禮:“拜見爹爹。”

  “冷二小姐,好久不見。”楚非歡調侃的看向冷兮然。

  “真巧,在這裡遇見幾位。”冷兮然不冷不淡的點點頭,然後看向冷蕭:“既然爹爹這裡有客人,那麼兮然就先告退了。”

  冷蕭疑惑起來,不知道這幾位和他這個女兒是怎麼認識的,聽見冷兮然的話,剛要點頭允許,就被楚非歡給攔下來了。

  “冷二小姐這是怎麼了?這是有多不想見到我們,雖然在靜湘小築的時候,我們有些唐突,可是也是因為冷二小姐的文采太吸引人了,若是冷二小姐還在為當初的事情生氣,那麼本世子就在這裡給冷二小姐謝罪了。”

  讓一個世子給賠罪這種事情是萬萬不可的,冷蕭立刻攔住:“世子說的哪裡的話,能夠得到世子的欣賞是小女的福氣。”

  轉頭:“兮然,還不趕快見過世子、楚公子還有蘇公子。”

  冷兮然淡淡一笑:“兮然當時不知道幾位的身份,實在是抱歉,雖然當時世子不請自來、破門而入,可是畢竟算不上什麼大事,兮然自然不會斤斤計較,這點還請世子放心,相信那日兮然做得不對的地方,世子也不會為難兮然吧。”

  楚非歡無奈一笑,話都被她說了,他還能說什麼,笑的張揚:“當然,不過冷二小姐這是要去哪?”

  “兮然剛剛從四姨娘那裡出來,如今要回自己的院子,不巧正好看見爹爹和幾位坐在這裡,便來打個招呼。”

  “既然無事,那麼就坐下來一起聊聊吧,可以吧,冷相。”雖然是在問,可是那眉宇之間透著堅定,一點也沒有給冷蕭拒絕的意思。

  “這是自然。”冷蕭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冷兮然,淡淡的點點頭。

  冷兮然對於冷蕭的目光直接無視,端坐在了冷蕭旁邊。

  不知道是有意無意,自從冷兮然坐下,楚非歡幾人就開始和冷蕭閒談,一點也沒有要理會冷兮然的意思,反而將冷兮然直接晾在那裡了,若是換了別的女子,臉上早就掛不住了。

  可是冷兮然是誰,她能通過每一個人的神情辨別出這個人的所想,這些人除了戴面具的那個叫楚胤的,其他人就如同空氣一樣暴漏在冷兮然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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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dchang 發表於 2015-2-5 12:33 PM

第十二章 楚胤

  不知道是有意無意,自從冷兮然坐下,楚非歡幾人就開始和冷蕭閒談,一點也沒有要理會冷兮然的意思,反而將冷兮然直接晾在那裡了,若是換了別的女子,臉上早就掛不住了。

  可是冷兮然是誰,她能通過每一個人的神情辨別出這個人的所想,這些人除了戴面具的那個叫楚胤的,其他人就如同空氣一樣暴漏在冷兮然面前。

  最後還是楚非歡坐不住了,看著氣定神閒的冷兮然,不由得有些氣悶:“冷二小姐你覺得呢?”

  “天下事,豈容我一個女子可以隨意議論的。”冷兮然淡然開口。

  “怎麼不可以,我們不過就是在這裡閒談罷了,沒有這麼多規矩,對不對,楚胤。”楚非歡顯然是要讓冷兮然說出一二來。

  冷兮然想了想,看向冷蕭:“這方面爹爹比較有研究,還是爹爹說吧。”

  “冷相要說的我們都知道,現在就是想聽聽冷二小姐的想法,沒准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呢。”蘇墨臣也開口了,相對於楚非歡的有意為難,蘇墨臣是真的想要知道。

  “反正是閒聊,兮然就說說吧。”冷蕭開口了。

  得到冷蕭的同意,冷兮然才算是說了:“以下也只是我個人的想法,見識短,不成熟,不過既然幾位想要聽聽,那麼當做玩笑說說也罷。”

  這句話直接表明了一下說的任何話即便是有什麼不對的,也不過是玩笑,將冷兮然自己撇的一干二淨,即便是有人拿來做文章,皇上也不會對一個這樣見識短的人斤斤計較。

  對於冷兮然的謹慎,在座的人倒是有些詫異,一個女子考慮的這麼周全,說話做事完全不給別人留下任何把柄,實在是難得。

  “在我看來,當今皇上雄才偉略最起碼在用人這方面十分精准,治國有道,好的沒的說,而我,也就只有一個想法,也就我們私下說一說,若是有說的不對的地方還望幾位多多指點。”

  “二小姐但說無妨。”蘇墨臣有些迫不及待的催促道。

  “只是一句話,民為重,社稷次之,君為輕。”

  話音一落,所有人都沉默了,各人面色各異。

  而冷兮然只是一笑置之:“若是有哪裡說的不是的,幾位海涵,畢竟我只是女子見識有限。”

  片刻的靜默,一直沒有開口的楚胤居然先說話了:“為何?”

