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完整版本: 尋找失落的愛情 -【念春歸】《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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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叛叛 發表於 2015-1-12 11:11 PM

第七十五章 夢境

      慕念春步伐很快。

  石竹幾乎小跑才追上了她,見她俏臉緊繃眼中閃著怒意,不由得嚇了一跳。

  小姐平日總是笑瞇瞇的,偶爾有些情緒波動,也都隱藏的很好。像此刻這樣怒形於外的可是絕無僅有。那個齊王到底說了什麼,竟把小姐氣成這樣?

  石竹沒敢多問,一直等回了屋子關好了門,才輕聲問道:「小姐,是不是齊王惹你不高興了?」

  慕念春從鼻子裡哼了一聲,一想到齊王那張可惡的臉,便心血翻湧無法平息:「別提他,聽到他的名字就生氣!」

  石竹老老實實的閉了嘴,過了一會兒,又忍不住問了句:「他到底說什麼了,為什麼你這麼生氣?」

  慕念春憋了一肚子火氣悶氣,倒也不像平日那般藏著心事,忿忿不已的說道:「他說對我一片真情,今生非我不娶!」

  石竹:「.....」

  「厚顏無恥!可惡至極!」慕念春咬牙切齒的說道:「自以為是!自說自話......」

  四個字四個字的往外蹦,足可見心中憤慨!

  石竹一時不知該擺出什麼樣的表情才合適,見慕念春像個孩子一般嘔氣罵人,忽的又有了想笑的衝動。

  小姐平日喜怒不形於外自是很好的。可生氣罵人的時候,卻更鮮活更生動。少了不符年齡的沉穩冷靜,顯得稚氣又可愛。

  慕念春罵了半天,終於稍稍紓解了心頭的這口悶氣。一抬頭,卻見石竹笑吟吟的看著自己,頓時不滿了:「我這麼生氣,你不來安慰我,還在一旁偷笑。也太過分了吧!」

  石竹立刻收斂了笑意,一本正經的說道:「是是是,都是奴婢的錯。奴婢現在就陪小姐一起罵那個可惡的齊王。他真是厚顏無恥可惡至極自以為是自說自話..... 」竟一字不漏的將慕念春剛才的話又說了一遍。

  慕念春想繃著臉,卻扑哧一聲笑了起來。這個石竹,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竟敢調侃她了!

  不過,這樣的石竹,比原來那個沉默老實的石竹可愛多了。

  「小姐,奴婢記得沒錯吧!」石竹腆著臉邀功:「這麼長的一串,奴婢可都記下了。」

  慕念春笑著瞪了她一眼:「是啊,記得沒錯。待會兒我就賞給你一頓板子。」

  石竹笑嘻嘻的應道:「小姐可得打的輕一點。這次只有奴婢跟著出來伺候,要是打傷了就沒人伺候小姐了。」

  這麼說笑幾句,憋悶懊惱散了大半,心情好多了。

  慕念春收斂笑意,正色說道:「此事千萬不能讓別人知曉。就算是我娘問起,你也不能透露半個字。」

  石竹也收起了嬉笑,一臉正色的應下了:「小姐放心,奴婢知道輕重。今晚齊王見了小姐的事,奴婢絕不告訴任何人。」頓了頓又道:「表少爺當時也在場......」

  「表哥那邊,我自會和他交代一聲。」慕念春恢復了冷靜,淡淡說道:「齊王任性荒唐慣了,今晚大概是一時興起才胡言亂語。時間一久,他自然就會拋在一旁了。」

  ......再任性荒唐,也不會拿終身大事開玩笑吧!

  石竹心裡暗暗嘀咕著,口中卻附和了幾句。

  ......

  洗漱之後,石竹去了外間,屋裡只剩慕念春一個人。慕念春一直強撐著的若無其事,終於褪​​去。

  她躺在床上,卻毫無睡意。秀氣的眉頭緊緊的皺著。

  齊王當然不是一時興起胡言亂語,他是認真的!

  正因為深知這一點,她才會這般頭痛。

  前世她和齊王根本毫無交集,這輩子到底是哪兒出了差錯,為什麼會招惹了這麼一朵爛桃花?難道重生一回,她的身上多出了什麼自己都不知道的魅力?

  ......慕念春揉了揉眉心,制止自己如野馬脫韁的思緒,認真的思索起來。

  從第一次會面,到後來頻頻造訪慕家,言語激她下廚,再到後來的「探病」,荷花宴上的鬧劇,還有今天的月下相遇。很顯然,齊王從一開始就對她生出了「不軌」的心思,所以苦心營造機會接近她。論容貌,她不及慕元春,論才華,她不及陸無雙。若說比別人強的,大概就是廚藝了。齊王到底是相中她哪一點了?

  ......她現在改還來得及嗎?

  慕念春翻了個身,盯著淺色的紗帳,繼續苦思冥想。

  好了,現在不追究起因,想一想怎麼解決這個麻煩才是最要緊的。

  終身大事,要聽從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身為皇子,齊王的婚事更為慎重。他想依著自己的心意行事,比她想嫁給張子喬的難度可要高多了。

  先不說皇上的反應,單是容妃這一關就絕不易過。

  容妃出身寒微,因為生育皇子一舉封妃得寵。平日行事謹慎低調,可這絕不代表她真的溫和無害。能在宮廷裡安然無恙的活下來,當然有心計有手腕。容妃既然不中意她,就絕不會眼睜睜的看著齊王胡鬧。從中阻止是必然的!

  容妃娘娘,一切就看你的了。你可一定要立場堅定!絕不能輕易動搖!

  慕念春這麼想著,心情總算好了一些,也漸漸有了睡意。朦朧中進了夢鄉。

  夢中,她又回到了前世。

  羅鈺和慕元春並肩站在一起,眉眼含情,對視微笑。她默默的站在一旁,心裡嫉恨交加。當她接到羅鈺的邀約時,一顆心歡喜的幾乎跳出胸膛......

  場景一換,忽的變成了兩年後。

  她穿戴一新,神情木然的走出慕家。身後是一臉悲傷落寞難過的張子喬。他緊緊的盯著她的身影,眼中閃過水光......

  忽然又是她住了十年的景陽宮。

  她坐在梳妝鏡前,細細的描眉點唇,將自己妝點的美麗嫵媚,穿上梁武帝最喜歡的碧色宮裝。梁武帝來了,冷厲的眼眸落在她的身上,難得的閃過一絲類似柔情的情緒......

  最後,是臨死前的那個晚上。

  胃裡的劇痛即將奪走她的呼吸和心跳。她卻異常平靜,漠然的等著死亡的降臨。福寧殿的門開了,一身血跡的齊王闖了進來。震驚的眼眸緊緊的盯著她。她眼前已經一片模糊,倦意的扯了扯唇角,然後閉上了眼睛。

  可閉上眼睛之後,等來的不是迷霧一般的黑暗。而是十六歲的俊美少年,在樹下玩笑似的低語。

  念春,我對你一片真情,今生非你不娶!

  如魔咒一般,在腦海中不停的迴響。

  ......

  慕念春陡然睜開眼睛,坐直了身子,呼吸急促,胸膛起伏不定。雙手不停顫抖,許久都無法平息。

  重生以後,她曾經做過幾回噩夢。每次都在梁武帝臨死前震驚又狂怒的眼神中驚醒。這一回,她竟夢到了羅鈺和張子喬,還有齊王......

  一定是這些日子思慮過多導致思緒錯亂了!

  慕念春努力的平復紊亂的呼吸,竭力將齊王的臉孔從腦海中揮開。努力幾次卻沒成功,那張可惡的俊臉一直在眼前晃動,耳邊不時的響起那句魔咒。

  真是瘋魔了!

  慕念春恨恨的咬了咬牙,輕聲喊道:「石竹,你睡了麼?」

  石竹迷迷糊糊猶帶睡意的應了句:「小姐,怎麼了?」

  慕念春沒吭聲,片刻過後,穿著一身中衣的石竹推門而入,清秀的臉龐滿是關切和擔憂:「小姐,你又做噩夢了麼?」

  慕念春嗯了​​一聲,心里莫名的湧起一陣委屈。

  都怪齊王!她只想離皇宮遠遠的,避開這一切紛亂,過些平靜的生活。他憑什麼大喇喇的闖進她的生活?還大言不慚的聲稱要娶她?

  屋子的角落裡燃了一支燭台,光線黯淡柔和。慕念春臉龐有些蒼白憔悴,額上冒出了細細的冷汗,看的石竹一陣心疼。這大半年來,小姐偶爾做過幾回噩夢,每次噩夢過後,便無法入眠。

  「奴婢陪你一起睡吧!」石竹鼓起勇氣說道:「有人陪著,就不會做噩夢了。」

  說完之後,石竹有些忐忑的看了過來,唯恐慕念春面露不愉。身為丫鬟,對主子這般說話已經是「不敬」了......

  慕念春想也不想的點頭。當年在宮裡,長夜漫漫,梁武帝沒有召她侍寢的時候,都是石竹陪著她一起睡。她早已習慣了石竹的陪伴。

  石竹鬆口氣,上了床,依偎在慕念春的身邊睡下了。

  身邊多了熟悉的體溫和氣息,慕念春覺得安心多了,很快又有了倦意。這一次沒有了噩夢的侵襲,一夜好眠到天亮。

  隔日早晨,剛穿戴好,還沒來得及出院子,張子喬就來了,笑著喊了聲表妹。他臉色黯淡精神不佳,一看就知道昨夜沒睡好。

  慕念春心下了然,卻不揭穿,含笑說道:「表哥,你特地來找我,是不是有話要問我?」

  張子喬被說中了心思,有些赧然的點了點頭。

  慕念春衝石竹使了個眼色,石竹心領神會,立刻退了出去,守在門口。屋裡只剩下慕念春和張子喬兩人了。

  慕念春對著張子喬,總多了一份平日沒有的耐心和寬容:「這兒沒有外人,表哥想知道什麼,只管問吧!」...<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div></div>

小叛叛 發表於 2015-1-13 12:55 PM

第七十六章 意外

      那雙眼眸像兩潭水,靜謐清幽,倒映出他的身影。

  張子喬忽然沒了直視她的勇氣。表妹聰慧美麗又溫柔可愛,齊王對她傾心也是難免的。自己有什麼資格追根問底?

  慕念春也不催促,就這麼靜靜的等待著。

  「表妹,我想問你......」張子喬遲疑片刻,終於張了口:「你、你今天還要去廚房嗎?」

  「是,如果不是你來,我就打算去廚房。」慕念春含笑應道,心裡卻隱隱有些失望。

  張子喬對自己太沒自信了。前世就是如此,總是默默的守在她的身邊,從未真正表露過心意。直到她入宮的那一天,才袒露心聲......

  世上沒有不勞而獲的幸福。喜歡,就得自己爭取。

  等了片刻,張子喬依然沒吭聲。慕念春不願再等,淡然說道:「表哥若是沒別的事,我就先去廚房了。」

  說著,便走向門外。

  張子喬怔怔的看著慕念春的身影,心裡空蕩蕩的,似乎有什麼珍貴的東西即將從生命中遠離。不知哪來的勇氣,脫口而出道:「表妹,齊王殿下是不是對你有意?」

  慕念春腳步一頓,翩然轉身,微微一笑:「表哥為什麼會這麼問?」

  張子喬臉孔泛紅,卻沒有退縮,鼓足了勇氣說道:「昨天晚上,他特意在那兒等你,又和你單獨說話.....」

  慕念春默然片刻,才應道:「是,他確實對我有意。」

  擔憂了一個晚上的事,終於從慕念春的口中得到了印證。

  張子喬心裡五味雜陳,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半晌才擠出一個生硬的笑容:「齊王殿下身份尊貴,又生的器宇軒昂一表人才,能得到殿下的青睞,得恭喜表妹了。」

  慕念春凝視著張子喬,輕聲問道:「表哥,這是你的真心話麼?」

  當然不是!

  張子喬幾乎脫口而出,話到嘴邊卻又硬生生的改成了:「這樣的好事,當然要恭喜表妹。」

  慕念春心裡暗暗嘆口氣。或許,她不該對張子喬太過苛求。

  張子喬自幼淳樸,謹慎守禮早已成了他性情中的一部分。這樣的他,自然不可能像齊王那般肆意任性,更不會隨意的吐露心聲。只會默默的站在身後凝望她的身影。

  她欣賞他的,不也正是他的淳樸憨厚嗎?

  「表哥,這件事不要讓別人知道,就算是我娘問起,你也一個字都不說行嗎?」慕念春溫和的請求。

  張子喬不假思索的點頭應了:「好,我答應你。不管誰問我都不會說半個字。」頓了頓,又小心翼翼的試探道:「這麼好的事,你為什麼不肯讓姑母知道?」

  以張氏的性子,不樂壞了才是怪事。

  慕念春輕描淡寫的說道:「因為我已經拒絕齊王了。」

  張子喬:「......」

  沒等他反應過來,慕念春便轉身走了。

  張子喬在原地楞了許久,才低低的自語:「表妹為什麼會拒絕齊王?」有沒有一點點可能,是因為他?

  這個念頭剛一浮上腦海,張子喬的耳後就火辣辣的。不知是羞臊還是竊喜,抑或是自嘲的羞愧。種種複雜的情緒交織在一起,猶如打翻了五味瓶,個中滋味,一言難盡。

  ......

  慕家女眷到慈雲庵已經五天了。

  朱氏親自向妙雲大師辭行:「......這幾日勞煩大師講解佛經妙義,實在感激不盡。叨擾多時,今日便向大師辭別。」

  妙雲大師略有些歉然的應道:「原本說好講解五日的佛經,沒想到宮裡忽然來了貴客。招呼不周到,還望老夫人體諒。」

  朱氏忙笑道:「大師不必介懷,日後若有閒空,老身再來慈雲庵就是了。」

  彼此客套一番過後,朱氏回了院子,吩咐眾人打點行裝出發回府。

  慕婉春和慕元春俱都鬆了口氣。素齋再好吃,吃多了不免寡淡。慈雲庵也早就轉了個遍,兩人早就想念舒適精緻的閨房了。

  「奇怪,四妹跑哪兒去了。」慕婉春沒見慕念春的身影,忍不住嘟噥道:「整日不見人影,這都快回府了,也不回來收拾衣物行李。」

  慕元春扯了扯唇角,眼裡閃過一絲嘲弄:「她學素齋正學的起勁,只怕是捨不得走也未可知。」

  這話乍聽沒什麼,可細細一想,卻實在刻薄。

  這裡可是尼姑庵,說慕念春捨不得走,豈不是詛咒慕念春?

  慕婉春撇了撇嘴:「大姐,你這話說的可太不厚道了。要是被大伯母聽見,只怕饒不了你。」張氏可是出了名的護短。

  話音剛落,張氏便走了進來,笑吟吟的問道:「婉春,你剛才和元春在說什麼,怎麼提到我了?」

  慕婉春眼珠一轉,立刻將兩人的對話原原本本的學了一遍。

  張氏的臉色果然變了,怒氣沖衝的看向慕元春:「元春,你怎麼能這麼說話?小小年紀,心思怎能如此歹毒!」

  慕元春不緊不慢的應道:「母親誤會我的意思了。四妹對廚藝這麼感興趣,著實是件好事。慈雲庵的素齋在京城赫赫有名,若是四妹真的學會了做素齋,說不定能藉此入了容妃娘娘的眼。攀上一門好親事,將來貴不可言。」

  這話說的實在巧妙動聽。

  張氏明知道慕元春顛倒黑白,卻也不便再多說什麼,悻悻的哼了一聲。吩咐道:「白蘭,快去廚房叫四小姐回來。」

  白蘭應了一聲,匆匆去了廚房。

  ......

  「善能大師,我今日就要走了。」慕念春笑著向善能道別:「今後若是有閒空,我再來看你。」

  善能不冷不熱的嗯了一聲。

  慕念春沒把她的冷淡放在心上,繼續笑道:「這幾天我向大師學了不少,可惜時間無多,不然我真想一直隨著大師學廚......」

  「還是算了吧!」善能冷不丁的接過話茬:「就這幾天已經夠讓貧尼頭痛了。」

  慕念春沒被她的冷臉嚇到,笑瞇瞇的說道:「大師就別口是心非了。明明心裡捨不得我走,偏要嘴硬。」

  ......善能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默默的轉過身揉麵。

  石竹在一旁,忍俊不禁的彎起了唇角。

  白蘭含笑進了廚房:「四小姐,太太命奴婢請你回去。待會兒就要啟程回府,得盡快收拾行裝。」

  慕念春嗯了​​一聲,領著石竹往廚房外走。

  善能的聲音忽的在身後響起:「四小姐日後想學素齋,可以再到慈雲庵來找貧尼。」

  慕念春眼睛一亮,轉身衝善能甜甜一笑:「多謝善能大師了。」果然是嘴硬心軟啊!

  善能還是那副八風不動的樣子,故作不耐的揮揮手,便又低頭忙碌,唇角卻不自覺的微微揚起。

  出了廚房沒幾步,便遠遠的見到了一行人。慕念春沒放在心上,隨意的瞄了一眼。一個熟悉的紅色窈窕身影忽的引入眼簾。

  她怎麼會到慈雲庵來了?

  慕念春微微蹙眉,下意識的放慢了腳步。

  紅衣少女在丫鬟婆子的簇擁下,猶如眾星捧月,顧盼之間,神采飛揚。直到目光落在了不遠處的粉衣少女身上,笑容微微一頓。

  既然對方已經看到自己,再躲躲閃閃的實在小家子氣。慕念春索性大大方方的走上前去,含笑打了個招呼:「沒想到在此會巧遇陸大小姐。」

  陸無雙神色淡然,優雅矜持的回了一禮:「是啊,確實很巧。慕四小姐在慈雲庵會逗留幾日?我有空一定去拜訪。」

  慕念春故作歉然的一笑。「我今日就要隨祖母回府了。」

  「啊,那真是遺憾。」陸無雙這麼說著,眼中卻閃過一絲釋然。

  兩人寒暄幾句,各自道別,錯身而過。

  ......