  “因為,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冷兮然臉上沒了笑容,目光定定的看著楚胤,一字一句。

  距離那天對話已經過去了兩日了,這兩日裡,冷兮然就仿佛是什麼都沒有發生一般,不,應該說是所有人都仿佛是什麼都沒有發生一般,連那場見面也被遺忘了。

  一旁的知秋看著冷兮然久久不落的棋子,忍不住開口:“小姐,在想什麼?”

  冷兮然看了看,最終將手中的棋子放回了棋盒,忍不住一聲歎息,揉揉眉間,聲音裡有些疲憊:“霧太濃,根本看不見前面的路,而如今,一步錯,步步錯,當初就不應該去試探,效果反而有些過了,讓我實在拿不准,這步棋,還該不該走。”

  知秋沉默了,這棋她還是看不懂。

  冷兮然似乎也沒有打算讓知秋說些什麼,站起身來:“算了,如今先靜觀其變吧,若是四姨娘那邊再來人就說我舊病復發,至今臥床不起。”

  “是。”

  一處莊園裡,楚非歡毫無形象的坐著,看著一直站在書桌前的楚胤,輕笑一聲:“還在想?”

  楚胤沒有回答,看著書桌上的幾個字,正是當初冷兮然說的那句話‘民為重,社稷次之,君為輕’只不過上面的筆跡龍飛鳳舞之間帶著難以說出的霸氣,想到當初冷兮然說出這句話的樣子,面具下的楚胤不知道是什麼樣子:“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嗎?”

  夜深人靜時,冷兮然獨坐屋頂之上,緊蹙的眉頭至今沒有舒展開,不管是冷相還是那個楚胤如今都是她不能招惹的,可是如今似乎都招惹上了,人生不能重來,落子無悔,所以,今天她要好好吹吹風,清醒一下,將所有事情重新梳理一番。

  “在想什麼?”突然身後一個低沉的聲音。

  冷兮然一驚,差一點從屋頂之上摔下去,惡狠狠的看著身後的人,一張面具出現在面前,冷兮然心裡駭然,可是面上卻是平靜如初:“怎麼是你?就你一個?楚非歡沒和你一起來?”

  “沒有。”楚胤坐在了冷兮然身邊,一雙幽深的眸子在夜裡更顯深邃:“在想什麼?一個人在這裡。”

  “沒想什麼,就是吹吹冷風,你呢,大半夜不睡覺,不會是專程來找我的吧。”冷兮然挑眉一笑。

  “路過。”

  “是嗎?”冷兮然不予評論,似乎這裡的人都喜歡晚上路過丞相府呢。

  “有些無聊,想到了你那天說的話,看來你對這些很有研究?”楚胤轉過頭來看向冷兮然。

  “沒有,只是有這種想法罷了,畢竟占有這個天下最多的人還是百姓。”冷兮然掃了一眼楚胤,繼續說道:“雖然都說天下是皇上的,可是皇上只有一個人,吃飯睡覺,即便是躺在地上又能占多大的地方呢,你說呢,楚胤。”

  第一次聽見冷兮然這樣叫他,從剛剛的思緒之中回過神來,意味深長的道:“你知不知道,就憑你剛剛這一句話,就足以讓整個相府下地獄了。”

  “知道啊,所以我只是和你說啊。”冷兮然無辜的聳聳肩,然後靠了過去:“你不會出賣我吧。”

  “看心情。”楚胤淡淡的一句。

  突然眉頭一蹙,冷兮然正要說話,一下子被楚胤捂上了嘴巴。

  楚胤對著冷兮然使了一個眼色,冷兮然狐疑的朝著楚胤的目光看過去,一個蒙面黑衣人正偷偷摸摸的進來,手裡拿著一個布袋,鬼鬼祟祟的來到冷兮然的房間的位置,然後偷偷的打開窗戶將布袋打開扔進去一個東西,月光之下,冷兮然和楚胤都看清楚了,那是一條蛇,一條有胳膊這麼粗的蛇。

  那人做完這些事情,直接離開了,除了留下那條蛇,沒有任何痕跡,仿佛不曾來過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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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dchang 發表於 2015-2-5 12:35 PM

第十三章 自導自演

  看著消失了的人,楚胤松開冷兮然,看見的是冷兮然淡漠平靜的面色,這絕對不是一個閨中女子該有的表情,這倒是讓楚胤有些好奇了。

  “看見了,沒有什麼要說的?”

  “這些事情,習慣了就好。”冷兮然嘴角勾起一個弧度,眼底帶著嘲諷,輕鄙的說道:“只是一條蛇而已,他們真是太仁慈了。”

  早就知道這些女人們的斗爭有多麼的無聊,可是當看見冷兮然這個表情,楚胤突然覺得這種斗爭竟然如此可惡。

  眼底竟然有一絲的憐惜,聲音放輕了不少:“不害怕?”

  “害怕就會死,我早就過了害怕的年紀,楚胤知道嗎?我從來不是一個善良的人,對於這種手段,我從來沒有放在過眼裡,只是即便如此,也不會原諒。”冷兮然目光變冷,這種不入流的手段,從上輩子她就不玩了:“現在還早,你應該不困吧,留下來,看場戲怎麼樣?”

  “隨便,反正我無聊。”楚胤有些好奇了。

  “把我放下去。”冷兮然不客氣的拍拍楚胤的腿,吩咐道。

  楚胤挑眉,攬著冷兮然的腰身,直接飛了下去。

  冷兮然退出楚胤的懷抱,一臉羨慕的說道:“江湖中人就是好,來去自由,瀟灑肆意。”

  楚胤沒有說什麼,反而看向房間,又看了看冷兮然,最終將身體隱於暗處。

  冷兮然聳聳肩毫無膽怯的推開門走了進去。

  楚胤跟著冷兮然,看著冷兮然在昏暗的房間脫了自己的外衣,將頭發弄亂,一副睡眼朦朧的樣子,然後走向床邊,那條蛇的所在之處,很是迅速的抓住了那條蛇的七寸之處,就在楚胤詫異的時候,就看見冷兮然直接將手臂伸進了那蛇的嘴裡,狠狠的一掐,那蛇意識到疼痛,狠狠的在冷兮然的手臂上咬了一口,那血直接順著手臂留了下來,從小見慣血腥的他也覺得這傷口異常恐怖,想也沒有想直接現出身形朝著那蛇打過去,誰知道冷兮然居然直接護住了那蛇,硬生生的拿自己的後背受主了這一掌,嘴角一下子溢出了血。

  “你……”

  冷兮然目光只是淡然的看了楚胤一眼,然後淡然的從那蛇的嘴裡將胳膊抽了出來,當那條胳膊斑斑血跡的出現子啊楚胤面前,楚胤才真正覺得這傷口有多嚴重,有多猙獰,只是還沒說話,就被冷兮然給推了回去:“不是要看戲嘛,趕快藏起來,我可不能白白受傷。”

  “這就是你的方法?殺敵一千自損八百,這種愚蠢的方法?”楚胤眼底帶著怒意。

  冷兮然嘴角彎起一個嘲諷的弧度:“只要活著,自損也是賺了。”

  說著不理會一旁的愣住的楚胤,將旁邊的蛇一下子擒住,放到了窗邊。

  楚胤蹙眉看著冷兮然的傷口:“這又是做什麼?”

  “當然是放了。”

  “放了?”楚胤有些不明白,這條蛇擺在這裡不是更能顯示出她的慘烈不是嗎?冷兮然這種精明算計的人不可能不知道吧。

  “當然放了,它在這裡會被殺了的,那就太無辜了。”

  楚胤一怔,隨即面色復雜的退了回去。

  “啊……救命啊……”是冷兮然的一聲大叫,聲音裡帶著顫抖,帶著恐懼,唯獨沒有剛剛的鎮定淡然,楚胤收回下意識要沖出去的腳步,就這麼淡淡的看著。

  第一個沖進來的是知秋,緊跟其後的是含夏,兩個人都是衣衫不整的樣子,看樣子是睡著覺直接沖進來的。

  含夏一進來看見這番場景驚叫一聲,立刻沖到了冷兮然身邊,雖然身子哆哆嗦嗦可是還是毅然決然的擋在冷兮然面前,知秋看著已經從窗戶爬出去的蛇,立刻去看冷兮然的傷勢。

  這樣大的動靜,自然是驚動了整個相府,老夫人和冷蕭等人一一趕來。

  此時冷兮然正一臉虛弱的樣子半躺在床上,整個手臂鮮血淋淋,嘴角還帶著血跡,整個人看起來狼狽至極。

  大夫也趕了過來,冷蕭立刻將大夫拉倒冷兮然窗前:“趕緊,看看。”