  衣物不算多,很快就收拾好了。

  石竹拎著包裹,隨著慕念春一起去了張氏的院子。慕元春慕婉春早已收拾妥當,慕念春姍姍來遲,惹來慕婉春一通取笑:「四妹,你磨磨蹭蹭的來的最遲,該不是捨不得走了吧!」

  同樣的話,由慕元春說來尖酸刻薄,出自慕婉春的口中卻顯得親暱隨意。

  慕念春聳聳肩,漫不經心的笑道:「若是祖母同意我留下,我倒是寧願多待些日子。」

  不用上閨學,沒有勾心鬥角的算計,無事就在廚房打發時間。這麼清靜悠閒的日子,確實令人留念。

  張氏聽了這樣的話,卻滿心不是滋味,白了慕念春一眼:「胡鬧!這種話也能亂說麼?要是被那些別有用心的人聽了,亂嚼舌根怎麼辦?」

  「別有用心」「亂嚼舌根」的慕大小姐,神色坦然自若。

  慕念春俏皮的吐了吐舌頭。

  朱氏從內屋走了出來,笑著說道:「時候不早了,我​​們總得趕著天黑前回府,現在就出發吧!」

  眾人齊聲應了。

  就在此刻,門口出現一個身著綠色宮裝的宮女,竟是容妃身邊的綠蘿。綠蘿含笑走進來,衝朱氏盈盈一禮:「老夫人,容妃娘娘請您移步,有事相商。」

  朱氏十分意外,卻不敢怠慢,忙笑著應下了:「老身這就過去。」

  奇怪,容妃會有什麼事找朱氏商議?

  眾人面面相覷。慕念春心裡更是一個咯噔,忽然有種不妙的預感.........<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小叛叛 發表於 2015-1-13 01:01 PM

第七十七章 陪伴.....

      朱氏隨著綠蘿去見容妃。

  容妃含笑賜座。朱氏忙道了謝,推辭不過便坐下了。略略打量一眼,心裡不由得暗讚一聲。

  眉若遠山,眼似秋水,唇若丹朱,風姿卓越。

  好一個絕色動人的容妃娘娘!

   能以一介宮女的身份邀得聖寵平步青雲,憑藉的絕不僅僅是孕育皇子的功勞。宮中從不缺少美人,能嶄露頭角的卻寥寥無幾。這位容妃娘娘也算是異數了。

  朱氏恭敬的問道:「容妃娘娘特地叫老身過來,不知是有何事?」

  容妃親切和藹的笑道:「本宮特地請老夫人過來,有個不情之請。本宮代皇后娘娘在此燒香禮佛,每日抄寫佛經,一個人不免有些孤寂冷清。昨天本宮見了貴府的四小姐,只覺得她聰慧伶俐,和本宮十分投緣。所以,本宮想請四小姐在慈雲庵多留些日子,陪伴本宮說話​​解悶。不知老夫人是否肯應允?」

  朱氏萬萬沒料到容妃會張口提出這樣的要求,一時愣在當場。

  被容妃娘娘看入眼當然是件好事。可就這麼留在慈雲庵來陪伴容妃,似乎也有些不妥......

  「本宮提出的要求,是不是讓老夫人為難了?」容妃見朱氏沒及時應下,笑著說道:「若是實在為難,就當本宮沒說過好了。」

  朱氏立刻回過神來,忙笑道:「半點都不為難。念春有機會陪伴娘娘,是她的福氣。老身正在暗暗為她高興,一時沒來得及回話,倒讓娘娘生了誤會。老身這就回去和她說一聲,讓她到娘娘的院子安頓下來。」

  容妃微微一笑:「既然老夫人同意,那本宮就放心了。」

  朱氏笑道:「念春還小,說話行事難免有不周全的地方。若是惹得娘娘不高興了,娘娘只管教訓。」

  容妃抿唇一笑:「慕四小姐機靈可愛,本宮喜歡的很,哪裡捨得教訓。」

  唇邊的那一抹笑意顯得意味深長。

  ......

  朱氏回了院子,心情複雜的看了慕念春一眼,然後吩咐道:「我們回府,念春,你暫且多留幾日。正好衣物已經收拾妥當了,去容妃娘娘那兒.... ..」

  什麼?

  慕念春霍然抬頭:「祖母,你說什麼?」

  朱氏深呼吸口氣,穩穩的說道:「容妃娘娘覺得你聰慧伶俐,讓你留下陪伴她些日子。我已經代你應下了。」

  此言一出,眾人面色各異。

  慕元春眼中閃過一絲嫉恨。明明她才是姐妹中最出色最優秀的那個,為什麼容妃看中的卻是慕念春?

  吳氏和慕婉春的臉色也好看不到哪兒去。

  張氏卻驚喜不已,眼中閃著驕傲得意的光芒,連聲催促道:「念春,容妃娘娘青睞於你,是你的福氣。還不快些過去,千萬別讓容妃娘娘等的著急了。」

  慕念春臉上沒有半點受寵若驚的神色,明知道沒什麼希望推脫,還是試著說服朱氏:「祖母,我性子衝動急躁,只怕一個不小心衝撞了娘娘。還是婉言拒絕了吧!」

  容妃特意留下她,想也知道沒什麼好事。

  礙著眾人都在,朱氏不便將話挑明,只重複了一遍:「容妃娘娘親自張口,我已經代你應了。」

  容妃既然親自張了口,慕家哪有拒絕的餘地?不管願不願意,也只能硬著頭皮答應。

  這一點,慕念春自然也很清楚。

  慕念春將心裡所有的不滿和怒意都按捺下去,柔順的應了聲是。心裡湧起昂揚的鬥志。

  不管容妃要做什麼,儘管放馬過來吧!經歷過前世種種,她的心早已堅如磐石,縱然風雨如驟,也無所畏懼!

  ......

  張氏特地將慕念春送到了容妃的院子裡,臨走前千叮嚀萬囑咐,中心思想只有一條。好好陪伴容妃娘娘,爭取讓容妃娘娘另眼相看。只要哄容妃娘娘高興了,或許齊王妃這個位置就是她的了。

  慕念春聽的哭笑不得。

  此事實在復雜,三言兩語根本解釋不清,索性什麼也不說了,胡亂點了點頭,總算是把張氏敷衍走了。

  綠蘿領著慕念春到屋子里安頓:「這間屋子稍微小了一些,不過,還算乾淨。委屈四小姐了。」

  ......何止是稍微小了一些!比起張子喬之間住的客房還要小。放了一張床之外,只容得下桌椅。兩個人站在裡面都稍嫌擁擠。

  這分明是給下人住的屋子。

  堂堂慕家四小姐,何曾受過這樣的屈辱!就算對方是宮裡的娘娘,也不能這樣欺負人吧!

  石竹的小臉迅速的漲紅了,正要忿忿的張口。慕念春卻已笑著應道:「這裡很好,沒什麼委屈的。有勞綠蘿姑娘費心了。」

  石竹只得將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

  綠蘿見慕念春笑意盈盈沒有半點異色,心裡暗暗驚詫。

  這位慕四小姐,才十二三歲的年紀,卻有這等心胸城府,不能小覷。娘娘特意命自己這般行事,倒是不太厚道了......

  「四小姐稍事休息,娘娘此時正在抄佛經。等有閒空了,自會命奴婢來請四小姐過去。」綠蘿的語氣不自覺的多了些尊敬。

  慕念春含笑點頭。

  綠蘿走了之後,石竹立刻憤慨的說道:「小姐,這位容妃娘娘真是太過分了。分明是故意羞辱你!」

  慕念春漫不經心的笑道:「你若放在心上,便是羞辱。若是不介意,便什麼也不是了。何必為這點小事生氣。」

  話是這麼說,可事到臨頭,又有誰能忍得住不生氣?

  石竹咬了咬嘴唇,低聲說道:「小姐,奴婢覺得容妃娘娘來意不善。你一定要多加小心。」

  慕念春讚許的看了石竹一眼:「你說的沒錯。齊王昨天晚上特意找我一事,只怕容妃已經知道了。她心中不喜,故意留我下來,少不了要刁難於我。我若是一個衝動說了不該說的話,就會落下話柄。所以,我要冷靜,不能被一時憤怒沖昏了頭腦。」

  石竹細細的品味這幾句話,很快琢磨出其中的意味,略有些羞愧的說道:「對不起,剛才奴婢太衝動了。若不是小姐及時阻止,只怕已經闖禍了...... 」

  「石竹,你一心向著我護著我,我心裡高興還來不及,又怎麼會生你的氣。」慕念春凝視著石竹,目光清澈而溫暖:「娘和祖母她們都走了,現在就只剩我們兩個了。你害不害怕?」

  石竹想也不想的應道:「不怕。只要和小姐在一起,奴婢什麼都不怕。」

  慕念春眼眶微熱,心裡卻暖暖的:「好,我們主僕齊心,不管是誰刁難都不怕。」

  ......

  等了半天,依然不見容妃派人來。石竹忍不住嘀咕道:「容妃娘娘的佛經還沒抄完麼?」

  慕念春啞然失笑:「你該不是以為她真的在抄佛經吧!」

  石竹一臉羞愧的點頭。

  「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今天她是不會見我了。」慕​​念春笑道:「反正在這兒也沒什麼事,不如出去轉轉好了。」

  石竹一愣:「去哪裡轉轉?」

  慕念春悠然笑道:「去廚房吧!善能大師之前答應過我,想學做素齋,只管去找她。既然要繼續留下,正好趁這段日子將她的看家本領都學到手。」

  ......其實這才是小姐願意留下的真正原因吧!

  石竹被慕念春的興致感染,笑著點了點頭。

  當慕念春的身影又出現在廚房時,善能幾乎以為自己的眼睛花了:「你怎麼又來了?」慕家女眷不是都走了麼?怎麼慕念春沒跟著一起離開?

  慕念春笑瞇瞇的應道:「我捨不得你的廚藝,所以特地留下了。」

  善能迅速的恢復平板的表情,略一思忖,便猜了個八九不離十:「該不是容妃娘娘特意留你的吧!」

  這也是宮裡妃嬪們的慣常伎倆了。

  想整治誰便找個由頭將人留在身邊。明裡暗裡的刁難羞辱,等著對方進退失據,逮著錯處正大光明的發落。讓人吃了暗虧無處伸冤!

  這個容妃,果然也是個心胸狹窄錙銖必較的。不過是開罪了她身邊的女官,就這般不依不饒,委實有些過分。

  慕念春眸光微閃,若有所指的笑道:「大師果然聰明,我還沒說就猜中了。」

  善能對宮裡彎彎繞繞的門道很熟悉啊......

  這一次,善能沒有假裝聽不懂,正色提醒道:「容妃特意留下你,自有她的理由。你行事可得千萬小心,不要出了差錯。不然,到時候誰都救不了你。」

  沒等慕念春回應,又皺著眉頭說道:「你不在屋子裡好好待著,跑到廚房來做什麼?萬一容妃娘娘這個時候召見你,你偏偏不在,可就不妙了......」

  慕念春難得的沒反駁,就這麼安靜乖巧的聽著。黑白分明的眸子定定的看著善能。

  善能反而不習慣了,不怎麼確定的問道:「貧尼說的,你都聽進去了麼?」

  慕念春眨巴眨巴眼,忽然扑哧一聲笑了起來:「大師,我今天才發現,原來你不板著臉的時候,竟是這麼囉嗦。」

  善能:「......」

  這麼一個比狐狸還狡猾的丫頭,誰能為難得了她?自己真是白操心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小叛叛 發表於 2015-1-13 01:08 PM

第七十八章 唇槍

      「娘娘,慕四小姐下午就來了,等了半天,您是不是見一見她?」綠蘿伺候容妃吃了晚飯,見容妃心情不錯,才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

  容妃看了綠蘿一眼,似笑非笑的說道:「綠蘿,你收了人家甚麼好處,怎麼今日特地為她說話?」

  綠蘿嚇了一跳,想也不想的跪下了:「奴婢多嘴,請娘娘恕罪!」心裡一陣懊惱。

  自己今天這是怎麼了,著了魔怔似的,明知道娘娘留下慕四小姐的用意,怎麼還敢替慕四小姐說話?娘娘愛晾著她,就由著娘娘好了。幹嘛多這個事......

  心驚膽戰的等了片刻,才聽到容妃閒閒說道:「好了,本宮只是隨口說笑,你怎麼嚇成這樣,快些起身吧!」

  綠蘿暗暗鬆口氣,起身之後老實的站好,打定注意再也不亂說話了。

  容妃卻主動挑起了話頭:「綠蘿,依你看,這個慕四小姐為人心性如何?」

  綠蘿哪裡還敢多嘴:「娘娘慧眼如炬,心中自有明斷,奴婢不敢妄言。」

  「讓你說,你只管說就是了。本宮聽著解解悶,就算你說的不對,也不會治你的罪。」容妃一臉笑意,看著溫和親切。

  綠蘿自然不會把這些話當真。

  宮裡的娘娘們一個比一個有心計有城府,令人不敢隨意揣度。容妃看似溫柔隨和,實則心思敏銳深沉。在她身邊伺候,得加倍小心。

  容妃發話了,不說當然不行,可說實話更不行。

  「回稟娘娘,奴婢覺得,慕四小姐年紀雖小,卻膽大有心計。」綠蘿小心的斟酌言辭:「而且,容貌生的姣好秀氣,想吸引男子的注意不是什麼難事。」

  容妃挑了挑細長的眉,唇角似笑非笑:「你看的倒是仔細。」話語裡聽不出喜怒。

  綠蘿卻稍稍放了心,繼續說了下去:「齊王殿下只是一時所迷,等過了這一陣,沒了新鮮氣,自然不會放在心上.....」

  如果真是如此,她也不用這般憂心氣惱了!齊王到底是什麼脾氣,沒人比她這個當娘的更清楚。荒唐任性肆意妄為是他的偽裝,又何嘗不是他的本性?若是他真的固執己見......

  不,她絕不會允許!

  容妃眼中閃過一絲冷意,抿緊了唇角。

  ......

  隔日早飯過後,容妃終於召見了慕念春。

  「見過容妃娘娘。」慕念春斂衽行禮,姿勢標準,無可挑剔。

  容妃淡淡的笑道:「慕四小姐不必多禮。」

  慕念春行了禮之後,便微笑著站到了一旁。容妃沒發話,她便也安靜的站著。

  屋子裡靜悄悄的,針尖落地可聞。空氣像停止了流動似的,凝滯沉悶,令人呼吸不暢。

  綠蘿垂手站在容妃身側,神色自若。相較之下,石竹就要稍稍差一籌了。時不時的悄然抬眸看慕念春一眼。

  過了許久,容妃才悠悠的張了口:「本宮賞你的宮花,怎麼不見你戴著?是不是不喜歡?」

  慕念春微笑答道:「娘娘賞賜的東西,小女子豈敢有不喜歡的道理。只是太過珍惜,捨不得隨意戴,所以特地讓我娘收好珍藏。」

  這番回答滴水不漏,卻又軟中帶刺。尤其是那句「豈敢有不喜歡的道理」,更是可圈可點值得回味。

  容妃眸光一閃,定定的看向慕念春。好大的膽子,竟敢當面譏諷自己!

  慕念春坦然回視,沒有半點心虛。

  容妃擺明了刁難找茬,她可沒有逆來順受的習慣。更何況,她對齊王妃這個頭銜毫無興趣。巴不得容妃更厭惡她。

  「不過是些普通的宮花,算不得珍貴。」容妃緩緩說道:「是本宮疏忽了。年輕的姑娘家,大多喜歡珠寶珍翠華服美裳才是。這些日子你好好陪伴本宮,本宮自有厚賞。」

  這些話也可以這麼翻譯。只要你安分守己,不要動什麼不該​​有的心思,一切都好說。否則,可就別怪本宮不客氣了!

  慕念春故意露出驚喜的樣子:「多謝娘娘美意。」

  容妃的「好意」當然不能拒絕。

  慕念春這般識趣,容妃的心情稍好。故作不經意的問道:「對了,前兩日齊王來探望本宮,之後便去了院子裡閒轉,不知是不是偶遇了慕四小姐?」

  論裝模作樣,慕念春自然不輸任何人,臉上露出一點訝然和氣惱:「娘娘是聽何人說的?分明是捕風捉影無中生有!那天晚上我從廚房出來,表哥特地陪著我回了院子。一路上根本沒碰見過別人。此人故意往我身上潑髒水,到底是何居心!」

  ......就連親眼目睹的石竹都快以為那天晚上看到的一切是幻覺了。

  容妃對慕念春的反應還算滿意。只是那句「潑髒水」略顯刺耳,有指桑罵槐之嫌,令人心裡有些不快罷了。

  不過,眼下不是算賬的時候。

  容妃輕嘆一聲:「本宮聽到這樣的混賬話,也是滿心氣惱。姑娘家的閨譽何等重要,豈容那些無事生非的小人隨意編排。你放心,此事本宮一定過問到底。只要有人膽敢亂嚼舌頭,本宮必不輕饒!」

  最後四個字,刻意咬的重重的。其中的警告之意,不言自明。

  「容妃娘娘說的是。」慕念春心中暗暗冷笑,故作欲言又止的神態:「只是......」

  容妃果然接了話茬:「只是什麼?」

  「只是齊王殿下我行我素慣了,說話行事未必處處留意。」慕念春故意表現出些許為難和苦惱:「若是被有心人逮著了話柄,可就大大不妙了。」

  慕念春說的語焉不詳,聰明人卻一聽即懂。

  容妃面色微微一變。

  那天晚上,齊王特地去見了慕念春。雖然有暗衛把守放風,卻瞞不過她的耳目。她心中既驚且怒,想找齊王算賬是來不及了,很自然的遷怒到了慕念春的身上。因此,才故意找藉口留下了慕念春,明裡暗裡的敲打一番。

  可聽慕念春的話音,分明是襄王有心神女無夢。竟是齊王一廂情願......

  她擺出這麼一副詰問刁難的樣子,豈不成了笑話?!

  慕念春欣賞著容妃啞然無語的憋屈表情,心情瞬間愉快起來。

  在容妃心裡,齊王人見人愛,但凡是妙齡少女,都蠢蠢欲動的巴望著齊王妃的頭銜。所有接近齊王的少女,都是​​居心不良。殊不知,她半點都不稀罕。

  容妃定定神,半晌才說道:「你的顧慮,本宮已經明白了。你只管放心,有本宮在,自然容不得齊王任性。」

  慕念春鬆了口氣,欣然笑道:「如此再好不過,多謝容妃娘娘了。」

  容妃扯了扯唇角,目光定定的落在慕念春的俏臉上。慕念春目光清澈神色坦然,落落大方的任由容妃打量。

  ......難道,慕念春真的對齊王妃的頭銜半點都不動心?一切只是齊王的自作多情?!

  容妃不願相信這個事實。

  慕念春一定是在以退為進故作姿態!

  這大概也是天底下做母親的通病。覺得自己的兒子是天底下最好的,所有接近兒子的少女都是別有用心。堅決不肯相信這世上竟有人對自己的兒子不屑一顧敬而遠之。

  容妃心念電轉,笑著扯開了話題:「本宮聽聞你廚藝出眾,在慈雲庵這幾日還一直學做素齋。不知本宮可否嚐嚐你的手藝?」

  她有拒絕的權利嗎?

  慕念春淺淺笑道:「娘娘若是不嫌棄我的手藝,我今日便下廚,做些素齋請娘娘品嚐。」

  容妃含笑點頭。至此,氣氛總算沒那麼緊繃了。

  石竹暗暗鬆口氣。這位容妃娘娘句句語帶雙關,說話彎彎繞繞,讓人聽了雲裡霧裡的。想半天才能猜出她的意思來。虧得小姐反應敏銳應答如流,不但沒出岔子,還噎的容妃娘娘說不出話來。

  小姐真聰明。什麼樣的事都難不到她!石竹驕傲的想著,下意識的挺直了腰桿。

  一個宮女走了進來稟報:「啟稟容妃娘娘,永寧侯府的陸大小姐聽說娘娘在此,特地前來拜會請安。」

  容妃眸光微閃,不疾不徐的說道:「請陸大小姐進來。」

  陸無雙昨天到慈雲庵,今天早上就來求見......還真是迫不及待啊!

  慕念春垂下眼瞼,掩去眼中的嘲弄和笑意。

  陸無雙喜歡耀眼的紅色,今日卻特意穿了一身素雅柔和的月白色羅裙,少了幾分逼人的艷光,顯得柔順可人:「無雙見過容妃娘娘。」

  容妃溫和的笑道:「快些免禮,綠蘿,去搬個凳子來。」

  綠蘿應了一聲,利落的搬了個圓木凳子過來。陸無雙頗有些受寵若驚,忙笑著道謝。待坐下之後,有意無意的瞄了慕念春一眼,心裡閃過一絲自得。

  慕念春顯然早就來了,卻一直站著。顯然,容妃娘娘更青睞自己......

  兩個少女,一個坐著,一個站著,這樣的情形確實微妙。讓人不多想都不行!

  石竹看在眼裡,不由得為自家主子忿忿不平。

  慕念春卻沒把這點小事放在心底。事實上,這一幕正是她樂意見到的。陸無雙前世就是齊王妃,這一世也不該有變數。...<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小叛叛 發表於 2015-1-13 01:14 PM

本帖最後由 小叛叛 於 2015-1-13 01:15 PM 編輯

第七十九章 無雙

         這對未來的婆媳第一次會面,氣氛融洽。

   陸無雙嬌收斂了驕傲矜持,刻意的逢迎討好,顯得溫柔乖巧。

  容妃對這個容貌家世出眾的準兒媳人選十分滿意,言語平和近人,態度十分親切。相比起剛才對慕念春的冷淡戒備,不可同日而語。

  人家聊的這麼熱乎,慕念春很自覺的決定閃人。免得自己站在這兒擾了人家聊天的興致。

  慕念春覷了個閒空,上前一步笑道:「容妃娘娘,這兒既然沒什麼事了,我就先去廚房了。」

  「也好。」容妃心情似是不錯,隨口笑道:「你去廚房多準備些素齋,中午正好留陸大小姐陪本宮一起用膳。」

  陸無雙忙笑著接口:「承蒙容妃娘娘抬愛,無雙先行謝過。」

  ......這兩位還真不客氣,把她當廚娘使喚了!

  慕念春心中曬然,面上卻半點不露,笑著行禮告退。

  出了院子,慕念春便興致盎然的看向石竹。石竹被看的一愣:「小姐,你這麼看著奴婢做什麼?」

  「我在等著看你生氣啊!」慕念春笑著調侃:「容妃娘娘和陸大小姐拿我當廚娘,你不生氣才是怪事。」

  石竹紅了紅臉,然後說道:「小姐可太小瞧人了。奴婢現在明白了,小姐根本不想嫁給齊王殿下,巴不得容妃娘娘不喜歡你。現在陸大小姐來了,容妃娘娘擺明了中意她。小姐現在心裡一定很高興呢!既然小姐高興,奴婢也沒什麼可生氣的。」

  果然是想明白了!慕念春眼裡閃出一絲笑意:「你知道就好,我們現在就去廚房吧!」

  她寧可待在廚房裡,也不願和容妃陸無雙打交道。

  ......

  中午,容妃果然留了陸無雙午飯。

  慈雲庵的素齋標準是四菜一湯,就算是容妃娘娘的午飯也按著規矩來,只是做的更精緻些。容妃略略瞄了一眼,菜色和往日略有不同。

  依舊是青菜豆腐豆芽冬瓜之類的素菜,搭配卻十分新鮮。豆腐和冬瓜同燉,青菜裡放了些木耳,豆干切成細絲,和香菜涼拌。豆芽湯裡飄著鮮嫩的竹筍。外加一道熱騰騰香氣誘人的燒茄子。

  暫且不論味道如何,單單這色香便勝過了之前的素齋。

  容妃夾起一塊冬瓜送入口中,只覺口感鮮嫩,清淡中透著一絲甜意。忍不住讚了一聲好。這個慕念春,雖然伶牙俐齒不惹人喜歡,廚藝卻著實高明。

  陸無雙嚐了一口燒茄子。不怎麼情願的誇讚了一句:「慕四小姐果然廚藝過人,讓人自嘆弗如。」她樣樣出挑拔尖,卻不善下廚。這一方面顯然是被比的黯然無光了。

  容妃何等敏銳,見陸無雙笑容勉強,便猜中了她在想什麼。徐徐笑道:「這世上哪有十全十美的人。你家世相貌才情已經佔了十之八九,廚藝稍弱一些也不算什麼。何必拿自己的短處和慕四小姐唯一的長處作比較?」

  陸無雙被誇的心花怒放。尤其是聽到那句「唯一的長處」,更是身心舒暢。是啊,慕念春除了廚藝之外,還有什麼能和自己相提並論?

  陸無雙故作嬌羞的垂頭:「娘娘如此盛讚,無雙愧不敢當。​​」

  容妃笑道:「本宮一見你便覺得投緣,以後就叫你的閨名無雙如何?」叫閨名,自然更顯親暱隨意。

  陸無雙心中暗喜,嫣然笑道:「能得娘娘青睞,真是無雙幾輩子修來的福氣呢!」

  吃罷午飯之後,容妃習慣了小憩片刻。

  陸無雙識趣的起身告退。

  容妃含笑說道:「本宮一個人在此燒香禮佛,難免有些寂寥。你若是有閒空,不妨常來陪我說說話。」

  陸無雙心裡一喜,忙笑著應下了。

  出了容妃的院子,陸無雙才發自內心的露出歡顏。

  太好了!總算不枉自己費盡心思的跑到慈雲庵來。只要討了容妃娘娘的歡心,齊王妃的位置肯定非她莫屬,誰都休想搶走。

  正想著,慕念春主僕迎面走了過來。

  既然打了照面,自然得客氣的寒暄幾句。

  陸無雙笑著讚道:「慕四小姐廚藝過人,今日我可是大飽了口福。就連容妃娘娘也贊你廚藝高超呢!」

  話說的倒是動聽,可配著那副矜傲的表情,便讓人覺得不是滋味了。

  慕念春並未將她的倨傲放在心上,淺笑著應道:「這點微末廚藝,不登大雅之堂。陸大小姐謬讚了。」

  陸無雙故作不經意的說道:「容妃娘娘說平日寂寞無人說話,特地叮囑我日後常來。以後我們兩個見面的機會多著呢!」

  嘖嘖!瞧瞧那炫耀的語氣和口吻!

  慕念春繼續得體的微笑:「這可實在是個好消息。」

  陸無雙佔了上風,心情無比愉悅。頗有幾分紆尊降貴的笑道:「既是時常相見,總這麼稱呼未免生疏。不如你我序齒,以姐妹相稱如何?」

  ......她們兩個明明不是很熟好吧!上演這麼一出相見歡有​​必要嗎?

  慕念春面不改色的笑道:「好,那小妹就斗膽一回,叫你一聲陸姐姐了。」

  陸無雙抿唇一笑,親熱的拉起慕念春的手:「你在家中排行第四吧,那我叫你一聲慕四妹妹好了。」

  慕念春不動聲色的抖落一身的雞皮疙瘩,笑吟吟的道了聲好。剛相認的「好姐妹」寒暄了一通,才各自道別。

  ......

  陸無雙的演技實在不算高明。就連石竹也忍不住低聲說道:「陸大小姐明明不喜歡小姐,為什麼忽然對小姐這般親熱?」

  分明是居心不良!

  慕念春眸光一閃,悠然笑道:「這院子裡到處都是容妃的眼線,她這麼做,當然是給容妃看的。」既能表現出溫柔寬厚的一面,又展現了心胸風度。換做是誰,也都會這麼做。

  只不過,陸無雙的演技比起慕元春來差的遠了。害的她連欺負人的興致都沒有。

  石竹想了想問道:「陸大小姐忽然到慈雲庵來,該不會就是衝著容妃娘娘來的吧!」

  慕念春讚許的看了石竹一眼:「當然是了。不然,她一個未出閣的少女,怎麼會特地跑到慈雲庵來。而且,容妃娘娘的身份並未宣告的人盡皆知,她只來了第二天就來求見,顯然是早就知道容妃娘娘在慈雲庵了。」

  從這也能看出,陸無雙對齊王是志在必得!

  真是令人欣慰的好消息。

  石竹見慕念春一臉愉悅的笑意,也隨之笑了起來:「人家爭搶著接近容妃娘娘,想做齊王妃。小姐卻想也不想的就拒絕了齊王殿下。這事要是傳出去,小姐可就名動京城了。」

  「這樣的名聲我可不想要。」慕念春聳聳肩笑道:「容妃相中了陸無雙這個兒媳,陸無雙又鐵了心的想做齊王妃。兩人一拍即合,我這個配角還是老實安分的看戲好了。」

  看戲的前提是盡快從這團漩渦裡抽身出來。

  看眼下這架勢,齊王十有八九擰不過容妃的意願。

  ......

  接下來一連幾天,陸無雙都準時到容妃這兒來報到。先是陪著說話解悶,然後是一起聽佛經,再到後來,已經進展到陪容妃一起抄佛經了。

  至於慕念春,非常識趣的做好廚娘本分,每天除了一日三餐之外,盡量不在容妃面前露面。存在感微弱的近乎於零。

  幾日下來,就連戒心一直很重的容妃也暗暗犯起了嘀咕。

  這個慕念春,表現的老實安分,又十分知情識趣。就算有心挑刺,也幾乎挑不出任何毛病來。她到底是真的對齊王妃的位置無意?抑或是見情形不利,暫時退而靜觀其變?

  容妃一邊思忖,一邊摩挲著手中那串圓溜溜的佛珠。半晌才問道:「綠蘿,這幾天,慕四小姐除了去廚房之外,沒有別的異動麼?」

  綠蘿恭敬的應道:「回稟娘娘,奴婢暗中留意過,慕四小姐每天在廚房待的時間最久。其餘時間大多待在屋子裡,很少出來走動。和奴婢們說話也十分禮貌客氣。」

  容妃默然不語。

  綠蘿悄然抬眸,迅速的看了容妃一眼。心裡暗暗想著,娘娘的疑心實在是太重了。

  慕家雖比不得勳貴府邸,卻也是赫赫有名的書香門第。慕四小姐是正經的名門閨秀,如今卻做著廚娘的事,心裡指不定有多委屈呢!可人家愣是半點都沒表露出來,每天都笑臉迎人。就憑這份心胸涵養,就足以將那位眼高於頂的陸大小姐比的黯然失色。

  怪不得齊王殿下對慕四小姐有意。換了是她,也會更喜歡慕四小姐。

  可誰讓陸大小姐出身好呢?永寧侯府唯一的嫡女,這樣的身份,就算是嫁給太孫也夠資格了。何況是一個注定要就藩的閒散王爺......

  當然了,這些話綠蘿只敢放在心裡想想而已,絕不敢當著容妃的面流露出一星半點。

  容妃思忖片刻,才淡淡說道:「你繼續留意她的一舉一動,有半點異常都不能放過,隨時來向本宮稟報......」

  話音未落,就聽門被敲響了:「啟稟娘娘,齊王殿下和太孫殿下來給您請安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小叛叛 發表於 2015-1-13 01:24 PM

第八十章 難堪

      他們兩個怎麼會一起來了?

  容妃眸光一閃,不疾不徐的吩咐;「請齊王和太孫一起到內堂,本宮這就過去。」

  宮女恭敬的應下了。

  綠蘿等了片刻,見容妃一直沒動彈,心裡暗暗奇怪,小心翼翼的問道:「娘娘,現在是不是該過去了?免得太孫殿下和齊王殿下等急了。」

  容妃扯了扯唇角,若有所指的說道:「既然是特地來給本宮請安,等上片刻又怎麼會著急。」

  綠蘿不敢妄自揣測,唯唯諾諾的附和了幾句。

  ......

  「容妃娘娘怎麼還沒出來。」等了半天都不見容妃的人影,周琰終於忍不住嘀咕出聲了:「我們都等這麼久了。」

  容妃是出了名的好脾氣,今天怎麼端起架子來了?

  齊王隨口答道:「大概是在忙著抄佛經,才耽擱了。反正我們兩個也沒什麼要緊事,再等一等好了。」

  周琰不疑有他,笑著說道:「此次容妃娘娘是代皇祖母來禮佛,真是辛苦了。」

  「能代替皇后娘娘到慈雲庵來禮佛,是母妃的福氣,談不上辛苦。」齊王懶洋洋的說著場面話。

  事實也是如此。能代替皇后娘娘到慈雲庵來禮佛,是眾嬪妃求之不得的好事。此次被容妃搶先了一步,不知有多少人在暗中羨慕眼熱。

  正說著話,穿著素色宮裝的容妃娘娘,款款走了進來。

  周琰忙笑著上前見禮。按輩分,周琰得叫容妃一聲祖母。可對著這麼一張美麗嬌媚的臉,實在是叫不出口,索性就叫容妃娘娘了。

  容妃唇角含笑,令人如沐春風:「太孫真是有心了,還特地來探望本宮。」

  周琰笑道:「皇祖母前一陣子老是頭暈目眩,太醫們診脈怎麼診不出原因來。這幾日身子陡然好多了。可見容妃娘娘禮佛之心虔誠。我替皇祖母先謝過容妃娘娘了。」

  容妃抿唇一笑:「皇后娘娘佛澤深厚,自有菩薩保佑。若是知道太孫一片孝心,心裡定然欣慰之極。就算偶有不適,也一定很快會好起來。」

  「托容妃娘娘的吉言,希望皇祖母身體安康。」周琰發自肺腑的由衷說道。

  對別人來說,皇后積威甚重心狠手辣,絕對無人敢輕易招惹。可對周琰來說,皇后卻是天底下最慈愛護短的祖母。有她在一日,太子府的地位穩若泰山。趙王世子他們就算再優秀出色,也越不過自己這個太孫去!

  兩人你來我往,聊​​的很是投機。

  粗心的周琰竟沒留意到容妃至始至終沒和齊王說話。而齊王,也半點沒有搭話的意思。母子兩人的目光不經意的交匯,很快各自移了開去。

  ......

  「啟稟娘娘,陸大小姐來了。」綠蘿恭敬的來稟報,有意無意的瞄了齊王一眼。

  齊王聽到這個名字,沒有半點意外,只是眼眸微微一冷。

  容妃卻欣然笑道:「快些叫無雙進來。」

  ......無雙,叫的好親熱!看來,容妃對這位陸大小姐很中意啊!周琰忍不住看了齊王一眼。

  這一次,齊王沒有逃課偷跑,而是正大光明的稟報了皇上來探望容妃。不過,這其中到底有沒有別的用意,就不得而知了。

  陸無雙笑盈盈的走了進來。

  兩個少年的身影陡然引入眼簾,陸無雙既驚又喜,忙上前行禮問安:「見過太孫殿下,見過齊王殿下。」

  真沒想到竟能在此巧遇齊王。費再多的心思也值得了!

  齊王對這樣的巧遇卻沒有半點驚喜,反應異常冷淡,甚至懶得正眼看她一眼。隨意的嗯了一聲,便將目光移了開去。

  陸無雙滿心的期待歡喜和嬌羞,被這一盆冷水澆的透心涼,笑容凝結在唇角,顯得尷尬又難堪。

  容妃也沒料到齊王竟會這般無禮,心裡湧起一股怒意。齊王哪裡是在給陸無雙臉色看,分明是在撂臉色給她看.....