  大夫立刻點頭,開始給冷兮然處理,其他人都站在旁邊,一些女子沒見過這樣的場面倒是嚇壞了不少。

  “大夫,怎麼樣了?”老夫人蹙眉,看著這狼藉的地方,問道。

  大夫給冷兮然包扎好,回頭對著冷蕭稟告道:“相爺、老夫人放心,二小姐已經沒什麼事情了,多多靜養才是,只是前面的風寒還沒好,如今又受了驚嚇身體極度虛弱,還有就是……”

  “還有什麼?”冷蕭冷冷的問道。

  “還有就是二小姐的身上好像還中了寒毒,而且,好像已經有幾年的時間了。”大夫有些欲言又止,畢竟這種事情不用說也知道是為什麼,像這種事情大夫實在是不想參與,只是這冷二小姐的遭遇實在是連他都看不過去了,這次要不是檢查的細致,這寒毒還真是檢查不出來。

  大夫話音一落,整個房間都寂靜了。

  冷蕭臉色陰沉的幾乎都可以滴出水來,所有人看著坐在床上的冷兮然,沒有任何表情,淡淡的,那樣子仿佛受傷的根本就不是她一般。

  現在想想,從他們過來到現在,就連包扎的時候冷兮然都沒有露出一絲的痛苦害怕的表現,若不是冷兮然另一只手握出血的拳頭,他們還以為冷兮然沒有受傷呢。

  冷蕭轉過頭,看向一旁的知秋和含夏,質問道:“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你們是怎麼照顧你們小姐的。”

  不怒而威的氣勢倒是把含夏嚇了一哆嗦。

  冷兮然抬起頭來,露出一個蒼白的笑容:“爹爹不必怪罪她們,不管她們的事情,她們對我很好,只是我的命就是這樣的,怪不得誰,怪只怪我的命太硬,這樣都死不了。”

  這樣的笑容說出這樣的話,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是一怔,就連那些跟來的下人也忍不住的紅了眼睛,他們的二小姐這幾年是怎麼過來的他們都很清楚,只不過沒想到他們以為的清楚還是不清楚,這樣一個笑容足以讓所有人心疼,這樣一番話足以讓所有人難受,最溫柔的語氣,卻說出最決絕的話,只是誰逼的,是在場所有人。

  可是即便是如此,卻也聽不到她的一聲怨氣,就這麼平淡,就這麼淡然,仿佛只是如她所說,天命如此,怪不得誰。

  一旁的知秋也流了淚水,含夏直接嚎嚎大哭起來,仿佛委屈的是她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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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dchang 發表於 2015-2-5 12:36 PM

第十四章 傷人傷己

  冷兮然余光掃過所有人,繼續說道:“爹爹,這件事情就當做沒有發生過吧,這麼晚了讓大家過來真是過意不去,大家都回去吧。”

  “你說回去就回去,這件事情鬧得這麼大的動靜,嚴重關系到相府的名聲,所以,一定要徹查到底。”冷兮然沒想到這次說話的居然是她的那個哥哥冷默然。

  “不錯,這件事情太惡劣了,若不是今天出了這種事情,本相還真是不知道相府已經到了這種地步。”冷蕭也開口了,這件事情就算是有人不同意也只能定下來了。

  有了冷蕭親自坐鎮,事情查的很快,這幾年冷兮然所受的委屈一點一滴的全都稟報到冷蕭這裡來了,冷蕭的臉色一次比一次陰沉。

  其他人的臉色也都不是很好。

  最後,冷蕭看冷兮然的臉色好了一些,這才問了冷兮然今天晚上發生的事情。

  冷兮然無奈的歎了一聲,開口說道:“我睡眠一向不好,很輕,有一點動靜都會醒來,所以感覺到有人推開了窗戶我就醒來了,然後就看見一條蛇被扔了進來,我害怕就立刻往外跑,結果那蛇直接咬了過來,我掙開打開門,那人似乎不想讓我出來就一掌打了過來,然後看知秋和含夏就跑過來了,就立刻離開了,接下來的事情你們也都知道了。”

  對於冷兮然的說法,在場的人沒有一絲懷疑,因為冷兮然的傷勢足以說明一切,最重要的是,誰也不會想到冷兮然會對自己這麼狠,若是知道的話,他們恐怕也不會對冷兮然下手了,畢竟,一個對自己都這麼狠的人,對待別人就更不用說了。

  冷兮然剛說完,福伯就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幾個侍衛,侍衛手裡押著一個黑衣人,這個黑衣人正是晚上冷兮然看到的那個人,冷兮然還真是沒想到在冷蕭認真的情況下相府的辦事效率這麼高。

  “二小姐,是不是這個人。”福伯一腳把這個黑衣人給踹跪在地上,然後一下子扯下黑衣人的面巾,態度十分冷硬憤怒。

  冷兮然這是第一次看見這個不管什麼時候都是一副淡然的笑容的管家露出這樣的表情。

  不過最詫異的還是冷蕭,冷蕭是從小跟著福伯長大的,福伯的表情永遠都是那麼標准,這次是少有的幾次變臉,不由得看了一眼福伯,隨即對著冷兮然問道:“還認不認識?”