  氣氛陡然冷凝。

  周琰只得咳嗽一聲打起了圓場:「沒想到陸大小姐也在慈雲庵,還和容妃娘娘這般相熟。」

  陸無雙勉強擠出一個笑容:「說來也是湊巧。我前些日子到慈雲庵來,聽說容妃娘娘也在,便特地來給娘娘請安。不知哪來的福氣,竟投了娘娘的眼緣。這幾日便常來陪伴娘娘說話.....」

  「哦?還真是巧啊!」齊王總算張口說話了,唇角似笑非笑:「不過,有一點本王實在是奇怪。永寧侯夫人怎麼會準許陸大小姐獨自到慈雲庵來一住就是幾天?難道就不擔心陸大小姐一個人在此無人照顧?」

  陸無雙:「......」

  這話看似數落永寧侯夫人,實則是譏諷她不守閨儀,一個未出閣的少女竟獨自跑到慈雲庵來。

   齊王無視陸無雙陡然漲紅的臉色,繼續用氣死人不償命的懶散語氣說道:「不知陸大小姐什麼時候回府,最好是命人回府說一聲,多派些護衛來。本王不便派人相送,免得造成不必要的誤會。」

  這番話,比赤裸裸的拒絕更令人難堪。

  陸無雙簡直快哭出來了,眼淚在眼眶裡直打轉。

  容妃有再好的涵養也忍不住了,面色一沉,警告的看了齊王一眼,聲音裡多了幾分冷意:「無雙原本兩天前就打算回府了,是本宮特意邀她多留幾日,陪陪本宮說話解悶。」

  算是為陸無雙解圍。

  齊王扯了扯唇角,總算沒再繼續刻薄下去。

  可姑娘家臉皮薄,陸無雙這麼不留情面的說了一通,哪裡還顏面繼續留下。勉強的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多謝娘娘抬愛。只是此次無雙出府多日,母親已經命人來催促過幾回。無雙今日來,本就是要向娘娘辭行的。」

  容妃心裡暗暗嘆氣,面上卻露出溫和的笑容來:「都是本宮思慮不周,硬是將你留了幾日。你母親心裡擔憂牽掛也是難免的。既是如此,本宮便派些護衛護送你回府。」

  容妃一如既往的和善,總算令陸無雙撿回了幾分顏面。

  「母妃,聽聞你還特地留下了慕四小姐陪你說話解悶。」齊王閒閒的張口:「不知怎麼一直沒見慕四小姐?」

  ......果然是為了慕念春來的!

  容妃眼眸微冷,卻不便當著外人的面和齊王翻臉,神色淡然的應道:「慕四小姐廚藝高妙,一直待在廚房隨善能大師學做素齋,平日很少露面。你和慕四小姐很熟嗎?怎麼一來就問起她了?」

  熟知容妃脾氣的,便知道這是她動怒的表現。

  齊王今日卻像是故意要捋老虎鬍鬚一般,懶懶的笑道:「母妃的忘性可真是越來越大了。前些日子我不是還和你說起過嗎?她的兄長是我的伴讀,她的祖父是慕太傅。我去過慕家幾回,因此結識了慕四小姐。還曾有幸領教了她的廚藝。那一日五嫂設的荷花宴上,我曾親自折了一支荷花送給她。這樣一算,我和她也算相熟了。」

  陸無雙垂下頭,用力的咬著嘴唇,既羞惱又嫉恨。

  容妃也笑不出來了,面無表情的看著齊王,眼中閃著怒意。

  屋裡陡然安靜了下來。

  周琰這次連打圓場的勇氣都沒了,看著眼前爭鋒相對的一幕,簡直對齊王崇拜的五體投地。

  十四叔果然不愧膽大妄為的名聲,竟連自己的母妃也敢嘲諷頂撞!若是換成了他,太子妃只要一個淡淡的眼神飄過來,他就老老實實地的夾起尾巴一聲都不敢吭了。

  容妃對慕念春不滿,更中意陸無雙。齊王卻偏要當著容妃的面給陸無雙難堪,擺明了當面叫板!也不知道待會兒該怎麼收場......

  一個宮女的聲音打破了屋裡的沉悶:「啟稟娘娘,慕四小姐命人來問,中午娘娘想吃什麼素齋?」

  容妃正是一肚子火氣,聽到慕念春的名字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冷笑一聲道:「告訴她,本宮今天什麼也吃不下,不用做什麼素齋了。」

  那個宮女被容妃話語中的不善嚇了一跳,說話都不利索了:「奴、奴婢知道了。奴婢這就去告訴慕四小姐一聲......」

  「等等,」齊王今天似乎是打定主意要和容妃嘔氣到底:「母妃不餓,本王一路奔波到慈雲庵來,卻是腹中空空如也了。請慕四小姐做些拿手的素齋來。」

  宮女:「......」

  容妃:「......」

  陸無雙再也待不下去了,匆匆的向容妃道別,逃也似的出了屋子。

  走了沒幾步,正好碰到了正欲去廚房的慕念春。

  慕念春看了花容失色面色慘白的陸無雙一眼,心裡暗暗驚詫,面上卻半分不露,微笑著打了個招呼:「陸姐姐這是急著要去哪兒?今日不留下一起陪容妃娘娘用素齋麼?」

  她的禮貌善意,換來的卻是陸無雙的怒目相視。

  陸無雙狠狠的瞪著她,咬牙切齒的說道:「少來假惺惺的這一套!」說完,看也不看慕念春一眼,便轉身離開了。

  慕念春一怔。

  陸無雙這是怎麼了?昨天見面不是還好好的麼?今天這麼忽然擺出這麼一副冤家仇敵的怨懟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小叛叛 發表於 2015-1-13 09:38 PM

第八十一章 殷勤

      慕念春很快就知道原因了。

  一個宮女行色匆匆的走了過來:「慕四小姐,齊王殿下和太孫殿下來了。齊王殿下腹中飢餓,想請四小姐下廚做些素齋......」

  齊王來了?!

  慕念春下意識的擰起了眉頭。

  齊王特地跑到慈雲庵來是要做什麼?聯想到剛才陸無雙嫉恨的眼神,慕念春忽然有了濃濃的不妙預感。

  那個宮女見她沒動彈,又將剛才的話重複了一遍:「......殿下腹中空空如也,還請四小姐動作稍快一些,免得殿下等的急了。」

  餓死才好!慕念春恨恨的想著。這對母子,不約而同的拿她當廚娘使喚,是可忍孰不可忍!真想撂挑子走人!

  可眼下不是鬧意氣的時候。不管怎麼說,總得想辦法將這一波麻煩應付過去才好。

  慕念春定定神,擠出一個笑容:「好,我這就去廚房做素齋。煩請回稟殿下一聲,素齋很快就會做好,不會讓他等太久。」

  ......

  慕念春手中握著刀,殺氣騰騰的將案板上的蘿蔔剁成泥。鋒利的刀結結實實的落在木砧板上,發出咚咚的悶響。

  廚房眾女尼們各自忙碌著,偶爾對視一眼,交換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

  慕四小姐的心情似乎不太好啊!往日總是笑的甜甜的,今天卻一直繃著俏臉,案板上的蘿蔔已經被剁的慘不忍睹了......

  善能瞄了慕念春一眼,冷不丁的問道:「四小姐,這蘿蔔招惹你了麼?」語氣裡有了些微不滿。下廚的時候應該摒除所有雜念,有再多的心思,也不該帶到廚房裡。

  相處了這麼些日子,慕念春早已熟悉善能的各種規矩。聞言收斂心神,略有些歉然的笑了笑:「對不起,我今日心情不太好,用的力氣大了些。」

  善能心裡一動,低聲問道:「容妃娘娘又刁難你了嗎?」

  雖然慕念春什麼都未多說,可種種跡像根本瞞不過明眼人。永寧侯府的陸大小姐日日陪伴容妃念經禮佛,慕念春卻每天下廚,連容妃的面都很少見。這樣的差別待遇,換了誰都會覺得委屈。慕念春卻全然沒放在心上,每天笑瞇瞇的在廚房打發時間。今天忽然這般氣悶,肯定有原因。

  慕念春避重就輕的應道:「容妃娘娘性子溫和,平易近人,怎麼會刁難於我。」真正令她心浮氣躁的,另有其人!

  善能見她不願多說,便也不再多問了,隨口說道:「這麼多的蘿蔔扔了未免可惜,不如留著做些素餡包子吧!」

  慕念春笑道:「不做素餡包子,做些蘿蔔丸子好了。」不下油鍋炸一遍,難消心頭這口惡氣!

  剁的細碎的蘿蔔中,放入一些麵粉和水,再放入鹽拌勻,用手擠成丸子的形狀放入鍋裡。豆油滋滋作響,蘿蔔丸子很快就漂浮起來,撈起稍冷片刻,再下另一個油鍋炸一遍。炸至金黃色澤時從鍋中撈起裝盤。

  炸好的蘿蔔丸子圓溜溜的,外脆裡嫩,鹹香適口。冒著騰騰的熱氣和香氣。

  善能嚐了一個,不由得暗暗點頭。慕四小姐本就廚藝過人,這些日子一直在廚房學做素齋,廚藝愈發精進。簡簡單單的食材,卻被發揮出了極致的美味。

  蘿蔔丸子得趁熱吃,涼了就會差了幾分口感。

  慕念春吩咐石竹:「石竹,你先將這盤蘿蔔丸子端過去,請容妃娘娘和齊王殿下太孫殿下品嚐。其他的素齋,片刻之後就到。」

  石竹笑著應下了,利落的端著盤子去了容妃的院子。

  原本守在門外的小廝鄭喜,見到石竹,立刻揚著笑臉迎了過來:「石竹姑娘,你是送素齋來給殿下的吧!給我就行了。」

  石竹瞄了清秀白皙的鄭喜一眼,淡淡的說道:「不勞費心,我自己送進去就行了。」說完,便從鄭喜的身邊走了過去。

  鄭喜:「......」

  他到底是哪裡開罪過這個石竹了?為什麼每次見面都沒好臉色?

  他明明是齊王府裡最受丫鬟們歡迎的小廝,可到了石竹面前完全吃不開,真是太傷自尊心了!

  ......

  「奴婢見過容妃娘娘,見過齊王殿下太孫殿下。」

  石竹整天陪伴在慕念春身邊,耳濡目染下,說話行事也有了幾分處變不驚的味道。雖然屋裡氣氛怪異容妃娘娘臉色不佳,她依然不慌不忙的請了安:「小姐做了蘿蔔丸子,說是趁熱吃了味道才最好,特地命奴婢先送來給娘娘和殿下嚐嚐。」

  容妃今天顯然是動了真怒,平日慣常的隨和親切都不見了蹤影,斜睨了那盤蘿蔔丸子一眼,有意挑刺:「慕四小姐忙了半天,就做了這麼一盤蘿蔔丸子麼?」

  石竹不卑不亢的應道:「回娘娘的話,這蘿蔔丸子,從剁餡到下鍋,都是小姐親自動手,沒有假手旁人。動作不免慢了一些。其餘的素齋,小姐很快就會做好送來了。」

  容妃早已習慣宮女太監在自己面前戰戰兢兢小心翼翼,沒料到一個小丫鬟竟有這樣的膽量,忍不住挑了挑眉。

  果然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丫鬟!

  容妃正要說話,卻聽齊王笑著插嘴道:「慕四小姐果然細心體貼,這蘿蔔丸子得趁熱吃,涼了就少了幾分滋味。本王正好餓了,快些端過來吧!」

  蘿蔔丸子不大不小,正好一口一個。入口脆香,嚥下之後餘味悠長。

  「好!」齊王讚了一聲,一個一個接著吃個不停。

  周琰見他吃的香甜,忍不住湊過來,用筷子夾起一個送入口中,幾乎瞬間就被美味征服了,驚嘆不已:「真沒想到,蘿蔔丸子也能做的如此美味。」

  慕四小姐真是好廚藝!

  容妃滿肚子的怒氣悶氣,聽到他們兩個誇讚慕念春,心裡更是不快,唇角抿的極緊,將頭扭到了一旁。

  一個金黃的圓溜溜的蘿蔔丸子,忽的出現在她眼前。

  容妃一怔,抬眸看了過去。卻見齊王笑嘻嘻的看著自己,殷勤的將蘿蔔丸子送到了她嘴邊:「母妃,你也嚐嚐。」

  容妃雖然在氣頭上,可兒子這般笑著殷勤討好,如何能拒絕的了?下意識的張了口。

  熱乎乎的蘿蔔丸子,入口香脆,細細品味,果然是極難得的美味。

  剛嚥下去,另一個蘿蔔丸子又送到了嘴邊。

  容妃反射性的又張了口。

  幾個蘿蔔丸子下了肚,之前憋了一肚子的悶氣怒火不知不覺中消退了大半。正覺得口中有些油膩乾渴,一杯熱騰騰的花茶又送到了手邊。

  雖然她還是繃著臉沒說話,可眼角眉梢的柔和卻瞞不了人。

  周琰看的嘆為觀止,開始了深刻的檢討和自我反省。

  他平日循規蹈矩勤奮讀書,說話行事謙遜有禮,從不敢踰矩。可父王母妃還是對他有諸多的不滿意。板著臉孔訓斥是常有的事。看看人家十四叔,之前態度冷淡惡劣,口出不遜,將容妃氣的七竅生煙。可轉眼間,就把容妃哄的消了氣......

  他要學習的東西,果然還多的很吶!

  過了片刻,素齋做好送來了。

  齊王殷勤的笑道:「母妃,素齋已經好了,我們一起用午膳吧!」不等容妃張口拒絕,又故作懷念的嘆了口氣:「上一次和母妃一起用午膳,還是一個多月前的事。這些日子,我總惦記著母妃。」

  這些看似平淡尋常的話,生生的戳中了容妃心裡的酸楚。

  宮裡的嬪妃看似活的風光,實則規矩極多束縛重重。兒子在身邊長到了八歲,就要出宮建府另住。平日忙著讀書,無事不得隨意進宮探望。一個月能見上兩回,已經算是不錯了。

  膝下是公主的嬪妃們還好些,同住在宮廷裡,總有機會見面。皇子就不同了,住在宮外,一舉一動備受矚目。想私下相見,實在不易。就算進宮了,也得先去給皇后娘娘請安,然後才輪到她這個親生母親......

  身為母親,哪有不疼兒子不惦記兒子的道理?可再想再惦記也不能表露出來,只能將所有的關切思念都壓在心底。此次來慈雲庵,短短半個月內見了齊王兩回。雖然每次都不算愉快,可總比見不到的強。

  罷了!親事問題暫且放在一旁,日後再說也不遲。總不能為了區區一個慕念春,就和兒子徹底鬧僵了。

  容妃定了定神,淡淡的吩咐一聲:「綠蘿,去飯廳擺好飯菜,本宮和齊王太孫一起過去用午膳。」

  容妃一張口,屋裡緊繃冷凝的氣氛頓時消融了。

  周琰對齊王簡直佩服的五體投地,用仰慕的目光看了過去。

  十四叔,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偶像,我一定要向你好好學習,將母妃哄的開開心心的。說不定,我和慕大小姐的事還有些希望......

  齊王再精明再厲害,也猜不到周琰竟從自己的舉止中生出了這樣的「靈感」。

  如果知道,他一定會毫不客氣的用言語敲醒周琰。慕元春可不是省油的燈,周琰就別惦記這朵有毒的鮮花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小叛叛 發表於 2015-1-13 09:55 PM

第八十二章 厚顏

      從廚房出來的時候,慕念春已經恢復了冷靜。

  麻煩已經擺在了眼前,再生氣也於事無補。還是想想怎麼應付難纏的齊王母子才是正理。

  「......奴婢之前送蘿蔔丸子去的時候,容妃的臉色十分難看。齊王殿下和太孫殿下也沒說話,氣氛十分僵硬。不過,只過了一會兒,容妃就被齊王殿下哄好了。」

  石竹語氣中竟對齊王有了幾分欽佩的意味。

  慕念春瞄了石竹一眼,似是看出了她的心思:「怎麼了,是不是覺得齊王很厲害?」

  石竹點了點頭,又唯恐慕念春不高興似的,忙解釋道:「奴婢就是覺得,齊王肯放下身段哄容妃娘娘,其實也算是孝順了。」

  慕念春扯了扯唇角。

  時下最重孝道兩字,齊王身份再尊貴也不能例外。明著忤逆容妃是絕對行不通的。若是容妃一狠心鬧到了皇上皇后面前,吃虧的必是齊王無疑——當然了,這只是個假設。容妃再心狠,也不可能鬧到這麼一步。

  所以,母子有分歧相爭的時候,就看誰更厲害更堅持己見了。齊王精明深沉,容妃深沉精明,這對母子,沒一個省油的燈。

  慕念春由衷的希望容妃更甚一籌!

  ......

  雖然不想見齊王,卻不能失了禮數。再說了,以齊王的性子,既然是來了,自己想避也避不過去。慕念春索性落落大方的主動去請安。

  當著容妃的面,齊王就算是再荒唐任性,也不敢「胡言亂語」吧!

  事實證明,她實在小覷了某人的臉皮厚度。

  她剛斂衽行禮,還沒來得及張口說話,齊王已經欣喜的起身走了過來:「慕四妹妹,今日辛苦你下廚了。」

  慕念春:「......」

  容妃:「.......」

  看著眼前那張神采奕奕的俊臉,慕念春如枯井一般波瀾不驚的心境一去不返,無比後悔為什麼沒把廚房的刀帶上!

  齊王一臉體貼:「慕四妹妹,你的臉色似乎不太對勁。是不是下廚辛苦累著了?快些坐下休息片刻。」又轉頭吩咐鄭喜:「還不快去泡一壺熱茶來!」

  鄭喜也被自家主子的熱情驚到了。好在他平日看慣了主子的荒唐行徑,很快就反應過來,利落的應了一聲,麻溜的閃人。

  慕念春用最快的速度鎮定下來,逼著自己擠出若無其事的淺笑,用禮貌中帶著冷淡疏離的語氣應道:「多謝殿下關心。我習慣了下廚,只覺得下廚是樂事,沒什麼辛苦的。」

  頓了頓,又道:「殿下身份矜貴,我實在擔不起殿下這一聲稱呼。斗膽請殿下收回,還是叫我一聲慕四小姐的好。」

  拒絕的態度表露的再明顯不過。

  齊王卻懶懶的笑道:「有什麼擔待不起的。長栩是我的伴讀,我們兩個情同兄弟,你是長栩的妹妹,我自然也叫你一聲四妹妹。」

  這次更好,直接連姓氏都省了。

  ......若論厚顏無恥,齊王絕對是大秦朝第一人!

  慕念春果斷的放棄了和齊王交流,淺笑著轉向容妃:「娘娘,殿下這般稱呼,念春心裡實在惶恐呢!」

  容妃娘娘,快點管管你的好兒子吧!

  容妃娘娘很頭痛!容妃娘娘很生氣!

  齊王故意當著自己的面喊的這麼親熱,顯然是在表明態度和決心。這當然令人火冒三丈。可慕念春避如虎蠍的反應,也令她心裡不悅。

  自己的兒子這麼優秀出色,青睞慕念春是她的福氣。可她竟然這般嫌棄?!

  身為母親的驕傲自尊,和對親事的考量斟酌陡然衝到了一起。那種雙重的惱怒,逼的再冷靜再有城府的人也為之憤怒抓狂!

  容妃深呼吸一口氣,先警告的瞪了齊王一眼:「恪兒,你又冒失唐突了。怎麼可以隨便稱呼姑娘家妹妹,你就算不顧及自己,也得顧及慕家的清貴名聲。若是傳開去,讓人生了誤會,你讓慕太傅和慕大公子的顏面往哪兒放?」

  說到後來,語氣已經頗為嚴厲。

  齊王這次倒是沒頂嘴,從善如流的點了點頭:「母妃教訓的是,確實是兒子思慮不周。日後當著外人的面,一定不會胡亂稱呼。」沒等容妃鬆口氣,又笑道:「私下見面再這麼稱呼好了。」

  容妃:「......」

  慕念春:「......」

  冷靜!不能被氣的失了分寸進退!她不情願,容妃不同意,齊王就算再厚顏無恥,也不可能如願以償!

  慕念春在心中默念數次,很快冷靜了下來。不再糾結稱呼問題,恭敬有禮的告退:「娘娘和殿下多日不見,定然有些知心話要說。念春就不多叨擾了。」

  容妃巴不得慕念春早點從眼前消失,連客氣的挽留都沒有,異常乾脆的應允了。

  慕念春暗暗鬆口氣,轉身正待離開,身邊忽然多了一個身影。耳邊傳來齊王漫不經心的聲音:「四妹妹,我送你一程。」

  ......她引以為傲的冷靜自制,在不按常理出牌的齊王面前,經常處於岌岌可危的邊緣。

  慕念春神色淡然的婉言拒絕:「多謝殿下美意。不過,總得​​顧及瓜田李下之嫌,若是讓人看到殿下親自送我,對殿下的名聲有損。」

  齊王挑了挑眉,正要張口,慕念春又繼續道:「當然了,殿下恣意慣了,想來並不在意這些。可我很在意閨譽名聲。而且,我們慕家家規嚴謹,若是被祖父或是父親知道了,一頓斥責是免不了的。言語冒失之處,請殿下多體諒。」

  說完,優雅的福了一福,翩然離開。

  從頭至尾,沒有回頭看過一眼,走的乾脆利落,沒有半點眷戀不捨。

  ......

  齊王沒追出去,站在原地,定定的看著慕念春的背影遠去。眼睛閃出異樣的光芒,唇角微微揚起。

  周琰不小心瞄到了他此刻的表情,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十四叔現在的表情實在是......用什麼樣的形容詞似乎都不足以形容。如果硬是要打個比方,大概就像是一頭擇人而噬的禽獸......不對,是猛獸盯著竭力逃離自己的獵物。就是這種感覺。

  周琰很佩服自己,竟然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就想出了這麼合適的比喻。

  容妃瞄了齊王一眼,面色微沉。卻意外的沒說什麼。

  太孫也在場,有些事不宜說的太直白。總之,有她在一日,慕念春休想嫁進齊王府。就算不得已讓步,也最多是齊王側妃。

  正妃的位置,必須留給她中意的兒媳!

  母子兩人心照不宣的將此事壓了下去,只說些日常閒話。

  太孫得回太子府,待了半日就得離開。齊王卻沒有隨著一起走,冠冕堂皇的理由是:「難得有機會陪一陪母妃盡盡孝道,住上兩日再回去也不遲。」

  真正的居心其實眾人心知肚明。

  周琰識趣的沒有揭穿他的心思,沖他擠眉弄眼的笑了笑,曖昧的低語道:「近水樓台先得月,十四叔,加油!爭取早日打動美人芳心。最重要的是要讓容妃娘娘點頭應允這門親事。」

  齊王似笑非笑的瞄了周琰一眼:「膽子真是越來越肥了,竟敢來調侃我!」

  不用更多的威脅,只輕飄飄的一句,周琰立刻老實了,討好的笑道:「我哪有膽子調侃十四叔,我這是由衷的​​祝福十四叔早日抱得美人歸。」

  這話聽著倒是很順耳。

  齊王送了周琰出慈雲庵,便回了容妃的院子。

  因為齊王突然要留下住兩日,鄭喜忙著回齊王府收拾衣物。容妃則忙著命人收拾住處。

  這處院落不算小,大大小小的客房有七八間。容妃住了一間,身邊的宮女又住了兩間。慕念春和石竹住了後面的兩間。還剩下三間空的客房,讓齊王住下綽綽有餘。可容妃一想到齊王會和慕念春住在同一處屋簷下,就覺得滿心不痛快。

  母子難得相聚兩日,她自然捨不得讓齊王住到別處去。看來,只能命人去暗示一聲,讓慕念春主動搬到別的院子去了......

  容妃喊來綠蘿,低聲耳語了幾句。

  綠蘿有些愕然,卻不敢流露出來,低聲應下了。

  可還沒等她出屋子,石竹便來了,恭敬的說道:「容妃娘娘,小姐覺得現在的住處有些擁擠,想搬回之前的院子居住。特地命奴婢前來向娘娘稟報一聲,還請娘娘恩准。」

  容妃先是一怔,旋即會意過來。

  好一個聰慧伶俐的慕念春!別的不說,只說這揣摩人心的功夫,就將看著聰明實則淺薄的陸無雙比的沒了影子。

  自己的兒子,總算是有幾分眼光!

  可惜,齊王根基太淺,必須要結一門好親事。永寧侯府比慕家強太多了。從這一點來說,慕念春無論如何也及不上陸無雙。

  想及此,容妃稍微動搖的心意,陡然冷硬如鐵,淡淡的說道:「也好,現在的住處確實是委屈慕四小姐了。你回去說一聲,就說本宮應允了。」

  石竹垂首應了。

  小姐說的果然沒錯,齊王一留下,容妃娘娘巴不得她識趣些閃人.........<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小叛叛 發表於 2015-1-13 10:00 PM

第八十三章 驚嚇.....

      「殿下,奴才悄悄問過綠蘿了。慕四小姐已經搬回原來的院子了。」鄭喜一邊收拾床鋪,一邊賣弄自己最新打聽來的消息。

  齊王漫不經心的嗯了一聲。

  鄭喜見齊王沒什麼特別的反應,反而一愣:「殿下,你一點都不失望嗎?」

  齊王擺明了是想多親近慕四小姐才刻意留下,慕四小姐卻一聲不吭的搬回去了。簡直就是赤裸裸的拒絕嘛!

  「不這麼做,她也不是慕念春了。」齊王慢悠悠的說了一句。

  鄭喜:「......」

  完全沒聽懂!難道是他的智商近來出了問題?鄭喜撓撓頭,表情十分糾結。

  齊王顯然沒有解釋的打算,起身往外走。

  鄭喜興沖沖的追了上去,聲音裡有幾分壓抑的興奮激動:「殿下,你現在是不是要去「拜會」慕四小姐?奴才給您去敲門。」

  齊王斜睨他一眼,手中的折扇不輕不重的敲了一下鄭喜的頭:「誰說我現在要去了?光天白日的,被人看見了,多不好意思。」

  ......鄭喜感動的淚眼汪汪。誰說齊王不懂禮數來著?聽聽這話,不知多懂禮!

  齊王一臉正氣的繼續說道:「要去拜會,當然得趁著夜黑風光無人能看見的時候。這樣才不會被人察覺,也就無損慕四小姐的名節了。」

  鄭喜:「......」

  鄭喜默默的收回剛才的讚美。

  主子厚顏無恥的功力越來越高了!可憐的慕四小姐,希望今晚不要被嚇到才好。

  ......

  容妃晚上一直拉著齊王閒話家常。直到快近子時齊王頻頻打呵欠了,才放了他回屋休息。齊王回屋之後,梳洗一番便吹燈睡下了。

  約莫一炷香過後,綠蘿匆匆的去了容妃的屋子,低聲回稟:「娘娘,殿下已經回屋睡下了。奴婢親眼看著鄭喜吹了燈,特意等了一會兒,殿下並沒什麼異動。看來是真的睡了。」

  容妃滿意的點了點頭。在她眼皮子底下,休想搞什麼鬼。

  容妃洗漱一番,放心的睡下了。

  睡熟後的容妃,自然不知道有一道暗影從窗外掠過,很快閃進了齊王的屋子裡:「殿下,容妃娘娘已經睡下了。院門處有人守門,可以翻牆出去。」

  齊王在黑暗中笑了笑,眼眸亮的驚人。

  身為皇子都有護衛,人數不允許超過五百。大半留作看守齊王府,身手特別好的才有資格成為他的親兵。人數不多,只有一百。這一百親兵分作四班,每隔三個時辰換班一次。

  嚴密的警惕刺客暗殺才是這些親衛的職責。不過,偶爾幫著主子望風方便竊玉偷香也算物盡其用。

  想到即將到來的會面,齊王竟難以抑制的激動起來,帶著隱秘的喜悅和亢奮,連血液的流動似乎也快了不少。有些新奇,有些忐忑,還有些難以言喻的緊張。

  這樣的感覺,上輩子和這輩子加起來活了幾十年,他從未領略過。

  齊王推開窗,輕巧的翻了出去,身手竟十分利落。

  前世十年征戰,又歷經了種種防不勝防的刺殺手段,他已經練出了一身的好武藝。重生之後,身手自然不能落下。為了不讓人察覺,他每天半夜起來練武一個時辰。除了鄭喜之外,這個秘密無人知曉。就連容妃也被瞞在鼓裡。

  多一個底牌,往往意味著多一份保命的本錢。在必要的關鍵時候,或許會發揮出意想不到的作用。

  ......

  齊王利落的翻過牆頭。

  鄭喜看著高高的牆頭,不由得苦了臉。其餘的親衛都被派著各處放風去了,想找個人幫忙都不容易。

  算了,他還是老老實實的在這兒等著好了。想來主子也不樂見自己跟在一旁。

  鄭喜這麼想著,很快就原諒了自己的無能。心安理得的站在牆外守著,耳朵卻忍不住豎的老長。

  此時已經過了子時,慈雲庵裡所有人都睡下了。這個院子也是一片寂靜的黑暗,只有廊簷下的風燈,閃出昏黃的光芒。

  齊王身影迅疾,毫不遲疑的認准了其中一處房間摸索了過去——鄭喜的「情報」工作做的十分仔細,早已悄悄打聽到了慕念春的住處。

  這個院子裡除了守門的女尼之外,只住了慕念春主僕兩個。

  齊王並不擔心會驚動石竹。那個丫鬟對慕念春忠心耿耿,在宮中陪伴慕念春十年,最後甘心一起赴死。就算看到自己半夜出現在慕念春的房中,也會守口如瓶。

  當然了,如果她驚訝過度尖叫起來,驚動了眾人就更妙了。到時候,他就「不得不」負起「責任」了。

  齊王無恥又愉快的想著,悄然無聲的閃到了門邊,輕輕的推了推門。

  太好了!門竟然沒拴。

  或許,慕念春也在暗暗盼著自己半夜來和她相會?

  不,不對!那個丫頭拒絕自己可不像是假裝出來的。不會這麼快就變了態度。或許,她只是一時疏忽,忘了拴門......

  齊王小心的推開門,走了進去。

  淺色的紗帳掩映著木床,被褥隆起。睡姿不算優雅,將整個頭都埋入了被褥中。

  藉著窗櫺透進的一點細微星光,齊王輕手輕腳的走到床邊。撩起紗帳的一刻,心跳陡然加快,想像著被褥下衣衫凌亂的春光,更是口乾舌燥喉嚨發緊。

  直到這一刻,他才知道自己比想像中的更在意她。

  事到臨頭,齊王反而有些猶豫了。

  姑娘家的臉皮總是薄的。哪怕心裡千肯萬肯,表面也要裝裝樣子。何況她心裡不算太情願......好吧,是肯定不情願看到自己。若是真的叫醒了她,她會不會惱羞成怒一氣之下再也不肯理他?

  從來不把禮數兩字放在眼裡的齊王殿下,生平第一次陷入了躊躇中。

  就在此刻,被褥忽的動了一動。

  床上的少女翻了個身,終於露出半邊側臉和光溜溜的頭......等等,光溜溜的頭?!

  齊王的笑意陡然凝結,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躺在床上的少女,根本不是慕念春,而是一個尼姑!至少有五十多歲,滿臉皺紋。

  女尼原本睡的香甜,此時在睡夢中忽然有些呼吸不穩,竟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

  齊王縱然反應再迅捷,此時也避無可避。

  黑暗中,床邊一團黑影,女尼被嚇的連尖叫都忘了。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鬧鬼了啊~~~~~~~~

  懊惱鬱悶至極的齊王,正準備一記手刀劈下去。卻見女尼翻了個白眼,竟被嚇暈了過去。倒是省了他的事。

  .....

  齊王不敢有半點耽擱遲疑,立刻退了出去。

  翻過牆的那一刻,一直等在那兒的鄭喜樂顛顛的跑了過來:「殿下,你怎麼這麼快就出來了?見到慕四小姐了嗎?這麼好的機會,怎麼也不多說幾句......」

  「閉嘴!」齊王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冷颼颼的,讓人有提前進了嚴冬的錯覺。

  鄭喜一愣,這才察覺到主子的臉色不怎麼美妙。這夜已經夠黑了,可主子的臉竟然更黑。

  難道,是幽會進行的不順利?慕四小姐把主子臭罵了一通又攆他出來了?

  鄭喜滿心的疑問,卻半個字都不敢問出口,老老實實的跟在主子身後回了屋子。齊王連點燈的耐性也沒有,壓抑著怒氣詰問:「你不是說打聽到了慕四小姐的住處嗎?為什麼不對?」

  「奴才真的打聽過了。」鄭喜委屈的為自己申辯:「慕四小姐就住在東起第三間客房裡,絕不會有錯。」

  什麼絕不會有錯!他見到的明明是一個又老又醜的女尼!

  齊王差點脫口而出,可這麼丟人的事情,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心裡憋悶的幾乎快吐血了。

  鄭喜能成為齊王的心腹,自然是頭腦靈活擅長察言觀色之輩。思忖片刻,終於明白了是哪裡出了差錯:「殿下,是不是屋子裡沒人?」

  齊王冷哼一聲。

  沒人也就罷了,關鍵是不知從哪兒冒出一個老尼姑來。幸好她及時昏了過去,沒有驚叫出聲。不然驚動了別人,他的顏面還往哪兒放?

  半夜幽會偷香竊玉是雅事。可對方不是水靈靈的可愛小美人,而是一個年齡足夠做自己祖母的老尼姑,這可就半點都不風雅了。要是傳出去,他不成為全京城的笑柄才是怪事!

  這麼糗的事,絕不能讓第二個人知道。

  「你先退下,我累了,要休息了。」齊王面無表情的攆人。

  鄭喜識趣的沒有再追根問底,乖乖的退下了。

  ......

  這一夜,齊王殿下顯然沒怎麼睡好。起來的時候面色不佳,眼下還有淡淡的青影。

  鄭喜小心翼翼的建議道:「聽說用熱雞蛋敷眼頗為見效,要不,殿下試試?」就這麼去見容妃,只怕不太好吧!

  齊王白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道:「不用了。」說完便走了出去。

  鄭喜忙跟了上去。

  剛一踏進內堂,卻見已經有人早來一步來了。慕念春笑盈盈的站在那兒,聽到腳步聲,抬眸看了過來。

  看到齊王略顯難看的面色和眼下的青影,慕念春眼裡迅速的閃過一絲笑意。...<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小叛叛 發表於 2015-1-13 10:08 PM

第八十四章 吃癟(一)

      看來,昨天晚上,齊王經歷了一次「美妙非凡」「終生難忘」的夜探香閨啊!

  慕念春絲毫沒有遮掩,眼底的笑意讓齊王看的清清楚楚。齊王靈光一閃,陡然明白了過來。

  昨天晚上的一切,根本不是意外......

  慕念春笑瞇瞇的行禮問安:「見過殿下。」然後故作訝然的驚呼一聲:「殿下今日臉色似乎有些不佳,是不是昨夜沒睡好?」

  齊王皮笑肉不笑的應道:「有勞四妹妹關心,本王昨晚「好」的很。」那個好字,說的咬牙切齒。

  慕念春看著齊王有些扭曲的表情,心情瞬間飆升。故意往齊王的傷口上撒鹽:「我昨晚倒是一夜都沒睡好。慧如的屋子裡半夜裡鬧了鬼,嚇的當時就暈了過去。醒了之後,哭著來找我。我素來膽子小,一聽說有鬼,也被嚇的睡不著了。來之前慧如還和我說了,一定要將此事告訴妙雲住持......」

  「不行!」齊王想也不想的脫口而出。

  這種事一旦傳開了,他還怎麼見人?!

  慕念春挑了挑眉,故作不解的追問:「為什麼不行?鬧鬼可不是小事,怎麼著也得做場法事超度了這個難纏的惡鬼,不然,以後再跑出來嚇人怎麼辦?」

  齊王被噎住了。明知道慕念春是在指桑罵槐,卻連反駁的話都說不出口。

  看著齊王扭曲的俊臉,慕念春心情別提多舒爽了。之前的閒氣悶氣一掃而空!

  「殿下,你的臉色怎麼這麼難看?」慕念春裝模作樣的關切道:「該不是你的屋子裡昨夜也鬧鬼了吧!」

  話語中的揶揄和嘲弄,讓齊王的臉更黑了。

  慕念春等了片刻,見齊王還是不吭聲,作勢往外走,口中還喃喃說道:「誒,果然是被嚇的魔怔了,連話都不會說了。我還是去找慧如說一聲,快些將此事告訴妙雲大師。」

  擺明了是揪著他的痛處不放。就等著他低頭服軟!

  齊王嘴角微微抽搐,終於咬牙說道:「等一等!」

  慕念春笑吟吟的看了過來:「殿下有何指教?」

  齊王吃癟的樣子,實在難得一見。不好好欣賞一番,簡直對不住自己!