  冷兮然有些猶豫:“當時光線太暗,他還蒙著臉,我又太緊張太害怕,所以沒有看的太清楚,不過從身材來看應該就是他了。”

  冷兮然永遠都知道在什麼情況下說什麼樣的話,這種是當時情況下最標准的回答。

  “恩,福伯,帶下去審問,這一次一定要將人看好。”冷蕭掃了一眼眾人,冷哼一聲,警告的意思尤為明顯。

  “好了,都下去吧,讓兮然好好休息,至於寒毒,兮然你也不必擔心,為父一定會給你找到解藥的。”冷蕭態度很是明確堅定。

  冷兮然乖巧的點點頭。

  所有人都退了下去,冷兮然又將想要留下來的知秋和含夏給哄了出去,這才算是松了一口氣。

  “這就是你的算計?”憑空出現的聲音,憑空出現的人,冷兮然還是有些不習慣,看見床前的人這才想起來這個人還沒走,看看快要亮起來的天色,整整的折騰了一晚上,沒想到這人居然就這樣看了一晚上,還真是……悠閒。

  “你難道不知道薄積而厚發嗎?有些事情一件一件的來,反而沒有太震撼的效果,我要的從來都是一擊而潰。”冷兮然笑著瞇起了眼睛。

  看著冷兮然的樣子,楚胤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若是換做其他人,楚胤一定會反感厭惡,可是眼前的人……楚胤竟然覺得憐惜,對就是憐惜,觸及到冷兮然的傷勢,還有那個不知道多少年的寒毒,楚胤不自覺的蹙起了眉頭,雖然憐惜,但是此時也覺得活該。

  一股無名火突然出現,楚胤一概往常的冷漠,嘲諷的嗤笑道:“你真是能算計,等你算計完所有人,你也就該死了。”

  “或許吧。”冷兮然想想前世,貌似,還真是這樣的。

  “你這個瘋子,把自己弄成這樣還沒有結果,你這手段真是差遠了。”楚胤只覺得一肚子的火發不出來,在他看來這場鬧劇最終的結果就是無疾而終,而冷兮然這傷是白受了,這冷兮然不是聰明,而是自作聰明。

  楚胤離開了,冷兮然看著楚胤的背影,卻是笑了,輕聲低喃:“因為這場算計本來就是為你准備的。”

  一場鬧劇也算是結束了,不,應該說是剛剛開始……

  這段時間冷兮然一直在養傷,清晨,冷兮然很喜歡坐在書桌前看書,那種斜看窗邊景色的感覺,真是愜意。

  知秋站在一旁,看著冷兮然受傷的胳膊,心裡有些自責,終究是她沒有保護好自家小姐,雖然冷兮然很有頭腦很有計謀,可是卻是一個不會武功的人,當時的情況想都不用想肯定是很危急的,而她卻不在旁邊,真是該死。

  “小姐,你覺得這次的事情是誰做的?”知秋眼裡閃過殺意。

  “馬氏。”冷兮然連頭都沒有抬,不以為然的吐出兩個字來。

  “怎麼會是她?”知秋有些詫異。

  “為什麼不會是她?”冷兮然放下書,笑瞇瞇的看著知秋。

  “當初她可是向小姐示好,還和小姐說……”

  “就是因為這樣啊。”冷兮然打斷了知秋的話,淡淡的說道:“原本她一開始打算將我和陳氏一起算計進去的,而我也打算將計就計,可是萬萬沒有想到,那天本應該‘偶遇’老夫人卻變成了楚胤幾人,所以我暫時改變了計劃,或者應該說我暫停了計劃,只是沒想到這個馬氏這麼沉不住氣,居然用這種手段來嚇我,讓我覺得會是其他人,自然而然想到那天她對我說有人會害我都話,讓我慌亂,逼我就范,真是沒頭腦。”

  “那小姐有什麼打算?”知秋一副磨刀霍霍向豬羊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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