  ......能屈能伸才是大丈夫!低頭一回不算什麼,日後總有算回這筆賬的機會。齊王在心裡默念數次,才萬分不情願的張口道:「其實,昨天晚上......」

  話音未落,便被一個聲音打斷了:「恪兒,你和慕四小姐在說什麼?」

  容妃不知何時站到了門口,笑容溫和,目光卻有些不善。顯然不樂見齊王和慕念春獨處說話。

  齊王既覺得不快,又不自覺的鬆了口氣,敷衍的應道:「沒說什麼。」

  容妃半信半疑的看了齊王一眼。這一看,頓時察覺出不對勁來:「你的臉色怎麼如此難看,是不是身子不適?」

  齊王面不改色的答道:「我昨夜將被子踢下了床,一夜過來受了寒氣,所以有些不舒服。」

  容妃一聽頓時心疼不已,也顧不上再追問別的,忙說道:「綠蘿,快去叫王太醫來。」幸好隨行帶了太醫來。

  齊王清了清嗓子:「不用了,我現在已經好多了。」

  「你就是愛逞強!」容妃嗔怪道:「瞧瞧你的臉色,又憔悴又蒼白。」

  ......那是因為鬱悶懊惱的一夜沒睡好!齊王迅速的瞄了強忍笑意的慕念春一眼,心裡別提多嘔了。

  不管齊王怎麼說,容妃依然堅持叫了王太醫來。

  王太醫年過四旬,個頭不高,其貌不揚​​,頜下幾縷稀疏的鬍鬚。他半閉著眼睛為齊王診脈,心裡暗暗奇怪。齊王的脈象十分正常,根本不像是受涼生病......

  「王太醫,」容妃一臉擔憂焦急:「齊王的脈像如何?」

  王太醫略一沉吟,正要張口,卻見齊王不動聲色的沖他使了個眼色。

  在宮中做太醫的,哪一個不是七竅玲瓏之輩?王太醫幾乎立刻會意過來,正色說道:「齊王殿下確實受了些寒氣,導致經脈鬱結不通,面色泛白。好在殿下底子好,只消熬些驅寒的湯劑服下就行了。微臣這就開方子!」

  容妃這才鬆了口氣,含笑說道:「有勞王太醫了。」

  齊王也暗暗鬆口氣。

  慕念春站在一旁,忍笑忍的十分辛苦。

  王太醫很快開好了藥方,齊王順手將藥方遞給了鄭喜:「你去最近的藥舖一趟,照著藥方把藥抓來。」在說到「照著藥方」四個字時,有意無意的看了鄭喜一眼。

  鄭喜瞬間心領神會,領命去了。

  ......

  因為齊王「生病體弱」,容妃不准他隨意走動,吩咐他在屋子裡好好待著靜養。熬藥這樣的差事自然輪不到慕念春。

  慕念春優哉的回了院子。

  石竹剛一關上門,就聽到自家主子歡快的輕笑聲,忍不住也抿起了唇角:「小姐,你可真是神機妙算。昨天晚上臨睡前和慧如師太換了屋子。沒想到,齊王殿下半夜居然真的來了。」

  慕念春挑眉一笑。

  她也是靈機一動,才想出了這麼一個妙計來。齊王果然「不負所望」,真的夜探香閨。估計這個美妙的回憶,足以令他終生難忘。更重要的是,以後他就落了話柄在她手裡。看他還拿什麼臉糾纏她不放。

  「慧如師太的演技真是一等一的沒話說,竟然把齊王也唬住了!」慕念春想到慧如繪聲繪色的描述,忍俊不禁又笑了起來。

  慧如昨晚根本就沒睡,一直清醒的豎著耳朵。齊王推門的動靜雖然輕,卻瞞不過慧如。之後的一番作態,更是巧妙之極渾然天成。鬱悶的快要吐血的齊王,肯定想不到真相會是這樣吧!

  哈哈!真是越想越愉快!

  石竹見主子這麼開心,也隨著高興起來:「小姐,你剛才為什麼不在容妃娘娘面前揭穿齊王的謊話?若是容妃娘娘知道了真相,肯定會很生氣。到時候齊王豈不是更難堪?」

  「你這麼想就錯了!」慕念春笑吟吟的說道:「若是我真的說穿了,反而不美。他半夜翻牆,本是想到我的閨房來。說穿這一層,對我不利。這是其一。撕破臉皮,他就沒了顧忌,這件事也就成不了他的把柄。這是其二。還有最重要的一點,我不想因此惹怒容妃。」

  石竹聽的一愣一愣的,下意識的追問道:「齊王若是和你鬧翻了臉,容妃娘娘應該高興才是,怎麼會生氣?」

  「兒子再荒唐,也是親娘的心頭寶。齊王被我這般戲弄,容妃知道了,心裡怎麼可能高興?」慕念春眼中閃著慧黠和自信:「所以,此事就這樣正好。我向你保證,接下來兩天,齊王都會乖乖在屋子裡「養病」,絕不會來煩我了。」

  石竹半信半疑的點了點頭。

  正說著話,門被敲響了。

  石竹忙去開門,站在門口的,是一個五十多歲的老尼。一臉皺紋,容貌平庸,老邁不堪。正是慧如。

  慕念春忙笑著起身:「慧如師太,快些請進。」

  論輩分,慧如甚至比妙雲大師還要高一輩。不過,妙雲大師自幼出家,潛心修行,佛法奧妙精深。慧如卻對佛法沒什麼慧根。當年進慈雲庵,是因為災荒實在熬不下去了,這才狠狠心出了家。她的親人都死光了,只剩下一個壯年的兒子。

  慧如年齡大了,平日在慈雲庵裡做些灑掃的粗活。到了晚上,便在這處院子裡守門。

  慧如先合掌念了聲哦米拖佛,然後才低聲說道:「四小姐,貧尼這般捉弄齊王殿下。齊王殿下真的不會記恨在心嗎?」

  慕念春笑著安慰道:「當然不會。這麼丟人的事,齊王殿下肯定不會和人提起,巴不得快點忘在腦後。怎麼可能來找師太的麻煩?再說了,師太什麼都不知道,只是在我的屋子裡睡了一晚。偏偏還「鬧了鬼」。從頭至尾也沒見過什麼齊王殿下,不是嗎?」

  慧如會意過來,忙笑著點了點頭:「是是是,四小姐說的是,倒是貧尼一時糊塗了。」頓了頓,又陪笑著說道:「四小姐,你昨晚和貧尼說的事......」

  「我答應的事,絕不會食言。」慕念春含笑說道:「你悄悄送個口信給你的孫子,讓他過些日子到慕家來,到時候報一聲我的名諱,自有人安排他在慕家做事。」

  慧如大喜過望,連連道謝:「多謝四小姐。」

  慧如人在空門,心卻念著紅塵。兒子家境尋常,自然供不起孫子讀書,又沒什麼手藝。一直為生計犯愁,總想著為孫子謀個生路。

  也因此,慕念春昨晚略一試探,她便仗著膽子提了要求。

  慧如心滿意足的走了。石竹看著那個傴僂的身影,忍不住嘆了一句:「慧如師太也實在是夠苦的,入了空門還不得清淨,整日惦記著子孫後輩的生計。」

  慕念春微笑不語。

  是啊,這慈雲庵裡不僅有善能那樣的妙人,還有慧如這樣活的卑微艱辛的人。對自己來說只是舉手之勞一句話的事,可對慧如來說,卻是天大的喜事。...<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小叛叛 發表於 2015-1-13 10:23 PM

第八十五章 吃癟(二)

      接下來兩天,齊王果然如慕念春所料,一直在屋子裡安心的「養病」。

  容妃每日除了抄佛經之外,又多了一項重要的事。親自熬藥並督促齊王喝藥。一天三次準時準點,絕不耽擱。

  這不,容妃又端著熱騰騰的藥來了。

  齊王一見黑乎乎的藥汁,便一陣陣反胃。忙擠出笑容道:「母妃,你抄了半天佛經,一定很辛苦。這熬藥的小事,交給鄭喜就行了。」

  容妃不以為意的應道:「當年我還在皇后娘娘身邊伺候的時候,每天早起晚睡,片刻不得消停,那才是辛苦。我這個做娘的,給自己的兒子熬藥是理所當然的事,沒什麼辛苦的。」

  說起當年,容妃的語氣很平靜。

  齊王聽了,心裡卻有些發悶,像什麼堵在胸口一般,乾澀沉重。

  容妃出身卑微,宮中人盡皆知。當年皇上見她美貌,便動了心思。皇后順水推舟,命她伺候枕席。說來也是她運氣好,只短短幾回便有了身孕。生下皇子之後,母憑子貴,被封了妃位。

  別人看著風光,可只有母子兩人清楚,這些年來,容妃過的戰戰兢兢如履薄冰。

  沒有顯赫的出身和得力的娘家,在宮中的生活委實辛苦。后宮的那些嬪妃們,沒一個善茬。一個個明裡暗裡沒少擠兌容妃。皇后大多冷眼旁觀,極少出面維護。容妃憑著謹慎小心走到今天這一步,個中心酸,不提也罷。

  齊王的日子稍微好過一些。生母出身雖低,可他畢竟是正經的皇子。又因為年幼最受皇上寵愛,倒是無人敢欺辱。可天家無手足,面對一群精明厲害的兄長,他這個幼弟,也只能做一個任性荒唐的紈絝皇子......

  也正因為如此,容妃才堅持要為他娶一個門第高貴的妻子。不管如何,容妃確實是一心為了他著想。

  只是,他不想按著別人的意願過活。哪怕那個人是他的母親。

  「來,快些把藥趁熱喝了吧!」容妃關切的說道。

  齊王隨口應了,接過藥碗卻放在了桌上。

  容妃無奈又好笑的瞪了他一眼:「藥一冷就會少了幾分藥性,還是趁熱喝的好。我站在這兒,等你喝了藥再走。」

  齊王自小就討厭喝藥,偷偷將藥倒掉是常有的事。身邊的人敢怒不敢言,根本沒人管得住。

  容妃清楚他這個毛病,因此特意盯的很緊。

  齊王皺著眉頭,端起藥碗送到嘴邊。一臉苦大仇深的表情。藥入口,卻並不苦,因為鄭喜抓藥的時候,特地命人放了許多甘草。只有幾分中藥特有的澀味。

  即使如此,齊王還是拉長了一張俊臉。

  容妃親眼看著他喝了藥,總算鬆了口氣。見他繃著俊臉,忍不住有幾分好笑,數落道:「瞧瞧你,這麼大的人了,怎麼還像個孩子似的。不喝藥,身子哪能好。就算是為了我也要好好保重身體,省的我日日為你操心.....」

  一張嘴,就念叨個沒完。

  齊王在屋子裡待了兩天,本就心情鬱悶。被她這麼一念叨,愈發覺得頭痛,張口打斷了容妃:「母妃,我在屋子裡待了這麼久,實在太悶了,想出去走走。」

  容妃想了想,點頭應了:「也好,我正好無事,陪你一起轉轉。」免得齊王一轉身,就偷偷去見慕念春。

  齊王對容妃的那點心思了然於心,卻未說破,無可無不可的點了點頭。

  其實,容妃真的是多慮了。

  經過那天晚上的糗事,天不怕地不怕的齊王難得有了罩門。一想到慕念春那張笑吟吟的俏臉,既恨的牙癢又有些心虛。臉皮再厚,也得緩上一陣子才會去見她。

  母子兩人出了院子,沿著小路隨意的閒步。

  秋高氣爽,天氣微涼。樹葉泛黃,一陣風吹過,便紛紛落了一地。小徑上每天有專人打掃,依然遍地落葉,踩上去沙沙作響。

  不知從哪兒飄來一陣淡淡的花草香氣。深深的呼吸一口,將胸中的濁氣盡數吐出去。

  齊王郁悶的心情總算好了一些,可唇角還沒揚起,便看到了不遠處的那個身影。

  五十多歲的女尼,身形傴僂,拿著掃帚緩緩的掃著落葉。即使只看到側臉,也足以讓記性極佳的齊王一眼就認出了對方是誰。

  是那個叫慧如的老尼姑!

  那天晚上的驚悚一幕頓時又浮現在了眼前。

  ......

  容妃走出幾步才察覺不對勁,停下腳步,疑惑的看了齊王一眼:「怎麼了?」是他要出來散步,怎麼才走了幾步就不肯走了?臉色還有些僵硬難看。

  齊王迅速的恢復如常,若無其事的笑道:「沒什麼,我不想走了,還是回去算了。」說完,便轉了身。

  ......彆彆扭扭的,怎麼看都有些古怪!容妃心裡忍不住嘀咕一聲,倒也沒追問什麼,轉身跟了上去。

  剛走了兩步,迎面便走來了慕念春主僕兩個。

  要不要這麼巧!隨便出來轉轉,竟然也能碰上?!容妃略略皺眉,心裡有些不快,因此忽略了齊王有些怪異的臉色。

  忽然見到她,不是不高興,可一想到那天晚上發生的事......就覺得說不出的氣悶和彆扭。更不用說,那個慧如現在就在後方不遠處掃地......

  相比起齊王矛盾又糾結的心情,慕念春就顯得輕鬆自然多了。笑吟吟的走上前來,盈盈行禮:「見過容妃娘娘,見過齊王殿下。」

  容妃淡淡的嗯了一聲。

  慕念春抬眸,目光在齊王的臉上打了個轉,故作關切的問道:「殿下的病已經好了麼?」

  哪壺不開提哪壺!看來,他之前當真是惹惱她了。她才會這般耿耿於懷,逮著機會便不遺餘力的奚落他!

  齊王高超的演技在此刻派上了用場,神色自若的笑道:「多謝慕四妹妹關心,我的病已經好了。」

  慕念春意味深長的笑道:「好了就好。以後殿下可要多保重身體,萬萬不能再半夜受涼了。」一語雙關的含意,彼此心知肚明。

  齊王眼眸微瞇,唇角似笑非笑:「四妹妹果然細心體貼,我記下了。」

  到底記下了這句話,還是記下了這筆賬,就不得而知了。

  兩人沒說什麼過火的話,可容妃何等細心敏銳,總覺得兩人的話裡透出了些不太尋常的意味。容妃看了看笑意嫣然的慕念春,又看了神色莫測的齊王一眼,眉頭微微皺起。

  慕念春眸光一閃,忽的扭頭對石竹笑道:「那邊掃地的不是慧如師太麼?」

  石竹很配合的接過了話茬:「是啊,早上才見過了她,沒想到又在這裡遇上了。小姐要不要過去和慧如師太打個招呼?」

  慕念春笑瞇瞇的嗯了一聲。石竹真是好樣的,和她越來越有默契了!

  臨走前,慕念春特意看了齊王一眼。齊王聽到慧如的名字,果然黑了俊臉。看著真令人舒心愉快。

  ......

  午飯後,齊王向容妃辭別,離開了慈雲庵。

  慕念春得知此事之後,樂的直笑。笑完之後,說道:「陸大小姐走了,齊王也走了。估計容妃現在最不想見的人就是我。我識趣些,主動告辭回府好了。」

  石竹想也不想的點頭附和。

  可惜,這一回,慕念春料錯了容妃的反應。

  她剛委婉的提及要回府,容妃便笑著打斷了她:「是不是嫌慈雲庵太冷清,整日陪著本宮太悶了?」

  慕念春自然不能說實話,立刻否認:「當然不是了。只是我口舌笨拙,性子又蠢鈍,只怕說錯話做錯事,惹得娘娘不高興。所以才想早些回府,也免得娘娘不好意思主動開口攆我回去。」

  容妃笑了笑,別有用意的說道:「你若是笨拙蠢鈍,這天底下可就找不到聰慧伶俐的女子了。本宮喜歡的,就是你的聰慧和善解人意。」

  慕念春笑容不變,腦子卻飛速的轉了起來。

  聽容妃的話音,竟是真的不想她走,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什麼喜歡她陪伴,才是徹頭徹尾的笑話。這些日子,容妃對她的冷淡不喜,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得出來......

  不管怎麼說,容妃既然這麼說了,慕念春也不好再提要走的話。笑著說道:「承蒙娘娘不棄,那我就厚顏賴著多留些日子了。」

  大不了留下再做幾日廚娘。

  ......

  慕念春一走,容妃臉上的笑容便淡了下來。

  她當然不是捨不得慕念春。

  依著她的心意,巴不得慕念春早點離開慈雲庵,別出現在她面前才好。可她擔心慕念春回了慕家之後,齊王便會正大光明的去慕家和慕念春相見。這麼一想,倒是寧願將慕念春多留些日子。等到她離開慈雲庵回宮了,再讓慕念春回府也不遲。

  等她回了宮,就開始籌劃齊王和永寧侯府陸大小姐的親事。

  婚姻大事,得聽從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齊王就是再任性,也不能由著他的性子胡來。或許他會惱怒不快,可時間久了,他自然就會體會她的一片苦心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小叛叛 發表於 2015-1-13 10:30 PM

本帖最後由 小叛叛 於 2015-1-13 10:30 PM 編輯

第八十六章 野心

      齊王在慈雲庵幾天,慕長栩不用去齊王府。每天散學之後便回慕家。

  再有一個月就是會試,慕長栩不敢有絲毫鬆懈,每日晚上溫習四書五經,過了子時才肯入睡。

  慕正善對他的勤勉刻苦十分滿意,在張氏面前誇讚道:「長栩天資聰穎,又肯用功苦讀,這次會試十有八九能考中。」

  張氏將心裡的酸意按捺下去,著意的誇讚了慕長栩一番。將繼母的胸襟和寬厚顯露無遺。慕正善聽了果然高興,笑著說道:「家業和睦才能諸事興旺順利。你能將長栩和元春視為己出,實在令我欣慰。」

  視若己出?怎麼可能!

  不是從自己肚皮生出來的,總是隔了一層。能將表面功夫做好已經算不錯了。退一步說,就算她想對慕長栩兄妹好一些,人家也未必肯領情。慕長栩也就罷了,慕元春擅長裝模作樣心思又縝密狠辣。這樣的「好女兒」,她這個繼母可消受不起。

  張氏心裡嘀咕著,口中卻順著​​慕正善的話音說道:「老爺說的是。妾身往日見識淺薄,難免有疏漏之處。現在總算是明白這個道理了。長栩謙和有禮,元春溫柔仔細,兩個孩子都是極好的。」

  這話聽著別提多順耳了。

  慕正善笑著看向張氏,聲音多了幾分溫柔:「你還要照顧念春和楓哥兒,一時疏忽也怪不得你。」頓了頓又道:「對了,念春這些日子獨自待在慈雲庵裡,也不知道怎麼樣了?她小小年紀,性子又衝動。可別一個不慎惹怒了容妃娘娘。」

  張氏一心以女兒為傲,聞言立刻笑道:「老爺就放心好了。念春又聰慧又伶俐,容妃娘娘是喜歡她才特地留下她陪伴,怎麼會惹出亂子。」

  又特意將容妃賞賜慕念春宮花一事告訴了慕正善,末了又喜滋滋的說道:「......容妃對念春處處另眼相看。說不定,是相中了我們念春呢!」

  慕正善到底在朝堂多年,思慮的比張氏更深了一層,想了想說道:「這應該不太可能。容妃雖然貴為宮妃,卻出身低微。齊王沒有得力的外家,比起其他皇子來也差了一籌。容妃必然會為齊王挑一個門第顯赫的齊王妃,成為齊王的助力。我們慕家只有清名,卻無實權,容妃大抵是相不中我們慕家的。」

  這番話說的有理有據,讓人想反駁也無從反駁起。

  張氏啞然片刻,不怎麼服氣的說道:「可是,齊王對念春......」

  「這些話以後休得再提。」慕正善皺著眉頭打斷了張氏:「若是不小心傳入他人的耳中,念春日後還怎麼見人?」

  張氏略有些委屈的應了聲是。這點輕重她豈能不知,不過是夫妻私話,才脫口而出罷了。

  慕正善見張氏眼中泛起水光,才驚覺自己語氣過重,立刻放軟了語氣:「你一向最疼念春,一心為她籌謀打算,希望她將來能嫁一門好親事。這樣的心情我能諒解。我也由衷的希望女兒將來嫁的好。可齊大非偶,我們慕家的門第,實在高攀不起齊王府。還是趁早打消這個念頭才好。」

  說著,主動握起張氏的手:「剛才是我語氣不好,你別往心裡去。」

  張氏臉頰微微一紅,順勢依偎進慕正善的懷裡。

  接下來是夫妻親密交流時刻,閒雜人等速速退散,不得圍觀。

  ......

  松濤院的書房裡,此時依然燈火通明。

  慕長栩坐在書桌前,專注的溫習書本。書房的門被輕輕的推開了,慕長栩一抬頭,卻見慕元春含笑走了進來:「大哥,這麼晚了還在讀書,一定餓了吧!我特地給你做了宵夜,先趁熱吃了。」

  說著,將手中的托盤放到了書桌上。熱騰騰的銀耳燕窩粥,散發出誘人的香氣。

  慕長栩笑著放下書本:「我正好有些餓了。你這碗夜宵,送的可真是時候。」

  慕元春的廚藝自然比不了慕念春,這碗銀耳燕窩粥不算特別美味。可慕長栩喝著妹妹親手熬的粥,卻覺得分外有滋味,連讚了幾聲好。

  慕元春抿唇一笑:「大哥,你誇我詩詞琴藝也就罷了,論廚藝卻實在平平。比起四妹可差的遠了。」

  提到慕念春,慕元春的語氣平靜淡然,眼眸中卻閃過一絲冷意。

  此次去慈雲庵,慕念春得了容妃的青睞,不僅得了賞賜,還被留在慈雲庵裡陪伴容妃。這幾天裡,每每想及此事,慕元春便覺得胸口發悶。

  慕長栩動作一頓,抬頭看向慕元春,目光有些微妙和復雜。

  慕元春被看的有些不自在:「大哥,你這麼看我做什麼?」

  慕長栩低聲說道:「四妹近來出了不少風頭,我知道你心裡不痛快。不過,沒必要為了這點小事嘔氣......」

  「這哪裡是一點小事!」慕元春眼中閃過嫉恨:「齊王擺明對她有意,如今容妃娘娘又青睞於她。說不准她日後真的有幸嫁到齊王府,成為齊王妃。到那個時候,張氏母子可就威風了。到那個時候,慕家那裡還有我們兄妹的容身之地!」

  「你想的太多了。」慕長栩安撫道:「齊王再任性再荒唐,畢竟是大秦朝的皇子,身份尊貴無比。他的親事絕不會隨隨便便就定下。我們慕家還不夠資格成為齊王的岳家。這門親事十有八九是成不了的。」

  有十之一二的可能性,也足以令她心生警惕了!

  她絕不容忍慕念春壓過自己一頭。哪怕是有一點點可能,她也無法忍受!

  慕元春咬了咬嘴唇,忽的問道:「大哥,齊王這幾日去了慈雲庵是麼?」

  話題陡然轉的這麼快,慕長栩不由得一愣,下意識的點了點頭:「是,齊王已經去了三天。這幾天他不在,我倒是輕鬆了不少。」

  慕元春欲言又止。

  慕長栩有些疑惑的看了她一眼:「你今晚是怎麼了?說話總是吞吞吐吐的。在我面前還有什麼話是不能直說的?」

  慕元春抬起眼眸,輕輕的問道:「大哥,你有機會見到表哥嗎?」

  原來是惦記羅鈺了。

  慕長栩自以為猜中了慕元春的心思,笑著說道:「當然有了。我們同在上書房讀書,見面的機會多的是。想私下說幾句話方便的很。你若是有什麼話,我替你帶給他就是了。」

  慕元春長長的睫毛閃了一閃,終於將這幾日一直在心裡盤桓的話說出了口:「你既是有機會單獨和表哥說話,也該有機會私下和太孫殿下說話吧!」

  ......慕長栩笑容一頓,震驚的看著慕元春:「你、你說什麼?」

  最難以啟齒的話已經說出了口,慕元春反而冷靜了下來,清晰又緩慢的重複了一遍:「你能為我帶個信給太孫殿下嗎?」

  慕長栩:「......」

  不知過了多久,慕長栩才艱難的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你這麼做,怎麼對得起表哥?你們兩個雖未正式定親,可表哥對你一直情深意重......」

  她怎麼可以生出別的心思來?

  幾個月前就曾生出的不妙預感,此時終於得到了證實。可慕長栩心中毫無歡喜,只有濃濃的失望和悲涼。

  「大哥,我這麼做,確實有些對不住表哥。」慕元春眼中閃過一絲水光和軟弱,很快就恢復了堅定:「可這麼好的機會就放在我眼前,不試試,我實在心有不甘。太孫殿下對我頗有好感,只要我稍假辭色,他一定會動心。等我將來做了太孫妃,就再也沒人敢小瞧我們兄妹半分.....」

  「這樣的高看,我寧可不要。」慕長栩想也不想的打斷了慕元春。然後,語氣又軟了下來:「我用功苦讀,考取功名,​​照樣能出人頭地。到時候,有我給你撐腰,張氏母女休想再欺負你。這樣有什麼不好?」

  為什麼還要背叛青梅竹馬的表哥,去接近太孫殿下?在她心中,太孫妃的位置,比兩情相悅更重要嗎?

  慕元春聽出慕長栩語氣中的譴責,默然了片刻,才低低的說道:「大哥,你真的不願幫我嗎?」

  慕長栩想拒絕,可看著慕元春眼中流露的祈求,那個不字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了。

  母親去世的時候,他還小,對母親沒什麼印象。和父親感情又生疏,這麼多年來,他們兄妹相依為命,感情極為深厚。慕元春雖是妹妹,卻沉穩細心聰慧伶俐,更勝過他這個兄長。平日,一直是她在默默的照顧他。

  這還是她第一次張口求他......

  慕元春就這麼靜靜的看著他,目光中帶著軟弱和懇求。

  慕長栩天人交戰許久,痛苦的閉了閉眼睛,終於深深的呼出一口氣:「只此一回下不為例!」

  慕元春暗暗鬆了口氣,展顏一笑:「謝謝大哥。」

  她就知道,大哥肯定會答應的。

  慕長栩俊臉沒什麼表情,淡淡的問道:「你要我帶什麼信?這兒有現成的筆墨,你寫好給我。」

  慕元春卻從袖中拿了一封信出來:「信已經寫好了。」

  慕長栩:「......」...<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小叛叛 發表於 2015-1-13 10:38 PM

第八十七章 傳信

      慕長栩滿腹心事,第二天不免有些心神不寧。慕太傅提問時,他竟答錯了一處經義。

  慕太傅略有些不滿,卻也沒說什麼,只皺眉看了慕長栩一眼。背默經義是會試必考的一項,也是會試考題中最簡單最基礎的。慕長栩平日用功苦讀,經義幾乎倒背如流,今天這是怎麼了?

  慕長栩羞慚的認錯:「對不起,我一時大意,竟然背錯了。」

  慕太傅淡淡說道:「一時背錯也沒什麼,下次注意也就是了。」

  慕長栩應了一聲,回了位置。

  羅鈺坐在他的左前方,悄悄回頭看了他一眼,眼中滿是關切。慕長栩下意識的避開了羅鈺的目光,想到袖中藏著的信,心裡說不出的難受。

  ......

  趁著休息,羅鈺特地來找慕長栩:「表弟,你剛才是怎麼回事?這篇經義你不是一直背的很熟嗎?」

  慕長栩打起精神應道:「大概是昨天晚上熬的久了,今天一直覺得頭腦昏沉。」

  「偶爾答錯一回,也沒什麼要緊。你也別逼自己太緊了。」羅鈺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還有,晚上也別熬的太遲,免得傷了身體。」

  他們兩個是嫡親的表兄弟,年齡相若,自小一起長大,感情遠比別人深厚。說話隨意而親暱。

  慕長栩笑著點了點頭。

  羅鈺又問道:「我也有多日不見表妹了。她近來如何?」

  慕長栩笑容有些勉強:「她前些天隨祖母去慈雲庵住了幾日,回來之後心情還算不錯。」

  羅鈺不算細心敏銳,竟未留意到慕長栩的異樣,笑著說道:「等過些日子有了閒空,我就去慕家看她。」

  慕長栩嗯了一聲。

  羅鈺不疑有他,只以為慕長栩是因為剛才的事怏怏不樂無心說話。安慰了慕長栩幾句,便離開了。

  慕長栩看著羅鈺修長的身影,心中暗暗嘆息。

  表哥文武雙全年少英才,又對妹妹一往情深。這樣好的親事打著燈籠也難找。可惜,妹妹的心氣太高,想要的也太多了......

  就在此刻,一個圓潤白胖的少年身影引入眼簾。正是太孫周琰。

  周琰和趙王世子等人並不親近,只和齊王交好,平日幾乎焦不離孟。這兩天齊王殿下去了慈雲庵,周琰難得的落了單。

  慕長栩猶豫片刻,終於鼓足勇氣走到了周琰身邊:「太孫殿下,我有些話想私下和你說。」

  周琰一轉頭,見是慕長栩,不由得有些意外。平日雖然常見面,可慕長栩極少主動和他說話。今日特地來找自己,會有什麼事?

  這裡人來人往,不便說話。周琰思忖片刻,說道:「那邊有個涼亭,還算幽靜,我們到那邊去說話。」

  走了幾步,便到了涼亭。

  周琰看向慕長栩,笑容溫和親切:「慕大公子,你有什麼事要和我說?」

  慕長栩憋了半天,也沒說出半個字來。這種事,讓他怎麼說得出口?

  周琰心裡愈發覺得奇怪,忍不住追問道:「到底是什麼事?」這麼吞吞吐吐的,把他的好奇心都吊起來了。

  慕長栩咬咬牙,迅速的從袖中拿出信塞到了周琰的手中,看也不敢看周琰,匆匆的說了句:「殿下,這封信是妹妹讓我給你的。」說完,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周琰:「......」

  周琰呆呆的看著慕長栩的背影許久,然後又呆呆的看著手中的信許久。半天都沒回過神來。

  這封信,竟是慕元春寫給他的!!!

  一個妙齡少女,悄悄寫信給一個少年,會是因為什麼?信裡會寫了什麼?

  ......周琰的心怦怦跳的飛快,卻沒勇氣打開信,迅速的將信塞到袖中。然後像做賊一樣輕手輕腳的回上書房。

  「周琰!」這麼大喇喇直呼他姓名的,整個皇宮裡除了齊王再無第二人:「你鬼頭鬼腦的在做什麼?」

  周琰反射性的轉身笑道:「十四叔,你什麼時候回來的?」一邊不著痕跡的將袖子裡的信收好。十四叔一直不太喜歡慕大小姐。這封信可萬萬不能被他看見。

  齊王今日依舊一身鮮亮的緋衣錦袍,漫不經心的握著紙扇,隨意的應道:「昨日我就回來了。」

  周琰隨口笑問:「怎麼回來的這麼早?」

  齊王輕描淡寫的說道:「母妃催了我幾回,我便回了。」絕口不提慈雲庵裡發生的事,也未提起慕念春。

  幸好周琰也是滿腹心思,並未追問。叔侄兩人各懷心思,只隨意的閒聊幾句,便一起回了上書房。

  慕太傅見齊王來了,一開始還挺欣慰。可過不了多久,就開始頭痛了。

  之前上書房裡書聲琅琅。可現在,齊王在伏案睡覺,太孫在怔怔發呆,就連一向最認真勤奮的慕長栩也一直在失神。

  「榜樣」的力量果然不容小覷。

  ......

  散學之後,慕長栩主動來找齊王,歉然說道:「殿下,再有一個月就是會試了。我想每天都回府讀書,專心準備會試。」在齊王府裡實在容易分心。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不能訴之於口的隱秘理由。慕元春正殷切的等著他的回音,他縱然再不情願,也不忍拒絕她的懇求。

  齊王想也不想就點頭應了。

  ......奇怪,齊王今日怎麼這麼好說話?慕長栩心裡閃過一絲疑問,很快又拋到了腦後。他現在滿腦子的煩心事,哪裡還有心情去揣摩齊王的心思。

  慕長栩剛一走,周琰便又湊了過來。

  齊王瞄了他一眼:「你剛才探頭探腦的,怎麼不過來?」

  周琰有些心虛的解釋道:「慕大公子在和你說話,我沒好意思來打擾。」其實是沒勇氣和慕長栩打照面,所以才特地等了片刻。

  依齊王的脾氣,不取笑奚落他幾句才是怪事。

  沒想到,齊王竟沒追問,就這麼輕飄飄的放過了他。

  兩人並肩出了皇宮。太子府和齊王府就在隔壁,兩人索性同乘一輛馬車回府。往日兩人有說有笑,今天卻不約而同的閉了嘴。各自看著一邊車窗發楞。

  過了一會兒,兩人不約而同的轉過頭來,異口同聲的說道:「你今天是怎麼了,怎麼一直不說話?」

  話一出口,兩人都笑了起來。原本沉悶的氣氛頓時一掃而空。

  周琰擠眉弄眼的笑問:「十四叔,你這幾天,和慕四小姐親近的如何?」在外人面前端正守禮的敦厚少年,一到齊王面前就像換了個人似的。

  這大概就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了。

  齊王早料到他有此一問,當然早有準備,不慌不忙的應道:「我去慈雲庵是為了陪母妃,哪有時間和她親近說話。」

  一臉正氣冠冕堂皇!

  周琰不給面子的嗤笑一聲,奚落道:「得了吧!不是你沒時間和人家親近,是人家不樂意搭理你吧!」

  齊王斜睨他一眼,似笑非笑的說道:「你哪隻眼睛看到她不樂意理我了。」

  喲!惱羞成怒了啊!看來,果然是被他說中了。

  周琰難得的逮著他的痛處,自然不肯放過這樣的大好機會,咧嘴笑道:「我就是隨口說說罷了。你這麼急著反駁做什麼,該不會真的是被我說中了吧!」

  男人都是要面子的。在慕念春面前吃癟的事,齊王怎麼肯承認,立刻輕哼一聲說道:「當然不是。她是恪守閨儀禮數,所以在外人面前和我冷淡疏遠。私下裡見了我,笑的又甜又美,不知多可愛!」

  周琰忍住笑,一本正經的答道:「是是是,十四叔出馬,當然馬到成功。」

  話是這麼說,可眼裡的笑意分明讓人看的清清楚楚。

  齊王瞪了周琰一眼。平日積威猶存,周琰果然老實消停不敢吭聲了。馬車裡又重新恢復了沉悶。

  齊王原本以為這樣自己心情能好些。可惜事與願違,這樣的沉悶,讓他情不自禁的又想起了在慈雲庵裡的那一晚,以及慕念春的嘲弄和戲謔......

  平日只有他讓人憋屈的份,沒想到,這一回竟然栽在一個小丫頭手裡。真是越想越氣悶!

  「馬車在前面向右轉。」齊王忽的揚聲喊道。

  周琰一愣,脫口而出道:「要回府,不是應該向左轉嗎?」

  齊王丟了個嫌棄的白眼給他:「又不是三歲孩子,這麼急著回家做什麼,你爹你母親等你吃晚飯嗎?」

  周琰被臊的紅了臉,不再堅持要回府了:「不回府去哪裡?」

  齊王打起精神,拿出平日吃喝玩樂的紈絝勁兒,挑眉笑道:「外面可去的地方多的是。酒樓喝酒,茶館品茶聽書,畫舫上聽小曲兒,或者直接去青樓開開眼界......」

  話還沒說完,周琰就漲紅了臉,連連擺手:「酒樓茶館也就罷了,青樓我可不去。要是被父王母妃知道了,非打斷我的腿不可。」

  心情不好的時候,逗一逗憨厚老實的太孫,果然是紓解煩悶的最佳選擇!

  齊王不懷好意的打量周琰一眼,然後問道:「看你這副樣子,該不會還是隻童子雞吧!」

  周琰:「......」

  周琰的臉已經熱的能煮雞蛋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小叛叛 發表於 2015-1-13 10:46 PM

第八十八章 醉酒

      「不是吧!竟然被我說中了!」齊王不厚道的咧嘴笑了:「你今年也有十五了,已經到了說親的時候。怎麼五嫂還管你管的這麼緊。」

  周琰紅著臉辯解:「母妃也是為了我好,讓我專心讀書,不要過早接近沉溺女色。」

  就連他身邊伺候的丫鬟,也都是太子妃親自挑選的。大多相貌平平,容貌出挑心思多的,根本就到不了他身邊伺候。

  齊王不以為然的笑道:「五嫂出發點倒是好的,可這麼做卻未必是好事。」

  就因為周琰心性單純沒親近過女色,才更容易為色所迷。只見了慕元春幾面,就被迷的神魂顛倒。

  周琰被齊王取笑了一通,心裡有些不服氣,張口問道:「別只顧著說我,倒是沒人管著你,府裡美人也多的是。可我從沒聽說過你納過哪個美人吧!」

  齊王斜睨他一眼,慢悠悠的說道:「這怎麼能一樣。我是看遍美色,眼高於頂。等閒庸脂俗粉根本入不了我的眼。」

  那些美人要麼是宮裡的妃嬪們賞的,要麼是幾位「體貼」的兄長送來的。當成花瓶養在府裡倒是無所謂,他可沒興趣碰她們半根手指。

  前世,他為了做戲逼真,倒是曾經放縱過一段日子。將紈絝的名聲發揮的淋漓盡致。後來征戰十年,身邊也沒缺少過美人相伴。攻破皇宮登基為帝後,宮裡的美人更是應有盡有。環肥燕瘦,形形色色,任君選擇。

  可他的心裡,始終有一處是寂寥的。

  這一生,他不想再過那樣的生活。他想要的,是一個心心相映心意相通的妻子,舉案齊眉共度終生。

  重生不久,他就遇到了放在心上多年的女子。那一刻,沒有人知道他是多麼的喜悅。

  即使她對自己充滿戒備不假辭色,即使她還沒喜歡上自己。可他已經認定了,今生非她不娶。為了她潔身自好,當然值得。

  這種事,無需向任何人解釋。

  論口舌,周琰遠遠不是齊王的對手。短短幾句話,便落了下風。

  周琰想了半天,終於憋出了一句:「反正,青樓我是不去的。」

  齊王丟了個白眼過去:「誰逼著你去青樓了?再說了,要是真的沒那份心思,就算到了青樓,再美的女子站在你面前,你也照樣能坐懷不亂。有什麼可緊張的。」

  周琰下意識的摸了摸袖子,不吭聲了。

  齊王沒留意他這個小動作,笑著說道:「今天我帶你去見識見識京城最出名的酒樓,叫上幾壺好酒。痛痛快快的喝上一回。」

  周琰反射性的接口:「借酒消愁可不是好事!」

  齊王:「......」

  周琰還不知道自己無意中戳中了齊王的痛處,兀自說道:「小酌兩杯倒是沒什麼大礙,喝多了只會傷身體,可解決不了任何麻煩。所以說,心情不好的時候,絕不應該喝太多酒......」

  齊王嘴角抽搐了一下,涼涼的打斷周琰:「誰告訴你我心情不好了?我就是心情好,才想去喝酒。」

  周琰聰明的沒就這個問題繼續爭辯。心裡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阻止十四叔喝的酩酊大醉。

  ......

  兩個時辰過後。

  京城最出名的酒樓鼎香樓的雅間裡,叔侄兩人面前各放了兩個精緻的酒壺。

  齊王早在前世就練就了好酒量,此時喝了兩壺酒,也只是微醺。周琰可就差遠了,圓胖可愛的臉孔早已一片潮紅,眼眸亮的出奇。可仔細一看,就會發現瞳孔渙散,早已醉的不知自己姓甚名誰了。

  齊王端著酒杯,悶悶的想道:周琰剛才其實說的沒錯。借酒消愁果然不是個好主意。酒喝了一杯又一倍,心裡的鬱悶卻半點都沒減輕。

  「咚」的一聲悶響,驚醒了齊王。一看之下,不由得笑了起來。

  周琰醉的不省人事,趴到桌上再也起不來了。

  周琰的貼身小廝方同苦著臉說道:「齊王殿下,太孫殿下已經​​醉成這樣了,不能再喝了。還是回府吧!要是再遲,只怕太子妃真的要發怒了。」

  到時候第一個倒霉的就是他。

  鄭喜也陪著笑臉說道:「是啊,天這麼晚了,也該回府休息了。不然,明天早上去的遲了,慕太傅又要不高興了。」

  慕太傅不高興就隨他去!齊王忽的想到慕念春正是慕太傅嫡親的孫女,到了嘴邊的話立刻改成了:「說的有理,現在就回府!」

  鄭喜感動的幾乎快痛哭流涕了。自家主子什麼時候這麼好說話了?

  ......

  周琰平日乖巧,喝醉了酒也沒什麼毛病。最多就是睡了一路下馬車的時候要兩個人攙扶然後一路扶著進府而已。

  太子妃看著滿身酒氣連站都站不穩的周琰,氣不打一處來。這個時候不管說什麼周琰都聽不進,只能先板著臉孔數落齊王:「你自己胡鬧也就罷了,怎麼帶著太孫一起去酒樓喝酒。醉成這樣,明天還怎麼去上書房?」

  齊王很仗義的揮了揮手:「五嫂不用擔心,明天我代太孫向慕太傅告個假就是了。」

  ......重點不是告假,是不應該喝酒好嗎?!

  太子妃一向自持身份,最重涵養,從不曾當面和人紅臉。就像此刻,明明氣的快冒煙了,還要強忍著怒氣,和顏悅色的勸道:「這話本不該我來說,可容妃娘娘如今在慈雲庵裡禮佛,你也該少喝些酒才是,免得容妃娘娘擔心。」

  齊王挑眉笑道:「五嫂言之有理。我這就吩咐身邊的人,不準將我喝酒的事告訴母妃。免得母妃擔心。」

  太子妃:「......」

  幸好自己的兒子溫馴聽話。要是像眼前這個這樣肆意妄為,她早被氣的登天了。

  正想著,周琰忽的低聲呢喃了一句。

  太子妃耳尖的聽到一個名字,心裡一驚,想也不想的咳嗽一聲,抬高音量,將周琰的聲音壓了過去:「十四弟,天色不早了,你也先回府歇著吧!我就不送你了。」

  齊王酒意上湧,也有些輕飄飄暈乎乎的,壓根沒留意到周琰的喃喃自語。笑著應了一聲,便離開了。

  齊王一走,太子妃的臉便沉了下來,冷冷的說道:「快些把太孫扶進屋,伺候他沐浴更衣。」

  方同戰戰兢兢的應下了。

  週琰不偏不巧的又嘟噥了一聲,這次聲音大了一些,幾乎屋子裡的人都能清楚的聽到那一聲「慕元春」。

  太子妃的臉都黑了,目光像刀子一般嗖的飛了過去:「磨蹭什麼,還不快點扶太孫回去?」

  等方同扶走了周琰,太子妃特地將屋子裡伺候的幾個丫鬟都叫了過來,冷然問道:「剛才太孫說了什麼,你們可聽見了嗎?」

  丫鬟們哪裡敢說實話,異口同聲的應道:「奴婢什麼也沒聽見。」

  太子妃眸光一閃:「沒聽見是最好。若是有人在背後亂嚼舌根,或是傳出什麼對太孫不利的謠言,我為你們是問!」

  丫鬟們齊齊跪下了:「奴婢不敢!」

  太子妃淡淡的瞄了丫鬟們一眼,面無表情的轉身去了太孫的院子。

  剛一進院子,方同就神色怪異的迎了上來,欲言又止。

  太子妃皺了皺眉:「怎麼回事?」

  方同硬著頭皮低聲稟報:「回太子妃,奴才伺候太孫殿下更衣,發現袖子裡藏了一封信,奴才沒敢看,還請您過目......」說著,將手中的信呈了上來。

  太子妃接過信封看了一眼,面色難看極了。

  信封上沒有署名,只寫了太孫殿下親啟四個字。字跡清雋秀麗,一看就知是出自閨閣少女之手。

  再聯想到周琰之前的失態,這封信出自誰的手,幾乎不用多想。

  太子妃緊緊的攥著信封,手上青筋畢露。面上卻強自維持冷靜:「好了,我知道了。你先退下。」

  ......

  醉酒的時候酣暢淋漓,宿醉的滋味卻著實不好受。

  周琰醒來的時候,只覺得頭痛欲裂,眼前似乎有無數顆星星在飛舞。忍不住呻吟一聲,勉強睜開了眼。

  太子妃隱忍著怒氣的臉頓時引入眼簾:「你可總算是醒了!現在已經是中午了,再不醒,我就得命人去給你請太醫了。」

  周琰頭腦暈乎乎的,一時反應不過來,愣愣的問道:「母妃,你怎麼會在我屋子裡?」

  太子妃冷哼一聲:「一身的酒氣,快去沐浴,再換身乾淨的衣物,我有事要問你。」

  周琰對她的脾氣再清楚不過,一聽這話音就知道不妙,頓時苦了臉。下床的時候腿一軟,差點摔倒,幸好方同及時扶住了他。

  太子妃又氣又心疼,瞪了他一眼,便去了外廳。

  洗了澡,換了乾淨的衣服,周琰整個人總算清醒了不少。隨口問了一句:「方同,我昨晚換下來的衣服被你放哪兒去了?」袖子裡還有一封重要的信呢!

  方同縮了縮脖子:「殿下,奴才說實話你可別生氣。昨天晚上奴才替你更衣的時候,發現袖子裡有封信。奴才已經把信給太子妃了。」

  周琰:「......」...<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小叛叛 發表於 2015-1-13 10:53 PM

第八十九章 雷霆

      所有伺候的丫鬟小廝都退了下去。屋子裡,只有太子妃和周琰母子兩人。

  周琰低著頭,老老實實的站著,不敢抬頭看太子妃的面色。

  太子妃從昨晚起就憋了一肚子火氣,見他這般模樣,非但沒有緩解,反而更加惱火,沉聲問道:「你昨晚怎麼醉成那般模樣?」

  周琰小聲解釋:「昨天晚上十四叔心情不好,非要拉著我去酒樓。我拗不過他,只好和他一起去了.....」

  「他吃喝玩樂不學無術不求上進,將來做個富貴藩王就行了。你和他怎麼能一樣!」太子妃的聲音裡更多了幾分怒意:「你父王是太子,等他將來繼承了皇位,你就是大秦朝的儲君。不知有多少雙眼睛在盯著你,等著你貪圖玩樂不知上進,等著將你取而代之。你到底知不知道?」

  這些話,一句比一句嚴厲。

  周琰垂著頭,不敢反駁。

  這些話,他早已聽了無數次。從記事開始,母妃便耳提面命的教導這些道理。生在帝王家,父王是太子,他又是父王的嫡長子,順理成章的被封為太孫。他理所當然的應該比別人更努力更優秀。時時刻刻謹記自己的身份,不能行步差池。

  為此,他一直戰戰兢兢十分努力。

  一眾堂兄弟們,俱都優秀出眾。尤其是趙王世子週珣,天資聰穎文武雙全,深得皇祖父的喜歡。其父趙王在皇子中排行最長,不僅擅長領兵,還將藩地趙州治理的僅僅有條。在皇祖父心中的地位極高。

  父王母妃口中不說,可對趙王父子十分忌憚。母妃總拿周珣和他做比較,然後用恨鐵不成鋼的目光看著他。

  他何嘗不想各方面都表現的高人一等?可是,有些事,不是努力就能做到的。即使別人不說,他心中也很清楚。論天資,自己無論如何也及不上堂兄週珣......

  「方同昨晚從你的身上找到了一封信。」太子妃語氣冷然,眼中閃過一絲寒意:「你可知道這封信是誰寫的?」

  周琰鼓足了勇氣抬起頭來:「母妃,你先別生氣。其實,慕大小姐不是那等輕浮的女子......」

  「不是輕浮之人,怎麼會做出這等不知廉恥的事情來?」太子妃輕哼一聲,將信啪的一聲拍到了桌上。

  周琰反射性的瑟縮了一下,迅速的看了信封一眼。這一看,心中頓時一驚,脫口而出道:「母妃,你怎麼拆了我的信?」

  太子妃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怎麼,你的信我看不得麼?」

  周琰在她凌厲的目光中又垂下了頭,生平第一次湧起了不滿的情緒。

  太子妃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那次荷花宴過後,我就和你說過。慕大小姐絕不是太孫妃的人選,眼下她做出這等輕浮之舉,愈發證明了我的決定是正確的。這封信我替你處理了,今後不准你再去慕家,更不得私下和慕長栩有接觸。」

  以太子妃的精明,自然迅速的推測出了事情的來龍去脈。慕元春身在閨閣,寫的信怎麼會到了周琰的手裡?這個傳信的人,非慕長栩莫屬。

  州琰悄然握緊了拳頭,沒有吭聲。

  太子妃繼續說道:「這些日子我一直在斟酌考慮,準備早些為你定下親事。秋娘是你表妹,才貌出眾,可惜是庶出,若是做了太孫妃,將來面對一眾身份矜貴的世子妃,會少了幾分底氣。羅八小姐出身夠了,卻不算特別聰慧伶俐。想來想去,還是蔣三小姐更適合一些......」

  其實,她原本屬意的是永寧侯府的陸大小姐。不過,在聽說陸大小姐去慈雲庵一事之後,她便立刻打消了這個念頭。

  「.....此事我和你父王商議過了,你父王也覺得蔣三小姐更合適一些。等過了中秋,我就命人到平遠侯府提親。」太子妃說了半天,終於停下了:「琰兒,我說的你都聽進了嗎?」

  周琰悶悶的應了聲。

  太子妃見他這副反應,心裡很是不悅,忍不住抬高了音量:「你是不是還在惦記慕大小姐?我告訴你,你趁早打消這個念頭!我絕不會容這等心機深沉的女子嫁到太子府來。」

  一直悶不吭聲的周琰,忽的抬起頭來:「母妃,如果我告訴你,我不喜歡蔣三小姐,只喜歡慕大小姐。你還要堅持到平遠侯府提親嗎?」

  ......太子妃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霍然站了起來:「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一向老實聽話的周琰,今天卻像變了個人似的,挺直了胸膛,將話又重複了一遍。

  太子妃被噎住了,一時不知該說什麼。

  屋子裡陡然安靜下來。

  母子兩個僵持了片刻,終於還是由太子妃打破了沉默:「終身大事,豈能兒戲!怎麼能由著你的性子胡來?」

  這樣的回答,半點都不出人意料。

  周琰默然,然後露出一個自嘲的笑容:「母妃說的是,是兒子一時糊塗了。」頓了頓,又平靜的說道:「母妃,慕大小姐的這封信我還沒來得及看,能否將這封信給我?」

  太子妃下意識的要拒絕,可看著有些陌生的周琰,心裡忽然有些彆扭。想了想,終於點了點頭:「也罷,你拿走就是了。不過,看完之後必須要燒掉,絕不能留下。」

  周琰應下了,上前幾步拿了信,又恭敬的行禮告退。一切都和往常一般無二,好像什麼也沒發生過。

  太子妃怔怔的看著周琰的身影,心裡總有幾分異樣的感覺揮之不去。

  ......

  周琰回屋之後,將所有伺候的人都攆了出去。他打開信封,裡面是一張淺粉色的信箋,信箋散發著淡淡的香氣,字跡雋秀,上面只有短短兩行字。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周琰痴痴的看著信。信上的字跡漸漸的模糊,化成了一個窈窕動人的少女面容。衝著他展顏微笑......

  不知多了多久,他終於回過神來。卻沒將信燒掉,反而是小心翼翼的收到了枕下。想了想,又覺得不對。收拾床舖的丫鬟一翻枕頭就能發現了!得收的隱蔽一些才行。

  周琰燒掉信封,將粉色的信箋折疊好,夾在詩經裡,再將詩經放在書架的最裡邊。忙完這一切,總算稍稍放了心。

  ......

  傍晚時分,齊王又來了。

  齊王上下打量週琰一眼,不怎麼客氣的取笑道:「就喝了這麼一點酒,你怎麼醉成這樣?看看你的臉,到現在還發青。」

  周琰心情低落,哪有回嘴的心情,隨意的扯了扯唇角。

  好像不怎麼對勁啊!齊王挑了挑眉說道:「五嫂又訓斥你了。」語氣十分肯定。

  在齊王面前,周琰也沒了遮遮掩掩的心情:「嗯,母妃今天大發雷霆,訓了我很久。」

  「五嫂也真是的,不過是喝了點酒,至於發這麼大的火嘛!」齊王不以為然的說道:「你又不是三歲孩子了,還總是管頭管腳的。你也是的,總這麼老實聽話。就不懂為自己爭取嗎?」

  周琰嘆口氣,苦笑一聲:「十四叔,你就別取笑我了。我哪有你這麼大的膽子。」

  如果他能有十四叔的膽量該有多好。十四叔為了慕四小姐,敢和容妃正面對上,半步都不退讓。可他,卻只敢偷偷收起慕大小姐的信......

  這番糾結的少年心思,就算對著齊王也說不出口。

  齊王見周琰這般低落,心裡也有些不是滋味。

  周琰本性善良憨厚,孝順聽話。這本是優點,可這些優點,放在大秦朝的太孫身上就不太合適了。

  善良往往意味著心慈手軟,憨厚則意味著沒什麼心機。身為大秦朝未來的儲君,卻偏偏是這樣的性子,也怪不得父皇更喜歡聰慧過人意氣風發的周珣了。

  周琰似是猜出了他在想什麼,喃喃問道:「十四叔,我是不是很沒用?」

  少年稚嫩年輕的臉孔,浮著令人心疼的茫然和自棄。

  「當然不,」齊王收斂了平日的漫不經心,正色道:「你善良正直溫和寬厚,有容人之量,更有常人難及的勤奮和堅持。在我眼裡,你比周珣周玦周玹他們幾個要強的多。」

  周琰勉強的笑了笑:「十四叔,謝謝你安慰我。」

  可我知道,我根本沒你說的那麼優秀。

  不然,為什麼皇祖父總是更喜歡周珣?為什麼父王和母妃總會用失望的目光看著他?他甚至不敢為自己的幸福爭取一回......

  齊王看不慣他這副頹喪的樣子,用力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男子漢大丈夫,不管遇到什麼都要挺直了腰桿,別這副垂頭喪氣的樣子。說給我聽聽,你到底遇到什麼解決不了的事了?我幫你想想辦法!」

  周琰卻含糊其辭不肯明說:「沒什麼事,就是被母妃斥責了幾句,心情不好罷了。」

  臉上簡直明明白白的寫著「我在說謊」四個大字。

  齊王挑了挑眉,並未追根問底。

  周琰素來藏不住心事,這一次卻百般隱瞞不肯直說。看來,此事非同小可。日後稍微留點心,總會知道是怎麼回事。...<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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